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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又
此事就算一个完美落幕了。
最后一次针灸,余毒扫除完毕,朱炎又在床上安分地躺了三天,看了三天小说,把玩三天香囊,偶尔发发呆,睡睡觉,转眼间三天时光就如同眨眼功夫,倏地飞逝而去。
三天后,曲寒方来检查伤口,他替朱炎拆线后重新绑好绷带,然后告知朱炎,还得再休养几日,不然车乘坐马车时旅途上一路颠簸,还是有可能把伤口给崩开。不过拆线完休整一日,就能下地走动了。
喻德海本以为皇上会耐不住性子,想要赶紧回宫,不曾想,当曲寒方说还要在泰州留上几日的时候,朱炎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自然而然地就答应了。
喻德海觉得……皇上有异常。
他本来以为上次联合曲先生应该已经骗过皇上,因为那日他说明缘由后,皇上脸上虽然无动于衷,但也没有反驳。不过会有一点疑惑,喻德海还是能理解,可之后喻德海发现了一个问题。
皇上以前手里拿着皇贵妃送的香囊时,眼神柔情绵绵,现在这几日……喻德海总觉得,皇上眼里,有一股十分可怕的气!
拆线后第二日清晨,朱炎很早就醒来了。
喻德海进来的时候,就瞧见皇上自主自发自动地全部穿戴整洁,手里拿着香囊,神情沉凝,仿若无人,似入冥思之境。他开门发出的响动并未曾惊动到他,朱炎连头都没抬一下,嘴上却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喻德海。”
喻德海一个激灵,快步上前来,弯腰恭声:“老奴在,皇上有什么事吩咐老奴?”
朱炎嘴角扬起一丝若隐若现地笑:“朕上次昏睡的时候,是不是有旁人来过?”
上次?喻德海心念转动间,恍然大惊,他忙道:“这、是有一位姑娘来过。”
“你说那位姑娘给朕按摩?”朱炎问。
“是、是的……”
朱炎放下香囊,目光抬起,看向喻德海低着的脑门:“那你可知……这位姑娘此时此刻,住在哪儿?”
喻德海心头惊骇,幸而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朱炎瞧不见,若被瞧见了,必然会知道此事有问题!可是现在……喻德海心中隐隐有一个不详的念头冒出来,皇上那日……是真的信了吗?
朱炎像是没察觉到喻德海的异常,语气稀松平常地自顾说着:“朕那时候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就感觉有人在碰朕,你说那位姑娘给朕按摩疏通血脉,朕觉得很舒服……朕现在,已经可以走动,故而想要去瞧瞧这位姑娘,答谢一番。”
喻德海的心头转过千万个念头,是说还是不说,说,万一皇上发现是皇贵妃娘娘,那他之前的那些行径——不就是欺君之罪!可是不说……他又要用什么法子让皇上不去呢?脑中瞬间想过一个念头,喻德海立刻道:“这个……这位姑娘,如今人已经离开泰州了。”
“离开了?”朱炎的语气微微提高,似隐含一丝愠怒。
喻德海心里这个抖啊,他是明白了,这人一旦说谎起了个头,就没法子停下来,就像是现在,喻德海为了皇贵妃娘娘,他只能撒谎!
“是的……昨日曲先生来过,老奴偶然问起,才知道这位姑娘已经离开泰州地界,听说,是老家有急事,忙着回去处理了。”
“曲先生……可说过是什么急事?”朱炎声音特别低,语气不明地问道。
喻德海见皇上不断追问,心里边慌啊,难道说皇上真的察觉到什么异常?不然的话,为何要一直问呢?然而喻德海这谎话已经撒了,必须得继续编下去。
“这个……曲先生未曾说起,就说是有急事。若不然,老奴现在就去问一问曲先生?”
“不必。”朱炎快速道。
喻德海抬头,见人脸色平淡,莫名一阵心悸。
他自然不敢说话,就怕多说多错,他只有等皇上自己想,而他……则要稳住此刻,曲先生那头,看来他还得私下里去送一封信笺过去,喻德海总觉得……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然而他又觉得皇上这样子不像是知道实情,若是一切都已经穿帮,皇上为何还这般镇定?
喻德海越想越头疼,他就不该啊!
从走出邪路的那一刻开始,就退不回来了!
为了向皇贵妃娘娘效忠,守护皇上二十多年的喻公公,便只能迫不得已的叛变,喻公公苦啊,眼泪流在心里,一颗心都被灌满酸楚的滋味。
喻德海本以为朱炎不会再继续追问,不想,沉默半晌,朱炎又发问了,这回,朱炎问的是“曲先生住在哪儿”。
喻德海没法再搪塞过去,只好老实回答。
“曲先生现在正暂居于钰坊阁天子房。”
“是么?”朱炎轻轻的,似是自言自语,“钰坊阁……”
喻德海听着这一声声低喃,这心扑通扑通地跳,要知道皇贵妃娘娘就住在钰坊阁啊!就在曲先生对门啊!内心不断乞求皇上千万不要去的喻公公于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欢欣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
“既然如此,喻德海,你准备一下,朕要去钰坊阁。”
啥?
现在就要去?
皇上您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啊!
喻德海心中的小人抓狂地咆哮,他都赶不及让人去通知了啊!
可是不论喻总管大人怎样焦躁着急,朱炎还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从床边起身,他还特意走到梳妆台上的长方形铜镜前左右照了照,十分臭美地用手抚了抚狭长的剑眉,旋即还意味深长地冲铜镜里的人笑了下。
他直起身,似乎很满意,一步步朝喻德海走来,待来至他身侧时,眸光朝他极力维持镇静的脸上一定:“曲先生这个时辰,应该在钰坊阁吧?”
喻德海听他这么问,张唇道:“……应该在。”
“应该……”朱炎眸子一眯,暗光流转,他转过身,轻轻地说了句,似风飘过,“最好是在……”
喻德海浑身一颤,头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目光追着朱炎的背影而去。
皇上……是知道了吧?
他心里惴惴不安地想着,朱炎已经上了马车,因为伤口前天才拆线,就算能下地走动,也不能太过奔波,什么磕磕碰碰越加要不得。加上那刺客是个死士,目前为止还不晓得背后是否有人,故而出门在外要更加小心,不能过于张扬,只能让那些人在暗中保护,形式上必须要简单些,省得引人注目。
一行人慢慢悠悠地来到钰坊阁,朱炎从马车上下来,喻德海小心搀扶着他,却被朱炎用手挡开,“不要扶着。”他压低声音道。
喻德海这几日提心吊胆,脑子转得速度却快了不少,立即明白过来,皇上被行刺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因而在不确定有心人是否还在城中游荡的情况下,皇上这一趟外出,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比如他现在若将皇上当一个伤患对待,就会引人猜疑。
可就是心里明白,动作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上前去,这才是拆线第二日,要是一个不慎,伤口还是很可能会崩开啊……届时,他这脑袋,真就保不住了!
喻德海正这么想着,朱炎隔着帷帽,透过纱帘低声道:“先去曲先生的房间。”
喻德海带着朱炎走上楼梯,楼梯上人来人往,喻公公一双眼睛戒备严防有人偷袭,或者不小心撞上皇上,冷着一张老脸,倒是威严十足,将人都给吓得退避一边。
“不要太引人注意。”朱炎皱眉叮咛。
喻德海忙低头,收敛道:“明白了公子。”
之后喻德海将人领到曲寒方的房门前,手轻轻扣在上头,朝里头唤道:“曲先生在么?”
朱炎站在喻德海的身后静静等待,不想,背后有一扇门打开,里头传来一声清脆干净的叮嘱:“妈妈,和小二说,口味别太清淡,要爽口开胃的,对了,再来点新鲜的果子,价钱随便开,咱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防盗,又怕你们会烦,对手指……
ps:倒霉的,买个早饭就撞上萌物了





宠妃进化论 第79章 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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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刚出门,正仔细听着主子吩咐,而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坐在梳妆台前的人转过身,特意强调一遍:“一定要新鲜刚运进来的,不要隔夜,妈妈要亲自查过。”这番交待下来,林嬷嬷点点头,转身就要带上门,而她的身位一退让,立即露出前方站着的人影。
他带着一顶帷帽,未曾脱下,然而头却是已经转过来,将将好对准了林嬷嬷,而林嬷嬷回过身的脸又将将好对准朝曲寒方叩门的喻德海,喻德海则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连喊的声音都跟被什么东西塞住,发不出来了。
也就于此刻这般万箭齐发的状态之下,门被里头的人打开,曲寒方长发披肩,眸光清冽,一对秀气的眉目不悦地紧蹙,似乎在对喻德海的不请自来而感到分外烦躁。
“怎么……”尾音还没落,就听到一声尖细的惊呼。
曲寒方转过视线,就瞧见林嬷嬷手捂着嘴,惊恐万分,而屋里的人猛然一声喝道:“快回来!关门!”
男人猛地一手将头顶的帷帽给掼下,狠狠摔在地上,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孔,阴测测地道:“沈夙媛——你好啊——”
“皇、黄公子,老奴都是逼不得已的啊——!”喻德海见事情呗当面拆穿,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叫,“公子——公子不要责怪姑娘,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
“一个都跑不了……”他低沉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屋里的人,大步一迈,立刻就往大敞的门内走去。
沈夙媛亦未曾想到,朱炎竟就这般攻过来,而看他的神情,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之前的一个疑惑点……看来,那天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这个男人,受过一次伤,似乎又比以前厉害点了。还学会装傻,伺机行动了。
她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她当下毫不迟疑,一个箭步来到门口,一手拽着惊惶发愣的林嬷嬷,一手堵在门口,不让朱炎的步子继续前进。
两人僵持在门口,不动。
双眸对峙,情绪如闪电般噼里啪啦地脆响。
从鼻孔里喘息的人怨声载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你骗朕!”
“还没良心?”她笑吟吟地说,旋即撅起嘴,一副向平素里同他撒娇时的样儿说道:“人家千里迢迢都跑来找你了,早知道,还不如不来呢。”
他咬唇,眼里的愤怒少了些,但眼底已经生愠:“你、你还是不信……我,你便告诉我,我也不会把那次当做是一场梦……”
“就算你如今都拆了线,也不能太激动。”她目光温柔地望着他,轻声软语地说。
朱炎是抱着一腔愤怒和被欺骗的心情过来,然而此时此刻,她嘴里柔声说着,语气就像是两人在皇宫里时一样,愤怼的情绪居然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逐渐被化解,他凌厉的眉目似被一双手几番揉弄,变得温和深情,他凝视着她,心里带着一丝心疼和久别重逢的喜悦释然。
“我听你的……那你不许逃了,先让我进去。”他提出要求。
“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事后不许计较妈妈和喻德海,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帮我。”沈夙媛亦提出条件。
朱炎一听,眉头立刻紧皱,他先是看了眼林嬷嬷,后者一哆嗦,不敢抬头,稍后朱炎低头朝跪地的人看去,似是感到头顶上有一道目光射过来,喻公公颤抖得更厉害了,他连声道:“老、老奴有罪……不该对公子有所欺瞒……”
“好。”朱炎一个字爽利地答应下来,随后转头朝她说道:“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对了曲公子于本事无关,你也不能罚他。”
被忽略许久的曲寒方手环胸,在旁围观了好一段时辰,听沈夙媛提及自己,倒是满不在乎的模样,眸光平静地和朱炎转过来的视线对视,率先开口:“这罚又从何而起?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罢。”他说罢,手拉着门把,眼色朝前掠过朱炎,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她,随后转身就将门给带上。
呵……这会倒是撇的干净。
对于曲寒方的退避,朱炎很满意,说到罚,毕竟曲寒方是救他的人,他本就不是皇宫中人,亦不知晓沈夙媛的身份,这罚确实说不上来,顶多治他一个期满之罪,还是勉强才能凑上边的。然而他的这份恩情是大过天的救命之恩,他能怪他吗?不能。
“行吧,喻德海,林妈妈,你们暂时先在外边候着,对了,林妈妈,我刚才说的早餐别忘记点了带上来。”就算事机败露,她仍跟个没事人一样照旧吩咐,并且,还煞有介事地转头朝他问了句:“你吃过了吗?”
朱炎:“……”
“那就是没吃过咯?林妈妈,来两份。另一份却掉水果。”
朱炎嘴角一抽,质问:“凭什么要去掉?”
她笑着把他拉进来:“因为我那份的量很大,我们俩拼一起就好了。”
炸毛的凶兽被她一句话就给轻易抚顺毛皮,他听罢,觉得挺有道理,何况沾着她口水的果子……应该会更甜吧?朱炎想着,眸色不由加深,面上还是假装正经,轻轻咳嗽一声,摆个姿态道:“那就勉强答应你了。”
瞧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架势,她扑哧一声,挽上他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叮嘱:“小心伤口再崩开了,我扶你。”
“我、我没那么虚弱……”他口气很硬,但那温软的手臂和不断靠近的身躯山传来的淡淡清香,令朱炎的头脑感到一阵晕眩袭来,他目光颤动几下,垂下头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素净脸庞,心口砰砰地跳起来,语气一转,立即软了,“那你……你小心扶着。”
“不是不虚弱么?”她微微抬首,含笑挑眉。
朱炎的脸上有一些热气烧得他眼中生出乌润的淡墨色,他的身躯仿佛庞大的山一般朝她的肩头靠去,他的眉头紧锁,似忍受着强烈的痛楚,低声在她耳畔吐气:“朕……忽然就觉得伤口犯疼了……”
“真疼了?”她面上并未显出忧虑,像在确认般重复一遍,“真真伤口疼了?”
“是啊……疼……”
她立马停住脚步:“那夙媛赶紧去叫曲先生来。”
“……站住!”朱炎喝道,中气十足。
她挑眉,以一种挑衅的眸光直视他,心里含着微笑,似在说:不是伤口疼么,看不出来呀。
朱炎深吸气,本来是不疼,叫她这么一气,他还真有疼了。
“好罢,你这坏女人!”他说道,忽然低下头,嘴朝她的唇瓣进攻,她往后飞快一躲,一只手贴上来,按在他的嘴上,“皇上这是轻伤不下火线啊……”
朱炎的眸子里暗光浮动,如同神秘的深海,沉邃迷人:“你忘了……”
“忘了什么?”
“你之前两次来,都偷偷吻了朕。”他抿唇质控她的两次偷袭,随后手抬起来拿开她的,她竟也毫无反抗,任由他五指相扣,紧紧交握。
“朕这次来,就是要还回来!”霸气地宣布完毕,他整个人就压下来。
两个人的嘴和黏合到一块,脚下步子颠簸,踉跄一下跌入柔软的床榻里,幸而天气转凉,席子都换成软垫,这样凶猛地摔进去,都不会觉得疼。
然而饶是有一道缓和立减少冲撞带来的劲道,朱炎这肺部的伤口还是裂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
她立马按住他的肩:“这回可以叫曲先生来了。”
“……”朱炎不说话,因为他这次是真的切肤之痛。
沈夙媛走出门外,喻德海一见里头有人出来,忙迎上前,但唇抖动几下,仍是什么话都不敢问,倒是沈夙媛冲他非常友好地笑了一下,扭头朝里面的人瞥了瞥:“黄公子伤口崩开了,你进去伺候吧,我叫曲先生过来。”
和喻德海交待完,也不看他的脸色,径自叩响曲寒方的房门。
里面人其实一直怀揣着矛盾的心情,于床上坐立不安,干什么都不顺心,他之前的镇定自如只是伪装,但凡关乎于她的事,曲寒方总也静不下心来。如今听到敲门声,他当下几步就走到门口,手伸到一半,又忽地停下来。
他有何资格去介入他们二人之间?
他眉头深锁,正待他要放下手来时,就听到沈夙媛的声音在外头自然地说:“麻烦曲先生,黄公子的伤好像崩开了,曲先生能来看一下吗?”
伤口崩开了?
曲寒方凭借着医者本能,似刻意般抛开心里的烦恼,将医具带上,打开门,面容严肃,张口就问:“怎么回事?”
沈夙媛摊手:“男人嘛,太冲动了。”
“沈夙媛——”里面的人咬牙喊出声,旋即他就感到一股疼痛袭来,嘶地一声倒吸口气,又闭紧嘴不说话了。
沈夙媛立马无奈地道:“喏,就说冲动吧……”
曲寒方:“……”
他怎么觉得是被她给气的呢?曲寒方在心里想罢,之前的烦恼于此时竟就这般烟消云散,他看着沈夙媛转身走进屋内,来到那个男人身边,肩膀对着肩膀,两人贴得很近,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情-人间亲昵的抚慰:“好了,不许生气了,不然裂成一条大口子,以后留疤可难看了。”
本咬牙发火的男人越发气恼,他眉头痛苦地紧锁,一边喘气一边瞪着她,他真希望她能闭嘴,少说点话气他!
然下一秒,她往前一靠,亲了亲朱炎的眉头:“不要皱眉,和小老头一样。”
朱炎脸上的愤然瞬间消失,他望着她,专注有力:“再亲一下。”
沈夙媛用手轻捏一把他的手臂,悄声笑道:“回宫后你怎么都行……现在先赶紧让曲先生瞧瞧伤口。”
朱炎不太高兴,但还是老实下来。
这句“小老头”听入曲寒方的耳中,让他恍了恍神,他的手僵硬地动了动,眼中黯然闪现,但是他转眼就调节好心态,平静地走过来,淡声吩咐道:“把上衣脱了,我先检查一下。”
朱炎躺下去,沈夙媛刚要动作,朱炎道:“让喻德海来。”
她手一顿,喻公公自觉终于能够派上用场,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连忙上前,对沈夙媛道:“还是让老奴来吧。”
“你别看。”躺在床上的人又对她说了句,眼里似乎有一抹闪躲的光。
他……是怕伤口太狰狞吓到她不成?
沈夙媛心头一动,对他说:“那你忍着些,不许喊出声,不然我忍不住要转头的。”这话说得老实,老实得朱炎直接就笑了,他点点头,眸光凝定:“一会儿就好了。”
“先让我看吧。”曲寒方耐着性子道,这两个人……这般毫不避讳的亲昵,真是当别人都不存在了吗?
“曲先生都要急了。”沈夙媛说着,背过身,坐到椅子上,此时,林嬷嬷从楼下回来,一进屋就瞧见这等情形,立刻吓一跳,但幸好,她的惊呼声被自己及时捂住。关上门,林嬷嬷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过来,眼神不敢朝那边望,一直走到沈夙媛身边,将手里的盆子端过来,放到桌前。
沈夙媛瞧见上头她最爱吃的玲珑包,立马伸手拿了一个塞到嘴里。
林嬷嬷皱眉,压着嗓小声道:“您用筷子啊……”
沈夙媛点点头,伸手拿起筷子,一夹一个准,竟丝毫不被后头正在医诊的情况所影响,吃得那叫一个洒脱,吃完熟食,她眼睛朝一个小盘子里看去,里头装着她特意吩咐林嬷嬷拿过来的新鲜水果,她随手拿了一颗,闻了闻,香甜香甜,她朝上一扔,头一伸嘴一张就吃了进去。
这小游戏她似乎还玩上瘾了,就在那一个劲地往上抛,每发必中,颗粒尽收。
林嬷嬷:“……”
就连那身后的三个人都被她的动作给吸引过去,脸上表情各色,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什么。
等她自己玩完后,发现身后已经没声音了,这才背过身,腮帮子鼓着一边咬出清脆响声一边问道:“看好了吗?”
“……”三人无语。
三人带着“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神奇生物”的眼神看她,沈夙媛伸手拿了一杯清茶饮入,把果子残渣一同咽下去,随便舔了一圈唇角,眸光含笑,惬意地看向朱炎:“今日的玲珑包肉馅鲜嫩,果子清甜脆口,你不想吃吗?”
吃?他眸子深沉,他若是此刻身上无伤,倒是很想吃了她!
曲寒方给朱炎看了伤口,微微有些许撕裂,但是只要切记不要再有大幅度的动作,就没有大碍,当然情绪也要保持平和,等说完结论,曲寒方识相地离开,林嬷嬷和喻德海两个一道送曲寒方出门,屋里头又剩下她和朱炎二人。
“这下可好,又要拖延几日才能启程回宫。”她撅嘴说道,话语里没有一丝抱怨,她一只手端着盘子,手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只玲珑包,人来到床边坐下,对他说道:“啊,张嘴。”
他张开嘴,自然地吃下去。
她笑着问道:“怎么样,好吃么。哎呀……”她轻轻唤一声,掏出帕子擦拭他的嘴角,“汁都渗出来了。”擦完后,她待他吃完,再继续夹了只凑到他嘴边,却听到他说:“你不是喜欢吃吗,你替朕吃了吧。”
沈夙媛摇头:“吃过了,你吃。”
他眸子深深地看住她,不语。
那玲珑包无处可藏,被夹在筷子中央,孤零零的一只,玲珑包鲜嫩多汁,里头汁水都要夹得流出来,可朱炎却不张嘴,她轻轻看他一眼,便自己张嘴咬下,哪知跟前的人忽地凑近,嘴一张咬住另半边,她眼眸睁大,唇瓣被含住。
他的呼吸和玲珑包的香气全部都入了嘴里,她愣了会,立马伸手放下巴底防护,一边嗔怪地撇过去:“都流出来了……”
“朕来替你舔干净。”他笑着舔唇,眸光里邪气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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