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野千鹤
韶亲了亲他渗出薄泪的眼角,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别怕,我不动,一会儿就不疼了。”
慕含章缓缓地呼吸,慢慢适应那突然刺入身体的巨物,待缓过这一阵疼痛,那熟悉的麻痒之感又渐渐爬了上来。
“还疼吗?”景韶听他不再抽气,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缓缓动作了起来。
轻声的呢喃渐渐变成得不受控制,一时间整个王帐都沉浸在一种氤氲暧昧的氛围之中,水流激荡的声音伴随着那温润嗓音的浅吟,只羞得一钩残月藏入云中。星光闪烁,夏风过林,静谧的军帐中偶尔溢出的惊喘,惊飞了在帐顶歇息的飞鸟。
夜,还很长。
次日,慕含章揉了揉因为宿醉而胀痛的额角,缓缓坐起身来。柔滑的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了点点红痕,这才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懊恼,转头看去,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帐外传来一阵阵操练的口号声。景韶这个家伙!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因为趁人之危而惹恼了军师的王爷,又回到了每晚可以亲亲摸摸却什么也吃不到的日子。所谓食髓知味,让一个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再回头吃素,怎一个愁苦了得?于是,每日得不到满足的王爷,只有狠命操练士兵,使得这几日军中哀声遍野。
朝堂上也连着几天没什么消息,直到七日之后,皇上遣户部侍郎萧远提前查阅军中账册,突然爆发了许多大臣一起弹劾户部尚书及其若干下属的热潮。帝王震怒,下令彻查,越查越心惊,不仅是王爷的私军,连同进城附近其他军队也被诸多克扣。
“萧兄,这次还多亏了你的威名,才使得那些人露出了马脚。”景韶端着一杯酒,拍了拍萧侍郎的脊背。
萧远被拍得一趔趄,故作豪迈道:“这也是王爷治下有方才能及时发现!”
两人干了一杯,继而哈哈大笑。
慕含章坐在一旁,看着互相吹捧的两人,不禁有些头疼:“萧兄,这次查账户部的那些人当不愿让你前来才是,怎么最后却选了你呢?”这一点他一直不明白,那些人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定然能控制每次查账的人,怎会允许萧远这个变数参与其中呢?
“嘿嘿,这个,其实我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你俩送行,才抢了这个差事的……”萧远干笑了两声道。
第四十六章 出征前
整个朝堂就因为萧侍郎的这一点私心而乱成了一锅粥。不过这些纷扰并没有怎么波及到景韶的军营,因为几日后就要出征,营中忙着整理内务。
朝廷因为案件没有查完,先行抄没家产的那批官员只是小喽啰,堵不上军中的缺口,宏正帝又让国库再拨出银两,填补军中空缺。
军中的账突然就盈余了许多钱,需要有人赶紧接手整顿,但慕含章只是军师祭酒,没有权力管这些。
赵孟提议景韶将他提为军师将军,慕含章推辞说自己刚入军营,当不得这个职位。最后折中一下,封了个军师中郎将。虽说是军师中郎将,能管理军务不能统帅军师,但如今军中也没有其他谋士,这个职位所给予的权力已经足够了。
户部现在没有空再派新的书记官来,慕含章便提拔了几个识字的士兵做书记官。前些日子他都问清楚了,那些书记官为人高傲,士兵们大都是找熟识的人代写,他将那些被提起过的名字一一记下来,如今全唤到中帐,出几个题目让他们写,最后留下了八个识字同时也会算账的。
“你们每人所负责的账目可都明白了?”慕含章收起书中的账本问台下的八人。军中的账目相对比较简单,他选了一种好学又相对比较细致的记账方式,教了他们一整天,想必都学得差不多了。
“明白了!”八人中气十足地答道。
“军师教得这般好,不识字的都能学会了。”王二笑着道,当初抬饭见到军师,还觉得这人就是个花架子,在军中无甚用处,可如今,不过几日,这位君先生在军中已然声望颇高,而且把他调来做书记官,就不用做那抬饭烧火的苦活,他可是一百个愿意的。
慕含章微微颔首:“每旬末将账本交过来给我查看,有什么不懂的也都在那一日问我,平日若不是紧要的或事关重大的,不必来询问,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
几人闻言,皆喜上眉梢,如此以来,不仅免去了诸多麻烦,这一点点的小权力还可以带来不少好处。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有胆敢贪墨军饷或是事关重大而隐瞒不报者,一律军法处置,绝不留情!”慕含章冷下脸来,沉声道。
“是!”几人忙行礼应是,这份好差事他们都舍不得丢弃,自然不会为了些小利而丢脑袋。
待那些人散去,慕含章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出征在即,军中要处理的事很多,这些天又没有书记官,账目混乱很是费事,他昨天理了一天才把账理顺。
“公子可是累了?”云松进来送茶水,见慕含章露出疲态不禁有些担心。
“无妨,”慕含章摇了摇头,把一张纸交给云松,“这些东西,你明日回一趟王府尽数取来。”
“是。”云松将那张纸收入怀中,见慕含章还有事要处理,便退了出去。
“云松,”练兵回来的景韶叫住自己的小厮,“你明日去一趟别院,告诉任峰把我要的人都带来。”
“是,”云松犹豫了一下,“但是公子交代小的明日回府里取东西。”
“这样啊,”景韶沉吟片刻,“那你去取东西吧,后日再去别院。”
“是,”云松应着,暗道在王爷心中果然王妃的事比他自己的重要,便多说了一句,“那些新选的书记官已经回去了,公子看起来似是有些疲惫。”
景韶闻言,皱了皱眉,掀帘走了进去,果见自家王妃还在案前忙碌。
“怎么还没忙完?”景韶走过去,把人搂到怀里。
慕含章挣了挣:“等一下,我把这个弄完。”说完,又在册子上写了几行,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身后的宽阔胸膛,忍不住靠了上去。
景韶勾了勾唇,摸了摸怀中人显出疲累的脸,把他向上抱了抱好让他靠得舒服些:“账目不都分摊下去了,怎么还在忙?”
“军中兵士每月会向外寄信,但这些家信很可能会被用来递消息,甚至有些是无意的,”慕含章拿过一封信给他看,上面说在京郊的军营,最近几天伙食变好了,还吃到了牛肉,“这些内容若是被敌人看了去,便会知道大军的位置,还能查到一些特殊食材的来源,这很危险。”
景韶点了点头,军中信件寄出去前多会有专人查看,但总难免会有疏漏,像牛肉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注意到。
“我写了信件审阅章程,把不能写进去的皆列了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一并写上去,回头让他们抄录几遍,发到书记官那里。”慕含章刚刚写好的那份章程递给他。
景韶接过章程却不看,只低头看着怀中人。
“怎么了?”慕含章不解地看他。
“我在想我上辈子究竟积了什么福,竟能得你相伴。”景韶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调笑的意思,他是很认真地在想,上一世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竟如此厚待于他,让他重活一世。
慕含章看着他认真的眸色,缓缓勾起唇:“能得你这般良人,我才是福泽深厚呢。”
两人深深相望,从彼此眼中能看出对方的珍视与爱慕,忍不住缓缓靠近,轻轻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军师!”赵孟猛地掀开帘子,还未进来,就高声叫人。
刚刚接触到的两人慌忙分开,慕含章坐直身体低头看桌上的账册,景韶则咬牙切齿地盯着赵孟。
“王爷也在啊!”赵将军抬头打了个招呼,大大咧咧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将军你怎么跑这么快,也不等我!”右护军吵吵嚷嚷的也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脚步沉稳的左护军。
“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慕含章放下手中装模作样拿的狼毫笔,抬头看向三人。
赵孟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冲右护军使了个眼色:“你说!”
“啊,我们商量着,这两天军中的日子突然好过了,就想置办些新东西……你拽我干嘛?”右护军正说得起兴,突然被左护军拽了一下。
“哎,你怎么这么罗嗦,”赵孟不满道,“还是我说吧,军师一直跟王爷住在王帐里着实不方便,如今账上有钱,得赶紧给军师置办个好些的营帐。”赵将军觉得军师如今自己管账,肯定不好意思提出给自己花钱,所以便拉着左右护军来劝他。
景韶闻言,立时警铃大作,如今住在一起都好几天吃不到嘴里,要是再分开睡岂不更糟!原本被打扰了雅兴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恶劣,冷声道:“军师不会武,若是有刺客岂不毫无还手之力了?本王觉得住王帐就挺好。”
“军营里哪还能有什么刺客,况且即便有刺客,也是刺杀王爷的,哪有杀军师的,要我说住王帐才……哎呦,你掐我干什么!”右护军说了一半,被左护军猛地掐了一下腰窝,禁不住转头嚷嚷道。
“营帐自是要置备的,自古以来都没有军师住王帐的道理,”慕含章看了一眼景韶明显变得铁青的脸,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三日后就开拔了,如今再扎帐篷还得别的营帐挪地方,得不偿失,等行军路上再添吧。”
景韶听得此言,脸色才有些好转,挥手把没事乱出主意的三人赶走。
“君清,真的要另建营帐啊?”等众人走了,景韶不乐意地抱住自家王妃。
“我如今是你的军师,不是王妃,若不想惹人诟病,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慕含章拍了拍肩上的脑袋。
“那我们岂不是要分开睡了!”景韶不满地抗议。
“嗯,”慕含章点了点头,看着景韶哭丧着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王爷可以夜间去臣的营帐探讨军情。”
“对,我怎么没想到!”景韶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拉着慕含章起身,“走,我们这就回王帐探讨一会儿!”
次日,云松回了一趟王府,将慕含章要的东西一一找全带了过来。
东西挺多,但都是小物件,所以也不费什么事。景韶好奇地凑过去看,一眼就看见了一把碧玉箫。
“君清,你会吹箫啊!”这东西以前可没见他用过,景韶有些好奇地拿着那箫来回看,通体碧绿,入手温润。
“幼时学的,琴太重,行军碍事,这箫却是可以随身带的,”慕含章解释道,“若是路上缺钱,还能把它当了。”
景韶把玩玉箫的手顿了顿,文人墨客不都很珍视自己的琴箫吗?怎么自家王妃就这般特别……
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将士们一早就神采奕奕,整装待发。他们是王爷手中的精锐,其余的大军会陆续从各地赶往西南,最后在西南封地边界三百里处汇合。
云松辞别了慕含章回了王府,原本想着以后那些个日常琐事得亲力亲为了,却不料景韶竟给他带来了一个丫环,而这丫环不是别人,正是跟着鬼九刀学了数月暗器的葛若衣!
作者有话要说:军师等级: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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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是一般军师,参谋,没有军权;
“中军师”和“军师中郎将”是参谋长,有部分军权;
“军师将军”是总参谋长,负责组织领导全军的军事建设和组织指挥全军的军事行动的领导人。(这个是三国时期发明的,拿来用用,嘎嘎嘎)
第四十七章 山下村
长路行军,景韶的这支精锐并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和重甲,但毕竟不全是骑兵,还带着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行进速度并不快,所以慕含章的马车并没有拖后腿,一只跟在景韶的马后面缓缓而行。
葛若衣就静静地坐在车前,随时给车中人端茶倒水,午时歇息,景韶就会钻到军师的马车里小憩一会儿。右护军很是嫉妒,时常抢了车夫的位置,顺道跟军师这漂亮的丫环套近乎,奈何葛若衣向来是问十句答一句,纵然右护军对于军师的来历好奇得抓心挠肝,也没从葛若衣这里套来只言片语。
“军师的丫环,自然比你能守住秘密。”左护军拍了拍垂头丧气的右护军。
“小左,你是在安慰我吗?”右护军斜瞥他。
“自然是。”左护军面无表情地转身上马,继续赶路。
如此行了十几日,到了大行山脉,绵延不绝的群山阻了前路,须得绕道百余里,景韶下令先行扎营,次日再行。
“长蛇阵攻守皆弱,一旦遇敌,就是站着挨打的份!”中帐之中,赵孟指着阵型图道。
“但是山路行军,不摆长蛇阵定然走不快!”右护军指着地形图道。
“在争什么呢?”用过晚饭的景韶带着军师走了进来,就看到两人挣得面红脖子粗,便问一边面无表情默默看兵书的左护军。
“回王爷,他们在探讨西南的山路要怎么走。”左护军道。
景韶了然,今日遇到大行山阻路,因兵马器具在身,翻山比绕道更费时,所以选择绕道,但西南之地处处山丘,绕无可绕,只能走山路的时候,怎么走就是个大问题。
“军师,你说,这山路行军哪有不摆长蛇阵的?”右护军拽着慕含章看桌上的西南地形图,多数山道狭窄,其他的阵法肯定是摆不开的。
“我没说不能摆长蛇阵,但若敌军在山道上有埋伏,长蛇就会胸腹受创,明显就是站着挨打,所以我说当以先头部队提前开道!”赵孟怕被误解,忙解释道。
景韶蹙了蹙眉,自家王妃自小读的圣贤书,兵法自然不曾看过,把他带来本也没指望他能在战场上帮上忙,仅仅是不想跟他分开而已。见他敛目不语,正要开口帮忙,却见一只莹润修长的手拿过一旁简易沙盘上的木棍,在沙上画了一个叉。
“军师,这是什么?”赵孟看着慕含章画下的叉,不明所以。
景韶看到了这个符号,蓦然瞪大了眼睛。
“此阵名为冲轭,”慕含章缓缓地说,将木棍指在叉的四角,“兵卒分四角而立,仍以长蛇行进,前、左、右皆为正面,攻守兼备。”
“妙,妙啊!”右护军愣怔片刻,突然拊掌高呼。
赵孟兴奋地围着那个叉端详半天:“军师果然学识渊博,赵某佩服!”
慕含章但笑不语。
“早就说了让你们多读书,偏不听,”这冲轭阵景韶也是知道的,但寻常兵书上并无记载,从不看兵书的君清又是如何得知的?心中震惊,面上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景韶拉过自家军师道,“明日我与军师要去附近办一件事,你们带兵先行,过几日我们自会追上去。”
“王爷要做什么去?”赵孟不甚赞同地看向景韶,行军途中将帅擅离,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事对西南之战十分重要,你们这几日多看管着,莫出什么乱子。”景韶打了个哈哈,显然不愿多谈,几人也识趣的闭嘴。
出得中帐,慕含章才疑惑地问道:“明日要去哪儿?”
“去找一件秘宝。”景韶勾唇,神秘一笑。
慕含章瞥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而身后的王爷很自觉地跟着去了。
“你怎么又跟着进来了?”慕含章无奈地看着赖在他床上不走的家伙,自从在王帐边设了军师帐,这人就没在王帐里睡过,原先还是半夜偷偷跑进来,如今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赖着不走了。
“我一会儿再回去一下,”景韶拉住面前人的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我是真有正事要问你。”
慕含章翻了个白眼,谁谈正事会把军师抱到怀里谈的?
景韶见他这幅表情,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你可是读过兵书?这冲轭阵可不是《大辰律例》里会有的。”
慕含章听他问这个,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兵书是年幼之时看的。”儿时读书早,他的记性又好,便时常在做功课之余看一些别的书。那时候见嫡子骄纵,不学无术,常惹父亲叹息不已,便偷偷学了些兵法,期望着父亲哪一日厌弃了嫡子,能想起他来。等到大一些才明白,庶子根本不能承爵,纵然他比慕灵宝强十倍二十倍,父亲也永远不可能将他们一视同仁。
景韶听了,只觉得心中酸疼不已,明珠蒙尘,这是怎样一件憾事?
“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你。”感觉到景韶渐渐收紧的手臂,慕含章笑着把下巴放到他的肩头,那时候皇上微服去北威侯府找父亲下棋,带着小小的三皇子一起。嫡母只许慕灵宝一人陪景韶玩耍,他很想看看皇子长什么样子,却又不被允许前去,只能偷偷躲在假山石后面看他们在花园中嬉闹。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景韶挠了挠头,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时隔二十多年,哪还能记得,不由得遗憾不已,很是好奇儿时的君清是什么样子的?想必定然是白白嫩嫩,有一双如明珠一般清亮透彻的大眼睛。“我那时都做了什么了?”
“你……”慕含章想起来幼时的情形,禁不住轻笑出声,“你要慕灵宝给你当马骑,他不肯,你就把揍哭了。他一边哭,你还一边给他头上插月季,说他是个小娘们,就知道哭鼻子,插个花好嫁人。”
“嘿嘿嘿……”景韶闻言,禁不住得意一笑,没想到君清竟把小时候的情景记得如此清晰,“看来你小时候就想要我做你的夫君,赶着来相看呢。”
慕含章被他说得红了脸,起身把他赶回王帐。景韶只得先回王帐沐浴,等熄了烛火才又悄悄摸进了军师帐。
次日,景韶早早的把怀中人叫醒,趁着天蒙蒙亮,带着自家王妃骑上小黑,直朝远处的群山奔去。
慕含章无奈地看着仿若逃兵一般的王爷,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小哈欠:“我们去哪里?”
“山下村。”景韶答道。
山下村是在大行山脚下的一个村落,说是村落,其实已经算是个小镇了,因为在山脚下路好走,这里自发地形成了一个集镇。周围的山村中常有人下上来这里卖些山珍猎物,也在这里买些东西。
今日逢双日,正是集市,唯一的一条街上热闹非凡。
“虎皮,上好的虎皮!紫云山上斑斓大虎,皮质上乘!”有猎户在街边叫卖虎皮,引得许多人围观。
“你可真是好身手,竟能打死老虎!”有人夸奖道。
“那是,当时那老虎正捉了只兔子往老虎洞里奔,被我一箭射到了眼睛……”猎户吐沫横飞地夸耀着自己的英勇。
“母老虎叼食回巢,这是有小虎要喂,作孽呦!”背着竹篓的老妪听得此言,叹息着摇头离去。
慕含章闻言,禁不住皱了皱眉:“幼子何辜……”
兴致勃勃看虎皮的景韶听到身边人的叹息,知他动了恻隐之心,便对那猎户道:“那虎穴在何处你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的,”猎户转了转眼珠,“不过没有路,都是林子,除了我谁也找不到。”
景韶掏出一块碎银子:“你把窝里的虎崽子给我找来,这是定金,两日后在这里,若是事成,再给你十倍的银钱。”
“当真!”猎户接过那块银子,喜不自胜,“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不过是个畜生,同情那些个作甚!”对面铺子的屠夫哼了一声,抬起手中大刀,在木墩上邦邦当当地剁猪肉。
慕含章见景韶的作为,心中欢喜,听得屠夫之言,不紧蹙眉,转身对屠夫道:“幼子于巢,若是不救,定会饿死。”
“哼,若是怜惜幼子,”屠夫扬了扬手中的猪肉,“你吃这乳猪肉的时候可会为它落泪啊!”
景韶闻言转身看去,见那身上只披着一个褡裢,扬着手中猪肉块的壮汉,顿时喜出望外,快步走上前去:“敢问壮士,可是姓郝?”
这人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前朝将军的后人,景韶上一世在宏正二十年才偶然得到的猛将,郝大刀!
“这么大的字你不认得啊!”屠夫拿手中的屠刀咣咣拍了拍猪肉摊上挂的大牌匾。
慕含章顺着屠刀看去,上面写着斗大的四字“郝记肉铺”!再看看嘴角抽搐的景韶,不由得闷笑出声。
“让你剁个肉,你在哪儿干说不干活是不是!”正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生从屋内传来,不多时,一位身材壮硕的妇人端着肉盆走了出来,哐当一声扔到郝大刀面前,“快些切,切完把这些都剁成臊子,李老爹等着用呢!”
“哎。”刚才还暴躁无比的屠夫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地低头剁猪肉了。
第四十八章 虎崽
慕含章在镇上唯一的酒楼里等了近两个时辰,景韶才过来找他,颇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没说服吗?”慕含章将饭碗推给他,又交代小二再添两个热菜来。
方才景韶见了郝大刀,喜不自胜,就想劝他跟自己走,岂料那人竟说自己要剁臊子,让他等会儿再说。仲夏天气炎热,眼看着就要到午时,景韶怕自家王妃热着,便让他先去酒楼等他,自己在那里等了近两个时辰才得以跟郝大刀进屋详谈。本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他一个名将后人,武艺高强,兵法非凡,窝在这小山村杀猪自然是郁郁不得志的,谁知自己表明招揽之意,那人还是一副“你怎么这么多事”的表情。
“我现在杀猪卖肉过得挺好,作甚要去战场上拼死拼活?不去不去!”郝大刀就这般说着,把他轰出了猪肉铺。
“若想得良将,自然要耐心去求,”慕含章给他倒了一杯水,“大军绕大行山还需几日,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停几天,莫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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