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进化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又
可朱炎却在想,错就是错,说什么追悔莫及都不管用了,但朱炎到底没在人死前说这样的话,他只是沉默,抿着一张唇,眼神阴郁地望着他恨了长达一个童年的男人,他此刻苍老虚弱,眼见就要离开。
朱炎的心,终究是软了下去。
一直到他驾崩,朱炎才从床头站起,望着床榻上的人,他心里想的是,他绝对不要像他的父皇一般,犯同样的错!
万幸……朱炎将沈夙媛搂到怀里,他不会像父皇那样,分不清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导致终生懊悔,连死都死得不痛快。
他会爱护怀里这个大胆,嚣张,却又充满活力,让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颗心头痣。
而此时此刻,太皇太后威严出声:“将先帝留下的手谕拿过来——”
所有人齐齐向太皇太后看去,老人家接过身后递过来的一封明黄卷轴,那是她压了十多年箱底的镇山之宝,她让人打开卷轴,干脆有力地说道:“念吧。”
原来,先帝真的留下来了一封手谕。
手谕写明,若张氏有所异动,经查明后,证据确凿,太皇太后可有权废太后。
上头,还盖了玉玺的红印章。
张太后没法冷静了,她想张嘴,沈夙媛一个眼神示意,早守在一旁蠢蠢欲动的林嬷嬷就上前捂住张太后的嘴,张太后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她想要牙齿咬林嬷嬷的掌心,林嬷嬷恶心缩了缩了手,随后拿了一条帕子塞在她嘴里,让她再用手捂住她,这样一来,张太后就没办法咬人了。
已经念完先帝所留下的手谕内容后,太皇太后轻声咳嗽,随后沉下声,年迈有分外有力的声音宣布了张太后的结局:“张氏毒辣,害死睿德皇后,同婉妃娘娘,更是迫害先皇众多子嗣,而今废除张氏太后之位,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能出冷宫半步。来人,把她身上太后所穿的衣裳全脱了,把麻衣给她穿上。”
太皇太后并没有赐张太后死罪,一则,张太后在朝中还有她分党势力,二则,张太后当了这么多的太后,确实积攒不少威望,要想安全无恙的给予她理应的惩处,只要把她所有的荣誉全部剥除,再打入冷宫,届时,人到了冷宫,要怎么再次处置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玩一样的事情?
沈夙媛自然不认为,光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张太后这颗毒瘤,曾经那么嚣张霸道,目中无人,当年后宫战场上的胜利者,到头来,就像是做了一场白日梦,转瞬成空。
几个侍卫当场受了太皇太后的命令,立刻执行,将张太后好不手软地给拖到冷宫里去,这沿路来张太后所发出的惨叫,惊动了凤仪宫上下所有人,连巡逻的嬷嬷都过来瞧了,没了管制的人,宵禁点上,许多宫女都从房内出来,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讨论今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而这一边,处置完张太后,她的跟班走狗秦嬷嬷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拱着身子,双手趴在地上,就像是衰老得都爬不动的乌龟。
“这个人如何处置?”林嬷嬷在一旁出声。
“拖下去,杖毙。”太皇太后目光掠过秦嬷嬷,没有半点迟疑,就下了命令。
秦嬷嬷一听,大骇,惊声大叫:“太、太皇太后!老奴全部都招认了!您就饶了老奴的一条贱命吧!求您了!皇上、皇上!”见太皇太后无动于衷,秦嬷嬷便改像朱炎求情,然而朱炎的脸也同冰块似的,对于她的凄惨求饶,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冷笑。
秦嬷嬷眼见有人就要上来拖拽她,她疯狂地挥舞着手,来推拒那些人,眼光猛地看向沈夙媛,一个扑身,想要抱住沈夙媛的小腿,却被朱炎发现意图,飞起一脚就将秦嬷嬷给踹离了几米远。
她滚了两圈,朱炎是当胸一角,直踹得她肋骨都快要断裂,秦嬷嬷一开口,猛地就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朱炎冰冷地喝道:“刁奴,你所犯下的罪行即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还想求饶让朕放你一条生路,简直痴心妄想!”说罢,朱炎似极为厌恶,看都不想继续再看那个在地上爬过来,如一条嚅动的蛆虫般,嘴里喃喃地说着求饶话的秦嬷嬷,让人直接把人抬下去,并吩咐那些执行杖毙的人,若这刁奴快要死的时候让她缓口气,然后再接着打,不要让她死得太利索干净了。
秦嬷嬷当年是对他的生母下毒之人,就算她是直接受命于张太后,可她做下的孽亦不比谁少。因此朱炎在说下这个命令后,一点都不觉得这刑法会过。相反的,若非最紧要惩罚的是张太后,他还想把刑部大牢里的刑法一个个都套在秦嬷嬷身上,试个遍。
惩处了张太后这一元凶和她的最大帮手后,朱炎同沈夙媛等一行人从凤仪宫出来,因着处理时是夜里的事情,许多人都还未知道凤仪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朱炎则命人将整座凤仪宫暂时包围起来,他还要继续查,这宫里头还有多少人是张太后的走狗。朱炎可不认为,就只有一个秦嬷嬷,能帮她做下这么多孽账!
凤仪宫上下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在秦嬷嬷手下做事的人,还有那些讨好秦嬷嬷,跟着她做事的人,这些人还为上位,然怎么都是和秦嬷嬷太后牵扯到关系,故而,凤仪宫上下有大半人都彻夜难眠。反观朱炎和沈夙媛两人,将太皇太后送别后,朱炎知道自己今夜恐怕亦是无法安眠,本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沈夙媛却拒绝了。
两人在转弯路口,沈夙媛就让他早点回重清宫去休息,说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朱炎不想走,他站在这深夜里,上头是闪烁的星光,一轮半月清辉倾洒,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朱炎瞧着她的脸清晰如许,一双眉眼此时瞧去染上半点倦容,令她的面庞显得不似方才质问张太后时那般冰冷如霜,她此刻就像是全然褪去棱角,周身被柔和的月光所包围,一层淡淡的光圈晕散开来,使得她双眸如烟似梦,看得他的心都酥化了。
“这些天……你都是在调查此事吗?”朱炎想了半天,没说什么情话,只轻轻地问她。
“是啊……皇上之前问臣妾隐瞒了什么事,就是这事儿。”其实还有一些事,比如喜儿之类,不过这种就不必要告之于他了。沈夙媛想着,同他对视的神色依旧平静。
朱炎见她说的从容,想到才发生过那样一件大事,她像是一点不受影响,反而是他,之前还误解她的好心,还对她使了脸色,他注意到她藏在眉心的困顿,心想她这些年一定都没睡好过吧,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极为疲惫,她还是这样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做完她要做的事,能不顾身子。
他心疼得紧,上贴近她一些,用手捧住她的小脸,低声道:“你看,眼睛下面都黑了,你几晚上没睡好了?查这件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沈夙媛听得他的话,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下眼皮,反问:“有吗?”她来之前还特意照过镜子,虽说她这些天确实忙着调查睿德皇后和婉妃被害一事,睡眠时间的确是牺牲许多,但而今这个结果,她是满意的。
大概是心里头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会儿就觉出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倦态吧。好生地睡上一觉,应该就会没事了。
她心中这样想着,便冲朱炎如小鹿般甜甜地笑了一下,头偎上朱炎的肩膀,语气有些飘:“也没多久吧,大概……也许……恩……反正有些天了……”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沈夙媛竟是累到眼睛快睁不开了,倒在朱炎的怀里时,才恍然察觉到,她是真的很久不曾安生地睡过一觉了。
从泰州回来,疲劳奔波不说,之后发生的这些事都让她的脑袋处于高速运转中,不曾真正休息一下,如今张太后的事情了结了,今后危险她的最大敌人之一被彻底铲除,她身体里紧绷的一条弦猛然断裂,那些勒令她不准休息停止脚步的器械全部停止,她的自制力一下子就下降为负值。
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下,倒在朱炎的怀里。
朱炎手一捞,很轻易就把人拦腰抱起,这一动作有些惊动沈夙媛那跟疲乏的神经线,她抬起头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眸光里,月色之下,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非常的英俊好看,她看得入迷,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餍足的笑来,随后脑袋就沉沉一倒,挨着朱炎的胸口,任由睡意倾巢而出,将她击倒。
然而在朱炎的怀里,她睡得踏实安稳,手不由自主地捉住他的衣襟口子,身子越发贴近他,朱炎被她这样的小动作给整得心都软乎成一滩泥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片刻沉吟后,最终没有把她送回敬央宫,而是将她带回重清宫,他的寝宫。
朱炎回到重清宫,一路亲自将人抱在怀里不撒手,即便她再轻,这么长的路,亦是令他的手臂酸胀不已,然而朱炎觉得这是值得的。
他把人小心放到龙塌上,如今已近十一月的天,至夜后,晚风发凉,她这一身单薄的衣装,朱炎怕她会感冒,忙让人把她的衣服给换下,让人把温水准备好,亲自上手将沾湿的毛巾拧干,随后拿起她的手一根根擦。
她的手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不是那种女子柔软无骨的漂亮,而是时常有锻炼下,根骨分明,纤长却并不瘦得只剩骨头,指甲修剪的圆巧精致,葱白如玉般,他擦完后,忍不住拿起来贴着脸颊缓缓的摩擦。
心中蓦然间升起无限柔意,他把玩了一会儿,这才换另一只手擦,仍是仔仔细细,指甲缝都不落下。擦完手,就开始掀开被褥,擦拭她素净细白的脸蛋,他从前就很喜欢观察她的模样,而不论他怎样端详,她总有办法一瞬间就让他改观。
这样的沈夙媛,总让朱炎觉得如此神奇。
就是现在她熟睡中的模样,不动不跳,没有灵活劲头了,依旧透着一股让人心情宁静舒适的感觉,叫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她,从她身上汲取那源源不断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了,再继续想下去的话,他恐怕马上就会变成从一个正人君子变成卑鄙小人。
他好歹是个帝王,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况且……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朱炎真觉得自己是爱惨了眼前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这样的自己,却让朱炎觉得……挺好。
他即便爱她,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那些付出,他感谢她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感谢她从皇宫远赴泰州来看他的伤势,感谢她当初……和自己定下的约定。他有好些话想要同她说,特别是今夜……好太多太多话。
朱炎低下头去,望着她恬淡温和的睡容,用手从她的五官一直抚摸到嘴唇,最终停下。
薄唇微张,朱炎的声音特别轻地在潮湿的空气里响起来。
“那个男人临终前说,他后悔了……他后悔年轻气盛时所犯下的错,他后悔他曾那般傲慢自大看不懂人心,最后悔的是……连自己的心都没彻底看明白,他是带着后悔离世的。”
“当初,朕觉得他是活该……如今想来,其实朕何尝不是差一点就成为那样的人了呢?即便是在数十天前,朕还为那一点小事来质问你……你是那样的信任朕,而朕……真是有负你的信任。”
“但是朕现在真的懂了……什么叫作信任,你信朕,朕亦不该怀疑你。不论你姓什么,朕爱的都只是你这个人……无关姓氏,无关其他,朕应该早就明白过来这个道理的。还让你先前平白受了委屈,你这小女人……从今往后,若是你不愿说的,不想说的,朕再不会逼你。”
“朕要你快活……要你自由自在……就由朕,把这天下给你。”
朱炎轻轻的语调非常缓慢地说着,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是啊,这个夜晚还很漫长。
他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而从现在开始,他这些说不完的话会一辈子和她缠在一起,他会一直说,一直说,不厌其烦,说到白发苍苍,说到两个人都走不动,说到入棺那一刻。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月光拟人,岁月静好。
翌日。
一早醒来的朱炎就看见床边的人已经醒了,他刚露出笑容想同她说点什么,就发现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坐在床头,脸色有点白,特别是唇色,更是白得吓人。
朱炎当即慌了,腾地一挺身,就从床上起来,揽住她细瘦的腰肢,这一圈就发现她的腰比前段日子要瘦了,朱炎心疼得紧,又不晓得她为何大早上就醒来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心里揪得紧紧,搂住她,贴着她的后颈连声问:“你怎么坐在这儿,这天还寒着呢,小心身子着凉了。”
沈夙媛听了他的话,身子动了下,她慢慢转过头,动作有点僵。
当她的眸光对上朱炎紧张万分的眼睛时,那颗宝石般的眼珠子居然也有些惊吓般地快速转动了一下,随后,沈夙媛的手像是无意识地抓紧朱炎的手臂,勒得紧紧的。
朱炎见她这副状态,越发得神情焦灼:“夙媛,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朕啊!”
沈夙媛没答话,人倒是似乎缓过劲来,她闭上眼,再睁开眼,眼神清明冷静许多。然她的这一大早的异常状态却是要朱炎给急得心都跳出来。
“你、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朕,朕去请太医……”
朱炎一说到太医两字,沈夙媛就像是认命般,从嘴里吐出一口长气,终于张嘴道:“我觉得……皇上您确实要请一个太医来看看了。”
“啊?”朱炎傻眼。
沈夙媛望着眼前的人,心里默念了一句,她好像,大概,可能……是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个小时,实在是对不住大家,明天不会晚的,身体已经好了
ps:恩,新事件开始,萌物应该有必要翻一下婴幼儿读物了。
宠妃进化论 第92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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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太医确诊,她的确是怀孕了。
沈夙媛记得,自己和朱炎第一次圆方是在十月初的时候,而现在,差不多刚好是一个月。先前她忙着睿德皇后的事都快忽略她的经期,上一次末经是九月下旬来,那么如今都快接近月底她都还没来,确实是她疏忽。而且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透露出一点怀孕的症状,比如呕吐,虚弱,手脚无力等。加之她本身的口味就偏甜食和或者酸爽类的美食,不怎么鸡鸭鱼肉,连海鲜都不怎么碰,油腻炸类的不怎么吃,因而在食物上的孕期特征都没怎么显现在她身上。
反倒自从昨日迷迷糊糊地就睡倒在朱炎怀里后,换成往常,这她能一睡睡到日山三竿都不一定醒,而今晨,她就莫名其貌的醒了。然后,她居然吐了!
遂,她随手拿了件披肩盖在身上,并命令重清宫内的宫女谁都不许和朱炎说她出来了。
沈夙媛这一吐,吐得昏天地暗,她差点就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待吐完后,她就命人端来洗脸的水,洗漱一把后回到寝宫内,就坐在床头,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折磨得跟长跑脱力似的。即便如此,她的胃还是感到一阵阵恶心,好似里头有酸液在翻滚一般,滚得她喉口特别想呕出点什么来,可偏偏就是什么都呕不出来。
对比忽然从大力士变身为虚弱小女子的沈夙媛,朱炎仿佛一下子翻身成天,当他得知沈夙媛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后,他直接从神经病变成疯子。若非沈夙媛伸手拦住他,朱炎一定会抱着她转上个十几圈表达下他内心的亢奋激动之情。
她头一次遭受到这种生理性不可抵抗的重力,几乎是认命般地听从太医的安排,因为她发现这势头一起来,就宛若是滔滔洪水般从她的肚子里闹腾,闹腾得她腿脚都发软。
沈夙媛最后是坐着车辇回去的,而她怀孕的消息除去给她诊断的葛太医知道以外,只有皇上知道。待车辇一直到了敬央宫外头,这林嬷嬷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一见沈夙媛下车辇,林嬷嬷立马就上前来搀扶她下来。
林嬷嬷心眼明细地注意到沈夙媛面庞素白,眉目间一丝虚弱疲惫之态,还当是皇上昨夜里太过火,心头暗自责怪皇上不知节制。她扶着人入宫后,而玉莹则同宝芯两人分别给她铺好躺着的软垫,准备好糕点茶水。
沈夙媛躺上长椅,她到现在为止腿脚都还有点酸,她将宫里的闲杂人等全部屏退,只留下来迎接她的林嬷嬷、玉莹与宝芯三人,她轻吁一口气,目光在三人之间像是一条鱼般游动,三人被她这种非常具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满头问号,强忍住想要开口问她的冲动,三人就这么列成一排站着,和她眼对眼。
对眼对了良久,躺着的人又悠长地叹了口气。
“娘娘……”林嬷嬷喉咙里清清嗓,终于出声。
“今儿,本宫有一项重大的消息需要宣布,你们听好了。”沈夙媛望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当她说完这句话还特意停顿许久,又过去好长一段停留的空间,连玉莹这样温吞性子都忍不住快要出声催促。
娘娘您倒是宣布啊……
殷切的三双眼就这么渴盼地凝视她,沈夙媛用拳头捂住嘴咳嗽两声,道:“……本宫有了。”
“有了!”林嬷嬷欣喜若狂。
“有了……”玉莹震撼。
“有了?”宝芯呆。
沈夙媛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说实话,她还没准备要为人母,毕竟她本躯的身体如今是十七,这加上怀的十个月,足量的话,差不多到分娩的时候就是十八。早孕生小孩听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没有任何高级设施的情况下,除了从下面排出,剖腹是甭想了。
自然生……据说会疼得人一度晕死过去,沈夙媛光想想就觉得是一场大劫难。曾经还抱着无所谓姿态的她,在经历早上一番孕吐过后,彻底打消了怀孕不是啥大事的想法。看来从现在起,她又要开始家里蹲的死宅生活了。
怀孕是什么样子的呢,沈夙媛之前没生过,穿过来后也没生过,直到这一刻怀上,她才有种恍然感。
关于这一方面的知识她是全然不知,而就算如今斗败了张太后,她的名声威望急剧增高,可到底她顶头那位林妹妹,仍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只不过林妹妹原先的最大靠山之一如今倒台,林妹妹这阵子估摸着也不敢到她面前来耍花样。那么她的人生安全目前来看,还是相当有保障的。
而自打林嬷嬷知道她怀孕以来,先前搁置下的求子行动再度重拾起来,并且林嬷嬷还撺掇着其余两名知情人玉莹和宝芯,一起加入她的求子行动。因此这些天,沈夙媛就经常听到她们几个聚在一块,嗦嗦嗦地说着话,一双双眼睛都和冒光似的,沈夙媛看得胃抽搐,特别后悔把怀上的消息告诉她们。然而按照她动不动就呕吐手脚虚软的劲头,就算她不说,恐怕亦瞒不过林嬷嬷的火眼金睛。
这林嬷嬷若知晓了,玉莹和宝芯作为两大护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因此,沈夙媛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起她的孕妇生涯。
这怀胎头三月是危险期,为避免闲杂人等的打扰,目前为止,知道她有了的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而她虽还是照常去向林妹妹请安,然林嬷嬷在身旁可是提心吊胆,哪个想同她打闹碰身子的都会被林嬷嬷用一张冷脸给紧紧盯着,盯到兴味索然,都罢手远离了沈夙媛。倒是许久不曾来她宫里探望的袁美人、蓉嫔与玉嫔三人在得知张太后倒台后,几人结伴送来贺礼,庆祝她解决一名对手,各自说上贺词。而刚好蓉嫔送的是食物,刚好味道十分的辛辣刺鼻,她刚好没忍住,当场转身奔入休息间去吐了个昏天地暗。
人家是闻到荤腥会吐,她怎么连嗅到刺鼻的都要胃反酸啊……这怀个孩子真太遭罪,沈夙媛打算生完这个就得找曲寒方研究下怎样制造出一种对身体伤害最少的避孕药。
不然,干脆把朱炎结扎掉……这个可以考虑。
吐得人鬼不分的时候,沈夙媛就会爆出这么个想法来,不过想归想,她干还是干不出来的,毕竟万一孩子夭折,皇室香火总能延续。而按照朱炎的理想状态,他是打算让她生一打,足球队这种程度。其实她真诚觉着……排球队不带候补就得了。
这吐,反胃等都是基本,秋乏袭来,她本就贪睡,如今直接成嗜睡,一整日昏昏沉沉,从前装病都不曾装得这般像过,怀一个孩子就真令她成了个易碎的玻璃人。
强烈的孕期症状来得突发迅猛,让沈夙媛连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就被彻底击溃,而身为她的男人,一开始兴奋的连续几日见到她都一副要上跳下窜的朱炎,这劲头终于在她一天比一天要差劲的脸色下磨光。
他如今的伤势基本上只要不是打仗应该不会复发,故此他将行程的安排调动了一番,之前堆积的国事虽不少,但鉴于此刻沈夙媛的状况,他根本安不下心来处理,目前就挑较为严重的实事为主要解决对象,其余夹杂着各人感情的私事,他一律都会暂且先搁置一边再议。这样一来,时间就能从海绵里挤出来了。
朱炎一有空就往敬央宫里跑,只带了喻德海和几名固定随从,等人一进去,一群人就严防其他人观看,把人统统给赶出去,让小两口独处一室,这段时日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从如胶似膝都快变成连体婴儿。
沈夙媛怀孕接近第二个月,她的肚子还不明显,然而妊娠反应仍旧非常强烈,除去起初的呕吐胸闷嗜睡等症状,沈夙媛发现她最近的小馒头似乎有朝着大包子的路线发展。
她今年十七,她大概用手测量结合上现代知识,大概是b+,起初怀孕的胸闷胀痛不太显然,不知从何时起,她夜里睡觉的时候就侧着身,胳膊肘挤到胸就发胀容易僵麻,她只好尽量的平躺,减少身体对上身的压力。
怀孕不仅是件体力活,还是件智力活,千防万防,还是总有中招的时候。但那些都还算是小事,沈夙媛忍忍就过去了,无非不是闹肚子,影响她的睡眠质量。反正她从怀上起就没一天正常过,她这都是习惯的了。
就是胸痛心口闷这症状越发严重,她时常揉着胸,心里不住想以前还感受不到做女人的痛苦,现在可总算一下子全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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