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若浅
林秋禾跟着出去就双眼一亮,虽然上次被黑雾带着进京城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的经历。然而对于骑马这项运动她可是从来不排斥的,在这种古代女性运动最多是散步的时代,一个人在屋里偷偷练练瑜伽之外,多一些户外运动也是好的。
因为林秋禾此时是男装,宁卿也就少了些顾忌,亲自扶着她上马,然后才翻身上了一旁的马伸手一手抓着他那匹马的缰绳,一手轻轻扯动林秋禾胯、下马的缰绳,带着她去后院他一个人的小校场。这里距离虎字营的大校场还有一定的距离,只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呼喝的声响,除此之外小校场的边缘就是树林偶尔还会有一阵凉风吹来。
虽然已经入秋,然而今年的秋老虎也格外的厉害。这小校场之内却比京城中多了一丝凉意。林秋禾骑在马上由着宁卿拉着她在校场里面转了一圈,胆子就跟着大了起来想要尝试着自己来试试。
宁卿只是略微指点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松开了手没有对此加以阻挠。不过,他却是放慢了速度跟在林秋禾身边小心谨慎地护着她,生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
如此绕着马场缓缓跑了两圈,林秋禾这才在宁卿的指导下双腿微微夹紧示意胯、下的马匹稍微的加速。宁卿特意给她安排了一匹温顺的马,这会儿早就有些不耐烦的马小快步跑起来,林秋禾就浑身有些紧绷在宁卿得提醒下这才略微放松身体随着马奔跑的节奏上下微微起伏。
对于不习惯骑马的人来说,这样的姿势和节奏却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会感觉到腰酸背疼。林秋禾坚持小跑了两圈这边宁卿就俯下身一下子抓住了她手中的缰绳示意马放慢了速度。
“注意休息。”他低声说:“骑马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够学会、精通的。”他说着翻身下了马,手在马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那匹马就长嘶一声跑开了,然后他就扯着林秋禾那匹马的缰绳带着她一路走到了小树林那边,才扶着她下马。
等到下了马,林秋禾才觉得自己的腰都僵硬了。如果不是坚持练习瑜伽的话,她怀疑她都不能保证正常姿势走路了。
她学着接过宁卿拿过来的糖喂了马,然后摸摸它的鬃毛这才学着宁卿之前的样子在它身上轻轻拍了一下。枣红色的马步调轻快的离开,宁卿笑着看林秋禾目送马匹远去回身,这才低声说:“喜欢吗?”
林秋禾双眼发亮,用力地点了下头。
“提前送你的生辰礼物。”他笑着说,示意林秋禾一起坐在树荫下的木质凳子上,一旁早就有黑雾送上的热茶。宁卿倒了一杯递过去,“以后这匹两岁的马就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
林秋禾闻言回头看向那匹欢快奔跑着的马,笑着说:“就叫红枣吧?”
红枣?!
宁卿一愣,当初给林秋禾挑选马的时候他并没有特意只注意温顺这一个条件,挑选的是耐力和战力保持最佳之外最温顺的战马。因为依照他对林秋禾的了解,这个平日里面看起来温和的女子,实际上内心深处一直都是桀骜不驯的。一匹真正的战马才是最适合她的,只是看林秋禾的样子似乎是把它当成了母马?
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才提醒林秋禾,“这是一匹战马,并不是母马。”
战马?
林秋禾双眼一亮,心中最后一丝遗憾也随之不见了。然而对于名字,她并没有纠结太多,“就红枣好了,到底是不是一匹英勇善战的马,并不会因为名字而改变。”
只是红枣跟了她之后,只怕上战场的机会就不大了吧?
经过最开始的那三节让人印象深刻的研讨课,例如隔着手套拿起尸体内解剖出来的内脏研究形状和功能,把器官切下来,然后再缝合上去,检查每一个细节,一直到中秋节前的那一节课,几位胆大的军医把在他们看来已经解剖到零散的尸体重新缝合起来。
这些人不愧是整个国家医学的巅峰代表,林秋禾对他们的胆识和接受能力暗暗赞赏,然后转头就面无表情的示意御医派这边把军医派们缝合好的尸体再重新拆一遍,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错误的地方。
而整个过程中,她全程参与,加上军医派的冷嘲热讽,御医派们克服了内心的抵御和不满,全程合力把那具可怜的尸体又重新拆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几处错误。
然而因为没有尸体的对照,军医派们果断否决了御医派们的指责,双方争执起来,而早就取下了手套去翻记录的赵悦在两帮人吵得最热烈的时候给御医派填上了压倒性的筹码。
军医派们愤愤不平,林秋禾这才站出来。
“我希望各位在研究的时候要认真再认真,不要忽视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一旦我们在战场上使用这样的外科医术救人,一个失误死去的可能就是在战场上拼杀,豁出性命来保家卫国的将士。”
“庸医杀人不用刀,如今我们拿着手术刀站在了手术台前,若是学医不精就是比庸医更加可怕的庸医。”
这些人又哪里不知道这些,因此吵得面红耳赤的两帮人这才安静了下来,林秋禾叫上冷启一起把整个尸体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然后由两帮人检查记录。
这一次每个人都拿着他们的记录本子一样一样对照,直到确信尸体正确才由御医派这边进行了第二次的缝合,然后这具放在冷冻室中被御医们折腾了大半个月的尸体这才入土为安。
这之后就是中秋节了,林秋禾很仁慈的给这些医师们放了一个长达三天的假期,从中秋节开始算一直到第四天他们才需要重新回到这里继续进行研讨。
看着那些快活地离开的医师们,林秋禾不由在心中吐槽:中秋小长假,希望你们喜欢。
在小校场里骑着红枣小跑了两圈,林秋禾就和宁卿一起回去。
明天就是她十五岁及笄了,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摄政王妃就为了这件事而忙碌起来,反而是林秋禾本人对此没有太大的想法,私下多次劝了王妃要尽量低调。
内心深处觉得亏欠林秋禾良多的王妃怎么可能会被轻易说服,这个时候作为林秋禾明面上唯一的长辈,张章就派上了用场。王妃虽然不能亲自操持女儿的及笄礼,然而却是作为正宾出席了林秋禾的及笄礼,至于赞者本来应该是王妃的女儿宁羽或者是林秋禾的好友陈自晴的。只可惜宁羽耍脾气跟林秋禾不合,而陈自晴还未出孝,最后则选了还未来得及出京的顾容。
至于其他人选也都是王妃亲自挑选的合适人物或者是林秋禾的至交好友,整个及笄礼虽然不算特别隆重,然而却是格外的郑重。
等到王妃对林秋禾说:“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时,两人四目相对,林秋禾只看到王妃的双眼一片湿润然后视线就模糊了。她只隐约看到王妃跪坐在了她的身边拿起梳子细细地给她梳理头发盘起,然后拿起一根早已经准备好的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丝之间。
之后顾容上前象征性地帮她正了下簪子,然后退开。
及笄礼一步步顺利的走下去,然后王妃再次净手上前进行二加、三加,那一句句祝福和劝诫的话寄托着她对林秋禾所有的感情,直至最后定字的时候,王妃深深地看了林秋禾一眼,最后公布了那个埋在她心底多年的一个字。
佑。
林佑,不,实际上是宁佑。
她看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舍和愧疚,然而如今林秋禾就这般亭亭玉立地站在跟前,却又让她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这是她的女儿,她从摄政王的口中知道林秋禾的任何一件事情,甚至是林秋禾都没有在意的小事她都完全放在心上。她对这个女儿歉疚,也为整个女儿骄傲,同时还为她担忧。因此等到林秋禾上前谢礼的时候,她低声多嘱咐了一句。
“女子当独立、自尊且自强,然不可忘记女性本有的柔静之美,不要忘记根本。”
侯门医 第95章 剖腹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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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是一个耗费体力的活动,当天晚上住在张府中的林秋禾却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到起身的时候才知道张章一早就又入宫了。wwwwcom她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然而才起身洗漱换了衣服让人把早膳摆在了院子外的竹林旁。
如今张府只有她一个主人,张章去了宫中,齐林跟着李默回了山东老家快的话也要这几日才能够动身回来,慢的话只怕要留在家中过年了。而程卓并不在张府住,只是也如同他一般每逢张章休息就会来府上跟着张章学习。
用完早膳,她正准备离开就接到了一个拜访的帖子。
张府的管家张盛无奈地看着林秋禾,恳求道:“这位是老爷故乡的乡人,曾经上门几次不巧的是老爷每次都入宫。之后老爷也曾经留下银子让我转交,谁知道对方不收,说就算见不了老爷见见府上的姑娘也好。”
昨天林秋禾在张府举行及笄礼,连摄政王妃都参加了,自然是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了。林秋禾听张盛这么说就明白过来,想了想才道:“那我冒昧,替师伯见一见这位乡人吧。”
张盛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那姑娘先准备下,我去前面招待客人。”
林秋禾略微收拾了下,最后安排在前院的花厅见张章的这位同乡。虽然对方是长辈,然而毕竟是异性,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因此林秋禾谨慎之下让人在花厅里面放下了珠帘,珠帘之后又摆上了一个屏风。
等到对方进来,她就直接在珠帘之后行礼,继而坐在了屏风的后面。
府上的丫鬟训练有素,送上了茶水点心就退到一旁。而林秋禾之前也知道了这位张章的同乡姓杜,隔着透光的屏风她也看明白了对方的局促不安,因此柔声开口:“您与师伯是同乡故友,我身为晚辈应当尊称一声杜伯父。杜伯父原来京城,本应当好好招待才是,只是师伯公务繁忙,只能由我这个晚辈来招待,还请杜伯父不要介怀才好。”
“不,不会。”杜存真有些局促,连连摆手,然后又意识到这个动作不雅连忙把手缩回了衣袖之中。
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很难让人升起警惕之心,林秋禾陪着他漫无边际地聊天,态度一直不卑不亢。没有特别的讨好,但是也没有倨傲看低杜存真。
杜存真慢慢没了紧张和局促,林秋禾这才慢慢把话题转向了正题,开始打探他是为何而来。
“可是师伯家乡有什么事情?”
“是阿章的娘子……”杜存真说真叹了一口气,“阿章在他娘子过世后离乡,坟冢都是我们乡人在照顾,只是前些日子家中大雨冲垮了……”他说着摇头,半响才又道:“我此次来就是告知他一声,乡人已经帮他娘子重新修葺了坟冢,另外就是少来他四伯的一封信。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该因为秀娘而误了终生。秀娘当初没过门而病逝,他依然完成婚约……”
这……
林秋禾彻底尴尬了。这种长辈之间的的私密事情,似乎不应该她知道才对。而且,身为一个晚辈,她实在不好插手。更何况,她跟着张章学医一年有余,从未听说他有过这么一段过往。
如今听着杜存真絮絮叨叨地说起张章的往事,连带感慨张章人生坎坷不易,实在是让她亚历山大啊。
“咳咳,”她终于忍不住在屏风后面掩唇轻咳了两声,“杜伯父远道而来,又带了师伯家人的信,不如就先住在府上等到师伯回来亲自交给他。”她说着叫了一声张忠,吩咐他给杜存真安排住处。
杜存真还想拒绝,却见张忠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又问他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安排,纠结了半天才应下了。等杜存真被待下去,林秋禾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撤了屏风嘱咐张忠好生照看这位张章的同乡,然后让他准备马车回医馆。
“张伯不用担心,我会让人传信入宫告知师伯的。”林秋禾笑着道,张忠闻言就笑着道:“姑娘多虑了,老爷之前也是如此吩咐的,只是这位杜老爷颇为坚持,我没办法这才劳烦姑娘跑一趟。”他说着亲自送了林秋禾出门,回身这才让人关了门处理日常事务。
林秋禾回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宁卿,他每日进宫刚好可以转告张章。之后,她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谁知道等到张章休息那日她去张府才发现那位杜存真竟然还在张府,而张章则说他可能要再九月初的时候回一趟老家。
“主要是宫中柳婕妤如今已怀胎十月,然而迟迟没有发动。”张章一脸的官司,“皇上放心不下,让我多留些时日。”他说着无奈地叹气,“所幸脉案记录一直正常。”
林秋禾心下了然,那位柳婕妤就是她初次入宫时张章曾经提过的被人进项给皇上的南方美人。想到近半年前生下了一对双生子的苏修容,她不由得感叹这位柳婕妤在后宫的荣宠。之后又联想到五月份入宫的秦锦兰,还有那隐隐约约透出了可能会在及笄之后也被召入宫中的苏晓宁,她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么一群女人住在后宫之中,能够相安无事也算是宁邵哲的本事了。
而张章要出远门,身为门下弟子晚辈的林秋禾就算是不一起跟着也是要忙前忙后帮他准备出行的各项事宜的。因此这些日子除却去京外虎字营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张府给张章准备出行的东西。
古人出行不必前世,只要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更何况张章此次是回老家,也算得上是衣锦还乡,该准备的各色礼物是一样都不能少的。林秋禾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务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张章这边大部分时间还在宫中连个指点都没有。她只能够尽量发散思维去想所有可能的情况,顺便跟杜存真聊聊天问问他张章家乡的情况。
这一聊,林秋禾还真知道了不少张章的往事。
例如张章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四叔长大,到了**岁上就去了镇上的药铺当学徒。之后定下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他十四岁那年得急症过世,他一力主张迎娶了这位鬼妻入门,被乡邻称赞重情义。而之后他就离家学医,这么多年来只是每年两次往家中寄了钱银却从来没有回去过……
总而言之,杜存真的肚子里还真的是存了不少的八卦。
这日她又和张盛一起确认给张章故乡亲人带的礼物时,宫中已经错过了预产期近半个月的柳婕妤终于发动了。轮值的张章偷偷松上一口气,在御医院中整理这些日子平安脉的脉案,好让同僚们在他九月之后的长假中便于查阅。
结果,这三个月的脉案整理了大半,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院判,柳婕妤难产!”一个小太监急冲冲过来,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他也顾不上这许多,看着案桌之后已经站起身的张章道:“周御医和赵御医说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柳婕妤本就比预产期晚了半个月,这会儿再难产……张章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想到从她发作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就不敢多做耽误一手抓起药箱就示意小太监带路,等到他到柳婕妤那完全南方装饰的小院时,里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而另外一边,赵思辰也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正低声说话的周泉和赵悦见了张章和赵思辰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情况如何?”这两人皆是去京城外参加外科医术研讨班的御医,情况紧急张章也来不及跟两人客套直接开口就问。一旁赵思辰闻言不再说话,认真的听着。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由赵悦开口。
“柳婕妤发动之后宫口到如今才算是勉强开了四指,这一胎本来就发动的晚,我怕再耽搁下去的话只怕会……”赵悦迟疑了一下,把“一尸两命”这种不吉利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看向张章,“按照林大夫所讲的外科手术的办法,我有个想法。”
她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周泉,把声音又压低了三分,“剖腹取子!”
剖、剖腹取子!饶是张章也忍不住惊愕了一番,看着面前的这两人半响才道:“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吗?”
周泉沉默地点了下头,“再耽搁下去,只怕腹中的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催产药?”赵思辰皱眉。
“柳婕妤的身子弱,只怕一剂催产药下去……”赵悦跟着摇头,“我们毕竟没有那么多经验,所以想要请张院判请了林大夫一起入宫……”
“还有那位冷仵作。”周泉突然在一旁补充,“我看冷仵作下刀时的分寸比林大夫还要好一些。”
“对。”赵悦点头,“有我们几人,应当是会万无一失,母子平安的。”
张章皱眉,而此时柳婕妤难产的消息已经惊动了宁邵哲,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他进院见这四个御医都在外面,而屋内柳婕妤不时地发出痛呼声就眉头一皱问道:“情况如何?”
赵悦和周泉、赵思辰并没有主动开口,张章略微沉吟了片刻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连同解决的办法和风险都讲了一遍,然后等着宁邵哲决定。
宁邵哲站在原地皱眉片刻,然后就开口:“赵思辰去传朕口谕召林秋禾入宫,由赵悦和她一起给柳婕妤接生。”
“皇……”周泉还想开口,一旁的赵悦偷偷拉了他一下,等到宁邵哲带着人进了屋子,他才回头:“你拉着我说话干嘛,只有你和林姑娘两人,万一开腹的时候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赵悦瞪了他一眼,“那可是皇上的女人!”开腹取子已经够危言耸听了,难不成还要让几个男人看看柳婕妤的肚子不成?那可不是小腿、胳膊等地方,御医们看了也就看了。肚子,又是接生……更何况,冷启是个仵作也是要避忌的,没见张章根本就没提冷启的事情吗?
周泉这才浑身一震反应了过来,这些日子只顾着学外科手术,想着这是一次难得的实践机会,却忘记了这种避忌。他当时就满头大汗,对着赵悦又是拱手道谢又是感激不尽。
两人在后面跟着进去,张章已经被请入内给柳婕妤诊脉。不一会儿他就出来把情况说了一遍,让宫中接产的嬷嬷给柳婕妤说话放松,然后让小厨房里做了滋补方面的食物送过来。
众御医也并没有在等林秋禾到来的时候闲着,所有的术前准备都要他们进行,手术箱里面的东西要检查一遍,配置剂量适当的麻沸散用于给柳婕妤麻醉。因为涉及到母子,所以张章三人是小心加小心,每一味的剂量都是反复的斟酌。时间一点点过去,当林秋禾被一个太监用竞走一样的速度带进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甚至都浸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流。
这种突发情况实在是太过于惊人,来林秋禾在听到张章派去的那位外科医术研讨班的另外一位赵御医说起他们竟然大胆到准备剖腹取子的时候,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这些人,这些古人,一旦接受了外科手术的这种设定还真是到了胆大包天的程度。
实际上,这是林秋禾的另外一个误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剖腹取子的事例,不过一般都是母体将死,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才会进行如此的行为。而这样的结果大部分都是母体绝对死亡,孩子也不见得能够保住。
因此,这种事情大部分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山区或者是小村庄之中,越是富贵和权势的人家,越是不敢如此。毕竟,婚嫁讲究门当户对,若是女方家族闹起来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宁邵哲见她背着药箱进来,连忙摆手示意她免礼,“去内屋看看柳婕妤如何,另外那个方案你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林秋禾闻言曲了的膝盖就立刻直起来,早已经在御医院挂了个空职的她低声道:“皇上,恕臣直言只要是外科手术救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臣等只能保证尽最大的能力保全柳婕妤母子……”至于结果,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
毕竟,女人生孩子这种事情,实际上就算在前世那种医学发达的世界也是一道生死关。
宁邵哲闻言脸一沉,正想发作却想起了当初他在摄政王府养伤的事情。他眉头紧皱,“尽全力!”
“是。”众人皆是心中一凛,连忙应了下来。
术前的准备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张章和周泉以及去请林秋禾的那位赵思辰在外间压阵,而林秋禾则和赵悦已经接产的两位嬷嬷在内屋里面用布匹搭起了一个简单的手术间。
麻沸散麻醉,诊脉,检查胎动和宫缩,这些赵悦都是熟手,更何况还有两个资深的嬷嬷在。等到一切都准备好,林秋禾和赵悦两人分站两侧带着手套轻轻地触摸着柳婕妤的腹部,确认一刀下去的深度以免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摸到头了。”赵悦低声说,手指轻轻地往下按示意林秋禾过去确认。林秋禾心中呵呵,她虽然旁观过一次妇产科的手术,不过对于摸胎儿实在是没有一点的经验。她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嬷嬷,两个嬷嬷轮流过去确认无误,然后她和赵悦这才开始确认开刀的部位。
而那两个在一旁听着她们讨论是横切还是竖切的接产嬷嬷早就白了一张脸,这……这要是柳婕妤有个万一,只怕她们真的是赔命都不够啊!然而两个人又不敢多说话,这两位进来敢这么干肯定是得到了皇上点头同意的,她们这个时候反对那也一样是找死。这个时候,只能够祈祷柳婕妤福大命大了。
赵悦虽然是外科医术研讨班中除林秋禾外唯一的女性,心理素质上却比那些男性御医们强太多,就连剖腹取子这个设想也是她率先提出来的。这会儿两个人确定了横切的位置,她又再次摸了摸柳婕妤的腹部确认厚度之后就由林秋禾在一旁压阵,她手持手术刀缓缓落下。
“酒精棉!”
“止血钳……”
“擦汗!”
“三号手术刀。”
简陋的手术室中不断的传来紧张的声音,血腥味随之蔓延开来。对于守在外面的、以张章为首的三位御医来说这里简直是度日如年。而对于里面的林秋禾和赵悦来说,则是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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