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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蝎子道“当时更不巧的是,那位神通广大的鬼主,正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和他的小情人见面,所以老孟并没有敢露面,倒戈的长舌鬼用了他旧主子的绝技杀了于天杰嫁祸,想要故意误导鬼主,谁知那位大人脚程实在太快,快到让长舌鬼躲闪不及,于是他便胆大包天的动了杀意,结果么”
蝎子轻轻地冷笑一声,推开于丘烽,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边一把毒蝎不知从哪里给他弄来的藤椅背上,颇有些感慨地叹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悲呢就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妄蓄大志者于掌门,你知道同样一颗心,长在你胸口里,和长在我胸口里,有什么区别么”
他轻轻地点点自己的胸口,高高在上地怜悯地望着于丘烽,摇头叹道“长在我胸口里,那就是野心,长在你胸口里,那就是痴、心、妄、想。”
于丘烽神色清明了一些,忽然声如蚊蚁似的开口问道“我黄道人,封晓峰我们所有人,之前得到的模糊不清的消息,其实都是你都是你”
毒蝎脸上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说道“不错,难得老孟是我的客人,想利用我不动声色地杀人,赵敬是我的客人,想利用我牵制他的合伙人老孟,孙鼎也是我的客人,想利用我造出种种假象,把他做的事,都嫁祸给那至今不知所踪的薛方,借鬼谷的规矩和鬼主的手,除去他的宿敌我呀,本来就是个靠杀人和卖东西起家的生意人,不浑水摸鱼地捞一笔,怎么对得起毒蝎这名号,于掌门,你说是么”
他摇摇头,站起身来,一个毒蝎立刻上前,将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蝎子不再看于丘烽,口中说道“四季庄销声匿迹十几年,听说是做了朝廷的走狗。嘿他们算什么眼下这武林,可是在我掌中的于掌门,你真是运气好,到了这步田地,还能遇上我,可惜我也不能发慈悲,老孟和赵敬都让我除掉你,我真是不忍心哪可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尽可能地叫你做个明白鬼了,不用感激啦。”
他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身后的毒蝎立刻跟上,于丘烽浑身猛地一震,低下头去一根蝎子勾自他后背穿过,捅透了他的身体,自前胸穿过来,刺破了他的破衣烂衫,露出一点微蓝的尖。
剧烈的疼痛笼罩过他,于丘烽嘶声惨叫起来,押着他的毒蝎面无表情地将那钩子抽走,带飞出一大片血肉,然后看也不看他,转身跟上了自己的同伴。
于丘烽浑身抽搐着,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剧痛的感觉慢慢变得迟钝了,开始是麻木,然后浑身发冷,他挣扎着将双目瞪得大大的,可视线还是那样暗淡下去好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将他往下拉似的。
于丘烽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地上长出来的草,将那草连根拔起,痉挛似的握住,忽然,他看见一双鞋在他眼前停下来,于丘烽努力抬起头,却看不清是谁,口中冒出几个破碎的音“救救救”
那人似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开口说道“平江柳色青,花月遥相守。岁岁复年年,逢此逢此什么”
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词句好像一道惊雷,瞬间在他耳边炸开,于丘烽茫然地抬起头,仍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好像产生了幻觉似的,连说话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有那么一个爱穿绿衣的姑娘,“咯咯”地笑着。
柳千巧,多难看的一个女人啊,还痴心妄想和自己怎样,她是个傻子,一把扇子,一首词,便能哄得她死心塌地。
“逢此冰消后。”那些他早已淡忘的、随口吟出的句子,忽然便在这生死相交的刹那苏醒在记忆里,“几回沧海平,山雪别云岫。一眼一眼万年轻,唯此心唯此心如旧”
一眼万年轻,唯此心如旧。
他随口一说,她铭记到死。他一辈子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只有那么一个女人真心对过他,错过了,就没了。
于丘烽轻轻掀阖的嘴唇终于不动了,他手指掐着沾满污泥的青草,双目无神地望向一边,瞳子已散,带着他不知真情假意的山盟海誓,映着十万幽冥森严阴冷的路。
尘归尘,土归土。
周子舒在他身边蹲了一会,垂着眼好像思量着什么似的,然后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无甚诚意地说道“多谢你告诉我。”
便起身循着毒蝎的踪迹走了。
赵敬集结中原各路英雄,打着“匡扶正道,报仇雪恨”的名号,要再战风崖山。三十年前“不得进,不得出”的誓约已经打破,在这个妖孽尽出的世道里,要开始一回彻彻底底的清洗。
而与此同时,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人物,到达了风崖山。
风崖山高千刃,四面环绕,中有青竹岭。
正值初夏,草木才开始郁郁葱葱,鸟雀横行,一条小路曲径通幽一般地直入谷中,若不是路口那巨大的“生魂止步”四个字,简直像是个风景优美的世外桃源。
这便是鬼谷了。
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出现在那大石头牌子附近,仰头望了一会,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笑意。
正是温客行,他不知走得什么路,竟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到达了鬼谷,手中牵着一匹通身漆黑的马,那畜生像是有灵性一般,在接近石牌的地方焦躁地踱步,好像不愿意走进去一样。
温客行笑了笑,伸手蹭蹭马脸,将辔头鞍鞯一并解了下去,在它身上拍了一下,说道“走吧。”
那匹马通人性似的,眨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小跑了几步,好像又有些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冲着自己挥挥手,这才大步跑了出去。
温客行在原地站了一会,冷笑道“生魂止步”他一抬手,袖中好像裹着一股劲风,凌厉地擦着石板过去,“轰”的一声,四个字被他擦掉了三个,碎屑纷纷掉落下来,那一声巨响好像携着风声闯入了鬼谷一样,回荡不止。
片刻,一道灰影凭空冒出,口中叫声极尖锐,像是铁片彼此划过一样,听在耳朵里让人起鸡皮疙瘩,那人尖声道“什么人胆敢擅闯”
他下面的话音被卡在了喉咙里,那灰影停在温客行三丈远的地方,看清了来的是谁,一瞬间脸上竟然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极恐惧的神色,喉咙里“咯咯”作响,几乎声不成调地说道“谷、谷、谷谷主。”
他随即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好像快要埋进地里一样,颤声道“恭迎谷主。”
温客行看也没看他一眼,口中淡淡地道“老孟和孙鼎回来了么叫他们来见我。”
他并没有等这小鬼回答,径自从他面前经过,可那灰衣的小鬼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似的,





《天涯客》 分节阅读_64
直到他走出了老远,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整个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透了。
他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怨毒的表情,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林子鬼谷谷主,那才是个真疯子真恶魔,他喜怒无常,前一刻还笑盈盈地跟人说话,下一刻对方的脑袋可能就被他生生揪了下去。
除了他自小养大的紫煞,很多年了,没有人在他面前敢出一声大气,因为他是个疯子,他什么都不爱,好像没有欲望,整个人就像是一台只会杀戮的机器。
没有人能收买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何时发难,没有人知道如何躲过他一击。
外人对此一无所知,可这是恶鬼之地。
没有道义,没有人性,只有弱肉强食他强,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哪怕是他只是站住看看风景,拉拉家常,也会叫人如临大敌。
因为一般来说,狼是不会有耐性和兔子拉家常的。
可纵然这疯子看起来不像人,他也毕竟是个人,灰衣的小鬼眼神闪了闪眼下这疯子已经自己走到了死路,只是他还不自知罢了。
过了没有三刻的功夫,老孟赶到了阎罗殿,大殿里并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只有温客行一个人,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侍女,温客行已经换下了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服,披着暗色长袍,懒散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他头发散着,像是才洗过,一边的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梳着。
温客行小半张脸隐藏在乌黑的发丝下,嘴角兀自含笑,殷红殷红,那长袍被一根暗红色的腰带草草地束起,整个人竟有了几分妖气。
老孟心里算计他,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可看见他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竟从骨子里渗出几许寒意来,勉强镇定下心神,毕恭毕敬地跪下来,垂下眼避开温客行的目光,朗声道“恭迎谷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2011年新年快乐嗯嗯,今天败了一大盒子甜点,现在像耗子掉进米缸里一样幸福
这是今年最后一更啦杀了于丘烽,叫谷主妖孽气场全开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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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前夕
温客行的目光落下来,他微微歪着头,好像个好奇的孩子那样打量着老孟,仿佛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一般,老孟硬着头皮跪在那里,不大一会的功夫,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会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还不是时候,单打独斗自己绝没有可能能赢过这个男人,他需要借助
温客行忽然开口问道“嗯,孙鼎呢”
老孟知道他一开始肯定要问这个问题,于是并不慌张,将他准备好的答案说了一番从高崇赵敬的窝里反,说到薛方的出现,说到孙鼎的急躁冒进以及至今的生死不明。
温客行“啊”了一声,不轻不重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孙鼎很可能是折在里面了”
老孟低头认错道“是属下办事不利。”
温客行沉默下来,四下安静极了,老孟忍不住想抬头看他的反应,又死死地压抑住自己八年的时间,这个男人早已经是个让人战栗的存在,他沉默的时候,才越发让人心惊肉跳。
可谁知,他等了半天,却听见温客行嘴里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既然客人们要来了,你便下去准备吧,都是江湖名宿,不要怠慢了。”
老孟终于无法抑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抱着脱层皮的想法,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便放过了他。
温客行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老孟忙以头点地道“是,属下告退。”
他躬身低头,面对着温客行,后退到门口,这才再次恭恭敬敬地行礼,要转身离开,温客行却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叫道“等会,你先慢着。”
老孟脸颊处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敢抬头,依言顿住了脚步。
只听温客行带着些笑意说道“阿湘新找了婆家,我答应给她陪两条半街的嫁妆,你去给我准备来,可别太寒酸了。”
老孟一躬身,说道“是。”
他退出去,到了日头底下,这才轻轻地将脸上的冷汗抹去,木着脸走了。老孟心里忽然笼上一层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那个男人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眼下他有七八分的把握,可还是有些变数的,比如,那位至今不知所踪的吊死鬼薛方。
老孟的计划也很简单他知道薛方那路货色,是绝不会找上名门正派中人的,以前机缘巧合,和赵敬有过接触,这回干脆近水楼台,错让赵敬以为钥匙在自己手上,也就有了一开始的结盟,此时外敌已经全去了,琉璃甲全了,结盟自然分崩离析,要他和赵敬,来拼一拼,到底最后谁是打开武库的人要么活,要么死。
他在这个时候将温客行推出去,便是叫他们不死不休地斗一场,拿着钥匙藏头露尾的薛方难道真的可以一直躲躲藏藏到现在么他拿着钥匙就是为了打开武库,眼下琉璃甲尽出,老孟不相信,薛方他还能忍住。
不错,这一战的另一个目的,便是要将薛方引出来,到时候他坐收渔人之利,还有毒蝎的人手可用。
老孟退出去了以后,温客行像逗着小动物似的,伸手玩着一边一株养在盆里的花的叶子,侍女小心翼翼地梳着他的头发,忽然她一个不小心,扯下了温客行一根头发,男人微微一皱眉,侍女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片大风里单薄的叶子,声如游丝地道“谷主我”
温客行轻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只见这少女吓得脸色青白一片,于是叹道“怎么,得罪人了,被别人当替死鬼推来服侍我”
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道“伺候谷主,是是奴婢的福分,是”
温客行眼神冷了下来,松手放开她,淡淡地道“不乐意就说不乐意,我若是你,肯定也不愿意来一个大魔头面前送死的。不过其实你”
他看了那快要吓死了似的,抖得筛糠一般的少女一眼,话音便忽然停下了,失去了与她说话的兴趣。温客行站起身来,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梳子,摆手道“你走吧。”
少女先是一怔,随后狂喜,简直像是逃过一劫似的抬起头看着他,又马上压抑住自己的表情,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小声说了一句“是。”
便飞快地跑了,唯恐他改变主意。
偌大的阎王殿,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和一盆花,真的就像阴间一样,一点人气也没有。
温客行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都被这些人败坏了他曾经无比熟悉无比习惯这种环境,周围没人,他才会觉得安全,觉得放心,可出去一圈再回来,他便觉得这住了整整八年的地方叫人窒息起来。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的,”温客行默默地想道,“等我找到了真正回到人间的路,就变回人了,变得像我在外面的时候一样,随性又好脾气,不再喜怒无常、不再疯疯癫癫、不再随手杀人地活着。也会有一个人陪着我他不怕我,我也对他好,可以一起一辈子的人”
他垂下眼,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个不阴森也不冷漠的笑容,轻柔地将那打着卷的植物放开。
活着这是个多美好的词。
周子舒眼下的样子是有些狼狈,任谁追踪着这一群毒蝎子半个多月,也不会太好看,可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吃力。
大巫的药是好药,几乎是药到病除,说压制七窍三秋钉的毒,便能压制,每天子夜时分必要发作掉他半条命的疼痛忽然没有了,还让他稍微有些不习惯。再者他也并不是娇气的人,天窗里需要他亲自出马的任务,一般都是比这要艰难得多的。
半个多月以后,毒蝎等人在风崖山旁三十里的小镇里停了下来,蝎子一声令下,所有的毒蝎都训练有素地换下了黑压压的衣服,一个个打扮成三教九流的贩夫走卒,像是在人群里滴了一滴水,很快便“消失”在了小镇子里。
期间周子舒如法炮制,这不起眼的小镇子,一下子便在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汹涌起来。
蝎子像是等着什么人一样,停在这里不肯走了。
没过几天,风声来了赵敬率领天下英雄,广发英雄帖,讨伐恶鬼众。耐人寻味的是,他只是广发“英雄帖”,并没有能请动“山河令”。
慈穆大师果然是个千年王八万年龟一样的狡猾老和尚,高崇一死,他就嗅出了风声不对,立刻“病危”了。好像佛祖终于想起了他这位忠实信徒,立马便要将他招去极乐世界似的。
山河令的另一个持有者古僧“后人”叶白衣也不知所踪。
当顾湘等四人身负不同的使命,经过一番简单的乔装打扮以后,便追上了这群杀气腾腾奔着风崖山去的人们。
曹蔚宁很快发现,清风剑派这回不单单是只有他师叔莫怀空了,竟连他那掌门师父莫怀阳都亲自出马了。
他有些拿不准情况,当时派他和师叔下山,是因为师父正在闭关,难不成这会便出关了清风剑派两大主要人物都跟着赵敬混到了这里,到底师父知不知道那姓赵的伪君子的真面目
莫怀空一直是个刺头,他师父莫怀阳看上去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似的,与人说话相处颇有些能耐,对谁都和颜悦色,不骄不躁,很能笼络人心。无怪当年他和莫怀空两个人不分伯仲的时候,这清风剑派掌门的位子到底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顾湘他们四个人雇了一辆马车,只装作普通农家子弟,脸上糊了一些顾湘弄出来的所谓“易容”物,其实就是把脸涂得青黄一些,不易叫人看出来罢了,和周子舒那种大变活人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知道曹蔚宁的师父也在,顾湘心里多了几分紧张毕竟眼下情况未明,那边是赵敬独揽大局的,曹蔚宁举棋不定,张成岭和高小怜乍一见了杀父仇人,几乎眼睛都红了,也只是勉强被劝住。
四个人只有顾湘还是能冷静地想事情的,于是别人再没有意见,这回仍然是女诸葛阿湘说了算。
顾湘道“此事万万急不得,曹大哥,你想啊,你若是贸然上去和你师父说,他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那赵大侠”
曹蔚宁想了想,并没有多做反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妇唱夫随地点头道“行,我听你的。”
顾湘见他如此好说话,也松了口气,其实她心里还想到另外一种情况莫怀空好说,可是那突然下山的莫怀阳,这样跟着赵敬走,是真的被赵敬蒙蔽了,还是另有打算她几日冒着好几次险些被发现的危险观察下来,觉得这老头子好像不是那样简单的人物。
高小怜问道“顾姑娘,那我们怎么办”
顾湘斩钉截铁地说道“等。咱们现在没有找到叶白衣,凭我们几个,翻了天也闹不出什么大花样,别说那么多人,便是一个赵敬,就够咱们喝上一壶的。他们既然是奔着鬼谷去的,鬼谷也不是软柿子,到时候必定有一场大战”
她的话音顿了顿,眉头皱起来,忽然想道,主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叫自己去找叶白衣呢那七爷和大巫不是闲得什么一样,他们路子还广,叫他们去,岂不是事半功倍顾湘想起温客行的那句话,说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此和鬼谷再没有关系,难道他是觉得,此战鬼谷并没有胜算
主人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阿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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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蔚宁拍了拍她的肩膀,顾湘这才回过神来,继续道“眼下我们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跟着他们,静观其变,再留意叶白衣的动向。”
顾湘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很细,便是有温客行护着,这么多年在鬼谷活下来,也足够她比一般的女孩子有更多的活命技巧。此刻她成了四个人中的灵魂人物,一言既出,便没人反驳。
本来他们便将是这样有惊无险地下去的,然而没过了几天后,便出了一件意外。
叶白衣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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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内讧
在赵敬等人已经站在了风崖山下的这个节骨眼上,顾湘他们做贼一样地从另一条路摸上了风崖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顾湘从小在风崖山长大,对此间路线无比熟悉,选了一个绝好的地方,既不容易被发现,又能轻易地看见众人的位置。
张成岭他们从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并不知道自己在顾湘的带领下绕过了那块“生魂止步”的牌子,其实已经踏上了鬼谷的地盘,一只脚踩在极恶的阴幽之地了。
所幸顾湘躲得好,而其他的大人小鬼们也没空注意他们。
叶白衣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人一马独行,仍是那一身看起来奇异厚重的白衣,怀中抱着一个小坛子,背后背着一把剑。
张成岭“呀”了一声,忙被顾湘捂上嘴,无怪他惊讶才小半年不见,那叶白衣一头青丝竟已经白了一半,远远地看去,仍是那张石头刻成一般不见岁月痕迹的面庞,却顶着一头灰发,隐隐透出些许死气来。
就好像是停滞在他身上的光阴忽然走动起来,面上仍看不出,只从头发上露出些许端倪来,好让人在他这尊石像风化吹散的时候,有一些准备似的。
曹蔚宁伸长了脖子望去,目光却落在叶白衣身后那把剑上,那剑不知他从何处找来,若不仔细看,几乎叫人以为他身后背着的是一把大马刀,极宽极长,从他宽阔的肩背上斜斜露出首尾,剑柄剑鞘上极生动的雕着一条龙,弓着脊背,好似随时要腾云驾雾而去一般,只是看着,便能感觉到那蠢蠢欲动、仿似从天尽头绵亘而来的煞气。
曹蔚宁喃喃地说道“那是那是古刃龙背那”
顾湘眯缝起眼睛,张望过去,不耻下问道“什么玩意”
曹蔚宁竟有些发抖,他轻轻地拽着顾湘的袖子,勉强将声音压低,却压不住激动地道“传说三大名剑,灵剑无名,虽无剑铭,却乃是剑中名士,清明至极,举世无双;重剑大荒,乃是剑中将军,至刚至纯,勇猛无敌;可还都比不上古刃龙背,这是大煞之兵,传说神铁所铸,神佛莫当想不到,竟在古僧后人手上。如今三大名器都已经不知所踪,想不到今日叫我见着了一回剑中之王。”
张成岭闻言讷讷地将挂在腰上的“大荒”解下来,他知道七爷给的东西肯定错不了,想起老人说“财不露白”,便自作聪明地在那剑鞘外面缠了一层破破烂烂不伦不类的布,对曹蔚宁道“大、大荒在我这。”
曹蔚宁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去,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来,诚惶诚恐地用手指头尖拨开张成岭的杰作破布,露出里面明珠蒙尘的宝剑,简直要热泪盈眶,哆哆嗦嗦地指着张成岭口不择言道“这是大荒,是将军大荒啊你暴殄天物,你牛嚼牡丹,你焚琴煮鹤,你、你你简直焚书坑儒罪大恶极”
顾湘忙“嘘”了他一声,四人望去,只见那边人群好像被叶白衣气势所迫,自动地给他让开一条路,一路让他到赵敬面前,叶白衣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极其倨傲,并不下马,一路高高在上地穿过了人群。
赵敬先是惊异于他这一头灰发,随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说起来,他为人处世的涵养功夫,其实远不如高崇,只不过一个是要保护秘密,一个是存了心要害人杀人,这才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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