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咚太郎
“阿美。”
他垂眼看着她,“别再闹了。”
宋菇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扑过去又打又骂:“闹?你挖了眼睛看看到底谁在闹?!”
“没用的东西!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哪?我被林雪春那贱婆娘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光会做好人的窝囊废,我烦死你了。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家东西怎么会分给他们!!”
女人的拳头小了点,依旧是拳头。没头没脑落在张大刚身上心上,疼得慌。
他终于狠狠抓住她,生平第一次推开她。
“张大刚你不要命了敢推我!!”
不想再要这份歇斯底里,这份浓重的憎恶与伤害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小屋一家四口面前深深埋下头:“大哥大嫂,我对不住你们。”
声音低微,轻发抖。
多少年来他像宋菇身后的一条笨狗,十次里头七八次觉得宋菇在无理取闹,然而不敢斥责她,更没办法拦她。
甚至每逢她命令动手,他内心颇有煎熬,但犹如被牵线的木偶人,还是不由自主按照她的意思来。
大屋对小屋的欺压,活该算他一份的。
他把头垂得更低,想埋进泥土里。
林雪春见状砸吧一下嘴巴,觉得难办。
毕竟两人在田地里是愉快的,他憨厚不顶嘴,卖力气也不叫苦。她对他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厌烦,不想说原谅不原谅的肉麻话,只送他最后一句:“长点心吧!”
张大刚抿着唇,带着洗不掉挣不开的傻气。
“爸妈对不住。”
他又朝老两口低头。
宋建党以为他在自责,没看好宋菇的事,也烦,摆摆手就让他一边去。别留在眼前碍眼。
老太太疼惜傻女婿,怕拍他的胳膊,笑中带泪:“没事,没多大事,早晚要分的,早分早清净。以后谁也欺不着谁,说不准更亲热起来。”
张大刚没多解释,直接转头道:“我要离婚。”
“啥?”支书疑心自己耳迷了:“大纲你说啥玩意儿?”
“离婚。”
偌大院子百号人物,陡然鸦雀无声。
一下养子分家,一下离婚,全是日暮村百年没出过的事儿,今日全赶在一块儿了?
别说他们被惊住,连见多识广的村长都重心不稳,险些崴脚摔下去。
“爸妈对不住,我没多少东西可收,这就走了,过两天再上县城办手续拿离婚证。”
“家里头农活忙不过来你再找我。”
他因为入赘与家里大闹一番,兄弟姐妹路过权当不相识的,这傻乎乎的大块头有哪里可去,又能如何找?
没等他们想明白这层,张大刚已经推开院子门走了。
路过宋菇那张狰狞的嘴脸,没给分毫的眼神。
手心里的傻男人反天了??
宋菇不敢置信,扯开嗓子威胁道:“张大刚你给我滚回来!谁给你的脸跟我提离婚?!我数到三你回来给我跪下,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一!”
“二!”
“三你他娘的还不滚回来就晚了!”
再也没有回头,连犹豫都没有。笨手笨脚的傻大个彻底走掉了,走出她的视线所及范围,无影无踪。
宋菇颓然呆住,头脑一片空白。
她总觉得他很快会傻笑着回来,自打巴掌求她原谅。于是直勾勾盯着路的尽头看,眨也不眨一下。
看好久。
“啧啧,活该!”
“谁让她可劲儿折腾,我就说迟早折腾死。瞎挤兑别人家算怎么回事?这下把自家男人都弄没了,傻不傻!”
“真真搬石头丢自己的脚,要我说怪该的。”
“大刚早该走了,谁家婆娘这样青天白日的教训人?动不动打闹,骂得狗屎一样,哪个大老爷们顶得住?上回还让他跳水捡帽子,脚抽筋险些没给淹死!”
“还是走了好,去别处当上门女婿也比这儿好。”
“别心软回来咯!”
此起彼伏的奚落,好像冰冷的大石头,劈头盖脸砸得宋菇体无完肤。她突然意识到,他走了。
是真的走了。
离开宋家离开日暮村,走得远远的,或许他日娶别的女子作妻子,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他后来只帮那个女人洗脚穿鞋,为她攒钱买衣服下水捡帽子。
再也不记得曾经的阿美。
宋菇恍然醒过来了。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大哭着跑出去。满口喊着张大刚,一声更比一声尖利,仿佛能刺破厚重的板砖。
“说了坎在今天还不信。”
云婆子不要人搀扶,双手背在腰后头往山下回。
宋建党拿上契约,什么也没说。老太太回头塞一卷钱,连连叮嘱大儿子要‘好好的’,抹着眼角走掉。
村长、村支书、村民们接二连□□场,王君一家帮忙把椅子搬回去,笑笑回到隔壁去。
剩下灰扑扑的一间小破屋子。宋于秋轻轻掩上门,酸牙的吱呀动静,不透光的屋子里更暗了。
非同寻常的沉默在封闭空间里走过两圈,犹如磨过的沙哑声音才响起来。
“分了。”
他这样说着,多少有点如释重负。
“爸爸厉害!”
阿汀眼睛亮亮,头一个冲上去抱他夸他。
这份亲近前所未有,宋于秋手脚不太好放,轻轻拍她脑袋,又见宋敬冬嘿嘿笑着走过来。
儿子个头快要比他高了,对他比出一个大拇指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爸你能耐到不行啊。”
妻子眼睛微红,不太矫情,犹犹豫豫地往这边挪,好歹给他凑个合家团圆的美景。
陆珣背对他们坐着,漫不经心捏着猫尾巴。
宋于秋伸长手臂,指尖刚碰他一下,他就像炸了毛的猫,躲得迅速。眼眸幽幽的,左脸写着‘未经同意不要碰我’,右脸写着‘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提防意思很重,总归不大友善。
宋于秋招手让他过来。
我跟你们又不是一家人,干嘛要陪你们玩亲热把戏?
陆珣哼一声,又见另外三口人转过面来,好像猫见着老鼠那样,目光灼灼看着他。
“让你过来就赶紧的,给你好脸色不甩,想我把你抓过来是吧?”
简单粗暴林雪春,其实就是纸老虎而已。人和猫都清楚这回事,因此大的挠挠耳朵,小的低头舔爪子,非常的不以为然,非常的叛逆反骨。
宋敬冬上场调侃:“有的人看着打架厉害,面子挺薄的嘛。不过我们在这,就你在那坐着像不像个二傻子?”
你才是二傻子,你全家都……算了。
不与单眼皮一般见识!
陆珣坐在床边踢着鞋子,耳尖悄悄竖起来,在等某个人请他哄他过去,再稍微考虑一下。
“陆珣。”
等到了。
阿汀伸手牵他,手掌柔软细腻,温得慌。
行吧考虑完了。
既然你们非要玩这么无聊的把戏,我勉为其难也陪陪你们好了,虽然真的很无聊。
陆珣摆出这样的表情,慢慢吞吞还是走过来了。
“分家了。”
宋于秋低低道:“现在是一家五口了。”
家。
陆珣心跳停住半拍,毛茸茸的猫轻巧跳上肩头,冲着大伙儿喵喵喵喵地细声叫。
“它叫什么?”
“饿了?”
母子俩正疑惑不解,宋于秋突然纠正前头的话语,淡淡道:“那就一家六口。”
“喵!”
猫高兴了,尾巴摇得欢快。
大家不由得噗嗤笑了,陆珣还故意别开脸,不让他们见识他微微上翘的唇角。
他还是会笑的,只是很少很少。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想日万的我变成猪了,猪是怎么叫来着的?
哼哼哼?
那我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唧。
自闭,快留言我给你们发红包,安抚你们担惊受怕的小心脏哈哈哈哈哈。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第34章 陆家爸陆爸
盛夏午后开始下雨,细细沙沙,一直持续到夜里。
拉上帘子,林雪春从二楼前屋里走出来,发现宋于秋把床底下的破铜烂铁拿出来了。
他高而黑,精瘦,身上挂着灰白色的背心,赤脚蹲在旁边翻找东西的模样,像一只笨重的熊。
又在整什么名堂?
闷葫芦口里死撬不出一句话,林雪春干脆不问,免得自讨冷漠。她盘着手靠在门边,视线落到小桌上。
这木桌属于宋于秋,只有三个巴掌大,放着一本厚厚的、快被翻烂掉的书。
小学毕业的林雪春偷看过,不到两行字就头疼,犹如成千上万的苍蝇在眼前打转。至于他看不看得明白、究竟能看出什么乐趣,反正她不晓得。
桌上还有几个木头刻出的玩意儿,奇形怪状的。她拿起来把玩两下,随手摆回去。
旁边多了三张纸,原来是他白天‘算账’用的。定睛细看,上头正儿八经打一条时间轴,密密麻麻写着,所有发生过的事与交出去的钱,还有证人的名字,画两个圈。
切。
看不出狗熊写字,还怪好看的。
林雪春在心里取笑他,出声问:“你昨天半夜爬起来,是不是写这玩意儿?”
宋于秋不给话。
这人以前吧,手脚功夫数一数二,嘴皮子也不累赘。如今一年比一年狡猾,但凡遇上不想答的,先装聋子再充哑巴,连神色都是淡淡,不给你分毫揣测的机会。
林雪春没劲儿猜他的,抬脚拍在他背上,凶巴巴道:“问你话听着没?是不是半夜起来写的?”
没错。就是昨天熬夜追忆的桩桩件件,未免打扰你好梦,我这么大的人趴在地上,照着月亮记下来的。
这话说出口,她准要大声嚷嚷:我又没让你这样干,是我非要你这么干的?
宋于秋颇为无奈,犹如穷酸书生迎面撞娇蛮大小姐。明白这事躲不过去,便敷衍地嗯一声,免得她继续追问。
“平日不声不响的,鬼心思真不少。”
你看,还是被数落。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忽然道:“我把那些事都给阿汀说了。”
“阿泽也说了?”
阿泽是他们给大儿子起的小名。
“说了。”林雪春稍有犹豫,“拿不准的事没拎出来,我就说他是贪玩淹水没的。”
“嗯。”
宋于秋顿下的双手,总算在乱七八糟的旧东西中,找到一封泛黄的信封。
林雪春抽出里头的纸张,依稀认出几个字:“五月六日,林玉兰,借……五块钱?”
“她儿子满月酒借的。”
想起来了。
“我早给忘了,欠条竟然带回来了?”林雪春纳闷:“你翻这个干什么?十六年前的事,人家多半不认。”
林玉兰便是宋家大屋的邻居,村里常唤一声‘林姐’。
早上宋菇来挑拨闹事,时不时转头往院子外头看。恰巧林玉兰也时不时给她打手势,说两人没合伙搞鬼,三岁娃娃都不信。
宋于秋把其间诡秘一点,林雪春就冷笑:“我说宋菇没脑子的货,今个儿做事突然高明了,敢情背后有人帮她出招。”
“去他奶奶的林玉兰,我明早就去讨钱,要是闹不回十块钱,我脑袋摘下来给她当板凳坐!这泼妇名头一块儿送她得了!”
说得泼妇名头很香饽饽似的……
还是早睡早起更实在。
宋于秋麻利把地上收拾干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林雪春又想起一茬:“大后天城里放榜,阿汀得去看成绩。”
“我带她们去。”
走县城必须找王家借三轮车,自然要把阿汀与王君两个小姑娘都捎上。
“用不着你。”林雪春说:“县城里俩高中电话打到村长家里,问阿汀想去哪里上学。村长觉着长脸,让村支书带着阿汀去学校里瞅两眼,顺便帮陆小子问问。”
传说村长与县城高中校长有过命的交情,但往年有人上门求他给孩子帮忙,他没肯出面过。这回大约见着陆珣人模人样的,便动起让他上学的念头。
他对陆珣是真的不错。
就麻烦了村支书,平白无故被阿香吓得半死,折腾完小子的户口,又要折腾学校。
“得让村支书来吃顿饭才行。”
林雪春想的是,日后儿子在学校里想入党,孩子们迁户口什么的,少不得村支书帮忙。如今陆小子算在自家,好处得自家主动给,免得村支书心里头不高兴,嫌他们没眼力劲儿。
又忍不住啧啧:“县城离村子还是太远,看阿汀这傻样儿,住校怕她招下三滥的流痞子。不住校,天没亮出村天暗了回村,总不能来回接送,谁有这闲工夫?”
“君儿那丫头心思不在念书上,就算家里把学校弄成,还得看她肯不肯去。这样想想,陆小子去念书倒是件好事,左右没哪个敢招惹他。”
那双野性不驯的眼睛一瞪,天王老子都得让路。
“要不弄辆自行车……”
自行车票藏在枕头套里,陆家给的家与卖草药的钱全在手心里攥着。林雪春有点飘飘然,只是思量,这自行车买来让野小子骑,后头载个阿汀,应当不妨事吧?
不算她贪图小孩子的钱吧?
算不算?
有点儿为难。
林雪春碎碎念起来便没完没了,她只管说,压根不需要旁人的回应。宋于秋只管左耳进右耳出,这时她静下来了,便明白她说到死胡同了,想岔了。
按往常的习性,她越想越糊涂,越糊涂越想,很快就会呼呼大睡。
果不其然。
没等他数到二十,身旁已然发出一串呼声。
雨夜透着凉爽,宋于秋帮她盖好被子,也沉沉睡去。
夫妻俩没察觉,他们惦记的小子丫头并肩坐在楼梯上,不小心听完半截碎碎念。灭灯后猫手猫脚往下走,又溜到屋外门槛上看星星。
“你也要上学了!”
小姑娘非常欢喜的样子。眉梢眼角点着雀跃,半张面庞笼在朦胧的灯光里,柔和得不可思议。
陆珣正漫不经心看着,没料到她忽然转过来,睫毛纤长,好像离他很近。
眼珠子澄澄的,天真而灼灼,太近。
麻烦。
语数英本来是很不讨他欢心的东西,老实坐在椅子上读书写题目也是,逼得他昏昏欲睡。
但仅仅因为她说‘说不定我们可以在一个班级里读书’……仅仅一句话,十五个字,仿佛拥有颠覆世间的神奇能力。刹那间厌恶能够变成喜欢,无聊也能变得姑且忍受。
是非黑白全变了,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你会骑自行车吗?”
阿汀弯着眉眼说:“不会也没关系,你可以坐在我后面的。”
自行车?
隐约知道一堆铜铁两个轮子,轮子滚动的时候有哗哗的声音。设想小胳膊小腿的小丫头在卖力地踩脚踏板,他得弯腰蹲在后头一小块地方,陆珣感到怪怪的。
画面不太平衡。
“我会骑自行车啊。”枕着手背看书的宋敬冬笑眯眯插话:“叫声哥来听听,我马上教你。”
谁要你教。
陆珣别过头去。
“包学包会哦,真的不想学吗?”
烦死了单眼皮!
走开!
陆珣凶凶地龇牙,继续听着小姑娘向往未来。
夜色之中万物朦胧。山静静坐落着,河水静静流淌着。吱吱蝉鸣渐渐转小,到今晚已经很淡了。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过去大半了。
行吧。
陆珣给自己找到一个完美台阶:世上又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去上学玩玩有什么干系?
想通了,心情就好了。
这份愉悦持续到三天后戛然而止,因为村支书让他在村子里等着,并不带他一块儿去县城。
陆珣冷哼一声,偏不回去。
“那就是张大红色的纸,写着名字分数。你又没分数,有啥好看的?”
村支书实在怀疑自己上辈子欠过阿香母子的情谊,这辈子倒霉得过分。但又必须把村长交代的事办好,只能好声好气劝他:“你在村里好好待着,我们办完事马上回来成不?”
好话说尽,三轮车踩出去十多米,回头一看,那小子又任性跟上来了。面无表情,两只兽眼凝视着他,充满敌意。
“我可真是……”
村支书气到说不出话,嚷道:“阿汀丫头,你家那小子死不肯回去,赶紧给他劝劝,省得耽误正事。”
白日仍然下雨,三轮车上框布搭得严实。两个小姑娘齐心合力,把布层层叠叠捏在手心里,拉出一道缝隙。阿汀的小脑袋打这里头钻出来,抬眼望见陆珣。
他依旧单薄,头发背心被蒙蒙细雨打湿了,独自在空荡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恍惚像着误入凡间的大妖怪。
有着浑身伤人的戾气,但有点格格不入的孤独,还有一点点的被抛弃的可怜。
阿汀去拉他,大半身子够出来,很快又被他拎回去,放好。
“淋雨会感冒的,你先回家吧。”
阿汀说完这句话,觉得他更生气了,注视狠狠地,仿佛在说:你也要和我对着干是吧?
村支书拦陆珣,其实是一片好心。
他没上过正经的小学初中,直接空降县城高中,这事能不能成,村长自个儿都没把握。他的瞳色与性情又出格,贸然出现在校长面前,估计更难过关。
万一被当面拒绝,伤及陆珣的自尊心,搞不好,会闹出更加难以预料的后果。
哎。
阿汀没办法把他们的顾虑告诉他,只能更加小心的哄他。以他能够接受的方式来。
“你有没有吃过糖葫芦?”她拿吃食做话头。
陆珣向来热衷于新奇玩意儿,接收到新的词儿,耳尖立即诚实的动,出卖内心的动摇。
“甜的糖葫芦,很好吃的。你回家把算术练习写掉,我去买糖葫芦给你,行吗?”
陆珣觉得不太行。
猫拉长身体,小爪子勾在车板上叫得欢快,表示它觉得很行,它要甜的糖葫芦。
阿汀摸摸它的脑袋:“也给你买。”
“喵!”
堂堂的猫像狗一样摇尾巴,陆珣嫌丢人,把它爪子给扒下去了。
“喵喵喵喵喵!”
猫围着脚打转,阿汀加重筹码:“只要你早上把三十道算数题写完,今天下午就不练字,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练字没劲儿,他好几天没跑动,骨头快烂掉。
“鱼。”
这是又惦记上鱼了,明明三四天前刚吃过的。阿汀无可奈何,只能顺着他:“好,下午上山抓鱼。”
非常好。
陆珣颇为满意,又说:“单眼皮没有。”
他说话没头没尾,阿汀不太明白:“不让哥哥吃鱼吗?还是不带他抓鱼?”
“糖葫芦。”
啊……要独占糖葫芦来着,陆珣的记仇不容小瞧。
“好我知道了。”
阿汀尾音软软的:“那我走啦。”
陆珣该放手了,但不知怎的放不开。今天感觉怪怪的,他总想把她紧紧抓住。
“好了没啊?”
村支书连连催促,阿汀向陆珣保证:“真的要走啦,你在家里等我,参观完学校我就跑回来!”
小短腿跑什么跑,还不如老实坐在三轮车里。
陆珣终于松开手指,看着她分分寸寸地远去。
“在家……”
他略嫌生疏地吐出两个字:“等你。”
“嗯嗯。”
阿汀乖乖的应,不停挥手,直到陆珣变成影影绰绰的一条影子,才钻进车里。
“我妈说陆小子要去读书啊?读书有什么劲儿?”
车里铺着稻杆凉席,王君懒洋洋躺下去,翘起二郎腿,很大人地说:“不过干活没劲儿,光看小人书没劲儿。干什么都没劲儿,我都不想活了。”
阿汀连忙去捂她的嘴巴:“不要这样说。”
王君嘿嘿笑,“反正在村里在城里都是干活,男人就是像我爸挣钱养家,女人就是像我妈天天洗衣服烧饭做菜。念书能不干活吗?”
有点道理!
阿汀初闻这番见解,板着脸细细探究,又被问:“你读书想干嘛?”
想……给家里争气来着。
“就这样?”王君满脸惊奇:“你自个儿没打算?”
也是有的。
稍微考虑过大学的事情,有想要学习的专业。
“那你还好。”王君倒也惆怅:“我就只想闯荡江湖,没指望了。”
身怀武功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白日惩恶扬善,夜里飞檐走壁多么快活。可惜那是武侠话本里的事。
“我觉着这就叫做生不逢时生不如死。”
她望着厚重的遮雨布,发出小姑娘的深沉感慨。
好失落哦。
阿汀也躺下来,脑袋碰着脑袋,帮忙出主意:“要不要当警‖察?”
“我觉得行,估计我妈要打死我,她胆子特小。”
“开道馆?”
“啥玩意儿?”
“就是……跆拳道空手道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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