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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衣有风
带的那人身份若是太低,不方便出现在上流阶层公子们聚会的场所,而倘若带上容止桓远之流,又太过大材小用,因此年纪较小地流桑刚刚好。
得知楚玉要再带他楚出去,已经被遗忘了许多天的流桑自然是赶着点头说好,不管楚玉说什么都连连应声,上车下车都是用跳的。
楚玉是先从公主府来到楚园。再从楚园整理出发地。楚园距离王意之的宅院很近,不一会儿便抵达了,将马车交给王家仆役,楚玉三人便在一名童子的带领下去见身为聚会主人的王意之。
王意之就在湖边。
眼下时候还早,大约是早上八九点钟,别的客人尚未到来,湖边停泊着一叶扁舟,王意之就躺在这船上,伴着湖水微微的荡漾,闭目享受轻暖的晨风。
看见王意之这样,楚玉心里便不由得微微羡慕,她走上前去抬脚踢了踢船身,笑眯眯的道:“意之兄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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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 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_分节阅读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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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浮在湖边受不得力,被她轻轻踢了一下,顿时晃荡起来,躺在船上的人便有一种船快要翻身地错觉,一旁的童子瞧着睁大眼,怎么也料不到这位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公子哥会如此不客气,见了他们家主人,敢拿脚上前打招呼。
童子愣了片刻就想上前阻拦楚玉,却被越捷飞尽职的拦阻,王意之在摇晃的船上却不慌张,他不疾不徐的睁开眼睛,身体随着船摇晃:“子楚兄,这可不是为客之道。”
他虽然嘴上说着斥责的话,眼睛里却荡漾着欢快不羁的笑意,没有一丝生气地意思,楚玉微微一笑,道:“意之兄若是心有不平,下次让你踢回来便是。”
王意之慢腾腾的站起来,小舟依然摇晃不定,可他站在舟上,却没有半点儿站不稳的迹象,让存心等他笑话看的楚玉略为失望。
王意之朝楚玉身后望了望,瞧见流桑后微露讶然之色,他抬脚踏上岸边,也不在乎衣袍角沾上了湖水,便笑道:“我原以为陪你同来的是几日前的那位。”
王意之说的那位,自然便是容止了。
楚玉不知道他在此时提容止做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他另有要事繁忙,不能前来。”
“那可真是遗憾。”王意之明显的表现出惋惜之色,毫不掩饰对容止的欣赏,“我原想他若在你手下无甚大用,便将他给要过来呢,如今看来却是不行的了。”
楚玉扬扬眉毛,表示不解之意。
王意之恳切地道:“我这话出自真心,他日你若是不想留他了,便将他给我吧,如此人才,便是做宰相也足够了。”既然知道楚玉的身份,王意之对于容止的身份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会甘心为人面首呢?
倒不是他瞧不起楚玉,而是那少年太不平凡,根本不是一座公主府能容下的。
楚玉无言以对,只好陪着傻笑,心里对当日的情形好奇得要死,后悔当初容止来跟王意之商谈的时候,她不该一时犯懒没有随行旁观。
到底这两人都干了什么,让他们对彼此如此欣赏?毫不吝惜对对方的赞美?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八十二章 数折轻风聚
玉才想探问,王意之却又转了话头,向她询问起了当蒸水:“你前些天给我说的东西,别的倒也罢了,但是其中一件,我如何也想不明白,难道那水煮过了之后,便比没煮过要干净许多?”
楚玉知道他大概不会多说了,也便顺着他道:“这个意之兄便有所不知了,我们平日所用的水虽然清澄透彻,可是这世界上,有许多尘埃,是我们的眼睛瞧不见的。”
王意之狡黠的反问:“既然瞧不见,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有那些尘埃呢?”
楚玉仔细想了想,道:“意之兄,在早晨一些时候,日光从窗户里投入,你是否会瞧见一些很细小的灰尘在凌空飘舞?”显微镜什么的楚玉没条件制作,只能用大家都能瞧见的例子做示范,“这便是我们平日瞧不见的尘埃,只有偶尔能瞥见其踪影,水中也是一般模样,我们平日里看不见,却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楚玉紧接着又补充道:“意之兄若是时常见人烧热水便会晓得,倘若锅炉长时间烧水,就只是烧水,并不烧其他的东西,锅内壁会留下一层水垢,这也是明证之一。”其实水垢是水中矿物质的沉淀,但是眼下楚玉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也就胡乱拿过来用了,只要能说服王意之,不管真的假的,总归是好的。
倘若王意之再不信,她可以给他来个当面演示,玩玩沉淀结晶什么的,要是再精深一点的。她就玩不转了。
楚玉连举两证。也不由得王意之不动摇,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来我们平日饮食用地水是如此肮脏?”
楚玉一听大窘,心说要是把王意之忽悠得不敢喝水那就糟糕了。连忙又补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平日空中处处微尘,我们不也照样活得好好地?只不过对于实验来说,自然是材料越纯净越好,些微差错不得。”
“实验?”王意之准确的捉住了楚玉说出的新名词。
楚玉心念急转,不慌不忙解释道:“不错。实验实验,实地检验也,若无实验,怎得真理?”
“妙哉!”王意之思索片刻后击掌赞叹,对于楚玉地解释很是赞赏,神色之间满是飞扬快意:“若无实验,怎得真理,正如纸上谈兵终不可信。子楚兄这话,实应为我辈训诫。”
接着楚玉又叮嘱王意之,取蒸馏水时,用具本身要洗净。如何将水蒸成气后用洁净容器冷凝收集,虽然本身并非化学专业。但是中学时受到的基本教育让楚玉有这么个概念:对于实验来说,其材料都是尽可能的纯净些好。
仔仔细细的交代完毕,楚玉冷不防听王意之问道:“你说得很是有理,可我却还有疑难,你贵为公主,怎么会对这些事知之甚详呢?”领路童子已经离开,去迎接新的客人,所以王意之也不在乎说出楚玉的身份,可他这个问题,也听得楚玉一惊,意识到自己地失言。
灰尘在阳光里飘舞这种事是每个人都能发现的,这且不提,可是以一个公主的身份,怎么会去关注烧水的锅炉呢?
可一时之间,楚玉却找不出用来补救的语言,忍不住抓住自己的袖子,手指摸到其中的硬物,楚玉忽然想起来随身携带的东西,便取出来递给王意之,生硬地转移话题:“还要多谢前些日子意之兄鼎力帮忙,在下有份回礼相赠。”她从袖中取出一柄合拢的折扇,双手端着递给王意之,以示诚意。
扇子这个东西是古来有之,可是这个时代尚无折扇,楚玉特地找人打听了,时下用的几乎都是羽扇执扇等等,却无纸扇折扇,楚玉前些日子令人做了柄自己使用,便是这世上头一份,只不过做出来时天气尚不热,她把玩两天便束之高阁。
她前些日子想要回王意之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这折扇,毕竟别地东西技术含量太高,她做不来,而这折扇仅仅是一个别致的创意,说出来工匠便能照做。
她心中有鬼,话题转移起来也很不自然,带着明显地刻意之象,旁人如何不知,然而王意之也没追究,只笑笑接折扇过来,打量一会而发现其中玄机,带着点好奇的,双手拎着两侧扇骨,慢慢拉开折扇,瞧见扇面上画着的墨色山水,他眼中的惊奇之意更甚。
楚玉自己再拿出一柄折扇,手腕一动刷的展开,笑道:“意之兄,该是这么做的。”她拢起折扇,又放慢做了一遍示范。
王意之看一眼也明白了过来,也学楚玉用一只手展开折扇,他手上灵活有力,很快就做得比楚玉更潇洒好看,拢起折扇,王意之目中难掩欣喜之意,口中却道:“你身为公主,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竟然拿几片绣条两张薄纸来做回礼,不觉得太过轻慢了么?”王意之素来不在乎钱财,反倒对于巧思之物极为喜爱,楚玉这份礼正对他的心思,已是令他极为满意,之所以出此言,不过是高兴之余,忍不住想要逗逗楚玉。
楚玉抿着嘴笑道:“自然不是,这扇坠也有巧妙,意之兄不妨看看。”
扇坠乍一看是块条状的白玉,约莫一指长,白玉虽然无暇,可这玩意王意之家中多了去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还嫌这白玉条坠子太破坏折扇的雅致意境,然而听楚玉提起,他拿起来细细端详,却发觉这白玉条,竟然也是一柄折扇。
一柄纯粹玉制的折扇,因为通体洁白,接缝太过浑然一体,导致王意之先前竟然没有发觉。
慢慢的用手指展开白玉小扇,便可见其全貌,每一片扇页都打磨得十分均匀纤薄,白玉接近半透明,精巧玲珑,好像稍一用力便会粉碎。
而这白玉薄片组成的扇面上,以秀逸的字体雕刻着一份邀请,反面则雕着山水,与纸扇上的水墨画结构颇为相似,字便隐在山水之间,映着画意,却并不重叠。这份邀请不过寥寥数字,请王意之在一个月后,去楚园参加聚会。
以折扇为由,巧妙的送出自己的请贴,也以送请贴为由,巧妙的送出折扇。
虽然折扇是后人智慧的结晶,然而这扇外有扇,以扇为邀,画中有字,字中有画的构思,却是楚玉自个儿费心想出来的;那精巧细致的白玉小扇,则是容止花了足足两个日夜,亲手细细琢磨成就。
府上虽有工匠,可是却没人做得来这样的精细致密的雕工。
这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楚玉真正煞费苦心之处。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八十三章 萧别的发难
玉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让王意之能够感受到她的诚构思虽然当下没有,但是制作工艺并不复杂,明眼人一看就差不多能明白,可是那玉扇却是非巧手耐心不可得。
王意之是识货的人,也知道这样的玉扇要花多大的功夫,越是精巧纤细,才越是考校手艺,暗暗领了楚玉这份心意,口中笑着应声道:“好,届时我一定前往。”
楚玉微微一笑,这扇子不过是个路引,她还有些玩意,要准备一些日子才能拿出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柳树林,流桑与越捷飞跟在他们身后,越捷飞是早就习惯了被忽略,但流桑却望着两人背影闷闷不乐。他听不懂二人的谈话,仿佛楚玉与王意之站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他看得见,却摸不着。
好容易等楚玉与王意之谈完了,流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楚玉的手腕,并特意看了看王意之,可惜他的示威并没有多大的震慑力,看起来反而像一只全身毛竖起来的小猫。
王意之的目光在流桑的手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楚玉,扬了扬眉毛,笑道:“你养的小猫很是有趣。”
流桑年纪虽小,却并不笨,他如何不知道王意之这话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气不过道:“你别得意,今后你来了公主府,论起先来后到,你还得叫我一声百里哥哥!”他之所以叫容止等人作哥哥,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年龄比他大,而是因为这些人都在他之前便已经在公主身边。
这个。与世间男子纳妻妾。后来的小妾叫先来地做姐姐,是一样地道理。!!!
流桑话音方落,周围便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楚玉愣了。
越捷飞愣了。
王意之也愣了。
过了片刻。王意之陡然爆出大笑声,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按着腹部弯下腰,俊逸的脸容微微扭曲,似是笑得肚子都痛了。
楚玉一瞬间脸烧得好像要燃起来,只恨不得身旁有个地缝能让她钻下去。
太丢人了!
呸呸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看流桑还有再开口地意思。楚玉连忙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严厉的盯了他一眼:“出门前我怎么对你说的?要听话,不能乱说话,你怎么做的?”
流桑眼光一闪,顿时变得可怜巴巴,像被遗弃的宠物一样垂下头去。
教训完流桑,楚玉苦笑地转头望向王意之,道:“意之兄不要介意。小孩子胡乱说话。”
她还想解释,却有外人从远处插入话来:“老远便听见意之兄的笑声,不知是什么事让意之兄如此欢喜?”楚玉闻声看去,见来者是裴述。面上尴尬之色立即收敛,自己也退到了一旁。
说起来。裴述还是引荐她与王意之结识的牵线人,若不是头回出公主府在街上被人追逐偶遇裴述,楚玉也许现在都找不到接触本朝上流阶层的机会。
即便她身为公主,可是有些贵族的家世,追溯算起来比这个朝代的年岁还要长,他们若是不愿意带着她玩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能先获得这些人其中一部分的承认,进而溶入这个***。
虽然遇见裴述是偶然,可之后的每一步,越是走下来,楚玉心中地计划便越是明确。可惜她毕竟不是精于谋算的人物,虽然尽量冷静与缜密,可是在过程之中还是有不少意外。大思路是对的,错误的是小细节。
府内,宫中,以及外交,这三者之中,前二者在进行时,发生了不少地意外,比如容止,比如柳色,比如桓远,而宫中的天如镜又是最大地挫折,眼下唯一没有什么波折的,便是这里了。
可偏偏这是最不着急进行的。
事有轻重缓急,本来王意之这边算是缓的,可以徐徐图之,而刘子业那边却是急的,需要加紧进行,可是一来是因为天如镜,二来是因为楚玉对刘子业极端失望,导致本来该着急的那方,反而寸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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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 凤囚凰 完结+四篇番外_分节阅读_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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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意之令童子先将裴述领往余香斋,自己落后几步,瞧着楚玉微笑道:“虽然子楚兄来了我这里后,一直与我谈笑,可是我却晓得,子楚兄心有所忧,我虽不知是什么事,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但子楚兄若是有暇,可常来我这儿休憩,聊以忘忧。”
说罢,他便大步去追已经走远的裴述。
站在原地,苦笑着摸摸脸:她竟然表现得这么明显么这么虚掷光阴了,须知她现在每一天都是用来救命的,明日就算再怎么反感刘子业,也要以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去见他。
会客的大厅名作余香斋,其他宾客陆续到来时,楚玉也身在其中了。
余香斋简洁而清雅,厅中木质摆设,乃至房梁木壁,皆采用带着香气的木料,因为时日已久,香气早已消散,可是倘若细细的嗅闻,却又于虚无之中,感觉到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余香。
余香斋大厅内摆放着两排堪一尺高的长几,楚玉与随她同来的流桑越捷飞一起坐在一条长几后,越捷飞虽然也跟着坐下,但他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随时可以拔剑。
聚会的主体无非是吃吃喝喝,众人在一起谈论些文学或人生道理,更有甚者讨论起了生命的意义,场面很热闹,楚玉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参与其中,她不说话,流桑和越捷飞就更加不会说,因此楚玉这一座的沉默,便成了唯一的不和谐。

裴述与萧别是坐在一起的,就正好在楚玉所在长几的对面,萧别神情冷淡,不怎么说话,但是裴述却与人交谈得热切,好容易休息下,楚玉瞧见萧别偏头对裴述说了些什么,心中警铃声陡然作响,不一会儿,就看裴述望了过来,开始发难:“子楚兄一直不说话,可是心中有什么高论?”
楚玉凝视着裴述,见后者的目光有些闪烁,便知他此举是萧别所指使的,再看看萧别,后者又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理睬状态。
知道是萧别有意为难,楚玉心中冷笑一声,镇定的开口道:“在下其实在想一件不怎么相干的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请诸位见谅。”
“哦?是什么事呢?子楚兄请说。”王意之取出折扇,刷的一下展开,这个动作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便有人询问折扇的来路,王意之自是笑笑抬出楚玉,于是又有更多的人将目光集中在楚玉身上。
楚玉冲王意之一笑以示谢意,随后吩咐流桑去马车上取来自带的折扇,流桑快步跑出去了,她才不紧不慢的道:“我所想的,是前几日有人跟我说的故事,是说,一位拥有神通法术的天师,将一名二十八岁的男子送往三十年前,命令他杀死两个人,那两人便是男子的生身父母,而三十年前,男子还未曾出生。听了这个故事,我觉得很是奇怪,倘若那男子在自己出生之前,杀死了他的父母,那么三十年后也不会有他,可是倘若没有他,也不会有人去三十年前杀死他的父母,那么他的父母又将生下他来,可是倘若他能够生下来,又会回到三十年前去杀父母……如此反复想下来,怎么也不是个尽头呢。”
楚玉丢下遗传话,便自顾自取出折扇展开,风度翩翩的轻摇。
其实她方才所想的并不是这个,但这个问题,她在一段时间前却是考量过的,这是个奇妙的悖论,每一个结局,都可以造成其前提不成立,想必足够这些人费些时间思考,没有人会再有闲暇来为难她。
不出楚玉所料,她话才说完,周围便一片寂静,众人各自陷入沉思,楚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瞥一眼发愣的萧别后望向首座的王意之,后者并无为难之处,只如楚玉一般慢悠悠的摇着扇子,似是胸有成竹。
过了片刻,流桑抱着一堆折扇回来了,这是楚玉事先便准备好的,而每把折扇的吊坠上,都是一只小扇子,扇上刻着她的请贴,只不过这些小扇子的材质多半是木材,制作较为简易,不似王意之手中那柄花了许多功夫。
楚玉微微一笑打破沉默:“这是我自家自制的折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物,平日出入携带也方便些,算是给各位的见面礼,此外,吊坠之中有在下的邀约,一月之后,我楚园将举办一场极为别致的聚会,诸位如是有暇,盼望拨冗来访。”
众人接过折扇,看了都觉新奇,一时间投向楚玉的目光和悦了许多,萧别嘴角一勾,像是笑了,可笑意却冷冰冰的透着寒气:“这扇子确实别致,可惜主人人品污秽不堪,前日你说我的琴声粗劣,眼下大家都在,你可敢操琴一曲,让旁人品评一番。”
原来萧别见裴述没能为难着楚玉,便自己开口挑明,语调的冷意之中,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八十四章 琴心今何在
而楚玉还真就等着他亲口发难,否则她还不知道怎么一笑,又摇了摇折扇,她外貌清雅秀美,又兼风度洒落,明亮,坦然,锐利,亭外的日光打在她身上,好似将光源汇聚起来。
就连王意之,也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装吧。
楚玉心中无奈暗叹,表面却不露破绽,风仪越发的从容优雅,她过了片刻,才望着萧别,慢慢的道:“这位……萧别兄,会下厨烧饭么?”
萧别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不由得愣了下。
趁着萧别没反应过来,楚玉又慢悠悠的问:“人言君子远庖厨,想必萧别兄也是不会的,可萧别兄却会吃饭吧。会吃饭的人,未必要会做饭,同理可证,会听琴的人,未必要会弹琴,只因我说萧别兄琴艺粗劣,萧别兄便逼在下弹奏,这未免心眼儿太小了些,难道不会抚琴,便没有资格说不好了么?”
她这一番话连打带消,乍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楚玉自己却晓得,她不过是在无耻的偷换概念罢了。
吃饭是每个人的本能,饿了就会想吃东西,好吃不好吃,味觉会自动品尝出来,可是琴艺到了萧别这个水准的,想要挑出其错处,却是需要极为高明的艺术修养的。
只不过她这个概念偷换得十分巧妙,用了相似类比的办法,所以就连王意之也没能分辨出来,虽然感觉出些不对劲,可是却抓不住其中的关键。
用这句话噎住萧别。楚玉摇着扇子。继续教训:“萧别兄抚琴的技法地确无可挑剔,可是我倒要问,你地琴心呢?”一声脆响。她拢起折扇拿在手上,目光清澄而锐利,逼视着萧别:“琴是什么?清微淡远高山流水之声,乃是最为出尘的,可是萧别兄,你在拿琴做什么?你在为自己逐名!替人演奏。供人玩赏……”
“住口!”裴述急急打断楚玉的话,腾地站起来,怒指楚玉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信口开河,萧别兄前次为我等伴奏,乃是朋友之谊,你明白什么?”
楚玉展开折扇,神情翩翩地等他说完,裴述正高声斥责。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瞧见楚玉面上带着点嘲意的微笑,他感觉周围十分安静,安静得令人不安。左右看去,发现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王意之懒洋洋的直起腰来。用折扇敲了敲长几边,笑道:“裴兄,你有点儿失礼啊。”
裴述也陡然醒悟过来,方才他情急之下,竟做了一件很不招人待见的事——插嘴。
如王意之举办的这类聚会,有个名字叫做清谈会,说白了也就是聊天辩论会,没事扯扯嘴皮子,但是清谈会有一个不成文地规矩,那便是,其中一方在陈述观点时,另一方应该倾听,等对方说完了再针对的回答,打断别人的说话是很冒失无礼的行为。
因为裴述这么一来,便引来纷纷侧目。
楚玉虽不知道这规矩,但是她一来抢不过话二来也觉得没必要抢,跟人辩论时,假如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那么气度上便首先落了下乘,有理有据娓娓道来才更容易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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