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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玉销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可名非常
雅儿断然道:“柯守仁不是自杀的,劫镖案幕后还另有主使。”马强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讲?”
雅儿道:“我看了一眼柯守仁颈部的勒痕,不似上吊造成的,倒像是被人勒死后再挂在绳索上,伪装成自杀的模样。”
马强更加惊愕,问道:“那是何人杀死了他?”雅儿道:“必是劫镖案的另一主谋,柯守仁见我们怀疑到他的头上,便回房与这人商量对策,那人见事情将要败露,干脆杀死柯守仁,柯守仁一死,便无法再追查到那人身上了。”
马强觉得颇有道理,仍不解道:“那我们现在去柯府要干什么?”
雅儿道:“你想一想,侯元通死后,他的房间为什么被人翻动过?现在看来,定是柯守仁去找回他写给侯元通的信。”马强不住点头,雅儿又道:“而杀死柯守仁的人,他和柯守仁之间说不定也有书信往来,就算没有书信,也保不准柯守仁自己会写下只言片语,这些证据便能让那人暴露身份。”
马强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我们现在去柯守仁的书房,看能不能找到这些证据。”
雅儿诡秘一笑,摇头道:“不是,我们不用去找什么证据,只要守在柯府,保准那凶手会自动送上门来。”
马强大惑道:“这又是为何?”雅儿道:“那凶手杀死柯守仁,乃是因为事发突然,杀人后又匆忙离开了柯府,前后都没有时间去翻查柯守仁的物品。他一定会趁着今晚的夜色,去柯守仁的房间销毁证据。”
马强叫道:“那样便能被我们抓个正着!”雅儿道:“正是。”
马强道:“那我们赶快走,要不要叫上傅冰岚?”雅儿道:“不要拉上她,她那个死脑筋只会误事。”
两人不敢耽误,出了客店,借着夜色潜入了柯府,此时柯家已摆起了灵堂,柯守仁的法事也已经开始,灵堂里阵阵喧闹,后院却一片寂静。马强和雅儿潜伏在院中的花坛里,紧紧盯住柯守仁的书房。
一直到半夜也不见动静,马强已经昏昏欲睡,突然被雅儿轻推一下,忙定睛一看,有一条黑影翻过墙头,敏捷地蹿入书房中,接着房里闪出微弱的火光,似是有人打燃了火折子。





蚀玉销魂 正文 第六十七回 彤云未开雾又浓
雅儿压低声道:“来了,你从门口进去制服他,我守住窗口,防他从窗口逃走。新第三书包网域名:www.d3sb .com”
马强悄无声息溜到书房门口,房门敞开,房里的黑衣人正举着火折子,在书架中翻找。马强屏息抬掌,向那人背上道拍出,这一掌几乎无声无息,马强暗喜,不想如此轻易得手,手掌距那黑衣人后背已不足两尺,那人似乎惊觉,闪电般侧身滑开,马强又一掌跟上,那人举掌相拼,硬接马强一掌,功力竟十分强劲,幸好马强占有先机,左掌一个虚招,右掌后发先至,一掌击中那人,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雅儿已从窗口钻了进来,那黑衣人的火折子打斗中掉在地上熄灭了,雅儿自己点了火折子,上前查看那黑衣人,一照之下,她不禁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老朋友刘德大掌柜。”
马强此时也看得清楚,那张苍白细嫩的脸,不是刘德还会是谁。心底暗暗吃惊,没想到幕后的真凶竟是刘德,而他一介生意人,掌法却颇有造诣,难怪能杀死柯守仁。
刘德受伤不轻,疼得在地上蜷成一团,雅儿还不放心,又点了他几处大。一边用火折子照着刘德痛苦的脸,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和刘德在长安几番争斗,丝绸生意始终被德福行打压,现在这死敌被她踩在了脚下,怎能不让她得意万分。
雅儿将战利品欣赏够了,拖任长语气道:“刘德,你栽在我手里,可服不服气?”刘德一声不吭,只报以怨恨的眼神。
雅儿接着道:“说吧,你为何要杀死柯守仁,又为何要定下假劫镖嫁祸雄虎帮的计谋?”刘德忍痛道:“有什么好说的,败在两个小毛头手里,是我小看了你们,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雅儿冷笑一声,道:“你不说便由我来说,你、侯元通、柯守仁三人早就认识,每一个都是财粗势大之人,再加上你们互相勾结,在陕西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侯元通帮柯守仁打压各家商队和镖局,而你可以从侯元通那里买进极低价格的丝绸,当然雄虎帮多年为非作歹,却从无官府打击,很可能就是你和柯守仁买通官府的结果。”
刘德没有否认,雅儿继续道:“可自从侯元通身死,马强做了雄虎帮帮主,你们这铁三角的关系就被打破,你和柯守仁因为生意受阻,便定下了陷害马强和雄虎帮的计谋,想让小苍山重回混乱之中,我说的对不对?”
刘德苦笑道:“我们三人自认为可以纵横陕西,不想尽数折在你们手中,也算无能之极了。”马强只关心正道遗失的密信,急切问道:“你们假装镖队被劫,那些正道的密信去了哪里?”
刘德道:“那些书信都烧了,我们只为求财,不愿卷入这江湖恩怨中。”马强暗中松了一口气,那些书信只要没有落入魔道手中,正道便不会有所损失,他也好向杜千柳等人交差了,便对雅儿道:“好啦,现在已抓住真凶,将他交给正道处置,以后的事我们不用管了。看最新无错小说就上 www.d3sb .com >>新>>第>>三>>书>>包>>网>>”
雅儿摆手道:“且慢。”她盯着刘德,喝问道:“我问你,你要死还是要活?”
刘德怎会不知她话中意思,忙说道:“要死又如何?要活又如何?”雅儿道:“要死的话,就将你交给正道处置,到时你不但难逃一死,恐怕还要弄个身败名裂。”刘德已全无从前的神气摸样,低声下气道:“我要活!”
雅儿接着道:“要活的话很简单,我现在就放你走,不过你回长安后,要将德福行关门结业,把生意和客人都转到我们马记丝绸。你答不答应?”
刘德迟疑道:“我并不是德福行的大东家,要德福行关门歇业,我还做不了主。”
雅儿道:“不关门也没关系,你既然是大掌柜,只要将你们的客人全介绍到马记丝绸来,你在做些手脚让德福行经营不济,早晚也要关门。”又道:“此事若成了,当然也不能亏待了刘掌柜,您入股也好,拿现银也罢,一切都好商量。”
刘德连声道:“好!姑娘真是爽快,咱们就一言为定。”又向雅儿献媚道:“你算找对人了,有我从中谋划,不出一年时间,我保证长安的丝绸生意尽入你掌中。”
马强听着不对劲,眼前两人像是谈起了交易,忙打断道:“不可,他是劫镖案主谋,只有将他交给正道,我们才能洗刷冤情。”
雅儿却道:“不然,眼下柯守仁已死,我们只要将事情全推在他头上,那些密信又被烧了,正道必无话说。现在咱们急需扩大丝绸生意,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马强想想雄虎帮难以为继的困境,一时犹疑不决,刘德怕他变卦,怂恿道:“马兄弟,不是我夸下海口,有我相助,保证能让你的丝绸庄一年之内做到全长安城最大,那可是千万两银子的生意!”又叹道:“我老啦,终是斗不过你们年轻人,将那生意都交给你们也好,我就能安安心心养老了。”
马强已经完全动心,默不作声退在一旁,呆呆看着雅儿解开刘德道,只见这两人一谈成交易,即刻由死敌变成老朋友一般,雅儿扶起刘德道:“刘掌柜,今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你是这丝绸行里的泰斗,我们是还没进门的学徒,今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刘德也谦虚道:“哪里,哪里,从今往后,姑娘和马兄弟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刘德绝无二话。”
雅儿拱手道:“那我先行谢过刘掌柜。”又向门口摆个手势道:“刘掌柜请慢走。”刘德回礼道:“告辞了,回见。”说完捂着呲牙咧嘴出了门去。
马强拉回雅儿,担心地道:“他是劫镖的主犯,如此放他走,若被正道发现了,我们该怎样解释?”
雅儿道:“只要将事情全部推在柯守仁身上,刘德不说,我们不说,天下还有何人知晓?”
马强还要说话,雅儿打断道:“好啦,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不如马上赶去长安,看看刘德会不会履行诺言。”
次日清晨,三人赶回长安的丝绸店,接下来几天,刘德果然守信,源源不断有客人介绍过来。刘德不但将客人拱手相让,还将德福行出货的价格等各种机密暗中提供给雅儿,让她得心应手地做成生意。
一时间,马记丝绸生意暴涨,积压的存货一销而光,雅儿整天乐得合不拢嘴,马强虽然心底隐隐不安,然而看着银子流水般进账,早将一丝隐忧抛至九霄云外。
转眼过去半个多月,这天马强刚进店门,只见雅儿杏目圆瞪,俏脸上挂满怒容。正要出言询问,雅儿怒气冲冲道:“这个刘德,他找死呀?已经有两天没介绍客人来了。我们走,去找他问个明白。”说着拉起马强出了门,急匆匆赶到德福行,却见里面冷冷清清,向一个伙计打听,那伙计道:“我们刘掌柜已经过世两天了,家里还在办丧事呢。”
马强和雅儿面面相觑,各自吃惊不小,雅儿急忙问那伙计道:“他是怎么死的?”那伙计答道:“听说是夜里发病死了。”说罢丢下两人自顾忙去了。
马强喃喃道:“怎么又死了?”雅儿拉起他就跑,道:“我们赶快去刘德家,希望还能看到他的尸身。”
两人赶到刘德的大宅子,果然见四下挂了白幡,正厅里设了刘德的灵堂,进去一看,当中摆着漆黑的大棺材,刘德已经入殓了,雅儿本想看看尸身来推断死因,此时是不可能了。
所谓死者为大,马强和雅儿在灵前磕了头,看见答礼的家属中,领头的是一个胖妇人,年纪四、五十岁,应该就是刘德的原配夫人。雅儿眼珠一转,哭声喊道:“表嫂!”扑到那胖妇人身边,又哭哭啼啼道:“表嫂,我表哥他好狠心,就这样丢下你走了。”
那胖妇人听雅儿叫她表嫂,心想应该是刘德的表亲,刘家枝繁叶茂,还有很多亲戚远在外地,妇人虽和刘德成亲快三十年,也不敢说夫家的亲戚全认识了,此时见雅儿哭得真切,哪还会起疑心,也抹着眼泪道:“妹妹呀,你表哥就这么没了,我以后怎么活呀?”
雅儿抱着她安慰一阵,道:“表哥身体一直健朗,怎么说没就没了?”胖妇人道:“唉,夜里发急病,叫大夫来已经迟啦。”雅儿道:“到底是什么病?大夫可有说?”胖妇人道:“大夫也说不清楚,只道是急症。”
雅儿心里暗骂那个庸医一声,对那妇人道:“表哥走的时候,有表嫂陪在身边,他走也安心了。”那妇人听了,愈发悲痛,悲啼道:“妹妹,我恨呀!你表哥走时,我连最后一眼也没看上,这个老死鬼。”
雅儿不解道:“表哥夜里身故,表嫂怎会不在他身边?”妇人哭泣道:“那个老死鬼,娶了一房又一房,多少年没挨过我的枕头了。发病那天,却是在三娘的房里,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马强在一旁听了半天,此时才明白雅儿假扮刘德表妹,和胖妇人唠叨许久,乃是想要问出刘德的死因,和死的时候有谁在他身边?
这时旁边挤来一位全身白孝的美貌女子,她盯了雅儿一眼,问那胖妇人道:“大娘,这位是什么亲戚?以前没见过。”胖妇人道:“三娘,这位是刘德的表妹,她真是有心了,还来送表哥一程。”原来这女子便是三娘!如此说来,刘德当晚便是死在她身边,马强不由多看了这三娘几眼,只见她容貌十分漂亮,却也并不狐媚,倒有些贤惠女人的感觉。
三娘眼中闪过疑惑,问雅儿道:“表妹是从哪里来?三娘眼拙,一时没认出表妹来。”雅儿不慌不忙道:“我从长安乡下来的。”三娘跟着道:“原来刘德在乡下还有个表妹,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言语虽然平静,但怀疑的意思已尽然显露,那胖妇人怕怠慢了客人,连忙道:“三娘,刘德平日里太忙,哪会和你说这些事情。”
雅儿又安慰几句“节哀顺变”的话,起身告辞,和马强出了刘府。一上街道,马强迫不及待问道:“这刘德真是病死的吗?会不会又和劫镖案有关?”
雅儿边走边道:“从刘德被我们揭穿阴谋到现在,不过半个月时间,若真是病死,那也太巧了。”
马强心中一凛,道:“难道刘德仍不是劫镖案的最后主谋,他身后还有人指使?现在刘德的死又是杀人灭口?”
雅儿道:“完全有可能,是我大意了,以为刘德就是主谋。”
马强急切道:“柯守仁和刘德都死了,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背后说不定有个大阴谋!”又责怪雅儿道:“都是你不对,当时便应该将刘德交给正道,你偏要放他走,现在麻烦了。”
雅儿不满道:“我放刘德走,你也没阻拦,却责怪起我来。”马强自知理亏,挠头道:“眼下该怎么办?你快出个主意。”他突然一拍脑袋,兴奋道:“有了!我们便故技重施,去到刘德的书房,看看有什么密信之类的,能帮我们找出真凶。”
雅儿忍住笑道:“你就学会了这一招?要知道刘德已经死了两天,有什么密信都被人拿走啦,凶手还等着你去取吗?再说刘德是夜晚死在家中,说不定是刘家有人和凶手里应外合,若是如此,这人能很方便地清理刘德生前物品,就更不可能让人在刘德房中找到线索了。”
马强惊道:“刘家有人配合凶手杀刘德?那会是谁?”雅儿道:“我不能肯定,但那个三娘十分可疑。”马强脑海中闪过三娘艳丽的容颜,点头道:“不错,有道是‘人命出于奸情’,这老夫少妻难免致使红杏出墙。”




蚀玉销魂 正文 第六十九回 只恨娇花任雨摧
雅儿霍地站起身来,道:“我们马上再去刘府。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d3sb .com”马强脑中一转,也道:“没错,那三娘定与凶手有勾结,去找他问个明白。”
雅儿起身往外跑,道:“快!不给她收尸就不错了。”
两人再次进入刘府,重重宅院中,正苦恼不知三娘的卧室在哪,却听见西厢房墙角下有的声音,靠近一看,有人伏在窗台底下,腿上受了剑伤,待看得清楚,这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三娘。
雅儿摁住她流血的伤口,道:“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三娘点点头,道:“请你们扶我进屋。”雅儿扶起她进了屋,让她躺下,撕了床单包扎她的腿伤,一边问道:“这是被谁伤的?”
三娘道:“家里进贼被我发定现了,打斗中被他砍伤,我翻出窗户才逃生。”
雅儿道:“你不要骗我了,伤你的人和杀刘德的是同一人,我说的没错吧?”
三娘脸上闪过惊惶的神色,她低下头没有说话。雅儿剪断布条,又道:“你为他卖命,他却连你也不放过,值得吗?”
三娘被说中要害,低声啜泣起来,雅儿道:“说吧,他是谁?为什么要杀刘德?”
三娘抬起头,道:“你们又是何人?管这些事干什么?”雅儿道:“我们是谁并不要紧,不过你命在旦夕,那人随时还会来杀你,眼下只有我能帮你。”
三娘一摆头,道:“让他杀死我好了,反正我的心已死。”雅儿道:“就算他要杀死你,你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三娘道:“我已生无可望,又何必说出他来,再说就算你们知道了他是谁,也帮不了我。”
雅儿笑道:“他有那么厉害吗?”三娘道:“他有多厉害,你们哪里知道,在这长安城乃至整个陕西,无论黑道白道,官家商场,到处有他的势力,你们怎斗的过他,何必搭上自己的小命?”
雅儿冷不防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就是华山派的掌门何书清!”
马强闻言一惊,三娘也惊诧道:“你、你如何知道是他?”言下竟已承认了那人是何书清,马强惊讶之余却也释然,若说这一切事情背后有一个主谋,何书清是最有可能的人,他是陕西第一大门派的掌门,要控制如柯守仁、侯元通这般人物,他才有这样的能力。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d3sb .com
雅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利用你杀死了刘德,又来杀你灭口,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你何必要替他隐瞒。眼下你若想保住性命,只有我们能帮你,你且将实情全说了,或许我们能救你一命。”
三娘轻叹一声,眼中发出复杂隐痛的光芒,终于开口道:“这些事藏在我心中太久了,今天说与你们听也罢。我与何书清认识,已是十年之前了,当时我刚拜别师傅出山,一心要行侠仗义,在江湖闯出名堂。起初倒也风光过一阵,在武林中有了小小名号,然而终是涉世未深,很快便栽了跟头。当时有一伙匪徒在陕南行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赶到陕南誓要铲除这帮匪徒,谁知反落人这些贼人设下的陷阱,当时情况危急万分,我怕受贼人的侮辱,正要举剑自杀,这时有名少年侠客从天而降,只几剑便将贼人屠尽,救出我来。”雅儿插嘴道:“那个少年侠客便是何书清吗?”
三娘道:“正是,那时我绝处逢生,还是惊魂未定之中,谁知仔细一瞧何书清,我就又丢了魂魄,当时他还不到三十岁,容貌比那画中人还俊俏百倍。他还未接任华山派掌门,剑法却已是超凡出尘,后来和他相处几日,我更是意乱神迷,早无那闯荡江湖的雄心壮志,只想一生伺候这个男人。”马强回想起初见何书清的情景,心道:这何书清确实是仪表非凡,女人们很难不为他倾倒。
三娘喘了一口气,接着道:“然而他只有满腹的雄心壮志,不屑我的小女儿心思。每日向我痛诉人心不古,说江湖人只图私利,无人顾及天下大义,还发誓要宰尽妖魔,匡扶正义。我为了能一生跟随他,便信誓旦旦说要助他达成心愿,还说只要他开口,千难万险也在所不辞。”
她似乎说的累了,气息有些不济,雅儿追问道:“后来呢?你为何嫁给了刘德?”三娘道:“没过多久,何书清找到我,说眼下便有一事需要我帮忙。当时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才问是何事情。他说道:德福行掌柜刘德,乃是长安城最大的奸商,暗中还与魔道做交易,只是苦于拿不到证据,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如此便需要一个人接近刘德以拿到证据,你若真心帮我,便嫁给刘德,暗中监视他一举一动。我一听竟是这事,半天说不出话来,何书清见我踌躇,便说我若不顾大局,只念及私利,便与他不是同道中人,以后只能各走各路,再也不必相见。我当时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后来经过何书清安排,我就嫁给了刘德,这些年一直小心留意,将刘德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何书清。”
雅儿冷哼一声道:“刘德一直帮何书清办事,你就没有发现吗?”三娘喘着气道:“我也有所怀疑,只是不愿去细想罢了。”
雅儿又问道:“振远镖局柯守仁,雄虎帮侯元通,这两人都受何书清控制,你可知情?”
三娘道:“我不知道,只是听何书清说起,他手中有四龙四凤,有这四龙四凤,他便能控制整个陕西武林。”
雅儿点点头,又问道:“刘德是怎么死的?”三娘道:“那天夜里,何书清找到我,说刘德已恶贯满盈,再也不能留他在世上了。他先藏在房中的柜子里,等刘德睡着了,就一掌震死了刘德。”
雅儿道:“你可有留下证据,能证明刘德是被何书清所杀。”三娘沉默不语,雅儿接着道:“你也明白,只有扳倒了何书清,你才能逃出生天,今后你才能安心生活,或是再嫁个如意郎君,生个一男半女,或是再去江湖逍遥,做个独行女侠。你年纪轻轻,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多少好日子在等着你!”
三娘似乎被她说得动心,脸色微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来,道:“这是刘德死前几天留下的,他怕何书清会对自己动手,暗中写下这些年与何书清之间的勾当,我后来搜出这张纸,虽不敢相信上面所写的,但还是保存下来,没有交给何书清。”
雅儿接过纸片一看,上面记载着何书清如何利用华山派掌门的威力,夺走德福行的股份,逼迫刘德听命于他,包括和柯守仁侯元通做下假劫镖案嫁祸马强的经过都有写明,雅儿大喜,忙将纸片交给马强,叫他贴身收好。
这时三娘咳嗽一声,道:“好冷!我的头好晕。”雅儿稍一沉吟,扶起三娘,将她的头枕在怀中,轻抚着她的额头道:“好姐姐别怕,这是刀伤的反应,你失血比较多,睡一会就好了。”
三娘急促呼吸着,断断续续道:“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哪里睡得着,伤口难受,心里也难受,我死心塌地跟着何书清,他却如此待我,想起这些年被骗得好惨,我是多么傻呀!”
雅儿轻轻道:“别难受,你想想高兴的事情就不难受了,想一想你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草地上玩耍,想一想和姐妹们说着悄悄话,想一想成亲的时候坐上花轿……”
三娘惨白的脸突然露出微笑,喃喃道:“你还别说,那刘德虽然是个奸商,这些年对我真是好,对我百依百顺,要什么就买什么,自从嫁给他,还没向我发过脾气……”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眼睛也慢慢合上,马强道:“她睡着了。”
雅儿轻叹一声,将三娘从怀里放到被褥中,道:“她死了!”
马强吃惊道:“这怎么可能?”说着去探三娘的鼻息,确实已经断气了,听雅儿道:“何清书的剑上涂有毒药,是最毒鹤顶红,他知道三娘必死无疑,才没有追到窗外补上一剑。”
马强怔怔道:“你一直跟她说以后如何如何,原来你早知她中了毒。”雅儿道:“难道我要对她说,你吗上就要死了吗?”马强想想她说的也对,又想起刚才雅儿安慰临死的三娘,便点头道:“难得你今天好心肠。”
雅儿依入他怀中,嗔道:“我一直在你心中就是个坏女人?”忽又望着三娘道:“谁能想得到,她临死之时想着的人竟是刘德!我以前也常常想,我死的时候会想着谁?当时总是害怕得紧,觉着自己死的时候连个念想的人也没有,现在不怕了,死的时候我可以想着你,想我们在吉福班帐篷里的快活日子,想我们成亲那一天,那样我也能含笑而死了。”说到动情处,她埋首在马强怀中,眼角闪着泪光。马强听她吐露女儿心思,胸中温柔如水,只紧紧将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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