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毒酒穿肠之后

脚步声更近了，有附近屋子被强行撞开的声音，火光忽闪的，是火把。
唐绝再擦擦汗。若是真被抓了奸，以康熙皇帝对太子的宠爱程度，太子顶多掉一层小皮，不痛不痒，瓜尔佳氏可就要搭上性命了，还有她的家族，不可能落得什么好去。
从老头的信息说，瓜尔佳本该三日之后才死——被康熙皇帝灭了口。而她也确实死了，死后遇见老头，她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但千不该万不该，连累了一家老小，痛苦万分，所以请老头帮她改变过去……这是瓜尔佳氏和老头之间的交易，具体什么，唐绝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
保护瓜尔佳氏的家人。
这个真有点难。唐绝皱了皱眉毛，一来，暗暗算计太子的那波人，他们算计了那么久，瓜尔佳氏和他们一家作为人家手里的棋子，可能随意脱身么？二来，以康熙皇帝对宫廷内外的掌控程度，他真不知道瓜尔佳氏和太子之间的私情么，会不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康熙对有可能带坏太子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就算她过了这一关，难保哪天康熙皇帝再回想起来，心血来潮，就要了她的命……
唐绝啧啧两声，其实，她是理解不了太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来的，他好好装几年孝顺儿子，低调一点继了位，到时候，还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好吧，她承认，自己理解不了人家玩政治的，有什么高深想法。
砰砰砰！敲门声。
“太子殿下，您在么？万岁爷找不着您，正在前殿发怒呢！”
“太子殿下？殿下？奴才等人冒犯，可要撞门了！”
“爱新觉罗胤礽！快快滚出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太子……他正趴在那死着呢。唐绝发动隐身技能，隐去身形。
咔嚓……砰……咣当！已有人撞了进来。
紧接着，一大汉冲将进来，做一声大吼：“胤礽！你的龌龊事，皇阿玛都知道了！快快随本王前去认罪！皇阿玛心仁，还能饶你一命！”
瓜尔佳的记忆告诉唐绝，那是直郡王胤褆。
现在是康熙四十五年。
紧随其后的，是十七八个黄马褂侍卫，瓜尔佳的记忆里没说清他们是什么官职……
等等……从从火光映入眼，唐绝挑了挑眉。瓜尔佳氏作为一个满族贵女、嫡女，将来的前途可能不可限量，她家长辈怎么可能不费心教育？如今，进宫都两年了，还分不清谁是谁，又随随便便就被人挑动和太子好上，单纯还浪漫……不会是有谁，早早地，就刻意把她调/教成这样，为了和太子相遇……吧。
唐绝沉了脸。
“直郡王，太子殿下在这里！”黄马褂面带喜色，胤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床下。
胤褆哼哼冷笑，有人告诉他太子通奸，也说了是这间屋子，他不傻，知道不能急吼吼冲进来，还故意先搜了别的，但一直有他的人盯着这儿呢，保证胤礽跑不了！可谁知这屋子里，根本就没胤礽和瓜尔佳氏的影儿呢,床下……难道是羞于见人，藏床底下了？
嘿嘿。他自告奋勇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证胤礽英名扫地的大好时刻？挥开侍卫，胤褆亲自，拽着那一片露出来的杏黄色衣角，将疑似胤礽的人形物拖了出来——
拖……
下一刻，满室的人都瞪大了眼！
这个杏黄的确实是爱新觉罗胤礽！
太子胤礽！
但太子殿下，大清朝皇帝下面最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他头上破了个大洞，正呼呼流着血！他脸色比纸还白，胸口！似乎都没起伏了……！
胤褆猛地一怔，被心腹人一推才回过神儿，便抖着手，把指头，探到胤礽鼻子底下……
呼！他蹿起身来大吼：“太医，太医！快去给本王喊太医！”。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传信的传信，喊太医的喊太医了——太子殿下若是折在这里，自己等人就别想要脑袋了！
侍卫又从角落里搜出迷人心智的香料！赶命一样飞奔过来的太医判断出太子殿下后脑的破口是出自重击！性命垂危！
太子殿下被人行刺，似乎是……不好了！各路龙子龙孙呼啦啦涌来，跪了一院子。众人中央，康熙皇帝面沉如水，周身寒意四溢，如一把将出未出的长刀！
伏跪着的人汗都不敢擦一下，他们，可从没见皇阿玛发这么大的火！偷偷瞅瞅周围的兄弟们，太子荤素不忌他们是知道的，也想着，有人利用这种事阴他一把，可从没敢想，竟然有人这么傻不愣登直接下了杀手！
都想太子倒霉，但那得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摧毁他在老爷子心里的形象，哪个蠢货直接下手杀人！——咱们现在招兵买马都还在暗处，表面上还是孝顺听话的好儿子，太子出了事，这不是引着老爷子怀疑，给咱们一锅端了嘛。
一旁隐身的唐绝慢慢凑过去，在他们身前站定。居然没有人情绪不对啊，都是人精啊。连之前挺暴躁的胤褆都一板一眼把既担心又愤怒的模样做得完美，想来也是知道自己今天给人当枪使了，不肯再“出彩”，把康熙的怀疑引到自己身上……
唐绝感叹，看来趁着这功夫找出来是谁坑了瓜尔佳真心没机会了。
至于胤礽头上的伤……很遗憾，她死记硬背戚瑶的招式，力道没拿捏好。
唐绝做了个决定，前进几步来到跪着的阿哥们中间，偷偷地，趁着他们精神紧绷的时候，催眠，随便在谁身上抓了点东西，并满意地看到那些东西到了自己手上慢慢透明。
转身离开。
那边康熙绷着脸静默不语，山雨欲来，谁都知道老爷子这一回轻易消不了气了，各皇子们战战兢兢，生怕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其中某些人更是惊吓到了极点，很显然，自己布置的捉奸被人将计就计了！老爷子发了狠要清查到底，那人会不会把自己推出来当替罪羊？
只是单纯的捉奸，老爷子会替胤礽灭了所有人的口，死无对证，自己很安全，可现在……
康熙不喊起，他们都不敢动，直挺挺跪在那里。
半个时辰之后。
“皇上，奴才等人从花丛里发现了身中数刀性命垂危的瓜尔佳氏！”黄马褂来报。
“说！”
“是！瓜尔佳氏重伤，手指着一个方向，奴才们顺着那里去挖……”康熙横他，“挖，挖出来四贝勒、五贝勒和十三贝子身上的配饰！”
康熙转头，神情莫测盯着被点名的几人。
那几人赶紧以头抢地，叩说儿臣万万不敢犯此罪孽。
他们辩解说那个确实是挂在自己身上的，但自己等人一直在前殿宴饮，片刻没有离开，想必，想必是有人栽赃嫁祸！
侍卫又禀报了：“瓜尔佳氏蘸了血在地上写了字，只是力竭，分辨不清！”
康熙沉吟：“死了没？”
“还有气。”
“救活她！”
康熙又转过头，一一扫过自己跪着的儿子们，再扫过刚刚一同跟过来的皇室勋贵文武大臣。
此案扑朔迷离，还根本封锁不了，太子遇刺，牵扯到数位皇子……是谁这么大胆子行刺太子？所图为何？有无同党？有无后招？
诡异的“捉奸”，诡异的迷香，诡异的重击……
康熙疑惑，打在太子头上的，太医判断那是坚硬的圆形硬物，可四处搜查都没找到符合的凶器，还有瓜尔佳氏的伤……他暂且推测，那是瓜尔佳氏见到太子遇刺，奔出去报信，却被凶手发现要灭了她的口……
瓜尔佳氏，和胤礽过从甚密之人，他们的事情他隐隐知道，只是不愿意深想而已。他觉得，只要自己装作不知道，胤礽还是他的好儿子，有时候他还安慰自己，胤礽那只是看新入宫的瓜尔佳氏比较得宠，想找人帮他吹吹枕头风而已……
现在，胤礽和瓜尔佳氏，太医说并没有暧昧痕迹……
康熙觉得身陷大网。
中秋宴上，胤礽迟迟未到，胤褆便酸里酸气地，明里暗里意指胤礽与后宫过从甚密，当时他心里就是一咯噔，要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可胤褆就是装做听不懂，非但如此，他还自告奋勇要带人去找，当着这么多王公大臣的面，自己又不好反驳地太过激动，那不是此地无银么，故而……
康熙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等着屋子里太医的消息。那些人还跪在一边，康熙就是没叫他们起来。
“万岁爷，不好了，不好了！”御医打着抖：“万岁爷，太子殿下……”
“胤礽怎么了？”
“太，太子殿下他，他不认人了……”
康熙猛地瞪大眼。
冲进屋子里，果然太子胤礽的情形很不容乐观了！躺在那里气息奄奄，头上裹着布，看见康熙来就哭了：“皇额娘，皇额娘……”
康熙大骇。不信邪换了好几个人，胤礽还是喊皇额娘！他哪还不明白呢，太子被打傻了！
他的儿子，他珍惜的嫡子，大清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不知哪来的图谋不轨的人，打傻了！
康熙面无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扫着跪在哪的一群人。
眼神一凝。
对，对，现在，还有一人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瓜尔佳氏！





[快穿]毒酒穿肠之后 第33章 奸/情将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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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想通瓜尔佳氏可能知道行凶者是谁,便急令太医让她快快苏醒,但太医回禀说瓜尔佳氏实在伤重，即使用上最好的药材，醒过来,也要十天之后呢。
康熙一阵气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把精力放在稳定朝局和加紧追查幕后黑手上面。稳定朝局,那一日太子胤礽傻了的消息没有瞒住,现在，已经有人暗暗串联要上书劝谏他改立太子了……康熙心中冷哼,都知道自己正在气头上,倒是谁都不想当这出头之鸟。
追查幕后黑手，康熙抿着唇蹙眉不语，他清查了所有人，只隐隐发现“捉奸”是某些人捅到胤褆那里去，想利用胤褆和胤礽的不合坑害胤礽一把。那些人隐藏得很深，但……康熙眼中有暗色划过，只要他想查，还没什么能逃得脱他的眼！
怀疑对象他也有，无外乎之前一直被他小看了的孝顺儿子们。是的，他怀疑那些儿子，这几天他下力气追查，却给他察觉许多之前忽略了的事情，比如京里面某些暗暗兴起的组织；比如由姻亲关系默默勾连起来的庞大关系网；再比如被一串串招揽，一点点安插在各处的才智之士……
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仁慈。今年他五十有一，莫不是都觉得他即将入土了？
日子太安逸，想必他们也忘了谁才是执掌天下的皇帝。
至于是谁给了胤礽那一重击……他还真没有头绪。
扑朔迷离，他只能这样形容。他提审了胤礽和瓜尔佳氏身边的人，一部分说他们只是知道太子关照瓜尔佳氏而已，另一部分则招出来胤礽和瓜尔佳氏确实有首尾，但……他不敢信了。案情复杂，似乎有好几拨人从中发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真的是真实的？
他决定了，在得到确切证据之前，他谁也不信。
眯起眼睛，康熙宣布了自己的第一项应对：将所有成年开了府的皇子们都软禁在府里。理由很简单，太子这么严防死守的都遇了刺了，朕当然要下大力气保护你们了，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丧心病狂到要绝了大清的根呢。
收拢兵权，全城戒严。
同时，派人清查各皇子关系网，明着暗着安插自己的人手，量他们也没胆子拒绝。年纪小的也没放过。这次胤礽的事件真是让他受了刺激，他的儿子们没有这么孝顺，他对天下的掌控力度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他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就隐忍低调除了鳌拜，谁知道他这么多儿子里，有没有一个二个的枭雄呢。
至于胤礽……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看见谁都喊皇额娘，傻里傻气的，太医说这是智力退回幼儿的表现，他立即召集名医诊治，可名医们却都说太子脑子里出了大问题，他们也无能为力——想胤礽好起来，要靠福泽，要祈祷奇迹。
十几天后，康熙亲自去见据太医回禀马上就要苏醒的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在他印象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后宫女子，还是个不怎么识趣不灵敏的女子，因为是满人，他也给了她一二分的荣宠，当然，在隐隐察觉她和胤礽的关系后，瓜尔佳氏被他完全搁置一边了。
瓜尔佳氏面色苍白躺在那里，他进来的动静不小，似乎是察觉了，慢慢睁开眼。
“万岁爷。”她一瞬的惊讶后就喊了出来，康熙细细打量，突然发觉一丝违和感，但到底是哪里违和了，他也说不出来。
他还在想着，床上的瓜尔佳氏却想到什么一样，突然蹿起来，似乎想要给他磕头，却痛哼一声又倒下去——被伤口扯到了。可她没放弃，挣扎着嘴里又喊了出来：“万岁爷，太子，救太子！去救太子！”
康熙没说话，瓜尔佳氏不经掩饰的担忧让他心情不好，难道这俩人之间……
瓜尔佳氏却滚下床来了：“万岁爷，太子！太子危险！救太子！”
他淡淡地道：“胤礽没事。是谁下的手？”懒得和她废话的。
瓜尔佳氏怔怔的问：“保……太子他没事？”
康熙盯着她，再问一遍：“是谁下的手？”
瓜尔佳氏呼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康熙感觉自己的脸一定是阴起来了，自己的嫔妃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呵。
谁知瓜尔佳氏淡淡的声音传来：“万岁爷，妾身确实知道谁是凶手，但……太子殿下既没事，妾身只会说给太子殿下听。”
康熙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有泛绿的冲动了，不过他还不至于和一个死人计较。没错，瓜尔佳氏在他心里，已经是死人了。
他其实早就决定了，不管瓜尔佳氏看没看见凶手，都送她去死——那些王公大臣都知道这是一次“捉奸”，早早晚晚，外面的传言都会变成瓜尔佳氏和太子有染。故而，管她瓜尔佳氏是不是冤枉的，她都得死。
康熙没说话，瓜尔佳氏抬起头，眼眸沉静对着他：“万岁爷，妾身确实知道，也知道您的意思，不见太子一面，妾身死不瞑目。”
康熙盯了她半晌，她却依旧与他对视毫不退缩，康熙转身就走，决定给她这个机会。还是老话，这马上是个死人了，一切都比不上胤礽重要。
希望她有能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瓜尔佳氏仿佛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聪明劲，挣扎着起来，跟在康熙后边跌跌撞撞向着正殿的方向奔去。她没来得及穿鞋，只一层白袜子，头发没扎，身上一层中衣，形容狼狈。
幸好胤礽遇刺，脑袋有洞不能挪，就近安排在附近宫里，当时找到的瓜尔佳氏也一样，现在，从她的住处到胤礽处，只不过几步距离。周围被康熙的人围得死死的，他们面无表情，就像没看见一样。
中了好几刀十几天怎么可能养好，渐渐地她身上的中衣就染红了，嘴唇有点抖，死抿着。瓜尔佳氏本来是天真不知事的样貌，但现在她眼眸沉静，沉静到什么都扰不了她的心，等到看见胤礽的门口，却怔地落下泪来。
康熙心里吞了苍蝇一样。
这一回，没等康熙先进去，瓜尔佳氏不顾她越来越染红的中衣，竟开始奔跑了，踉跄，却很努力，伏在门上喘息几口，猛地推开门——
阳光顿时照亮殿中四处，一个表情呆呆的青年人呆呆回头，看见她，便绽出个呆呆的笑来：“皇额娘……”
还带着委屈的眼泪。
瓜尔佳氏泪猛地落下地来，咬着牙死死盯着他，盯着他额头上包着的布，再看看那傻呆呆的模样……回头质问地看向康熙。
康熙完全不懂他们在搞什么鬼，胤礽喊别人皇额娘已经足足十好几天了，他见怪不怪，可瓜尔佳氏竟然敢这么不恭敬地看着他，显然对他很有意见，他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了……
胤礽有没有事，与你何干？
但还没等他发火，胤礽的举动却让他一惊！胤礽，傻了这么多天连他这个皇阿玛都不认识的胤礽，竟然窜过来扑到他身边的瓜尔佳氏身上！死死抱住！
一声闷哼，瓜尔佳氏唇角滴了血，胤礽抱着她使劲地蹭：“皇额娘皇额娘，皇阿玛他罚我写大字！”
瓜尔佳氏任他抱着，眨眨眼睛，努力咽下涌出来的血，拍拍他的背，好生温柔：“没关系，没关系，额娘的保成最聪明，慢慢来，万岁爷他，也是为了你好……”
她的眼泪却一串串掉下来，康熙正对着她，看见了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遣责和……失望。
康熙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这边胤礽似乎察觉瓜尔佳氏的声音不对，急忙放下手来对上她的脸，被那唇边的鲜血刺到，焦急地大吼：“皇额娘！皇额娘！这是怎么了！皇额娘你受伤了！”
依旧呆呆的，可真的焦急。
瓜尔佳氏温柔地朝他笑：“没事，额娘只是吃了红果子，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流血了。”
胤礽马上忘了这一点，转而牵着她的手往自己头上放：“皇额娘，保成头很疼……”大眼睛眨巴眨巴求安慰。
瓜尔佳氏张张嘴，努力地说：“没关系，额娘的保成只是一时小伤，马上，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我疼……”他把自己的头倚在她肩上。她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声音有点闷，仰仰头任眼泪淌下来：“……不疼，不疼了……”
康熙在一旁深深地看着他们，看着这俩人旁若无人谁也插不进去的温馨场景，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猜测……
却被他自己狠狠压下。
怪力乱神，不可信也。
走过去想要分开他俩，瓜尔佳氏只是隔着泪沉静地看他，胤礽却恼了，恶狠狠瞪过来，康熙挥手让侍卫们去分，胤礽身体虚弱，不敌，却有一只手死死攥着瓜尔佳氏的，嚎起来：“皇额娘，皇额娘！皇额娘……”
“你别走……”
他脸涨得红。
手渐渐分开，他嗓子哑了：“皇额娘！”
“别，丢下我……”
被侍卫架住的瓜尔佳氏一震，猛烈地挣扎，隔着人群望了康熙一眼，康熙看不懂那眼神，却见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侍卫，向着胤礽的方向努力奔去，胤礽也是同样，用他那受伤的头挤开侍卫，够到她的手……
康熙觉得自己暴躁了，这是干什么，他是个大恶人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胤礽的病情考虑，转身挥手，带走了侍卫。到了门口不知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瓜尔佳氏眼里还是他看不懂的神色，人家又被胤礽死死抱住了……
端的亲密呢。




[快穿]毒酒穿肠之后 第34章 奸/情将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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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康熙生出近乎自虐一般的爱好——偷窥胤礽和瓜尔佳氏。不是他生性鬼祟,也不是他爱好偷窥,他也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只是……看见瓜尔佳氏他不知怎地就生出一股浓浓的心虚。
只好……
“皇额娘,我想起来一点，皇阿玛总是帮着大哥欺负我……”门缝里,胤礽在摇他家皇额娘的手臂，有一只手柔柔落在他头上：“没关系，以后额娘帮着你。”胤礽哼哼唧唧得意地说“好”
“皇额娘,皇阿玛他似乎在怪我……”胤礽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被那只手安慰了：“你皇阿玛才不会怪你……”胤礽哼了一声：“才不,皇阿玛他怪我……”胤礽抽抽噎噎地道：“生而克母……”
瓜尔佳氏的声音有点哽咽：“不,保成是皇额娘和皇阿玛最期待的孩子……”
康熙面无表情扫了扫四周,负手而去。
走到乾清宫,他才稍稍回神。这个……到底是不是赫舍里呢。他这么嘀咕着，赫舍里，胤礽之生母，康熙十三年已逝，时年二十二，他的结发之妻，因生胤礽难产而死。保成，正是他和赫舍里商量了，后来征求太皇太后意见定下的小名。
保成，他们对胤礽确实寄托了太大的期望，他立胤礽为太子，除了时局作用加上胤礽的嫡皇子身份，还因为他正是赫舍里的儿子。他和赫舍里少年夫妻，自然情分不浅，赫舍里死后，他也悲痛良久，说实话，后来的钮祜禄氏、佟氏，虽都被他侧册为皇后，但没有一个比得上赫舍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赫舍里是他的原配嫡妻，陪伴他度过初登基时最艰难的日子，比他大一岁，他们相互扶持，一切从不熟悉到熟悉，赫舍里见证了他从少年帝王到真真正正执天下权柄的过程，心意相交，与他是夫妻，亦是朋友。三十几年，他对赫舍里的感情反倒越来越深了。
他对赫舍里既爱，且敬。
那个瓜尔佳氏……康熙眼睛微沉，他不得不承认，浑身的气度确实不像瓜尔佳偏支出来的女子，和胤礽在一起之后，也许是身份暴露了，不再掩饰，他轻易就察觉到她身上流露出的堪比赫舍里当初的风仪……不，应该说是比赫舍里更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也许……这是死而复生勘破世情闹得。
明明和赫舍里长得一点也不相像，但他的心告诉他，这就是赫舍里，胤礽的亲生额娘赫舍里。胤礽都这样了还是一眼就认出她，除了血脉相连，他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他想他们需要一场谈话。
于是便谈话了，因胤礽实在难缠，他找了个胤礽睡着的时候去找她，此时胤礽正牵着她的手，把头枕在她手心上。她的手里着胤礽的辫子，极慢极认真，还注意不要碰到胤礽后脑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