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在你面前好多了。”刘姐笑着说道：“说实话啊，我刚来的时候还挺怕他。冷冰冰的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你过来后，他话多了，偶尔还笑笑。”
苏岩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么？”
熟了后，刘姐倒是会偶尔和苏岩聊聊。
“是啊，先生变了很多。他身边有你，有孩子，男人一旦有家，这心都软了，面上也带着。”
苏岩抿着嘴唇轻笑，没再言语。
“你这身体不好，得好好养着，就别出去工作劳累。先生能赚钱，你不会受苦。不用较那个劲儿，既然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都不能相信，那日子过得太累太辛苦。”
苏岩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多说了你不爱听，只看着你现在受累，先生肯定是心疼的。”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陆辰东就过来了。
“刘姐你先回去看着乐乐。”
“行，我先走了。”
刘姐走后，医生过来检查。
病房里还有一张陪护的床，陆辰东坐在旁边看医生检查。人进了医院，都是毫无尊严可言，医生摸那看那都得撩起来。
陆辰东一个劲儿的皱眉头，苏岩这身体不好，以后孩子生出来她有精力带么？
医生交待了几句，关门出去了。白色的灯光照着白色的墙壁和白色的床单，病房里毫无生气。陆辰东看了她一会儿，过去坐在床边。
“你这一年都有半年时间在医院。”
“等生了孩子就没事了。”苏岩笑着靠在床头，刚摸出手机就被陆辰东拿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辐射大，对眼睛也不好，一天到晚看个什么。”
他挪了下身子，后仰靠在苏岩脑袋边。
“现在距离十月一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苏岩摸了摸他的耳朵，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如果到时候我这身体还不好，婚礼没法办了。”
“我看你就是想着不办了，省事。”
陆辰东拉住她的手，别人都是女人叫着吵着要办这些，他们家倒是好，这女人是一点都不像女人。
“随你，如果真不想办就算了，现在喜帖还没发出去。”
苏岩没娘家，逢年过节都凄凉，何况结婚这么大一事。陆辰东那边亲朋好友成群，她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衬托之下，自己更是不堪。
“以后有的是时间。”
病床不大，陆辰东躺上来后，基本上都没地方了。苏岩被挤到了床边，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一室静谧，呼吸重叠，倒也安宁。
苏岩一直在医院住到十月中旬，她真是腻歪死了医院，孩子快七个月。基本上没有别的问题，真是万幸，她现在肚子大的难看。
毕竟是双胞胎，走路都看不到脚下的路，全凭摸。
苏岩特别想出院，中秋的时候就想出院了，又熬了一个月，现在医生也放话了。苏岩恨不得立刻收拾行李飞回去，陆辰东早上去公司忙了，下午才过来。
看护和保姆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陆辰东进门的时候苏岩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先生。”
苏岩听到保姆的声音，就转头看过来，碰触到陆辰东的眸子，笑了起来：“过来了？”
“嗯。”
陆辰东走过去，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今天孩子闹了么？”
“没怎么闹。”
她这情况，回家也待不了几天，再有两个月就要预产期了。
陆辰东盯着她的肚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只觉的神奇，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他的骨血。手指小心翼翼放在她的肚皮上，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就踢了他一脚。
陆辰东扬起浓眉，抬眸对上苏岩的眼睛。
“在动？”
“知道你来了兴奋吧，一早上就没动。”
苏岩现在脾气好的啊，简直能柔成了一团水。陆辰东非常受用，也很满意孩子喜欢他：“调皮着呢，出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
难得他会讨论孩子，苏岩想了想：“乐乐就长得像你。”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如果长颠倒了，那不是悲剧？”
苏岩盯着陆辰东那张刚毅的脸，看了一会儿就笑着打趣：“女孩如果长你这样的脸，着实有点惊人。”
“放屁。”陆辰东爆粗口：“女儿肯定长的像你。”
长的像他完蛋了，以后可怎么嫁出去？
陆辰东那张脸放在男人身上是英武，女孩还在长的像苏岩好了，软软的柔柔弱弱，扶风弱柳的长相，性格再强势都忍不住的想要去呵护。
“陆先生，东西收拾好了。”
“行。”
陆辰东揽着苏岩往外面走：“回家。”
难得一家人都聚到了一块，陆辰希和他那个小老婆也过来了。苏岩挺着个大肚子也做不了什么，只得坐在客厅和老太太聊会儿天。
“男孩女孩？”
老太太看苏岩肚子较之常人大很多，虽然苏岩比较瘦，孩子发育倒是正常。
“五个月的时候检查说是一男一女，后来医生也没再提过。”
苏岩回答。
“哎呦，儿女双全好啊！”老太太这半年来难得遇到个开心事，这儿媳妇她是不太满意，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生养的体格。生了个乐乐那样漂亮的长子，如今又龙凤胎。
“现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孩子晚上闹腾么？”
孩子是挺闹腾，比苏乐乐那会儿闹腾的多了。
“还好。”苏岩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和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过了会儿，陆辰东从厨房里端过来水递给苏岩：“别一直说话，喝点水。”
陆母抬头看过去：“辰东也会疼媳妇了？”
陆辰东担心母亲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刺激了苏岩，刚刚要过来大哥拦了下，上去书房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下来，看到苏岩小媳妇似的坐着，十分乖巧，这才过来。
“以前不是没有。”
陆辰东扬起浓眉，笑着把母亲面前的茶杯倒上：“大哥的事办了么？”
“前几天去领了证。”
陆母也就顺着陆辰东的话转移了话题：“昊昊有点闹脾气，不过我觉得小佳倒是合适你哥。她是个柔顺性子，也顾家，你大哥忙的厉害，总要有个人在家操持。”
“嗯。”陆辰东并没有深问：“他们过得好就行。”
“你们这婚礼什么时候办？”
“不办了。”
陆辰东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我哥事业上升期，上面查的严，能不铺张就不铺张。等孩子满月，亲戚朋友聚聚就行了。”
陆辰东这理由，真是非常的好。苏岩看了陆辰东一眼，他回握住苏岩的手，捏了捏。
“不办婚礼。”陆母沉吟片刻，看向苏岩：“委屈你了。”
“不委屈。”苏岩捏着陆辰东的手指，低头笑了笑：“挺好的，两个人过日子弄那些虚的没意思，我们过的好就行。”
晚上，躺到床上。苏岩凑过去亲了下陆辰东的侧脸，说道：“委屈你了。”
“滚！”
不就是一个婚礼嘛，不办就不办。看你抵触那样，若不是看你怀着孩子，铁定弄的你几天下不来床。他陆辰东是带不出去还是怎么样？苏岩就那么不想办婚礼让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苏岩现在在床上翻个身都困难，躺下去想再爬起来都得费死劲儿。
越是这样，苏岩晚上起夜次数还多呢。大半夜爬不起来只能求助旁边睡着的陆辰东，陆辰东睡的迷迷糊糊一脸烦躁把她扯起来送到洗手间。
苏岩去洗手间他靠在墙上眼睛都不睁，得等苏岩出来，怕苏岩坐在马桶上起不来。苏岩也心疼他被这么折腾，就提出分开睡，看护或者保姆负责都行。他还不乐意，闹脾气，比苏岩还像孕妇。
第二天她起的早，躺在床上睡不着。肚子里的孩子翻身，一动一动的让她睡不好觉，半夜还经常疼醒来。难受的很，费劲侧着身子慢慢挪到床下面。
陆辰东闭着眼摸了一把，床边空的。
“苏岩！”
“你睡吧，我去个洗手间。”
苏岩已经爬起来坐到了床边，陆辰东哼了一声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到苏岩没事，就闭上眼继续睡。
八点半，送苏乐乐出门，回去就听到了电话铃响。
陆辰东的手机在客厅里放着，一直在响，循环了两遍苏岩拿起电话看看是不是重要来电，送上去给陆辰东。拿起来上面跳跃的名字是沈璐，苏岩楞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抬头看向楼上卧室的房门，还紧闭，陆辰东最近经常赖床到九点。
接通：“喂。”
“辰——苏岩？”
沈璐听到苏岩的声音及时改口：“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沈璐姐你呢？”
沈璐去了国外，就一直没联系，现在沈璐回来了么？
“我刚下飞机。”沈璐说：“想过去看看昊昊，辰东呢？”
刚下飞机为什么给陆辰东打电话？是想让陆辰东去接么？
苏岩猜的没错，每一次沈璐回来都是陆辰东去接，她已经习惯了。根本没想过，陆辰东也有自己的事，会不会拒绝自己。
“陆辰东在楼上睡觉，我去把电话给他。”
苏岩眸光动了下，当年陆辰东喜欢过沈璐，后来沈璐选择了陆辰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眼神，苏岩并不傻，她最大的有点就是特别会观察人，而且细致入微。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没事，又不耽误什么。”
苏岩想起上一次沈璐回来，陆辰东对她说：“你暂时先别过来。”
毫无感情的就把她踢出去了。
“你等着，我去叫陆辰东。”
苏岩走到二楼，她喘了口气推开门，陆辰东还在睡。
“陆辰东。”
床上的人哼了一声：“怎么了？那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苏岩早上不会特别早的叫他起床，除非有事。
“沈璐姐的电话，她在机场。”
苏岩把电话递到陆辰东耳朵边：“你和沈璐姐说吧。”
陆辰东楞了一下，随即就睁开了眼，拿过电话。
“沈璐？什么时间回来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辰东掀开被子坐起来，趿拉着拖鞋大步往洗手间走：“嗯，行，马上我过去。”
苏岩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些凉。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苏岩半响没喘过气，浑身都疼。
浴室门没关，陆辰东应该是挂断了电话，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半响后，陆辰东从洗手间里伸出头看向苏岩：“沈璐回来看昊昊。”
“嗯。”
“一会儿你先别自个出去走。”苏岩怀的月份大了，她走一会儿就吃力，陆辰东怕她自个去出点什么事，就一直陪着。“等我回来。”
“嗯。”
苏岩点头：“你忙去吧。”
转身往外面走，她走一步都很吃力，喘着气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苏岩，你矫情什么？有病是不是？管他去哪里呢？和谁在一起？人家接个沈璐多正常，你非要争那个做什么？
矫情死你！
苏岩自我开解了一会儿，下楼看到保姆牵着大白狗回来。之前苏岩出事，陆辰东把苏乐乐和陆昊昊交代给母亲，狗让保姆送到了宠物店。几个月没见，小白长成了大白。
晃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进来，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冲着苏岩乐。
人家都说萨摩耶是微笑天使，还真是。咧着嘴高兴的模样，苏岩摸了摸它的头，也不认生，脑袋一直蹭苏岩的手。
“小白喜欢你。”
“我没喂过它，也喜欢，这性格好。”
苏岩在沙发上坐，小白就扭着屁股在她脚边蹲下。
“陆先生还没起？”
“马上下来。”
“我去准备早饭。”
保姆解掉狗的牵引绳，转身往厨房走。
“他肯定顾不上吃。”
说话的工夫陆辰东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楼上下来，他边走边系衬衣扣子。
“吃早饭么？”
“不吃了。”陆辰东往门口走。
“你把头发吹干。”
“路上自然就风干了。”
“陆辰东你站住！”
苏岩想站起来，结果半天都没从沙发上撑起来，陆辰东走过来拉她起来，皱眉：“做什么？”
“头发擦干了再走。”
苏岩转身去洗手间拿干毛巾把陆辰东按在沙发上：“风干的话会头疼。”
“你擦。”
陆辰东也没发火，坐到沙发上。
“喝点东西再走，从这里到机场一个多小时呢。”
“嗯。”
“豆浆牛奶果汁？喝什么？”
“什么都行。”
苏岩回头冲保姆说道：“把豆浆和包子拿过来。”
苏岩给他擦着头发，力道适中，陆辰东喝完了豆浆。站起来拉过苏岩渡给她半口，舔了舔苏岩的嘴唇，弯腰拿了个小包子塞到嘴里，含糊说道：“在家乖点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岩抿了抿嘴唇，豆浆是加了蜂蜜，哼了一声。
陆辰东快步走到门口换了鞋，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门板阖上，苏岩眯着眼睛，你要是敢背叛我，陆辰东，你就完蛋了。





一物降一物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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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在花园里走了十分，回去坐在露台上听音乐，十点打开电脑和胡君聊了些公司的事。陆辰东安排了一个人过去接手她的工作，倒是比她有领导能力，公司蒸蒸日上。
十一点，她下楼和保姆一块讨论中午的菜单。
十一点半，外面响起了车声，过了大约两分钟，大门打开。
“陆先生回来了？”
苏岩喝了一口水，才转身出去。
先看到的是沈璐，她黑了，头发剪得非常短，男孩子似的英姿飒爽，简单的运动套装。三十多岁，一点都不显老。看到苏岩，点了点头，并没有笑，表情沉重。
苏岩想，她知不知道陆辰希再婚的事？
“沈璐姐，你回来了？”
陆辰东从后面进来，拎着行李进门放在一旁的地上。
“先坐。”
“谢谢。”
沈璐和陆辰东太熟了，年纪相仿，小时候是和陆辰东在一个军区大院。院子里同龄人不多，他们两个就在一块玩，包括后来追陆辰希，这些陆辰东都知道，她把陆辰东当做最好的兄弟。
她相信，他们就是躺在一张床上对方都不会想入非非的人。
“辛苦么？”
苏岩说：“喝什么？”
“让辰东去，你挺着大肚子别劳累了。”
沈璐拉着苏岩在沙发上坐：“环境挺艰苦，可很有意义，我们救了很多生命。”
“你很伟大。”
苏岩笑笑，陆辰东已经在她身边坐下，几乎贴着苏岩。
“在这边不必客气，想喝什么去厨房拿。”
沈璐笑了下，眼角有着疲惫和失落。
苏岩猜测可能她已经知道了陆辰希结婚的事，忽然手指被抓住，苏岩回头碰到陆辰东的眼睛，他眸光沉静：“中午吃什么？”
“蟹还有鱼。”
“想喝什么？”
陆辰东按了下她的手指，站起来：“我过去拿。”
“我的水杯还在厨房。”
陆辰东就转身过去了，苏岩觉得他是想让自己和沈璐说点什么吧，不然走什么？
转头看向沈璐，沈璐表情有些奇怪，可很快就恢复，笑笑：“你们感情真好，辰东现在变了。”
“脾气好很多。”
沈璐点头：“真的是，你不知道他以前的脾气，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岩开口：“这回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
闻言沈璐的表情沉了下去，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了下眉心，半响后深吸一口气，她声音有些哑：“苏岩，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苏岩看陆辰东出来，端了茶杯，微微蹙眉，心情似乎很沉重。
“你们聊，我上去办点事。”
陆辰东把茶杯放下，转身就上楼了。
“陆辰希结婚了。”
沉默了很长时间，沈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她拧着眉毛。苏岩十分担心下一刻她会哭出来，这样强硬的女人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可沈璐到底也只是笑笑：“不过我们都离婚了，他结婚也是正常。”
从十几岁见到他便爱上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她一直追在陆辰希的后面跑。陆辰希不爱她，她做什么，陆辰希都不爱她。
她提出离婚，陆辰希同意。
半年后，陆辰希再婚，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陆辰东找到了苏岩，他和苏岩结婚了，点点滴滴小事上她能看得出来，陆辰东嘴上不说，可心里在乎苏岩。他特别大男子主义，以前沈璐想，陆辰东这样的人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后来苏岩就出现了。
一个聪明懂得进退的女人，该迎合的时候迎合，该坚持的时候坚持，她非常的聪明。其实十年前沈璐就知道苏岩聪明，她如果认定目标想做一件事，一定会成。
“沈璐姐——”
苏岩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了一会儿：“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劝过你。现在，我不劝你什么，其实你心里都清楚。”
那次如果她留下来，可能还有挽留的机会。
可她走的决绝，等于已经放弃了所有。
“我知道。”
沈璐笑着摇了摇头：“回来看看昊昊，过几天可能还有任务。”
“去哪里？”
“西藏。”
沈璐说：“可能是永久驻扎，我挺喜欢那个地方。”
“真羡慕你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才羡慕你。”
沈璐喝完了杯子中的水：“若得一人心，放弃一切又何妨？可惜。”她声音低了下去：“最可怕的是放弃一切还得不到一个人的心，到头来空悲切。”
她也想过放弃事业守着家，刚结婚的时候她真的放弃了一切。可陆辰希的冰冷，陆家父母永远在挑她的刺，她爱着陆辰希可也在那个家待不下。如果那时候陆辰希的态度能稍微好一点，像现在的陆辰东一样，护着她给着父母应有的尊重。
大概没有那么多矛盾。
后来沈璐就开始拼命工作，她想变强才能和陆辰希并驾齐驱，也许她变强了，陆辰希会回头看她一眼。可陆辰希没有，他永远都在忙，忙着自己的事业忙着自己的家庭，他和沈璐无关。
沈璐真的很累，二十年了，她追了二十年。
再滚烫的一颗心也冰凉了，提出离婚她不后悔，她以为自己能放下。下飞机，见到陆辰东，他说陆辰希结婚了。那瞬间，沈璐一腔热血瞬间就凉了，甚至难以置信。
这么快？这么迅速，他对自己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璐在陆辰东这边吃了午饭，就去老宅那边看昊昊，她原本打算回来以后就再也不走了，现在看来，非走不可了。
正巧陆辰东也有时间，就开车送苏岩和沈璐一块过去。
沈璐先进门，陆辰东在后面叮嘱苏岩：“老年人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知道。”
苏岩挽着陆辰东的胳膊，仰头笑道：“你眼里我就那么不懂事？爱记仇？”
“不好说。”
苏岩捏了下他的腰，陆辰东回头盯着她，浓眉上扬，低声威胁：“别撩！”
苏岩翘起嘴角笑，两人进门。
陆辰希和宋小佳都在家，气氛有些尴尬。苏岩回头看了眼陆辰东，陆辰东不理会，直接拉她在沙发上坐，开口：“妈，大哥。”
“过来了，苏岩今天怎么样？”
“也没什么特殊，最近有看护在家。”
陆辰东喝了口茶，说道：“大哥没工作？”
“嗯。”
陆辰希不大想说话，脸色也不好看，走在对面的沙发上。宋小佳左右看看，起身去倒茶切水果，性格真的十分温顺。苏岩想，这人要不是真的度量大，要不就是心机深。
不管哪个，都和苏岩没什么关系，她和陆辰希结婚了，自己就叫一声嫂子，无可厚非。
过了一会儿，陆辰希起身就上楼。
“你们坐。”
陆辰东按了下苏岩的手指，起身：“我找大哥有点事要商量，你们坐。”
上楼进了书房，陆辰希眉头紧蹙坐下去，翻开一份文件。半分钟不到，门板就被推开，陆辰希有些怒，抬头看过来：“进门不会敲门的么？”
陆辰东反手关上门：“你也知道我，没敲门的习惯。”
大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不在下面看着你媳妇来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她有分寸。”苏岩该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陆辰东拿起桌子上一盒烟，取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靠在椅子上，烟雾缭绕，他眯眼看向陆辰希：“你和那个女孩真的结婚了？”
陆辰希皱眉，打开抽屉把一本通红的结婚证扔过去。也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嘴上点燃，拧眉深吸一口气：“小佳那孩子不错，她和沈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