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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一句话,卫老爷子便知晓他虽然不提,但什么事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站起来,弹一弹衣袍:“我现在是真的无事可做了,朝堂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有些感慨,有些释然。
卫琅朝他笑道:“祖父,您经历过几十年风浪,我得到您这年纪才能赶上呢,若有疑惑,自当要请教祖父的。”
“你需得提防杨敏中,张本固离开内阁,你寸步难行,但皇上让你入阁自有他的理由,轻易不会让你出局,只要站稳便是。”
要站稳了,便不能有把柄落于他人之手。
卫琅自问他行得正坐得直,假使杨敏中要对他出手,会从他哪里对付他呢?他又要怎么对付杨敏中?
或者,他什么都不该做。
卫老爷子使人把棋盘拿出来,叫上卫琅:“跟我去花厅下棋。”
祖孙俩说说笑笑的走了。
宜春侯府,腊梅飘香,庭院里一片的嫩黄色。
骆宝珠坐在书案前,右手拿着笔,左手拿着算盘,面前是一叠的账本,她自从嫁到罗家,才发现罗家的家业庞大的可怕。
在以前,那是她想都无法想象的,她也不明白,统共就几个人,为何要占有那么多的东西,花几十辈子都花不完,难怪祖母母亲总是不停的叮嘱,她们害怕她管不好。
她也觉得不易,从早上看到现在,光是算个账,手指都酸了,她放下笔,揉一揉手指,叫鹤草端些点心来。
罗天驰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嘴里叼着东西,眼睛却盯着账本,吃一口,碎屑全掉在面前的账本上,她发现了,又哎呀的叫,站起来让鹤草擦书案。
好笑又好气。
他几步上去,把账本抢过来一扔:“吃东西就好好吃,又不是等着你把银子算出来,领钱去买吃的。”
骆宝珠大急:“我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你……”她把账本拿过来,急忙忙的翻,“好像这里有些不对,与上个月的收支不一样。”她很是焦急,眉心拧起来,翻到了,却又高兴的笑,指给他看,“你瞧,是不是少了一百二十两银子,难道是因为天冷,来铺子里的人少了?可冬天的衣料厚重,比平时的贵呢,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问他要答案。
可罗天驰哪里管这些,他是把事情都交给大管家的,平日里碰都不碰,他也不耐烦,把账本扔得更远,弯下腰就把骆宝珠横抱起来。
骆宝珠恼道:“我不要!我还要看账本呢!”
上元节有假,早上起来他就没放过她,她才歇息没多久。
看她不肯,罗天驰低下头咬她的嘴,挑眉道:“爷都没叫呢,你不要什么,你又不累,你只要乖乖躺着就好。”
尝过女人的滋味他不知道收敛,索求无度,骆宝珠见反抗无效,又装可怜:“我腰酸,相公,腿也酸,一会儿没法子出门了,可咱们晚上还要去卫家呢。”她搂住他脖子,“我酸得很,我躺也躺不动。”
“比这时节的橘子还酸?”罗天驰一捏她鼻子,“别想糊弄我,躺不动你还要看账本?”他又亲她,亲出一股子的芸豆味,甜甜的,就像怀里的她。
她越不肯,他越想要,走到床边便把她抛下去。
在一叠声的求饶声中,男人越战越勇,女人溃不成军。
立在门外的鹤草甚至听到书案撞在了墙壁,也不知怎么挪到那里去了,她不好细想,红着脸又站远一些。
骆宝珠满身大汗,罗天驰抱着她去洗澡,在桶里她还没有忘记那件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冬天的衣服耐穿,所以卖出去的衣料少了?我得再看看细目,定是这样的,总不至于有人从中捣鬼。”
简直走火入魔,罗天驰把手巾往她身上一摔:“侯府还缺这点银子?你累不累?”
他是娶妻子又不是娶管事,她最近怎么总是与他说这些了?
看他满腔的火气,眼睛瞪起来,好似有寒星在闪动,骆宝珠怔一怔,低头捡起手巾道:“你生气了?”
罗天驰没作声。
谁料半响却听见骆宝珠的抽泣声,他垂眸一看,只见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一颗颗落入水里,瞬间不见踪影。
皱一皱眉,他奇怪道:“你哭什么?就因为我甩你东西?我只是顺手。”他性子向来不好,虽然喜欢骆宝珠,却还是没有多少耐心,他从桶里站起来,露出精壮的身体,去穿衣服,丢下一句,“你慢慢洗罢。”
骆宝珠见他要走,满腹的委屈,可她不想就这样让他走了,她低声道:“我嫁给你时,谁都说我配不上你,哪怕是家里人,他们不提,可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上回去宫里,我就在想,太后娘娘会不会也看不上我,可太后娘娘对我很好,她说侯爷就交给我了,还有整个侯府。”
“你后来便去衙门了,我时常一个人在府里,我有那么多的时间,一天好几个时辰,还有很多厉害的管事,放在谁的身上,只怕都不会管不好。”
罗天驰脚步顿下来,听见她轻轻却无奈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心头忽地一酸。
回过头,却瞧见她已经抬起脸,她已经不哭了,她脸上渐渐有了坚毅的表情,她道:“我只是想把家管好,我不想辜负你。”
所以她很用功的在看账本,一点一点的了解侯府,了解他所拥有的东西,哪怕她并不是那么自信。
可事在人为,她心想勤能补拙,她总有一天会成为合格的侯爷夫人,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尤其是罗天驰,但愿有一日,他会说,因为有她,宜春侯府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像一个家。
她的眸中闪着真挚,罗天驰面色柔和下来,他只知道娶她,却不知道她原来有那么大的压力。
真是个傻丫头,他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也不知你为何要想那么多,其实钱财算什么呢?我有了又如何?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已不在,这些于我来说,屁都不是,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你明白吗?”
他只要不再孤寂,他只要一个人能关心他,陪着他走到老。
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浪费时间。
骆宝珠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胸口,她弱胜问:“你真不介意我管不好家?”
“不介意,我一早就觉得你管不好。”
“但我还是要管着的。”她道,“这是咱们住的地方,怎么能不管?这不是妻子该做的,但是……”她笑一笑,“但是我会多抽时间陪你,你休沐的时候我再也不看账本了,咱们一整天都待一起。”
罗天驰笑起来:“好,一整天都待床上。”
骆宝珠不敢想,恼道:“你疯了!”
眼见他又要压上来,她叫道:“不行不行,水凉了,好冷,得起来了。”
罗天驰道:“打热水来!”
“要去看姐姐跟姐夫呢。”她呜咽,趴在他胸口,“你瞧,天都要黑了,不能让他们等,回来再……”
“回来吗?”罗天驰扶住她的腰,“你可记得你说的。”
他把她抱起来往门口走,水真的冷了,再待下去,她肯定要受凉。
见他停手,骆宝珠道:“不晓得去姐姐那里怎么过上元节,咱们去的时候要不要带几盏花灯?”她眼睛亮闪闪的,“买两条鲤鱼灯去吧,最漂亮了,就挂在姐姐的屋檐下!”
她兴致勃勃,罗天驰捏捏她鼻子:“好。”
两人换上鲜亮的衣裳,坐上马车便去往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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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太阳消失在天边,月亮露出了半个头。
眼见那小两口还没有来,骆宝樱立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边与卫琅道:“你非得要上元节请他们来,可又没个准备,门口连盏花灯都没有,哪里有一点气氛呢!还不如明儿请他们来呢,他们成亲之后,那是第一次过上元节。”
她抚着肚子,很是不满。
其实她自己也是有点期待的,因卫琅那天与她说,在家里也不是不能观灯,她还巴望着他买许多花灯挂在屋檐下呢。
这样晚上亮堂堂的,他们就能坐在庭院里用膳赏灯,顺带赏月。
卫琅捏捏眉心:“最近我实在有些忙,许是年后积了不少奏疏,一半的还没有处理呢,又有新的送过来,你也晓得,张大人前日致仕回老家去了,没有首辅便是群龙无首,就在这当儿,皇上让海大人入阁……”
“什么?”骆宝樱大吃一惊,“海大人竟入阁了?那你,你做事可不是更加束手束脚。”
前有杨敏中牵制,后有海明昌,这海明昌性子刻板,说一不二,不喜变通,也不知杨旭为何要这样安排,她很担心卫琅,怎么还记得花灯的事情了,只忙着问他有没有受到欺负。
“欺负倒不至于,不过总有些麻烦。”他扶着她,“你陪我出去走走。”
骆宝樱自然愿意,披上狐裘随他去外面。
没料到他竟然走了另外一条道。
那是他们才成亲时,他带她去的,印象里乔木非常的高,遮掩住了路,很不好走,也有些阴森,她这会儿大着肚子,正当要小心的,他怎么又带她来这里?骆宝樱奇怪,正要发问,却发现在小径路口露出了柔和的烛光。
这里有花灯!
她瞪大了眼睛,好像小孩子一样叫起来:“原来你买了花灯了,都挂在这里了吗?”
她要去看。
卫琅拉住她:“慢些走,你会发现更好看。”
他扶着她进去。
她才发现这一条路上所有的乔木上都挂满了花灯,那乔木呀有些有几丈高,竟然在树顶上都有花灯,映照的整个天空都亮堂起来。那小路也被清扫过,不像以前杂乱无章的,而今并没有灌木长到路上来,踩着松软的泥土地,瞧着身边一盏盏挂在树上的花灯,果然比在街上看有趣多了。
那是独享的绚烂。
她嘴角一直翘着,满溢了快乐。
见到有棵树上甚至还挂了灯谜,她忍不住笑出声:“这是给谁猜的呀?猜中有奖吗?”
“有。”卫琅道,“你去猜。”
骆宝樱便拿起红签,只见上面写了一句“桥头佳人相道别,”打一字,她眼睛一转道:“是樱字!”
“真聪明。”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骆宝樱无言:“这就是奖励呀?”
“那你还想要什么?”卫琅挑眉道,“我送了这么多花灯给你!”
骆宝樱噗嗤笑起来:“我原本以为至少有个金锞子什么的。”
“来人,娘子猜中了。”卫琅却突然一击掌。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有个身穿绯衣的小丫环走到跟前,手里端个托盘,托盘上竟然有两串鱼糕,骆宝樱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卫琅把鱼糕拿给她:“笑什么,你答得越多,吃得越多。”
小丫环任务完成,抬眸一看,骆宝樱已经把鱼糕吃得干干净净的,正撒娇要卫琅给她擦手。
她看着都脸红,连忙告退了。
等到罗天驰与骆宝珠来,骆宝樱已经吃饱了,看到树上的花灯,骆宝珠羡慕的不得了:“还怕这儿没花灯,我专门去买了鲤鱼灯呢!”
“也没事儿,就挂在树上。”骆宝樱道,“今日花灯又不嫌多。”
骆宝珠把鲤鱼灯给罗天驰;“你拿去挂。”
他个子高,走到树下,长手一伸就挂上了上面。
听说这里弄了花灯树,不到一会儿,老爷子老夫人,何氏都来了,一个个都赞不绝口,众人甚至就在树中间设置了桌椅,围在一起用膳,月亮升上来,又大又圆,一时欢声笑语满溢了整个庭院。
可这件事儿竟然被人弹劾,说卫家骄泰奢侈,铺张浪费,直弹到皇帝面前。
也是没有其他缺点好找了,杨旭瞧一眼奏疏扔在御案上,不过买上几百个花灯又能使几个钱,他昨日为讨太后欢心,为儿子高兴,在宫里也挂了花灯呢,这些言官真是不知所谓!
他大抵知道是谁指使。
内阁里布满他的眼线,哪个官员什么心思他都了解,卫琅这人也许是太聪明了,从不拉帮结派,做事公允无可挑剔,而杨敏中就不一样了,把张本固拉下马不说,还想把卫琅拉下来,真想把持内阁呢?
他倒不记得当初是谁抬举他入阁的!
杨旭拿起朱笔在奏疏上写上几个字,与小黄门道:“请杨大人,海大人,卫大人入宫。”
三人兴匆匆进来,躬身行礼。
原来是为立太子的事情,杨旭要征询他们意见,其实这不过是表面功夫,杨旭就这一个儿子,没有皇后,也没让侧室怀上,不立杨缙立谁呢?在这上面,三人异口同声的没有反对,对未来的储君也满怀期待。
杨旭嘴角挑了挑,又问起一事:“女真近日又在骚扰闽和县,你们看,派哪位将军前去为好?”
闽和县处于北地,更确切些来说,实则是位于女真境内,故而每隔几年总要来那么一回,那地方又远,若派大军前去,女真见声势浩大一下就逃得远远的,可派得人少未必又能打赢,杨旭为此也头疼的很。
这就像一个顽疾似的长在身上,怎么治也治不好。
杨敏中心知杨旭的性格很是强硬,他忙道:“皇上,以微臣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派二十万大军前去北地,不为闽和,而为女真。咱们大梁兵强马壮,区区女真不在话下,该当让女真臣服了!”
二十万大军,杨旭眉头拧了拧,那又得支出多少粮草!
近年风不调雨不顺,虽说卫春堂将户部肃清,可也没有弄回多少银钱,若是再起战事,明年又闹天灾,如何救济百姓?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喜怒,另外两人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海明昌道:“大梁虽不曾疲于战事,可西有鞑靼,南有倭寇,纠缠数年方才有个清净,而今恐不合适再派出大军,不如便派出几千兵马,驱退女真了事。”
这建议与往年十几年又有什么不同,闽和县的事情早在先帝时就已经存在,不管是派大军,还是少量兵马,都没有多大的用处,他把目光投向卫琅,询问道:“你如何看?”
两种法子都不成,只能另辟蹊径,卫琅躬身道:“臣是有一建议,正如杨大人所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微臣以为,不如放弃闽和县,闽和县方圆不过数里,居住在县里的百姓也不过百来人,而派出大军不管是多是少,都需要不小一笔花费,得不偿失。”
杨敏中面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卫琅会让杨旭退让,但他心知这是一个好主意,可这主意未必会得杨旭的心,他沉声道:“百姓少,就不是咱们大梁的子民吗?原来卫大人你竟是这等苟且偷生之人,要把闽和县割让,咱们大梁颜面何存?那些百姓,就活该沦为女真的奴婢不成?”
声音回荡在乾清宫,很有几分凛然,也说得卫琅多么不堪。
杨旭的眼眸也变得冷厉了一些。
可卫琅仍是不卑不亢的:“微臣并没有说不管,闽和县百姓人数少,故而要迁徙到别处很是容易,假使安排妥当,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可他们要不搬走,一辈子都难以安宁,时不时的会受到女真的威胁,为此丢去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至于大梁颜面……大梁地大物博,合适居住的地方数不胜数,何必非得让子民住在那样的地方?然后为这样一处贫瘠的闽和县,让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
“在别人看来,大梁只不过是丢弃了一块无用的土地而已,事实上,周边这样的土地原本就有许多,还有无数的荒漠,难道非得让百姓住在上面,才能体现大梁的威风吗,请皇上三思。”
他款款而谈,没有急切,也没有退缩,他只是在很耐心的阐述一件事情。
海明昌听完了,由不得点头,这卫琅果然名不虚传,深得卫老爷子的风范。
虽然海明昌时常与卫老爷子不对盘,可两人是惺惺相惜的,因为卫老爷子对事不对人,而卫琅也是,他们做事没有私心,全是从大梁,从百姓的角度去考虑一件事情,这样的人怎么不受人尊敬呢?
杨敏中看海明昌也站在他这一边,就有些恼怒,他道:“闽和县一直都是大梁的领土,假使把百姓迁出被女真占领,女真恐怕会以此做据点,侵犯附近城池呢!”
杨旭目光在他脸上掠过,淡淡道:“闽和县真有这样的作用,女真早就占据了,他们只是把闽和县当奶羊,百姓在那里辛苦劳作得到一些收获,他们到得一定的时间就去抢,那是他们的奶!”
“我们不能再给他们这样的好处了。”他朗声道,“卫大人,这件事朕交予你处理,你派合适的官员去闽和县,把百姓迁出来!”
“皇上!”杨敏中失声道,“这……”
“都退下去吧。”杨旭没再让他说话。
三人行礼告退。
到得外面,海大人笑眯眯与卫琅说起话来,杨敏中冷眼瞧着,说不出的愤懑,从今日看,杨旭分明是极欣赏卫琅的,看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卫家有卫老爷子,有卫春堂,卫琅有大好的后盾,也许哪一日杨旭会让他做首辅呢!
请大家看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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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暖,骆宝樱的肚子已经好似个大蹴鞠,她行动多有不便,寻常至多在自家院子里走动一下,卫老夫人与何氏相当看重,隔三差五都要亲自来瞧瞧,今日前脚刚走,后脚门房那里便送来一封信。
她发现竟是从长安来的。
等到卫琅回来,她把信拿给他:“我没有拆开看呢,是不是父亲写来的?”
骆昀去长安任职已经有两年多,怕老夫人担心,时常派遣小厮回来告知近况,但写信到卫家那是头一回,也怪不得骆宝樱奇怪,她询问,“可是你偷偷写信与父亲了,不然他不会把信送到这里来。”
“什么叫偷偷?”卫琅笑道,“女婿给岳父写封信问安,人之常情吧?”
他心里的小久久可多了,骆宝樱撇撇嘴儿问:“就只是问安吗?”一边说一边挨过来,卫琅把椅子往后挪开,腾出个空间好让她坐在腿上,可一只手却没法揽住她的腰了,只能抚在她的肚子上。
运气好的话,能摸到儿子在里面动作,但大多时候,他都是安静的。
他把信给她看:“前阵子的事情你知道,我派了秦大人去闽和县,把百姓都顺利迁移了,而今杨敏中咬得紧,事事针对我,我想问问岳父的意见。”
“父亲怎么说?”
他念道:“请君入瓮。”
骆宝樱笑起来:“父亲也是老奸巨猾呢,杨敏中现在对你很是不满,多少影响理智,他这样最是容易出错了,要请入瓮不难。不过杨敏中这人能做到阁臣,也不是那么好扳倒的吧?”
“不是不容易,是不能太急。”卫琅捏捏眉心,“这杨敏中颇是会讨皇上的欢心,当初皇上要施行新政他第一个支持,那时候皇上还只是太子呢,从头到尾他在这方面都是极为忠心的,也很有能力。”
骆宝樱点点头:“皇上还是很念旧情的,除非杨敏中把这些都消磨掉了。”她手勾住卫琅的脖子,“想必你是有办法的。”
卫琅一笑:“总不会让你失望,省得你比我还操心,让天驰查金家的事情。现在金家与杨家一条船,总得把他们一锅端了。”他捏捏她鼻子,“这样你就能好好给我生孩子了!”
骆宝樱哼道:“那还差不多。”
卫琅把信收起来,扶着她去用饭。
这阵子,杨敏中的日子不太好过,也不知海明昌怎么吃错药了,以前在内阁天天与卫老爷子吵翻天,现在转了性子了,一旦有要决定的事情,十有八九他站在卫琅一边,而别的阁臣一旦附和杨敏中,却都被海明昌骂得狗血喷头,说他们是庸才,是走狗,不配做阁臣。传到杨旭耳朵里,他听而不闻,杨敏中今日又被海明昌气得跳脚,偏偏不好对付他。
因海明昌为官廉洁,个性又是以茅坑里的石头著称的,轻易别人不敢惹他,这不以前先皇还是等到海明昌父亲去世,回去守制才觉得清净了嘛,杨敏中心想也不知是谁举荐了他,让杨旭复用,真正是害人!
他把案台上的酒盅猛地扔在地上。
瞧见他满脸怒气,金惠瑞笑盈盈走上来,手在他肩头揉捏:“哟,到底又是谁惹着了老爷,让老爷生那么大的气。”
杨敏中冷声道:“还不是那海青天!”
那是百姓送予海明昌的美名。
金惠瑞道:“那海大人不是个大楞子吗,能有多少能耐?哪里及得上老爷的十分之一,老爷不必为他气伤了身体。要妾身看,那海大人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以前在内阁,他凭着与卫老爷子对抗出尽风头,而今与老爷这般,还不是为出风头吗?他便是凭着这些出名的,老爷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不然反而疏忽了别的。”
这些话倒是有些见解,杨敏中想一想道:“你的意思是……”
“老爷该明白真正的对手是谁。”
“卫琅!”杨敏中一拍桌子,“我岂会忘掉,只这小子滑溜的跟条鱼一样……而且现在还没到时机。”他正在查一件事儿,到时自然要给卫琅当头一棒的。
金惠瑞笑吟吟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从袖中抽出一张单据,“卫琅不是曾负责丈量京都辖下各城县的事宜吗?老爷你瞧瞧……”她轻声一笑,“他大概没想到他也会有把柄。”
杨敏中瞄一眼,询问道:“你哪里来的?”
上面写了滑县各官员所占有农庄,每年交出来的税钱,寻常人可弄不到,除非是在户部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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