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司空流甩了甩袖子:“既然这么不信任老夫的医术,以后也别找老夫给你们家小姐治腿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王妃吓得面色大变,赶忙拦住了他,讨好地说道:“老先生,我们没有信不过您的医术!是这刁奴满口胡言,还请您多多担待!”语毕,狠狠地瞪了何妈妈一眼,“还不给老先生和四爷、四奶奶赔罪?”
宁玥床下搜出来的是西红花,而酸梅汤里的是本土红花,凶手肯定不是宁玥了,何妈妈一直疯狗似的乱咬人,若非看在三老爷的份儿上,现在就该被拖出去杖毙!
何妈妈心知事已至此,酸梅汤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尽管心中困惑重重,却也不得不装作冤枉了人的样子给宁玥赔礼道歉:“老先生,四爷,四奶奶,奴婢太担心三奶奶的胎和小樱小姐的安危,气得人都糊涂了,请你们饶恕我的罪过。”
这是认错吗?分明是拐着弯儿给自己找借口。
宁玥才不会领她的情,淡淡一笑,看向王爷王妃道:“现在已经证明我不是凶手了,那么凶手肯定是谁?还要不要查?”
玄胤冷哼一声道:“当然要查!总不能白叫你背了黑锅,等我把那凶手揪出来,不剁了她的手指头?!”
何妈妈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宁玥看破不说破,道:“我刚刚想了想,酸梅汤是今天才熬的,凶手要下红花肯定也是今天下的,今天接触过酸梅汤的人都有嫌疑。”
接触过酸梅汤的,除了几个厨子,便是何妈妈与冬梅,厨子焖在琉锦院接受过碧清的检查了,可以排除嫌疑,只剩下何妈妈与冬梅。
冬梅赶紧道:“奴婢什么都没干!刚刚奴婢是跟何妈妈一起去的小厨房,一起拿的酸梅汤,又一起过来的,是吧,何妈妈?”
何妈妈点头:“是啊是啊,从去到回,我们俩一直在一起,没看见对方对酸梅汤动过手脚。”
“可如果不是你们,又还能是谁?莫非是三婶这边的碗……出了问题?”
宁玥冷不丁这么一问,尤氏吓得花容失色:“玥儿,你别胡说!”她怎么可能干这么蠢的事?红花买来就给了月如,根本进都没进她的院子!
“所以还是冬梅与何妈妈咯?”宁玥挑眉看向二人。
冬梅嘀咕道:“奴婢碰都没碰到酸梅汤呢,去拿的时候就装好了,到这边,也不是我分装的!”
何妈妈呼吸一滞:“你的意思是我?”
冬梅翻了个白眼道:“本来就是你给大家倒的酸梅汤,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保不准,你手快,开盖子的时候就把药粉给洒进去了!”
“你……”何妈妈气得满面赤红,抬手就要去打冬梅。
冬梅可不是吃素的,她一巴掌没落下,便被冬梅一脚蹬开了。她又爬起来,疯子一般扑向了冬梅,二人滚到地上,她扯烂了冬梅的衣裳,冬梅也撕烂了她的袖子。突然,一个药包从她袖子里掉了出来。冬梅眼睛一亮,抓了药包就问:“老货!这是什么?”
何妈妈一怔!
冬梅推开她,把药包给了司空流:“老先生,您看看!”
司空流打开一看:“本土红花。”
冬梅炸毛了:“呀!老货!原来是你下的红花!你还污蔑四奶奶,让四奶奶替你背黑锅!”
何妈妈懵了:“不是……这……这红花……不是我的……我没有……”
宁玥似是而非地一笑:“我记得刚刚有人说过,从哪里搜出来就是谁的。从我床底下搜出来的红花是我的,莫非从你身上搜出来的红花却可以不是你的?”
何妈妈被自己的话摆了一道,登时哑口无言。但这红花的确不是她的!她的红花早就给月如了,这一包……哪里来的?她想起刚刚在外头,冬梅说自己中暑,靠在了她身上,难道那个时候,冬梅就把红花放到她身上了?
宁玥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知道她已经猜到红花是怎么回事了,没错,是她让冬梅把红花塞进何妈妈袖子里的。月如自以为自己动过快,瞒过了她的眼睛,殊不知,她怎么把红花拿出来、怎么丢到床底下,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写了一封信,让耿中直带给玄胤,其中一件事,便是让玄胤弄些西红花来,把那一包本土的给替换了。她在深宫待了十年,跟她玩嫁祸,简直是班门弄斧!
“不……不……这包红花……是……是冬梅塞到我身上的!”她大胆说出了真相,可惜她前面怀疑了三个人,三次都怀疑错了,这一次又来怀疑冬梅,尽管是真的,却根本没人信她了。感受到大家鄙夷的眸光,她心中一凉,“真的不是我啊——”
玄胤意态闲闲地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恣意道:“三叔三婶,你们跟这事儿没关系吧?”
何妈妈是三房的奴才——
尤氏的心咯噔一下:“当然……没关系!我们……我们不知情,都不知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太心虚的缘故,急着把自己摘干净,倒是一下子给何妈妈判了死刑。
何妈妈扑通跪在床前,抓住尤氏的手,挤眉弄眼道:“三夫人!您相信奴婢!不是奴婢干的啊!”
快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尤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咬唇,为难地说道:“你……你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我……我……我怎么救你?”
何妈妈没料到自己辛辛苦苦帮人卖命,东窗事发后,人家只顾着明哲保身,却独留她一人在火坑里,当即气得变了脸色:“三夫人!你想过河拆桥吗?”
“什、什么过河拆桥?你不要乱说!你……”尤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你今天是怎么了?疯了不成?逮住谁都咬!起先是玥儿,后面是小胤,你……还连司空老先生都不放过,冬梅也是,如今又要拉上我,你……你收了谁的好处?这般与我们过不去?”
真是一张利嘴,短短几句话,便与他们统一了阵线。反正何妈妈污蔑过那么多人,不论再污蔑谁,都不会有人相信。可惜尤氏低估了何妈妈的能耐,王爷可是说了,凶手要被处死的,她可以为尤氏效力,但绝不能效到把自己的命都给交出去,尤氏不仅不救她,还往她身上补刀子,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三夫人!你这话讲得好没道理!我是你的人,服侍你三年多了,又才到京城来,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我还能收谁的好处?你说我乱咬人,那不是得了你的授意?你敢不敢让我把真相说出来?你敢不敢让月……啊——”
她话讲到一半,被三老爷一巴掌呼掉了两颗牙齿!
“孽障东西!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见到谁都乱咬!”
“呜呜……我不活了——我是造的什么孽呀,居然养了个连自己都咬的奴才!”尤氏哭得稀里哗啦的,掀开被子,朝墙面撞去,“让我死了算了!我以死明志,绝对没有指使人做任何对不起王府的事!”
王妃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她去死,赶忙抱住了她:“二弟妹!二弟妹你别冲动!这奴才嘴里没一句真话,我们不会信她的!”
尤氏不依不饶,在王妃怀里挣扎着要去撞墙:“我被人这样污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嫂,你让我死了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演得可真好。玄胤喝了一口茶,挑眉笑道:“三婶,你的腰不闪啦?”
尤氏狠狠一怔,刚刚只顾着以死明志,都忘记自己还“闪”着腰呢!
“我……我……”尤氏扶住腰,慢慢地弯下身来,“哎哟,哎哟,哎哟我的腰——”
王妃道:“我扶你过去。”
玄胤眯了眯眼,指尖一弹,一道劲风打向了尤氏的膝盖。
尤氏身子一转一扭,发出两道骨节错位的声音,随后,她一声惨叫,瘫在了地上。
这回,是真的闪到了。
……
何妈妈被三老爷带下去严刑拷打了一番,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称自己是因为不满尤氏,才故意在酸梅汤里下了药,想嫁祸给宁玥,挑起宁玥对尤氏的不满,后面嫁祸宁玥不成功,她便想直接咬死尤氏。
对这样的结果,中山王没说什么,让三老爷自己处置。
三老爷把何妈妈杖毙了。
表面上,这件事揭过了,但三老爷与尤氏明白,他们被马宁玥和玄胤狠狠地摆了一道!可明明如此周密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谁走漏了风声?马宁玥把床底下的红花都换了,说明马宁玥很早便猜出他们想干什么了。他们可不会相信是马宁玥自己发现的,他们自负地认为,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洞悉他们的计划!
出尤氏的房间后,宁玥来到了紫云轩的后罩房,月如正坐在房里惴惴不安,计划败露了,何妈妈死了,她投掷红花的事肯定也被四奶奶发现了,怎么办?她不想死啊,她该怎么办?
“月如。”宁玥轻轻叩响了房门,“是我。”
月如一听宁玥的声音,犹如听到了死神的传召,吓得整个人躲进了被子!
“月如你在吗?我进来了。”宁玥取下头顶的簪子,三两下便撬开了门闩,推开门走了进来。
屋内,光线幽暗,整洁的房屋中,一床凌乱的被子显得那般格格不入,被子的一角,一方没来得及遮住的月牙白裙裾袖口露了出来,如玉色光纱,皎洁透亮。
宁玥慢慢地来到床前,拿起袖口,轻轻地扯了扯,扯出一条纤细的藕臂,藕臂瑟瑟地发抖,可见它的主人受到了多么大的惊吓。
宁玥缓缓抚摸着她藕臂,一直摸到她肩膀:“啧啧啧,这么细嫩的肌肤,连我看了都春心大动,难怪三夫人要把你派到我们院子了。难为你这么替她卖命,东窗事发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保了自己,却不管你跟何妈妈的死活。哦,对了,何妈妈的尸体你看了吗?两条腿都被打断了,骨盆也敲碎了,老嬷嬷缝了许久才给她缝上。”
说着,宁玥掀开了被子,素手滑入她衣襟,来回流连,“真软,真舒服。”
月如的眼泪掉了下来,抖如筛糠:“四、四奶奶……”
宁玥的手还在她身上游离,不放过一寸肌肤:“我要是男人,一定爱极了这副身子,你说是不是?”
“四奶奶……”月如的魂儿都快吓跑了,明明怕得要死,宁玥的手却像情人一般爱抚着她,惹她颤栗。这种又恐惧又温柔的感觉,折磨得她快疯了。
“傻月如,你真以为我三婶是把你当心腹,才让你跑到琉锦院害我的吗?”宁玥解开了她的扣子,让她衣衫敞开,露出粉红色的肚兜,宁玥的手覆了上去,“她是怕你乱了我三叔的心,才叫你来我身边送死的呀,傻丫头。”
月如猛地抬起了头!
宁玥的手挑起她下颚,蛊惑地靠过去,唇瓣几乎要吻到她:“何妈妈出事后,她可曾给你带过半点信?可曾与你透露过怎么保住你?她没有!她就等着借我的手把你处置掉,像处置何妈妈那样。你想那样死掉吗?”
“四、四奶奶饶命……四奶奶饶命……”月如哭着跪在了床上。尤氏到现在都没管她,她知道,自己被尤氏放弃了。
“我可以饶了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你觉得,三叔三婶会放过你吗?”宁玥抚摸着她光洁的美背,轻轻地问。
月如觉得自己就连跪着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
宁玥温柔的道:“他们会认为,是你向我通风报信,我才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才提前换掉了红花。”
月如的眼底闪过了极强的惶恐!
“你看,就算我疼你,他们也是要杀你的。”宁玥将她轻轻拉到了自己怀里,像一个女王抚摸着自己的宠物一样,“想活命吗,月如?”
月如的意志彻底被摧垮了,如同抱住深海浮木一般抱紧了宁玥:“四奶奶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四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我——”
宁玥拍拍她肩膀,拿衣衫罩住了她裸露的身子:“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活着,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从紫云轩出来,宁玥又即刻去了青灵阁探望孙瑶,今天若非孙瑶极力配合,她根本不可能算计到何妈妈和尤氏。
“辛苦你了。”宁玥进门,握住了孙瑶的手。
孙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演的还不错吧?”
宁玥噗哧一笑:“何止不错?简直好极了!我都差点儿被你骗过去,以为冬梅她们拿错酸梅汤,拿成被月如下药的那一锅了!”
她早上发现那包红花后,便让冬梅盯紧了月如,月如前脚在酸梅汤里下了药,后脚冬梅便让人重新熬了一锅。她们几个喝下的酸梅汤其实是没有红花的,剩下的半罐子被王妃勒令拿出去的才被她下了红花。周大夫医术不精,连尤氏是假闪腰都没瞧不出来,孙瑶一个劲地说肚子疼,又见了“红”,他自然没底气说孙瑶是装的了。
孙瑶吐了吐舌头:“我那还不是为了达到效果嘛!不过,这件事真的与三叔三婶无关吗?真的是何妈妈一意孤行吗?”
“月如已经招供了,是三婶指使她干的。”事到如今,宁玥不准备隐瞒孙瑶了,孙瑶是孕妇,如果不小心一些,很容易遭到毒手。当然,也难得孙瑶会如此信任她。
孙瑶握住宁玥的手:“谢谢你告诉这些,不然,我以后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玥回握她的,神色郑重道:“你不会有事的,三哥去了北城调查真相,在他回来之前,我和玄胤绝不会让任何人加害你!”
孙瑶感激地点了点头:“王爷对三叔那么好,待他像亲儿子一般,他却反过来算计王府!之前是小樱,之后是你,现在又是我!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可惜王爷和王妃都不信,今天,还差点冤枉了你!玥儿,你是因为救小樱才被三叔给恨上的,王妃却还这么不信任你,你心里,可怨王妃?”
“说不怨是假的,但是即便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不管她怎样对我,小樱都是玄胤的妹妹,这一点,不会改变。你是我三嫂,也不会改变。”
孙瑶将脸蛋贴在了宁玥的手上,明明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可不知为什么,自己非常地依赖她,比依赖自己的丈夫更多:“玥儿,你万事小心。”
“我知道。”
这边,宁玥探望完孙瑶,那边,玄胤也抱着玄小樱做完了治疗,夫妻俩亲自送司空流回府,司空流叹了口气:“你们俩口子下次让我给配戏之前能不能提起打个招呼?”
狗屁受伤了给开西红花,那么宝贵的东西,他舍得给玄胤用吗?
“臭小子!又拐了我的药!”
肉痛死了!
玄胤两眼望天。
宁玥笑着行了一礼:“今天多亏老先生帮助,我才洗脱了嫌疑。”
“这还差不多!”司空流瘪了瘪嘴儿,狠瞪玄胤一眼,下车回往麒麟学府了。
马车内没了旁人,宁玥的脸色沉了下来:“玄胤,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下药的人真的是我,王爷能把我怎么样?最多赶出王府,又不会真的要了我命!三叔不会是觉得,我出了王府,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杀掉我了吧?”
“当然不会,你在不在王府,他都拿你没辙。”玄胤冷道。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逼王爷处置我?”
“如果王爷处置你了,我会怎么做?”
“你会……找王爷翻脸。”宁玥脑海里灵光一闪,“他难道……就是为了挑拨你们父子关系?”
玄胤浓眉一蹙,若有所思道:“害小樱的时候,他应该只是想击垮我父王的意志,如果我父王死了,我的靠山也没了。但他发现他得不了手,便改为挑拨我与我父王的关系。说到底,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宁玥一头雾水,“你怎么得罪他了?”
“我得罪的不是他,是他背后的人。”玄胤从怀中掏出一份飞鸽传书,“三哥刚刚传来的。”
飞鸽传书上没有多余的话,只两个字——南疆。
南疆边关的军营,高副帅与众位幕僚正在商议战场的事。他们与玄煜打了几十场仗了,就是分不出胜负来。怪谁呢?当然怪他们大帅了。每次打到一半就跑路——
大帅椅上,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抱着一把雕了麒麟图腾的宝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
“雁门关一带已经彻底沦陷了,我军只要再加强进攻,不出三日,定能拿下临淄城!我建议,从怀玉山突袭,从雁门关的凤台山吸引敌军,进入我们设下的陷阱,然后,再率领五万人马,正面攻入临淄城,与玄煜一决高下!”说话的是一名年轻气盛的将军,叫瞿必,是瞿老的孙子,瞿老死后,他万分悲痛,申请调来边关,势要为瞿老报仇雪恨!
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呼啦啦地流着口水。
高副帅满面黑线,推了推他,小声道:“大帅,大帅!”
少年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继续打瞌睡。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高副帅清了清嗓子,看向瞿必道:“这……这个计策甚好,只要大帅领兵,一定能杀掉玄煜。”
就怕大帅半路又跑了,他心里补了一句。
“杀掉玄煜?不!”瞿必摆了摆手,“要活捉!让玄家提玄胤的项上人头来换!他杀了我爷爷,我要他血债血渍!”
黑袍老者坐在下方,喝着茶,没有说话。
高副帅推了推大帅:“快醒醒啊大帅,到底怎么作战?杀不杀玄煜啊?”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大帅!大帅!公子他生病了!”
“什么?我义父生病了?”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瞌睡虫的样子?
侍女道:“是呀是呀,今天早上打了两个喷嚏!”
她话音一落,众人便感觉营帐内刮过了一股龙卷风,不用猜也知道,他们的大帅……又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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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V60】大哥出现,算计渣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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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皇宫,种着一株千年菩提树,传闻是轩辕帝登基之初与他的皇后一起种下的。那时,天下还没有分裂,只一帝一后,国号天元。轩辕帝驾崩后不久,他的儿子们为争夺皇位斗得你死我活,谁都不服谁,但也谁都奈何不了谁,最后,在轩辕皇后的见证下,四位皇子将轩辕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分成了四个版图,分别是如今的西凉(大新朝)、北域、南疆、东吴。历经千年繁衍与朝代更迭,轩辕一族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四国中,西凉皇姓王,北域皇姓赫连、南疆皇姓皇甫、东吴皇姓景,全都没有轩辕氏的影子,就连四国中心游客络绎的央海都变成了无人敢踏足的死亡之海,唯一见证过那段盛世繁华并且成功遗留下来的似乎只剩眼前这株菩提树了。
菩提树生得极好,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比草地的颜色更令人感到生命的旺盛,丝毫看不出它已经经历了上千年的雨露风霜。
菩提树下,一名年轻男子坐在藤椅上,面容沉静地眺望着远方。
他内着素白锦服、外衬墨蓝色纱衣,腰肢以玉带束紧,玉带中心的圆扣上,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金麒麟。
轻纱曳地,被凉风轻轻地吹起,拂过脚边的落叶,沙沙的,仿佛能让人听到声响。
又一阵凉风吹过,一片落叶飘飘忽忽地落下,即将落在他头顶,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接住了那片叶子。
“又擅自离开军营了?”
男子慢悠悠地开口,没什么表情,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声音,低低的,如呢喃在耳畔,令人心头发软。
少年嘿嘿地笑了笑,丢掉叶子绕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视着他。
“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吃冰了?”问话时,含了一丝责备。
男子云淡风轻地说道:“素衣又跟你告状了?”
“什么告状嘛?那是汇报你的日常!”少年撅嘴儿,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披上,常年握剑的手不如闺阁女子的纤细灵巧,但架不住熟能生巧,少年爽利地系好了丝带,“说了不许吃冰,我一走你就不听话!你是不是欠?弄得我都不能好好打仗了,要是输给了西凉,那就是你害的!”
男子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须臾,一名身着紫衣、挽素白霓裳的女子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过来,女子身姿轻盈、容貌清丽,霓裳随风而舞,远远看去,犹如壁画中走下来的仙子。
正是素衣。
素衣给二人行了一礼,这个动作做起来,都透着一股子仙气,很难想象她只是一个追随了男子几年的侍女。
“公子,少公子。”她温柔地打了招呼,将瓷碗递过去,“刚炖好的血燕,公子趁热吃吧。”
男子撇过脸。
“给我。”少年把麒麟剑放到一旁,从素衣手中接过碗,素衣退下,少年舀了一勺燕窝,喂到他嘴边,“来,吃几口。”
“不想吃。”
“哎哎哎,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我爬了一天一夜才爬上山顶,统共就一斤,不是看在你是我义父的份儿上,我早拿它去孝敬万花楼的姑娘了!”少年将勺子喂进了他嘴里。
他皱眉:“难吃。”
“难吃?不可能吧?”少年尝了一口,还行啊,又尝了一口,的确是不错啊,素衣的手艺比御厨还好,怎么可能做的不好吃呢?尝着尝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碗血燕已经全部进他肚子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呀!我怎么自己给吃掉了?”
男子却没在意,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默默地写写画画。
少年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写那个小丫头的名字了,唉,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去了一趟西凉还见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小丫头呢?
……
马车内,玄胤与宁玥的讨论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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