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哎呀——你们干什么?打我吗?我告诉皇爷爷去!”
这句话是皇甫珊的暗号,意味着她拖不住那些人了。
马援敛起翻滚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抱起容卿,跃出了菩提宫。
……
宁玥和玄胤从将军府出来,蔺兰芝的眼圈红红的,每次女儿走她都舍不得。
宁玥握住她的手,虽轻却十分笃定地说道:“我和玄胤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不要总是回来,让人说嫌话。”
“让他们说去!”宁玥才不在乎这些,玄胤就更不在乎了。
蔺兰芝哽咽着嗔了女儿一眼:“你呀,唉,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任性。”亏得女婿不嫌弃,她想,换做别的女人一天到晚往娘家跑,那丈夫该心生不满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快上车吧。”
二人上了车,玄胤又挑开帘子说道:“我会去打听父亲的消息。”
“嗯。”蔺兰芝点头,朝二人挥了挥手。
小俩口回了棠梨院,略有些困乏,让冬梅打了水,准备洗个澡就寝。宁玥让玄胤先洗,自己则去小厨房熬了两盅冰糖燕窝,一盅给玄胤,一盅给琴儿。当她端着燕窝到琴儿房里时,才发现琴儿还没回来。
以往琴儿出门,最迟天黑到家,今儿可比平时晚了不少。
“冬梅。”
“小姐,您叫我?”
“你去门口看看琴儿怎么还回,让耿中直去陈家接一下。”太晚了,一个大姑娘坐马车,她不放心。
“好!”
冬梅放下手头的活计,转身就走,刚走到棠梨院门口,便与琴儿撞了个正着。琴儿裹在一件大红氅衣里,脸色不大好看,由一位年轻小姐搀扶着,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琴儿的好友陈小姐。
冬梅给二人行了礼:“琴儿小姐,陈小姐。”又纳闷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琴儿微微红了眼眶。
陈小姐难掩愧疚地说道:“这……这……都怪我……”
“怎么了?什么都怪你?”宁玥听到动静,从房内出来,看到明显受了委屈的琴儿,眸光就是一暗。
陈小姐的头皮麻了麻,给宁玥行了一礼:“郡王妃。”
上回来这边做客,宁玥十分幽默风趣、平易近人,她以为对方与琴儿差不多都是个性子绵软的,没想到,生起气来,眼神那么可怕。
琴儿走到了宁玥面前,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四嫂——”
宁玥抽出帕子擦了她眼泪:“你先跟冬梅进去,把燕窝吃了,我等下找你。”
冬梅扶着琴儿进屋了。
宁玥转头看向陈小姐,眼底完全没了曾经的温柔与风趣,冷冷的,冻人心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的眸光太冰冷犀利,陈小姐不敢有所隐瞒,当即把宴会上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今儿是陈小姐十五岁生辰,邀请了几位手帕交在陈家聚会,琴儿与司空静都在邀请的行列。因着是姑娘们小聚,恐姑娘们不自在,长辈与男丁都没在现场。一开始,大家相处得还算和谐,后面看了一场堂会,气氛就有些变了。
司空静总抢琴儿的东西吃,还把琴儿送给陈小姐的扇子丢进了池塘。
琴儿找司空静理论,让司空静赔。
司空静却说她不是故意的,还说琴儿疯狗乱咬人,与……
讲到这里,陈小姐突然停住了,面色尴尬,不知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宁玥不怒自威道:“与什么?”
陈小姐看了宁玥一眼,迅速低下头,嗫嚅道:“与郡王妃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的人。”
“这不是她的原话吧?”宁玥淡淡地问。
陈小姐张了张嘴,道:“她原话是……是……是……说琴儿是疯狗乱咬人,郡王妃狐狸精乱勾搭人,两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放肆!”
“啊——”陈小姐吓得当场跪了下来,“郡王妃恕罪!”
宁玥慢慢地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起来:“我不是说你,然后呢?”
陈小姐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低头道:“然后琴儿一冲动,就把司空静推下水了,司空静很生气,把琴儿也拽下了水,还……还打琴儿。我赶紧叫人把她们捞上来,但是琴儿的衣裳都被司空静撕破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请司空静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诋毁琴儿、诋毁您?我……”
为什么?这个问题,宁玥也想知道答案。她好像没干什么,怎么会被司空静说成狐狸精?敛起思绪,宁玥又问向陈小姐:“琴儿的身子被人看到了?”
陈小姐打了个哆嗦:“就我们几个,没别人,没有男人!”
亏她还觉得陈小姐心性单纯,将来能与琴儿成为好妯娌,而今看来,太单纯了,难辨是非,能力也不够,她都不想琴儿再与这么弱的人来往了。
宁玥吩咐莲心送客,自己则去了琴儿屋里。
琴儿躲在被子里,一边发抖一边哭。
被人侮辱就算了,还被撕烂衣裳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虽然都是女人,也难免觉得害臊。宁玥轻轻地掀开被子,将琴儿抱进怀里:“你都敢推司空静了,我大开眼界。”
琴儿一怔,泪汪汪地看向了琴儿:“四嫂……在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她说我就算了,怎么可以侮辱你?”
在她心里,宁玥跟娘亲一样好,她能允许一个外人侮辱她娘亲吗?
宁玥笑着摇头:“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你做的很好。对付混蛋呢,是不可以忍气吞声的,你是玄家的千金,跟公主一样尊贵,谁敢欺负你,你都给我好好地欺负回去!只不过,有时候蛮力不能取胜,得用巧劲。别忘了,你姓玄,这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
却说司空静被人从水里捞上来后,换了身衣裳便回了司空家。她心情不错,早看玄琴儿不顺眼了,今儿终于把玄琴儿修理了一顿,想想都觉得爽快!至于那个马宁玥,哼,她也看不顺眼!要不是她回春堂入股闹出这么多事,她娘会被父亲赶到庵堂里去吗?她可不认为一切是她娘亲咎由自取,她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宁玥的头上。
她不怕宁玥来找她麻烦,宁玥敢动她,她就把宁玥的秘密宣扬得人尽皆知!
大哥的披风、熟悉的背影,呵呵,她赌一万两银子,那天在胡同里与宁玥私会的男人就是她大哥!
听说玄胤特别钟爱马宁玥,爱到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愣是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如果玄胤知道自己在前线与敌人殊死搏斗,妻子却与偷偷与别的男人私会,一定会气得休了马宁玥吧?最好,也把马宁玥送去庵堂,让她跟她娘亲一样,终日被尼姑鞭打,还食不果腹,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所以马宁玥,你最好别来招惹我,因为招惹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从南往北的道路上,有两辆马车正在飞速地奔往西凉帝京的方向,一辆是马援、皇甫珊与容卿的,他们尚未出南疆;另一辆是青青、玄煜与皇甫燕的,他们已经快要抵达帝京了。
马车停在荒郊,玄煜让车夫支了两顶帐篷,本该到驿站的,奈何半路车轮子坏了,一直修到现在,夜里不宜行车,只得稍作歇息。
玄煜将烤好的鱼递给青青,青青笑眯眯地拿着它进了帐篷:“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饿不饿?要吃东西了!”皇甫燕长得太漂亮了,青青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便神仙姐姐地叫着了。
皇甫燕还是很虚弱,高热都没退下去,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看青青,又看看外边与玄胤有着五分相似的男人,眸子里掠过了一丝警惕。
外边,突然传来男人虚无缥缈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被毒死和饿死,自己选一个吧。”
“大哥哥,你不要吓到姐姐啦!”青青笑嘻嘻地转头看向皇甫燕,“神仙姐姐你放心,大哥哥是好人,他不会给你下毒的!”
下毒又如何?反正不吃,也如他所言会饿死,有区别吗?
皇甫燕苍白着脸,拿过青青手里的鱼,像咬着玄胤的血肉一般,凶狠地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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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V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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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这日,抚远公主发作了,比预产期提前了七日,对一个自幼患有心脏病的人来说,撑到这个月份着实不容易了。
宫里迅速派了御医与医女,奈何抚远公主胎位不正,他们又不敢下虎狼之药。宁玥得到消息后,立刻让回春堂的吕医女带上药品与医疗用具去了郭家。尽管回春堂的规矩是不出诊,可抚远公主是她表嫂,她当然愿意破例。
吕医女祖上就以妇科为主,家中医术穿女不传男,家主之位也一直由女子继承,算是男权社会里少有的母系氏族了。
吕医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主府。
抚远公主正在经历第一产程,宫缩大概每刻钟三到五次,按理说,这一产程还不是最痛的,但抚远公主金枝玉叶,打小就没怎么疼过,哪里受得住这般?哭得眼泪哗哗的,把驸马的腿都给吓软了。
吕医女将郭驸马轰了出去,用艾灸辅以按摩之法,帮抚远公主把胎位慢慢地顺了过来。
寻常妇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何况一个病人?郭驸马自不必说,郭老太君、郭况夫妇、郭家次子,全都坐立难安。
日暮时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产房内响起,所有人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抚远公主生了个千金,五斤八两,不胖,但还算健康。小家伙将大拇指含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吸,逗得一屋子人全都合不拢嘴儿。
抚远公主体质特殊,日后怕是不能再有生养了,这个孩子,将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郭驸马的独苗,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比起一辈子没有香火,能得个女儿也不错了,全家人都很高兴。
郭大夫人给吕医女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吕医女没说什么收下了。
第三日,郭家给小小姐洗三,王妃带着孩子们去了。
探望完抚远公主后,众人在郭老太君的寿乡居坐了下来,小小姐躺在郭老太君的炕上,睡得非常香甜。郭老太君与王妃分别坐在两边,郭大夫人笑着站在婆婆身后,孙瑶、宁玥与琴儿围坐在炕前,玄小樱盘腿坐在炕上,滴溜着黑亮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襁褓里的小家伙。
玄昭、玄胤兄弟则在外院与郭家兄弟比试拳脚,郭况陪在一旁观看。
屋子里的女眷开始送礼物了。
孙瑶送了一个红宝石璎珞。
玄小樱送了一幅自己画的老虎,小家伙属虎。
琴儿送的是一双连夜赶做的虎头鞋,明黄色与黑色交相辉映,颜色妍丽,偏老虎的脸蛋像是点了淡淡的腮红,又透出一股少女的呆萌。
王妃送了一块暖玉玉佩,能温养身子,最适合先天不足的孩子。
宁玥没生过孩子,送礼物方面略显青涩,还是玄胤帮她选了一对带着小铃铛的金镯子,金镯子一晃,小家伙醒了,歪着脑袋,开始伸出舌头舔啊舔。
王妃笑道:“囡囡是饿了,让乳母抱下去喂吧。”
囡囡,小家伙的乳名。
乳母把囡囡抱进内室了。
宁玥听着小家伙欲求不满的哭声,想到了兰芝说让她给玄胤生个孩子的话,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
重孙女儿一走,郭老太君才终于将注意力落到了客人身上,没办法,谁让她盼了那么多年才盼来这个孩子呢?实在是把她整颗心都塞满了。
“送这么多东西,囡囡这么小,又不会儿玩儿。”她嘴里说着客套的话,眼底却有笑意溢了出来。她看向琴儿、孙瑶与宁玥。
琴儿是玄家二房的孩子,小时候曾入京,在郭家玩过,那时约莫三四岁,软软小小的一团,一转眼就长成了大姑娘。听王妃说,琴儿的胆子小,整天躲在人身后,不敢笑也不敢大声说话,可今日一瞧,仿佛不是那么回事。羞涩是羞涩,却恰到好处。
郭老太君拔下手腕上的镯子,戴在了琴儿手上:“好久没见了,老婆子没什么好给的,就给个不要的镯子吧!”
她打趣都说着,琴儿眨眨眼,觉得这个老太太很亲和,不像别的老人家总端着一副架子,不过这个礼物真的可以收吗?她瞧瞧都看向了宁玥,见宁玥点头,才收下,并欠了欠身:“多谢老太君。”
郭老太君顺着琴儿的一瞥望向了宁玥,琴儿爹娘过世,一直住在琉锦院由宁玥照顾着。她此时还不知道琴儿的转变是宁玥一手调教出来的,只觉得琴儿如此依赖宁玥,想来是宁玥对她极好的缘故。心下,又对这个年轻的外孙媳妇儿多了几分喜欢。
宁玥的打扮比以前精致了一些,从不涂脂抹粉的她略略擦了一点口脂,嫣红的唇瓣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衬出了一丝明艳。
“就该这么打扮!”郭老太君笑着拍了拍宁玥的手,很快,又使坏地说道,“小胤是不是被你迷晕了?”
这话说的!
宁玥简直没办法往下接,郭老太君老顽童一个,她可消遣不得,尤其婆婆还在边上看着呢。宁玥抿了抿唇,一副羞涩得难以开口的样子,郭老太君哈哈地笑了,不再打趣她,转而看向了孙瑶。
比起宁玥那种沐浴在爱河里的气息,孙瑶就显得寡淡多了,她与玄昭的感情不像四房的那么好。玄昭二十一了,压根儿还没开窍,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唯一庆幸的是,他虽对孙瑶不怎么上心,也没对别的女人上心。夫妻俩好好地过,日子久了,总能产生感情的。
“几个月了?”郭老太君问。
孙瑶摸着肚子道:“三个月。”
“那差不多明年春末出生,不冷不热,正好。”郭老太君说着,又问了孙瑶一些怀孕的细节,玄昭没给孙瑶的关注,她尽力通过这边在弥补。
很快,男人们玩累了,进来了。
玄胤往椅子上一坐,将满头大汗的脑袋伸到了宁玥面前,宁玥面色微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真的让她给擦汗吧?宁玥拿出帕子,递到他手上。
他古怪地看了宁玥一眼,给自己男人擦擦汗怎么了?又不丢人!他抓起宁玥的手,让宁玥在他脸上擦了起来。
宁玥的脸更臊了,还不如她直接给他擦呢!
那边,孙瑶也拿出了帕子,要给玄昭擦汗,玄昭自己的袖子已经举到脑门儿上了,猛地收到郭老太君一记警告的眸光,他放下了手臂,任由孙瑶给自己擦了。
几位长辈都笑眯眯的,除了……王妃。
王妃看看明显没什么默契的玄昭夫妇,再看看时刻眉来眼去的玄胤夫妇,一股郁结堵在喉头。
郭老太君注意到了女儿的神色,以换衣裳为由将女儿拉进了内室,那边,乳母刚刚喂完,又抱着囡囡到外间了。
郭老太君微微沉了脸,对女儿道:“你最近是怎么了?”
王妃随口道:“没怎么。”
女儿不承认,郭老太君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又对小胤有意见了?”
玄胤打了胜仗的事早在郭家传开了,大家私底下好生高兴了一番,但就是怕这个女儿心里吃味儿,今天所有人都没有刻意提及玄胤打仗的事儿,哪知女儿还是不痛快?
王妃不屑地说道:“我哪里能有意见?他有王爷惯着、有娘和大哥护着、有皇上器重着,我高兴都来不及。”
郭老太君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儿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至于二十一年了才犯浑,说她嫉妒玄胤从废柴长成了人才,将自己儿子比了下去,这倒是有可能,但更多的,还是源自一股内心的焦虑。大儿子生死不明、二儿子一直待在幽州养病,她终日焦躁不安,当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再多的话郭老太君也不愿意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旁人劝慰再多,都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玄煜和玄彬好生生地回来,女儿的一颗心才能恢复往常的状态。
王妃不在,外间的人谈论起了玄胤出征的情况,郭况与郭仲杰问了些云州之战的细节,郭大夫人关心一下军营的伙食,玄胤避重就轻地答了。
“你真的把南疆公主射死了?是哪个公主?”问话的是郭况的小儿子郭仲杰。
想到曾经的白薇儿,他们西凉一共弄死两位南疆皇室了,这梁子结的。
玄胤说道:“太子的大女儿。”
一般说来,皇子和王爷的女儿只能册封郡主,唯独太子的嫡女能够与皇帝的女儿一样册封为公主,太子无子,他的女儿就是皇室的正统,这么重要的人被玄胤给射死了,想也知道,南疆王肯定气坏了。
郭况有些担心玄胤的安危,就道:“日后出门都小心些。”
玄胤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儿,南疆王追杀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初那个什么瞿老被夙火弄死然后嫁祸给他的时候,南疆王的血卫就已经出动了。区区一些莽夫,他还真不放在眼里。有本事这次来点厉害的,他敬他是条汉子。
抚远公主生了千金的事很快再京城传开了,大家纷纷上门道贺,皇帝怜惜长女,特地下旨册封了囡囡为郡主,一般皇室之女,都是及笄才有此殊荣,足见皇帝对抚远公主和囡囡的喜爱。
宫里的郭淑妃亲自给囡囡做了两套衣裳,让人送到公主府,抚远公主在坐月子,不便入宫谢恩,便让驸马去了。
一来二往,郭家与皇家的关系似乎比往常近了。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件好事,皇室与世家联姻,开枝散叶,能够大大地积攒百姓的信仰,增强皇室的威望,然而对于玄家而言,却不算一个非常喜人的趋势。
郭家在朝廷的影响非常深厚,一旦玄家与皇室真正的对上,郭家站在哪边,哪边取胜的机会就大一点。郭淑妃(皇贵妃)和王妃都是郭老太君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谁都过意不去。郭况对两个妹妹一样疼爱,但因着兰贞和玄胤,他更乐意为玄家说话;偏他长子娶了公主,长子对公主一心一意,万一他哪天去了,郭家到底向着谁真不好说。
前世的记忆中,这种尴尬的局面并没出现。司空朔在玄家安插了一颗非常有效的棋子——马宁溪。那时的宁溪可不像现在是个声名狼藉的姨娘,而是人人羡慕的、才德兼备的世子妃。宁溪毒死了中山王,气瘫了中山王妃,又害玄彬和玄昭的妻子流产,却没一个人怀疑到她的头上。那时玄煜又被派往北域打仗了,玄胤因着蛊毒的关系迟迟没有恢复武功,整个玄家弱得不堪一击,自然没力气与皇室叫板。
真正与皇室叫板的是司空朔,司空朔企图控制郭家为自己增加取胜的筹码,奈何他与郭家非亲非故,控制起来非常的困难,导致最后他直接弄死了郭况,还把郭况的死嫁祸到了皇帝头上。郭驸马顷刻之间与皇室决裂,连带着抚远公主也遭受了冷落。
抚远公主前世没有子嗣,一个人在公主府,郁郁而终。
郭驸马知晓真相是司空朔登基之后的事了,不过那时的郭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郭家了,郭驸马报仇不能,又觉得愧对抚远公主,在公主坟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这辈子,司空朔的棋子失去了功效,玄胤提前恢复了武功,整个玄家固若金汤,无论威望还是实力,都不在司空朔之下,如此反而成为玄家与皇室的对决了。
当然,宁玥不希望看到郭家四分五裂的局面,也不希望善良的抚远公主与郭驸马反目成仇,更不希望郭家成为皇权争斗中一块被利用完便弃之如敝屐的石头。
要谋划的事,还有很多啊。
不过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暂时还不回演变到那一步,她最该担心的是父亲的安危才对。
王府,书房
玄胤静静地翻阅着来自各地斥候的消息:“没有马援的?”
黑衣人单膝跪地,说道:“西凉境内,没有。”
“他在临淄城外有个据点,查了没?”玄胤蹙眉问。
黑衣人道:“查了,他在据点待过一段日子,后面,救回一个小姑娘,然后跟那小姑娘一道离开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马援看上一个年轻小宠儿,然后与红颜远走高飞了?马援自然不是这种薄情寡义、置国家大义于不顾的人。玄胤摸了摸下巴,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
“临淄。”黑衣人答道。
临淄是南方,靠近南疆边界,如果马援是往那个方向去的话,十有**是进入南疆了。奇怪,马援去南疆做什么?还是跟一个小姑娘。莫非那小姑娘本身就是南疆人?南疆与西凉的战火烧了这么久,境内能驱逐的异国人全都驱逐干净了,唯一他知道没被驱赶的是皇甫珊。
玄胤玩世不恭地勾起了右唇角,马援那家伙,不会真的与皇甫珊碰到了一块儿吧?算算马援离开据点的日子,与皇甫珊回南疆的日子差不多能够对上。
“你带一队影卫,到临淄那边瞧瞧!”
“是!”
……
玄胤回了上房,宁玥在数银票,他登时满面黑线,这丫头,摸他都没这么认真过,看银票却仿佛要把眼珠子长在上头,真是个财迷!
宁玥看到了投射在地上的人影,扭过头,微微一笑:“回来啦?肚子饿不饿?”
“饿,饿坏了。”玄胤说着,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使坏地爱抚了起来。
宁玥被弄得微微发痒,抓住他作乱的手,看他一眼,说道:“我父亲有消息了吗?”
玄胤被他抓住了右手,但还有左手,左手贴上她平坦的小腹,边揉边道:“暂时只能确定他离开西凉了,我猜测他是去了南疆。”带着小姑娘的事儿,考虑了一下,怕她和兰芝吃醋,决定先不说。
谈起正事,宁玥倒是忘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了,揪了揪,困惑地说道:“南疆?我父亲怎么会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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