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压力很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州月下
林禹一路计划的极为周密,都不没有一个人找到他们的下落。
风青秀发现,路过一些大点的城市之时,他居然也能拿到一些很有用的情报,他自己有个组织,虽然只是凡人的……
“中洲修士素来瞧不起凡人,但若用分析得好了,普通人收集起东西来,却是比修士能看得更多。”林禹是这样解释他的理由,“解散起来,也更不易受到牵连。”
风青秀甚至都有点舍不得他了,这个心思缜密之人做个助手,那可是能轻松无数事情的,而且他对中洲各派了解无比,若是西洲收留了他的门派给点庇护,三大门派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他都怀疑林禹是不是看出自己身份有些问题。
若是再给他一个去外门考试的机会,进入内门也是没有问题的。
昆莱的修士可能太顺了,心智是很坚定,对门派归属感更是强,但论及宫斗人心之类的就远不如其它几大洲的修士了。
唯一一个懂得多的可能是海国主谢扶舟,但他已经有了海京,不可能再去管什么中洲别院。
若是能有个心思缜密的人士配合一个修为高深的昆莱修士在中洲开一个昆莱别院,时不时派些外门优秀弟子来中洲历练一下,肯定对如今部分昆莱外门弟子对中洲“百花齐放”“没有考试”“一对一师徒专心教导”的向往之心是很大一盆冷水。
风青秀找了一处别院住下,把林禹和赵昊丢出去放了一下风,把这个想法给师尊说了。
只是幻影的姬云来在他身边笑了许久,才道:“小青,你已经要给昆莱外门加文科,还要让他们来中洲,你这样做,他们一定不会忘记你这大师兄的。”
风青秀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他们说谢。”
姬云来又笑了许久。
两人说了一会,风青秀才轻声道:“师尊……”
“嗯?”姬云来抬头看他。
“这里,”风青转头看碰上窗外,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这里,可能,我来过。”
“哦?”小青偶尔会朦胧的前世回忆,姬云来是清楚的,反而是自己,把曾经的记忆格得十分干脆,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们去找吧,”风青秀抬头看他,带着一点困惑,“可能,我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突然间,风青秀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姬云来皱眉,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神色凝重:“算了,不去找了!”
简直心都痛了!
小青居然如此难过!
不过一样无用的东西,找不到放那也没关系,没什么比小青重要。
“并非如此。”风青秀有些困惑,他并没有难过也没有痛苦,但这泪水,突然就滴下来了,“师尊,我也不知为何,想做一些,无礼之事?”
“无礼之事?”姬云来一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风青秀点点头,然后将他推倒在床上,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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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夜,小青安稳地睡去,姬云来默默坐到床边,看着窗外,有点想抽只烟。
他指尖一弯,一只前世熟悉的香烟就落到指缝中——人仙之能,对这种无有生命之物化虚为实总是不难。
再一点燃,丝丝的烟味,让空气有丝呛人,他轻轻一笑,指尖轻弹,那烟消失不见。
小青难得的主动,姬云来其实是很喜欢的。
毕竟平时的小青都比较被动,稍微一挑逗就凶回来。
他们的关系总是隔了一层,他们其实都知道。
小青总过不了尊师重道的那个坎,不敢太过放肆,而姬云来也不好太强迫他。
所以对比其它的什么照顾体贴,昆莱之主虽然也很喜欢,但他其实需要这种的,老房子着火嘛,没办法。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思,让他总想把小青捧在手心。
小青突然的暴躁是为什么,他其实有些猜到。
是那东西的原因……
所以,他其实不想把小青带去。
他直接过去就好。
来到这里,他其实也已经有隐隐的感应,知道在哪里了。
毕竟那东西,他也用了几百年。
留下,若是落到别人手里,总是一个祸患。
他看着已经睡着的小青,轻轻一笑,抬手招起一道阵法,让它延缓了一点阵中时间。
虽然他只是分魂,但只要不来一场人仙大战,有那灵源在,一点化出形体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就像智能机上网耗电,待机就能用许久一般。
-
推开房门,姬云来顺着楼梯走下客栈,清晨的阳光透过门扉窗棱,帮工们正在打扫大堂,让他有些回忆起十六岁初到云山镇时,那客栈更小更脏,但费用很高,每年都住得很满,因为总有四面八方的凡人听着传说过来,想要拜入仙门。
那时的他为了修行各种奔波,一心想入庞大的、有金丹长老的云山派当一个外门修士,常常一起去猎杀凶兽,然后挣扎着在各种黑吃黑里活下来——没办法,哪个修行者,不想多挣一线生机,多活一点时间,多得一点希望?
但如今再来,却是千年已过。
千年之后,那小镇已经变成大城,云山依旧还在城外,但早已经没有门派。
那年,他从家族离开,走了近一年,才来到这里,想要拜师,才知道自己灵根低劣,门派不收。
于是便在山下的云山镇里住下,镇子是一个小小的仙市,依托云山派存在,散修们收集些灵物,卖到门派里换些低劣法品心法,想着能不能等到什么机缘。
他走过客栈大门,没有一个凡人能发现他,一名老朽的说书人正在路边说书,说的正是某年妖兽肆虐,数百年前云山派那位金丹老祖挺身而出,大战妖兽,双双身陨,说得当年天崩地裂,死伤无数,还说当时山崩之难,多亏了越城主挺身而出,用大阵护持了云山城,才免过一大难……说得跌宕起伏,十分动人,但路过的人没几个站住来听,想是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姬云来一时了然,云山派最高不过金丹修为,修行之路何等残酷,一个门派若无强者坐阵,很快便会被周围其它势力瓜分吞噬,能留下的,也就是传说了。
中洲昆莱如是,云山派也如是。
他顺着集市走过大街,城里的人们早早出来找工,有帮着运货,有出来卖菜,支起的茶寮,卖针卖线的货郎,走过大街小巷,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在街上为了一个泥娃相互追逐,与千年前几乎没有区别,这些普通人,他们离修行路是如此之远,也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中洲深山之中,多是城邦方国,大国占据平原丰美之地,小国便在山中独成一世,偶尔被灭,有时崛起,这云山城,也不知是否衰落过。
他也可以看到这城市微弱的气运,动荡着,蛰伏着,那城墙的王旗上,打着的越字让他有点熟悉,似乎有点像自己的字拓印下来的。
这时他便有些惦记昆莱,惦记西洲。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道强烈的气势袭击而来,他抬起头,似乎在街头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冰冷孤高,于人群之中静立,无声地看着他。
但那只是于仙人警示的幻影——这城中居然还有自己留下的阵法。
姬云来一时有些明悟,难怪那东西还能留着,原来自己六百年前就来过这里,应该带着还是天魔的青也来过此地,留下的痕迹,才让那几位人仙没有动过这里。
若是那几位人仙强行进入,自己的阵法,应该是可以给他们一些教训的。
姬云来继续按着自己心中的感应离开。
中途他感觉到有人跟来。
是那个赵昊?
姬云来眼角余光一瞟,见他手下正拿着一笼包子,一脸震惊,魂不守舍,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了过来。
却是也该一起了结,姬云来想到这,任他跟来了。
走出山城,他沿河走入山林,山中凶兽不少,但无一看得到他。
很快,他看到山中的一座道观。
道观很是残破,上边挂的牌匾青苔从生,却未落下,正门破落,几乎被淹没在小小灌木之中。
但姬云来能认出牌匾上的“昆莱派”三字,是他亲手所书。
“一千年前,还年轻的我在这里,被一个疯老头劝着,加入了一个叫昆莱的门派。”姬云来轻轻一笑,挥袖之间,灌木青苔皆尽退去,只留下老朽的青石砖瓦,残垣断壁。
他走入了那小小的道观,不过十数亩面积,看不出什么痕迹,但他就是知道,外边的大堂是用来见客的,院里东边的地是用来种点药草,中间的地种着白菜青芜,西边是用来种蒜苗,墙角应该还有一颗藤椒树,后院还应该养了很多兔子——还有鸡鸭。
他在这里带大了十几个孩子,其中大部分是他的师弟师妹,还有一个成了他的徒弟。
后院的房子有三间,都是后来他和师弟们一起搭的,一间师弟们住,一间师妹们住,还有一间小的房子老头住。
厨房里有很多陶碗是他们自己烧的,正堂是用来教他们读书。
虽然记不清了,但应该是很好的回忆才是。
姬云来想着,后来呢,好像后来人越来越多,住不下了,为了不和云山派起冲突,他们一起搬了家。
师弟师妹位好像都在搬家时大哭了一场,白水仙和严昭他们还把后院的鸡鸭兔子都抱走了,越晚辞和周晓璋都一边一个抱着他的腿,说不想走。
姬云来回想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们还和谁吵了起来,因为那个人说这小破地方有什么好舍不得?
谁说的呢?
姬云来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符纹,然后走进了自己那间房。
那里,已经有了一条小道,静静地打开着。
他走了下去。
地道很长,但修的很好,在约有数百级,他走过去,便看到一个很大的地下门扉。
很简朴地写着昆莱地宫,笔记有点熟,但不是他自己的。
没有阻碍,他推门进去。
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门扉有一个被打开,里边放着一块灵位,还有只有衣物的棺木。
灵位写着“昆莱一代弟子周晓璋之灵”,下方的供品早已枯朽,香火也无人更换,只是角落里那个“昆莱二代逆徒厉弦惊愧立”几个字,十分刺眼。
姬云来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没有打开两边任何一个门。
走过大约八百余门扉,前方是一个法阵,封锁着所有神念,无法进入。
姬云来看都不看,便走了进去。
法阵没有对他造成一点阻碍,而内部的各种陷阱,也不曾被他触发一个。
他来到一个巨大的山中穹顶。
中心有光透下来。
落在正中,落在那正中静坐的人身上。
那人二十四五,修眉凤目,温润如玉,神情安静平稳,长剑杵于身前,无声无息。
周围无数玄冰铺满空间,让此地宛如冰雪世界。
他神念一扫,便知道这名修士并非寿尽羽化,而是自毁灵台从而自尽。
虽然被后人摆得不错,但他的双手自肩骨往下,已然全数碎裂,便是那指尖,也尽是伤痕。
不过修真之路本就危险重生,这名修士遗蜕,其实并无异常。
只除了一点——他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姬云来轻轻一叹,转过身。
在他身后跟来的,除了一会看看那遗蜕,一会看看着自己,满脸惊惶的赵昊,还有不知何进跟来的徒弟小青。
姬云来安抚地抱住泪水已经大滴滴落下的徒弟。
他轻声哄着他:“没事的,他死了,但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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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眼温润的修士已经死去多年,静静的盘坐的遗蜕安详温和,似乎走的毫无憾恨。
姬云来却可以清楚感觉到,那只是另外一种舍弃一切的决绝罢了。
放弃一切思想,一切情感,一切自由意志,甚至人格,全都不要,只求一个公道,一个答案。
这里曾经是他的囚笼,后来是他的墓地。
现在的他看得到那段记忆。
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双手,失去了修为,失去所有在意的人或物。
用自己的灵魂,引来域外大天魔,甚至招来大天魔主。
爱也好恨也好,所有可以用的,都化作他复仇的阶梯。
那个温和有礼,关怀门人的姬云来,彻底的死在那里。
当发现自己那破败的身躯也是阻挡天魔法剑壮大的阻碍后,他没有迟疑地自毁灵台,把自己变成了不知何物的怪物。
甚至被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再重新自地狱归来。
所以,他早就死了,前世的青魔那时还很懵懂,看着他自尽,又看着他以诸天魔念,以自身精血重塑身躯,变成如今的他。
至此,世间便有了刑道主。
姬云来,也再不是姬云来。
后来的青魔渐渐有了意识,知道人间事,才开始为他心疼,为他难过。
那时,他们相遇在彼此最糟糕的时候。
没有体谅,没有情感,只有你死我活,你成我败。
胜负相分,却在最后,他们彼此了解,相互纠缠,在六百年的时间里,渗入对方骨血,再也无法分开。
他是在这里遇到了青。
所以小青害怕这里,甚至讨厌这里,因为他潜意思的知道,刑道主在这里的诞生,体是冲破了姬云来的尸骨。
小青本能不想再让他想起来。
畏惧只是因为,有些伤刻进了灵魂里,转世也好,遗忘也好,哪怕只是碰到,都会痛的刺骨。
所以,他才会去安慰小青,告诉他:“没事的,他死了,但我还活着。”
不必去纠结他们谁是谁,小青也好,青魔也好,甚至大天魔主也没关系,姬云来与刑道主更是无所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不是神魂,不是敌人,没有什么会再阻碍他们,他们已经从新开始,过去都已经过去。
他们在一起。
谁是谁,谁不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不会痛了。”姬云来抱着徒弟,反复保证,“我没有死,那是涅槃,是新生。”
风青秀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那些悲伤太过猛烈汹涌,从灵魂深处而来,冲击的他心神散乱,被师尊安抚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然而心口依然如针扎般难受。
他是知道六百年前的中洲昆莱曾经灭门,但却不知道当年的师尊竟然已经死在这里。
孤独的死在这里,没人知道,那些长老们都以为是云自己逃脱,成功反杀,却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一想到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受到的伤害,风青秀甚至恨不得穿越回六百年前,把一切都扼杀在最初,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六百年后,看着当年的遗迹,反而被阿云来安慰着,凭什么!
那个厉弦惊,他凭什么这么做!
姬云来又安慰了小青好一会,才让他勉强平复过来。
小青却直接推开了姬云来的手,走向那具毫无气息的遗蜕。
那安静的盘座的身体旁边,有一套帝王冕服,折叠的整齐,安放在冰面。
一同放置的,还有一只小木盒,盒中放着一具栩栩如生的木偶,写着生辰年月,还有一行小字。
“大错难挽,以木偶替代朕陪伴,待复国完成,便来还命相伴——厉弦惊”
风青秀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木偶在他手中顷刻间灰飞烟灭:“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
“别生气,这不过是笑话罢了。”姬云来立刻过去给徒弟顺毛,安抚道,“当年眼睛瞎了一次,我怎么可能再瞎第二次?”
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只有一点回忆,感情却没能传递过来,就仿佛看了当年的一场电影。
嗯,看了一场自己为主角的悲剧电影。
如此也好,除了小青,其它的往事,随风就好。
风青秀却没有听他的,而是抬头,看着冰上的字迹。
玄冰蔓延着整个洞穴,墙上刻写着当年中洲昆莱的各种的修为心法,心得见解,都是微弱的无形剑气刻下,想来是当年师尊不知能否成功,才留下这一墙遗刻。
还有很多悔字。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若底纹一般细小,却又深刻。
写着曾经的各种回忆。
有师门的关怀,有师长的教导。
有受到的启发,还有当年的前因后果。
厉弦惊在墙在悔过着当年所做的一切。
写出当年大玄亡国时的无助与悔恨,恨自己没能劝得父皇早日看清苏晚的真面目,恨没有与母后多些交流,只能在大祭祀杀死双亲后,带着王印如丧家之犬般逃亡,靠着对大祭祀的恨,才能在道门的追杀下灭门苟延残喘,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在追杀下为了护他,一个又一个的牺牲。
后来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扑杀,却还是靠着王印示警,提前自尽,更靠着王印与三生三世法典,重新转世成为大玄遗族,但三大上门依然四处寻找转世的他,想要斩尽杀绝,不得以,他暂时躲入了昆莱。
那时的昆莱不过一点残缺古籍,一个疯颠老头,还有一名带着孩子的青年。
他本只是为了寻着掩护,却渐渐被门派温情打动。
他本以为阿云只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修士,却不想他悟性世间罕见,一点点重建出昆莱各种心法,在中洲险恶之地经营出自己的门派。
他也不知何时开始仰慕他,视他为亲人,视他为真正的师长。
明明一切都如此之好,他们联手,建立家国,相互扶持,国土壮大,安居乐业,门派也一日盛过一日,当年的十几个门人,都已经成长,昆莱广收门徒,有些修为之后,便去殷国帮扶历练,两相帮助。
那时,他甚至拆出王印的一半,化为凤印,想与他许下终身。
一切都毁于他看到王印放在他掌心后显示的青痕。
那是大祭祀才会有的。
宛如晴空霹雳,他难以相信。
不放心上还好,一但怀疑,便是处处相似。
笔记相似,面容相似,甚至为人处事的礼仪,都是如出一辙。
若这些都有可能是巧合,那他为何能解析出早已毁坏的三生三世法典,为何对大玄的阵法悟性如此之高?
就凭借着这些理由,他的喜欢与爱,全数化成了被玩弄的愤恨。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是这样的陷阱与谎言。
于是他想要报复,想要骗他的人自食其果,生不如死。
他做到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并没有骗他。
一场宴请,他亲手给自己喜欢的倒上毒酒,没有人怀疑他,怀疑一个与他们相处了数百年的亲人。
在他法力尽失下,他亲手拿起烛台,一点一点,把那个说好想要在一起的人,打入深渊,从指尖到臂膀,都被他彻底砸碎,血花溅落在他脸上,有点烫,一如他的睫毛上的泪光。
那些在昆莱山门里未参加的弟子,他用阿云做诱饵,擒住他们,将他们挂在山门里,连同山门一起烧掉。
昆莱的老掌门,那个疯颠的老头想来救人,被他活活打死,那老头死前也拼命扯住阿云,向他祈求昆莱不能断。
他要阿云交出三生石,交出大玄当年深入幽冥的所在,交出王印的真正用法。
他不交,就一个个地把剩下的昆莱弟子杀死在他面前。
那么多的折磨那么多的伤害,他强行推演出了三生石的下落,推演出一点王印的用法,反而让他更深信他就是大祭祀。
然而,他还是自尽了。
双手尽毁,经脉俱断之下,他依然不知用何法,自毁灵台,神魂不知所踪。
他明明该觉得大仇得报的,却还是有泪水落下来。
他死后,王印上的一点青痕消失了。
他遇到了真正的大祭祀。
对方很遗憾地向他索要阿云的尸首,并且说出这人是替他受过,希望将他好好收敛。
于是他所做的一切,全数的复仇,都成了笑话。
到底一个人能多恨一个人呢?
他都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是还可以挽回的?
他感激此世的妹妹放走了几位昆莱弟子,让他可以不杀他们,让他能在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就去死于他们剑下,尸体回到阿云身上,伴他一生一世。
若有来世,必不相负。
……
这些都是风青秀边看边总结的,对方用文言写就近百万字的深刻忏悔,字字惊心,声声泣血,文采斐然,不时还会有几句值得传世的名句冒出来,直把风青秀看得身上魔念涌动,几乎暴走。
“他还想和你相逢来世!”风青秀气极,无形剑气猛然爆发开来,将山上那无数字迹铲除的分毫不剩,大小冰晶散开,在洞穴里激起无数雪花,纷纷扬扬,缓缓落下。
“一个失败者的哀号,小青看开一点才是。”姬云来神念飞快地扫完,耸耸肩,“我后来已经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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