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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她胖爹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说她不会管教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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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想把罗九从罗家捞出来,让罗九远走高飞。
这不仅需要一个非常详密的计划,善后也很费功夫,而且,她还得跟罗九见一次,说服罗九才行。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罗九这次可能是打算跟罗家鱼死网破。
他在罗家受的罪太多,亲娘又死了,如果他下定了决心,说服他不报仇而是远走高飞并不容易。
林大娘本来打算潜入罗家跟罗九谈这事,谈妥之后就带他出来,但风险太高,她老爹还躺着,她现在也不能出事,想来想去,让罗九出来是最好的办法。
罗九如果不同意,只要他出来了,林大娘也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信送出去了?”一回自己的屋,小丫刚给她解披风,林大娘就问。
大鹅嘴说不过小丫,但身手极好,她又是林家在外耳目的领头人的女儿,从小在其父身边耳濡目染,为人谨慎,林大娘要是找胖爹在外面的人帮忙,现在都是派大鹅出去行事。
“送出去了。”大鹅忙道。
林大娘点了下头reads;。
“我跟我哥说了,让他盯着点,一有回信,就赶紧回我们这边。”大鹅又道。
林大娘的身边人,一个个都是林宝善从小精挑细选到身边的,大丫忠憨;小丫机灵;大鹅小鹅身手好;大素小雅是孤女,两个都是兔唇女,只要女儿养着她们,这两个人能跟女儿一辈子。
“大娘子,我把银票兑回来了,找的小全哥兑的,小全哥问都没问就给我兑了,人可好了。”大丫喜滋滋地道,忙把兑的那一百张的二十两、五两的银票和一小袋小碎银,一袋铜钱从先前拿回来的匣子中拿了出来。
“小全哥……”小丫一听,似笑非笑地看着大丫,“他当然话少了,他是老爷给大娘子备的陪嫁帐房,以后是要跟着我们的。”
大丫莫名脸红,讷讷道:“是,是吧,我知道了。”
“臭丫头,”见小丫连自己堂姐都不放过,林大娘拉了小丫到自己身边,盯了她一眼,“不许欺负大丫。”
“我才没有,”小丫哼哼,还斜眼看大丫,“有人的春心动了哟……”
大丫脸蛋红得像红屁股,结巴着解释,“我,我,我……”
“你再说话!”见大丫臊得盯着地上团团转,都不敢看人了,林大娘扬手作势要打小丫。
小丫笑着躲过,“大娘子,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吗?你别打我。”
得力的丫鬟性子太跳脱活泼,林大娘也是心累,她才是小孩好吧?该无忧无虑的人是她啊。
“你们呢?”林大娘转首看向大素小雅。
“嗯!”大素小雅嘴巴连着,她们会说话,但说得不太清楚,也很不爱说,大娘子一问,大素先是重重点头,小雅就靠近林大娘,悄悄把找的车把式那家说的放给林大娘说了。
“他们愿意走的,以后也会视罗九公子为主,大娘子放心,他们还让我给大娘子说,大娘子的大恩大德,他们来世再报了。”
林大娘摇了下头,不置可否。
车把式一家有个疯女,不知被谁奸污,疯女有孕突然生出了个孩子,自此,这家就不得安宁,就连邻居小儿都会前去他家门前辱骂,林大娘那天傍晚因城中自家米店走火出门探看,遇上了被一群人踢打的疯女。
疯女蜷缩在地上不动,任人欺负,驻足观看的路人没有人阻拦,反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林大娘的马车一时过不去,家丁打探消息回来才知道是路人在“惩罚”不重贞节的疯女,听说已把人打得耳朵里都流出血来了。
林大娘听着委实看不过去,等她的马车往后退了一段路后,让家丁带着跟随她来的护院去救一下疯女。
只是救得太晚了,疯女跟疯女肚下护着的孩子都死了,护院们只来得及把疯女母女的尸首送回她父母身边。
她也没救活人,只是动了个嘴皮子把人送回去,省得那群疯狂的人最后连母女的尸首都不放过。
车把式老夫妻俩现在日子也不好过,那些人把他们的女儿外孙女都杀了,不仅没罪不说,他们的左邻右舍还打算要把他们赶出他们那间小屋子,仅因为他们不是当地人,是外地过来讨生活的外地人。
他们没活路,就找上了帮过他们一次的林大娘。
林大娘一直没直言说要帮,只是罗九的事一出,她需要有人一路照顾罗九,就想着让这两人跟着罗九离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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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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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坐稳天下第一富的位置不倒,不容小觑,林大娘这次只能速战速决,在罗家没反应过来时把罗九送得远远的,查无对证。
这事她都不敢跟她老父亲说,生怕把他给气出个好歹来。
胖爹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许为罗九出头,得罪罗家。
但人生总有些事情,爹说爹的,自己做自己的。
当晚半夜大鹅一轻声叫大娘子,林大娘就翻身、掀被、下床,快步坐到了妆凳前。
“出来了?”
“是,已经带进去了,大哥亲自来报的信,就在门外,他没说要走,这事爹也知道了。”大鹅轻声道。
“回头我会跟林管事讲。”
半夜被叫醒,来不及束发,只拢了长发的小丫急急跟着过来为她梳妆,“娘子,你这是没睡吧?”
“睡了,睡的浅。”林大娘心里挂着事,睡得不踏实。
她不仅是要说动罗九,还得把善后在这几日处理了,得把事做得漂亮,才能让人握不到把柄。
罗家的手段,她在胖爹和耳目那里听说过众多,她不敢托大。
“娘子,穿这件旧布衣罢?”小鹅很快拿来了衣服。
“使得。”
梳发穿衣只用了片刻时辰,林大娘带了小丫,大小两只鹅跟了她去西侧门,那边是林家恭桶出入的地方,出门是林地,很少有人。
林地中,大鹅的兄长林福隐在黑暗中,大娘子一出来,他现在了灯笼的光中,声音也至,“大娘子,是我,林福。”
“是你,林福哥。”
“大娘子休得这样叫下仆。”
“咱们赶紧过去吧。”林大娘一笑。
大娘子就这么出来,老爷还蒙在鼓里,但林家的这个大娘子主意大,林福拦不了她,也想快快把此事了结了送她回来。
“我来掌灯,大娘子紧跟着我,大鹅小鹅,你们走在后面,小丫你站到一边,别挡着光,帮大娘子看着点。”林福拿过灯,同时责怪地看了胡来的两个妹妹一眼。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想过事先通报他跟老爹一声。
但这时候也不是怪她们的时候,有林福带路,他们很快穿过了小道,进入了密林另一头的小河,上了小船。
小船连着通往京城的运道,在即将进入码头前,船把手把船掉了半个头,行入了林家自己的小码头。
半夜无人,也无灯火,春夜寒风刺骨,林大娘从乌蓬船里出来,就着林福手里那只灯笼的光搭上已在岸上的大鹅的手,回头看着小丫跟小鹅也跟着上来了,快步往码头的船房走去。
“大娘子。”这次帮林大娘办事的乌骨在船房门口等着她。
“骨叔。”林大娘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低首在他面前悄悄了几句话。
乌骨听话摇摇头,“人来了,在我那,船就到,您尽快。”
大娘子吩咐的事,他不敢不从,但她这次太轻率了,如若不是不依命行事后果更严重,乌骨真想禀告老爷reads;。
送信的是一拔,接人的是一拔,送人的是他,如若不是林福跟他通了气,他都不知道大娘子这么大胆包天,用林家的密线,送罗家的人出州。
林大娘朝他歉意一笑,快快进了屋。
她一进去,只见浅黄油灯下阴沉白净的少年立马朝她看过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九哥。”
罗九沉默地看着她,和她身后的人。
“九哥……”林大娘站到了罗九面前。
罗九看着一脸不善的林福,视线回到了林大娘脸上,忽道:“是我让你为难了。”
说着,就拿过了他的拐掍。
“九哥,你今日是回不去了,”林大娘拿住了他的拐棍,看着抿着嘴,一脸阴沉的罗九,“我跟你长话短说,等会我就会让人用船趁着早运开闸的那段时间,把你送出怅州去,让你远走高飞。”
“休得胡言。”罗九推开她就往外走。
“你听我说,活着,才有机会报仇,这一次你能拿药毒几个人?你哪来的下药的机会?还不如……”
“你说的什么话?”罗九激动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拐棍,压着喉咙跟她低喊:“我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吗?死了就有了吗?”
林大娘黯然,“你果然……”
罗九喘着气,闭了闭眼,“抱歉,大娘,这次是我的错。”
他不该找上她,拖她下水。
是他鲁莽了。
“不,你既然出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怅州不是每日都开闸让船出城,逢三,五,九才开闸,今日逢九,等下次就还要好几天了,箭已离弦,他们谁都等不起,“我知道罗大杀你娘的事,我会为你解决他的事,下旬桃花楼选桃花姑娘,我会有办法让他死在温柔乡里。”
“我会自己动手。”罗九又推她。
“你动不了……”林大娘拉住他。
“大娘!”
不过几句话间,罗九就气喘如牛,脸红如酒醉。
他瘦弱,病孱,罗府的人谁都看不起他,他甚至都没一个帮他的人,他出现在任何一个能下毒的地方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找了人照顾你,这里是你一路要花的碎银,”林大娘把匆匆兑好了的那些小额银两拿了出来放到桌上,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这个,你到船上再看。”
“我要回去了。”罗九不看她,他的胸脯剧烈起伏,闪过林大娘就要走。
“九公子……”小丫在一旁急得都跺脚了,“你就接着吧,你不走,大娘子就死定了,你一回去,罗家的人要是知道我们大娘子帮了你,就会找上门来了!”
“我出来得很小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走了我们才放心!”小丫知道大娘子是很照顾这个罗九公子的,这九公子要是回去了人没了,伤心的是她们大娘子reads;。
“你听我的,走;不听我的,打昏了带走。”林大娘在来的路上早就把事情想了几遍了,现在这情况她也料到了,“我知道你绝顶聪明,天赋异禀,如果不是罗家关住了你,你早一飞冲天了……”
一个从没有西席启蒙,却能以一笔狂草给她写信的人,林大娘不认为他就这点心性。
“大娘,你就当我们今夜没见过。”
“所以,我等着你回来,人头做酒杯,饮尽仇雠血。”
人头做酒杯,饮尽仇雠血?
罗九闻言,顿时动容不已……
只是,他脚步一顿,只听“咚”的一声,早不知不觉站于他身后的乌骨一掌把他拍昏了过去,不等大娘子废话,他铁臂一揽,把罗九一把甩到了肩上,扛了出去。
林大娘也动容不已,看着罗九被乌骨叔扛破麻袋一样地扛了出去,少女为她跟少年曾经美好的友情感慨不已,“这一别,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见。”
乌骨那一巴掌“咚”得让小丫的心口都跳了跳,她怯怯地看了眼乌骨高大强壮的背影,跟林大娘小声道:“娘子,那一下,是不是打得太狠了?”
没有把九公子一巴掌拍过气吧?
不能他没死在罗家,死在了他们……
小丫握着嘴,眼睛滴溜溜地转。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啊,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丫鬟乌鸦嘴,林大娘当没听见,她悠悠地感慨着,还把钱装在了一个袋子里,交给林福,“林福哥帮我送一送,骨叔这急脾气,我看是改不了了,回头我得跟我爹爹说说去。”
林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连乌骨叔都用上了,还说他。
“娘子,你这怪诗哪学来的呀?我听不懂,听了怪瘆得慌。”
“小丫……”
“娘子!”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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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大娘一早按老时间去了父母的院里。
老胖爹那,时间还太早,他还鼾声震天,听着他中气十足的打鼾声,就知道他身体恢复得不错。
就是不知道林管事那老人家什么时候把状告到他这来,林大娘希望早一点,趁她爹还不能下床追杀她的时候,她还能占点腿脚便利的便宜。
看过老爹,林大娘就去了母亲那。
林夫人也是个早起的人,一早就在那修花了,站在春日一片含苞待花的花丛当中,实在看不出林夫人是个已年过四旬的人,她依旧清秀如少妇。
林大娘站在垄边欣赏了一下晨间漂亮的春景,和春景中她美貌的母亲,等母亲在丛中朝她招手,她才接过母亲身边丫鬟递来的小锄头,朝母亲走去。
“娘……”走近后,林大娘低下头,让母亲把刚摘下的一朵花插在了她的发中,才接道:“我又做错事了,胖爹要教训我了。”
“没事,”林夫人摸摸女儿的头,满脸怜爱,见死不救,“打你几顿,他气就消了,还会更疼你。”
还会多给她一点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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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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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是个很务实的人,她带着两个丫鬟半箱书,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进林家,后来她管家,但从不管家中的钱。想要个什么值钱一点的物什,也会开口问过了家主,答应了她就要,不高兴了她就不再提。她也没嫁妆,以后能给女儿的,也就是她父亲给她的几本书,与她养的几盆花。
她能给女儿的,只能是这些不值钱的心爱之物。
好在,女儿是林家的女儿,羊毛可出在羊身上,值钱的总归会有。
林夫人悠悠的,林大娘也是好笑,“你也不怕累着胖爹了。”
林夫人笑瞥了她一眼,把女儿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微笑道:“你倒知道心疼了?”
林大娘闷笑不已,笑罢,又笑叹道:“他老说我是他前世欠的债,我就让他看看,债主都是怎么当的。”
林夫人也是好笑,忍不住轻拍了下她的头,“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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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保明面上是林记米行的一个小管事,管着林家下面的一个小米店已经二十余年了,但实际上他是林家在怅州城里最大的耳目,手下管着几十个小探子头。
他算来是林家的老人,只比林老爷只小两岁,本是早年林太老爷从千里之外的荒城悲田院抱来给林老爷当贴身家奴的。
他小时聪颖,跟林老爷感情也好,后来林老爷想办法帮他脱籍送入了书院,想让他在仕途上走一走。可惜他年轻气盛,在书院里打伤了官家子弟,被判监牢十年,算是毁了林老爷对他的一片苦心。
出牢后,林老爷收了他回来,又给了他一份事情做,林三保才得已还能成家立业。
这些年他为林家出生入死,论及其忠心,林三保是手下人当中林宝善心目中的头一位。
现在,这头名人物就坐在林宝善的面前,低着头轻声告林老爷宝贝女儿的状:“且不说她连夜把人送走,昨日又找了忤作寻了相似的尸首替那车把式夫妻俩,老奴纳闷的是,她是如何相识的那老忤作?”
老忤作根本不是他们的人,林三保这几天被大娘子吓出了一身身的冷汗,当时听闻大娘子的大胆包天,他连杀了老忤作的念头都起了。
“还说,老忤作是她的忘年之交,那是一介阴人,寻常人哪敢近身,这交从何而来?老奴先前百思不得其解。”林三保声音越说越轻,他一个探子老头目,大半生都活在黑暗中,这口气也是阴森得很。
林宝善眯起了眼,眯成缝的眼睛比他肥脸上的皱褶还浅,不仔细看,都找不着他眼睛在哪,“她总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事,出个门,打劫的都能遇上。回头我得找个好日子,请高僧再帮她念念,化解化解。”
反正不是大娘子的错,是碰到她的人的不对;不是碰到她的人不对,那就是时机不对,得找高僧化解。林三保听多了,连头都没抬接着告:“罗家的人现下都当那罗九是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还传他偷了罗夫人房里价值连城的玉如意观音跑了,老爷,那罗九偷还是未偷,您当如何?”
“如何?”
“老奴问娘子了,她说只找人偷了点厨娘的碎银,替罗九假装掩饰了一翻,那玉如意是在罗夫人房里的,她想差人偷也偷不着,还道……”
林宝善一听不对劲,打断了他,“你等等,容老爷缓缓reads;。”
他拿大巴掌捶了几下胸口,大喘了几口气,道:“说罢,那孽畜说什么了?”
总算是骂上了,林三保老眼动了动,维持着此前的轻声接道:“还道如若家里探子这般有本事,她早令他们把罗家搬空了,把罗家的罪证捅上去让今上灭了他的,哪容得下罗家压着咱们林家一头。”
林老爷拍床,“不肖女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她这是觉得她老爹爹我没本事灭了罗家是不是?”
如若不是太胖,林老爷气得都快从床上跳起来了。
林三保脸抽了抽,觉得这状也没法再告下去了,心灰意冷地闭上了嘴。
林宝善气得又喘上气了,“她当罗家是那般好对付的?”
您也知道不好对付啊?阴沉沉的林管事抬起头,看着林老爷。
林宝善被他看得也颇有几分讪然,他心里很清楚女儿这次过于鲁莽了,这其中只要稍微有点差池,林家就要受波及,这不是什么小事。
但他林宝善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平时都舍不得说她两句,话说重了心里都愧疚,哪舍得让别人说她的不好。
“总归是没出事,”林宝善顺了顺气,跟林三保道,“这年纪有这手段魄力,比我当年要强。”
这倒是,林三保默然。
“那老忤作那,没问题罢?”
“应是没问题,那老忤作身患重病,也是快死之人了,活不了几日。”
“如何相识的?”
“那一位是周半仙的病人。”
周半仙是林家的大夫,但不住在林家。他在城外的半月山下养有药田,造了房屋,平时都住在药庐那处,衣食都是林家送去,只有林家传唤,才会进城给林家人看病。
这几月林宝善身子极不好,头两个月周半仙都在林家住着,但又放不下闻他半仙盛名去药庐看病的病人,也是来回奔忙。这半月林宝善的身体好了些,他才得已回药庐住上两三日,得了林家这边的传话再过来。
这段时日,因亲自给父拿周半仙亲自煎的药,林大娘往药庐那边跑的也多。在周半仙那认识了那么个人,她不说,林宝善也是没法知道的。
闺女最近也是只跟他说好玩的事情,坏的一概不说。
林宝善刚刚倒下的那几天,全身没知觉,就剩嘴巴能动。女儿天天逗他说话,一天让仆人给他翻身无数次,给他抬手抬脚,压着他的手臂让周半仙把两寸长的针到肉里,逼他吃药喝粥,肉也不给一口。这样养了近三个月,他能说话了,手也能动了,脚也有点知觉了,但本来随了她娘就瘦的女儿更瘦了。
“此人可靠?”
“可靠,那老忤作只有一独女,是早年和离他婆娘带回娘家养大的,那家没有另嫁,只身养大了女儿,那家女儿也已是待嫁之龄了,大娘子已让我们悄悄去送些银子给那对母女。”为了那母女的往后,这老忤作就是浑身是嘴,想来也会闭紧。
不过依林三保而言,大娘子也总是太心软了reads;。往往一刀下去的事,她总让钱来解决,不知道刀比钱、比人要可靠多了。
“这就好,不过这段时间你多费点心,盯着点。”
“老奴知道了。”
“唉,”说至此,林宝善动了动手指,弯了弯,与林三保叹气道:“三保啊,我这次从鬼门关走了出来,也不知道能熬多久。就是回来了也不如以前了,我就这一儿一女,你要帮我看着点。”
“您放心,老奴是您的奴,也是娘子公子的奴。”林三保淡道,又道,“您定长命百岁。”
林宝善苦笑了一声,“不说这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说说她的。”
不止是要说说,是一定要让她听进心里去才好。
但林三保也知道如果说林怀桂是老爷的命根子,那林大娘就是老爷的心头肉。心头肉岂是那般舍得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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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不断,那日停了一下,又接连下了好几天。雨不停,成天不见日头,林家的姨娘们成天唉声叹气,满府找林府的大娘子——一找到人,就在当家的林大娘面前叹气。
她们人多,能从林大娘面前从早叹到晚。
没两天,张记布庄的新布刚出布坊,就拉了两大车到林府。
前头张记的二掌柜跟林府的管家算帐,后院林家的姨娘们欢天喜地地围着布匹团团转,一块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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