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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我可没这么说,是吧,儿子?”玄胤将熟睡的小家伙高高地举了起来,回头扫了一眼垂首立在屋里的产婆们,“你们下去吧!”
产婆上前道:“回爷的话,夫人的紫河车尚未清理,还请爷回避一下。”
玄胤看向宁玥,宁玥苍白着脸点点头:“先把儿子抱出去吧。”生都生完了,他再陪着,又有什么意思?
心思转过,腹部又一次传来尖锐的剧痛,她猛地吸了口凉气!
产婆忙摸撩开她裙裾往里看了看:“天啦,还有一个!”
宁玥懵了……
没赶上儿子的出生,但赶上了女儿的,不枉费他把马蹄子都快跑坏,玄胤看着襁褓里吸着大拇指的小小玥,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女儿漂亮,比儿子漂亮!
白白净净的,也没多少褶子,就是太瘦小了,才不到三斤,不过听她哭声,倒也不是十分微弱,吃奶的时候吧唧吧唧,力道也足。
这才是心肝儿肉。
玄胤抱着女儿,一个劲儿地傻笑。
宁玥早已累得陷入了沉睡,便是容卿自诩医术高明,竟也没诊断出她肚子里怀了两个,往日里摸她肚子,也只摸到一颗脑袋,一双手脚,想来某个宝宝藏得极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当初会找个怀了双胎的许氏,其实也是个意外,许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生下一对龙凤胎,太子妃与玄胤全都惊动了。不过玄胤一想,两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把许氏另一个孩子放在身边当亲生的养,哪知玥玥自己就生了一龙一凤,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玄胤明显更偏爱由他亲自迎接到世上的小小玥。
一整晚,抱着她,一瞬不瞬地看,傻笑。
除夕夜,迎来了两个小生命,可把庄子里的人高兴坏了。虽然过了吃年夜饭的时辰,但容卿还是让人在玥玥床边摆了一桌,玥玥抱着儿子睡了,玄胤便抱着女儿与容卿对饮。
冬梅珍儿也被特许一同入席。
司空朔在盛京,容麟远在西部,桌上一半的位子空着,却每个人都不感到冷清。
这大概是有生以来,过得最愉快的一个年。
……
终究是年轻,宁玥恢复得极快,第二日便能下床走动,玄胤怕她疼,让她多躺几日,容卿却说这样有利于恢复。
到第五日,宁玥整个精气神儿都调理过来了,精神奕奕、面色红润。
第七日时,行动上已与往常没太大区别,纵然想偷懒,容卿也不让,总叮嘱她别赖在床上,该走动走动、该喂孩子喂孩子。
她的观念里,孩子都要交给乳母喂养的,容卿却建议她亲自哺乳,若是不够了,再让乳母添置。
到第十日,玄胤不得不返京回宫,作为哄了十天的“代价”,她这个负气出走的妻子也该与他一同前往。二人与孩子兵分两路,孩子由容卿带着,到城门口与司空朔接应。
司空朔将孩子带到宫门口,再由小德子以提取药材为名悄悄地转进东宫。
太子妃看着一双小宝贝,激动得热泪盈眶:“真是阿弥陀佛!真的生了一对龙凤胎,不是菩萨保佑本宫都不信了!”
虽只差了半月,但在肚子里长和在外头长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许是的两个孩子分别都长了两斤,瞧着比他们大多了。太子妃吩咐宫人将门守好,未经允许入内者,一律诛杀。
这大概是她入宫以来,颁布的最严苛的一道命令。
孩子安顿好了,接下来是许是的去留了,许是毕竟是马家人,还是让宁玥亲自处置的好。
刘贵妃与张丽妃悠哉悠哉地逛着圆子,一抬眸,见玄胤和宁玥坐在八人抬着的步撵上,齐齐惊了一下,而后,刘贵妃嘲讽地笑了:“哟,这不是长孙妃吗?长孙妃可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咱们都得急死了!你说是吧,丽妃妹妹。”
张丽妃附和道:“就是呀,还想着你们快些回来过元宵节呢!许贵人天天念叨长孙殿下,问长孙殿下何时回来?”
玄胤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揽过宁玥的肩膀:“走吧。”
宁玥也没理她们,按照剧情发展,玄胤陪了她十日,她纵然再大的火,这时也该放下了。她靠上玄胤的肩头,一副终于想明白要开始后宫争宠的模样。
刘贵妃气闷地翻了个白眼。
宁玥进入东宫,先给太子妃行了跪礼。
太子妃忙扶起她:“快起来!地上凉!你还在坐月子,吹风已是大忌,别再跪了。”
话虽如此,宁玥还是给太子妃磕了三个响头,太子妃本是柔弱妇人一个,在深宫无忧无虑地活着,如今为了保护他们,竟不惜放下多年坚守,淌了后宫这锅浑水。这份恩情,如同再造。
太子妃拍拍她的手:“好了,别再我这儿浪费功夫了,赶紧把许氏的事儿处理了吧。”
许氏宁玥倒不怎么担心,她是蔺兰芝送来的人,不论人品还是家世都查探得一清二楚,不怕她翻起什么浪来,但宁玥还是认真地倾听了许氏的意见:“我知你是我娘派来的,忠心耿耿自不必提,我也不愿亏待你。你的孩子肯定是不能放在宫中养大的,若你愿意与孩子们一同返回西凉,我会给一笔丰厚的钱财;若是你想留在东宫,将来皇长孙登基了,我为你请个妃位。”
许氏想也没想地说道:“我不愿留在东宫!”大概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些,忙干笑了两声道:“我原是棠梨院的洒扫丫鬟,因夫人厚爱,提到身边做了体面人,虽比不得红玉姐姐,但较于其他姐妹,已是好了太多!奈何我家人非得把我卖给一个乡绅做妾,我求到夫人名下,夫人成全了我。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是一万个不能背叛她的!来之前,我便与夫人保证过了,待小姐渡过危机,我便带孩子返回西凉。”
“你家人……”
“我相公待我极好。”许氏羞涩地说道。
宁玥拍了拍自己脑门儿,真是尔虞我诈多了,看谁都带着一双阴谋的眼睛,明明对方是良家妇女一个,冒着名节有污的危险与玄胤演了一场戏,她没感激,反倒猜忌起人家了。
“是我不好,许姐姐别见怪。”宁玥握住了许氏的手。
许氏受宠若惊地说道:“能为小姐分忧是我的福气!这段日子我仔细观察了,姑爷是个好人,我回家,也能安心向夫人交差。”
敢情她娘还存了让许氏试探玄胤的心思,宁玥哭笑不得:“多谢许姐姐了!不知我娘可好?”
许氏说道:“夫人生了个小少爷,一切安好。”
这么说,马家后继有人了,大哥也终于能与容麟双宿双飞了。
宁玥开心一笑。
许氏又说道:“我月子已经坐完了,随时可以出发。”
宁玥凝了凝眸:“我来安排。”
……
宫里都知东宫出了个专宠的许贵人,这不,哪怕是皇长孙把长孙妃给接回来了,也没在长孙妃的房里留宿。但帝王之宠,并非谁都有福气消受。许贵人自打生产便落下病灶,至今一个多月过去,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频频咳出血来。
皇长孙日夜守在床前,喂汤喂药,甚至发下狠话,只要她痊愈,他便立她儿子为世子。
但许贵人还是一日日地虚弱下去了。
有人说她是在来的途中颠坏了身子,也有人说她是在南疆水土不服,更有人说她是担心破坏了宁玥与玄胤的夫妻感情才抑郁成疾。
“怕是有人见不得她好过,给她下了毒吧?”刘贵妃讥讽道。
张丽妃捂住她的嘴儿:“这种话你也敢说?谁给她下毒?马宁玥?得了吧,马宁玥还在庄子里的时候,她就虚弱得不行了,哪次咱们去东宫,她不是在喝药?”
这倒也是,宁玥未归前便已入病,总不可能是太子妃动的手脚,以刘贵妃对太子妃的了解,太子妃干不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如此看来,真是她命比纸薄了。
“唉!”刘贵妃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月龙抬头那日,许贵人去了。
听说,皇长孙在屋子里哭了许久,不让人搬走许贵人的尸体,直到病床上的南疆王下了圣旨,他才依依不舍地给许贵人盖上了白布。
许贵人是穿着大红色嫁衣走的。
送别许贵人那日,太子妃当着一众妃嫔的面训示了宁玥:“许贵人的死,是她自己想不开,但到底,也不是与你毫无干系,她不止一次告诉本宫,说她后悔招惹了殿下,白白害你们夫妻生隙,你若是胸襟宽广些,与她安慰几句,她许……能多说些日子。罢了,人都走了,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了,你若还有那么一点觉得愧对许贵人,就把她一双儿女好生抚养成人吧!”
宁玥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自己孩子的嫡母。
想来有些讽刺,这本就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却要用如此迂回的法子让他们成为南疆皇室的血脉。
但又有什么办法?宫里宫外那么多人,谁都见不得她好过,与其让孩子被冠上野种的骂名,不如让他们成为侧室的孩子。
会理解娘亲的,对不对?
宁玥亲了亲怀里的儿子,儿子冲她吐了个奶泡泡,温柔一笑。
……
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了,白白胖胖,已瞧不出那半个月的年龄差别,玄胤随口说了句儿子像小老头儿,一段日子的观察下来,宁玥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倒不是长相如此,而是那股处事不惊的感觉。
儿子从不哭闹,饿了就啊啊啊地叫,尿了就一个劲儿地蹬腿,且从三个月开始,他便不再尿床了,每次一蹬腿,宁玥便给她把尿,没有失手过。
女儿娇气些,特别好哭,不怎么黏糊宁玥,倒是成天赖着玄胤,上朝要跟着、下朝要跟着、吃饭得抱着、睡觉得哄着。
玄胤大概是开朝以来第一个带女儿上朝的储君,整个金銮殿都是奶娃娃咿咿呀呀的叫声。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入秋。
南疆王的生命逐渐走到了尽头,下旨册封玄胤为皇太孙,这便是正式宣布了他的储君之位,玉玺也给了玄胤。
中秋那日,南疆王突然有了好转,红光满面地在太液池畔设了小宴,玄胤、宁玥、太子妃与一双小宝贝围坐在他身旁。
他很高兴。
许氏的事,他是知道的,拍着宁玥的手连连道歉:“是朕没用,没保护好兰贞,若她在朕的身边长大,你们都不用经历这么多波折。朕有时也想过,干脆对外说,昏迷的不是小胤,是司空朔!但谁会信朕?朕这把龙椅……其实也没想象中坐得稳!”
宁玥回握住老人家的手:“谁都没料到会发生那么多事,就是我自己,都没想过一出简单的李代桃僵之计,竟产生了如此庞大的反应。但终归,是我亲生的,等他们长大了,自会明白的。”
南疆王看了太子妃一眼,慢慢红了眼眶:“其实太子的事……朕知道是谁做的……但朕……朕自欺欺人……总想相信她一次!朕……不是个好父亲!朕没保护好兰贞,也没保护好太子!朕负了皇后!”
他口中的皇后,是陈氏。
宁玥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南疆王老泪纵横:“朕昨晚梦到皇后了,她和太子、兰贞已经团聚了,说就差朕。”
宁玥闻言色变:“皇爷爷!”
“小胤就交给你了,朕累了,该歇歇了。”南疆王站起身来,佝偻的身子渐渐站得笔挺,明月耀在星空,冷风拂过枝头,他鬓白的发,银雪一般,“应该圆满了,但朕总还感觉心里有点空,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司空朔啊,陛下!
他也是兰贞的孩子,是您的皇孙……
“皇爷爷!兰贞她其实还有一个……”
宁玥话未说完,南疆王闭上了眼睛。
司空朔隐在树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南疆王再也睁不开的眼眸上,一滴泪光,自眼角无声地滑落。
……
金秋十月,国丧期满,玄胤授天印,携宁玥之手登上金銮殿,改国号天元,号天元帝,册封马氏宁玥为后,容卿为宰辅,容麟为安国侯,陈国公为太傅,耿家二爷为定国公。尊陈妃、刘贵妃、张丽妃为太皇太妃,太子妃为太后,宣王、四皇子加封五珠亲王,五皇子加封七珠亲王,三皇子迁入封地,非召不得入京。七皇子迁出皇宫,封五珠辽亲王,入住盛京辽王府。
三年后
一个身穿粉衣的精致小女娃,在青草地上飞快地跑着,她长得十分精致,脸蛋粉粉的,大眼睛,睫毛长如密梳,小嘴唇红艳似涂了朱丹,一笑,贝齿光洁圆润,还有两个小酒窝。
“公主!公主!您别跑那么快!奴婢要追不上啦!”冬梅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暗道这真是三岁的孩子吗?怎么比她还跑得快啊啊啊啊——
小女娃回头冲冬梅做了个鬼脸,又提起裙裾,飞一般地跑了起来,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面“大墙”!
“哎哟!”小女娃捂着额头跌在了地上,举眸一看,妈呀,是皇兄!更要跑啦!
小女孩转身,拔腿就跑。
皇甫澈探出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松松扣住她肩膀,不怒而威地说道:“跑什么跑?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呜,又被抓包了。
------题外话------
本来只想写一个,但是一想肉呼呼的小公主,屁颠屁颠地跟在小皇子后面喊皇兄,萌我一脸血,就两个啦~
哈哈哈哈~





魅王毒后 【V165】一家四口的温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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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澈扣住她小肩膀,她呼啦着手,凫水一般朝前打,偏偏都是三岁,她却始终敌不过这个可怕的哥哥:“哎哟,弄疼我了,快放开我嘛!”
皇甫澈才不上她的当,虽是松开了她肩膀,却在她拔腿就跑之际,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带。
跑不了了,彻底跑不了了。
皇甫倾败下阵来,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哥哥:“皇兄。”
冬梅被她赖皮的样子逗笑了,给皇甫澈行了一礼:“殿下。”
皇甫澈淡淡地嗯了一声:“冬梅姑姑不必多礼。”
冬梅已经习惯他幼年老成的样子了,抿唇笑了笑,说道:“殿下是刚从武馆回来吗?身上都是汗,赶紧回寝殿换身衣裳吧。”
皇甫澈年纪虽小,却已经在跟着诸多武师习武,习得好不好冬梅不知道,左不过是三岁孩子,权当强身健体了。
皇甫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很快,又看向一刻不忘逃跑的妹妹,问道:“到底又闯了什么祸?给我交代清楚!”
皇甫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后和这个一天到晚揪她小辫子的哥哥,当下也不敢撒谎,鼓着腮帮子,撅起粉嘟嘟的唇,说道:“没闯什么祸呀,就是、就是、就是打翻了父皇的砚台,把父皇的折子给淹了……”
冬梅倒抽一口凉气,当时她正去小解离开了一会儿,回到御书房便看见小公主慌慌张张地从里头跑出来,心知小公主恐怕又闯了祸,但估摸着应是摔坏了花瓶玉器什么的,哪里料到是把皇上的折子给弄毁了?
皇甫澈的眸光变得严厉。
皇甫倾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一眨一眨的小眼睛:“不是故意的啊,是小将军追我,我、我、我一不小心就给打翻了……”
小将军,当年玄胤赠给南疆王的海东青,南疆王过世后,玄胤又将海东青带回了自己身边,那海东青极富灵性,伴着一对小包子长大,渐渐成了小包子尤其是皇甫倾的爱宠。
皇甫倾见哥哥一脸不信,笑嘻嘻地抱住了哥哥的手:“真的,我没骗你,是小将军追我的……我再也不打翻砚台了好不好?你别生气啦……”
皇甫澈紧绷着脸不说话。
皇甫倾急了,又抱住他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好哥哥好哥哥,我真的不敢了,别说是我打翻的嘛……”
冬梅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小公主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这么能折腾人,明明皇上和皇后都是极其正经的人啊。
皇甫澈终究被妹妹磨得没了脾气,松开扯着她腰带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说了不要随便进父皇的御书房,那是父皇办公用的,不是给你玩的,后宫好玩的地方那么多,让冬梅姑姑带你打秋千。”
三岁孩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丝毫不弱于大人。
皇甫倾懵懵懂懂地听懂了一半,大概就是不能玩父皇的御书房,只能玩打秋千,刚被抓包她也没多少脾气,就应了:“知道啦!”
皇甫澈举步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皇兄你等等我呀!”皇甫倾提起裙裾,小短腿儿撒欢似的跑了起来,去拉皇甫澈的手,没拉到,改为拉袖子,反正拽着哥哥就好了,管它是手还是衣服。
二人就这么一路“黏着”回了椒房殿。
椒房殿外殿用来会客的西暖阁内,宁玥与太后、太皇太妃们正坐在一起打发后宫寂静的时光,正中央的主位上坐着太后与宁玥,左下首处依次是陈太皇太妃、刘太皇太妃、张太皇太妃,右边是另外几名从东宫出来的不大受宠的太妃,这几人,既无子嗣,也无恩宠,留在深宫,不过是家族一枚棋子,为家族谋得一些微薄的利益罢了。
太后笑着望了望门口:“这个时辰,太子该下课了,怎么还不见他人?”
宁玥就道:“许是在路上。”
一年前,玄胤力排众议,立了庶长子皇甫澈为太子,朝中纷纷对此决断颇有微辞,曾经反对宁玥登基为后的一些官员竟一反常态认为玄胤该立宁玥之子为储,说穿了,就是见不得自己女儿没入后宫、不甘心储君之位落在别人身上罢了。但那时的玄胤早已不是登基之处任人拿捏的皇长孙,哪里肯被这些老顽固牵着鼻子走?几句父皇当初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立为太子,如今朕不过是效仿皇爷爷的做法,早早让这江山后继有人罢了,大皇子已过继到皇后名下,就是皇后亲子,朕之嫡子,有何不堪大任?说得文武百官哑口无言。
太后眸光一转,道:“咦?公主呢?从刚才出去摘葡萄就一直没回,也是去找她哥哥了吗?”
怕是去哪儿调皮了,宁玥清了清嗓子,笑道:“多半是的吧?”
话音刚落,一个粉嘟嘟的糯米团子跑了进来,直直扑进太后怀里:“皇祖母!皇祖母!卿儿好想你呀!”
太后噗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她光洁的小额头,半嗔半怒道:“才分开多久,就想哀家了?依哀家看,你是又闯了祸,想让哀家替你兜着吧?”
一番话,逗得众人纷纷窃笑起来。
皇甫倾“哎哟”了一声,鼻子哼哼道:“哪有?人家听话着呢!是不是呀皇兄?”她说着,看向了门口气度不凡、威严从容的小太子。
皇甫澈神色微凛地入内,抱拳,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宁玥微笑颔首。
太后朝他招了招手:“瞧这满头大汗的,快过来。”
皇甫澈依言走上台阶,在太后面前笔挺地站好,太后拿出帕子擦了他脸上的汗水,又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脊背,道:“不行,都湿透了,赶紧去换。”
立时有宫女上前,领了皇甫澈去换衫。
他换衫的空档,太后抱着腿上的小公主,耐心地考问了起来:“你说你没闯祸,那你摘的葡萄呢?”
“我……我吃掉啦!”她说着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话。
宁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要不是太后在这儿,她都想把这丫头吊起来打一顿。
太后笑道:“昨日哀家教给你的《三字经》都背会了吗?”
“背会啦!”
“背一段来听听。”
皇甫倾:“……”
皇甫倾最讨厌大人动不动就让人当众来一段四书五经之类的,谁不知道她功课差嘛?不过她又不能发作,因为皇祖母真的是个好人啊,可是好人为什么不一直做好事呢?
皇甫倾苦恼极了。
后面还是小太子出来,给大家背了一段千字文,才慰藉了太后想要炫耀孙儿的心。
太后心满意足了,带着女眷们离去,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也已脱胎换骨,早不复东宫时软弱愚善的样子,将一众太妃、太皇太妃治理地服服帖帖,无一人敢掠其锋芒。但是对玄胤这一家子,是真的好到无法言说。
宁玥亲自将太后送出椒房殿,回到内殿,笑容一收:“皇甫倾,又惹什么事了?”
皇甫倾连忙将小身子藏到了哥哥背后:“没啊……我没惹事,不是我打翻父皇的砚台的。”
宁玥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这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吗?怎么这么笨,连撒谎都不会的?
正要发作,教训小丫头一顿,玄胤回来了。
皇甫倾瞬间忘记了所有惧怕,一溜烟儿地奔向玄胤:“父皇!父皇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呀!”
玄胤亲了亲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蛋,绝口不提奏折的事,笑道:“听说你皇祖母来了,有没有调皮?”
皇甫倾拍着小胸脯道:“没有没有!我乖得很!”
玄胤又看向儿子。
皇甫澈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父皇。”
玄胤的笑容不若对着女儿时那般灿烂,含了一丝父亲的严厉,点头:“上午与师父学了些什么?”
皇甫澈口齿清晰地说道:“学了半个时辰的太极,半个时辰的马步、半个时辰的弓箭。”
玄胤拍拍他肩膀:“不可偷懒知道吗?”
皇甫澈道:“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宁玥看着这一大一小君来臣往的,不由地暗暗摇头,儿子天生较同龄人成熟沉稳,做父亲不逗他,反而像个老夫子似的约束他,仔细把他好端端的童年都给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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