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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养“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面君子
同一片天幕下,个人各怀各的心思。
琼倦每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萧珀时时的嘘寒问暖,即便面色如常,可我知道,他们在担心我。
那日冥宣奋不顾身救雪芷的身子,不停反复地在我眼前掠过,导致我越来越烦躁,情绪越来越低落。我知道这样的自己似乎有点草木皆兵,可我实在忍不住把这两人的事情往泗郁的那句预言上靠。
对了,泗郁应该快回来了吧,等他回来我定要好好问问。
就这样又漫长的过了半个多月,苍茫的群山中云雾迷蒙,站在山巅之处,云雾自脸颊飘开,带来一股湿湿的感觉。
在极远的天际中,有一抹黑点往这边靠近,直到那人的轮廓慢慢从云雾深处浮现而出,我松了一口气:“隋光,你回来了?”
他微微额首,看向我,面色有些黑沉,良久不语。
“怎么了?”我往他身后看看,并没有见到泗郁的身影:“泗郁呢?”
隋光环顾了四周,拍了拍我的肩,在俯首靠近我的时候,他轻轻往我耳边靠近,声音低沉严肃:“先回去,回去再说。”
看他一副沉闷的模样,不似以往戏谑调侃,我突然觉得心底乌云过境,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心口一痛,只能呆滞地回望他:“好,我们现在安身在山中的一处山洞内,我们回去说。”
……
当我和隋光的身影自洞口出现的时候,萧珀第一个起身,微皱眉:“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我明白萧珀的心情。泗郁毕竟是他的弟弟,现在隋光一个人回来,泗郁又人影未见,再加上隋光那幅骇人的低沉模样,实在是让人心里忐忑不安。
谁知道隋光下一秒的举动让我们全愣住了。
他突然一甩衣摆,整个人跪在萧珀面前,面上的沉痛和内疚再也藏不住:“萧珀,我隋光对不起你,泗郁……泗郁被抓了。”
什么?!
“怎么会?”萧珀一脸震惊,却快速又冷静下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泗郁怎么会被抓?被谁抓了?”
隋光叹了口气,才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我们。
半个多月前,他到处寻找泗郁的身影,兜兜转转数日,才发现泗郁早前在飞羽城租了一间屋子。泗郁虽不属修仙之人,可他因为拥有看穿古今未来的能力,赋予的生命也是无限的,他不敢固定的在一个地方住下去,不然很快便会让凡人发现他无穷的生命和不老的容颜,所以他每隔十五年会换一个城市居住,隐姓埋名。
在飞羽城遇到泗郁的时候,隋光说泗郁的模样苍白了几分。无论如何他都不肯和隋光来天昼群山与我们碰面。最后在隋光的百般商量下,才勉强同意与我们碰个面。
第二日隋光在飞羽城的城郊等他,一直到日暮西斜,却不见泗郁赶来的样子,他担心是泗郁临时反悔,便急急赶到他落户的屋子而去,然而屋内干干净净,衣物银两一切生活用品都在,如果他要离开,他绝不会连衣物盘缠都不整理便走的,隋光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可能。
——泗郁他,被绑架了。
说到这,隋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玉简,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对面的萧珀:“我想,依泗郁的聪明,应该是不会任由对方摆布的,他一定会留讯息给我们。果不其然,我发现他将这枚玉简封藏在屋内某处,只可惜……”他顿了顿:“似乎需要什么,才能打开玉简。”
隋光话音一落,整个石洞内突然一片寂静。
萧珀紧紧攒着这枚玉简,抿唇深思,可我却发现他漆黑的眸底是深深的焦躁和无助,泗郁对他意义非凡,他难维持冷静,也是常理所在,可是最懂泗郁的也只有他,他如果不冷静,怎么解开玉简的秘密?
我往前跨了一步,轻轻的唤了他几声,萧珀这才似回过神来,瞧着我。
“我想,那人之所以抓他也是为了这玉简,得不到这玉简的行踪,他便不会轻易伤了泗郁的。”我看着他,眼神轻柔:“不要方寸大乱,最了解他的,是你。你一定可以解开这玉简,把他救回来的。”
萧珀敛了敛眉,地垂下眸子:“我明白。你们先让我静一下吧。”
眼看琼倦还要再说什么,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摇了摇头。
我想,萧珀应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们现在应该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冷静、去思索,才能抓紧时间,将泗郁救回来。
……
在洞外等待的时候,我余光里看到隋光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瞧着我的脸色,几次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隋光,你有话对我说吗?”
他一愣,急急过来拉住我:“我们单独谈谈……”
心中的不安再次划过,看着他现行离开的背影,我只迟疑了几秒,便快速追了过去。
在一处树林掩映的草丛地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跟着停下,见他背对着我胸膛起伏了几下,我只觉得心跳如雷,有什么事情即将呼之而出。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突兀道。
“什么?”
他突然转过身,大步跃至我的面前,两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重的力道,却让我浑身僵硬如灌铁般沉重。
“前日我从飞羽城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他看着我,目光沉沉:“下月十五,是清逸仙君和师侄雪芷结成道侣之日!”
轰隆一声,我只觉得整个人如遭电掣一般僵在原地,我颤抖着唇,想问为什么,是不是骗我的,可我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嘴唇的颤抖似乎迁延到了身体,最后我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成真了,真的成真了。
三百年后,冥宣真的要和别人结成道侣了。
为什么?明明半个月前他还在将我圈在怀里,那么温柔的亲吻我、占有我。在我被冤枉成魔修的时候,那么坚定如神祗地立在我的身侧,告诉我说:“羽,别怕,无论如何,我只相信你一人。”甚至在面对朝我们绞杀而来的弟子们时,他执着认真地告诉他们:“今起众人要污蔑我妻,休怪我出手无情。”
我才是他的妻啊,他却要和别人结成道侣?
难不成那日的醉香迷梦都是逢场作戏?那生死相随的誓言都是空口白话?
如果我不曾离开那么久,如果我一直坚守在他的身边,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不会有机会和雪芷发生这样的事?
看到我眼中肆虐的风暴,隋光摇了摇我的肩膀:“白鸢羽,你冷静一点。”
我对他凉凉一笑,满眼都是苦笑和讽刺:“你叫我怎么冷静?”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问个清楚!
我一把甩开隋光,正要掏出幻凝剑御剑而起,隋光突然从斜旁里插手,阻挠我。此刻我满心都是去找冥宣询问清楚的疯狂,只对他的阻碍回击的又快又狠。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才将我混沌的大脑划过一丝清明。
侧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隋光捂住胸口,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血迹,我才恍然大悟,隋光他的修为早已在我之下,而我却又在干些什么?
“白鸢羽,你冷静冷静。我……”他揉了揉疼痛的胸口,呲牙咧嘴了一番,才继续道:“我一听闻这个消息,就,就连夜潜入了望仙宗,他——冥宣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根物什给我。
东西落入掌心,我瞧了一眼,眼眶便又开始酸涩了起来。
是传音竹管。
这一次,他又要传什么话给我?
心中突然闪过一抹期冀,难不成,他是有苦衷的,所以不方便告诉任何人,要用传音的方法告诉我?
我急急念出法咒,小心翼翼地将竹管放在了耳边,鼻息间都是他身上青竹一般的香味。
“羽,
时至今日,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没有你所想的理由和苦衷,师叔只希望你莫再找我,恐惹雪芷不喜和误会。这三百年来,她陪我伴我,为我煞费苦心,师叔无以为报,但求不负她。羽,她不像你,你还有那么多的朋友照顾你、呵护你,雪芷她,只有我一个。羽,祝福我,愿你也安康幸福。”
手颓然地放下,我紧紧捏着那只传音竹管,伤心到极点竟然连眼泪都流不下来。
冥宣,我也只有你一个啊……
你不是爱我么,为什么你选择她却也不愿选择我?
这一刻我对雪芷是又嫉妒又恨,为什么她抢走了我的冥宣,既然抢走冥宣,那一日为何还求我带冥宣走?
我死命地捏着那只竹管,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和伤心,只听一声清脆的“彭”声,那只竹管竟在我的手中四分五裂。
“白鸢羽……”隋光坐在地上仰望我,淡淡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容英俊无俦,那双漆黑的眸中闪过不忍心。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艰难地举起来,朝我颓然摆在身侧的手掌伸过来。
我冷冷看着他,一动不动。
却见他将我身侧的手执起来,从衣襟内拿出一抹帕子,小心无比地将我被碎裂的竹管扎出血的手掌翻过来,用帕子擦拭血迹。
他擦了一会,看了看我的脸色,像是怕我疼一般,往我的伤口吹了吹:“疼吗?疼就哭出来。”边说着边用帕子为我包扎起来。
我想说我不疼,我不想哭,可是看到他如此呵护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哽咽了起来:“你不要管我。”
他一把把我拉下来,巨大的拉力之后,我下蹲着身子,一张脸与他不过距离一指的距离。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语音轻柔无比:“白鸢羽,你傻不傻,为了这样的男人伤了自己。”
“我说了不要你管!”被他一掌压着后脑,我挣扎起来,尤其他的瞳仁深邃无比,倒映着我那张苍白沉痛的脸,让我更是不敢面对。
“白鸢羽,记住,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你,包括你自己。”
我正想说些什么,不远处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
跟着琼倦和隋光回去的一路上,心情实在是复杂无比。
一方面有冥宣背叛我的伤心和失落,一方面又有——
琼倦来的好巧不巧,正好是隋光与我脸对脸安慰的时候,被他一声询问,吓得我立马弹了起来,却又莫名在琼倦的眼中看到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三人回去的路上,气氛压抑到极点,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忍不住开口试探:“琼倦,你找我们,有事吗?是不是萧珀解开了玉简?”
听到我的问题,琼倦没有如以往一股脑的告诉我,而是轻哼一声,连回头也没有,闷闷道:“回去就知道了。”
之后我就只能低垂着脑袋,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跟他们一起回到了洞口。
萧珀负手而立在那,一身红衣随风而动,看到我们来,他回过身子。一张脸比之前好转了许多。
他缓缓朝我们走来,举着手里的玉简:“我仔细看过了,这玉简之玉,色泽乳白,玉质剔透无比,这种白玉,只产自岭南。我想起来,很久以前,泗郁曾经去岭南住过一段日子,回来后他告诉我他得到了一块白玉,只是当时还未雕琢。我刚才无意将玉简置于光下,还真发现这玉简是别有洞天。”
岭南?好熟悉的地名,我是不是曾经听过?
“玉简中层刻了一只虎,又是岭南,我突然想起,虎灵陌家似乎就在岭南,看来要解开这玉简,我们必须去岭南一趟。”
玉、虎、岭南……
我突然浑身一震,我想起来了!
遥远的儿时记忆中——小糯米团子,就住在岭南,他身边还有充满灵性的白虎暖暖,难不成他就是虎灵陌家之人?





修仙养“性” 第一百章 白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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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既然萧珀已然推测出解开这玉简的线索,商量之下,便决定抓紧时间动身去岭南。因为靳戈月伤势较为严重,萧珀和琼倦又不方便去虎灵陌家,最后,只有我和隋光两人上路。
上路之前,琼倦知道这次出行只有我和隋光两人,本来硬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实在缠得烦了,萧珀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去,”
“我不放心,”琼倦急急吼道。
“隋光修为不在你我之下,你不放心什么,”
“孤男寡女……”琼倦低低一声,剜了一脸风骚的隋光一眼,却是没再说下去,只是冷冷一哼。
听到这里,明白他还膈应着方才撞见我和隋光的事情,忍不住叹口气,目露无奈地看着琼倦,柔声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琼倦,陌家毕竟是修仙世家,你既然修魔,自然不方便跟去。要是出什么事,你是要我再多担心一个?”
听闻我如此说,经过良久的心里挣扎后,琼倦才呐呐地哦了声,乖顺地守在天昼群山。
在赶去的路上,我和隋光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而越是接近南方,我和他越是默契的沉默不语。
极南之地和岭南,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多么巧合,我刚从那个伤心之地捡回一条命,如今又要回到与它如此接近的地方。
不触景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
几日后的傍晚,天空一片墨黑,皓月被掩藏在黑云之后,漆黑天幕下,小城一片清冷。
岭南有一座著名的小城,叫白沫城,这里因一年四季昼短夜长的日子而闻名苍隐大陆,譬如此刻不过申时三刻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城中小巷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烛光。
白沫城是通往虎灵陌家的必经之路,隋光之前告诉我,在这座城的尽头有一座城门,常年闭锁,凡人只当是官家封锁了通往白沫城之后小城的道路,而只有为数不多的修士知道,那座城门被下了禁制,如果猜测没错——这座城门之后,就是虎灵陌家的所在!
我和隋光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空房。
对于像凡人一样住客栈,其实一开始我是不赞同的。
像我们这类辟谷的修士,别说露宿荒郊野岭,哪怕就是不吃不喝不睡都能熬过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隋光却是拉住我,进了客栈后在大堂找了一处干净,位于角落的桌子落座,然后向小二要了一壶桂花酿,几碟下酒小菜,便招呼我吃一些。
我皱了皱眉,对于赶到陌家寻找开启玉简一事只觉得越快越好,而隋光倒好,居然悠闲地拉着我坐在这里,吃起了凡人之食。
似是看出了我的不耐和不爽,这日隋光终于开口了:“你别如此心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难不成陌家下在城门上的禁制你破不了?”
隋光听闻我的话,却是莞尔一笑:“禁制是可以破,可你试想一下,你若是个千年修仙家族,为了不与世俗接合,下了禁制。某日不速之客前来寻求你的帮助,然而却莽撞又无礼地将自家下的禁制破了,你会不会觉得特别丢脸,而对方又特别无礼没礼貌呢?”
经过他这么一举例,我瞬间懂了。
看我的神色缓了下来,隋光淡淡挽起促狭的笑意:“以前可没觉得你如此急躁啊。”
他话音一落,我用筷子夹着腌萝卜的手一僵,腌萝卜瞬间掉在木桌中央,耳边听到他一声嗔怪,然后夹了几筷子的腌萝卜到我的碗里,可我却默默放下了筷子,有点难以入口了。
他侧头看向我,幽深的黑眸里闪动地是了然。
良久后,他轻叹一声,挽起宽松的袖口,露出精壮白皙的手臂,捏起面前的酒杯,仰脖一口喝下,几滴来不及入口的桂花酿从他的唇角留下,顺着他的下巴、下颌、脖颈、锁骨划出一道完美诱人的弧线,最后隐没在他宽大的黑色外衫内。
隋光喝完一杯桂花酿,慵懒地眯了眯眼,充满男人味的风情迎面扑来,他轻轻哈了一口气,醇香的挂花香混着酒香飘了过来。
我的喉间瞬间发干发紧,思索片刻,也忍不住拿起酒杯,将面前的酒一干二净。
而就在我放下酒杯之际,耳际突然听到隔了一段距离的某桌食客传来这样的一段悄悄话。
“最近这年头,修仙界真是频发事端啊,之前先有五宗比试内四宗弟子被杀,接着是无极宗的大师兄被发现死在清逸仙君修炼之地,老兄,你猜怎么着?今日我刚偷偷得到的消息,修仙界的望仙宗居然又出了修魔的叛徒啊!”
“真的啊,是谁?”
“听说本身是个凡人乞丐,当年她自称是失踪了千年的紫元老人之徒。我叔叔的侄子的远方表亲的堂哥在望仙宗里面打杂,听说当时她被分配到外门做弟子,依我看,就是望仙宗不愿意教授个来历不明的小娃法术,才敷衍到外门去的。后来你猜怎么着?那娃子下山失踪了几年,回来后居然在宗门比试里拔得了头筹!”
我边听边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隋光弯了弯唇角,却是紧紧观察着我的脸色,好整以暇的仿若能从我的脸上看到好戏一般。
可我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一脸平静。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没想到如今还能被人津津乐道的提起,我一抹灵识探过去,发现那两人是凡人,心下略安,看来他们只是因为有亲戚在修仙界,所以偷偷在这侃八卦的。
“我偷偷跟你说啊,老兄。”那一直说话的汉子喝了一大碗面前的酒,似乎有些醉:“甭管那娃子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望仙宗,可我觉得望仙宗的那帮所谓的仙人都他/娘/的伪善!伪善你懂不?什么驱逐出宗门,什么她做的一切与宗门毫无关系,放屁!那就是撇清关系弄得说辞!”
“你少说几句,仙人耳朵可灵着呢,指不定把你的话都听进去了!”
“老子怕个屁!听就听到了。”他低低含糊几声,似乎真的有点醉了,可嘴里依旧絮絮叨叨:“要我说,那清逸仙君也不是个东西。”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我将就被递到唇边的手一僵,然后又不懂声色地将酒一干二净,然后又接着倒满一杯,再次一咕噜喝了下去。隋光眯了眯眼,却没阻止我。
耳边听到那个汉子又道:“听我那叔叔的侄子的远方表亲的堂哥说,那娃子当年和她的师叔,哦,你问我师叔是谁?就是那清逸仙君啊,他们两人是一对相好。事发当日,人娃子之前把身子都给了清逸仙君啦,可现在呢?人家这月十五,就要娶另一个师侄啦,嘿嘿嘿嘿,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有福气,早知道这样,那娃子还不如跟了我强,呵呵。”
说到这,两人都猥/琐地低低而笑。
而我听到这,却是突然面色一阵苍白,心拔凉拔凉的。原来隋光说的一切,是真的……
我紧紧咬着唇,听着那两人之后的污言秽语,身子开始一阵阵颤抖起来,突然清脆的“彭”声响起,我抬起头,却看到隋光收起了之前的那副戏谑模样,一脸黑沉,将手中的酒杯都捏碎了。
清澈的桂花酿顺着他的手指缓缓往下淌,耳边听到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齿间磨出来的一样:“你竟然把身子……给了他?”
“我……”面对盛怒状态的他,我没法做到说谎,只能低下脑袋不语。
看到了我的默认,他狠狠地甩了下捏碎的杯子,手指轻挥,别人可能看不清,可我清楚的看见他把指尖还在流淌的桂花酿打了出去,那些晶莹透彻的水珠,带着万钧的速度袭向那桌的两人,两人被无声无息地打中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谁,是谁打我?”那喝醉酒的汉子一下子清醒起来,往四周张望,可客栈人并不多,他把目光放到我们这桌,可看我和隋光坐的离他那么远,没道理打了人还能离开的那么快。
另一人却是哆哆嗦嗦起来:“不会真的被仙人听到了吧……”他话音刚落,脸上又中了几下,一张暗黄的脸上几个圆圆的坑。
“啊,仙人……仙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不敢乱说了,别,别再打我们了。”两人在地上跪上,颤颤巍巍地对着上空磕了几个头,然后快速离开了这家客栈。
隋光还想再打,我忙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欺负凡人干什么。”
他斜眼看了看我,捏了捏拳,抽回了手。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可他面色冷冷地离开了饭桌,上楼回房。
……
夜晚,我仰躺在床上。
再过几日,冥宣就要和雪芷成亲了。我忍住心口的疼痛,用被子将自己全身罩住。,窝在黑暗里,我的大脑才一片冷清——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冥宣问清楚呢?
叹了口气,这几日的相处,隋光一定是看出来我想尽快解决了这边的事,在婚礼前赶去望仙宗找冥宣,所以他才在饭桌上旁敲侧击提醒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劝慰我莫要急躁。
可现在……
想到他愤怒离去的背影,我将自己裹得更紧。
隋光生气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要如何跟他商量之后的事情?
白沫城的夜晚有股湿冷的感觉,寒意即便是隔着棉被也能透过来,翻了个身子,我盘腿坐了起来,闭目开始调养灵气,可没多久又泄了气,我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修炼。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我侧头望去,敞开的窗外一片深色广袤的夜空,几滴水珠从空中落下。
水珠?下雨了吗?
可这天色不像是下雨啊,我起身下床,挪步到窗口,发现水珠是顺着自己房间上方的屋檐落下来的,我灵识一探,却有些惊讶。随后披上了外衣,从另一边飞身上了屋檐。
夜晚的凉风吹拂下,两边扇形弯曲的屋檐上一片片砖瓦闪着森冷的光芒,在屋檐的两脊之间,一道身形慵懒的人影双手向后撑着身子,宽大的黑色衣衫在屋顶的冷风下被吹起,萧索又寂寥,苍凉又悲伤,他时不时拿过身侧的一壶酒,当头淋下,大部分灌入了嘴中,却也有很多酒水从空中落下,沿着瓦片缝隙的轨迹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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