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第十八章 猜对了!
只是,北斗七星剑郭申虽已出手,依然守多攻少,处于下风。俞飞凤的一双水泡子眼,骨碌碌地转个不停;脸上的神情,也随着两条兔起骼落的人影而变幻不定。
苏不邪优越的表现,虽使这位俞飞凤大感意外,但显然并未为这位俞飞凤带来多大的喜悦,相反的,在这位俞飞凤心中,这时反而升起一个不该在这时候升起的念头。
他这时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是:苏不邪的这种优势,究竟靠不靠得住他在江湖上滚打多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见过。
他知道两名江湖人物交手,影响胜负的原因很多;一开始就占上风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苏不邪胜了这一仗,他自然求之不得。
万一败了呢他自己是块什么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在七侠中虽然排行第五,但如以武功而论,则可以说是七兄弟里面最差劲的一个。如果苏不邪不是北斗七星剑郭申的敌手,他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到时候他还可以逃。可是,到了这时候,是不是还选得了再说,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
要逃为什么现在不逃如果现在马上就逃,他知道一定可以逃得了。因为目前占上风的仍是苏不邪,北斗七星剑郭申自顾不暇,即使想拦阻,也无法分身。
只是,他如果现在马上就逃,时间是否稍嫌早了些
万一苏不邪真的胜了这一仗又怎么办以后他将如何做人
就在这位俞飞凤一颗心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之际,只见交错的剑光斧影之中,突然传出北斗七星剑郭申的一声冷笑:“阁下从逸樵老人那里学来的一套梦蝶斧法,该已使完了吧”
苏不邪像是吃了一惊,收斧倒纵丈许,讶道:你认得出我这套斧法”
郭申冷笑着道:“不仅认得出,而且破得了!”
苏不邪眼珠子一转,带着不信的神气道:“你既然破得了这套斧法,刚才为什么很少还手”
郭申道:“那是因为我想瞧瞧你在这套妙绝天下的斧法上,到底练成了几分火候。”
苏不邪眨了眨眼皮,说道:“你已经瞧过了,你认为我在这套斧法上,已有几分火候”
郭申道:“接我三剑,应该没有问题。”
苏不邪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郭申冷冷地道:“你明白了什么”
苏不邪大笑着道:“原来你老弟想卖唬人的膏药,找个场子下台!行行行,光棍一句话,佛前三根香。我斧法不够露光,你老弟请便就是了!”
郭申冷冷地道:“谢谢兄台的宽宏大量,为了报答盛情,我还想告诉你兄台一句话。”
苏不邪笑着头一点道:“好的,我听着,请说吧!”
郭申道:“请你兄台等下最好特别留意我的第四剑。”
苏不邪微微一怔,似乎有点意外道:“老弟真的还想交手”
北斗七星剑郭申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他接下来的行动,便是最好的回答。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晃,手中剑突如一泓秋水般,对准苏不邪肩头之间平平飘削过去。这是剑法中常见的一式倒卷珠帘。
苏不邪当然不会将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剑放在心上。
丧门斧一抬,斧头由下向上,直叩雁翎剑锋。
北斗七星剑郭申似乎不敢以蒲薄的剑锋,去跟纯钢打造的斧头硬接硬拼,他见苏不邪反手猛然挥出丧门斧,剑锋陡地一偏一沉,人往左转,原式不变,雁翎剑降低尺许,改向苏不邪腰腹间横砍过去!
北斗七星剑郭申这一招虽然转换得轻巧美妙,但无疑仍在苏不邪意料之中。
梦蝶斧法能名列武林十大绝学之一,便是因为它能炼得精纯,专破剑剑的招式,而成为剑剑一类轻兵刃的克星。
北斗七星剑郭申变招虽快,苏不邪的反应也不慢。
雁翎剑剑锋下沉,他的丧门斧也跟着下沉;如果双方不再变招,他的斧头,仍然可以结结实实地敲在雁翎剑的剑锋上!
北斗七星剑郭申的雁翎剑,并不是一把宝剑。就算是一把宝剑,也承受不住这沉重的一击。
北斗七星剑郭申只有再改攻势。
他向左半转身形,突又向右扳正过来,雁翎剑尖下垂,以毫厘之差,避开斧锋,然后疾地腕一圈,剑尖划起一道光弧,有如一条突然昂首窜起的毒蛇,一剑砍向苏不邪的右臂。
这一招看来虽比先前两招凌厉得多,但化解起来,却极为简单。
苏不邪嘿嘿一笑,身子向后挪三尺许,右臂一抬,一斧挥出,光影之中,剑去斧还,恰好像个斜斜的十字。
这一招如果两下接实,斧柄上会留下一道剑痕,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北斗七星剑郭申的雁翎剑,恐怕就得另换一把了!
这是北斗七星剑郭申说过大话之后,动手攻出的第三剑。
下一剑便是第四剑。
他刚才警告苏不邪,要桑元特别留意
第十九章 暧昧关系
北斗七星剑郭申的一式点石成金,其实并未发生别的变化。他故意顿了去势,颤动剑尖,事实上是诱使苏不邪上当的一种手段。
就在苏不邪向上撩起之际,他趁势跨出一步,雁翎剑寒光一闪,连着把柄一同送入苏不邪的胸膛!一剑不多,一剑不少,果然在第四剑上结束。
苏不邪腰一弓,撒手,松开丧门斧,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在一滩血泊中缓缓倒下。
他气绝身亡之前,嘴巴微微张开,双眼中只有懊恼之色,而没有一丝怨恨的表情。
因为,他要责怪的人只有一个。他自己!怪自己不该自作聪明。这本是一个可贵的教训,只可惜这个教训无论多么可贵,都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了!
俞飞凤的胸口上,也仿佛挨了一剑。直到北斗七星剑郭申冷笑着朝他走来,他才发觉好奇心真是害死猫!自己不逃,实在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已经太迟了!他挣扎着想大声吼出来,借以壮壮自己的气势,但喉咙里就像塞满了一锅杂烩似的,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想提气纵身,一走了之,两腿又如坠了千斤巨石,几乎连挪开脚步,都感到困难。
他惟一能做的事,只是呆呆僵在那里,呆呆地瞪着那口血渍未干的雁翎剑。呆呆瞪着那口雁翎剑带着一片血光,提起,砍落。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俞飞凤死得可说一点也不痛苦。因为早在北斗七星剑郭申一剑当头劈落之前,他即已因惊恐过度,而麻木得失去知觉了。俞飞凤停止呼吸之前,也跟苏不邪一样,脸上没有一丝怨恨的表情。
因为今夜这种结局,他也怨不得别人,要怪的也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一定要说他跟苏不邪的死亡前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苏不邪是死于聪明过度,他则是死于愚昧无知!
......
艳钗阁。
房间里没有点灯,龙八太爷坐在窗户下。坐在一片阴影中。
这是艳钗阁偏院的一个小房间,一个秘密的小房间,一个龙八太爷私人专用的小房间。艳钗阁虽不是龙八太爷的产业,但事实上也差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在这里可以随便出入,可以随便发号施令,就是这里的主人馆陶君,也得要看他眼色行事。馆陶君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跟龙八太爷分彼此。
今夜月色虽然欠佳,但只要习惯了黑暗,仍然不难看清楚院子的景象。龙八太爷守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鬼影子卓玥!
他知道今夜悦来客栈中,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只要是发生在夜里的事情,无论发生在什么地方,都一定逃不过鬼影子卓玥的耳目。由于事故不断发生,形势一天比一天险恶,他已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烧了一座家宅,算不了什么。老实说,以他这些年来搜刮的财富,即使再盖十座同样的宅子,他也盖得起。但是,再多的财富,也换不了一条性命。
他的老命,只有一条。正气府大总管宇文不弃的一身武功,纵然足够信任,但他不能叫这位总管不分昼夜的,时时刻刻地跟着他。
一天之中,他总有落单的时候。以目前这种局势来说,都极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他知道如今保命之道,便是设法找出藏身暗处的敌人,来个先下手为强!
关于这一点,他的希望可以说是完全寄托在葵花宗两大宗主,以及鬼影子卓玥的身上。
这三个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三人在这方面的才能,他完全信得过。只要假以时日,他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不过,在安全获得保障之前,一切就要靠自己小心了。
这,也正是他今夜将家小安顿在如意坊,将沈浩等人送去武威镖局,他自己则悄悄跑来艳钗阁的原因。
这座偏院,曾经过他一番特别设计。很多机关布置,只有他的心腹知道,而最重要的一部分,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他如今虽然坐在窗户口,十个八个普通人,也休想走近这个小房间半步。纵然所有机关布置全部失灵,他还有一条秘密通路,可以帮他不留一丝痕迹,随时可以从这小房间里消失不见。
云层中,月影渐渐西移。快四更了。卓玥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时候,院墙上人影一晃,一名劲装夜行人,悄悄纵落院心。卓玥来了!等来人再走两步,龙八太爷这才看清,来的这人不是鬼影子卓玥。
来的是葵花宗二宗主,水淹蚁穴,无孔不入莫友廉。
龙八太爷暗暗稀奇。他分派给葵花宗两大宗主的任务,与鬼影子卓玥不同,而且他也没有吩咐他两兄弟到这里来会面,莫友廉这时候赶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莫友廉只花了半夜工夫,就打听到了天狼会的消息龙八太爷想到这里,精神不禁一振。
莫友廉张望着走近窗前,低声问道:“太爷可在里面”
龙八太爷隔着窗户道:“是莫友廉么门没有闩,你自己进来。”
莫友廉推开房门,摸索着走进房中。
龙八太爷道:“炕上坐。”
莫友廉定了定神,慢慢走去炕床边沿上坐了下来。
龙八太爷道:“镇上情形怎么样”
莫友廉道:“还好。”
龙八太爷说道:“外边,有没有人说我闲话”
莫友廉道:“没有。”
龙八太爷道:“既然外边没有什么事情,你此刻忽然跑来这里干什么”
莫友廉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犹豫了片刻,才紧瞪着龙八太爷道:“俪娘那个女人的底细,太爷清楚不清楚”
龙八太爷一怔道
第二十章 有毛病
莫友廉接下去说道:“小的遵照太爷的指点,在总镖头那里换了衣服之后,本打算走去悦来客栈看看情形,不料事有凑巧,当小的刚绕到栈后水塘附近,忽见栈中悄悄冒出一条人影。小的见那人行动鬼祟,知道不是什么好来路,于是急忙隐去塘边树影中,等那人走近,小的定神一瞧,好家伙,想不到这位神秘人物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白鹤!”
龙八太爷道:“然后你就暗中偷偷地跟踪上了他”
莫友廉笑笑道:“是的,我们这位白鹤,你别瞧他平时一团和气,像个好好先生,一旦认真辨起事来,可倒是机警油滑得很。他先负手绕塘徐行,装作饭后散步的模样,其实他是在留神察看身后有无异状。小的因为早有准备,一直跟着他绕树打转,当然不会让他发觉。他看清四下无人之后,脚步立即加快,沿着小径疾行如飞,直奔镇尾福记磨坊。于是,小的明白了,原来我们这位二爷跟某一个人订了秘密约会!”
莫友廉说到这里,笑了笑,才接下去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小的当然不愿平白错过机会。不过,小的知道我们这位白鹤也不是省油灯,心中虽然好奇,可也不敢跟得太近。
一直等他进了磨坊,小的才悄悄拢了过去。当小的贴近墙脚根时,里面已有人在讲话,说话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小的只觉得这女人口音很熟,一时却想不出是谁。后来,小的慢慢移去右边窗户底下,探头从缝隙中望进去,才隐隐约约辨认出原来是沉香酒馆的俪娘!”
龙八太爷忍不住插口道:“你有没有听清他们当时说的是些什么”
“当然听到了。”
“两人怎么说”
“先开口的是那女人,她问白鹤:龙八太爷昨天已跟唐宫翻了脸,今天竟又突然和好如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鹤怎么回答她”
“白鹤只是不住地叹气,说他也弄不清原因。”
“那女人听了有什么表示”
“女人沉默了片刻,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敲着额角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都怪我不好,唉唉,该死,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事怪她不好”
“白鹤也这样问她,那女人说,她昨天不该在动过唐宫的手脚之后,又把油漆罐子塞去闻擎苍床底下,这一定是太爷您瞧出了破绽,想到唐宫和闻擎苍可能都是遭人构陷,所以今天才突然改变了态度。”
龙八太爷一呆道:“原来一切都是这女人搞的名堂”
莫友廉道:“是啊!不过,照两人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这女人似乎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人物。”
“何以见得”
“因为白鹤听完后,不住跺脚埋怨道:‘你瞧你,好好一桩事情,被你弄得一团糟,看以后哪里还能去找这种好机会!’”
龙八太爷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如果能看到他这时的脸色,他这时的脸色一定相当怕人。
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两人以后有没有提到昨天的那一把火”
莫友廉皱眉道:“提是提到了,不过有件事小的感觉非常奇怪。”
“什么事奇怪”
“小的一直怀疑昨天那把火,很可能也是这女人的杰作,但听两人的口气,那把火又好像跟这女人没有一点关系。”
“提到那场火时,两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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