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尸体被推到了太平间，家属不能入内。陆辰东站着看那扇门，苏岩挽着他的胳膊，很长时间陆辰东转身把苏岩抱在怀里，搂的很紧。
苏岩觉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她反手搂住陆辰东，拍了拍陆辰东的脊背。
“人的生死天注定，到这一步了，我们没有办法。”
她说的是事实。
男人伏在她的肩膀上，薄薄的衣衫早就湿透了，苏岩搂住他：“陆辰东。”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哭的浑身都在抖，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苏岩。
中午，苏岩打电话到公司询问进展。
“发布会进展的还算顺利，你放心吧。”
“嗯。”苏岩说：“辛苦了。”
老爷子是去了，他们要准备身后事。
回到陆家老宅，陆辰东和陆辰希在讨论丧事怎么办。苏乐乐跟在苏岩身边，披麻戴孝，很安静不怎么说话。陆昊昊在哭，沈璐在旁边看着他。
“我没想到爸爸会走的这么突然。”
沈璐抹着眼泪和苏岩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怪我。我和辰希离婚，他一定很难过……”
老爷子去世后，陆辰东就不再要求苏岩离开，他是按照儿媳的规矩让苏岩穿孝衣。到这一步了，苏岩也没什么好矫情。
苏岩很少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死亡她是抱着尊敬的态度。可苏岩对于老爷子的感情实在太有限，跪在灵堂前是因为苏乐乐，因为陆辰东。
三天守灵，第一天是陆辰希和沈璐。楼上有房间，苏岩把苏乐乐送到房间，强行拉着陆辰东去睡觉。家里比较乱，那里都是人，苏岩把陆辰东按到椅子上：“明天还得忙，你先睡觉。”
陆辰东坐在床边，搓了搓脸，声音很沉：“睡不着。”
“饿么？”
苏岩问他，陆辰东摇头。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
苏岩下楼去厨房找了一盒牛奶一袋饼干，上楼。
陆辰东还保持着她走时候的动作，一点没变。苏岩把牛奶拆开倒进杯子里，递过去：“喝点，一会儿好睡觉。”
陆辰东没接，抬头看着苏岩，黑眸沉的发暗，两天没睡，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怎么了？”
“我爸走的前几天，我还和他吵架。”陆辰东嘴唇干燥，起了皮，他说话声音很沉：“我不知道人会走的这么突然，这么突然——”他眼睛看着前方：“连一句话都没有，就没了。”
苏岩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坐在他旁边，陆辰东高大，她也就揽住了陆辰东的一只胳膊，靠上去。
“后悔还是懊恼，没有一点用。”她抿了抿嘴唇：“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送走叔叔，守着你妈，别让她想不开。人都有这么一遭，早晚的事，就是你我，也一样——”
陆辰东忽然抬手捂住苏岩的嘴，他把苏岩搂在怀里，下巴搁在苏岩的头顶，声音沉的发哑：“别说。”
陆辰东也没吃东西，囫囵睡了一觉。天还没亮，他就醒来了，昏暗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怀里的女人睡得很安静，陆辰东看着苏岩，抬手拂过她脸上的头发。
苏岩前前后后的跟着跑，她也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苏岩从不说喜欢也不说爱，她不是那种很会把感情挂在嘴边的那种人，可是出事之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苏岩。
她一样没少做，陆辰东想到的没想到的她都办了，井井有条。
陆辰东低头亲了下苏岩的脸颊，把她搂在怀里，转头看外面的天空。
明朗渐渐突破天边昏暗云彩，冲出天空，照亮了整个世界。
陆辰东长长出一口气。
苏岩十七岁之前，她就经历了父母的丧事。
吊唁三天，苏岩和沈璐跪在后面守灵，她跪的腿疼，也不知道陆辰东在外面看到宾客就跪，腿疼不疼，肯定是疼的。苏岩披麻戴孝在后面胡思乱想，公司的事发展还在掌控范围内，陆辰东放人过去查刘佳的事，很快就有了眉目。
忙完这一段，有仇报仇。
第三天，人得送到火葬场。所有人跟着，下车的时候，陆辰东转头对苏岩说：“你别跟着来。”
苏岩一愣：“嗯？”
“你还有着孩子，在车里等我回来。”
苏岩点了点头。
下葬是下午，埋在东郊公墓。
葬礼结束，好好的天，无端端下起了雨。老太太没来在家，陆辰东拿着伞撑在苏岩的头顶，他把苏乐乐拉在身边，对陆辰希说道：“在家陪妈几天。”
苏岩脚上都是泥，踩了一会儿也没踩掉。
“嗯。”
“嫂子呢？”
陆辰希转头看沈璐，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别开脸，沈璐撑着伞一手拉住陆昊昊：“我过几天就走。”
“嗯。”
陆辰东也不想多问他们之间的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父亲的墓碑，手上忽然一热，他转头看到苏岩的眼睛，苏岩无声的握着他的手。
“回吧。”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雨越下越大。陆辰东胳膊夹着苏岩，另一只手还要拎着苏乐乐，一步一滑的往下走，走了一会儿，陆辰东说：“我背着你吧。”
“不用。”苏岩拿过伞，举到三个人头顶：“你拉住乐乐，别摔了。”
兵荒马乱的几天终于结束，陆辰东和陆辰希也没在老宅待多长时间，就被老太太赶走了。她留了苏岩和沈璐说话，苏岩去倒了水过来：“你喝水。”
“先放着吧。”
老太太靠在沙发上，起色很差的喘了一会儿气。
“沈璐。”
“妈。”
沈璐说：“妈，你说。”
“你爸活着的时候，天天念叨你和老大的事——”说着老太太就哭了起来，握着沈璐的手：“他这一辈子，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到头来一样没顺心就走了。”
沈璐低着头没说话，老太太继续说道：“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和老大结婚十几年了，怎么就不能互相体谅呢？好好过日子。”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苏岩有些走神，忽然老太太话锋一转落到了苏岩身上：“你和老二……”
“我和陆辰东没什么事，你放心。”
“辰东把你带回来，我就知道什么意思。”
苏岩不再说话，陆家家大业大，过来吊唁的政界商界有权有势的无数，苏岩跪在陆辰东的身旁，那是什么身份根本不用多说。
“哎，事到如今，我也不掺和你们的事。”老太太看着苏岩的目光还是有些犀利，她是不希望这个一个身份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儿子，可现在两个人孩子都那么大了，陆辰东又一心一意不娶别人。“都年纪不小了，想想未来。”
“嗯。”
“你先去吧，我和老大家的再说两句话。”
“好。”
苏岩也不多说，转身出了门。
老太太对她不满苏岩知道，她也没兴趣去讨好老太太。
大步往外面走，突然身后响起了喇叭声，苏岩回头看过去，陆辰东就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
苏岩打算拉后面的车门，陆辰东对坐在副驾驶的苏乐乐说道：“乐乐你去坐后面。”
苏乐乐：“喂！”
抗议没有效果，下车气呼呼的拉开后面座位的车门坐进去。
苏岩忍不住笑了，陆辰东转头看着她：“过来。”
“我妈说了什么？”
陆辰东看苏岩坐进来，才启动车子离开。
“没说什么。”
“苏岩。”
车子开出去一段，陆辰东开口：“和你商量个事。”
“说。”
陆辰东手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我们搬过来住吧？”
苏岩一愣，转头看过去：“什么？”





一物降一物 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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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现在担心你母亲的心情我能理解。”
前方路口红灯，车子停下，陆辰东回头看苏岩。
“嗯？”
“你母亲不会同意。”苏岩说：“前边地铁站停下，我去一趟公司。”
“我妈对你说什么了？”
陆辰东拧了眉毛：“苏岩，之前有些误会。”
“没有，你母亲人挺好的。”
苏岩摇摇头：“或者可以住的近一点，住一块不大方便，这是我的意思。你要想过来，那就过来，不必在意我。”
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听不听是陆辰东的自由。
车子重新启动，陆辰东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没有在前面的地铁站停车。
“我送你过去。”
苏岩没拒绝，到了公司楼下，苏岩说：“路上开车慢点。”
“苏岩。”
陆辰东滑下车窗户，看着她。
“怎么？”
“过来。”
苏岩皱了下眉头，绕过车头走到陆辰东身边：“怎么了？”
陆辰东拉下苏岩的头，亲在她的嘴唇上，很快就放开，他眯着眼睛嗓音发沉：“忙去吧。”
苏岩抿了抿嘴唇，半响后扬起嘴角：“注意安全。”
“好。”
“我什么都没看见！”
后排坐着的苏乐乐叫道，陆辰东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就继续保持。”
苏岩摆摆手，转身进了公司大楼。
陆辰东这才调转车头出去，上楼刚走到大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沈凌峰。
“嘿，苏岩！”
“嗯。”苏岩点了点头，往办公室走：“来一趟办公室。”
“行。”
苏岩进了门，通知几个合作人来开会，正好刘易也在这附近就一并过来了。
“警方那边已经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现在正审查。”
“刘易，你想不想跳槽？”
苏岩直截了当：“把你合约拿到手，单干。”
“不用。”刘易起身给几个人倒水，走过来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喝了一口：“我还有一年的合同，而且最近我的片约挺不错，没必要折腾。哎，后天我要跟组去横店拍戏，公司的事你们看着商量。”
“行。”
苏岩翻着平板电脑里面的资料：“刘佳现在怎么样？”
“醒来了，这么多天，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苏岩说：“那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她。”
“下班了我和你一块吧。”
旁边的胡君说：“万城影视和刘佳合作的电影取消了。”
“没什么意外。”苏岩想了想：“沈凌峰的合同呢？有影响么？”
“照旧，而且万城又塞过来几份和约，我们手里刚签的那几个新人有出路了。”
“那改天得谢谢王安。”
苏岩笑了笑：“事情总会过去，我们这公司只会越办越好。”
“最近和电视台合作的男神女神效果挺好的，这是个热潮。”
苏岩按了按眉心：“再招几个人，特别是企划部，现在非常缺。”
“我明白。”
胡君其实挺能干，就是没有决策魄力。
会议要结束的时候，沈凌峰说：“我这几天也得走了，你们都注意安全。”
“你在剧组也注意安全。”
苏岩把他们几个当做朋友，合作伙伴，像沈凌峰刘易了，那都是她的弟弟。
刘易说：“注意休息，你黑眼圈很重。”
苏岩摆摆手，笑道：“走吧，无论做什么，安全第一。”
刘易和沈凌峰结伴走了，胡君和苏岩商量接下来的细节问题。
“最近公司一直在出钱，没有进账，一件事挨着一件事，苏岩，你觉得这公司成么？”
苏岩打开电脑把电脑屏幕挪过去让胡君看：“公司账务就是这样，现在只要不签一线二线，一时半会财务还不会出现危机。而且，我们签下的人已经开始赚钱，正常运转那就不会赔。胡君，财务问题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只需要发展新人，把你手下那些人培养出来。能拿的出手的精英，这才是主要。说实在话，胡君，你带人还是有点问题，就像你之前的公司，为什么会倒闭？你想过问题么？”
胡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会努力。”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交朋友是交朋友。你可以利用感情笼络手下的人，可你不能被感情所利用。你要把这个分清楚，怎么能从一个人身上赚到钱？不遗余力的发掘潜力。你现在是总监，负责着手下那些艺人的命运。”
胡君人确实是不错，他的组织能力不错，可是推销外交能力就非常的差。在之前公司的业绩，就能看得出来，他在交际方面是短板。
“你不用担心资金方面。”苏岩说：“有我在就不会出问题。”
“苏岩，我知道你的意思。”
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苏岩收拾东西站起来：“那一块去医院看看刘佳。”
胡君开车，路上，胡君开口：“苏岩，我们需要再招人，外交能力强点的。”
“嗯。”
“你觉得舒童怎么样？”
“她不愿意跳槽。”苏岩说：“我早就和她谈过，舒童不愿意跳槽，而且挖老王的墙角，不太合适。你看看，如果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下。”
“行。”
刘佳还躺在病床上，脸苍白成了纸，听到声音她猛地睁开眼仓皇着往后躲去。苏岩开口：“刘佳。”
刘佳这才看清楚苏岩，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低下了头。
苏岩走过去坐下，她这几天也挺累的。
“恢复的怎么样？”
刘佳不说话，苏岩抬手去碰她的头发，刘佳迅速的躲开。
苏岩也没强求：“你头发盖到眼睛，不难受？”
刘佳抵着头不看苏岩，苏岩深吸一口气：“这事我会替你讨回公道，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你还年轻，未来路那么长，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去遇见，”
刘佳眼圈通红，忽然就哭出了声，她拉起被子呜呜的哭。
苏岩也没阻止，她示意胡君出去，声音放柔：“我也是女人，我也经历过人生最黑暗的阶段。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最致命的打击，绝望无助惶恐。你没法想以后怎么再站起来，怎么再面对人生，也许你想过死亡才能解脱。可是想想吧，为什么要去作践自己呢？自己死了，最开心的是对手，他办了坏事，你却要承担死亡。我认为这个不公平，你不该死，你没罪。”
刘佳哭的浑身颤抖，苏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姑娘，我当初决定拉你一把是因为当初看的一篇关于你的报道，你坚强，刚硬，那股不认输的劲儿。”
苏岩遇到过很多刘佳这样的姑娘，她是从夜总会走出来的人。
“我劝你再多也没用，时间会改变一切。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什么都是扯淡，活着才最重要。活着才能照顾自己爱的人，活着才有机会去谋划怎么弄死当年对不起你的人。把痛苦打包装起来，藏好，在未来有能力弄死伤害过你的人的时候，再把包袱拿出来，痛痛快快的喝一杯，醒来什么都忘记了。”
苏岩最绝望的时候，她真的试过自杀，站到楼顶看着黑乎乎的空旷，她忽然就舍不得死了，凭什么死的人是她？
“你要用那种最窝囊的自杀方式，我真是看不起你。”
刘佳哭出了声，嚎啕大哭。
苏岩站起来走出去，胡君在外面，苏岩说：“找个人这几天看着她，别出事了。”
“我知道。”
“哎。”
刚走出医院，陆辰东电话就打了过来：“在那？”
“医院，来看看刘佳。”
“行，你在那别动，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陆辰东声音很沉，不容拒绝的强势：“二十分钟过去，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苏岩心情不好，此时天色已沉，马上黑夜就要压上来。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的难受，苏岩在旁边的肯德基找了个位置等陆辰东，顺便翻了翻最近的新闻。
她和陆辰东的事还有后续，陆老爷子去世，记者拍到跪在灵堂前的苏岩。随即大胆的做出猜想，苏岩和陆辰东已经结婚。
苏岩刚申请的微博，她没更几条，这会儿一打开发现粉丝长了十几万。叮叮咚咚的通知声，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从设置里找关闭声音。
她很少用微博，这会子还有些不太习惯，翻了几条有祝福的也有骂，骂人的比较多。一时间有些纳闷，这些粉丝都是怎么摸过来的？
还没弄清楚，陆辰东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岩接通。
“在那？”
“我在旁边的肯德基，你过来了么？我马上出去。”
“我过来了。”
苏岩出去左右看看，还没找到陆辰东的车就听到了喇叭声，转头看过去。
陆辰东已经把车开了过来，苏岩快步走过去上车。
“那个艺人怎么样？”
陆辰东把车开上路，顺口问道。
“不知道，希望她能活下去。”苏岩深吸一口气，继续翻着手机：“我这微博也没公证，莫名其妙出来这么多粉丝。”
“涨了多少？”
陆辰东偏头看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十几万，我之前只有几千。”
“才十几万？”
“十几万少么？”苏岩转头和陆辰东对视：“很多了啊，你不玩微博你不知道——”
“我的。”
陆辰东把手机从口袋里抽出来递给苏岩：“一天涨了三百多万。”
苏岩瞪了下眼睛，撇撇嘴，拿过手机打开，他的手机没有密码，打开微博，他的微博就三个字，陆辰东，只发了一条微博，四百多万粉丝。
“你是不是掏钱买的粉丝？”
说着就打开了他那条唯一的博文。
“感谢有你。”
配图是苏岩窝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一缕发丝垂下来落在脸颊上，窗外阳光照射进来，发丝反射出金黄色，皮肤白的几乎透明。柔软，温和，岁月静好。




一物降一物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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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多条评论，苏岩点开。
热门评论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安的评论：“祝福。”
王安是微博红人，千万的粉丝。
热门评论大v一线明星比较多，有祝福有安慰。苏岩嘴角抽了抽，瞥了眼陆辰东，这老男人真闷骚。
“你人缘挺好啊。”
“这话听着有点酸。”
陆辰东拿走自己的手机：“我再发一条，艾特上你，你的微博粉丝数量就涨上去了。”
“好啊。”
苏岩对陆辰东说：“手机给我。”
前面正好红灯，陆辰东就把手机给了苏岩：“别胡乱发。”
“知道。”
苏岩用自己手机发了一条微博，是一张照片艾特了陆辰东。拿陆辰东的手机转发，刚发出去就跳出很多评论，她把手机还回去。
“发了什么？”
“你自己看啊。”
陆辰东没看就把手机装回了口袋，启动车子：“回家吃饭？”
“嗯。”苏岩把手机装回包里，移开视线看着外面。
自从陆老爷子去世后，陆辰东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下周一开个新闻发布会，把你的公司正式挂到陆氏名下。”
苏岩猛地转头看过去：“啊？”
“啊什么啊，这事原本早就该办了，前一段你和我闹脾气。”说到这里，陆辰东冷哼一声，眯了眯黑眸：“往后谁对你动手，也得抬头看看人。”
“这是打狗也得看主人？”苏岩忍不住笑，斜睨陆辰东：“有点意思啊。”
“主人倒是不错。”
陆辰东嘴角微微翘了下，这几天他第一次露出笑：“肚子里那个闹腾么？”
“早着呢。”
苏岩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乐乐的时候，三个月才有反应。”
陆辰东表情沉下去，苏乐乐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才四十多天。”
苏岩说：“还搬家么？”
“以后再说。”
陆辰东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工作别太拼命，真要不行，我这边给你弄几个人过去。”
“知道。”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苏岩的微博粉丝迅速的涨到了一百三十万，苏岩开始琢磨着怎么用微博营销。周一，陆辰东开新闻发布会，苏岩那天穿了件淡蓝色连衣裙，平底鞋，身材高挑。陆辰东站在她旁边，顿时就把苏岩的个头给压了下去，他拉住苏岩的手入座。
一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苏岩就是个花瓶。陆辰东讲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苏岩这个人他罩了，往后都睁大眼看着点，别磕着碰着了，不然没完。
苏岩在一旁好笑，记者提问：“两位是情侣关系？”
陆辰东看了眼苏岩，转头直视摄像头，十分坦然：“我太太。”
一个新闻发布会，整个娱乐圈都沸腾了。
一向低调的陆辰东第一次高调带着苏岩走到摄像机前，他那一眼也被媒体夸的深情万分。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挑明了苏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