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东【香朵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朵儿
乔栋身为家里老大,早已被他爹妈灌输要好好照顾弟妹、不准欺负弟妹的思想,这会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拒绝。
点点头,去找脸盆倒热水去了。
乔小麦洗了脸,擦了她小姨特意给她买的儿童霜后被乔栋牵着去见小姑了。
头发还是像昨天一样用手绢绕头顶一周在耳边打成单翼蝴蝶结,衣服也是昨天那套,因为没出过大门,所以还很干净。
刚出门就碰见了被过继在二房小爷爷名下的乔振辛和大肚婆沈兰香,两人走上前,叫了声,“二伯、二伯母,”
乔振辛回道,“乖,”
沈兰香则过来拉着乔小麦的手,指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笑着说,“麦麦,弟弟跟你道春节快乐呢!”
乔小麦知道这是农村习俗,怀孕期间若懵懂孩童指着你的肚子叫弟弟,则寓意生男,叫妹妹,则寓意生女,当然谁都知道这个没有半点科学道理,无非是一些急于求男者的心理安慰而已。
农村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哪家媳妇若没为夫家生个儿子,则被夫家人看不起,在邻里妯娌间也抬不起头。
沈兰香嫁入乔家十三年了,头胎生了个女儿,没出月子就夭折了。
后连续着又生了两个女儿,现在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她一心想要儿子,对两个女儿并不关心,老大丢在乔夏氏身边养,老二本欲送人,后来被小姑子乔尙香要去当女儿养了。
乔小麦对这二伯母极不喜欢,为人吝啬、小气、计较、葛朗台不说,还嘴碎、爱贪小便吃不得一点亏。
自己家连半颗米都不舍得拿出,还总妄想要人家的猪蹄子,女儿小时候不愿意养,女儿长大了工作了、嫁人了,工资和嫁妆却都要上缴。
两个堂姐也继承了她的吝啬、小气、计较、葛朗台、嘴碎、爱贪小便吃不得一点亏,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多了个忘恩负义、不孝敬老人的罪名。
乔夏氏和乔尙香算是将两人养大的,结果别说是孝敬,连她们块饼干都没吃到,结婚后回门也只去自己妈家,真真是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乔夏氏老年痴呆加半身瘫痪在床上躺了两年,她们以自家已被过继出服拒绝赡养和照看老人,每次前来探望病人,都是一兜廉价水果,走时还要顺走几箱高级营养品。
乔小麦知道二伯母的心思,想着现在也没必要跟她结怨,再说她这一胎也确实是个带把的,便顺着她的意说,“我也跟弟弟道声新年快乐了,”
沈兰香乐坏了,破天荒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塞到乔小麦手中,惹得身后的乔秀兰和乔玉梅拿眼直瞪她。
乔小麦本也没看上她这两块糖,可看见两个堂姐那恨不得将摁倒撕碎的眼神,起了逗弄之心,慢腾腾地剥开糖纸,又慢腾腾地放进嘴里,砸吧了两下,冲沈兰香甜甜地一笑,“甜,真甜,谢谢,二伯母,”
又故意卖乖地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子,举了举手中还剩下的一颗糖,温柔而深情地说,“弟弟,你快点出来,出来后,姐姐给你糖吃,”
乐的沈兰香又塞了几块糖到她手中,耳尖的乔小麦都能听见身后阵阵的磨牙声。
乔小麦知道这二伯母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一般不来前院,她怕兄弟妯娌们向她借钱。
大年初一拜大年时,也会把门从外面锁上,假装自己不在家,这样不用给压岁钱,倒是不忘一大早让自己女儿们挨家挨户地拜年。
很多次小婶婶都向妈妈和大伯母抱怨,说若她不愿给自己孩子压岁钱,她们也不给她家孩子压岁钱。
妈妈和大伯母都不同意,觉得孩子来磕头拜年不给压岁钱不合适。
乔小麦还知道,她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姑姑们都来了,尤其大姑夫是市里人,家境比较富裕,给孩子们发压岁钱也比较大方。
再来她开春就要生孩子了,得让孩子的姑姑们知道,她马上就是乔家的功臣了,离扬眉吐气、指手画脚的日子不短了。
郑幺妹将人领到乔夏氏的房里落座,带来的节礼摆在老四乔振中的堂屋,乔小麦跟着二伯母进去时,屋里已经被挤得满当当的了,竟比大年初一的人还多。
看着一屋子熟悉又陌生的脑袋,乔小麦只觉头晕,条件反射地跟着两位堂姐后头叫人: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夫、小姑、小姑父····
乔尚琴问候了一下沈兰香的肚子,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冲挤在郑幺妹怀里的乔小麦招手道,“这是麦麦吧,长的可真俊,”一旁的乔尙玲和乔尙香也跟着看了过来。
“到底是镇上长大的孩子,一点都不像村里娃,瞅着就欢喜,”
“三弟妹,你爹娘没少在这孩子身上放心思吧,瞧瞧把这孩子养的多水灵,”
乔小麦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脆生生甜腻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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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香朵儿】 小房东【香朵儿】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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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三个姑姑叫了个遍。
生她时乔家村正赶上村里大力执行国家人物大搞计划生育,家里为了逃罚款,将她送到郑幺妹娘家养着,一直到去年九月她小姨上高三这才接回来,交了500块钱的罚款把户口安了上去。
大姑乔尙琴这两年都在城里帮女儿带孩子,一年都来不了乔家村两回,倒是常叫人捎带吃食和衣服给乔夏氏,所以在此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乔小麦,这会见了,倒觉得她比城里的好多女娃儿都漂亮,看了一眼她那同样比城里媳妇水灵扎眼的三弟妹,笑道,“长的可真像你妈,长大了只定又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大美人,不过,可别学你妈找个不知心疼人的蛮夫,”
说完,一屋子的人除了乔建国夫妇都哄笑起来。
乔尚琴是家中老大,比三十一岁的乔建国大了整整十九岁,当年她爹去世时,乔振中和乔建国一个两岁一个三岁,比她大女子还小上两岁,为了减轻乔夏氏的负担,她时常将两个小弟弟接到身边照顾,长姐如母,她也算是乔建国、乔振中的半个娘,两人对她的感情比乔夏氏只多不少。
这会拿两人开玩笑,也没人敢说不合适。
对乔建国能娶到郑幺妹这个仙女般的媳妇,乔尙琴起初是又高兴又是担心,高兴是因为这弟媳妇真的没话说,无论从外在还是内在都让人挑不出理;担心是因为是这弟媳妇长的太漂亮,怕她遭旁人垂涎觊觎,更怕她受不了诱惑跟别的男人跑了让乔家丢脸,让弟弟伤心。
当时她没少劝过乔建国,甚至还骂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一向听她话的三弟,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只一心认定了郑幺妹,还说若娶不到她当老婆,宁愿一辈子不娶。
结果人还真被他娶了回来,村里人没少在人前人后说郑幺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事实证明,这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开的很艳。
乔小麦也纳闷,郑幺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怎么会看上这个脑袋不大脖子不粗但确实是伙夫的乔建国呢?
以她二十多年来对乔建国的了解,说他是重情重义、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硬汉子,这是往好的夸,其实本质就像大姑说的,他是个蛮夫,霸道、蛮横、执拗、牛性,搁战争年代,他就是那土匪山大王,给他管枪就敢跟一连鬼子拼的莽夫。
也不知郑幺妹怎么看上他的,估摸着没少使死缠烂打外加地痞流氓的无赖混招数。
作者有话要说:别当它是故事,很多时候故事都是从生活上提炼出来的!
二伯母是有原型的!
争执
三个翁婿给乔夏氏拜了年问了好,便随着乔家兄弟到老大乔荣诚那话兄弟友情了。
乔栋乔梁带着大姑的大孙子、二姑的小儿子、小姑的大儿子去院里放炮了。
留一干女眷在屋里西家长、东家短。
乔秀兰和乔玉梅见大人们都夸乔小麦,心里很是妒忌,都是乔家孩子,凭什么姑姑们只说她长的好看?她们比她差哪了!
就连平日里最疼她们的奶奶和小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招她们过去。
两人撅着嘴巴,望向乔小麦的眼神带着属于小孩子的恨意。
仇视了一番后,齐步上前分别走到乔尙香和乔夏氏身边,缠着胳膊撒娇道。
“奶奶,我晚上想跟你睡,”家里被子不暖和,晚上睡觉冷死了。
“小姑,我想跟你回去过几天,”妈妈把好吃的东西都锁了起来,不给我和姐姐吃,说要留给小弟弟吃。
不能多夹菜,肉每人只能分到几块。
两个女孩对自己的亲娘很是怨念。
当然,沈兰香并非只对两个女儿吝啬,对自己也不打方,平日里炒菜连油星都看不见,炒出来的菜跟水煮似的,一年到头只逢大节日的时候才会秤上二斤肉,还要分几顿吃,大过年的连只鸡都不舍得杀,现在烧菜粗盐和细盐还掺和着用,其他调料也只放少许。
乔尙香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让她们问沈兰香,若她点头,她也不好说什么。
沈兰香自然没意见,她最好两个赔钱货都不在家,省得浪费粮食。
对自己的哥哥嫂嫂,乔尙香是非常了解的,他们不是一般的抠门,无论对己还是对人。
就目前来说,二哥是几家里条件最好的,被过继到了小叔名下,老人家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手上有生产队分的几亩良田和一个祖宅,加上结婚后生产队另分的几亩良田,别说在兄弟里,就是在村里也是数的着的有钱有粮人家。
而且他本身是个瓦匠工,在外面干了几年,手底下下带着几个泥瓦匠人,打小也算是个小包工头了,可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分钱掰成四瓣用,只能说人小气跟钱的多少没关系。
乔尙香也不喜这个二嫂,可两个孩子也的确让人心疼,大过年的连件新衣服都没舍得给买一件,穿的还是自己去年扯布给做的格子套褂,裤子有点短,露出洗的发白的红棉袜。
两人头发都剪成了短短的男孩头,露出红红的耳朵和黑黑的脖子。
小脸也春了,红通通的脸颊依稀可见上面黑黑的唇裂痕迹,手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肿的跟地窖里的辣萝卜似的。
看得她心有不忍,“二嫂,秀兰和玉梅的手都肿成这样了,你怎么也不给涂点冻伤膏,要是落下冻根,以后年年都会冻伤的,”语气里不免带着责怪。
乔玉梅是她带大的,她一直都把她当半个闺女疼,孩子在她那时,哪是这摸样。
“涂了,怎么没涂,一天都抹好几回,可两死孩子淘的很,刚抹完就不知在哪给擦掉了,”沈兰香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很是无奈地说,“她小姑,你是不知道,我怀这胎有多辛苦,眼看这就要添了,我还闻不得一点腥气,身子沉,拿件东西都能喘上半天,脚肿的连鞋子都挤不进去了,现在我啊,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管得了她们,再说农村的孩子哪个不春脸、不冻手,总不能为了不春脸和不动手,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沈兰香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自己重男轻女都人尽皆知了,可还想在别人面前落个好名声。
你说她自欺欺人吧,可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你不能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肚里的小的,好歹也分点精神顾顾两个大的,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这么糟践她们呢,”
按理这话不该由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口中说出,可她真的很生气,原先她只觉得沈兰香重男轻女,但还不至于虐待自己亲生骨肉,如今三个侄女往她面前这么一站一比,结果就出来了,同是乔家闺女,一个是公主,另外两个则是厨房里地帮厨丫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妈呢!
“她小姑,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糟践她们了,我是缺她们吃了,还是少她们穿了,我这不是有身子不方便嘛,我这么受罪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乔家开枝散叶。她小姑,你为老闫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是老闫家的功臣,你现在是有米不知无糠的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初我连生三胎女娃,娘嫌我生的是赔钱货,现在我一门心思地想给乔家想给娘添个大胖孙子吧,你们又说我虐待女儿,当你们乔家的媳妇怎么那么难呢?”说着说着,眼泪就委屈地流了下来。
乔小麦纳闷了,好好的回门怎么成了窦娥冤了呢?
乔尙香被气的脸都呛白了,刚张嘴想回上两句,就被一旁的乔尙琴给拉住了。
“秀兰她娘,小妹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大过年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平白气坏了身子,”乔尙玲听她话里带话,指责小妹一嫁出去的女儿仗着婆家的宠爱居然敢挑她这个嫂子的刺。
出嫁的女儿回门当天将娘家嫂子气哭,这说出去人家不定怎么笑话乔家笑话她们姐妹呢?
“二姐,看你说的,我没生小姑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不争气,把孩子照顾成这样,我知道她小姑心疼孩子,可我也是没法啊,他爸在外面干活,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家里就我和两个孩子,我这个样子能把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肚子填饱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她们穿衣打扮啊,”沈兰香用袖子擦着眼角,从眼尾处偷偷看向床榻上的乔夏氏,见她一脸肃色,便也没敢闹出啥子大动静。
乔尙玲知道她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让她们这三个当姑姑的开口将孩子接过去照看一段时间。
可现在谁家负担都不轻,小妹上有公婆身体不好、下有两个儿子嗷嗷待哺,中间还有个未成家的小叔,乔玉梅生下便养在她家,直到前年二小子出生,她婆婆发话了,问:丫头是姓乔还是姓闫,若姓闫,他们便当亲孙女疼,不然哪家的回哪去。
乔夏氏不知打哪听来了亲家母的原话,气的把自己乔老二叫到跟前,狠狠地骂了一通,又以婆婆的身份命令沈兰香将孩子接回来,并让她拿出一百块钱给自己的小外孙当见面礼。
一百块钱相当于乔老二一个月的工资,沈兰香疼的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却又不敢违背乔夏氏的命令,最终拿出了钱,可仇也结下了。
乔尙玲知道这事不怪小妹婆婆,谁乐意拿自家粮食给别人养孩子,更何况孩子父母并不领情。
如今小妹家是不能去了,只是自己能接得起这烂摊子?
“行了,大过年的一人都少说一句,”乔夏氏发威了,拿起床边的龙头拐杖大力地击打着脚下的木阶,“尙香啊,孩子是你二嫂的,她想怎么管教那是她的事,你们做姑子的勿要多嘴多舌、多管闲事,老二家媳妇,我也知你的难处,可各家都不只一个孩子,负担也都不轻,别指望别人能帮你一世,有困难自己想法克服,谁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乔小麦觉得老太太挺厉害了,有点大家族里老太君的范儿,一番话明里是在斥责小姑,暗地里却是帮女儿们将二伯母踢过来的皮球又不动声色地给踢了回去。
厉害!
这事就算过去了。
晚上乔小麦躺在被窝里将整件事情总结了一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年初三,天微微亮的时候,郑幺妹就过来叫起了。
乔栋乔梁昨晚就被告知今天要去姥爷家,兴奋了一宿,这会儿不等郑幺妹催,一个个便跟训练有速的兵哥哥般,以飞快的速度穿起了衣服,只乔小麦一个怕冷赖在床上不肯起。
过年走亲戚是孩子们最期待的事,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收压岁钱。
而且姥爷家住镇上,出门就是市集,那可比村街繁华好玩多了。
“小懒猪,再不起,就把你一人撂家里喽,”郑幺妹捏了下她肉嘟嘟的粉脸颊,威胁她道。
乔小麦扭着身子躲开乔梁欲捏她鼻子的手,嘟囔着,“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呢,”哼哼两声,继续呼呼。
“好妹妹,快起床,一会我们到了姥爷家,二哥带你去市集玩好不好,还给你买好看的头花和手帕,”乔梁知道自己老妈是不会将小妹一人丢家里的,为了不让她拖‘大部队’后腿,便跟着郑幺妹一同哄她起床。
乔小麦不吭声,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是一定要去姥爷家的,也没想睡懒觉,就是想赖会床。
乔栋穿好衣服后,看着缩在被窝里装小猪的小妹,二话不说,卡着胳肢窝给提溜了起来,又怕冻着她遭家里大人骂,便箍在怀里用被子包着,指挥着一旁的乔梁帮忙递衣服。
乔小麦对自己三十岁还被人抱在怀中穿衣服的行径很是不耻,挣扎着想要自个穿,而这副不配合不情愿的小样落在别人眼中便是丫在闹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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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老实点,在闹腾晚上就不跟你一被窝,丢你一人睡,冻死你,”乔栋箍着她的脑袋,让郑幺妹给穿套头毛衣。
“麦麦不闹了,乖乖穿衣服,你不想去姥姥家吗?姥姥姥爷都想你了,还说给你买了新衣服,等你过去穿呢?”
“妹妹,别闹腾,你看衣服二哥都帮你暖的热呼呼的,一点都不凉,你摸摸,”乔梁从被窝里拿出自己用身体暖热的棉衣,拽着乔小麦的胳膊就往袖子里伸。
此情此景,乔小麦就觉得自己投生的不是人,而是猪,宠物猪,被人摁在怀里五花大绑。
再坚持自己穿衣就矫情了,索性任他们服侍,让伸胳膊伸胳膊,让伸腿儿伸腿。
“妈妈,天还黑着呢,起这么早干嘛啊?”
“今天你西头富婶家也去镇上走亲戚,你爸跟人家说好了要塔他们家的机动三轮一起去,八点走,咱们不能让人等咱,”
这年月机动三轮在农村不多见,平常人家还在开拖拉机。
堂屋,乔建国正在点去丈母娘家带的年货,他现在已是矿厂的大厨了,下面带了三个徒弟,工资也从原先的80元,涨到了现在的120元,加上奖金,在村上也算是数得着的富裕户。
矿上福利好,今年过年像他这种级别的员工只单位发的就够过上一个丰年了,10斤重的豆油2桶,牛、羊、猪肉各10斤,肘子4个,肉鸡2只,鲤鱼6条,苹果、梨子、罐头、白酒各两箱,用脚踏三轮车拉回来时,老婆孩子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乔夏氏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己三儿出息了。
郑幺妹因为要照顾三个孩子,并没有正式工作,只是靠乔建国的关系在村小学谋了个代课老师的工作,教的是一二年级的语文课,离家近,出门左拐走五分钟的路就到,不耽误家里忙活。
连校长在内师资才十二人的村小学工资和福利自然比不上乔建国所在的省级国家矿,肉、鱼、油、糖等年货倒都发了,只不过每人象征性地发了两三斤,两只手便拎了回来。
不过,两人加起来,今年年货只需买些供给孩子们零嘴和招待客人们的糖果、小吃即可,瓜子、花生、糖糕子都是自家动手炒的,不花钱。
郑幺妹抱乔小麦出来洗漱时,乔建国已经清点完毕,又另外割了些牛羊肉装了个肘子包成一包。
农村送节礼讲究个六六大顺、八八大发。
所谓六六大顺、八八大发就是指六样八斤,八斤的猪肉一块、八斤重的鲤鱼两条、八斤重的肉鸡两只,白酒、罐头各八瓶、水果八斤,返家时,丈母娘家各样会回一半。
“我娘家人少,不用装这么多,”郑幺妹知道乔建国是真心待自家爹妈好,对他这样的做法心里也是高兴和满意的,可又怕家婆知道心里不畅快。
乔家虽然没分家,但采取的是一家两制。
田地是一起种,一起收,收成按人口摊分,买化肥、农药、种子的钱也按人口起,遇到节气便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平时则是各吃各的,方便。
除去公摊用来招待来往亲戚朋友和回门的年货,丈夫的年终福利也就剩下这几斤散牛羊肉了,如今又都拿去,只怕瞒不了乔夏氏。
“没多装,剑峰二年没在家过年了,我拿些下酒菜去好好跟他喝几盅!”乔建国从东屋床底拉出矿里采买用的铁框,将年货一一摆进去。
“嗯,呆会你跟他好好唠唠,问问他这两年在外面都干了啥?若是听出啥不对劲的地方,你就劝劝他,他听你的,”郑幺妹对这个弟弟也是搞不懂,复原回来,放着好好的工职不干,跟人家南下做买卖,这一去就是二年,也不知现在是啥情况。
“唉,”乔建国洗了手坐到饭桌上吃早饭,见乔小麦皱着眉头一脸倦倦的小摸样,乐了,戳着她肉嘟嘟的小脸打趣她,“怎么,不乐意去姥爷家?”
乔小麦一向都有起床气,刚又被人那样折腾,心里烦着呢?谁也不想搭理,头一歪躲她妈怀里去了。
“我瞅着这丫头心情不好啊,”
“被人硬拽起来,心情好才怪呢?你家闺女赖着呢?要不是乔栋乔梁帮忙,我还真治不起她,”郑幺妹笑着,只当乔小麦是在闹性子,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毛捋着。
被人当小孩子哄着的感觉真好的,乔小麦打着哈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心里自我催眠道:我才四岁,四岁,四岁····
“这可奇了怪了,以往一听要去姥爷家,她可是爬的最快的一个,”
“天冷,不愿意出被窝,她哥哥们吓唬她,再不起就不带她去了,你猜她说啥,不去就不去,在家睡觉多舒服!我说的没错吧,孩子忘性大,不过半年,就把从小将她养大的姥姥、姥爷给忘了,真真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哦,”
“真不想她姥姥、姥爷了?到时别哭着闹着不愿回来才好,”乔建国跟大部分中国男人一样,喜欢儿子,因为儿子能传宗接代,而女儿则是赔钱货,可三个孩子里,老大长相随他小舅郑剑锋,老二随他,只这小女儿像足了她妈,他又是个老婆奴,自然爱屋及乌,将这丫头当宝贝疙瘩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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