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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若浅
林秋禾回头就道:“阿羽着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王妃,这才没有去请安的。”
宁羽的手缓缓松开,等听到玳瑁说了一通让她安心休养的话离开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不行,装病这办法不成,我总不能一直装到我过生辰吧?那母亲定然会过来看我的……”
“这样,你也可以趁机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疼爱你,不是吗?”林秋禾安抚她,低声道:“无论如何,你现在就说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花云白的话,若是你气愤之中信了,转口说出来是不是容易坏事?”
宁羽想了半响才又点头:“你说的没错。”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林秋禾离开,转头就叫了翠镯和翠环一起在身边伺候,并且打定注意着几天都让人盯着翠镯,在她摊牌之前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跟旁人说起今天的事情。
翠镯许是为了避嫌,竟然对这样的安排一点异议都没有,欣然接受了。
而林秋禾出门就直接去了王妃的院子中,陪着王妃说了会儿话,想着这提点的话也不好由她来说就转口说要去看看宁卿。王妃自然是乐意的,让玳瑁点了灯笼就送她过去。
宁卿此时正在书房,他侧坐在软榻之上,腿上还盖着厚厚的皮料毯子防寒。而书房之中也是点燃了炭盆取暖的,林秋禾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暖意升起。她褪下大氅交由青黛收着,而软榻上的宁卿此时早就喜出望外,掀开毯子就想要下去。
“你快好好盖着腿。”林秋禾自然知道这个冬天才是最难熬的。只要宁卿这个冬天修养好了,以后双腿就不会留下太大的后遗症。然而若是着了寒意,只怕以后每逢阴雨或者降温都会疼痛难忍。
她快步过去帮宁卿盖好毯子,这才抬头看过去。
“你也不是几岁的孩子了,又不是宁羽那般的性子,怎么还不如宁羽分得清轻重!”
她话一说,宁卿就皱眉。
“宁羽出了什么事儿?”
林秋禾笑着起身过去倒了两杯药茶,递给宁卿一杯,然后自己捧着一杯坐在软榻边上,这才低声道:“花云白真是好本事呢,竟然真的查出了宁羽的身世。”她把宁羽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看着宁卿若有所思的神色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药茶的味道自然是比不上平日所喝的茶味道清香回甘,然而喝入口中,不一会儿小腹就升起了暖暖的感觉。这药茶,还是她配的方子,专门用于暖胃驱寒的。
宁卿半响才叹息道:“阿羽这一年多来长进不少。若是当初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就已经把王府闹得翻了天了。”他说着笑了下,对着林秋禾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时才皱起眉头,“手也太凉了些。”
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神色间带着一丝期待。
“你把鞋子脱了,进来一起暖暖脚。”捧着茶的手都不算热,可以想见林秋禾的脚此时应当有多凉。
林秋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愣然后真的踢掉了鞋子抬脚上了软榻,然后把脚往毯子下面一钻果然就感觉到了阵阵的暖意侵入她已经冰得有些麻木的脚了。
她这两天正是小日子,本来就懒洋洋地不乐意出门。若不是为了宁羽,此时也应当如同宁卿一样窝在床上,倚在床头看书才是。如今她脸色微红,而毯子之下宁卿双脚立刻夹住了她的脚给她暖着。
两个人半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宁卿先开口。
“想要劝住阿羽,只怕你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他叹气,继而道:“不过花云白这次却也露出了不少的破绽。当年花妃用一己之命换取的花家安康,没有想到却是要毁在了他的手中。”
只是事到如今花云白身后,花家到底暗中出了多少力已经不重要了。只看花云白跟“那一位”纠缠在一起,就足以让宁邵哲对花家失去最后一份容忍。
花妃,当年确实是自缢身亡。然而,她要从宁邵哲和摄政王手下保住的从来都不是宁羽。她希望保住的是花家,是整个家族。至于宁羽,当初早就已经托付给了摄政王妃。
只可惜,有人不知道惜福啊。
林秋禾手脚都被暖的热乎乎的,这才从摄政王府离开。想起之前两人在毯子之下四足相抵的样子,她的脸就忍不住发烫。等回去又被青黛拉着灌下去两杯子暖宫的汤药,这才被人按在了床上休息。
“姑娘也该顾惜自己的身体才是。”青黛很是不满,而林秋禾只是笑了笑没有以她大夫的专业角度告诉她,今日所忙的事情对她的身体无碍。
不过小日子时她本就格外的慵懒,第二天一直睡到过了早膳的点儿才醒过来。绿袖那边早就准备了合口的饭菜,她吃了饭菜才又洗漱一次打起了精神。
摄政王府那边要跑一趟,张章氏新搬的院子她过两天也要再次会诊一次。初次之外,林子岱那边也是约了她再过去看看她的腿上。林秋禾把这两天要做的事情都列了一遍,这才决定先去林府。
若是去摄政王府只怕是要被留下来用午膳的,因此先去林府,这样就可以推说还要去摄政王府早早离开。等在王府用了午膳,顺便看看宁羽的情形,她就可以回来歇着了。至于张章氏那边,明日再去就好。
她这样安排的妥帖,只为了下午能够偷半天的懒。然而没有想到从摄政王府回来的时候,她竟然被人拦在了自己家的门口。
“林大人。”拦路者倒是颇为有礼,站在马车外面就行礼,“因家中有急事,这般贸然拦下林大人实在是失礼。我乃章武氏,是章府三房的老四媳妇。那日家中婆母与林大人想见似乎颇有些不妥当,家中公爹生怕坏了两家情谊这才特意让我来请林大人过府一叙。”
那日在秦府甩袖离开,林秋禾就再也没有去想章家这一窝的人。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些时日,竟然又找上门了。
只怕是秦章氏推脱了许久,他们实在没有办法这才让人当街拦人的吧。
林秋禾稳坐车中,朗声开口:“章老夫人是长者,我纵然身份不同却也愿意以晚辈自居,还请你回去转告一句,就说当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公务繁忙,过府一叙就不必了。”
章武氏那日病未一同跟随去秦府,这会儿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把姿态摆的这么低了,林秋禾竟然还是开口拒绝。一时愣了一下,见车夫赶车就要离开,连忙又快步追上挡在了车前。
“还请林大人听我一言。”
马车只好又一次停下,林秋禾却是厌烦得很了。她本就对章家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会儿眼看到了家门却不得进,更是心生不满。闻言立时开口道:“不知道章四太太还有什么需要说,你半路拦车说怕我与你婆母心生芥蒂,我已经表示不放在心上了,你为何还要强人所难拦着不让我离去。”
她说着冷笑一声,“天下还有这般强迫着让人见谅的道理吗?章老夫人是长辈,纵有不是我也不会斤斤计较。然而这般态度强硬地半路拦人,可否是觉得我林氏医馆没有人,可以随意由着你们章家搓圆捏扁,任由人欺凌。”
真是天大的冤枉!
章武氏只觉得委屈极了,更觉得林秋禾一张口就颠倒黑白,让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然而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章家既然是要服软,自然是要摆宴陪酒才是,这般半路拦人本来就带着一丝做派和压迫,更别提就这样让林秋禾过府一叙了。
说白了,两家并未有什么交情。就算是设宴也应当是去酒楼或者第三家。
只可惜,秦章氏无论章家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当那说合的第三家了。这才让她出马,想着她与林秋禾没有什么过节,她总不应该为难她才是。
然而,就如同秦章氏所说,林秋禾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章家一次两次没把她放在眼中,自然是要吃亏的。
不客气地打发了章武氏,林秋禾到了医馆门口下车,抬脚进去褪下大氅还没坐稳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人要闯进来。
她伸手过去重新裹上大氅,转身出去就看到一个容貌上等的妇人带着人就要往内里闯去,看着她才一顿,然后屈膝行礼:“见过林大人。”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这就是刚刚拦路的章武氏。
林秋禾有些头疼,冷声道:“这里是医馆,我看这位太太脸色红润,不像是病患,怕是走错了地方吧?”
章武氏脸色微红,窘迫地恨不得跺脚发火。然而,林秋禾已经接连几次表示她不是好惹的了,如今她也只好忍着。她强笑着道:“刚刚在路边,我与林大人说过几句话的。”
“原来是章四太太。”林秋禾道:“若是章四太太是路上冷了渴了要进来喝杯茶,那我自然是欢迎的。”言下之意就是,之前的话不必再提,因为她根本就不欢迎。说完,她又转头吩咐道:“红线,去让后面的人上壶茶过来,顺便送些点心。”
竟然完全是把章四太太当成了打秋风的破落户一般对待,章武氏的脸可谓是一阵青一阵红,半响才道:“家中确实是诚意想要跟林大人和解,只是我年轻不会办事这才惹恼了林大人,还请林大人不要责怪才是。”
她说着双眼已经含泪,“家中婆母已经备了酒席了……”
“我确实是事务繁忙,这会儿回去换了官袍就要入宫给秦修容诊平安脉。”林秋禾语气稍缓,“还请章四太太回去转告,就说当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请老人家把心放回肚子中去就好了。”
“更何况,”她补充了一句,“我不过是个大夫,实在不值得章府为了这般劳师动众。”
林秋禾说完这个也不看章武氏的脸色,转身就道:“四太太若是想喝茶就请便,若是有事我这小小医馆也不便久留。”
章武氏无法,然而又不愿意就这么走了,竟然真的就僵持在了医馆前面。后面林秋禾洗了脸,喝了热茶暖身,等问起知道她竟然真的还在外面守着,就叹气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更衣,入宫!”
她竟然真的准备躲进皇宫里面去。
“哎哟,你再这么逗我笑可不行!”秦锦兰小心翼翼地捧着隆起的小腹,话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可是从未断过。她是秦章氏的独生女,自小娇生惯养,自然知道母亲心中对章家三房的那些怨念。听到林秋禾说起那些事情,自然是开心极了。
不过也不过太过于开心,等到笑够了,她连忙让人给林秋禾换了热茶,才又道:“毕竟是自家亲戚,母亲也不好做得太过。当然了,他们这般不知道礼数的缠上你,实在是有失名门风范。”
“我倒是没生气,就是烦得紧。这不,都躲到皇宫里找你说话好了。”林秋禾脸上也是惫懒的笑容,捧着茶水暖手,过了片刻才又道:“更何况,我是真的忙。哪里有时间成立这些尔虞我诈的赔罪道歉的戏码。”
秦锦兰闻言也是叹息,半响才道:“三房高傲惯了,自然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的。殊不知这是京城,不算四品如狗,三品遍地走,然而一个四品的诰命夫人却也不怎么值钱的。”
她感叹了片刻,才又拉着林秋禾道:“这样也好,你我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我刚刚听着你说当时的情形,竟然是艳羡得不得了。”她笑着看向林秋禾,“还在闺阁之中时,我其实就偷偷羡慕过你。如今看来当时羡慕的果然没有错,你比任何人过得都好。”
林秋禾连忙摆手道:“你就别哄着我开心了,如今你锦衣玉食,肚子里面还揣着一个小宝宝,难不成还羡慕我?”
秦锦兰闻言叹息,过了会儿又提起精神说起来孙梓棋的婚事。
孙梓棋的婚事就在宁羽的生辰之后,林秋禾倒是不急,反正添妆的东西也已经送了。她又嫁得不远,以后总是有时间聚聚的。而孙梓棋的婚事之后,十一月初就是李慕清的婚事。
不过这就跟她们关系不大了,这会儿她们真正关心的反而是陈自晴的婚事。
“前些日子母亲入宫,我说了下她似乎有些松动的意思。”秦锦兰说:“不过如今我身在后宫,总不过太过于管着家中的事情,只能劝说而已。”
林秋禾点头,明白这场婚事只怕就是拉力站,看谁更坚持了。若是陈自晴和齐林两个人不够坚持,或者说齐林没有完全说服齐氏夫妇的话,也许齐太太一松口,这婚事也就错过了。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样样都还好。秦家虽然心有犹豫,却也在正常的女方摆架子的范围之内。
求娶求娶,男方自然是应当放低身份的。
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先闹起来的不是摄政王府那颗名叫宁羽的“定时炸弹”,而是住在秦府的陈自晴。最起码,回宫第二日,林秋禾得信儿陈自晴要搬回陈家老宅的时候,吓了一跳,顾不上这是小日子最后一天,张口立刻就让人备马车去往秦府。
“林姑娘。”前来报信的秋归脸色不好,“咱们姑娘说那些大物件不好搬走,还要折腾许久扰人不轻。因此把那些琐碎物品一丢,只抱着首饰匣子,连同两箱子冬日的衣物就坐上雇来的马车去了陈家老宅了。”
也就是说,如今陈自晴竟然已经不在秦府了。
这……动作迅速真不是一般,而陈自晴性子虽然说这些年变化不小,却依然带着些绵软。这般可以说是撕破脸的举动,实在是让林秋禾猜不透。
到底秦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为您精选 】





侯门医 第129章 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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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秋归说陈自晴如今已经在陈家老宅了,林秋禾动作一顿,反而慢了下来。她细细安排事务,换了衣衫裹着皮毛料的大氅,捧了手炉,带了暖袖这才缓缓出门。
陈家老宅离林秋禾的医馆有些距离,等到她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这陈家老宅外面热闹极了。
光是马车都停了四五辆,加上她这辆可真的是把门口的路都全部堵上了。张叔不好近前,林秋禾就裹得严严实实地下了马车,沿着路走了过去示意秋归上前敲门。
这次她过来,连同青黛和红线全部带上,医馆的门都关了。
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人见是秋归,身后跟着的又是林秋禾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门拉得更大了些道:“林姑娘,你快进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姑娘是跟秦府的人闹了什么别扭,这会儿秦家几位太太和奶奶都来了。”
林秋禾点头,裹着大氅进去。秋归一路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进了后院林秋禾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响。她这才略微放慢了脚步,想了想道:“你去通传。”
秋归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小步跑着过去,进了屋通知里面的各位林秋禾到了。
林秋禾这才缓步上前,等到人掀起帘子这才低头进去。一进去她就把手中的暖炉交给青黛,然后红线上前帮她褪下了裹得紧紧的大氅,露出了里面御医院的官袍。
她直接过去坐在了低头不语的陈自晴边上,手上前一抓就皱眉道:“晴儿的手这么凉,你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是怎么回事?”
秋枫这才连忙端了茶水过去,低声道:“姑娘喝点茶,先暖暖身子吧。”
秦二太太这才像是找着了机会一样道:“晴儿还是回去吧,知道你是感念父母,然而这老宅中要什么没什么,连个炭盆都没有这不是委屈了你吗?这两年,府上用了多少药才把你身子调理好,要是再耽搁了回去岂不是白费?”
她说着上前,然而陈自晴只是由着林秋禾拉着手,竟然是连头都不抬一下。
秦二太太脸上就有些僵了,转头看向林秋禾道:“多日未见林姑娘了……”
秦大太太一见林秋禾大氅之下竟然穿着官袍就想起了那日在她院中发生的事情,这会儿怕秦二太太得罪人直接就咳嗽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提醒道:“如今应当叫林大人或者林御医才对。林姑娘如今可是有品级在身的人……”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大嫂又何必这么生分?”秦二太太却不领这个情,笑着道:“叫声林姑娘不是比外人显得亲近些。”
林秋禾这才抬头,她对着秦大太太笑了下,转而才看向秦二太太轻声道:“秦二太太说的对,当初我因缘巧合跟着我家姑娘在秦府住了些日子,想着还要多些秦府上下的照顾。”
听她这么说,一直没有反应的陈自晴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抬头看过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句“我家姑娘”听得怎么那么刺耳。
林秋禾笑了笑,偷偷捏了下陈自晴的手,道:“虽然如今我另立了门户,然而姑娘你当时对我的情谊我却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她说着语气微微加重,“如今秋禾不才,也有些能力,若是谁敢为难姑娘你,秋禾定然会为姑娘站出来的。”
秦二太太这会儿才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竟然是暗指陈自晴搬出来是因为在秦府受了委屈。
真是天大的冤枉,这秦府上下哪个不是把陈自晴当成眼珠子一般看待,就连她膝下那个贱人生的秦玉兰都要退让三舍这点可是让秦二太太满意了许久的。
“林姑娘说笑了,不说林姑娘,就是秦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人去欺负晴儿啊。”她干笑着,想着陈自晴毅然决然搬出秦府的举动又有些心虚。然而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是不能认输的,因此只能强撑着。
秦大太太此时算是看明白了,林秋禾特意穿着一身官袍过来,为的就是给陈自晴撑腰而不是帮她们一起劝陈自晴回去秦府。她心中盘算了下,才缓缓起身道:“晴儿这边有着秋禾你来照应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边只怕冬日里用的碳准备不足,我们先回去,转身就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同来的几人都愣住了,然而想起听闻当时林秋禾在秦大太太院中唱的那出戏,都有些看她不上了。
这般胆小怕事,若是她们真的无功而返的话,只怕回去也不好对秦老夫人交代啊。不要说是秦二太太了,就连秦三太太也有些不情愿,只有花氏跟着站了起来,笑着跟林秋禾打招呼,又顺着婆婆的意思托付她照看陈自晴。
林秋禾却是不跟她们客气,就还有两个人赖着不想走就开口道:“老宅这边咱们姑娘人手不足,青黛、红线,你们代为送客,不要失了礼数。”
这般生生的把客人、长辈往外赶,还说什么不要失了礼数?!
秦二太太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反而是秦三太太略有城府,这会儿也看出不对头了,不等秦二太太拉她就也跟着出去了。秦二太太一人孤掌难鸣,只得跺跺脚转身走了。
等到一群人散去,陈自晴一直挺直的脊背这才猛然放松下来,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林秋禾拉着她起身,道:“天冷,我们去内屋窝床上说话。”
陈自晴这才被拉着进了内屋,两个人脱了鞋子一起窝在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儿秋归和秋枫就送来了炭盆和汤婆子。
秋枫地上道:“是姑娘吩咐不让烧炭盆的,说是秦府的说客冷了,自然也就回去了。”
林秋禾闻言忍不住笑了下,这点小心思的消极办法倒像是陈自晴会用的。她让人沏茶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吩咐人都出去这才和陈自晴安安静静地窝在一起。
屋中有了炭盆很快就暖和起来,然而身边的陈自晴却是浑身都微微颤抖着。林秋禾怕她病了,连忙抓着手把脉,结果得出的结论却是陈自晴惊吓过度。
“秋禾!”陈自晴这会儿却是呜咽一声,紧紧抱住了林秋禾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引得外面的秋枫和秋归冲了进来,进林秋禾对着她们摆手这才又老老实实地退回去。
陈自晴抱着她哭了足足有两刻钟,听得林秋禾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陈自晴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自然是善于控制情绪的。这样的失声痛哭几乎是林秋禾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过的。
等到她渐渐止住了哭声,林秋禾这才让人送进来的热水和药膏,帮她擦了脸又小心翼翼地涂了药膏,这才递过去一杯茶道:“先润润喉咙,咱们慢慢说。”
陈自晴发泄完了情绪,捧着热茶喝了两口这才算是回过神来。她疲惫的吩咐秋枫和秋归在外面守着,这才抱着林秋禾的胳膊说起了昨天晚上那惊魂的经历。
因为最近婚事被屡屡提起的缘故,陈自晴每晚都是要去秦老夫人那边请安陪着她说会儿话的。秦老夫人是真的疼爱她,因此虽然心中属意于让陈自晴嫁回来,却也没有真的勉强她的意思。
陈自晴这些日子的水磨工夫也算是用到了点上,她不敢说齐林有多好,也不敢说表哥表弟们哪里不好,只是陪着秦老夫人,在她提及齐家的时候就露出会心的笑容,在她提及表兄表弟的时候就着重说兄妹之情。
甚至说他们之间的情分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如此几次,秦老夫人又如何不知道她心中的意思?而她明白过来之后,又觉得陈自晴贴心,不然拂逆她这才一个人隐忍,因此渐渐地也就松了口,在秦大太太的劝说下不再坚持让陈自晴嫁回来了。
这天晚上,秦老夫人终于是松了口,说等齐家再次上门就暗示让他们遣了媒婆过来。陈自晴心中大喜,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转而就又有些伤感,觉得不舍得秦老夫人。
她是不是真情流露,秦老夫人又如何看不出来。因此也是抱着她好一番的感慨,这才放了她回去。
等陈自晴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府地方不小,有些地方自然就不会如同秦老夫人的院子那边灯火通明了。回去的路上有一段有一座假山,刚好是挡住了两边本来就不够明亮的灯笼,而晚上有风,此时一头的灯笼竟然还又被吹灭了。
陈自晴回去路上不小心踩到石子扭了一脚,当时只觉得脚腕疼痛难忍,陪着她的秋雁吓了一跳,也不敢强扶着她回去,只好让陈自晴在这边稍等,她回去叫了婆子背她。
陈自晴想着这是自家院子,就点了头示意她去荷园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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