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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江流
这要是再拖,他就怕饭吃不到嘴里了。
于涛只能卖狠,“你不怕于静知道,不怕维维知道,就不怕我把相片给郭聘婷,或者放出去,你可就在秦城没法做人了。我这可有他们微信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发给?”
姜大伟哼了一声,“发啊!你随便发,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面。我和你妹离婚了,没人罩着你,你信不信今天发出去今天就有人收了你?非但如此,我还可以用侵害*告的你坐牢丢工作一辈子翻不了身?”
于涛自然是知道的,可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出不来,你也臭了,郭聘婷不离婚,也能闹腾得你不安宁,你这不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十吗?”
姜大伟就一句话,“我愿意,我姜大伟敢干就敢承认。跟我做生意又不是跟我结婚,这种事圈子里多了,你以为谁在意?至于我的家事,我有本事娶,就有本事解决,吃完饭你就回去吧,对了,等超超没事了,我还得谢谢你老婆的。”
于涛被逼的彻底没了法,眼见饭菜上桌,姜大伟又要吃饭了,只能退一步,“其实,也没必要吗?好名声总比坏名声强?你说是不是?大伟。”
姜大伟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
于涛就笑笑,“一切都好谈,我这人最好讲话了。”
姜大伟八成熬了一天也饿了,大口吃着馒头和菜,不在意地说,“那你就说说吧,”他看看表,“我只有十五分钟时间。”
于涛就不知道,明明是他拍了床照,怎么就成了他战战兢兢地汇报,姜大伟悠闲自在的听了。可他不能不说,他想了想直接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那是里面很清晰的一张,姜大伟还睡得死沉,郭玉婷已经醒了,用被子捂着胸坐了起来,他俩的脸都意外的清晰。“大伟,你有钱我知道,秦城豪庭随便一套房子就三四百万,这种照片流出去也难看,我要的不多,两套房子就行。”他几乎立刻改了要现金的想法。
姜大伟一听,点点头,“是不算多。”于涛就有点兴奋了,结果就听姜大伟说,“可那都是给维维和超超的,给你,不行。”
于涛一提姜晏维也急了,“超超还好说,为维维这话太不要脸了吧。他都十八了,你不但离婚娶小三生老二,还弄出这出来,你是生怕这孩子考得上大学吧。哎我说,你是个人吗?你一离婚,连儿子都不要了,小三家能打破他的头,小四能耽误他学业,还留给维维的,到时候小三一看我儿子的财产要被抢了,找个人弄死他,你是不是也得护着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现在就不把姜晏维当亲儿子了,看着他是不是就想让他去死别妨碍你才好,你满眼里就你那个超超了吧,我跟你说,做人别这么绝对……”
姜大伟只是对他用谈判技巧而已,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说话。他怎么能不疼姜晏维,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只是……当时糊涂了而已。
“一套房子!”姜大伟突然说道。
于涛就愣了,随后反应过来这是报酬啊,他就挑剔说,“太少了。”
姜大伟真不愿意听他那些混账话,因为不愿意面对自己做的混账事,“秦城豪庭一套房的平均价是三百万,我不会给你房子,会支付你现金,不过是以十五年为期,每月固定支付一万六千块钱。不能讲价,愿意就要,不愿意随你便。”这也是为了长久的制住他,省的给了一笔又一笔,于涛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完站起来就走了。于涛在后面都愣了,怎么能这么给钱,可一想,一万六可真不少,他和他老婆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才八千,这么一想,又舍不得松口了。
至于贬值什么的,于涛还不到考虑那个的高度上。
他几乎立刻站起来追了上去,“大伟,我同意,我同意,咱得签个合同吧。”
姜大伟瞥他一眼,“每个月到公司财务那儿去领。这个月的半小时后有人给你打卡上,我也不用你删除手机照片,你肯定有备份,不过,要是有半张照片漏出来……”
“不会!”于涛立刻保证,“不会的,你放心。”
姜大伟点点头,直接回医院了。他一上楼就碰见从病房里出来的郭玉婷,显然郭玉婷是有想法的,见到他立刻说,“咱俩聊聊吧。”
他俩出事后到现在两天了,还没说话呢。
姜大伟点点头,直接带她去了停车场的车里。郭玉婷其实是被吓坏了,她当时也后悔,觉得不该走这步,不过这两天姜宴超好了,她就又放下心来。她今天想了一天,终归是不想放弃,该干的都干了,这时候哪里说退回去可能吗?再说,离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说:“大伟,我……我真的喜欢你,我没想到会……”
姜大伟挑了挑眉,也不算意外,如果郭玉婷没有什么想法,就不会主动勾搭他。只是,郭玉婷没被吓坏,他吓坏了。他第一次出轨伤了大儿子,第二次出轨伤了二儿子,他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敢了。
他截断说,“这都是不重要的了,我们……我们这不道德。我知道这样可能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不过,就到这儿吧。你继续你的婚姻,我继续我的婚姻,就到这儿。”
他从手扶箱里拿出了一张卡,“这是五百万,是我给你的赔偿金。”
郭玉婷怎么说都想好了,怎么可能愿意拿着点小钱?她立刻说,“我不是为了这个,你不能这样对我……”
姜大伟直接说,“不用做这样的表情,这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你从劝你妈道歉开始就有了心思了吧,朋友圈照片故意发的,三十那天你是故意让保姆回去的。郭玉婷你很聪明,对比着郭聘婷一步步展示自己的优点,都是铺路吧。我原先没想到,这两天往回想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喜欢,还是为了别的,我们都暂且不论,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再跟你发生什么关系,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结束。你懂了吗?别让我用别的办法。”
姜大伟的话意味深长,不懂会怎样?郭玉婷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理解,那就是非常规手段了。她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女人,如何去抵抗姜大伟的非常规手段?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跟姜大伟睡了一次,可有用吗?说出去,只会让她离婚外加被人当做水性杨花的□□。
虽然她的确就干了这事儿,可她没料到姜大伟这么绝!这么……渣!
她是个聪明女人,自然知道审时度势,纵然这个结果让她闷了一口血在心中,可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姜大伟显然是被姜宴超的病吓坏了,短时间不会改主意的。她很快就决定忍下去,伸出了手,拿到了那张卡片。
她点点头,“好!”
于涛瞧姜大伟走远,这才呸了一声,这才回去接着吃饭,过了十几分钟,果然有一万六打了进来,他就乐了,准备回家报告好消息,他们发财了,还被服务员拉着买了单,不便宜,五百。不过一想着三百万,他就美滋滋的付了。
结果于静的短信就进来了,“于涛,你再不接我电话,信不信我直接回秦城。”
于涛这会儿谈完事了没负担,自然就不得罪这妹妹了,决定还得接着忽悠她。结果一打过去,于静就一句话,“姜大伟跟郭玉婷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于涛吓了一跳,左右来回看了看,于静怎么知道?她长天眼了?
“什么事儿?”他还想隐瞒,“什么事儿呀!”
于静对付他简直太简单,“这么脏的事儿要我说出来嘛?于涛你可真够劲儿,一百万填不上你的胃口,让你帮忙,你这是转而替姜大伟干活了?那还钱,立刻还钱,不还钱我就卖你房子!”
姜大伟分期给,都存着一分钱不花,凑够一百万也要五年,他哪里有这么多钱给于静啊。立刻就炸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里来的钱给你?”
“替姜大伟瞒着我,我不信他不给你钱,他还是挺大方的,还我钱绰绰有余,现在就去给我打账上,否则……”于静厉害起来,于涛胆颤,他哪里想得到于静怎么就知道了,这事儿刚费了那么大力气谈下来,难不成就泡汤了。
可就这一犹豫,于静就说,“算啦,我不问你,我去问姜大伟。”
“别!”于涛算是服了她了,于静要问了,这钱也没了,他只能招,试图让他妹妹给他留口饭吃,“他俩就一块了,我和你嫂子初一去堵门,就捉奸在床,拍了照还录了像,”他嘟嘟囔囔把那天的事儿又说了一遍,“这不刚谈完,他给我三百万,不过分十五年,一个月给我一万六,我就拿到一万六。”
于静是猜到了,可听见是真的而且还伤了孩子,还是觉得恶心得不得了,她虽然天生不会喜欢姜宴超,可并不妨碍她看不上姜大伟和那个郭玉婷,这种人就算姜晏维再犟,她也不能让姜晏维跟着他了。
只是当时姜晏维要跟着姜大伟,他的抚养权在姜大伟那儿。姜晏维没高中毕业,不能独立生活,姜大伟就还有对姜晏维的抚养权,她得要回来,“照片传我一份,顺便,钱转我卡上,要不你就立刻还我一百万。”
于涛抗议,“照片给你,一万六对你是小钱,给我留着吧,离婚了又不是花你的。”
于静就一句话,“你休想让我知道你有一分不义之财,我不会惯你的毛病。我这是防范你犯罪。”
于涛有苦难言又反抗不了,只能认栽,“好!”
挂了电话他就骂了声女魔头,这是怎么知道的啊?然后一想到转钱他就更郁闷了,白忙活一场,一分钱没拿到,还请了姜大伟一顿,五百块呢!
于涛那个心烦,把照片和钱发回去,直接就回家了,他算是不跟这前两口子折腾了,从年轻到现在,他就没占到便宜过,他不管了!
可邵霞比他厉害,邵霞一听于静截胡,也不敢多说话,可她有能对付的人啊。她问于涛,“哎,姜大伟不行,不是还有郭玉婷啊,她搞破鞋挺怕她妹子和老公知道吧。”
小屋里,姜晏维开始还心跳加速神经过敏完全睡不着觉,瞪着他家霍叔叔的睡颜在那儿发花痴,可时间一长,大概是画面太美?怀抱太温暖?还是霍麒呼出的酒气太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就睡着了。
一个喝醉了,一个青春期觉最多的时候,等着霍麒睁开眼,天都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在黑夜中,被外面灯光的散光照射的影影绰绰的屋子,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胸口趴着的那个热乎乎的家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睡得可真踏实啊,连梦都没做。
霍麒低头瞧了瞧姜晏维,他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姿势,他平躺在了床上,这小子跟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脸就贴在他的胸口,睡得正熟,还打着小呼呢。
他伸手试了试,不弄醒这家伙他是起不来了,只能忍了,用被压得有点麻的左手,替姜晏维拽了拽被子盖上,虽然这小子就跟个火炉似的。
姜晏维大概感觉到他动了,嘴巴里迷迷糊糊地叫了声霍麒,然后拿脸在他胸口又蹭了蹭,接着睡了。霍麒就在这样的热乎乎的怀抱里,有点畅想半年后的情景了。
这小子应该不会考秦城的大学,要不京城要不海城,其实都可以,生意哪里不能做,大不了多飞两趟就是了。他想学医,那就要长久的待在校园里,这么一想,霍麒又觉得挺好,姜晏维性子虽然跳脱,可却天真,出社会对他太残酷。还有出国留学的事儿,听说大三甲医院没有海外经历已经不收了,霍麒想想,他似乎还得在国外待两年。
当然,这都是美好生活,还有出柜的事儿。他这边一旦霍青林的事儿被引爆,出柜这件事就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并不介意给那个家伙多加一个罪名。至于姜晏维这边……
霍麒是真犹豫了,姜大伟那边且不说,他俩还以兄弟论呢,总要有一番事端。于静这边,似乎也很麻烦啊。
所以,还得高考后,他怜爱地摸了摸姜晏维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不能再出事影响这孩子了,后半年太重要了。
姜晏维就是在这种抚触下朦朦胧胧地醒来的,他睡蒙了,开始还以为是张芳芳家那只日天小泰迪又调戏他呢,上手就啪的一声拍了下去,“别添,添你姐姐去。”
然后就发现触感不对,不是软乎乎毛茸茸的,是硬邦邦的骨头。
他一睁眼,就跟霍麒来了个面对面,他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要是别人肯定是道歉之类的,姜晏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一句话,“霍叔叔,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明明想跟我睡一张床又不明说,故意喝了那么多;还有明明想摸我也不明着来,还趁我睡觉了摸,你是不是内心里已经离不开我了?其实,你现在摸我我也不反对的,真的。”
霍麒被他逗死了,虽然真想上手试试手感,目测虽然很瘦,但其实很肉乎的,不过这事儿现在显然不能太过火。
他直接起了床,在姜晏维失望的小眼神中,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我这衣服扣子是怎么开的?”
呃……
姜晏维嘿嘿了一声,可不好意思直接说是自己想揩油脱的,麻溜下床收拾屋子了。
等着出去霍麒就要告辞了,姜晏维其实挺不舍的,可一想霍麒那边家里八成不似自己这么自在,便忍痛点了头,磨磨唧唧地又要送他到楼下,还想着叮嘱他给自己发微信。
结果于静就是觉得他磨蹭霍麒这事儿不对劲,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于静叫住了,“维维,你过来,姥姥送你霍叔叔就行了,我有话给你说。”
姜晏维那叫一个恋恋不舍,可亲妈这边又不能违抗,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回屋了。
结果一进屋,他妈就给他放了个大炸弹,“维维,我们初五回秦城。”他还没乐起来呢,这不是可以跟霍叔叔一起走了?就听他妈接着说,“我准备将你的抚养权从你爸那儿要回来。你同意以后跟着我过吗?”
姜晏维也是经历过离婚这件大事儿的人了,他敏感的小触觉立刻就觉察出了不对,他不是法盲,当时离婚的时候律师对于他的抚养权和监护权已经给他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没记错,他只要读完高三,他爸爸的法律义务就结束了。
还有半年的事儿,他妈为什么突然变卦了,这是出事儿了?
他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于静其实打完电话自己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姜晏维。这种事她说出去恐怕姜晏维就彻底对他爸死心了,这个孩子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可她是个妈妈,她不能这么自私,姜大伟能干的出来,她说不出来,更不能用这种龌龊事脏了儿子的耳朵,扰乱孩子的心神,过去那一年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她终究没下了这个狠心。
“没事,我想了想,关那两个人几天是出气了,可你抚养权在你爸那儿,难免她俩回来不找事儿,还是跟着我吧,耳根清净。”——姜晏维当时只是出警了,没有进行伤情的鉴定,现在伤口早好了,说是可能判刑不过是吓唬那两人呢,这种事任谁也没办法。
姜晏维一听是这个,第一反应就是不会让他来京城吧,然后就骂了自己一句傻瓜,他又没京城户口,来了也考不了试,就放了心。反正他爸家他也不准备住了,抚养权要回来也行。他就跟他妈磨好处,“我听你的,不过我不住姥姥家。我烦我舅舅舅妈。”
于静也不能同意,于涛和邵霞她可是看的够够的,还怕带坏她儿子呢。
“先跟周晓文住一起,你跟他关系好,他妈也喜欢你。我这边大概还有两个月结束,结束了我就给你陪读,到时候咱俩住。”于静倒是打算的挺好。
“我不住那儿,天天一抬头就是我爸家,不够闹心的。你回来再说,回来之前我还是住霍叔叔家,他家我住习惯了。就这么说定了。”他还加了一句。
于静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这孩子也太缠人了,她忍不住问,“你天天缠着他,他怎么交女朋友啊,再说他也忙。”
姜晏维压根不想听,挥挥手进屋了,“他没有呢,这事儿没商量。”
他霍叔叔给他发微信了,进屋打开一看,是张地下车库的照片,后面跟着一排字,“就算你送我到楼下了。”
还是挺重视他的想法吗?姜晏维乐的直打滚,抱着枕头在床上忍不住美起来。





大叔,你好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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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kun)。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tuán)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è)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tiáo)与学鸠笑之曰:“我决(xuè)起而飞,抢榆枋(yufāng)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chong)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zhāo)菌不知晦朔,蟪(hui)蛄(gu)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chun)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鷃(yàn)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ling)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shuo)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wu)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jue)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jiāo)鹩(liáo)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páo)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zu)而代之矣!”
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迳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nào)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ci)疠(li)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gu)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qi)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秕糠(chéngoubikāng)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fén)水之阳,窅(yǎo)然丧其天下焉。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gu)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dàn)。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瓠,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xiāo)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ping)澼(pi)絖(kuàng)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yu)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shui)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chu)。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人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shēng)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wǎng)罟(gu)。今夫斄(li)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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