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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夏初七狐疑地伸头去看,“啥玩意儿?”
梅子瞄她一眼,满脸都是羡慕,“楚七,爷对你可真好。我什么时候有这福分啦。”
“啥?与他有什么关系?”夏初七更加不明白了。
梅子抿着嘴直乐,“喏,喝吧,这是一盅生姜红糖水,月毓姐姐亲自熬的,说是爷吩咐为你准备的。还有这些,全是月毓姐姐给你备好的纸。楚七啊,你来葵水了?”
赵樽竟然会有这么好心?在看到那一大叠绵软细厚的纸时,夏初七不禁惊呆了。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纸算是高档玩意儿了,一般人根本就用不上。心里突突着,她转头,问梅子,“月大姐给你这个,就没有多说什么?”
梅子不解,歪着头看她,“说什么?月毓姐姐人很好的,才不会说什么呢,更何况那是爷的吩咐,她能说什么?楚七,你怎么了?”
夏初七莞尔,笑了,“没什么。谢了。”
梅子心下感慨可多了,“楚七,爷对你可真是好。来葵水用这个纸,可真是奢侈。你知道吗?这纸是大内御制的,在府里都只专供爷一个人如厕用的,你瞧瞧,这软得,摸着都舍不得用……”突然她眨巴一下眼睛,兴奋地望过来,“咦,不对。楚七,是不是你真的和爷,那个,那个什么了?”
夏初七哭笑不得,“哪个了?”
“困觉了。”梅子说得实在。
“噗”一声,夏初七端着红糖水刚入口,差点儿喷了出来。
“小梅子啊,你啥时候学坏了?”
今儿驿站里头又来了大人物,梅子说晚上有夜宴,她不敢再多耽搁了。临走之前,她又多吩咐了夏初七一句,“楚七,月毓姐姐还说,爷交代了,你今儿就在屋里头躺着休息,不准到处乱跑。”
她奇怪,一挑眉,“为什么?”
梅子动了动嘴皮,估计原本是不怎么想告诉她的,可无奈她天生一张八卦嘴,不说心里也憋得慌,略略迟疑了一下,回头就凑在她的耳朵边,小声儿啾啾。
“楚七,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那个宁王殿下,他喜欢长得清秀的小倌儿,我在京师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了,在宁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还有上百名侍妾,几十个小倌儿……”
“啊呀我的妈呀。”
这一回夏初七还真是惊悚到了。敢情宁王那厮男女通吃啊?
怪不得她看他的气色就觉得那是一个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的男人。啧啧啧,那么多的小倌侍妾,不搞坏身体才就怪了。可转念一想,她突然又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朝中三足鼎立,宁王如果是一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三分天下有其一?
一个连私生活都不能自律的男人,又如何能够“律”得了别人?
她在思考,梅子还在啾啾,“我猜,爷是怕你被他给撞见了,万一宁王想要了你去,他还不好拒绝呢。”
夏初七翻了个大白眼儿,调侃的嗤她。
“你真以为我是白莲花啊?人人见到人人夸?快干活去吧。”
梅子吐了吐舌头,去办她的差事去了。夏初七找傻子玩了一会儿,又出去打探了下,这才知道不仅仅是宁王来了,就连东方青玄那货也回来了。想了之前被他掳走遭的那些罪,夏初七心里头就像揣了一只兔子。吃了那么大的亏,她能便宜了他吗?
睚眦必报啊,夏初七,必须讨回来。
心里有了计较,她虽被禁了足,还是准备去“赴宴”。只不过,梅子的话也提醒了她。她自恋的想:万一那个宁王果真看上了她该怎么办?于是乎,为了安全起见,她特地在屋子里捯饬了约摸两刻钟,把眉头画粗了,把肤色调黑了,打扮成了一个黑不溜啾又矮又瘦的小厮模样,看上去没有存在感了,才准备离开西配院。
西配院是专供晋王亲随人员居住的,面积不小。当她从东厢房往院门口走的时候,路过一间偏房的檐口,忽地听见了月毓的声音。
“你这个傻姑娘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性子太实诚,巴巴等了殿下两年,这份心思,别人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我,哎,真是替你难过了。”
“月毓姐姐……”
另一个声音柔媚娇软,可不正就是崇宁县挡驾的莺歌?
“莺歌对殿下没敢存半分歪心思,就是想跟在殿下左右,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以报答殿下对莺歌的恩情……呜……不管怎样……我是铁了心,要死心塌地跟在殿下身边儿的……可殿下却要我去伺候那个……那个楚七……我……呜呜……”
听着她委屈的嘤嘤声,夏初七总算知道了,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是她送来,而是梅子。敢情她自作多情的“救”了人家,人家压根儿就不领情,还烦着她呢?
接着,她又听到月毓柔声安慰,“哭什么啊?傻丫头。伺候楚七不好吗?楚七虽说爱开玩笑,可她性子好,脾气也好,可不像咱们的主子爷,那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你要真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他,那才未必是好事儿呢。”
“月毓姐姐……莺歌我……我,我真心仰慕殿下,望姐姐成全……”
“成全?”月毓的声音托得有些长,有些迟疑,大概她在想,成全莺歌,谁又去成全她呢?“莺歌儿你别哭,你的心思姐姐都明白,可是,哎,你别看我掌握着爷后院里这些事,可我也是做不得主的人。你得换个方向想,你被爷带了回来,不必在春风楼里接客,这是多好的事啊?机会么?慢慢来。你长得这样好看,爷也不瞎,看中你,也不是不可能。”
夏初七不习惯听人墙角……是假的。
可听来听去,无非是两个女人都在对某一个男人诉说着衷肠,想要以身伺候却得不到的苦恼而已。摇了摇头,对于封建社会妇人们的思想,她没有共鸣,也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了。不过,想到那莺歌,她突地又有了主意。
晚上驿站有夜宴,别人会不会来她不知道,但元小公爷是肯定会来的。
偷偷摸摸找到梅子传了话,因了他们在神机营里的那份“交情”,没多一会儿,元祐便到了约定的地点。那货长得挺俊,一身玄青色浣花锦的圆领袍,身形修长潇洒,当真是一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败类。
“哎哟,表妹啊,想你表哥我了?”
“去去去,没正形儿。”夏初七与他混得还算熟,也没把他当成王公贵胄来看,用纯哥们的语气,把他拉到房后的屋脊下,瞧了瞧四周,才笑眯眯地瞅他,“表哥,有好事儿找您。”
“有何好事?”元小公爷俊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可是那火器,你有新的发现?”
“别动不动就火器,我这里还一肚子火气呢。”
元小公爷俊脸一僵,“哼,就知道你找小爷,准没好事。”
“懂得起。不过——”夏初七嘻嘻一笑,“这一回啊,真的是好事儿。”
轻“哦”了一声,元祐斜眼瞅她,“说呗。”
夏初七十分“哥俩好”的拿手肘子拐了他一下,压低了嗓子,“前两日你表妹我受的气,你都晓得了吧?作为我表哥,你咽得下去那口气么?必须不能,对不对?我想,你现在肯定特想为我出气,所以表妹我成全你,已经替你做好了安排,你只须……”
如此如此,这么这么,她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把元祐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表妹,我们是相好的吧?”
“对,相好。”夏初七点头。
元祐抹了一下冷汗,“幸好我俩挺相好的,你要对付的人也不是我。”
夏初七嘿嘿一笑,“那你干还是不干?”
元祐斜斜望了下天,重重点头,“干,东方那货,小爷早看他不顺眼了。敢比小爷生得好看?小爷能饶得了他吗?”
重重咳了一下,夏初七把他拉回正题上,又把计划周密的布置了一番,才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笑眯眯地说:“当然啦,表哥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事成之后,我定然会重重犒劳你。”
“犒劳我什么呀?”元小公爷眉梢微弯,显然不太相信。
夏初七作了个揖,打着哈哈,“一个大美人儿,保证你会喜欢。”
元祐眼睛一亮,“真的?”
夏初七一脸堆着笑意,“当然是真的。只不过——”
拖长了声音,她微微一眯眼,才道,“你不介意,睡了你十九叔的女人吧?”
风骚一笑,元祐打趣她,“我十九叔就一个女人——就是你,你让我睡吗?”
一脚往他要害处踹过去,夏初七冷嗤了一声。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58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颜色半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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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要是不介意做太监,就来。”
夜幕降临了。
驿馆院里的食色轩里烛火通明,热闹非常。
案几上的珍馐佳酿,几位爷边上斟酒夹菜的美人儿,一屋子淡淡的幽香。
夏初七藏在门外偷瞧,差点被里头的美色给迷住。
一个赵樽。雍容华贵的袍子里头穿了一身儿软甲,冷傲得和宁王那种养尊处优的皇族贵胄那是绝对不同的气质。
一个东方青玄。大红蟒衣下的俊美容貌自是不必描述,就单论那天生自带的入骨妖气,一个人坐在一处,却像满屋子都有鲜花在盛开。
再一个元祐小公爷。虽他最是不着调儿,纨绔公子游戏花丛的事儿干多了,一双坏坏的丹凤眼,时不时往上挑一下便满是风月韵味,却也是长得俊气无双。
就连最后一个,那憨厚老实在末位陪坐的金卫军左将军陈大牛,虽然他名字土鳖了一点儿,可长相还真是不难看。论起气质来,虽不如赵樽的酽冷霸道,不如东方青玄的妖娆勾人,不如元祐的狂狷不羁,却也自有一种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才有的豪迈刚直。
这几位入了宴席,再加上那些个或胸大腰细,或清丽脱俗,或玲珑娇小,或妩媚风情的美人儿,宛若一个比美盛宴,简直美色满屋啊。
几位爷喝着酒聊着风月世情,好生热闹。
“老十九,三哥我还真是不明白了,父皇左一道圣旨,右一道圣旨要你回京述职,你都不乐意,到底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玩耍的?”
清岗县不算是小县城,可不管多大的县城,对于一个从京师过来的王爷来说,都是属于弹丸之地,绝对入不了宁王殿下法眼的。
赵樽冷漠的眼神一挑,淡淡说:“原是早该返京的,无奈我刚入凌水县,便被一伙贼人偷袭,身受重伤,实在行不得路,这才逗留了下来。”
身受重伤?
听着赵贱人突然提起那件事儿,夏初七心里不由一阵嘀咕。
当时,他带着那老孙头偷偷摸摸的跑到清凌河边儿的芦苇荡里去治伤,不就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受了重伤么?为什么却又在这会儿主动说出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当初的担忧,没有了。
赵析似乎也吃惊不小,就连已经凑到唇角的酒盏都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紧张地望向了赵樽,“老十九,究竟何人所为?可是乌那蛮夷?”
赵樽抿唇,冷冷瞄他一眼,“不知。”
赵析恨恨道,“乌那小国胆敢冒犯我大晏已是不知死活了,也就老十九你心地仁善,给了他们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主动撤了兵,他们竟还敢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略略一顿,见赵樽表情冷淡,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十九弟啊,让三哥怎么说你才好?如此大事,你为何不上奏父皇?”他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眼浅唇勾笑的东方青玄一眼,目光荡了一下,“你将实情隐瞒不报,反倒让朝堂里的有心人犯了猜忌,说老十九你拥兵自重,独占蜀中天险和兵塞要地,定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啦,哎!”
嘴角扬了扬,赵樽依旧面色无波。
“那时我伤势太重,也不知能否有命活着回京。而那北狄,西戎,乌那,还有东瀛的倭奴,本就蠢蠢欲动,只怕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定将冒犯我大晏河山,实在是不得不隐瞒。”
闻言,夏初七若有所悟。赵樽这么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可这么一说,那岂不是代表,那些周边国家不敢冒犯大晏,就是因为忌惮他赵樽么?
吹牛逼!她腹诽着,可转念一看,那宁王赵析大袖一抬,直起身子便向赵樽行了一个长长的揖礼,声色动容地道:“老十九啊,亏得三哥我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之书,可兵法策略却全然不知,更不懂个中要害,你为国为民之心,苍天可鉴,而那些在朝堂上参你之人,其心实在可恨,其行当真可诛。”
“三哥多虑了。”赵樽懒洋洋抿了一口酒,“都是为了我大晏基业,政见不同而已。”
愣了一下,赵析亦是哈哈一笑。
“那是,老十九说得极是。”
赵析笑着,刚一拂袍坐下,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亲自替赵樽斟了一杯酒,“还在京城之时,三哥就听说老十九活捉了乌那公主,如今人在何处?可否让三哥见上一见?”
此言一出,食色轩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宁王好色,可是在众美环绕之中,喂着上头的嘴巴,还能想到下头的兄弟,这品行实在是令人唏嘘。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直慵懒的倚在一处,噙着笑却没有说话的东方青玄,狭长的凤眸里潋滟流转,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突然浅浅一笑:“三殿下心系乌那佳人,十九殿下,又何不成全?”
赵樽冷冷扫了一下东方青玄,大概习惯了宁王的好色,便未露出半分情绪来。
“那人一直囚禁在营中,由陈将军的人看守着,届时,会将她一起押解回京。”
“这样啊……”赵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觉得有点儿惋惜,“早就听说那乌那国王只得一个公主,生得甚是娇俏伶俐,柔美端方,在那营房里头囚禁久了,只怕会失了颜色,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惜,他一副被赵樽暴殄了天物的样子,滑稽得夏初七心里直感叹。
还是做男人好啊,好色那叫有情趣,不像做女人,要稍稍表现出一点苗头,还不一定要想占有呢,就能被人骂着不检点,失了妇德。
“小奴儿,过来。”
她正在天马行空,赵樽的声音突然从里头传了出来。
果然被他发现了。当然,她是故意让他发现的。
夏初七“嗯”了声,慢吞吞小步进去,没敢去瞄他脸色啥样儿。
“爷……”
“不听话。”赵樽埋怨着,听上去却很随和。
夏初七微微一惊,一抬眼,就与他的目光对上。这“贱王爷”原就长得天怒人怨,再配着那眼睛里的淡淡的宠溺,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沉沦的诱惑。只不过,她脑子还清醒,知道这货骨子里的疏离和冷漠,外表再好都是装的。
“人家就想来瞧瞧热闹嘛!”
弯着眼说着,夏初七背对着众人,冲他使了个眼色儿,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
她一直觉得,要说这夏草哪一个地方最出众,便是音色了,黄莺儿出谷般的婉转,一出口便像清泉滴在石上,清脆婉转。要是她再不要脸的放嗲,只听声音不见脸的话,也是能把男人的骨头给喊酥麻的。
这不,宁王那脸一下子便转了过来。
只可惜,那么好听的声音,却配上了那样的一张黑脸。
顿了下,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老十九,这个就是?”
他不敢相信赵樽的眼光,会锉到如此程度。
可赵樽却是淡定的承认,“正是我的小奴儿。”
那肉麻得让人掉一层鸡皮疙瘩的声音,让夏初七差点没有冲出去先吐上一回再回来。
不过难得他这么喜欢做戏,还做得这么有水平,简直太符合她此行的目的了。她慢慢的走了过去,状若羞涩地站在他身边,微垂着头,看上去十分乖巧。赵樽的眼神,落在她故意涂抹过的脸上。
“饿了?可要吃些东西?”
啧啧,真会装啊!夏初七心里骂他,嘴上却十分讨巧,“不了,没胃口。”
赵樽灯影下的凉凉目光,微微一闪,“怎了?是肚子又痛了?”
要不要演得这么仔细?她低垂着头,假装不好意思。
“还好,不怎么痛了。”
赵樽仔细打量她片刻,向她伸出手,“坐爷身边来。”
她乖乖地跪坐在他的身边。
如此一来,原本在那里伺候他的月毓,便自然而然给挤了开去。
后退两步,月毓将自己掩入了灯光的阴影里,好看的眉头,沉了下去。
赵樽一只手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似乎颇为无奈。
“身子不舒服就歇着,巴巴跑过来,不是找爷的骂吗?”
夏初七被他握了手,觉得两人相触的掌中热量,在不断的发酵,心里稍稍腻了腻,她才故作娇俏的笑,“爷舍得骂我么?”
轻唔一声儿,赵樽捏了捏她的手,“自是舍不得。”
夏初七顺势在他手背上一掐。掐得极狠。
“爷,今儿晚上这么多人,楚七想敬大家一杯酒。”
她不是太懂这个时代的规矩,以为还是现代呢,吃饭么,人人都可以去敬酒。可在场的人一听,面色纷纷一僵。不管赵樽有多宠爱她,毕竟她什么身份都没有,连侍妾都算不上,哪有资格为在场的人敬酒?
在众人的惊愕里,只有赵樽面色平淡无波,握住她的小手,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略带歉意地扫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位。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59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颜色半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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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本王平日里太惯着她了,没大没小的。”
赵析看着他宠爱那么一个黑鬼,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朝夏初七望了眼,眸子阴沉了。
“应当应当,如此清秀的妙人儿,惯着宠着,自是应当。”
见赵析看到自己的脸直皱眉,夏初七忍不住偷偷在一乐,又使劲儿捏了一下赵樽的手,示意他同意她出去敬酒。可赵樽却没有搭理她,直到她第二次伸出手去掐在他的大腿上,他才低头过来,在暗地里,冲她比划了一个“五”,意指要五十两。
夏初七觉得这货太黑了。
可想了想,还是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了同意。
她穷鬼一个,反正都欠了一屁股债,再多一笔也无所谓。
清了清嗓子,赵樽冷漠的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既然小奴儿都说了,就替爷去给几位斟酒吧。”
早已求之不得的夏初七,心里欢呼了一下,面上还矜持着,就地拿了赵樽案几上的酒壶,把从月毓那儿学来的规矩端足了,慢腾腾下来,先走到宁王面前,笑容可掬的替他斟满了酒。
“宁王殿下,请吃酒。”
对她的长相实在没有兴趣,赵析便未多看她一眼。夏初七也不太在意他的看法,又走到东方青玄的面前,白玉酒壶慢慢倾斜,将他的酒盏斟满。
“大都督,请吃酒。”
东方青玄凤眸一眯,正准备开口,却听得赵樽在主位上淡淡道。
“来,三哥,东方大人,少鸿,大牛,为了我大晏的国富民安,干一杯。”
晋王爷都提议了,别人自然附议。
东方青玄唇角微弯,眸子勾出笑意,跟着众人举起酒杯来。
夏初七往赵樽走去,眼风却偷偷扫着东方青玄,看着他将杯子里的酒往嘴里一灌,心里才踏实了——大妖人,让你害老子,一会儿便要看你怎么出丑。最好能在众人面前跳一回脱衣舞,让这里的老少爷们儿都饱一饱眼福。
酒色文化千古传承。
在千媚百娇的美人儿们穿梭的宴席间,丝竹声声,裙裾纷飞,可除了宁王赵析和荤素不忌的元小公爷之外,席间其余人身边都没有美人儿蹭来蹭去的场面。几位爷谈天说地,友好得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却谁也没有提起鎏年村里的千年石碑和湔江堰的决堤之事。
夏初七时不时瞄一眼东方青玄。
她在酒里下的药,分量很足,怎么会没有动静儿?
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东方青玄美艳无双的面色红润起来,一只握紧酒杯的修长玉指微微一僵,眸底若有似无的掠过一抹冷光,随即弯唇浅笑着,长身而起,一拂红袍。
“两位殿下,左将军,右将军,青玄今日多吃了两杯,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一步,几位慢饮,失陪了。”
东方大妖孽本就生得好看。
更何况他这会儿染上一抹薄醉,那朦胧如丝的凤眸里,如同含了一汪多情的春水桃花,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描不出来的妖气娇媚。那一幕,瞧在宁王眼里,心里一荡,酒杯里的酒水便洒了几滴在案几上,等反应过来,他尴尬地一笑。
“东方大人自便。”
赵樽亦是不再多言,只有夏初七一个人暗叹可惜。
东方大妖孽中了她的媚药,那靡丽多娇的样子应该是极致的美好荡漾啊,那么精彩的画面居然不能在众人面前上演?她真没有想到这厮的忍耐力会那么强。想她亲自配出来的“三子丹”,又是用酒送服的,别说是男人,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才对啊。
可惜了,实在可惜。
东方青玄红云一般消失在了食色轩。
他一走,好像屋子里的春色都少了许多。
夏初七看见宁王的眼中,明显闪过一刹那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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