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不单飞

其实也真不用多费心选，因为每次来一批号码都是要先给领导看过之后下面人才能去挑选，所以好号码都是第一列。
刘镇东粗粗扫视了一下，确定了打头两个号码。两个都是153开头，中间号是x31，而尾号则一个是1 一个是1111。同时下面还有1222和1333，其它就没什么可看了。
“连长，那您要哪个型号手机？”标配是一款价值2块老式手机，还有其它挺多机型可以选择，不过这都是要从个人工资里扣，所以要特别问一下。
“1个白色i phne5，一个标配吧。”
士兵闻言眼前刷亮了一下，觉得上司这句回答里有浓浓八卦猛料，因为眼前桌面上正放着一部黑色i phne5。这感觉很像是要配情侣手机。莫非是要弄个白送女朋友？要知道男一般都是用黑色居多。而且连号什么，□味太重了！
“大概三天就能办好，等拿回来我再送您这儿来。”士兵乐不滋儿地说完出去了。
刘镇东眯眼打量飞速跑出去身影，冷哼一声，心道：小免崽子，老子会让你发现我要送给谁么？
刘镇东将放下东西重拾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倒数第二张和第一张部分，面色阴沉得吓人。倒数第二张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单飞遇到钱丰之后所遭受所有不公平对待。
八年前，二十五岁钱丰以一名教官身份去某大学带生军训，认识当时成为生单飞。之后没多久，钱丰便开始追求单飞，见单飞不同意，他就以各种理由游说单飞保留学籍，跟他去军队发展，并称自己有关系，去了军队只有好处没坏处。
然而单飞却是一心想要念大学，从没有过想要参军心思，于是坚定地拒绝了其邀请以及追求。
本来这件事到这儿也就应该结束了，偏就这钱丰死心眼儿，看上了就不管对方意愿了，见单飞屡次拒绝自己，也不知是觉得没面子还是真不能接受被拒绝，终于脑子一热对单飞用了强横手段。如果不是当时单飞二叔正好来接他出去买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之后结果也不好。单飞二叔得知自己侄子差点被强，直接上手去把钱丰给揍折了三根肋骨。
钱丰是高炮旅旅长钱平坤儿子，虽然钱平坤当时还不是旅长，但背景已经相当深厚。而且钱家地方也有自己关系网，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单二叔因故意伤害他人罪被判刑四年零十个月。
入狱那天，单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二叔被一群当兵殴打却没有人能帮他和他二叔一把。就他试图阻拦时候，左膝盖骨被人用实木棍结结实实地挥了一下。之后他再没敢上前去阻拦，不是怕疼，也不是怕二次受伤，而是因为钱丰一句话。
——如果你敢动一下或者敢闭眼睛不看，我就让你二叔牢里天天过上这样生活，你说好不好？
单飞不是没想过越级告状，只是总被人盯着，没有机会。每次他试图去执法部门时候，必然会有人拦住他去路，甚至用他同学安危和前程去威胁他。当有三个女同学同时哀求他不要连累她们时候，他真有种，真真正正，走投无路感觉，人生从来就没有那么灰暗过。
那时候他想，他还能做什么？他能做就是想一切办法赚钱，不管如何，让他二叔过得好一些。可就这么简单低微愿望都被钱丰给阻碍了。只要他一去看他二叔，他二叔就要受些不轻不重伤。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后来知道了就不敢再去看了。每每都是去了监区给管教们送了礼，知道他二叔过得好就回来。
其实这么多年单飞看他二叔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刘镇东慢慢磨擦着纸张上“加刑”二字，默不作声。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黑色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然后开始欢响铃。一首采蘑菇小姑娘这么静环境下唱出来带出一阵怪异感觉。
“哥，我镇西啊，东西收到了么？”
“恩，挺详细。”
“这人是谁啊？你朋友？”刘镇西话语里好奇劲儿想盖都盖不住。这不能怪他，实是这么多年来他这个胜过亲兄弟堂哥第一次去这么关注某个人问题，还是个这么……这么美人！
“先别问了，三天后我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跟你说。”
“……”
刘镇东挂了电话，把六月份第四周训练计划稍微做了下修改然后放进文件袋里装好，准备拿着这东西去西山训练营找参谋长和几个营长，说一下他休两天假事情。
这会儿外面太阳有些大，下完雨之后天气比之前热了一些，分散各处训练士兵们一个个满脸汗，晒得跟黑土豆似。刘镇东眯眼四下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偷懒耍滑，这才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单飞这会儿正用柳条比划着地面，讲解如何设置警报线。温润侧脸上滴下一滴汗，光照下闪耀了一下又迅速消失衣领里。
赵山看见刘镇东，和单飞打了声招呼之后几个大步走了过来，敬了个标准军礼。
刘镇东还了礼才问：“学得怎么样？”
“报告连长，理论掌握百分之九十。实践机会少了些，但基本上有什么问题应该都可以解决。”
刘镇东点点头，“明天开始实地讲解改为室内，太晒了，就他那小身板儿受不了。”
“是！”赵山严肃地回应完马上嘻哈出声，“连长，我听说您这次留了俩号？”
“是又怎么样？”刘镇东斜睨他一眼，“你想要？”
赵山一哆嗦，马上变回一脸严肃样子，“报告连长！单老师课还没讲完，您要是没别吩咐我就先去听课了。”
刘镇东望了望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身影，皱眉道：“让单飞讲完课去休息室等我。”
“是！”
赵山领命离开，刘镇东继续站原地看了一会儿才往放着军用吉普停车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让等二姑娘们失望，所以今天不管评论多少都二了。但说句实话，有评论时候码字真很有激情。我自己也是个读者，我知道那种发懒不想给评论心情，但是看砚台带着孩子码字份上，姑娘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霸王我？
我不是某些大爪那样一小时码四五千，我就是个一小时只能码几百，至多千来个字小透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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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不单飞 13第12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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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今天讲课时间比以往都久了一些，直到临近晚饭时才停下来。赵山本来想提醒一下，告诉他刘镇东要他休息室等他，这会儿刘镇东应该已经回来了，但见单飞一副心事重重样子便止住了这种念头。没准儿人小单老师就是为了要见他们连长事情而烦恼呢？小媳妇儿怕见郎什么，哎哟，想想都让人忍不住想乐。
刘镇东抬腕看了下表，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去找单飞吃饭，然后再谈，就见紧闭房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略显苍白脸。
“连长，您找我？”单飞没什么表情地站门口，一副不打算再往前样子。
“恩，别站那儿，过来坐。”刘镇东指指自己对面沙发，带着些许不满道:“怎么不敢看我了？”他其实也知道，单飞进步已经很大了。起码这孩子现面对他时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有时候难免会习惯性地小心一些，却也不会过分到让人讨厌。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就站这儿就行了，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不习惯仰脸看人，过来坐。”刘镇东这话说得声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压力，让单飞无法反驳，“说，为什么这几天总躲着我？”
“我……”单飞坐到刘镇东对面，双手交叉放膝盖上，眼神游离四处，就是不敢看刘镇东。
“……你怕我？”刘镇东向前探身，弓起食指轻轻勾住单飞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用低沉得近乎能蛊惑人心声音道：“看着我眼睛，说，为什么这几天总躲着我？”
“……”单飞垂下眼帘，深吸两口气，拳头捏得死紧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连长，我想……我还是不这里住比较好。明天我就想搬回去了，关于还没讲完课我会让我朋友过来代为接手。希望您同意……”即使他来31团教课没特意想要结识刘镇东，但或许钱家不是这么想。他二叔这次受伤这么严重，时间又赶得这么巧，他不敢再继续与军队有牵扯。不能把他二叔从监狱里弄出来他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再因为他失误弄得他二叔受多伤害，那不是他能承受起。
“单飞，你信缘分吗？”刘镇东松开手，给自己点了支烟问道。
“不信。”就算信也只是信这世上有孽缘吧。反正缘分这东西跟他从来没关系。
“好，那我就让你相信……什么是缘分。”刘镇东说完不待单飞问什么便挥挥手道：“去吧，不过不用再找人过来了，他们学得差不多了。”
“那我走了，谢谢连长近日来照顾。”单飞起身，走得干净利落，几乎是逃一样消失休息室。
刘镇东轻轻用拇指磨擦着食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从单飞皮肤上传来温润触感，值得令人回味。他不会让单飞离开他太久。初用一些莫须有理由留他团里不过是想找个人代他教出几个技术员，却真没想到会这么短时间里，让他对这个认真生活孩子上了心。而既然他内心发生了变化，那么单飞将不适合再留团里，这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团里上千人，知道他喜欢男人也不过就十来个。对于这些有过命交情，曾一起出生入死过兄弟他倒是没什么担心，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需知人言可畏，为了以后能好生活一起，他必需走好每一步。首当其冲，就是他大伯母那里。拖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说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刘镇东刚出了宿舍楼就被告知单飞离开了，而且是一大早刚开始有公交车时候就已经走了。这是第二次，他从士兵嘴里得知单飞离开他地盘。这对于一个领地意识超强，且占有欲也十分强烈雄性来说，简直是件不可饶恕事情。他发誓，他不会再给单飞任何一次从他身边离开机会！
再说到单飞，拉着箱子面无表情地走了很远路，连车站都越过去了都没发现。一直走到只要坐一趟车就可以到公寓地方，他才上了许久不曾坐过17路公交车。
终点到终点，挺好，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开门时候，本来以为公寓里没有人，谁知道大年居然家。
“我被老妖妇折磨得精神分裂了，所以经理允许我休息一天。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恩，该回来就回来了呗。总不可能那儿长住吧？”单飞露出个不像笑笑，把东西送进卧室之后去洗手间洗手。
“原来被大灰狼叼走羊还会有完好送回来时候……”大年歪头打量着洗手间里单飞，没看出多大异样。
不过没过几天，大家就都回过味来了，单飞还是有了很明显变化。首先他不怕高了，而且变得很沉默，做事也比以前认真，努力，就像是……玩儿命地工作。睡时间好像也比以前少了，还有重要是，他做饭明显没有以前好吃。
大年和小年吃单飞做饭也不是一两天，对他手艺那是相当了解，近确是发挥失常。不过有得吃就好，再失常也比天天吃外卖强。
“经理，要不您让单飞休几天？他昨天才睡三个小时，我觉得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小年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功夫跟张丰月提议。
“三个小时？昨天设计图我不是让你画吗？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
“天地良心啊！”小年指天发誓，“那张图我要是让他动了一根手指头我就天打雷劈！”
“那他睡那么晚干嘛来？”
“洗一件破迷彩服，洗完了拿吹风机吹干，再拿熨斗熨平整。每天吃完饭跟个阿飘似走路没动静，做就是这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就这大热天，他干活就穿那一身迷彩服，然后回家脱了洗，洗了吹，吹了熨，第二天继续穿。”
“……”张丰月听得直皱眉。
“经理，您说是不是那位连长让单飞受什么刺激了？我总觉得单飞这几天精神状态严重有问题啊。”
张丰月觉得再听下去他精神状态也会严重有问题。自打单飞回来后刘镇东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好好照看单飞，直到他再来接他。可是现听着小年汇报，他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这明显不是好兆头！
……………………
单飞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就没再动筷子。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他一直没再去监区医院看他二叔。和那位陈大夫倒是每天都会通个电话，以了解他二叔病情进展。只是问得再多也不及亲自看上一眼，但他是真不敢再去了。
自打他二叔进了监狱之后没少陈大夫那里治伤，他一年给陈大夫也送不少礼。别看监区他们看似挺疏远，但其实陈大夫跟他私下关系还不错。他二叔受伤那日开车来接他正是陈大夫女儿陈宁。
想到陈宁，单飞几不可察地长长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警校读生，正义感十足，人也长得漂亮，帮过他不少次。不过他对她没感觉，他喜欢男人是天生，没不辜负了人家姑娘心意。陈大夫总说他们有缘分，可他却觉得这是陈宁孽缘。遇上他这个叫单飞，这姑娘真是倒了大霉了。
要依他说，相识相知又可以走到一起才叫有缘分呢，他和陈宁或者，他和刘镇东……大概都是有缘无分吧。
“阿嚏！”刘镇东好好地吃着饭突然来个大喷嚏。
“看吧看吧，就说好东西不能独吞。”刘镇西赶紧去摸刘镇东对面瓶罐子，抻手一拉……
没拉动。
“答应，有吃。不答应，想都别想。”刘镇东把黄瓜一掰两截，蘸着酱吃得香。
“哥，你认真？”刘镇西放下筷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这样出身人什么没吃过，怎么会乎那一小罐牛肉酱？他只是跟他哥开个玩笑而已。可倒真没想到，他开玩笑，对面兄弟却不然啊。
“单飞是我，也只能是我。”刘镇东擦擦嘴，郑重地说完把自己东西收拾收拾放进背包。
“那今年全军大比武……”
“我去。”关上门前一秒，刘镇东说道。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镇西自言自语地说完，看着孤零零两根大葱和三块儿黄瓜尾巴，朝外大喊：“卫灵，去给我买罐香辣牛肉酱！”
卫秘书探头进来看见桌上东西，做个调皮表情，“刘总，再过十分钟钟氏人就要到了，您确定您要吃……”指指大葱，“这个东西？”
“……”刘镇东，算你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伙热情，嘎嘎嘎～～感觉心情很亮。
～希望冒头姑娘不要再下去了昂～～～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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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不单飞 14第13章/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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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江市离省城并不算远，开车也就是四个小时距离。刘镇东来时候就是开车过来，所以出了鼎西集团大门，他就直接开着自己车去了位于城南军区大院。
门口卫兵显然认识他，看了两眼确认身份后敬了礼也就放行了。
将车开到占地面积广那一户门前，刘镇东恍惚了一阵才抬手按门铃。他上一次回来还是九个月前事情，本来以为今年内不可能再回来，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回来了。
来开门是一位六十岁左右阿姨，见来人是刘镇东明显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拉着人往里走，嘴上还忙不迭地对着楼上大喊：“夫人，夫人您看谁回来了！”
“谁呀？”一道清亮声音从楼上传来，不一会儿门口就出现一位约莫五十来岁，气质高雅美妇。
“伯母，身体还好吗？”刘镇东笑着和妇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才随着她一起进屋。
“你这小子，前些天黄参谋长说你可能会回来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吃饭没有？没吃我赶紧让许妈做一些。”
“不用忙了伯母，我吃过了。这次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跟您说。”刘镇东琢磨了一阵，还是觉得开门见山得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要走那一遭。出柜这种事就像婚夜第一次欢爱一样，管你做多少前戏总是要疼一把。咳，比喻有点不给力，但事实如此。
“莫非是你有对象了？”刘夫人眼刷就亮了，“如果是这样话那可真是天大好事。”
“是，我是有喜欢人了。”
“真是真？我这就给你大伯打电话！他一定开心死了。”
刘镇东忙把起身人拉住，“伯母您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喜欢这个人……他是个男。”
“……”刘夫人怔了怔，略显稚气地抠了抠自己耳朵，“镇东啊，你刚才说什么伯母好像没听清。”
刘夫人生权贵之家，又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说是掌上明珠亦不为过。这样出身让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几乎不知压力为何物。嫁给刘镇东伯父之后是受宠爱，弄得明明五十来岁人，多数时候心性还跟孩子一样，有时候疯起来小辈们都自叹不如。
对着这样一个人，刘镇东实是觉得有些无力感，但仍是郑重道：“伯母，我说我喜欢人是个男。”
刘夫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表情，沉默了半晌，“你……你不会是因为常年扎男人堆里，没见过几个姑娘家所以才……”说着顿了顿，声音立马抬高一个音阶，“不行！我得跟你大伯说说，给你找个有女兵地方才行！”
“伯母，我认真。您看您给我介绍那么多对象，我什么时候放心上过？”
“……”刘夫人无语了，但看着刘镇东不带半点玩笑样子脸，心下着实难受。
刘镇东明白让家人马上接受他是个gay事实是很难，所以他也不要求什么，这种时候给彼此一些时间才是正道。
刘夫人安静地坐沙发上，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待刘镇东跟她打扫呼要上楼时，她也没什么反应了。
回了二楼自己房间，刘镇东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照片看了看。照片十分老旧，被贴一个用松木雕刻而成简易相架上。照片表面已经被磨得有些掉了颜色，但不难看出主人对它珍视之情。那上头是一名穿着军装中年男人。刚毅面孔，凌人气势，打眼一瞅便可发觉与刘镇东长得十分相似。
这人便是刘镇东父亲，二十多年前名震整个s军区优秀侦察兵——刘贺江。遗憾是，他年仅三十岁就意外身亡。
要认真说起来刘家两兄弟就是农民出身，当年被招进军营之后他们也没什么深厚背景，事以管兄弟两人个人素质都极高，却也只是全军中一抓一大把班长，并不出奇。
事情转变还得属刘镇东大伯——刘贺群，医院里认识了陪爷爷看病刘夫人——沈瑶之后。
当时刘贺群压根儿就不知道沈瑶是谁，只是无意中撞见沈瑶被淘气孩子用石头砸伤了脚踝骨时候背着他去看了急诊而已。要么都说刘贺群这小子命好呢，攀上了冰山上雪莲，那可是要富贵一辈子好事。
还就巧了，这朵雪莲身后有钱有势“采莲君”跟着一大堆，就偏偏看中了穷小子刘贺群。医院里那段日子，像个粘糕条似死粘着刘贺群不放，弄得挺大个小伙子见天儿脸红。
本来沈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架不住沈瑶抗战三年要死要活胡搅蛮缠。后沈军长一看，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赶紧嫁出去！
于是刘贺群和沈瑶结了婚。
可就大家都以为刘贺群从此会节节高升之际，奇怪事情发生了。沈家根本就没给刘贺群提供过任何一点帮助。当时541团侦察连谁不知道，刘班长家过得那叫一个艰难，真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几乎多半人都以为刘夫人会离开刘班长。那时候大概只有刘贺群和沈瑶两个人心里乐呵。他们一起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艰苦什么，跟他们分开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这样安于现状地过了一年半，刘家老二也结了婚，并且没过一个月就传来了喜讯，刘二家怀孕了。
说不羡慕是假，因为结了婚一年半沈瑶都没怀孕。这当时那个少污染少辐射年月，真是异常少见事情。沈瑶急得都想去医院了，但刘贺群却坚持只是还没到时候，并时常宽慰妻子。他这妻子身子娇弱，他为此事特别问过军区大夫，结果是沈瑶体质偏凉，加上身上没多少肉，受孕慢也是正常。于是他虽然也有些急，却也不会给爱人过多压力。
就这样过了不到一年，刘二家刘镇东出世了，生来就有八斤九两重，长得恨不得比人家孩子满月时候还壮实。小子哭声那叫一个洪亮，晚上饿时候哇哇两嗓子能把左右邻居都吵醒。
沈瑶是越发羡慕了，可这孩子就是迟迟不来。本来她和刘贺群结了婚没给刘贺群带来任何好处她就有些难过了，再加上时间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不能给刘贺群生，内疚得心里跟针戳似疼。每每听到住西屋刘镇东笑闹声，她东屋就难受得不能自己。刘贺群甚至明知是她原因还骗她说是他问题。对着这样丈夫，沈瑶除了用全部心力对他好之外，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好上天垂怜，小刘镇东眼看就要上小学时候她终于也怀上了。这可是把她和刘贺群高兴够呛，每天都小心得跟什么似，生怕这来之不易孩子出了闪失。虽然刘贺群不能时时陪身边，但那段时间沈瑶却仍然过得十分开心。这种开心一直持续到怀孕第七个月时，才被一场意外瞬间夺走。
那时候是夏天天气正热时候，许多地方都下了大雨，灾情严重。刚升任排长刘贺群被上头下令带队抗洪抢险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沈瑶和刘镇东还有刘镇东妈妈。
八十年代时候农村还没有防盗门，即使家里有钱也不过是弄把锁头而已，几乎一脚就能把挂着锁头门别子给踹坏。可那时候民心纯朴，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时两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也是这么想。但谁也没想到，就那样一个与往日无异夜里，家里会一下子闯入五个持家伙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