一物降一物

“之后就发生了发烧事件，我问过保姆，这并不是意外。”
苏岩猛地抬头，她忽然就想起，那天乐乐冒着雨回去蹲在门口静静等苏岩回家。苏乐乐在l市从窗户上往下跳，不管是真是假，苏乐乐有过那样偏激的举动。
“可能苏乐乐蓄意已久，只为了见你一面。”
陆辰东眉头皱的很紧，孩子肺炎是大事，保姆不称职。那天保姆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苏乐乐在房间里洗冷水澡，她发现过一次，后来苏乐乐知道了锁门。
不管那事是真是假，苏乐乐能从楼上跳下去就为了去等不一定会回来的苏岩，这孩子办事就够极端的！
“所以，我才让你留下来陪乐乐。”
苏岩胸口起伏，却一直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坐着。好半天，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陆辰东的眼睛：“让我把乐乐带回去吧？行不行？陆辰东，我为之前的行为道歉。能让我把乐乐带回去么？”
如果肺炎是蓄意为之，那……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自残行为？
“不行。”
陆辰东喝完了杯子中的水，他放下水杯，移开了视线站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不想我见到苏乐乐，那你给他找个他满意的妈？你让孩子不那么受罪！你能做到么？”
苏岩有些激动，腾的站起来。
“我得罪过你，你怎么折腾都可以。孩子怎么着你了？孩子才十岁，缺爹少妈的你看着不心疼？”
陆辰东眉头皱的很紧，眼睛盯着苏岩好半天。
“你希望我再娶一个？”
“那是我希望不希望能决定的事么？”苏岩真的要急死了，走近一步：“那是你的问题，你能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这才是重点。”
“那你是什么意思？希望我娶你？”
陆辰东居高临下看着苏岩，嗤的笑了一声：“是这个意思？”
苏岩脑袋一懵，直直盯着陆辰东，卡壳了。
陆辰东不管娶谁，只要苏岩想，苏乐乐永远不会满意。毕竟，苏乐乐十岁了，什么都明白。
“苏岩，你是不是梦还没醒？”陆辰东冷硬的五官上渐渐没了笑，盯着苏岩，声音有些冷：“我陆辰东，会娶一个小姐？”
苏岩脑中翁的一声响，抬手就扇过去。陆辰东动作快她一步的握住苏岩的手腕，猛地用力拉的苏岩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陆辰东的怀里。
“打我？嗯？”
陆辰东眯着眼睛：“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苏岩，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手微微用力，苏岩疼的泪都快出来了，却怎么都挣不脱陆辰东的手腕。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咬牙切齿：“你放开我！”
“我和你商量苏乐乐的事，是看在乐乐的份上。如果没有乐乐，你什么都不是。”
陆辰东甩开苏岩转身大步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别在我这里闹，如你所说，孩子重要可也没重要到那个份上！苏乐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没怎么养也没什么感情。我把你弄死了，他爱活不活。我想找女人生孩子，生多少都有，并不在乎这一个——”
陆辰东直觉的往后侧了下身子。
“啪！”一声巨响，玻璃杯子在电脑屏幕上炸开，玻璃碎片飞溅有一片刮着陆辰东的脸飞过去。火辣辣的疼，随即好像有液体缓缓流出来。
“你不是人！”
苏岩气的眼睛通红，还保持着扔杯子的姿势，指着陆辰东的脸：“你敢动一下苏乐乐试试！”
一瞬间，时间好似静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头顶空调嗡嗡的响。陆辰东抬手擦了下脸颊，慢动作似的，他把沾满血的手擦在了衣服上。腾的站起来，一脚踢开了椅子就朝苏岩的方向大步走去。
“你别过来——”
苏岩一句话没说话，陆辰东忽然就扑过来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他高大的身材沉重，苏岩挣扎着怎么使劲都推不开，噩梦重现。一瞬间，苏岩脑袋里白茫茫一片，全部是十年前那恐怖的一夜。她忍不住整个人都在发抖，拼命的去推陆辰东。
“救命——”
嘴唇猛地被堵住，狂风暴雨般凶狠的吻席卷而来，气势汹汹。





一物降一物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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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年秋天，陆辰东第一次见苏岩。瘦瘦小小的女孩跟在沈璐身边，一张尖瘦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占了很大面积。
她看着自己，黑眸中阴狠一闪而逝，随即就低下了头往沈璐后面躲了躲，怯弱胆小。
“这谁？”
沈璐笑道：“认的干妹妹，苏岩。”
陆辰东皱了下眉，打量苏岩还要说什么，陆辰希就下楼来，沈璐一下子就把话题扯了过去，围绕着陆辰希转。陆辰东也就再没有把注意力落到苏岩的身上，只不过一个瘦弱的丫头片子。
十年时间，能记住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是女人。对于陆辰东来说，真是一件稀罕事，可他就是记住了苏岩，并且永远都不可能忘，那个差点把他毁了的女孩。
办公室的门板被敲响，陆辰东消失的理智猛地回笼。他一下子就顿住了，嘴唇还贴着苏岩，黑眸里的雾气散尽恢复冷静。苏岩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陆辰东借势也就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转身背对着苏岩整理自己的衣服，手指几次都没能扣上衬衣扣子。
身体里四处碰撞的激烈情绪燃烧的他快要爆炸，这种刺激，他有快十年没体会过，陆辰东咽了下喉咙，喉结滚动嗓音沉哑。手指一直把衬衣扣子扣到了脖子上的最后一个：“下周乐乐去体检，这今天你不要过去见他，你走吧。”
苏岩拿手背狠狠的擦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紧紧盯着陆辰东的脊背。
“陆辰东你个王八蛋！”
陆辰东没有理会苏岩，径直走向办公桌。他又擦了下脸颊，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有点疼。陆辰东没有坐弯腰拿着电话按下个号码：“进来打扫下办公室，顺便带个创可贴。”
重重的把内线电话扣在桌子上，碰的一声响。他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躁动，才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苏岩：“装什么清纯玉女？一个出来卖的，亲一下反应就这么大？哼！可笑。”
“你他妈的陆辰东！”
苏岩气的咬牙切齿，胸口仿佛被堵了一团棉絮。她指着陆辰东的手指有些抖，深吸气几次也没有什么作用，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十年前你主动送到我身下，偷走了苏乐乐。高唱什么仁义道德？苏岩你也配！”
陆辰东手指搭在办公桌上，眯了眼睛，阴沉沉的盯着苏岩：“今天这件事我足可以让你赔的穷家荡产，故意伤害罪坐牢也不为过。可你是乐乐的妈，我不会让孩子恨我。苏岩，滚吧。”
敲门声响，陆辰东看苏岩凌乱的衣服，黑着脸转身在办公椅上坐，声音很沉。
“把你的衣服整理好。”
苏岩咬着嘴唇，迅速的整理自己被揉的很乱的衣服。
敲门声又响，陆辰东视线落到了电脑屏幕上，表情严肃下去。恢复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仿佛刚刚那个禽兽行为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进来。”
苏岩胸口堵着，喘气都有些艰难。眼睛凶狠的盯着陆辰东，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都要陷进了肉里，刺疼。
“陆总？啊？你的脸怎么了？要去医院么？”
“没事。”
陆辰东说：“创可贴呢？”
秘书连忙把创可贴拿出来，又连忙去找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要帮忙么？”
秘书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苏岩和她对视一眼，她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光亮，阴沉沉的暗。秘书移开了视线，地还没扫完，苏岩已经抬步朝自己这边走来。
秘书心惊肉跳，两个人衣衫不整在办公室里干了啥？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二战啊！玻璃碎片陆总脸上的血，还有苏小姐周身笼罩的阴狠气势。
苏岩走到陆辰东面前，她手指撑在办公桌上俯身和陆辰东对视，忽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她的嘴唇因为刚刚的亲吻殷红水润，陆辰东抬起了头眉头紧皱。
“你他妈的装什么？”
秘书扫地的手一顿，迅速的调动八卦之魂侧耳倾听。
苏岩挑了下眉，脸上的妆有些花，她五官长得十分精致。和十年前消瘦不起眼的小丫头不同，她多了女人的妩媚，不哭不闹不撒泼的时候，十分勾人。
“滚出去！”
陆辰东真不想看苏岩，怕一个忍不住就把她按办公桌上了，栽一次可以，在一个坑里栽两次就他妈的太蠢了：“苏岩，你滚出去——”
话音未落，苏岩隔着桌子倾身一把就揪住了陆辰东的衬衣领子。她的力气其实是拉不动陆辰东，只不过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就有些不管不顾的大。
“你不就是想上我么？怎么？说出来怕丢人？堂堂上市公司的陆总竟然对一个出来卖的女的有兴趣？很丢人！对吧？所以你就找无数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看你也不过如此，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逮着女的都想占点便宜。我告诉你，陆辰东，即使我是妓-女，你也没资格做我的嫖客！”
“苏岩——！”
陆辰东眼睛黑的发红，怒意迸发，一把扯开苏岩的手按在桌子上，转头对竖耳偷听的助理吼道：“冯秘书你先出去！”
“呵呵。”
苏岩猛地挣开自己的手，站直了身体退后两步，她抬起下巴蔑视陆辰东：“什么玩意！敢做不敢当的怂货！除了拿着儿子要挟人，你还会什么！”
陆辰东气的眉毛倒竖，眼看着就要发怒。
苏岩才不管他，转身大步就走，冯秘书还没来得及动作，苏岩已经把办公室门摔上，走了。冯秘书愣怔怔的抬头看气的青筋暴起的陆辰东，一时间不知道要离开还是保持原来动作隐匿自己，假装自己是颗蘑菇，不知道陆总也会不会这么认为？
当然，陆总是没有时间对冯秘书发火。他只是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摔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约好的客户已经到了。陆辰东捏紧拳头把怒气压制好，深吸一口气吩咐冯秘书：“去叫陈助理进来。”
冯秘书拿着扫把一溜烟的跑了。
苏岩这么一走，就消失了一周。
这一周里，苏岩忙的脚不沾地。公司给小组分了一个项目，这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在为项目忙的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苏岩作为新人，更不敢松懈。
“中午有个饭局，苏岩一块去。”
“嗯。”
苏岩翻看着资料，问道：“电影厂的谁？这么严肃。”
“许导，脾气可大。都悠着点，别出岔子。”
苏岩点头：“明白。”
回头琢磨了一下，许导？不会是那个鼎鼎大名的许导吧？
可这话她没有再问，只是把资料给翻了好几遍。电话铃响了，苏岩看了眼来电是林元世，接通林元世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过来：“中午有时间么？一块吃个饭。”
上次苏岩和林元世坐在一块面对面的把事情给讲清楚，可林元世依旧不改变主意，苏岩也没办法。
“中午得陪客户吃饭。”苏岩阖上资料站起来往外面走，在走廊里，她说：“最近工作很忙。”
“你在那个公司？”
林元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如果工作很累，停下来歇一段时间也好。”
苏岩笑了，抬手把头发捋到耳后：“我想趁着年轻拼一把，未来也不后悔。你怎么样？”
苏岩不想再提自己，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往高处爬。不顾一切的往高处爬，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把陆辰东踩到脚下面。
苏岩最近在苏乐乐放学的时候，去学校门口看看孩子。每见一次，苏岩就暗自发誓一回，必须得强大起来。
“我能怎么样？”
苏岩笑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烟闻了闻又放回去：“你大哥呢？”
“还是老样子，很早前医生就下了死亡通牒，现在只不过靠着营养液吊命。”电话那头响起了打火机的清脆声响，过了会儿，林元世说：“周五晚上有时间么？几个朋友请客吃饭，过来凑个热闹？”
苏岩不好再拒绝，合计下周五晚上没什么事，就点了点头：“好啊。”
“就这么说定了。”
林元世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去工作吧，不打扰你。”
苏岩往前走了两步，到安全出口：“问你个事。”
“什么？”
苏岩皱着眉头思考一会儿，说道：“你是在b市读的军校？”
“嗯，怎么了？”
“**电影厂的人有认识的么？”
苏岩之前和同事聊起来，随口聊起电影厂的后台问题，林元世的军衔并不低，应该能搭上话。苏岩简单查了一下林家的背景，并不比陆家弱，根深叶茂的家族。
“你要找谁？”
“我现在在万城影视，正好最近公司有意向和电影厂合作。我这刚接触这一行，两眼一抹黑，人际关系也不强硬，根本就是抓瞎。”
苏岩说着就弯了弯眼睛，她声音恰到好处的温和，如果这个机会抓住，她就能成功的爬上去，往后的路子就宽了：“就是随便问问。”
“这个不难。”林元世顿了下，继续说道：“电影厂的黄安和我是战友，周五晚上你过来。我给你们搭线，具体能不能合作你们自己聊，行吧？”
黄安这个名字太熟了，电影厂的一把手。忙不迭的道谢：“谢谢你了。”
“不客气。”
“回头请你吃饭，成不成都得感谢你。”
苏岩笑着说道：“你帮了我很多。”
林元世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好。”




一物降一物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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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苏岩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刚走了两步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妈，你赶快来接我。”
一接通，苏乐乐焦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陆辰东要带我去精神病院，他们要搞死我！你赶快过来带我走，我刚刚偷偷跑出来。”
苏岩心中一惊：“怎么回事？乐乐，你慢慢说。”
“我在外面用公共电话给你打，来不及说那么多话。”
陆辰东要带苏乐乐去检查这件事苏岩知道，可怎么就上升到了要害他的地步？
“你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苏乐乐报了个地址，距离他学校不远。苏岩挂断电话，快步进了办公室和老大打了声招呼：“我得出去一趟，我儿子出了点事。”
“你这一天事可真多。”
组长有点不高兴，皱眉道：“舒童现在请假，你替她补上。你这一走，我们组还怎么开展工作？不行。”
苏岩有些着急，走过去站到组长面前：“真的有急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抿嘴唇说道：“这样行吧，中午的饭局呢我不会耽误。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如果你耽误了时间，以后就别在这个部门待了，我丑话说在前面。”
“好好。”苏岩一边取工作证，快速的走到自己座位上拿包：“谢谢组长，我马上回来。”
苏岩出门，再次打了那个公共电话，没有人接。踩下油门就上了路，快速朝着目的地冲去。她真的不想和陆辰东打电话，和他说话简直比吃了死苍蝇还膈应人。
苏乐乐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苏岩皱了下眉头，捏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紧，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得过去见到苏乐乐才能安心，苏岩加快了车速。
半个小时后，她到达地方，那是个不大的三角公园。苏岩连忙下车去找，找了一圈没看到，她喊道：“乐乐！苏乐乐！”
突然一个角落里跑出个身影，快步冲到苏岩面前：“妈，我在这里。”
苏岩转身看过去，苏乐乐穿着校服松垮垮的背着书包，校服有些大他穿上空荡荡的都是衣服。
“现在上课时间，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岩拉过苏乐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外伤，这才放心：“这又是怎么了？”
“上车说，热死了。”
苏乐乐快步往苏岩的车前跑，头也不回。
苏岩没办法，也跟了上去。拉开车门，苏岩坐进去。这边不能停车，苏岩启动车子上路，调转了方向：“怎么回事？系好安全带。”
“好热，开空调。”
苏乐乐就是不说，苏岩拍了他一巴掌：“赶快给我说。”
开了空调，车厢里温度降了下来。
“陆辰东要带我去精神病院。”
“谁说的”
之前陆辰东不是这么说的啊，苏岩皱了下眉头：“陆辰东是你爸爸，他不会蠢到送自己亲生儿子去那种地方，你听谁造谣的？”
“陆昊昊。”苏乐乐把书包放在一旁，拉过安全带扣上，哼哧哼哧的喘了一会儿：“我从他那里套的话，我没病，陆辰东非要我去医院做什么？司马昭之心。”
苏岩嘴角抽了抽，完全不懂苏乐乐的思维模式：“陆昊昊说的话你也信？”
“揍一顿，他敢不说实话？”
苏乐乐扬起下巴：“陆昊昊和陆辰东一样，纸老虎。”
苏岩抿了抿嘴唇，沉默好一会儿：“乐乐，你为什么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你是觉得交流起来有障碍还是别的原因？”
“不想。”
苏乐乐拿出书包里的水喝了一口，眼睛看着前面：“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说话，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也不理解，毫无意义。”
苏岩第一次觉得，苏乐乐这样说话的模样特别像陆辰东，不禁黑了脸。拍了他一下，前方正好红灯，她停下车：“你说的什么别人听不懂？还是你根本就不和人沟通？”
苏乐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偏头看苏岩：“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沟通？他们有什么值得我沟通的地方？”
苏岩楞了一下，随即才说道：“交朋友不是一件坏事，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你和他们好好沟通，他们也会在决定一件事的时候征询你的意见。乐乐，有警惕心是好事，做人谨慎点没什么，可不能因为警惕失去了自己交朋友的快乐。”
苏乐乐沉默，片刻后开口：“我不和人说话是不是就会被人怀疑我有病？”
苏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胸口堵着一团。
抿了抿嘴唇，半响后笑了一下：“乐乐，并不是这样。”
“那到底是怎么样？陆辰东怀疑我是精神病，你也这么想？”
“我永远不会那么想，乐乐，我们都希望你越来越好。”
“我不去医院。”
苏乐乐抬起下巴，眼睛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苏岩叹一口气，她在前方一间甜点门口找了停车位，停好车：“乐乐，吃蛋糕么？”
苏乐乐不下车，眼睛盯着苏岩。
苏岩抬手摸了摸苏乐乐的头发，笑着说道：“相信我行不行？”
“我没病，我不去医院。”
苏乐乐盯着苏岩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苏乐乐这才跟着苏岩下车，坐在靠窗的位置，苏岩要了一杯咖啡。苏乐乐点了两份甜点，抱着奶茶杯子眼睛看着窗外一脸忧郁。
苏岩发短信给陆辰东：“苏乐乐在我这里。”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
短信发出去一分钟都没有，陆辰东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岩站起来摸了摸苏乐乐的头发，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还想吃什么，自己点。”
“陆辰东的电话？”
苏乐乐立刻就警惕起来，也站了起来：“你要他来接我走？”
“是陆辰东的电话。”
苏岩直视他的眼睛：“乐乐，我并不喜欢你逃避的态度，有问题就解决。逃学离家出走，这些都不是有担当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我和陆辰东协商，你们两个好好谈谈。你不要怕他，他是你爸爸，总不会伤害你。”
苏乐乐嘴唇紧紧抿着，不言语。
“乐乐，妈妈不会害你，如果陆辰东是那种人，我是不会让你留在那边。”
苏岩别的不敢说，以她对陆辰东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虐待乐乐的事。不然，苏岩也不敢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你吃点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苏岩对着苏乐乐点了点头：“相信妈妈。”
苏乐乐这才坐下，苏岩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出去。
接通电话，苏岩开门见山。
“陆辰东，我是苏岩。”
“说。”
“乐乐要去看心理医生这事你有和孩子好好沟通过么？”
“直接说重点，乐乐怎么了？我很忙。”
“呵呵，忙的连和苏乐乐沟通的时间都没有，他跑出来说他爸爸要送他去精神病医院，陆家不要他了。陆辰东，这也是你能办出来的事？”
“什么？”
陆辰东声音低沉：“他怎么知道？”
“问问你那亲爱的侄子去！”
苏岩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毒辣太阳光笼罩着大地。“陆辰东，你如果没有做好养孩子的准备，你把孩子给我行不行？你这样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