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日绯
红渠听着自家小姐说话,幽幽叹息,心中暗自祈祷那人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今天白天她们的佛算是白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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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在院子里练武,李茂贞拿着钱平的情报进来回禀。
“爷,贺绍景那边动手了,这小子太坏了,假意跟周六爷谈合作,却暗地里使坏,利用西北塞上将军的名头,诱使北阳侯中计,半路遭遇埋伏,害的北阳侯身边一个最受宠的宠妾丧命乱刀之下,北阳侯把这一切全都怪在周六爷头上,将周六爷逐出西北不说,还让在京之人严刑对付周六爷,意在要他的命。”
祁暄一边擦汗,一边追问:“塞上将军方振威。”
“正是他。那人是三皇子的表舅,跟贺家来往甚密,他们本就在西北与北阳侯不甚对付,这回贺绍景出谋献策,正好让方将军教训了北阳侯,可谓一举数得。”
李茂贞看了这些情报,都忍不住心底里发凉,这贺绍景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见谁都笑的样子,可谁知道,背地里竟是这般狠辣。
“贺绍景在北阳侯府在京人员面前煽风点火,让他们对周六爷施以酷刑,三刀六洞,存心置周六爷于死地。”
祁暄呼出一口气:“人死了吗?”
祁暄虽然也有利用周六爷的意思在,但没想过要杀死他,贺绍景睚眦必报,动不了武安侯府,就把怨气撒在周六爷身上。
“这也正是钱平要禀报的事情。”李茂贞的神情似乎有些顾忌。
嫡妻在上 68|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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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祁暄递去一眼后, 李茂贞才开口说道:
“周六爷身手了得,上百人围堵,重伤之下都拼能命逃了, 往城外去, 我们的人在白马寺山脚下发现了他的血迹, 还有他的随身刀。不过……人却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们循着血迹找,发现周六爷被人给救走了。”李茂贞看着祁暄, 问:
“世子, 您知道是谁救走的吗?”
祁暄抬眼看他:“我认识?”
“顾小姐。周六爷如今人就在仁恩堂后院。”
李茂贞的话音刚落,祁暄眉头就蹙了起来:“哪里?”
干咳一声,李茂贞硬着头皮重复:“仁恩堂, 后院。”
“她……捡回去的?”祁暄倒是真没想到,周六爷会在青竹那里。
“属下打听了,今儿顾小姐随忠平伯府老夫人去白马寺上香, 一直待到傍晚才走,在白马寺山下遇见了重伤的周六爷,后来直接就给救回仁恩堂了。”
李茂贞边说边观察着祁暄的神情, 犹豫着另外一件事要不要告诉自家世子知道,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吧,反正李茂贞觉得自家世子对顾小姐一厢情愿, 但那顾小姐明显不想跟世子有牵连, 这些事情隐瞒了没有意义, 还不如告诉世子, 让世子重新认识一下这位顾小姐。
“还有一件事,世子。就是我们一直在查,为什么崇敬侯府突然有了这么多动作,我们从贺世子身边的人下手,得知贺世子在动手之前,曾经与一个人谈过这件事,那个人提醒了贺世子,让他务必小心世子你,还让他不要被身边的朋友陷害。那个人,也是顾小姐。”
李茂贞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原本以为会见到发怒的世子,却没想到,世子的神情很平静,仿佛早就猜到似的。
祁暄其实早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有确定罢了。
“世子?”李茂贞见祁暄不说话,以为他是气懵了,喊了他一下。
祁暄点头,冷静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派人盯着仁恩堂,如果周六爷出来的话,让他来见我,若他不出来,就算了,小心行踪,别被仁恩堂的人发现了。”
“是。”李茂贞应声领命,转身前,犹豫又对祁暄说了一句:“世子,有句话属下也知道不当说,可是,那位顾小姐,属下瞧着她对世子您,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您又何必执着呢。”
祁暄没说话,拿着汗巾往澡池走去。
*****
顾青竹身上染了周六爷的血迹,下马车时,只能用披风裹紧,跟红渠迅速回到琼华院。
忙活了一天带一个晚上,红渠也累了,顾青竹让她把热水准备好之后,就下去休息,剩下的她自己来就好。
泡在暖烘烘的热水里,顾青竹枕在澡盆壁上,长发盘在头顶,别有风情,肩头裸、露,肌肤白皙,胳膊放在澡盆壁上,晶莹剔透,脑袋枕在胳膊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还在想周六爷的事儿。虽然她安慰红渠,说不会有事,可是那么重的伤,最怕就是感染,今天晚上其实挺关键的,若今晚能熬过去的话,那他的命才算救回了一半。
伸手拿起旁边的水舀子,在身上淋了两瓢热水后,顾青竹从澡盆里起身,原本安静的澡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抽气,顾青竹一愣,立刻问道:“谁?红渠吗?”
顾青竹用长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走出屏风往外探去:“红渠?不是让你睡去了吗?红渠?”
顾青竹的话并没有得到红渠的回应,这下才让顾青竹意识到不对,赶紧套了一件外衫,将身体遮住,系着宽宽松松的绳结,加重声音喊了两声:
“红渠。来人啊。来……”
只两声,顾青竹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整个人都被捂着嘴压在了屏风上,祁暄一只手指抵在唇边:“轻点轻点,别真把人给招来了。”
顾青竹挣扎,屏风不受力,祁暄怕她把给屏风弄倒了引来麻烦,干脆身子一低,将顾青竹直接扛上了肩膀,飞快的跑回寝房,摔在床上。
这动作可把顾青竹给吓坏了,背部刚刚落在床上,她就一骨碌爬起来想下去,祁暄只好伸长了手臂拦着床沿不让她走,顾青竹激动的小脸都涨红了,在祁暄手臂上重重打了好几下,也没能让祁暄放手。
顾青竹在折腾的时候,祁暄的眼睛也没闲着,先前因为听见外面有人声,顾青竹连身子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直接套上一件十分宽松的单薄外衫就出来了,此时外衫被身子上的水渍给打湿了,贴在身上,更显身段,胸口略微起伏,虽然还没长到最大,却也已经有了美好的形状,一双美腿毫无遮掩的跪在床上,脚踝纤细莹润,就连脚趾都好看的叫人心动。
这样的美景当前,别说顾青竹打他两下了,就是用刀子捅他两下,祁暄也是不愿放她走的。顾青竹打了他好几下,他都没什么反应,这才发觉不对,顺着祁暄的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这衣衫凌乱不整的样子,别提多羞人,一声叫后,顾青竹整个人赶忙爬进了被窝里,祁暄失望的放下手,恨不得将那阻碍他观赏美景的被子给撕碎了。
暗地里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爬进来的时候发现寝房没人,下意识往澡池找来,没想到真给他看到美人出水的画面,因为画面太刺激,他一时没忍住,发出一声抽气声,被青竹给发现了。
嫡妻在上 69|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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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祁暄, 你还有没有良知。这是我的房间。”
顾青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个小指甲缝儿都不漏出来,对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侵入者提出谴责及抗议。
祁暄顺势往她床沿坐下, 靠在床框上, 在房间里左右看了两圈, 点头道:“我知道, 我来过这里。还睡过呢。”
他的确睡过这里,就一回, 不是她回门那日, 他回门那日,他甚至都没有出现,是后来忠平伯府的老夫人陈氏去世了, 他随她回顾家待了两日,在这房里睡过一回。他裹紧了衫子,背对着她, 在床边上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露了个面,就匆匆走了。
提起这段事情,顾青竹也是记得的, 想起了陈氏去世时,自己雪上加霜的窘境,神情哀伤落寞, 祁暄见状, 想凑过去, 却被顾青竹的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祁暄摸着鼻子,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账,解释再多也没用。”
顾青竹并不想和他说话,祁暄看着她,突然转换了话题:“你把周六爷给救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
“他是你伤的?”顾青竹见到周六爷的时候,就怀疑是祁暄对他动的手。
祁暄苦笑:“要是我伤的,他还能活着等你救?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
顾青竹懒得理他,不是祁暄的话,那会是谁?
“贺绍景假意让周六爷传信回西北,诱使北阳侯中计,暗地里跟塞上的一个将军联系,两人联手摆了北阳侯一道,北阳侯死了个妾,自己也差点没命,就把帐就算在周六爷身上,坑是贺绍景挖的,手是北阳侯府的人下的。他们上百人围剿,却还是把人放跑了,可见北阳侯府也是个花架子,没点真本事。”
祁暄对顾青竹不隐瞒,大致把经过讲解了一番,让她了解情况。
“就是这些没点真本事的人,从前把你杀得抬不起头,合着你现在都忘了是吗?”顾青竹忍不住要奚落祁暄,被子底下身子发烫,这时候,她本该躺在床上,凉凉快快扇扇子,现在偏偏要裹得像蒸笼里的粽子,例外蒸个透。
祁暄被奚落也不生气,只要青竹跟他说话,他就高兴。
“我也就是阴谋诡计上比不了他们,其他地方可没输过。更别提北阳侯府了。”祁暄笑嘻嘻的看着顾青竹,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里面移了一小寸,悄悄的伸手往被子边角下面钻,边钻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该输给这帮没义气的孙子,老天爷都帮我。”
顾青竹屈着腿,看不见他在被子下面做的小动作,闻言倒是冷笑起来:
“是啊,老天爷真不长眼。不过你也别得意,老天爷收不了你,自有人收你。”
祁暄嘿嘿一笑:“这个世上,除了你,没人能收我。”
已然接近温暖,祁暄猛地一伸手,果然就拉住了一只滚烫的脚踝,奋力将人往下一拉,顾青竹吓得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被祁暄用被子给捂住了,连人带被子一起压在身下: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媳妇儿呢,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顾青竹正奋力抵抗,闻言停下动作:“我帮你什么了?”
祁暄见她双目圆瞪,脸颊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有两缕贴在鬓角上,春意旖旎,娇、喘如兰,勾得人浑身燥热起来。
“要我提醒你吗?贺绍景啊。你不是帮我去找他,让他小心提防我吗?”
祁暄声音有些沙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青竹的颈项之上,将她整个人烫的晕乎乎的,好不容易将手伸出被子,抵在祁暄肩膀上:“你不是想害他?你是想让贺绍景和北阳侯府斗起来。”
这么一捋就顺了,而她居然低估了祁暄,没想到他这一石二鸟之计,只以为他要对付的只有贺绍景一人。
祁暄就着她的掌心亲了下:“要不怎么说你是亲媳妇儿呢。要不是你的话,我还没想到该怎么挑拨贺绍景和北阳侯府互斗呢。”
顾青竹简直要气炸了,她一点都不想要收到祁暄的赞赏,她想要给祁暄添乱,想要让他无暇来烦自己。
“你说我俩是不是默契十足?二十几年夫妻不是白……啊!”
祁暄正在嘚瑟,就被顾青竹一口咬在了胳膊上,是下了狠劲儿的咬,祁暄一个没防住就中招了。
顾青竹再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胛骨,祁暄便不得已往后退,顾青竹就拉着被子起身了,祁暄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牙印儿,刚要再战,就听外面传来红渠的声音:
“小姐,您喊我是有事吗?”
祁暄一愣,往顾青竹看去,顾青竹满面羞红,要是给红渠进来,看见这情形,估计得吓死,就是她也丢不起这人,镇定下心神,对外说道:“没喊你,地上滑我吓了一跳,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红渠在她楼下,有点动静都能听见,顾青竹往祁暄看去,压低声音怒道:
“你是不把我的名声全毁了就不罢休是吗?”
祁暄觉得冤枉:“没有,我就是知道你把周六爷给救了,想问问你的打算,北阳侯府的人要是知道周六爷还活着,并且被你救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青竹坐直身体,疑惑问:“他们能怎么样?”
祁暄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你说他们能怎么样,对自己的认识的人他们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你。”
顾青竹眉头蹙起,祁暄又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执意要救他,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保证北阳侯府的人靠近不了仁恩堂半步。”
祁暄对顾青竹担保,顾青竹却不甚领情:“不需要你保证这个。只要你少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别这么说,青竹……”祁暄再次尝试往顾青竹靠近,但这回顾青竹学聪明了,早他一步瞪过去,祁暄立刻举胳膊投降,说道:
“好了好了,我就在这里说吧。还是那句话,等你十六岁,我就来下聘,咱们注定是要夫妻的。其他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
顾青竹冷笑:
“你也太自大了,凭什么我一定要和你做夫妻,男未婚女未嫁,将来的事儿谁说的清呢。”
“说的清,你嫁给我就什么都清楚了。”祁暄很有自信,自信青竹现在还是嘴硬,她心里还是爱自己的,毕竟二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忘就能忘的,就算心中有芥蒂,但他会用实际行动,慢慢的将她心中的芥蒂给消除干净。
对此,顾青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这一世绝不可能再嫁祁暄,但是若现在当面与他争辩,不仅会打草惊蛇,更有可能会刺激到他,让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他不是要十六岁来提亲吗?那她争取十六岁之前就把自己嫁出去。
等到她和别人米已成炊,就不相信他还能接受。
祁暄其实想多留一会儿,跟青竹好好的温存温存,但看青竹那防备的样子,就算他留下来,也只是惹她厌烦而已,现在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分已经不能再低了,所以,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再说了,现在青竹年纪还小,若真擦枪走火,对她的身子也不好,为了青竹,他还是多忍忍吧。
从床边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裳,正人君子般对顾青竹作了一揖,便没有再无赖般纠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等到确定祁暄从西窗出去之后,顾青竹才爬下床,来到西窗那儿,试探性打开再关上,看来明天要让人来加一道锁了,不仅这个窗户要加,其他窗户也一样,否则有些人来去自如,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
顾青竹一夜睡的不是很好,梦里的祁暄兽性大发,对她做出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让她气恼又疲惫,早上顶着困倦的双眼起床,红渠倒是精神饱满,看见顾青竹这般,问道:
“小姐可是担心那汉子的伤?”
顾青竹正在用盐,听了之后,敷衍的点了两下头,体贴的红渠在旁边安慰:
“昨儿奴婢也担心来着,怕他真死在仁恩堂里,不过后来奴婢也想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人已经被小姐救回来了,咱们再怎么担心都是没用的。”
顾青竹吐了口中的漱口水,一边擦嘴,一边对红渠的话表示称赞:“说的不错。是个好丫头。”
两人早早去了仁恩堂,良甫一早就开了铺子,顾青竹去了之后,外头的苏老喊她吃豆花,顾青竹应声说一会儿去,拔腿往内院去看周六爷的伤势了。
昀生还在旁边伺候着,看见顾青竹,便赶忙回禀:
“昨天夜里,烧了两回,一回比较严重,我用薄荷,桑叶,柴胡家蝉蜕熬水给他擦身子,半夜烧就退了,早上又稍稍回去些,不过因为不太烫,我就没给他用药。”
顾青竹坐在旁边给他把脉:“恢复的还可以,你再去配一副蔓荆子的解热汤出来,让红渠去熬,你和良甫都回去睡吧。”
“哎,我知道了。这就去。”
昀生去了之后,顾青竹便开始替他看身上的伤口,一夜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炎症发生,虽然还肿着,五脏六腑虽然受伤,但从脉象看,并无大碍。
嫡妻在上 70|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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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周六爷的眼睛缓缓睁开, 看见顾青竹,顾青竹见他嘴唇干涩,凑上去问:“要喝水吗?”
周六爷手脚不能动, 只能眨了两下眼睛, 顾青竹已经将茶水拿过来, 用细长的芦苇杆让他自己喝水, 周六爷连喝了三杯,才缓解了干渴。
“这是什么地方?”周六爷声音嘶哑, 听着像是拉大锯。
“这是医馆, 我是大夫,你身上的伤就是我缝的。”顾青竹简略将情况告诉他知道,免得他问题过多, 说话时扯了伤口:“我是从白马寺山下把你救回来的,你放心住,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周六爷再次眨动眼睛, 算是谢过顾青竹,然后又昏昏沉沉的晕死过去。
红渠熬了药进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周六爷喝下去, 顾青竹拿着本医书在院子里看,让红渠再去熬点白粥来,待会儿若是能再进一碗白粥下肚, 危险期应该就能度过了。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 周六爷渐渐好转, 从原来只能躺在床上, 变成能坐在床上,虽然腿脚依旧绑着木板不能下地,但精神明显好很多。
通过跟他说话知道,他本名叫周吉,四十出头,他没有向顾青竹隐瞒自己是官身的事实,也告诉她自己是被追杀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为的是想从仁恩堂离开,怕拖累了仁恩堂众人,不过,在顾青竹和青竹,昀生他们的制止之下,这个念想才慢慢放下。
不过却终日闷闷不乐。
幸好有红渠在他旁边照顾,依照红渠的话来说就是:你个大男人,成天这么垂头丧气的有什么意思?我家公子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你救回来,鬼门关都给你闯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一开始周六爷不理她个小丫头,奈何他低估了红渠的缠人功力,一次可以忽略,二次,三次,总忽略不成的,因为现在他每天的吃饭问题,就已经承包给了红渠,若是把红渠惹不高兴了,早晚给他饭里面加一把盐,一把糖,他也没话说呀。
所以,就算是顶天立地的周六爷,在面对红渠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幸好红渠不是那种欺负人的主儿,就这么互看对方不顺眼了十多天,终于把红渠的惯性给培养出来了,每天一到仁恩堂就是去后院看周六爷,问他想吃点什么。
后院房间让给周六爷了,顾青竹只能待在院子里或者医馆里,红渠扶着周六爷出门,来到顾青竹身旁坐下,红渠乖巧的给两人沏茶去。
“是我让她扶我出来的。承蒙小姐收留至今,还未当面与小姐说一说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周六没齿难忘。”
周六爷拱手抱拳,对顾青竹作揖,作势要站起,被顾青竹拦住了:
“六爷不必多礼。我是大夫,救人是天经地义的。六爷无需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大过天,如何能不放心上。只可惜,我如今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能为小姐做点什么来报答,实在有愧于心。”
看着周六爷这般,顾青竹无奈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六爷可还记得,你我有过一面之缘?”
周六爷一愣,随即点头:“我记得,小姐曾在崇敬侯府出现过一回,那时我在崇敬侯府做客,小姐亦然,我记得。小姐是伯爵之后,大家闺秀,竟能济世为怀,令人佩服。只不知,有句话当问不当问。”
“六爷请讲,没什么当问不当问的。”顾青竹看着这位周六爷,其实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的,其实在贺绍景和祁暄斗法期间,最无辜的当属这位周六爷,他从头到尾,要么被祁暄利用,要么被贺绍景利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而这其中,多少也有一点她的推波助澜。所以顾青竹打定主意,只要这位周六爷能问出来,她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知他真相。
“不知小姐与崇敬侯府世子贺绍景可相熟?”
周六爷的问题让顾青竹一愣,随即摇头:“与他不过几面之缘,这人性情与我不投,并且不懂尊重,我对他敬而远之。”
“不错。此人心机深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瞒小姐说,我会落得如今下场,是因为贺绍景那厮的算计,他曾在我面前,提起过小姐,虽有欣赏之意,却无善待之心。绝非良人。”
周六爷的话说的极其诚恳,顾青竹心中颇为感动,犹豫片刻后,才将她与贺绍景提醒的那番话说出来:
“……就这样,我愿意是想用贺世子缠住祁世子,让他们都不要再纠缠于我,可是我没有想到,贺绍景的手段会那么卑劣,也算是我间接害了六爷你,若非我……”
顾青竹没说完,便被周六爷打断:“小姐莫要这么说,贺绍景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你的提醒,而是他本就存了这份狠心,他从没相信过我,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欺骗,待我上钩之后,又利用我骗了我家主上……小姐出身名门,应当知道北阳侯谭靖宗吧。我便是出身北阳侯府,在谭靖宗身边待了十多年,这回受贺绍景的陷害,让谭靖宗彻底对我失去了信任,便是他派人追杀我的。”
周六爷与谭靖宗之间的恩恩怨怨,顾青竹多少知道一些,不管怎么说,都替周六爷觉得不值。
“待伤好之后,六爷有何打算?是要回西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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