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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偏方方
蔺兰芝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是啊,我的儿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跑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你决不负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这就你的决不负我!”
马援被呛得面红耳赤:“我……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全都怪我吧,霜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这名分,怎么也得给到她。”
“敢问老爷想给她什么名分呢?姨娘?平妻?要不要我自降为妾,把嫡妻之位拱手让给她呢?我倒是舍得,就不知她配不配!”
“蔺兰芝!”马援沉下了脸,“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蔺兰芝笑了:“你现在又来说我刻薄?合着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想让我再搬回那个不见天日的西冷院,好给你的新欢腾地方儿是吧?马援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马援气得脸都绿了:“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在你眼里,我做得出那种宠妾灭妻的事儿吗?当初蔺咏荷是怎么逼我的,岳父大人又是怎么逼我的,你全都忘了吗?蔺咏荷挺着大肚子,说不让她过门,就一头碰死,我答应她了吗?”
“你后面不还是答应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疯了?我怕你没人照顾,才将她接了进来……”
蔺兰芝厉声道:“接一个情敌进来照顾我,马援你还能再编得再漂亮一点儿吗?”
“你……”马援气得两眼冒金星,“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以为她是你妹妹,起码待你……会比那些没血缘的人待你好,我真没想到她会那么……没有良心。”
蔺兰芝讥讽一笑:“真没料到,还是料到了却不想承认?就因为是我妹妹,还跑去勾引我丈夫,这种人能有良心吗?马援你说这种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马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地看向她:“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非得跟我这么骂是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六年了,你就不能让我在家里舒舒心心地待一会儿!”
“想舒心,找你的白霜黑霜去!”
“你……你怎么还揪着她不放了?我在边关,像个苦行僧一样过了六年,才这么一个女人你就嫉妒成这样!”
蔺兰芝不屑地笑:“怎么?一个还不够?嫌少是吗?好哇,改明儿我就给你纳十个姨娘回来!正经姑娘若不喜欢,我给你买怡红院的头牌回来,反正我钱多,烧不完!”
“你……你你你……你简直……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马援气得都结巴了,绿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没一会儿,又皱着眉头折回来,看着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泪流满面的蔺兰芝,语气软了下来,“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
他去拉蔺兰芝的手。
蔺兰芝想也没想地甩开!
他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又道:“我们和好吧。”
那语气,竟异常委屈。
吓得在隔壁听墙角的宁玥与马宁馨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下来!
蔺兰芝哽咽道:“少跟我来这套!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你给我走!”
马援站起身,在蔺兰芝的眼前晃来晃去。
蔺兰芝低叱道:“叫你走没听见吗?”
“我是在走啊,你瞧,走得可勤快了,一下都没停。”马援赖皮地说。
蔺兰芝气得侧过了身子。
马援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道:“我错了,兰芝,你原谅我。”
蔺兰芝想抽回手,抽了半天抽不动,却反而把他刚刚结痂的伤口扯裂了,鲜血渗出来,蔺兰芝握紧了拳头:“你都会用苦肉计了是不是?你吃准了我喜欢你、心疼你是不是?我告诉你,马援,你就算在我面前疼死我也不会原谅你了,再也不会了!”
她奋力推开马援,一刻也不想跟着男人多呆了!
马援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怔怔地出神。
宁玥与马宁馨面面相觑,都表示没见过蔺兰芝发火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狠。她们还以为,蔺兰芝跟她(马宁馨)是一个类型儿的,遇到委屈只会一味地忍气吞声呢。反倒是马援,在她们印象中一直不苟言笑、严肃,在蔺兰芝面前却完全强势不起来。
马宁馨瞠目结舌:“玥儿,你的性子原来是遗传了你娘啊。”
宁玥抚额,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马宁馨碰了碰妹妹肩膀,小声道:“四婶一直不点头,是不是白霜儿就一直嫁不进来?”
其实,若真的只是抬个姨娘,纵然蔺兰芝这里不同意,老太太那儿点头了也一样,可马援要给白霜儿的是侧室平妻。在大新朝,平妻是有资格入族谱的,百年后也能葬入祖坟的,这是对嫡妻的极大威胁。
你说生前忍着这些狐媚子就算了,死后起码落得清静,能与夫君在地底下长眠厮守。可现在,黄泉路上都有人跑来给你抢男人,恼不恼火?
是以,为了保证嫡妻们的权益,大新朝不提倡娶平妻,若一定要娶,则必须征得嫡妻与嫡妻母族的同意。当年的蔺咏荷能翻身成功,就是钻了蔺兰芝疯病与蔺家身份的空子。如今蔺兰芝痊愈了,白霜儿想效仿蔺咏荷的成功之路,怕是没这么容易。
不过,也不排除她父亲直接绕过她娘,到朝廷上给白霜儿请封的可能。
马宁馨到底是过来人,很快也猜到了这一层,说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得看四叔。四叔要是哪天,在乎白霜儿比在乎四婶多了,四婶再怎么阻拦都没有。眼下四婶的话尚且管用,是因为四叔心中还有四婶的一席之地,万一……”
万一她娘一味地闹腾,把仅存的夫妻之情都耗光了,白霜儿进门就“指日可待”了。宁玥凝眸,望向了幽暗无边的夜空。她倒是像劝她娘,用点法子,先笼住马援的心,再离间一下马援与白霜儿的关系。白霜儿不是想母凭子贵吗?必要时一不做二不休,一碗红花下去,看白霜儿还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但同时,她也明白,她娘不是这种人,做不来这些事。她大哥正是与她娘亲一样耿直,不懂得哄住蔺咏荷他们,还惹怒了他们,最后被他们除掉。她娘要是有蔺咏荷一分弯弯肠子,别说一个白霜儿,十个也不在话下!
“还是先弄清白霜儿在我父亲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分量吧!那样,我才好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砝码出来与她抗衡。”
与蔺咏荷的缠斗不同的是,她与蔺咏荷斗的是计,与白霜儿,则很大一部分成程度上斗的是宠。
所以她要查清楚,她父亲为什么这么宠白霜儿!
宁玥回房时,蔺兰芝已经重新躺下了,宁玥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蔺兰芝问:“去哪儿了?”
“如厕,拉肚子。”宁愿撒了个谎。
蔺兰芝没说什么,侧过身,用温柔的手轻轻地揉起了女儿的肚子:“快来月事了会有一点。”
月事?她都给忘了,好像是明后两天。
她娘明明被气成这样,居然还记得这种旁枝末节的事,宁玥眼圈微红,躺下来抱住娘亲道:“我不嫁人了,男人都是一副德行!咱们娘俩过一辈子吧!”
“不许这么说你父亲!”蔺兰芝微微沉了脸,“你父亲与我怎样是我们的事,他待你,终究是真心的。”
宁玥瘪了瘪嘴儿,真心还给我弄出一对庶出的兄弟姐妹,看着都眼疼!
蔺兰芝又语重心长道:“不要因为你父亲,就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心,小胤那孩子,我看着很好。以郡王之尊,给一个疯妇当儿子当了那么久,从未有过半分嫌弃。换做你父亲,肯定就做不到。”
“父亲当然做不到,他又不是郡王!”
“唉,你这孩子,明知我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宁玥掩面打了个呵欠:“娘,我困了。”
蔺兰芝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根本不困,只是不希望继续讨论玄胤。她越发恼怒马援,招蜂引蝶,弄得女儿对婚姻都产生了恐惧。很快,她又开始反省自己,会不会与马援闹得太凶,无形中给女儿树立了一个不太好的榜样?万一女儿嫁入王府后,一个不顺心,也跟玄胤这么吵怎么办?
……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全都知道马援从临淄带回一个小妾的事了,有人说蔺兰芝可怜,好不容易疯病好了,丈夫也移情别恋了;也有人说白霜儿可怜,跋山涉水地随马援来到京城,却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混到。
马援又找了蔺兰芝几次,蔺兰芝也不跟他吵了,每次就把他冷冷地晾在一边,甭管他说什么,她都像没听见似的,悠哉悠哉地插花。
这让马援觉得十分无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儿上。
马援又找到了老太太。
平心而论,老太太也十分为难,蔺咏荷做平妻是因为她是蔺家人,白霜儿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怎么配得上马家的家主?但因白霜儿肚子里怀着马援的孩子,老太太再三权衡之后,还是叫来了二夫人、三夫人,让她们给蔺兰芝做说客。
二夫人、三夫人却都不是傻子。天下小妾一般黑,今儿她们允许四爷抬了平妻,哪天二爷、三爷也动了这念头,她们是不是也得咬牙收下呀?
当初马援是怎么跟蔺兰芝保证的?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蔺咏荷了。可现在,蔺咏荷还没死透呢,就来了一个比蔺咏荷还蔺咏荷的白霜儿!
可见,男人偷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还相互传染!
每次她们打压姨娘通房的时候,二爷、三爷就拿出蔺咏荷举例,说学学兰芝吧,人家多大度啊!我又没跟老四一样,弄出几个庶子女来,已经很好了!
好个屁!
老娘巴不得全天下的小妾都死光!你每天晚上都只能上老娘的炕!
“四弟妹,你放心,二爷我看着呢,他要是敢帮四弟的忙,我掐死他!”二夫人愤愤地说。
蔺兰芝已经很淡定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二嫂的美意,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还是不要因为我,让你在二哥面前难做。”
二夫人一回院子,就扑进了二爷怀里,楚楚可怜地哭道:“二爷,呜呜……四弟妹……四弟妹真的太惨了……我去看她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瘦的多厉害!气色比老太太的还差!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太可怜了……她跪着求我,求我给她做主……我其实知道自己应该站在老四这边……但她实在太可怜了……才死了儿子没多久就碰上这种事……”
二爷:死了十年了,这也叫没多久?
“呜呜……二爷……你可千万不能由着老四胡来啊……四弟妹那么好的人……我不想她轻生啊……”
“什么?她要轻生?”二爷吓得手抖。
二夫人含泪点头:“是的,二爷,幸亏被我救下了……所以你千万帮帮她……别帮老四……还有,她轻生的事你别说出去,挺没面子的……”
一个平妻而已,二爷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老四毕竟是手足,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口就应下了,但……倘若真的因此弄成人命来——
二爷皱眉,对门外的林妈妈道:“待会儿老四来找我,就说我头痛,先睡下了。”
夜里,马援来找二哥,果断吃了个闭门羹,他又即刻去找三哥,谁料三哥被三嫂叫回娘家去了,说是……娘家的太爷爷去世。
奇怪,她太爷爷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么?
……
“怎么样?”棠梨院内,宁玥问向了冬梅。
冬梅就把从清辉院打听来的消息如实禀报了:“白霜儿的爹是草药生意的,经常去南疆购药,再卖到临淄,但做得不大,也就是一般的商户吧!他们家没有儿子,就生了三个女儿,白霜儿是大姐,今年二十岁;白薇儿是二姐,今年十六;白玉儿是老幺,还不满十岁。”
“白霜儿跟我父亲多久了?”宁玥追问。
“好像……挺久了,具体多久那些人也没说个明白。”之后,冬梅又把三人的动静分别说了一遍。
白霜儿一直很低调,就呆在清辉院,专心养胎,不像那些沉不住气的女人,上赶着来蔺咏荷跟前儿添堵,也没与府里的任何一方进行走动。
她二妹白薇儿也很低调,每天都会出门,但总戴着幕篱,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并不与任何人说话,她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特别准时。耿中直跟踪过她几天,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就是爱看戏、爱逛街而已。
再是白玉儿,她喜欢在府里转,钓鱼、爬山、投壶、荡秋千……白霜儿不叫她回去吃饭,她都能一个人玩一整天。
宁玥蹙了蹙眉:“这些信息……都没什么用。”
冬梅低下头:“奴婢无能。”
“不是你的错,再盯着,总能探出点什么来。”
“是。”
“我娘?”宁玥望了一圈,没见到蔺兰芝的人。
冬梅就道:“抱妞妞去桔园了。”
桔园,妞妞与众人玩起了躲猫猫,她笑嘻嘻地挪着步子,轻轻地挪到一棵树后,再一颗树后……慢慢地挪出了桔园。
她趴在墙边,看她们找她,全都找不到,一个劲地偷笑。
突然,头皮一痛,似乎什么东西被人扯下来了。
“干嘛啊?”她一边摸上头顶的发髻,一边转过身看向了来人,是个穿黄裙子的姐姐,手里正拿着她的珠花,“你是哪个屋里的?快把花花给我。”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踮起脚尖去拿自己的珠花。
那小姑娘却将手臂抬高到她够不着的位子,并笑着说:“小东西,这珠花我喜欢,送给我了!”
妞妞皱起小眉头:“不给不给,是我四奶奶送的,不给你,你给我!快给我呀!”说着,妞妞一手抓住她衣裳,一手去捞珠花。
她却踢了妞妞一脚,将妞妞踢倒在了地上。
妞妞先是一惊,随后哇的一声哭了!
蔺兰芝闻声赶来,将妞妞抱进了怀里:“怎么了?怎么哭了?”
妞妞哭得说不出话来,拿手指着那个小姑娘:“打……打……”
蔺兰芝顺势一看:“是你?”
这不就是那天,在大门口管马援叫姐夫的小姑娘么?
蔺兰芝注意到了她手里的珠花,眸色一厉:“小小年纪,就敢抢人东西!还打人?她才三岁!你下得去手!”
白玉儿的眼底蓦地闪过一丝慌乱,身子抖了抖,把珠花往蔺兰芝怀里一仍:“谁抢了?明明是它自己掉了!我要给她戴上去!她就抓我!你看我衣裳!都快被她抓破了!要不是我躲得快,脸也要被她抓破相!我就说了她一句,谁知她就哭了!娇气!”
刚刚妞妞为了拿回珠花,的确揪住过她衣服,在她衣服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小爪印。
蔺兰芝绝不相信妞妞会抓人,而且妞妞并不娇气,平时摔一跤什么的,自己爬起来还傻乎乎地笑。要不是被吓坏了,又才不会哭成这样!
“做了坏事还撒谎,你姐姐就是这样教你的?”蔺兰芝抱紧怀里的妞妞,双目如炬地看向白玉儿,说道:“走,跟我去见你姐姐,我不方便教训你,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也这般纵容你!”
白玉儿一听找白霜儿,立刻有些心虚,哧哼道:“我又没做错!凭什么拿这些小事去烦我姐姐?我姐姐正养胎呢,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看了妞妞一眼,翻了个白眼道,“娇气得要死!不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寡妇——”
啪!
蔺兰芝甩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你……你敢打我?”白玉儿捂住疼痛的脸,恶狠狠地瞪着蔺兰芝道。
蔺兰芝打完,其实也有些后悔,对方只是个孩子,她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但她骂得太难听了,她没忍住。
白玉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瞪了蔺兰芝一眼,咬牙,跑回了清辉院。
清辉院内,马援正在陪大夫给白霜儿诊平安脉,白玉儿推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看着白玉儿狼狈的、捂着脸的模样,马援眉头一皱:“玉儿你怎么了?”
白玉儿扑进了马援怀里,拿开手,露出脸上几个鲜红的手指印,哭道:“姐夫!夫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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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人发烧的时候真的会反应迟钝咧,好多词都想不起来,写一下就卡住了,写一下又卡住了,卡了十个小时才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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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 【V14】撕掉一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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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兰芝抱着妞妞回了棠梨院,宁玥正在练字,自从出了痘疹后,玄胤便不许她再去上学,说万一再被传染什么别的病,得不偿失。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刚好这几天她娘又与她父亲闹成这样,她便索性留在家中了。此时的妞妞已经忘却了刚才的烦心事,笑呵呵地玩着蔺兰芝的头发,脸上还挂着尚未风干的泪水。
宁玥看到妞妞这般模样,又看到她娘脸上的菜色,不由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蔺兰芝把妞妞递给冬梅:“带妞妞洗个手,吃点东西,别吃太多,快到饭点了。”
“是。”冬梅牵着妞妞的手打了帘子出去,红玉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母女二人,蔺兰芝才把桔园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那孩子,真是品行太差了!平日里也不知爹娘是怎么教的,又打人抢东西,还撒谎。你说她都这副德行,她姐姐能好到哪儿去?”
她还想说,你父亲不知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种品行不端的人?话到唇边,又觉着在女儿面前讲马援的坏话不太好,生生咽下去了。
宁玥给她娘倒了一杯茶,放了些她自己晒干的菊花,道:“自然是差到不行的,正经姑娘,谁会上赶着给人做妾?无名无份,孩子都怀上了,这要说是做妻,父亲便是停妻再娶,闹到那些御史大夫手里,是要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这就是为何,她一口咬定白霜儿是通房时,父亲不敢反口的原因,真讲出二人在临淄拜过堂的事,别说请封平妻,他自己的官位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
蔺兰芝并不知道马援与白霜儿拜堂,这个,是宁玥从白霜儿的反应里推断出来的。蔺兰芝叹了口气:“我们家怎么就让这种人进来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女儿再过三个月便会出嫁了,不必呆在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天天忍受白家姐妹的闹腾。
宁玥淡淡地笑了笑,端起蔺兰芝的杯子喝了一口:“人在做天在看,娘你放心吧,那些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若天不报应她们,我来报应她们!
蔺兰芝不希望家中的事影响到女儿,催女儿过几日去上学,宁玥没答应,蔺兰芝正要开口劝说,就见马援黑头土脸地进来了。
马援的脸色很难看,拳头捏得死紧,呼吸粗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似乎想把人揍扁的气息。
蔺兰芝捏了捏女儿的手:“你去看看妞妞怎么样了。”
宁玥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点头去了。
她一走,马援质问出了声:“蔺兰芝你怎么想的?居然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动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蔺兰芝起身,关上门窗,才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他道:“你现在来找我就没有别的事了是吗?不是让我给你的新欢名分,就是替你新欢的妹妹打抱不平。”
马援却没像以往那样被她的话呛住,阴沉着脸,说道:“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要打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亏你还是名门望族的嫡出小姐,你的修养,都跑到哪里去了?”
这话,可真是诛心啊!她是名门千金又如何?他给她名门千金的待遇与尊重了吗?二话不说,从外头领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女人,逼她给对方平妻之位!她有想过她的颜面与感受吗?
蔺兰芝的眸光凉了下来:“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她?你就算审犯人,也该问问犯人的犯罪动机吧!”
马援终于还是被噎住了,见蔺兰芝的唇角露出冷笑来,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沉声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轮不到你来打她!”
他原本想说,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你一个大人,都不该动手,却不知怎的,心中怒的狠,一下子说变了味儿。
蔺兰芝被这句话气了个倒仰:“所以……你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分青红皂白,替你那新欢的妹妹找场子了是吧?”
“别一口一个新欢的妹妹!她有名字!”
“我管她叫什么名字?一个商贾之女,也配我蔺兰芝叫她的名字?”
马援颤抖着手,指向了蔺兰芝:“你……你对我有意见,冲我来就是了,打孩子算什么本事?我原先以为,你尽管善妒些,却好歹心肠不坏,而今看来,你不愧是蔺咏荷的姐姐,跟她一样的不近人情!”
“你说什么?”蔺兰芝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你刚刚……说我什么?”
马援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张了张嘴:“那个……我……我……哎,还不都是你,没事打孩子做什么?你不打人,我……我能……能这么生气?能说你吗?”
蔺兰芝却不想跟他争辩了,拉开门,淡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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