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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咚太郎
“不要打!”
阿汀摇摇晃晃地跑过去,抱住陆珣:“不要管他,他会死的!”
陆珣差点把她也给甩出去。
要不是握住她时,手心里传来的细腻触感那样熟悉,她大概会被他一手丢出去,沿着山坡骨碌碌滚下去,成为死尸一条。
但他好歹从纯粹的恶斗中回过神来,手脚动作微动,侧头看向她。
阿汀触碰到他狠厉而残暴的目光,双手没有松开,反而更紧地抱着他。
“别打死他。”
她的声音和手在轻微的颤抖:“我们会坐牢的。”
坐牢。
陆珣不明所以,而那个下流的男人大约意识到性命无忧,竟敢朝他笑,迎面而来的一股恶臭。
这是挑衅。
野兽面对挑衅有来必应。
他弯起嶙峋的指骨,逼近他脆弱的眼皮,狠狠地往下一摁,再一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像虾一样蜷缩成团,捂着血眼在原地来回打滚。
阿汀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他,抓起陆珣转身就跑。
雨越下越大,天色暗沉下来。
循味而来的狼狗聚集在山顶,发出高亢而阴森的嚎叫。
头顶的电闪雷鸣时有时无,憧憧光影迷离扭曲,世界好像只剩下黑与白色。
只有他们光脚在长久的黑暗中奔跑。
劲风吹乱了碎发,刮过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模糊视线。阿汀不小心被绊倒,纤细的身体跌下去,半路又被陆珣捞回来站着。
一个眨眼的间隙,他松开手,走到她前面去,大步流星地带她下山。
留给她的背影冰冷而孤傲。
阿汀抹了一把脸。
是雨水是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暂时没有心神去分辨了。
她垂下眼眸,小心谨慎地攀着树枝,抓着稳固的杂草,免得被软化的泥土滑倒。
好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寂静无声无息地蔓延,除了心跳外一无所有。
他在前头不远不近地走着,双手插在裤兜里。耳尖时不时动一下,把哪怕最细微的动静也捕捉住,很少扭头瞥她一眼。
但常常在关键时候伸出瘦长的胳膊,粗鲁地抓住她的小胳膊,帮她在风雨中站稳。
“陆珣。”
阿汀叫住他,绵软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委屈和恐惧。
“我害怕。”
又多了哽咽,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泛起水光,小声问他:“你牵我一下好不好?”
陆珣转身面向她,眼眸危险地微微眯起,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一步的迁就。
她们已经走到半山腰了。
不过雨水也把她打透了。
头发软软垂着,睫毛湿漉漉的,水光流转的眼睛在静静地哭。
不大的一张脸沾满泥灰,被雨冲得依稀,但还是犹如一层浅浅的阴霾,盖灭了她原本的干净和剔透。
他看着不得劲,横冷的一字眉皱了皱。
陆珣往上走一步,捏着衣角,毫无预兆去揉她的脸。
粗糙的布料,粗鲁的力道,阿汀没有躲,乖乖抬着眼睛看他。
乖得太出奇了。
这个刹那陆珣有过开口的**。
转瞬即逝。
他把她的小脸擦干净,又发现眼睛那一块被擦得太糊,更加的脏兮兮。
指尖微微一动,覆上她冰凉的面颊,大拇指抹去最后的痕迹。
阿汀眨一下眼皮,眼角掉下一滴水珠。
他又用力而缓慢地抹去,这时才发现她左眼下面有一点小小的红,藏身于细密的下睫毛中,仿佛血红色的眼泪。
陆珣攥住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转身继续往下走。
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后背冰冰凉凉的。
但陆珣的手滚烫,像暖手宝一样,凶猛的热度在指尖扩散,一点点攀爬至四肢百骸。
黑暗,大雨,闪电,雷鸣,还有恐惧。
全部不见了。
只有他的背影莫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也许跟着这个人,能够走到天涯海角去,逃掉所有虚伪和丑恶的东西。
忍不住这样觉得。
阿汀定定盯着他的脊背,看着他短短的尖锐的短发,隐约眺望见前方的动静。
“她根本没有下山!”
“我要上去找她!”
王君心浮气躁地扯头发,扭头便要往山上走。
“天黑不能上山啊!”
“还下雨,路很滑。”
“老大你口哨都没了,会被狼狗咬的。”
“我们还没去阿汀老大家里看过,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
孩子们一窝蜂地拦她,她伸手拽出半脸胎记的丫头,气势汹汹地问:“王程程,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阿汀下山?什么时候下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胎记丫头支吾着不敢说话,眼泪一串串地掉。
王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勃然大怒。
“你外婆是骗子,你也是骗子!”
“我现在就把你弄回去,要是找不到阿汀,就把你丢在上面喂狗!”
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拽住她,连拉带拖往前走。
山下一片混乱,陆珣在这时松开了手。
忽然用手指勾住阿汀束发的皮绳,一下拉扯下来。
一团马尾刹那软塌,披散在脑后。
他低头打量两眼,又没头没脑地在她头上乱揉一把,将碎发弄得乱糟糟。渐渐遮挡住额角凝血的一道伤。
阿汀一动不动任他摆弄,安静地出奇,看他的两只眼睛也黑的天真。
人人说陆珣是怪物,不讲规矩不念情,既不说话也听不懂人话。
但卑鄙无耻的男人,在树林里欺负一个小丫头,大谈名声与大人间的那档子事。她懵懵懂懂,他明白多少?
或者说,他究竟愿意明白多少世间庸俗的事?又想要舍弃多少?
她不问,他不说。
陆珣的手离开她的脑袋,在肩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你回去。
我只送你到这里,仁至义尽。
他摆着漫不经心的神色,眉目刚毅而狂妄。
方才短暂的温柔恍如错觉。
“你不要回去找他。”
阿汀的咬字吐词还是那细,拥有一种没名堂的温软。
不过陆珣没再动摇。
他把衣角从她的手心里扯出来,往她手心里放了一样东西,又推她。
这次力道更重,阿汀踉跄地离开树丛,立即被眼尖的阿健发现。
“阿汀老大下来了!”
他们朝她跑来,而他躲在粗壮的树木身后,犹如消失掉的守护神。
“你没事吧?我要被你吓死了!”
王君双手搭着她的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怎么成这样了?”
“不小心……摔倒了。”
阿汀不太能撒谎,漆黑的眼珠心虚避开,小声说:“我想回家了。”
“走走走,我带你回去。”
孩子们簇拥着她回家。
漫漫雨中,阿汀回头望一眼,发现陆珣仍然靠在树边远远看着她。
低头。
握紧的五指慢慢松开,手心里赫然躺着两颗糖。
他把糖还给她了。
猫的报恩,也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戛然而止在这里的话,好像可以命名为‘怪物的报恩’,然后少年和少女回到各自的世界生活hhhhh
1.取材的外婆家真的有个很长命的神婆,我不信神佛,但超级喜欢老杂志上的民间诡秘小故事。
2.最近pyq老看到针孔摄像头之类的。还有我大学同学戴墨镜,被误以为瞎子,然后杭州街道边被正大光明地拍照片(她身材好,喜欢穿得清凉点点而已。
世道好像越来越苛刻了,防不胜防来着,还是希望大家出门在外要小心吧。
3.下流龌龊还有对小孩子下手的狗男人全部死无全尸吧(来自我姐的暴怒发言!)
另外感恩姐妹们:
假锦鲤扔了1个地雷
白山山扔了1个地雷
荒唐客扔了1个地雷
江小北扔了2个地雷
送你一条锦鲤扔了1个地雷
少庄主快醒醒扔了5个地雷
很土但我还是要说出那句台词:努力不让你们失望哈哈哈哈,祝大家周末开心;>;<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第23章 阿阿汀
南方夏日雨多,来得急而迅猛。
公婆年迈,小姑子跑县城补牙去了,一大家子只剩下林雪春是地里庄稼的支柱。领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姑夫,在田里埋木棍绑大布,免得风把农作物连根拔起。
疲劳满身回到家一看,没人。
最初没当回事儿,直到父子俩陆续到家仍不见自家丫头。林雪春着急了,绕着村子跑了两圈,愣是没见半点影子。
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说是大大小小一群孩子上山玩去了。她骂骂咧咧地披上蓑衣戴凉笠,左脚正迈出屋檐的当儿,孩子们吵吵嚷嚷经过家门口。
放眼望去,白花花小猪皮似的姑娘准是阿汀。
林雪春先是放下心来,下一秒火气烧得熊熊:“你这死丫头,胆子肥了这个天还敢外跑?怎么不干脆留在山上陪狼狗吹冷风去?”
“几天没训你就皮痒痒,看我这次打不死你!”
乡下扫帚多用竹条所做,细但硬。打着疼,留红痕,消得很快。村子里做爸妈手头没玩意儿时,就拿这个教训犯错的说小孩。
她作势要抽竹条,冷不防阿汀像小鸡崽一样扑进怀里,双手环住她颇为粗壮的腰。
母女俩多少年没这样亲近过?
林雪春不由得僵直片刻,再凶神恶煞地推开她。
“别以为来这套就能……”
话到半路戛然而止。
“你干嘛去了?脏死了。”
“还没打你你先给委屈上了?”
狼狈的阿汀红着眼角,王君挠了挠耳朵:“她摔了一跤。”
“姨,怪我带她上山还没看好她,要打你打我吧。”
雪春姨的手劲儿和自家妈可不是一个档次。
王君不安地皱鼻子,老实巴交杵着。
阿汀连忙钻出脑袋解释:“不是君儿,我自己要去山上玩,还不小心摔倒了。”
声音软绵绵的,鼻音浅浅。
“不怪你,怪她自个儿贪玩。”
林雪春有点儿恼怒,但到底不是肆意怪罪的人。她没把火气撒在王君身上,反而挥手叫孩子们赶紧回家去。
也瞪着阿汀:“你也给我进去呆着,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孩子回来就行了。”宋于秋沉沉的说,意思是叫她别再折腾着要算账了,免得把小丫头凶怕了。
宋敬冬也笑眯眯地打圆场:“我小时候还趁着台风天抓蚂蟥,蹲在田里不肯回来。至少阿汀自己走回来。”
“就你们做好人。”林雪春翻白眼:“真不知道是我女儿还是宋菇女儿,半天功夫能摔成这样?”
她推搡她进门,转身去把井盖给盖上。
宋敬冬把干毛巾盖在阿汀脸上,“擦擦。”
瓦片有一道缝隙,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床边,他抬起床脚,阿汀小胳膊小腿的也来帮忙。
“哥哥。”
“怎么了?”
瞧着像是要说秘密的样子,他弯下腰去,把耳朵凑在她旁边。
阿汀架着手,小声说了两句。
宋敬冬面上的笑逐渐变淡,应一句‘我知道了’,便往外走。
“你又干嘛去?”
“有点事。”
林雪春怒冲冲:“什么事急这一时半会的?下着雨非要往外跑?”
“我马上就回!”
宋敬冬喊着回答,加快脚步往村门口跑。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林雪春老大不高兴地嘟囔。
另一边的王程程,拿不准自个儿算不算把事办成了,不敢去找外婆,宁愿冒着大风大雨,独自一人绕路回家。
外婆究竟办什么事?
她一知半解,但模模糊糊觉得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时不时浮现王君满脸的厌恶,以及阿汀浑身泥泞的模样。她脑袋乱糟糟的,心里也七上八下,步伐虚浮凌乱。
走到村门口百年的老槐树边上,想起外婆曾与瘸子约在这儿见面。抬头一看,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王程程?”
宋家俊俏的哥哥直直站在树下,唇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却很冷。
“你有东西落在我家了。”
他说:“拿一下吧,等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双手空空的来,双手空空的去,连那件屋子的门槛没踩过,怎么可能有东西落在哪里?
王程程情不自禁地后退,感觉被蛇盯上,拼命的想跑。偏偏两腿打颤发软。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东西……”
话没说完,他便迈着长腿走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往回带。
“我真的没有……”
“你记错了。”
他低下头,笑不及眼底。
王程程心神一滞,只能木呆呆跟着他走。
王程程被逮个正着,押送到屋里来。
两扇木门关起来,万事万物挡在门外。屋里或站或立全是阿汀的家人,四双眼睛炯炯盯着她。大风断了村子的电,死一般的安静与阴暗四处充斥。
她本就胆小心虚,面对这幅仗势,立即溃不成军。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是我外婆要我把王君叫出去玩,别带上阿汀。实在不行也能带上她,但不要让她们俩一直呆在一块儿。就是让她们分开,就是阿汀一个人呆着。”
“我真的不知道外婆想干什么,我只帮她传话,不知道她和村里那个瘸子说了什么。”
王老婆子与瘸子。
这两号人物摆在一块儿,引起林雪春的警觉。
前一刻还云里雾里,这时猛然冒出怀疑之心,单手抓住王程程,双眼圆瞪。
“瘸子?你们村子里四十岁没老婆那个死瘸子?”
“痛……”
“是不是?!”
“是……是他……”
“我看到他上山了,但我不知道……”
“你他娘的到底知道什么?!”
林雪春急得想上手,被宋敬冬及时拦住。
“你外婆让你带什么话?”
宋敬冬看着比林雪春好说话些,王程程却更加慌张,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淌。
“她、她说……还有念想的话,就到村门口老槐树下等她……呜呜……”
“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晚上呜呜呜呜。”她放声大哭起来。
“哭你奶奶的哭!”
“再哭揍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落下,王程程瞅一眼可怕的宋家爸妈,捂着嘴巴小声抽噎。
“你干了坏事,知道么?”
“我不……”
宋敬冬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凑得有点儿近。
“我知道你读书很好,这次考试也不错,打算去读中专是么?”
王程程怯懦点头。
“中专生待遇不错。”
“女孩子的话,读护士和老师最好,三年毕业分配到县城里,工资高,说不准还包住。不光你生病看医生不要钱,家里老小有个万一,也只要付一半钱。”
“但是。”
“要是把你今天做的事告到学校里去,你就是思想品德有问题的学生。就算学校让你继续上学,别的没考上中专的学生家长,肯定会想办法闹事,把你换下来。”
“不能读书你要怎么办呢?”
语气非常温和,眼神也很温和,定定看着她的半边胎记。
王程程手忙脚乱地扒着头发挡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不读书的……爷爷奶奶会打死我的……”
重男轻女的一大家子,要不是没钱讨新媳妇儿,又念她再过三年就能赚钱,早把她们娘俩轰出门去。
外婆嫌弃她们还来不及,不可能接济她们的。
王程程扑通一下跪下来,双手合掌不断地拜,不断磕头哑声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帮我外婆的对不起。求求你们不要去学校说,不要到外面说。我会把你们当做恩人的,一辈子记着你们的好,求求你们……”
“去你奶奶的恩人!”
林雪春恨不得一脚揣上去,管她是男是女是大是小,但被宋于秋紧紧抓着,动弹不得。
“不说也行。”
宋敬冬蹲下身去,好整以暇看着她:“我们不说,你也不说,今天什么事没有。”
“只是你把东西落在我家,回来拿了一趟是不是?”
他的眼睛有着妖怪一样的吸力,看得她头晕目眩,好像脑袋全空了。
“是……”
她失了魂似的点头,喃喃道:“我忘了东西……”
“现在你拿了。”宋敬冬打开门,仿佛完全没听见呼啸大作的风,“回家去吧。”
不是要送她回家的么?
王程程踌躇了刹那,迎面撞上他淡淡的笑。
“不想回去了?”
“我、我回去了。”
她抱住胳膊,逃命似的跑出去。
直到王程程瘦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宋敬冬才收敛笑容关上门,宋于秋也撒开手。
“这贱丫头摆明的黑心蒙猪油还敢倒过头来装可怜,你放她干什么?!”
“你们男人就晓得吃这套!”
林雪春双目赤红,但相比追杀王程程,更担心阿汀。
“阿汀,阿汀,快给妈看看。”
她上下左右地看,让阿汀转了好几个圈,又用双手拨开发丝,去瞧她的脸和脖颈。
还好还好。
衣裤是好的,沾了泥灰但没破,也不见血。
浑身皮肤干干净净的,只是额头破了一道口子。
“你没事吧?啊?”
“那天杀的狗玩意儿有没有碰哪儿了?他拉你衣服没有?”
村里老婆子们没脸没皮,大老爷们凑在一块儿偶尔也说几句荤话。但十五岁的小姑娘能晓得什么?
家里大人只会吓唬她,不准与坏小子拉手,不然恶鬼钻进肚子里,把你的心肝肺全吃赶紧,然后拿尖指甲划破肚皮,钻出来撕咬面皮。
林雪春生怕阿汀被死狗占了便宜还不知事,一遍遍问她有没有疼,问那瘸子有没有对着她脱衣服脱裤子。
问着问着,在外头蛮横大半辈子的妇女流下眼泪。
“你别哭。”
阿汀两只手帮她抹眼泪,双眼已是澄澈文静的。
“他就打我,然后被陆珣打了,现在还在山上。”
“这畜生活着浪费粮食,老娘他奶奶的为天除害,剁了他下面,看他拿打什么再打歪主意!连不懂事的小丫头也想糟蹋!”
林雪春转头便拿起菜刀要往外冲。
“妈!”宋敬冬张开双手拦门,瞧一眼沉默不语也拿起斧头的宋于秋,皱眉:“爸,你也跟着不清醒。”
“谁不清醒了宋敬冬?!”
“差点被糟蹋了的是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妹妹!”
林雪春连他也瞪,一副‘你这没良心还怕事的玩意儿一起砍死算了’的模样。
宋于秋更好,磨着斧头,抬起眼皮看一下他,复又垂下去。这是一份‘没什么好说的,先弄死再说’的冷酷。
“妈你冷静点。”
宋敬冬抢过她胡乱挥舞的刀:“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杀人犯法知道吗?你俩想去赔钱坐牢,还是想被赶出村子?”
“万一传出去一点风声,阿汀以后怎么办?村里风言风语多厉害,你们这么大人还能不懂么?”
句句严厉,竟像是老师教育贸然的学生。
林雪春大喘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坐在床边上,片刻之后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把他丢在山上,让狼狗给咬死。”
这样牵扯不到自家。
她觉得这个法子已经很安全很忍让。
“不行。光灭他的口有什么用?”
宋敬冬不留情面地反驳:“小孩全瞧见阿汀上山,也看见她这样下的山。王老婆子那边咬起来,更死无对证,难道想让陆珣出来帮忙说话?”
“那把王老婆子也弄上山去喂狗!”
“妈你别瞎出主意。”
林雪春直抓头发,大发脾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本事你这大学生给出出主意啊!”
“妈妈。”阿汀握住她的手,“你不要着急,不要凶哥哥,他肯定在想办法了。”
也拉着爸爸,牵起唇角给他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事情已经发生了,庆幸她毫发无损,但现在如何收场着实是难题。
除了被讨债,阿汀还是初次面对这类事情。她知道不能激情杀人,知道名声对八十年代的女孩,大约非比寻常的重要。
更知道瘸子和王老婆子既不能死,更不能好好活着。
妈妈天性暴躁没心眼,爸爸好像是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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