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舐舐嘴唇,宇文不弃道“其一,吾等居住在此偏乡僻野,与外界毫无消息相通,贵派援兵何时可达其二,这一月多以来,黑手党的情况如何譬如说,他们是否已在毁庄之后全数转移曾否再扩充人马募求死士有没有向其他帮派同道求援是否又布下了什么歹毒诡计等,要知道,黑手党同样明白贵派在大草原尚有不可轻侮之力;其三,贵派若大举前来,势必惊动关内外之武林同道,大草原防务空虚,江湖中人心叵测,贵派根据之地会不会有人窥占这些,都是应该事先顾虑到的,否则,只是一时之勇而有所失闪,就是大大的不智之举了”
“小子,这些人你大概不认识吧,老夫给你介绍,左面一人来自塞北,塞北双雄死后,由此人入主塞北一派,人称塞北游龙,右面三人,两男一女,是铁掌何修老儿苦苦的从西域北天山请来助拳的天山一隐兄弟,也有的是曾经吃过铁莲花的苦头,或败在紫金谷主父子掌下,蓄意寻仇,前来凑热闹”
郭正义冷冷一笑,再将剑圈缩小,诱使对方抢攻。两人迅快激烈地再战六七合。他突然长啸一声,剑上内力陡增唰唰一连三剑,就把那番邦美女迫得攻势全消。墙边的郭正义急急发号施令,屋中顿时涌起大片刀光剑影,像潮水般向西宇卷去,郭正义正是要他们如此,蓦地又施展出他早先那一路强悍打法,手中长剑横扫直劈,眨眼之间,已冲到屋门。
宇文不弃毫无愧咎地道“为了练武,我们无暇去从事生产,为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做盗贼去抢别人,而武士求俸之途又被两大世家所阻,只有走这条路,我们知道为金钱而杀人是不对,不过月野流杀人的酬金很高,不是一般老百姓付得起的,多半是政客,富户家门间互相倾轧而争利,这些人多半是该死的,杀死他们略可心安。”
白眉叟朝蓝衣侠冯必武和无情剑庄容两人望了一眼,苦笑道“冯兄和庄兄都在这里,我们不妨打开窗子说亮话,少林武当两派,在近百年来,无可否认的,已是各门派心目中心照不宣的领袖,而了因和尚和玄悟道人这一僧一道,又是两派中一言九鼎,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得罪了这一僧一道,即无异得罪少林、武当派,同样的理由,得罪了这两派,即无异自绝于众,这当然不是帮主他能担得起的担子”
“我没见过,但凭家父的口述,我知道这张图就是他的。我之所以答应追查,其实也是家父所授意,如果没有丝毫形影可以追查,我为何要白白浪费两年光阴,在江湖和你们这种杀人如儿戏的强梁玩命我又没发疯。名利对我毫无诱惑力,在崤山介入之前,我的手不曾杀过人。迄今为止,我一直提不起兴趣杀人。”
荆忍闻言之下似是微感一怔,一怔之后随即轻蔑的笑了起来“黑手党,赤衫队宇文兄,你未免消息不够灵通了,不错,一月之前黑手党的老巢是在前面不远的碑石山上,但是,如今却早已举众迁去他方,在下若与他们有着牵连,还孤单一人在此做甚,莫非在下尚贪恋此地凄苦苍凉之荒地僻野风光么宇文兄明人,此番却谬矣。”
慕容廉明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群豪齐集武当之事,可能已走漏消息,铁莲花的主人和人魔父子,近日常在敝观四周出没,捕杀前来赴会之人,不少英雄豪杰都丧生在他们魔掌之下,只有少数几人幸而到达上清观,敝派派至各处迎接天下英雄的弟子,也遭了魔头毒手,武当上清观战云密布,危机重重,人人朝不保夕,不得已,贫道掌门师兄下令闭观自守,待机而动。”
他取出丹药服下又用刀伤药洒在伤处,可以包扎之处,就从上身衣服上撕下布条绑住。后背上有一道伤口,连刀伤药也洒不到,便不加理会,坐下来休息了一阵再起身提剑向前奔去。要知他多年来投身戎伍,历经战阵,身上伤痕累累,就不把受伤当着一回事。而他刚才那阵冲锋突围的强悍打法,正是他在战场上积累而成的经验打法,大凡人数一多,挤在一起之时,纵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施展,只能乱斩乱砍。他受伤无数之后,悟出一路对付这种大场面混战时的手法,此所以刚才他一鼓作气就冲出重围。
宇文不弃道“杜大侠指责得是,不过月野流的份子很复杂,对别人的行为,敝人并不太清楚,我们是第二次在扶桑本土被渡边武夫召来的,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岛上,对我们的工作并不清楚,故而先前只是盲目作战,正因为不明白工作的性质,所以我们并不大认真,这个从刚才交手的各位贵友处就可以得到证明。”
郭正义仰起脸来,沉吟自语道“想不到一代名派高人,竟是如此厚脸,唉”接道“二位前辈虽能厚脸容忍,瞧着玉屏女魔重入中原,不怕自毁令誉,但是,可有警惕到,喜筵过后,玉屏女魔也能不记旧仇,容忍八大门派中人么逍遥谷不立即变成血海才怪呢”
第一章 菜糊了
大晌午天儿,日头能烤出人的油来。
硬邦邦的黄土路,脚底下有火似的烫。
看这条路上来往的人,戴着大草帽还不住地挥汗,薄薄的一袭衣衫跟淋了雨似的,都湿透了。
热不是,流汗不是,那是别人,有个人就不热,就不流汗
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不修身养性,心如止水的隐士高人不
有人遮荫,有人打扇子,或是泡在水里,坐在一方大冰块上也不
人家是个推车的汉子,卖力气的苦哈哈。
人家也是在这条路上,推着他的车往城门走。
他就不热,别人被太阳晒得咬牙咧嘴,人家眉不皱,眼不闭,气人的是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他就不流汗,别人衣衫湿透、浑身汗流,他脸上一点儿汗星儿都没有
他身上只有一样,仆仆的风尘。
这位推车汉子,有着一副健壮颀长的身材,头上戴顶宽沿儿大帽,身上穿的是套黑裤褂儿,卷袖子,卷裤脚,腰里还扎条宽布带,脚底下穿的是双草鞋。
典型的苦哈哈打扮。
可偏偏,人有那么点儿不像苦哈哈的。
挺白净、挺白净的一张脸,长长的两道剑眉,黑白分明的一双星目,高而挺的悬胆鼻,不薄不厚、嘴角微微上翘的一张嘴,这模样儿,简直就像京城里害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茶不思、饭不想,到了夜晚睡不着觉的那位戏台上的名武生宋明玉,哪像个苦哈哈。
再看那露着两段手臂的一双手,健壮是够健壮,可是白净细嫩赛过大姑娘藕棒儿的粉臂,吹弹欲破的玉手,哪像个苦哈哈。
可偏偏,他就这么一身苦哈哈打扮。
再看他车上,左边,是两个乌黑发亮的小坛子,肚儿鼓鼓的,壮汉的拳头都比它大。
右边,搁着个布包,三尺来长的一个布包,细细长长的。
除此而外,别无长物。
这又哪像个苦哈哈。
不像归不像,可没人留意他。
这当儿大太阳底下,谁都恨不得胁下能长翅膀赶路,赶紧回到家里,或是找个凉快地儿坐下来喝碗凉水,解开扣子吹吹风,准有心情注意他
路上是没人注意他。
可是一到城门口儿就不同了。
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城门口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九门提督辖下的步军,平常守城门了不起八个,外带一个小小的蓝翎武官。
今儿个不是,硬是多了一倍,站了十六个,武官除了两个蓝翎的以外,还多了个红顶子的,另外,往里还背着手站着个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瘦归瘦,太阳穴可是高高鼓起,两眼也炯炯有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还是个好手。
十六个旗勇全没闲着,正在监查进出,尽管头上顶着大太阳,可没一个提不起精神,没一个敢偷懒。
推车汉子刚近城门口,那个红顶子武官就盯上了他,两眼透着狐疑,眉毛往上一掀,就要过去。
瘦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边,伸手一拦,冲那推车汉子眨了眨眼“过来”
推车汉子还一脸的茫然“您叫我呀”
“废话”瘦老头儿脸色一沉“不是你还有谁过来”
“是,是。”
推车汉子答应两声,忙推着车过去了,从十六名旗勇中间过去的。
既是瘦老头儿叫他过去,还会有谁监查他。
许是推车汉子模样儿不像苦哈哈,实际上真没什么,瘦老头儿问了他几句,谁也没听见都问了些什么,然后就摆摆手让他走了。
于是推车汉子推着他那辆小车进了城,京城。
顺着前门大街前走廿来丈,东拐,街口有家客栈,招牌挂的是“京华”,推车汉子就在“京华客栈”门口停下,把车往墙根儿一靠,左手托着两个小坛子,右手拿起细长的布包,迈步就进了客栈的门儿。
伙计带路进一进后院,要领他上东屋。
推车汉子摇了头“嗯我要二进、上房”伙计一怔,疑惑地拿眼在打量他,不知道是信不过他这个人,还是信不过自己的耳朵。
推车汉子一咧嘴,笑了,好白、好亮、好整齐的一口牙
他没说一句话,可是伙计定过神,就带他往后走了。
进了上房,送茶、倒水,伙计尽管不带劲儿,可没白忙,临出门,手里多了一块白花花的银子。
这下伙计乐了,精神也来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不怕收不到店钱了。
搁好东西洗把脸,推车汉子把手巾往水盆里一扔,不知道是跟谁,说了一句“您还真不让我闲着,连喘口气儿的工夫都不给。”
话刚说完,门开了,走进个人来,正是刚才城门口儿盘问他的那个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眉头皱得老紧,进门就埋怨“小七儿,你是怎么回事儿,这身行头,这身打扮”
推车汉子抬手拦住了瘦老头儿的话“五叔,这身行头,这身打扮,可是您交代的”
“可是你的脸、手、胳膊”
“那没办法,天生的,要怪您怪我爹我娘。”
瘦老头儿眼一瞪“小七儿,我把你调来,是让你来气我的”
“谁说的,您瞧”推车汉子转身已把两个小坛子托在手中,笑问“这像是气您吗”
瘦老头儿道“这是”
“特地从家里给您带来的,您最爱的。”
瘦老头儿直了眼“十里梅香”
“您以为是什么”
瘦老头儿疾快如风,劈手一把抢过两个坛子,一个夹在胳肢窝,腾出一只手,拍开一个坛子的泥封,“咕咚”就是一口,满屋子酒香,还带梅花味儿。
“乖乖,可没把我馋死,什么烧刀子、二锅头、绍兴、茅台,去他的,赶明儿全扔进护城河里去。”
“这能算气您吗”
“你小子别得理不饶人,这只能算像点儿话,还得罚,罚你晚上上家里陪我喝两盅。”
“您让我来,就是为陪您喝酒的”
瘦老头儿脸色一整“这儿不是谈正事儿的地方,晚上家里去,我让薇薇烧两个拿手菜等你,我走了。”
瘦老头儿说走就走,快得像一阵风,人不见了,满屋子还飘着酒香。
推车汉子笑了,往炕上一躺,两只手当枕头,眼望着顶棚,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脸乌云似的阴霾。
日头刚偏西,“鹞子胡同”两扇小红门前来了个人。
看人,像那推车汉子,可是看行头,看打扮,全不是那回事儿。
一件白府绸的长衫,一条乌黑发亮的发辫,脚底下是双雪白的薄底快靴,手里头多了把玉骨描金摺扇,十足的风流潇洒公子哥儿,哪是那推车汉子。
他在门口站了一下,四下里略一张望,见胡同里静悄悄的没人,左手撩起长衫下摆,微一弓身,人已经上了墙头,往下一飘,人就不见了。
院子虽小,厢房、上房一应俱全。
公子哥儿一近东西厢房,也不往上房走,往右斜身,轻快得像一阵风,从上房屋角往后而去。
刚绕过屋角,就听见一阵银铃似的小调儿声,从靠后一间屋里传了过来。
同时传出来的,还有铲子、锅相碰,菜下热油锅的炒菜声,但是炒菜声掩不住银铃般的小调儿声,即便是个饿了三天的人,也不会觉得炒菜声比小调儿声来得悦耳。
公子哥儿轻轻地挨过去,挨到门边儿探头往里看,他看见
哦,原来是一间厨房。
厨房里有位大姑娘正在忙,只看见了背影,可是只看见背影就够了。
乌油油的一头秀发,没一根跳丝儿,一条长长的发辫,拖到腰际摆动者,刚健婀娜的娇躯上,裹着不宽不窄正合身的白底碎花绸裤褂儿,脚底下一双绣花鞋,衬饰工绝。
窄窄的袖子卷着,露出嫩藕般两段粉臂,玉手里拿着锅铲儿,嘴里正哼着小调儿。
小调里少不了哥呀妹的,人家姑娘刚哼一声“哥呀”,他可恶地硬接了一声“妹呀”。
接这一声不要紧,眼前乌光一闪,锅铲子带着热油星儿飞了过来。
他算躲得快,容得锅铲子擦耳而过,抬手一把抓住了铲子把儿。
这儿刚抓住,厨房里姑娘又抓起菜刀转过了身,一排整齐的刘海下,是美煞的杏眼桃腮。只见她微一怔,旋即圆睁了杏眼“怪不得你敢跑这个门儿来做贼,原来你有两下子,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清这是谁家”
姑娘带着一阵香风扑到,手里的菜刀当头砍下。
他也快,一扬锅铲子,“当”地一声架住了姑娘的菜刀“姑娘,锅里的菜糊了。”
恼人
“碍不着你的事儿”
姑娘一翻皓腕,菜刀顺势劈下。
他一沉腕,“当”地一声又挡住了。
“这儿是巡捕营宋五爷的府上”
“你的眼没瞎,胆忒大了”
姑娘收腕递刀,刺了出去。
他一转铲子,铲子头恰好封住了刀尖。
“姑娘做莱是为晚上款待客人”
“有青菜没肉,割你几块下锅”
第二章 郡主失踪了
姑娘刷、刷、刷又是三刀。
他脚下一动没动,也没用铲子封架,只上身移挪,一连躲过三菜刀,潇洒、从容、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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