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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汉
第十幕
[贺中秋]洛小安掰了一块月饼:“爹爹,吃!”洛平含笑张嘴,门口进来一个内侍:“丞相大人!皇上说他吃月饼噎着了,要您去喂!”洛平看看怀里乖巧的小安,对比那个任性的不知节制的皇帝主子,恨道:“噎死算了。”周棠现身怒道:“小夫子,你不喂我我就罢你的官!”“……陛下尝尝这块莲蓉的。”
番外二 许复笔下未完书(上)
第一幕
许复,字子昀。
说起他的名和字,大概没几个人认得,但若是说起他的另一个名号,恐怕整个大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就连当今圣上和当朝丞相都拜读过他的作品。
没错,他就是著名戏曲小说家——许公子。
坊间很多人说自己是看许公子的小说长大的,他们常常会从箱底拿出一本残破的书来,然后对着书中的情节遥想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市面上流传着将近一百多本许公子的作品,但其实,只有十六本是真正出自他的手,其余的大多是些无良小说家仿冒的,明眼人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哪本是他的真作。
传闻中,许公子是个受过情伤的忧郁男子,年近不惑,却因痴心而不娶,独自守着一方竹苑,洗笔填词,将自己的情意尽付于书墨间,这才写就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故事来。
然而,真正认得他的人见到的是……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给我腾一间厢房出来吧。”斯文白皙的书生赖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女人的大腿哀求道,“翠儿姐我求求你了,我只有在你这胭脂坊里才有文思……”
翠儿柳眉倒竖:“呿!放手!老娘这里是妓院,妓院!不是你的书房!你快改改你那个烂毛病,哪有人听着到处翻云覆雨的声音还能文思如泉涌的,哎许复你就不会起反应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当年离骚 当年离骚_分节阅读_118
许复委屈道:“我都听了这么多年了好吗,都能听声辨人了,哪个姐姐怎么个哼法我全知道,要还能起反应才怪了。”
身为一个老鸨都脸红了,翠儿抬脚踹他:“好你个白眼狼!都怪我们平时太惯着你了!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老娘做生意!”
许复急了:“别,别啊。翠儿姐,我知道你最近生意好,就让我再待一个晚上可好?就一个晚上,让我把开篇写完了就行!”
“你给我……”
“我跟你换!我想法子帮你揽生意怎么样?”
听到许复这么说,翠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还别说,她家胭脂坊能做成柳巷里名气最大的楼子,有一大半功劳要算在许复头上。到底是小说家,肚子里有数不清的有趣玩意儿。他想的花招总能挑起恩客们的兴致,胭脂坊的歌舞啊,游戏啊,点心的花样啊,花魁的评选啊,都是他在幕后出谋划策,恩客们在这儿找到的乐子比别家多,生意自然好。
“翠儿姐你先答应给我腾间厢房出来,我再告诉你。”许复讨价还价。
“……”翠儿思量片刻,觉得不能为小利而舍大利,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我让人给你腾去,你快说吧。”
许复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凑到她耳边说:“是这样的,让每个姑娘准备一张浣花笺,然后……”
第二幕
一曲绮袖歌舞拉开了胭脂坊今晚的序幕,前来寻欢的恩客进门后发现,歌舞台上垂挂下数十根丝线,每根丝线上绑着一块木牌。
某个华服公子好奇道:“这是要做什么?”
挽他进来的鲤儿巧笑倩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随即旋身从那名公子身边跳开,只留下一句“要认得奴家哦”,就躲进帷幕,不知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所有姑娘都消失到幕后,恩客们面面相觑。
片刻后,姑娘们又从幕后走了出来,与方才不同的是,她们都穿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连头饰也是一水儿的银簪子,脸上覆着面纱,乍一看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这是要……”恩客们仍旧摸不着头脑。
姑娘们站好了队伍,翠儿这才走了出来向大家说明:
“听说秣城有个河灯节,有缘人可凭借河灯相知相识,配成眷侣。今日我胭脂坊效仿其法,以笺纸做媒,让大家玩个游戏。同时也向各位客官证明一下,我胭脂坊的姑娘可不是徒有其表的,她们不仅能歌善舞,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句。
“待会儿姑娘们将把自己写好的浣花笺粘在木牌上,笺纸正面是词句,反面是姑娘的名字,各位客官就请上台来挑选自己中意的句子,挑中了哪个,揭下笺纸念出背后的名字,今晚就与那位姑娘共度良宵。”
公子哥们都觉得挺有意思,但台下也有大老粗起哄:“老子不认字!”
翠儿一甩帕子笑道:“不认字也没关系,你总认得自己老相好的身材体态吧,看着谁眼熟,就选谁贴的笺纸好了嘛。”
“哈哈,那成,那成!”
于是游戏开始了。姑娘们纷纷从袖口中拿出自己的浣花笺,挨个儿上台贴上。十色的笺纸上书有八行蝇头小字,看着极是旖旎。
鲤儿把笺纸贴好后,特地旋了半个舞步,才回到帷幕后。那是她刚刚离开那位锦衣公子时跳的舞步,算是一点小小的作弊。
今晚她招呼进来的那位公子虽是生面孔,但一看就是个贵人,她可不想错失良机。只希望那人能认得出她来。
鲤儿有点紧张地攥了攥衣袖,忽然愣住了。
嗯?这是什么?
她从右边袖口中扯出了一张浣花笺。
这是……啊!这是她的浣花笺,那贴上去的那张是谁的啊!
想明白后,鲤儿顿时欲哭无泪了。
先前她为了写出更好的诗句,跑去向许复请教。许复随手写了一首让她用,她按着自己的风格改了几句,为了区分自己和许复的,她还给许复那张署了他的名字。
结果她匆忙上台,粗心大意之下,居然把许复的错贴了上去。也就是说,今晚没人会念出她的名字了,因为那张笺纸的背后,是许复的名字……
第三幕
周杭自到了青州以来,撒了欢地到处玩。对于他这样一个不求长进只求快活的王爷来说,秣城就是个金子做的牢笼,而青州就是个水做的温柔乡。
四处游玩到了这座名叫烟桥的小镇,没什么特色风景也没什么特色小吃,起初周杭还觉得有点无聊,后来听说这里有全青州最著名的“柳巷”,便兴致勃勃地趁着夜色去了。
柳巷里到处是妓院梨园,他人生地不熟,就挑了一处看起来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往里钻,一抬头,就见三个大字——胭脂坊。
被一个娇俏的姑娘挽进去,一看那歌舞台上的阵势他就怔住了。凭他多年游戏花丛的经验来看,这地方绝对非比寻常,看来是来对了!
不过,这里终归是个俗地,那个浣花笺的游戏,谁给的钱多,谁就可以上去先选。周杭虽然不愁钱,但他这一趟玩乐下来,钱袋里剩得也不多了。加上他一介王爷流连风月场所毕竟不好,不想太惹人注意,便没有去争做那第一个上台选择的。
前面几个纨绔子弟装模作样地选了张笺纸品读一番,之后便牵走了一位姑娘。周杭冷哼一声,什么“好诗好诗”,尽是敷衍,看他们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私底下通过气了,完全埋没了这游戏的乐趣。
轮到周杭时,花魁早给牵走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什么样的花魁他没见过,他就是单纯想玩玩这个游戏罢了。都说字如其人,他倒想试试自己见字猜人的功夫如何。
剩下的二十来个笺纸中,几乎都是些风花雪月的陈词滥调,并不是不好,只是没有什么让周杭眼前一亮的东西。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台时,目光忽然定在了挂在边缘的一张笺纸上。他一眼就看出,这张与其他的是不一样的。
笺纸上的字隽秀之中多了几分飘逸,一撇一捺都带着柔和的劲道,不张扬,却很出挑,在一群散发着脂粉气的笺纸林中显得格外干净纯粹——
倚楼望月月如钩,
钩不住,少年眸。
折柳寻芳何处有,
有旧梦,化离愁。
铅华洗尽,
陌路天涯难回首,
谁人敢,
自许风流。
周杭看着最后一句,唇角勾了起来。好一个豁达傲然的女子,她既问了“谁人敢”,他便应了她的质问,“自许风流”!
伸手揭下那张浣花笺,翻到背面,周杭念道:“许、复。”
帷幕后面没有反应。
周杭抬高声音:“许复姑娘,可否现身一见?”
依然没有反应。
周杭又喊了一声:“许复姑娘?”
人群开始骚动,翠儿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谁?选到了谁?”
周杭耐心地说:“许复。”
翠儿一怔,失声叫道:“谁?许复?怎么会是许复?!”
此时楼上传来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只见一个青衫书生探头出来,有些担忧地问:“翠儿姐,你叫我?出什么事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胭脂坊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他选了一位龟公!”
“我不是龟公!”许复积极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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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杭仍在震惊之中,他发现,自己好像玩过火了。
第四幕
许复搞清楚状况之后,撒腿就要跑回房,被翠儿拎回来放到周杭面前说:“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按照游戏规则,你选的人就是他,你看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翠儿姐你不能这样对唔……”许复的声音被无情地遏制在翠儿的纤纤玉手下。
周杭思量再三:“如果不要的话,退钱吗?”
翠儿充分展露了奸商的嘴脸:“客官,你支付的费用是参与游戏的费用,游戏中是你自己选择了他,与我们无关,当然是不退钱的。”
周杭看着许复精彩纷呈的脸色,忽然又想接着玩下去了,于是他故作懊恼说:“不退钱?那我还是要吧,虽然是个男人,只好将就点了。”
于是周杭把许复领进了房,就是许复准备挑灯夜战新作的那间厢房。
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会儿,许复见他没有什么异状,就提笔蘸墨,接着写了起来。他现在分秒必争,给他的半年期限现在只剩下三个月,而他才刚开始写。
周杭喝完了一壶酒,看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写,好奇之下凑过去看了两眼:“写什么呢,穷酸书生。”他倒真的不认为许复是龟公,感觉上不像。
“书。”
“哟,你还写书?”
“嗯。”
“写什么书呀你。”
“……”许复没空理他。
“我花钱包你一夜可不是为了发呆的,你至少陪我聊聊。”
“……”
“喂,你写的什么书?杂谈?戏曲?对了,你看过许公子的《天阶凉如水》吗?那叫一个感人啊。里面有一句叫做,层楼俨然……”
“层楼俨然,百里天阶凉如水;孤灯如梦,少年不识情滋味。”
“你知道?”
“我写的。”
周杭扑哧一声笑出来:“真的假的啊,你是许公子?”
许复说:“我是。”
周杭愣了愣,而后他信了。刚刚那张浣花笺上的词句,的确很像许公子的文笔。
作为王爷中游手好闲的典范,他可是许公子的忠实读者,如今见到真人,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好像也还行。
“哎你的《蒹葭记》里面有一个情节,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许复被他吵得无心写作,干脆收了纸笔陪他闲聊。两人坐在床上东拉西扯了小半夜,正有点困意的时候,隔壁开始响起了办事的动静。
女子的娇吟声传了过来,许复仔细听了会儿说:“是红素姐姐,她的尾音可甜腻了。”
周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跟她做过很多次吗?”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我姐,我尊重他们。”
“听墙角也叫尊重?”
“这个么……你不懂。”
随着夜越来越深,胭脂坊里的缠绵声越发激烈,周杭本就不是个禁欲的人,听着就有些上火了,可看着旁边唇红齿白的男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复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嘲笑道:“自制力真差。”
周杭恼羞成怒:“你自制,你帮我做!”
“我才不……呀!”
许复话还没说完,手就被牵着按到了火热的肌肤上,他的脸蹭地红了。想抽出手来,结果被紧紧一捏,倒是感觉手底下的东西又胀大了。
周杭尝到甜头,轻哼了一声:“你别躲,又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我不会做这种事!”
“那我帮你找一件你会做的事……别再抽你的手了,我不会让你逃掉的。酸书生,你照着现在的情况,用十二天干作首诗吧,作出来我就放开你。”
“我……你……”许复挣扎半天,发现自己的确拼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按他说的做。他想了会儿,一字一句地说:
“了相思一夜游(子),敲开金锁门前钮(丑),正值夤夜夕阳收(寅)……
“柳腰儿抱着半边(卯),红唇儿还未到口(辰),口吐舌尖软如钩(巳)……
“还有玉杵在身边,不是木头削就(午)……
“二八中间直入跳起脚尖头(未),呻吟口罢休(申),壶中酒点点不留(酉)……
“倦来人似干戈后(戌),只恐生下孩儿,子非我有(亥)。”
似乎是思考时的习惯,他每说一句,就会有一个轻点手指的动作,撩拨得周杭心猿意马。他说得慢,周杭趁机握着他的手替自己泄欲,他一手按着许复的腕,一手揽着他的腰,耳边是他微哑的声音,情潮随着他的话语和动作渐渐翻腾。
“唔!”许复说完时,周杭很意外自己居然得到满足了。
咦?这么快吗?还是已经过了很久了?
最后他把一切归罪于许复的诗上:“谁让你作出这样的淫诗来的。”
许复羞愤交加,一脚把人踹下床:“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未完待续】
番外二 许复笔下未完书(下)
第五幕
许复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了文思枯竭的困境,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几天总是被那个纨绔子弟纠缠着,闹得静不下心来。
原本经过那天晚上,许复是打算再不见那人的。可那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大白天的就来胭脂坊找他,闲得没事拈起他写的小曲儿唱唱。别说,他声音沉郁动听,唱得还不错,有时候许复听着都入了迷。
入迷归入迷,发现新作的进度严重滞后以后,许复脾气上来了,骂道:“叫你别来找我了你听不懂吗!没见过你这么碍事的家伙!”
正捻着他散乱发尾玩的人忽然一顿:“子昀,你嫌我烦么?”
许复烦躁地用毛笔画花了一张纸:“是啊我就是嫌你烦,你在这边我根本没办法写东西!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整日耗在烟花柳巷成何体统!”
周杭听他这么说也怒了:“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不想听我教训就走!”
“走就走,谁稀罕!”




当年离骚 当年离骚_分节阅读_120
周杭哪里受过这等气,当即摔门而出。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许复提起笔怔忡半晌,竟是一个字也没有写下去,墨汁滴在宣纸上,晕了好大一团污迹。
浑浑噩噩地挨到傍晚,他仍是只字未写,干脆扔下纸笔,到楼下找几个姐姐陪他喝酒。
周杭回客栈堵了一会儿气,越想越不甘心,心说今晚再去戏弄他一下好了,反正只要肯砸钱,那酸书生还不是会乖乖服侍他。
想到这里他再度去了胭脂坊,随行的侍从们都很惊讶,王爷从来没在一个地方流连这么久,这是遇到什么天仙似的美人,把王爷迷成这样?
周杭刚到胭脂坊的门口,就见许复坐在厅堂里,桌上珍馐酒水一应俱全,还有两个姑娘服侍着,一个挑着他的下巴,一个给他劝着酒。
周杭登时什么兴致也没了,啐了句“急色鬼”,也不理热情招呼他的鲤儿,掉头就走。
到别家酒楼喝了场闷酒,周杭有些微醺,也不知怎么搞的,又回到了胭脂坊附近,刚巧看见许复晃着步子出来,走进了一条幽深小巷。
周杭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巷子残破阴冷,里头住着些野妓,姿色平庸价钱低廉,周杭本以为许复还要做什么龌龊勾当,火气更是蹭蹭往上涨,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是回了自己家。
堂堂王爷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溜进别人院子里,隐在树后望着屋内的灯火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偏就是不想走。肯定是醉糊涂了,他想。
夏夜闷热,屋里的人大概是热得难受,推开了点窗户。
周杭看见那人脱了外袍,中衣也凌乱地敞着,露出大片粉白的胸膛,周杭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奇怪了,这人是个男人,长相也没多么倾国倾城,怎么就这么对他胃口呢。
“好啦,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正当周杭发懵时,屋内忽然传来许复温和的声音,“跟了我一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打劫,进屋来吧,屋里有冰。”
周杭俊脸一红,咳了一声进屋。
许复见他满脑门的汗珠,给他盛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呐,喝点吧。”
周杭接过汤碗,不做声,还是一副赌气的模样。
许复叹了口气:“最近我火气大,就煮了点汤水降火。白天的事……是我说话不知分寸,这碗汤就当我赔罪可好?”
“不,不要紧。”周杭抬头,见他目光温润,映着点点光华,像是沁入人心的凉水,当真是什么火气都给浇灭了。又见他锁骨处几颗汗珠滚下,目光随之落到了若隐若现的一点朱红上,周杭觉得鼻内温热,随手一抹竟是流了鼻血。
许复扑哧笑道:“看来你也是上火了,咱俩这顿拌嘴真不该。”
说着他拿湿布巾轻轻给他擦了血迹:“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跟你聊天也很有趣,哎,反正我这几天都无心写作,陪你聊聊也无妨。”
周杭按着湿布巾,手指无意间碰到许复细白滑嫩的手腕,心里又是一颤。此时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醒醒酒,打醒那一堆糊涂心思。
“不用,你不用管我,我喜欢看你的书,也喜欢看你写书的样子。我答应你,只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书,再不吵你了。”
“那……好吧。”
旁边有个人看着,按理说多半写不出什么来,这次却是个例外,许复居然下笔如有神。
而在一旁无所事事喝着绿豆汤的人,鼻血滴到碗里也不自知。
冰凉碧绿的汤水里,融开了今夜两人的热度。
第六幕
之后的半个月,许复蹭不到胭脂坊的厢房,周杭也不再去胭脂坊找他。两人每日在许复家里碰面,一个怡然创作,一个乐得清闲。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个王爷。”许复感慨,“王爷不都该日理万机为国分忧吗?”
“那些事有我兄弟侄儿他们忙就够了,多我一个不多,再说我志不在此。”周杭哂然,“做个逍遥王爷不好么?”
“也是。”许复颔首。
“真想不到,你的书卖得那么好,你还是这么潦倒,你的钱用都到那里去了?”周杭也对着他感慨。
许复笑着说:“都用来养女人去啦。”
周杭脸上一僵,沉默下来。他深深地望着许复,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你怎么了?”
“没事。”周杭很快恢复了镇定,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小玉坠儿,“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许复摩挲着那只玉鱼。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周杭漫不经心地说。他一点也不想告诉这个人,这是南莱进贡的踯躅玉,他怕万一这人知道这东西价值千金,就又用去“养女人”了。
数日后的一天深夜,周杭睡不着,又去找许复,还没进门,就听见那小小的院子里传来两个人声,而且是一男一女。
深更半夜,许复在跟什么女人说话?
他听见许复说:“这块玉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他说不值钱,我却是知道的,这是上好的踯躅玉,你可拿去当了换钱。”
那女人哑着嗓子道:“这怎么使得?”
“没事儿,不用担心,你还不信我吗?”
“哎,我信,我信……”
周杭看见那个女人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地出来,心里顿时一阵透凉。
他自己都多时没找过女人泻火了,想不到许复那个穷酸书生竟比他过得还风流快活,没钱□就拿他送的玉抵了?哼,当真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吗!
周杭抑制不住怒气,冲进许复家里,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混账!枉我还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才知道,你根本是个无节无耻的小人!用朋友送的东西买女人?好啊许复,你真有本事!耍我很好玩是吗!”
许复被他打懵了:“周杭,我没有……”
“你还给我装清高!那你把那块玉坠拿出来让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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