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若浅
在庄子中住的几日果然是悠闲随意,每日里面林秋禾除了既定的时间看书练习针灸之外,就和几女一起去池塘边上钓鱼,采摘早熟的莲蓬吃莲子,甚至在知道这庄子上有几头正下奶的羊之后,还尝试着做了老酸奶吃。
冰镇酸奶的味道一下子就征服了几女的味蕾,林秋禾笑着提醒了秦玉兰两句,“这东西寒凉,三姑娘要少吃为妙。平日里面应当多吃些鱼肉和果蔬。”
秦玉兰闻言颇为激动,脸上一瞬间就升起了一丝绯红,半响才憋着劲道谢。
几女一口气把试着做的酸奶吃了个干净然后才想着这种消暑圣品应当给京中的家人送一些才是,转而就又让人送上了干净的羊奶,然后几女一起让人用线绳绑好袖子,跃跃欲试地开始做酸奶了。
今年的天气格外怪,冷的时候恨不得冷到人骨头里面,热起来却也是骄阳似火让人几乎不敢迈脚出门。就算是体内有寒毒的宁卿,在这样的天气也是懒得出门的。纵然他不会像旁人一样略微一热就是满身的汗水,却会从心里燥得难受。偏偏他又是体内有寒毒,那些冰镇的东西一律都要少吃,连冰山屋中都要少放一座。
因此,这个夏天他反而比常人要更难受一些。
还好,文定侯府的丧事并不需要他一个王爷天天过去帮忙,这些事情自然有人愿意凑上去,而宁卿在最初露了面之后就不怎么出门了。对外宣称自然是身体不适,修养中。
本来他还想邀了林秋禾,带着摄政王妃一起出京避暑呢,没有想到反而被秦家人给抢了先。
想到这里,宁卿微微摇头。出京避暑本来就只是借口,更何况借着文定侯府的丧事京城之后那些暗暗蛰伏的人如今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一时之间还真的离不开。
想起那些人宁卿的眉头就微微皱起了,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刻意放重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敲响流苏的声音响起:“王爷,林姑娘从京外送了东西到王府。”
秋禾?
宁卿猛然抬头,“拿进来。”
流苏推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宁卿看着她把食盒放在一旁榻上的矮几上,心中一动跟着就起身走了过去。食盒打开,一股凉意就伴随着酸奶的味道蔓延开来。
“这是……”流苏微微一愣,不确定这酸味是食物本身就有的,还是说因为天气太热东西送来已经坏了。她犹豫地看向宁卿,却见他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用防水的羊皮纸包裹起来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大致讲了一下在庄子上的悠闲生活晒幸福拉仇恨,然后说了一下送来的东西是什么,附上了做法和配方,最后表示这东西若是送来形状还没散就帮忙送去王妃那边一些。若是王妃喜欢就可以让府上的人照着方子做给王妃吃,最最后表示这东西虽然不错,但是依然是凉的,宁卿不可多吃。
宁卿看着上面不算娟秀的字迹,唇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就蔓延开来。信还有一张他过了会儿才翻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酸奶的做法以及吃法。
“去让小厨房准备些新鲜的瓜果,玫瑰露、红豆之类的甜口东西也都准备点送过来。”东西还没入口,宁卿已经开始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清爽的凉意,坐在榻上又把林秋禾的信翻看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地收了起来起身去书桌前给她写回信。
这边宁卿的回信来来回回光是开头就费了几张纸,而流苏那边的动作却是很快的。她回来的时候宁卿面前的那张信笺上面还是除了林秋禾的昵称一个“禾禾”之外再无一字。
“王爷?”流苏低声叫了下,“王爷是要放红豆还是玫瑰露,厨房那边还有些碎果仁和果酱,我也一并拿了过来。”
“不用。”宁卿说,“我那份什么都不放,你留下一份放在冰山旁冰镇着,把配料放食盒里面顺便去问一下母亲午睡醒了没有。”他说着拿毛笔在砚台上吸饱了水,然后又轻轻在砚台的边上过滤多余的墨水,确认毛笔头没有什么毛刺毛边这才落笔。
跟林秋禾的信一样,他摒除了那些咬文嚼字的语言,用大白话回复她。然而,他才写了两句流苏就回话,“王妃已经起身了,这会儿正好空闲。”
“很好。”宁卿冷静地说,看着信笺上那笔写坏了的字把笔放在一旁团起纸丢下去,“把这些东西都烧了,不要留痕迹。”
流苏低声应了,连忙拿出炭盆整理宁卿丢了一地写废了的信笺丢进去烧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拿了出去找地方倒了。
而宁卿早就拎着食盒沿着回廊去了后院摄政王妃的院子中。冰凉的酸奶拌上果酱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好评,就连宁羽也不得不承认林秋禾这个主意不错。
“当然了,如果一个人都像她那么注重吃的话,说不定也能够做到。”宁羽干巴巴地话让宁卿和王妃都无奈地笑了起来。而宁卿的回信,在当天城门关之前由黑泽送了出去。
林秋禾收到信的同时,还收到了一筐新鲜的西瓜,是宁卿让黑泽一路送过来的。
这简直是意外的惊喜,林秋禾笑着让人把那一筐的习惯都放进了冰窖里面,让人安排黑泽的住处。
“林姑娘,王爷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黑泽摇头拒绝了,“在下就不久留了。”
“可是,这个时辰只怕城门都关了吧?”林秋禾说着就笑了起来,“当然了,如果晋王殿下让你回去,自然是会给你随意出入的令牌的。”
黑泽点了下头,“劳烦林姑娘安排人喂食马匹。”
林秋禾没有过多客气,明白黑泽是听命行事因此好不耽搁就安排了一切,并且让黑泽吃了些简单不过却热乎乎的饭菜,又喝了些茶水。马匹很快就被喂饱送了回来,黑泽道谢之后迟疑地看了林秋禾一眼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翻身上马离开了。
“看起来,晋王殿下似乎跟你私交不错。”陈自晴缓步走进了林秋禾得屋中,看了一眼林秋禾刚刚打开的信,坐在一旁道:“你送了酸奶过去,他还特意让人送了西瓜过来。”
林秋禾抬头看过去,随手把信夹在了书中,“实际上,那酸奶是要送给王妃的,至于西瓜也是王妃让人送来的。这些他信上都说了,还说王妃很喜欢酸奶。”
“但是,最近满京城的人都在说苏晓宁才是摄政王妃失散多年的女儿。”陈自晴担忧地看着林秋禾,“我不知道你究竟跟张御医或者是摄政王府有什么关系,但是秋禾,晋王殿下就算只是摄政王的养子,也是站在京城权利最顶端的几个人之一,他……”
陈自晴咬着下唇,一双眼睛担忧地看向林秋禾。
林秋禾微微扬眉,示意她没关系可以继续说下去。
“秋禾,无论如何你如今都只是一个女医者,身后就算是有张御医的整个师门,可是比起晋王殿下身份和地位还是相差太多,你们之间……”陈自晴咬得下唇都渗出了鲜血,不时地停顿一下看着林秋禾的神色,“或者这么说,晋王殿下的婚事是不可能他说了算的。你懂吗?”
林秋禾迟疑地看着陈自晴,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不常见面的陈自晴都看出了端倪,那么其他人呢?
陈自晴看出了她的想法,苦笑:“我本来也没有多想,但是进来的时候你看信的表情实在是……你应该猜测到了大姐姐入宫之前曾经喜欢过某人吧,实际上我曾经有一次遇见了他们私下见面的场景。我当时没被发现,可是也看到了大姐姐的表情。你们,很像。”
陈自晴担忧地看着林秋禾,既然话已经说开她也就不再那么顾忌,下面反而说的更顺畅了一些。
“秋禾,大姐姐的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因此她最后痛苦纠结,甚至病了一场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当时府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实际上我都知道。我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消瘦,看着她日渐憔悴,最后……最后绝望到重生。”陈自晴身子微微向前倾,担忧地看着林秋禾,“我害怕你被蒙蔽或者是被欺骗。”
“蒙蔽,欺骗?”林秋禾重复着这两个词,有些不解。
陈自晴低头看着自己几乎要扭成一团的手,“秋禾,晋王殿下,我并不熟悉。但是,如果他是认真的,我想他应该会告之父母。毕竟,婚姻大事想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的话,男女之事……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对于女子来说却可能会毁了一生。你行差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会是万劫不复。秋禾,要小心……”
陈自晴越说声音越低,然而她的话却让林秋禾心中一紧,然后本来因为收到宁卿的回信而甜蜜的内心全然变成了冰冷。
是她这些日子过得太顺,所以得意忘形了吗?是她以为自己有些本事,不止在京城之中家喻户晓,连皇宫中的那些御医也比不过,所以自视甚高了吗?
她忘记了那些忌讳,一次次的肆意妄行,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小心和谨慎。所以她当初才敢胆大妄为地打了六皇子,虽然当时是为了治病。所以,她才会不等张章说话就给皇后下针,甚至喂她吃了药。若是以前的她,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
林秋禾站了起来,挨着因为紧张还微微有些发抖的陈自晴一起坐下。她伸手搂着陈自晴的肩膀,低声说:“谢谢你提醒我,晴儿。”
她明白陈自晴是真的关心她,她把她当成除了秦家之外唯一的可以信任依赖的亲人,所以她才会说这些话甚至不惜在她面前暴露了秦府一力压下去的秘密。这份关心很纯粹,同时也让她感动。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陈自晴解释她和宁卿的感情,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陈自晴所不知道的。
“相信我,我会小心谨慎注意一切的。”她低声说,“至于我跟晋王殿下,嗯,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实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她看着陈自晴张口想要说什么,连忙又道:“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
“那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陈自晴缓缓放松下来,决定还是信任林秋禾的判断和保证,“给我仔细讲讲你之前出京城的事情,好吗?”
侯门医 第89章 手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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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中的生活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享受,远离了京城的那些繁杂的事务,没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wwwwcom某日几女在树荫下坐着钓鱼,秦舒兰还以开玩笑的语气让林秋禾给她们都把把脉,并且偷偷看了秦玉兰一眼。
秦玉兰的身子弱实际上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被关的了,林秋禾只说了些调养的方式秦玉兰虽然看似很感激的道谢,但是还是让林秋禾不小心听到了她身边丫鬟的抱怨。说林大夫分明还是看不起庶出的秦玉兰,所以才连个药方都懒得开之类的话。
对此,林秋禾不过是笑笑就罢了。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更何况她跟秦玉兰实在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不是看在秦舒兰和陈自晴的面子上,她实在是懒得管秦玉兰这种人的她虽然不缺钱,但是对于这种免费问诊也不怎么欢迎。特别是在当事人不知道领情感恩的情况下,林秋禾自觉不是圣母,懒得去照顾别人的小心思。
除此之外,在庄子的十多天对于林秋禾而言无外乎是一场舒适的度假。等到要收拾东西从庄子离开的时候,她都有些依依不舍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去整理一下她的库房兑换成现银也在境外买一个田庄了。
累的时候过去住上一段时间放松放松,似乎也不错。嗯,或者还可以找宁卿帮忙寻找适合的庄子。林秋禾靠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地计划着购买田庄的事情,而马车缓慢地靠近京城,而速度也慢了下来到最后甚至停下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进城的队伍排了这么长?”秦舒兰从后面的车上过来,秦玉兰留在了她们的那辆马车上。林秋禾示意她上车,然后才让人去前面打探。
“也许是我们出城的这几天错过了什么消息。”陈自晴下意识地说,趴在窗户边上掀开帘子朝前面看去。然而,队伍实在是太长了,她看了片刻才叹息回身坐好,“可是,早几天府上接了酸奶让人过来的时候也没听说有事。”她说着转头看向林秋禾,“秋禾?”
林秋禾当时并不是只把酸奶送了摄政王府一处,实际上周府的顾容,孙府的孙梓棋,赵府的赵思思等人都收到了一些酸奶,而这些人回复有快有慢,最快的自然是当天晚上就送来西瓜的宁卿,而最慢的则是孙梓棋,她让人重新做好了一份酸奶送来给林秋禾等人品尝。
“昨天中午的时候,梓棋派人送来酸奶时并没有提到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林秋禾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如果京城真的出事的话,就是在昨天晚上。
派去前面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昨天苏姑娘在去摄政王府的路上被人刺杀了。”因为秦府跟孙府的关系亲近,自然是知道众人传说中新科状元的义妹、京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摄政王失散多年的女儿指的就是苏晓宁了。
林秋禾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猛然一紧,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苏姑娘呢?”
“这……”打探消息的小厮迟疑了一下,“这个小的没打听到,不过摄政王之后就下令封锁京城,不许出城,而就算是进城也会受到严格的审查。如今城门口已经被堵上了,想要出城的人和想要进城的人都在闹。”
“看起来,苏晓宁是摄政王女儿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不然,摄政王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封锁京城呢?”秦舒兰等人没有林秋禾想得那么多,除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外这会儿也不过是略微感叹了两句。
林秋禾却是脸色几番变化,正想要劝几女掉头回庄子上再多停留几日时就听到一阵快马加鞭赶来的声音。
马车中的三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几匹马扬长而去,在片刻之后却又放慢速度掉头回来。这次林秋禾看到了马上的人,是宁卿!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起身下马车,幸而理智还在,提醒自己宁卿出城可能是为了追击刺杀苏晓宁的凶手。她若是贸然出声只怕会误了他的正事。
正想着,以宁卿为首的三匹马就朝着马车的车队这边赶来,最终停在了林秋禾所在的这辆马车前。
林秋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陈自晴,见她也担心地看着她就明白只怕之前她又表情外露,被陈自晴看出了端倪。思及此她略微往后靠了些,看着宁卿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才跟着秦舒兰她们一起下车。而另外一辆马车上等消息的秦玉兰此时也跑了过来,见到一路风尘的宁卿先是一愣下一秒就红着脸站在最前面行礼。
“诸位不用多礼。”宁卿沉声说,声音中透着疲累的嘶哑,听得林秋禾眉头直皱。他不会是从昨天苏晓宁遇刺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熬到了现在吧?
宁卿却顾不上这么说,冰冷的目光一扫,沉声道:“如今京中混乱,在下受摄政王之命前来接林大夫入京。至于其他人,最好是先别入京城。”
“这怎么行!”秦舒兰却急了,根本顾不上宁卿的身份上前一步就反驳,“昨日我们就已经送了信给家中说要回去的。”这样突然停留在京外,怎么能行?她越想越急,转头就看向身后的林秋禾迟疑了一下去没有开口让林秋禾帮忙。在她看来,林秋禾也是无能为力,如果贸然开口只会让她为难。
“本王自会让人给秦府捎信。”宁卿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黑雾,你带着林大夫入京。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然后宁卿身后两个一直没有扯下面巾黑雾上前一步请出了林秋禾,“林大夫请上马。”
林秋禾根本就不会骑马,这会儿在黑雾的帮助下上马等到黑雾也上来时她才反应过来,低头对秦舒兰和陈自晴劝道:“你们还是先回庄子吧,只怕这会儿京城里面也乱,你们回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这话说得颇为大胆,但是林秋禾也顾不上这许多,“放心,我会让人给秦府捎信的。”她说着接过黑雾递的面纱拦住口鼻。
宁卿见她准备好,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秦家姐妹和陈自晴,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回身过去翻身上马,挥手下令:“走!”
看着远去的马匹,秦舒兰脸色变了几次想要跟上前却又没有勇气。最终还是一旁的陈自晴上前拦住了她。“我们还是先回庄子吧,不然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怕天黑也不见得能入城。若是晚上露宿在外面,凭借我们带的家丁和丫鬟只怕会不安全。”
秦玉兰听闻天黑不安全,连忙跟着上去劝秦舒兰:“二姐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入城的人越来越多,只怕咱们想回去都晚了。”
秦舒兰无奈,只得留下了两个小厮试着如今给秦府捎信,然而和大家一起掉头回了庄子中。
而林秋禾这边一路马匹颠婆,等到入京换马车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黑雾在一旁照顾她,投了帕子给她擦脸洗手,又把先前准备好的外衫给她换了,这才退出去。她刚出去宁卿就弯身进了马车。
“遇刺的不止是苏晓宁,还有同行的皇上。”宁卿进来第一句话石破天惊,让林秋禾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隐隐意识到肯定不止苏晓宁遇刺了,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另外一位能够影响到京城局势的遇刺者竟然是宁邵哲。
这么说,宁卿急着让她回京是为了宁邵哲的伤势了?
她想着一双眼睛就看了过去,宁卿脸色阴沉地点了下头,“皇上伤势颇重,虽然苏晓宁当时一力护着皇上,不过对方人多又早有准备,等到侍卫赶到的时候……”他说着摇头,“皇上如今还昏迷不醒,父亲虽然把消息给一力压了下去,可是要是一直这么耽搁下去,皇上再不露面只怕有些人就真的蠢蠢欲动了。”
本来想要谋杀摄政王失散多年的女儿,最后竟然杀了条大鱼。那些人要是知道真相,只怕能乐死了吧?
林秋禾心中吐槽了下,近距离看着宁卿干涩到已经裂开了细缝,连忙倒了杯茶递给他,“先喝些茶润润,然后再说皇上如今的情形。这里距离皇宫还是有断距离的。”
宁卿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给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皇上如今还在摄政王府。”他说完才喝了一口茶水,温热的茶水顺着干涩已久的喉咙下去,宁卿这才觉得精神了些,接着给林秋禾讲目前的状况。
“因为苏晓宁拼死护驾,皇上身边除了一处致命伤之外其他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然而腹部的那一道伤口大约有三到四寸长,且伤及内腹,御医们束手无策。张章说你的针灸之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就疲惫地靠在了马车侧壁上,担忧地看着林秋禾。
“除此之外,其他情况御医都已经稳住,而皇上如今略微发热,内腹依然在渗血不断。”也正是因为血一直没有被止住,所以无奈之下张章才提议了让林秋禾试试。他认真地看着林秋禾,“禾禾,若是你没有把握的话,就……”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放心,无论如何我会确保你的安全的。”
林秋禾一愣,脑子里乱乱的甚至一时没有意识到宁卿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有另外一种暗示。她现在所想的是,皇上的伤势真的就那么严重了吗?
对于京城摄政王府里面在不安和焦急中等待的御医们来说,林秋禾这个屡次打御医院的御医们脸的人,实在是又可恨又……让人期待。最起码这一次,每个人都真心的期盼着她能够回来打脸的。因为这次如果皇上因为腹部的伤势而驾崩的话,依照摄政王的性格绝对会在推举大皇子登基之前杀了他们。而大皇子为了表达孝道说不定还会牵连他们家人……
林大夫,求打脸!求赶紧回京城打脸!
林秋禾就是在这样的期盼中回到京城,并且一路顺利地进入了摄政王府的。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名为泰安堂的院子门口才停下,宁卿先下车然后伸手扶住林秋禾下来。
两个人身后跟着黑雾和黑田,一路顺利地进到了房间里。
林秋禾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外间的御医们看到他们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林秋禾被吓了一跳略微一扫,问道:“我师伯呢?”
“在内屋。”对她印象颇好的白院判说,“你……”
林秋禾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注意到了一旁背着药箱的青黛,对着她点头,“用线绳帮我卷起袖子,另外,所有的银针都带了吗?”
“甲字号到丁字号的全部在里面。”青黛过去动作利索地把林秋禾的衣袖都绑了起来,然后把药箱交给她,“止血药我也放进去了一些。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很好。”林秋禾点头,伸手接过药箱然后拦住了宁卿,“你要进去就要先先换洗衣服。”宁卿一路风尘,而她最起码在车上已经换过了外衫。
她朝着那些御医点了下头,然后走近内屋。
内屋的血腥味更重了一些,事到临头林秋禾反而没了之前一路的紧张和不安,那些曾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的注意事项如今大部分都被她抛诸脑后。她快步向前,甩开了跟她一起进来的白院判。
“师伯。”林秋禾看着神色凝重的张章,把药箱放在一旁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干净地手套,然后才是针囊。她做这一切的同时跟张章交流看法,“皇上如今怎么样?”
“腹部还在渗血,体热在持续上升……”张章快速把现在的情况说清楚,林秋禾闻言拿着最长的丁字号的银针过去,张章和白院判一起帮她解开了宁邵哲腹部的包扎,露出狰狞的伤口。
林秋禾深呼吸着准备一只手探过去寻找穴位,而另外一只手调整着力度寻找下一针的手感。
“你带着手套,真的能够准确下针吗?”白院判微微皱眉,担忧地看着林秋禾的手提出质疑。林秋禾扬眉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银针在一瞬间落了下去,几乎完全没入了宁邵哲的腹部,只留下一点点的针尾在皮肤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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