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东【香朵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朵儿
乔夏氏怔怔,“那算了,麻烦你了,亲家,”
温岚看了眼低头小声嘟囔沈兰香,对乔夏氏说,“亲家母,医院有护士,你们不用都在这守着,留一人在这就成,亲家母,你先回去吧,医院里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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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香朵儿】 小房东【香朵儿】_分节阅读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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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多,老人家总呆这儿不好,”
然后让大伯母到隔壁空病房睡会。
乔夏氏和乔尙香先回了。
使唤人都被支走了,沈兰香心里有气,可嘴上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地盘,再加上温岚给人感觉就是那种很犀利很贵气很不好惹人,她不敢对她撒泼。
“不帮就不帮,谁稀得求她,不就是几十块钱事,又不是交不起,”待人走后,她抱着孩子跟二伯父抱怨道。
不想,温岚又进来了,“你这么想就对了,”指指二伯父,叫道:“你过来,把钱交了,”
“我们还没出院,怎么就先交钱,”
“医院规定,住院要交住院押金,昨晚情急,蓝医生看在幺妹份上,省下了先交押金后住院手续,现在,你们去补办吧,先交一百块钱押金,出院时,多退少补,”说完将单子递给了二伯父,高贵地一扭身,走了。
二伯父接过单子,在沈兰香咬牙切齿磨牙声中去交钱了。
租车上,乔夏氏黑沉着一张脸,“她一妇产科主任,连个优惠指标都搞不到,骗谁呢?”
对今天温岚不给她面子做法很是恼火,连带着也怪起了郑幺妹,“幺妹也是,兰香毕竟是她二嫂,一家人都不帮一家人,她这弟妹当可真称职,”
“娘,你就偏心吧,大嫂、三嫂累成那样,二嫂不说让人休息休息,还跟使唤丫头般不让人闲着,二嫂连早饭都没舍得给买,还是三嫂认识一护士给买。娘,二嫂今天真是过了,连我都看不过眼了,也就是你一门心思地放在孙子上。”乔尙香嫌烦,口气很冲,“婶子这是在替三嫂出气呢?自家女儿被当佣人般支使了一个晚上,是个有脾气妈心里都不会好受,你看看二嫂那样,不就是生了个儿子,谁没生过?哪个像她那样,还当自己生了太子,就当自己是皇太后,谁都敢支使,婶子也就是看你在那,给二嫂留了面子,不然可不是嘴上说说,手上使点力,非让二嫂受上几天罪不可,”
“你二嫂,哎----她憋屈了这些年,如今生了儿子,也想吐口怨气,”乔夏氏回想早晨那一幕,虽觉两个儿媳妇受累了,心里也有愧疚,但一想到二儿子那何不拢嘴笑脸,不自觉地替二儿媳妇辩解道。
“那也不能逮着大嫂和三嫂撒气吧,人家也没给她气受啊,是她自以为是地以为人家看不起她,如今得了儿子,就想在人前扬眉吐气,”
吵架
乔家村有吃喜面风俗,在男孩满十二日、女孩满九日那天办上几桌酒席,邀请亲朋好友、叔伯兄弟过来吃上一顿,孩子舅舅、姨娘、姥姥、姥爷是要给孩子送上一份大礼,还有礼金,宾客也要给,多少依交情远近看,有只需送上六十到一百个不等鸡蛋或几包红糖。
乔二伯为了庆祝自己喜得贵子,忍着肉疼一狠心掏钱买了台十七寸彩电壮面子,震惊大半个庄子,这可是乔家村第二台彩电,第一台是富老三家,这说明什么,说明乔二伯在乔家村是第二个富户人家。
乔夏氏在老姐妹羡慕妒忌恨复杂神情中心花怒放、乐嘴都合不拢,菊花脸褶子一簇簇,觉得这儿子太给自己争脸了,倍儿有面子,不用沈兰香开口求,便自动自发、心甘情愿地给她当起了月子保姆,且还很乐呵。
月子过后,又在沈兰香半暗示半哀求中,将秀兰和玉梅养在了身边,为了堵三个儿媳嘴,她提出自己要开火单过,除了每个月二十块钱生活费外,每人每家每月给她二十斤面和二十斤米,三个儿媳虽觉得她心偏太过分,可终究没说什么,都爽快地给了米和面,全当花钱买舒坦了。
乔二伯家买了彩电,稀罕人自然很多,周围邻居都拢了上去,带着孩子每晚准七点去二伯父家看彩电。
农村都是踩低捧高主,见乔二伯家富了,便上杆子巴结讨好着,知道这对夫妇最在意是儿子,便说好话戴高帽,将襁褓里乔睿涵夸跟朵花般,天上有地上无,把沈兰香喜,真以为自己儿子是文曲星下凡、观音菩萨坐下金童转世,再看老三家两儿子,怎么看怎么像傻大个。
乔小麦对彩电没啥兴趣,但很喜欢那种氛围,大人孩子坐在一块看电视,唧唧咋咋讨论着,很是热闹。
不过,还没看上两天,沈兰香心疼了,这彩电是好看,可瓦数太高,得浪费多少电啊,于是,她开始给前来看电视人甩冷脸子。
大人都有眼力见,两次之后便不再上门,小孩子看不懂大人眼色,依然每天准点到达,尤其像乔大、乔二这么大孩子,正是对电视十分热衷年龄,自己去还不算,还将乔小麦一起拉着去。
乔小麦四岁身体里住着二十九岁灵魂,虽然神经大条了点,但还是在二伯母眼中看到了厌倦和嫌弃。
小孩看不懂脸色,沈兰香就让二伯父撵人,二伯父撇不开面子,不愿意干,沈兰香便让二伯父一到七点半就拉电闸。
“今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见几个孩子垂头丧气地走回来,郑幺妹问。
“二伯母家停电了,”乔梁说,跟着乔栋一起蹿进了乔夏氏房里,打开那台十四寸黑白小电视,虽然黑白电视没彩色电视好看,但他们还是很快地被剧情吸引了。
乔小麦抱着她妈腿,极委屈地说,“妈妈,二伯母是故意,我听见她对二伯父说,把电闸拉了,赶这帮小畜生回家;二伯母说咱们家穷,买不起电视就别看,天天上她家看,烦都烦死了,说哥哥们都是傻大个,一看就是出劳力料,上什么学,浪费钱,趁早让他们学门手艺好傍身,还说我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仰着头,乔小麦可怜巴巴地说,“妈妈,我讨厌二伯母,我以后再也不去她家了。”
“好,咱不去了,等爸爸回来,咱们也买彩电,”郑幺妹气浑身发抖,蹲下身子将小女儿揽在怀中,在心里将沈兰香骂了千遍万遍。
乔小麦看着她妈这样,一改方才悲伤落寞,头埋进她妈颈窝,嘴角勾着愉悦笑,眼中闪着狡黠光。
这二伯母是个没脑子吸血虫,一门心思想致富,却没眼光没气度,只重眼前利益,前世没少扯他们家后腿,乔建顾念兄弟情谊,让二伯母在公司名下食品厂当采购,结果,二伯母为了捞钱,给食品厂采购过期原材料,还将食品厂牛肉干秘方卖给另外一家公司,导致食品厂差点倒闭,好在乔大款那时经济实力尙算雄厚,硬是撑了过去,自此两家关系算是真平淡如水了。
她现在没有能力让郑幺妹跟二伯母互相仇视,但产生间隙还是轻而易举,母爱伟大,每个母亲底线都是孩子,再宽宏大量再有修养女人也受不了别人诋毁自己孩子,还一连辱骂三个。
眼见没两天就要农忙了,乔建还没回来,沈兰香不乐意了,抱着儿子对正在磨镰刀乔二伯抱怨道,“在外头赚钱男人也不是他一个,怎别人都回来了,就他一人赶不回来?”
“他那不是远嘛,”乔二伯朝镰刀上撩了一捧水,继续埋头磨刀。
“屁,多远,他要是真想回来,就是在天边也能赶得回来,也不想想他不回来,他那几亩地麦子谁给收?哼……还不打量着兄弟一起干,他不回来你们三兄弟也能帮忙把粮食打回家?”沈兰香气哼哼地说,“他在外面赚钱,却让咱们帮他打场子、收粮食,想倒美,”
“不然怎么办?四家一起打场,总不能单落下他一家吧,”乔二伯哼了她一眼,心里嘀咕着:女人就是女人,什么都计较。
可这话不敢当她面说,自打沈兰香生了儿子后,脾气比以前见长,让人说不得,一说就吵吵嚷嚷地抱着儿子回娘家。
“建不在家,老三家就只他三婶一个劳动力,还有老四家,严丽丽大着肚子,指定不下地,再说,凭啥一起农忙,咱家就得出三个劳动力,”
乔二伯睨了她一眼,将磨好镰刀用干布擦去铁锈,放到一旁,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烟,掏了一根点上,吸了口,吐着烟雾说:“往年大哥家还出四个呢?也没见大嫂抱怨过,”
“大哥是老大,又是队长,他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亲了口怀中宝贝儿子,沈兰香说:“不成,我今年也不下地,我得呆家中看咱家蛋蛋,儿子才三个月,没我在身边,还不哭死,”
“哭不死,哪家孩子都是这样过来,咱家儿子没那么精贵,当年幺妹生乔梁时,才两个多月就下地收稻子了,人家能行,你为啥就不行?”
乔睿涵哼哼唧唧,沈兰香轻拍他背部在院子来回走动着,“你也说当年,当年咱家出三个劳动力,他家只有建自己,她不下地能说得过去啊?今年建不在,咱家在比她们两家多一个劳动力情况下,凭啥我不能留在家带儿子,”
乔二伯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人真不可理喻,暗暗地叹了口气,说:“你想在家带孩子你自个跟他们说,我不管,”
“我说就我说,”沈兰香抱着儿子出了大门。
乔二伯看不上小气巴拉爱计较又不漂亮沈兰香,可他成分低,文革时婚事被耽搁了,以至于三十老几还没说上媳妇,做瓦工时认识在水泥厂上班沈石俊,沈石俊见他人不错,便将自己妹子说给他。
沈兰香人不如其名,既不蕙质兰心、也不香飘四野,因是家中老幺,又读了几年书,便眼高于顶,一门心思地想找个城里人,结果,一不小心成了老姑娘,家里人急了,想着只要她愿意,就是倒贴也要将她嫁出去。
乔二伯成分虽然低,但胜在摸样好人精神,沈兰香也觉得自己大约是进城无望了,便点头应了这门亲。
这些年,乔二伯没少受沈家恩惠,连带着沈兰香地位在乔家也甚高,如今又生了儿子,乔二伯还要仰仗沈石俊帮忙接工程,更是不敢轻易得罪她。
沈兰香溜达着去了前院,见郑幺妹正和大伯母压水浇菜,便端着个凳子坐在一旁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话,说今天太阳真毒,过两天割麦子时还要升温,怕是要热死个人了;说小四婶今年享福喽,不用下地割麦子,不用跟着僗(lao)场子;说今年多了两个孩子,婆婆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得了(liao);说她家蛋蛋最近肠胃不好,总爱溢奶,不知道婆婆能不能治得了。
大伯母边压水边答话,说往年太阳也毒,是很热,但还听说热死人;说小四婶这是第一胎,得好生在家将养着,不能累着;说孩子虽多,但都大了,婆婆只用分心带蛋蛋就可以;说蛋蛋胃口不好,是天气原因,吃点开胃片就好了,还说,几个孩子都是这样过来,婆婆经验丰富,不用担心。
沈兰香见郑幺妹埋头理菜园子,大伯母又不朝她指引方向答话,便一咬牙,说:“幺妹,老三那边很忙吗?大农忙怎么也不知回家啊,这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挣完,不差这几天吧,”
“建在南方,不比城里离近,抬腿就到家,再说这回来一趟也挺不方便,火车票又贵,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大伯母替幺妹答道。
“大嫂,话不是这么说,南方再好再有钱,建根也在这,他是农民,农民不就是指着地过日子,平日里他不管理也就罢了,如今收成了也不回来,这像话吗?咱乔家人张嘴吃饭不少,可干活拢共就这么几个人,丽丽大肚子,建又不回来,一家少了一个劳动力,一下子就去了两个,”看看继续埋头理菜郑幺妹,没好声道,“也多亏我们家那口子仁义、顾念兄弟情,不计较这些,不然早分开单干了,”
郑幺妹早知道她刚才一番长篇大说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句,料依她性子也不会受这委屈,让别人占她便宜,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拍拍手中泥土,郑幺妹冷冷地说:“那就分开单干吧!”
沈兰香惊,忙问,“幺妹,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郑幺妹冷笑,“就是各干各,”
“我可没说要分开干,”沈兰香急了,忙撇清自己道。
她当然不愿分开了,现在她家劳动力是多,可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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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也大了,还能干几年,儿子还小,等他长成劳动力还早着呢?
可大哥、老三家不同,几个孩子都成半大小子了,不用几年就是一壮实劳动力了,她还指着几个大侄子帮衬自己儿子呢?
刚才那番话也就是单纯地想发发牢骚,当然了最好能不去干活在家带儿子。
“我说要单干,你们劳动力多,我们不占你这便宜,”跨出小菜园子,郑幺妹将手中装种子瓷碗往地上一掼,发狠道,“我还就不信了,建不来,没二哥帮忙,我们这麦子就收不上来了,”
瓷碗摔落在泥土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并不刺耳,不过郑幺妹不尖利却中气十足声音还是惊动了乔夏氏和大伯父他们。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好好,怎么就吵起来了,”乔夏氏颠着小脚疾步跑来。
“二嫂,咱们今个就当着婆婆、大哥、大嫂面把话说清楚了,今年农忙分开干,我郑幺妹就是累死在地里也不让你跟二哥帮忙收一粒麦子,我不占你们便宜,不过,从今往后你们也休想占我半点便宜,”郑幺妹不看乔夏氏,继续冲沈兰香吼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郑幺妹一般不发火,但发起火来不是一般人,乔小麦站在小四婶后面兴奋地想,在心里高呼,让爆发来更猛烈吧。
“他三婶,我真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见郑幺妹这样,沈兰香真慌了,自嫁入乔家便没见过郑幺妹发这么大火,一直都觉得幺妹性子是妯娌间最温顺,嫁入乔家快十二年,别说妯娌间,就是左邻右里也没见跟谁红过脸、吵过嘴,乔夏氏那么憋屈她,也没见她顶过嘴。
想想自己也没说啥啊,怎么就惹她发这么大火。
“我有没有误会,你清楚,我清楚,大嫂也清楚,你不就觉得建没回来,我们家就我一个劳动力,你们家三个,觉得我占你和二哥便宜了吗?行啊,我如你愿,分开单干,各忙各,我郑幺妹不占你家便宜,”
被郑幺妹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想法,沈兰香只觉尴尬,有些懵了,直到怀里儿子动了动,这才想起还有乔夏氏这个靠山。
“娘,”沈兰香抱着孩子靠向乔夏氏,委委屈屈地先发制人道,“娘你替我做主啊,我没说要分开干,我就是问问建为啥不回来,这挣钱再重要也不能不要地吧,”拍了拍孩子,“娘,他三婶突然发火,也不知有没有吓到蛋蛋,”
乔夏氏心疼孙子,皱着眉头指责郑幺妹道,“幺妹,有话好好说,发啥火,万一把孩子吓出个好歹来,该怎么是好,”又哦哦地给小孙子叫魂。
郑幺妹冷笑,“你家孩子精贵,怕吓出个好歹来就别往这边送,”又说,“娘,既然分家了,你帮谁带孩子我管不着,我家孩子也不用你带,不过,我今个把话撂这了,你给谁家带孩子就上谁家吃饭,我郑幺妹没钱没粮给别人养孩子,再让我看到秀兰和玉梅出现在我家里、偷我家娃儿吃、欺负我家娃儿,我就拎着给扔出去,秀兰和玉梅在这一天,我就一月不给米、面、钱,”
“把孩子扔出去,你这黑心肝女人,谁给你这胆子,让你说这丧良心话,不给我米、面、钱,你这不孝女人,你不怕遭报应啊,”乔夏氏气着骂道,也不知为啥平日挺温顺媳妇今日这般暴躁。
“老天报应轮到我也得些日子,”郑幺妹冷冷地扫了一眼乔夏氏和沈兰香,“娘,今天这些话,就算当乔建面我也敢说,不是只有二嫂才有娘家撑腰,也不是只有二嫂才有娘家回,”
乔夏氏听了郑幺妹话,一怔,这才想起郑幺妹娘是妇产科主任、爹是高中教师事。
上次听了乔尙香劝,她便动了跟郑幺妹交好念头,可她好强了大半辈子,一时拉不下脸来讨好儿媳妇,便想着等郑幺妹知道了没有婆婆帮衬日子是如何忙乱不堪来求自己时,她就顺坡滑下,帮她带孩子,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郑幺妹来求她,家里照顾很好,三个孩子也收拾干干净净,而且麦麦会东西比上一年级秀兰还多,不得不承认,这三儿媳妇真很能干,比只知道抱儿子二儿媳妇不知强多少倍。
可想想老二家大彩电,有些犹豫。
“兰香,你说你也是,建在外敢不回来,你们做兄嫂不说多帮衬下幺妹,还在这大忙季节说分开干话,你说你脑子里都想了啥,啊,还不快跟幺妹道声不是,没见过你这么当嫂嫂,只知道占兄弟便宜,不晓得替兄弟分担些重担,”乔夏氏想通了,唬着脸假意凶沈兰香,打着在不得罪郑幺妹情况下替老二媳妇脱身。
“娘,我没有,”沈兰香狡辩道。
“行了,你什么样人我还不知道,”乔夏氏打断她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在暗处给她递了个眼神。
沈兰香会意,软着话儿对郑幺妹说,“他三婶,是嫂子不对,你别跟嫂子计较,一家人理应互相帮忙,什么分不分,”
乔夏氏紧跟着安抚郑幺妹道,“幺妹,你也消消火,你二嫂就是这样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又厉声责骂沈兰香道,“你现在儿子也有了,秀兰和玉梅也不小了,以后领回去自己带,别想着让别人给你白养闺女,免费午餐可以吃,但不能妄想吃一辈子,”
沈兰香哽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郑幺妹冷冷地哼了一声。
六月四号,村里进入了农忙节,学校也放了半个月忙假,乔建不在家,乔栋乔梁也捋起了袖子加入了农忙大军,起五更睡半夜,手拿镰刀弯腰割麦。
到底没有分场,乔二伯从大伯父那听来了事情经过,将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媳妇好生地骂了一顿,知弟妹心里不舒服,见她不愿踏上自己地,也不强求,只是在割完自家地头后便自动自发地过来帮忙。
有人帮忙,郑幺妹自不会傻到去拒绝,不过,也没有觉得自己就该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帮助,在农忙前一天就买了很多菜放在乔夏氏那,农忙期间,大家都是一起吃饭。
别人出力,她出钱,不愿占便宜。
乔二伯母也没能如愿,天天早起挤了奶放进奶瓶里连同孩子一起交给乔夏氏,然后上地下场子,一点都不得闲,中间回来三趟喂孩子。
四家十几亩麦子用镰刀一点一点割完后,接下来就是用平板车一点一点拉到场里碾压。这时候家里还没有脱粒机,就是将麦子厚厚地铺在场里,大伯开着拖拉机,后边拉着一两个沉重石磙,一圈一圈地碾压,其他人就拿着木杈,将碾压过麦子翻过来,再继续碾压。
大人们穿着长袖衣裤,戴着黄色草帽,顶着毒辣辣日头,挥舞着镰刀或木杈,只一会功夫就汗流浃背。
乔小麦年龄小,却也不能在家闲着,跟着身怀六甲四婶往场里地里运水送饭,只两天,小脸就被晒伤了,一碰就疼,火辣辣疼,这时羊奶也不用来喝了,而是洗脸擦身。
乔大乔二比她还甚,因为没啥保护措施,晒得脊背黝黑,脸庞暴皮,手上也裂开大小不一口子,最难受是割麦时麦芒刺伤皮肤或者钻到衣服里,晚上回家洗过后,才感觉到身体里如千万只蚂蚁蚊蝇叮咬,又痒又痛感觉让人睡不着觉。
乔小麦越发地怀念上世这个时节在家吹空调、吃冷饮睡小觉日子,每日睡前必念叨着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归来
九月一号,过了五岁生日虚六岁乔小麦参加了入学考试,以双百成绩成了一年级最小成绩最好小学生。
沈兰香听说了便带着玉梅来找乔夏氏,说:娘,麦麦才六岁就上一年级,玉梅八岁才上育红班不合适吧,你让幺妹跟校长说说让玉梅也上一年级,两姐妹上学下学也好有个伴。
她是上过学,也知道女孩有点文化将来到夫家也能说上话,以前她一门心思想生儿子,对两个女儿不上心,如今有了儿子,才想起若女儿嫁好,也能帮衬弟弟帮衬娘家,再来麦麦也是女娃,若玉梅这个做姐姐被妹妹比下去,村里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因为温岚,乔夏氏对郑幺妹态度明显比以前和善,若麦麦再比玉梅出息,乔夏氏心就偏到老三家了,这可不是好事,婆婆手上压箱老货,可不能让老三家夺了去。
乔夏氏有些为难,说:玉梅没上过育红班,怎么好直升一年级,学校能同意?
沈兰香说:怎么不同意,麦麦只上了半年育红班,年龄不够还不是上了一年级,玉梅至少年龄够了,再说,育红班也没教啥东西,还不是哄哄孩子,打发日子,玉梅都八岁了,再在育红班耽误一年,就成大姑娘了,让她跟一群比她小孩子一个班,多丢面子啊,您老脸上也没光不是。
乔夏氏最是好脸面了,想想叫来了郑幺妹,让她帮忙将玉梅弄进一年级。
郑幺妹听了,知道沈兰香多半是想省下育红班学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嫂子,学校对教师子女是有优惠,年龄上也有所放宽,可入学流程还是要遵守,麦麦上一年级是通过入学考试,成绩录入学籍,玉梅想直升一年级,可以啊,通得过入学考试,只要交足学费,不用我说学校也收。
沈兰香被指责,脸面有些挂不住,讪讪道:“要是玉梅能通过入学考试,还找你这个婶婶干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还为农忙事生我气,我不就发发牢骚,干活时也没少出半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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