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日绯
顾知远的卑微态度让贺荣章稍稍解气,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只恨他太糊涂,居然被这么个女人戏耍到今日,又想起顾家和武安侯府已经订了亲,这顾知远今后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武安侯世子的岳父,若非如此,贺荣章今日非要他在这院中跪个腿抽筋不可。
咬着下颚,对顾知远摆了两下手,又指着秦氏叫道:
“我再信你一回,别怪我今儿对你不留情面,实在是这个女人欺人太甚,是掉到钱眼儿里去了吗?带着她滚吧。”
贺荣章觉得这回崇敬侯府真是吃了个哑巴亏,秦氏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等到两个孩子拜堂以后,两家宾客云集的时候过来,指定是算好了时辰的,若不是拜了堂,这门亲事他便是退了又何妨!本就不是什么端庄姑娘。
顾知远将秦氏拉着从贺家后门离开,一路上,顾知远也没有替秦氏松绑,嘴里的布条亦未摘出,从贺家出来什么样,就什么样回到了顾家,不过也是避开了正门,从侧门进入,直接把她擒回了西芩园中。
*******
红渠将饭菜摆放好了,放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往园子里的两个人看去,祁世子站在回廊那儿,手里拿朵花儿,心不在焉的转着,目光灼灼盯着自家小姐,而小姐站在花圃前看花。
红渠轻咳一声:
“世子爷,小姐,饭菜准备好了。”
顾青竹回头看了一眼祁暄,祁暄便从回廊那边跳着走过来,满脸的笑容,小姐则不等他走过来就自己走进亭子里,祁世子也不介意,巴巴的跟着。
红渠抿着笑,对两人行礼后,拿着托盘要走,被顾青竹喊住了:
“你去哪儿?待会儿吃完还得收呢。”
红渠一愣,看向祁暄,祁暄果断摆手:“去吧去吧,吃好了喊你便是。”
红渠犹豫了一会儿,见自家小姐没有发表明显的拒绝之意,便屈膝领命,识相的离开了园子。
对于自己丫鬟的不懂事,顾青竹表示很苦恼,祁暄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你身边这丫头还不错。”
顾青竹冷冷瞥过,祁暄立刻赔笑,拿起筷子,端起了饭碗:“嘿嘿,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两人对面而坐,祁暄给顾青竹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她面前白白的米饭上:“你最喜欢吃的鱼肉,这地方没有刺,配饭吃正好。”
祁暄记得青竹以前说过,她喜欢吃鱼。
顾青竹拿起筷子,并没有扭捏,将鱼肉裹了一口米饭吃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了句:
“我不喜欢吃鱼,那是骗你的。”
她之前说过喜欢吃鱼,但那是因为祁暄喜欢吃,她才故意说的。
祁暄愣住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后来想想不对,又问:
“那你喜欢吃什么?除了豆花和梅花糕之外。”
顾青竹往他看去一眼,没有回答,淡定吃了两口饭,对祁暄问:“仁恩堂外面的豆花摊子,是你让人去摆的?”
顾青竹其实以前就怀疑过这件事,只不过没得到确认,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祁暄对和她复合这件事情这样执着,一天两天,没什么差别,可后来天数多了,也就明白了,那老先生每天摆摊儿,几乎是顾青竹吃完了,他就收走,根本不在乎赚钱不赚钱。
祁暄神色如常的夹菜吃:“没有啊,我没让人去。”
顾青竹瞥了他一眼:“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看别人眼睛你知道吗?”
祁暄被饭噎到,赶紧喝两口汤顺了顺,眼珠子动了动,对顾青竹抛去一记媚眼: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子,我也就对你罢了。”
两人老夫老妻这么些年,顾青竹从前对祁暄那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对祁暄的一切事宜,了解的比自己还清楚,而祁暄只能通过很少一些机会才得知一点顾青竹的喜好,这喜好得知的还不明显,谁能想到,她说是喜欢,可实际上却不喜欢呢。
不过也正说明他从前太混,太粗心了,连自己媳妇儿的喜好都搞不清楚。
祁暄观察了好一会儿顾青竹用饭,见她几乎没什么偏好,每个盘子里的菜都会吃一些,祁暄就纳闷了:
“你到底喜欢些什么,荤的还是素的?”
顾青竹无奈一叹,想起以前在饭桌上,基本上都是她喋喋不休的问他问题,问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喜欢的东西,今后会常备,不喜欢的则少出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祁暄这么对她的时候,顾青竹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原来被人过分关切的感觉,确实不是很好,尤其这人还是自己讨厌的。
祁暄锲而不舍的追问,一顿饭下来,顾青竹觉得自己饭没有吃饱,话却听饱了。
红渠匆匆从外面进来,在亭子下面对两人行礼:“小姐,不好了,门房老刘来禀报,说伯爷从崇敬侯府把夫人给抓了回来,夫人从马车上被揪下来的时候,身上还绑着绳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西芩园。怎么办,前面都是宾客,事情不会闹大了吧。”
祁暄对突然发生的这件事表示震惊,往青竹看去,见她毫无波澜,想起她回顾家之前提起过什么‘看戏’之类的话,看来是早就知道,祁暄便放下心。
顾青竹把碗筷整齐的放下,对祁暄道:
“家里有事要处理,你吃完就走吧。”
“需要我帮忙吗?”祁暄问。
顾青竹站起身,冷然一笑:“我心机深重,搞阴谋诡计,可是行家。”
这句话是从前祁暄对顾青竹的评价,现在被顾青竹拿出来说,祁暄听在耳中,觉得有些讽刺。说完之后,不等祁暄做出反应,顾青竹便丢下他一人,自己与红渠往西芩园的方向去。
***
秦氏被绑着,顾知远拿家法打在秦氏背后,秦氏疼的在地上乱滚,嘴里的布条吐了出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云霄。
“别打了,别打了!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是贺家不仁不义,那婚书除了名字之外,都是真的!是真的!”
秦氏的话让顾知远更加生气:
“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骗我?你自己贪心到这种地步,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在算计,你还是人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一闹,贺家将怎么看玉瑶,你让玉瑶一个人在贺家今后过什么样的日子?亏你还一口一个为了孩子好,你简直是口蜜腹剑的毒妇!”
顾知远一棍子敲在秦氏的脸上,把秦氏的一颗门牙都给敲掉了,秦氏杀猪般嚎叫。
老夫人陈氏听说了这件事,由吴嬷嬷扶着匆忙赶到了现场,见顾知远发这么大脾气,赶忙喝止询问原因:
“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叫的前院后院都听见了。”
秦氏见到陈氏,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她跪着往陈氏那儿挪动,哭的肝肠寸断:“母亲救我,母亲就我。顾知远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陈氏看着狼狈的秦氏,没有上前,对顾知远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知远被陈氏问的心烦,将家法藤条仍在地上抱头怒吼了两声,然后才将秦氏去贺家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氏,陈氏听了这些之后,眉头也果断蹙起,对地上的秦氏再无半点怜悯之心。
顾衡之听到母亲在叫喊,也从前院赶了过来,看见母亲被绑在地上打,父亲一脸恼怒,顾衡之上前跪在秦氏身旁:“父亲息怒,母亲犯了什么错,要您在妹妹的大喜之日这么对她?”
嫡妻在上 109|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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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顾知远对顾衡之挥手怒道:“你自己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儿!她有没有想过, 今儿是你妹妹的大喜之日,她今日所为,已然毁了你妹妹这一生, 你可曾想过你妹妹今后在贺家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你问问你这个好母亲!问问她!”
顾衡之看向秦氏, 父亲的脾气他是知晓的, 对母亲向来容忍,这两年母亲扶正以后, 对父亲不如从前那样百依百顺, 父亲就算有时候不满母亲,却也很少与她发生争执,处处容忍着, 可今天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母亲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
秦氏往顾衡之身边躲,对顾知远道:“我, 我没做错,是贺家,贺家背信弃义, 他们就是不想给那一半的嫁妆,明明都是顾家的东西,凭什么他们不给!”
顾知远将抛在地上的藤条再次拿起, 往秦氏身上打去, 秦氏吓得躲在儿子身后, 让顾衡之生生替她挡了好几下, 顾衡之哀嚎了两声,顾知远才停手,对顾衡之道:“你滚开!滚开!”
“父亲,别打了,别打了。就算母亲犯了些错,可您也不至于这样打她呀,她好歹是您的正室夫人,您不能这么对她!”
顾知远喘着气,将怀里的一封婚书抛到顾衡之面前:“你自己看看,看看吧!你娘今天彻底把贺家给惹毛了,从今往后,你妹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顾家跟贺家就算是结了梁子了!你自己看看,她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顾家陷于不仁不义,把我,她把我也陷害成了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的前途毁了,我的名声也毁了,全都是因为她!”
顾衡之将那封已然发皱的婚书从头看到尾,眉头紧锁,不知所云。他不知道自家妹子什么时候跟贺平舟有婚约,这婚约上写的要分走万氏一半的嫁妆又是怎么回事。可隐约知道,这婚书必然有问题,是引出此番事件的关键。
顾青竹一路慢行而来,悠悠哉哉,站在院子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秦氏挨打,顾知远暴怒的戏码,来到陈氏身后,陈氏往她看一眼,又看看秦氏,唉声叹气。
秦氏躲在顾衡之身后,眼珠子乱转,还在想着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才行,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做错了,可她错哪儿了,婚书明明她就只改了个名字而已,其他一个字未动,怎么在贺家和顾知远眼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假婚书呢?顾知远如此暴怒,是因为怕得罪了贺家吗?他素来胆小怕事,别人一瞪眼儿他就恨不得跪下来给别人磕头,这回贺家把他喊过去,他就怕了?
秦氏的目光悄悄上移,脑中转的飞快,在努力为自己寻找脱身之计,看来只有去求陈氏,才有可能暂时让顾知远消气,秦氏正要往陈氏扑过去,可身子抬起时,目光忽的对上了陈氏身后顾青竹的。
顾青竹扶着陈氏,端立在后,秀雅的仿若天人般,五官精致,一双眼睛黑亮亮,嘴角却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就这么一瞬间,秦氏脑中的那根线突然连起来了,顿时,周身冰寒,毛骨悚然。
顾知远拿藤条指着秦氏,语调虽然平和了些,可说话的内容却令在场所有人震惊:
“从今往后,你再不是忠平伯府的夫人,连妾都不是!我要跟你一刀两断,我要休了你!”
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秦氏和顾衡之头上,秦氏刚想到了一个让她胆寒的可能,顾知远就接着给她来了一记致命大闷棍,他竟然要休了她?
秦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顾知远这个优柔寡断,胆小如鼠的男人给休了。这两年里,秦氏自问已经摸到了顾知远的底线,平日生活就算是再怎么克扣顾知远,他最多就是发点脾气,不敢让家丑外扬,也不敢真的跟她计较什么,就连大年初一他亲耳听见她在房里说他的坏话,最后也就骂了几句便揭过去了,秦氏料定了顾知远不会对她怎么样。
因为他好面子啊。顾知远太好面子了,秦氏是他一手扶正的女人,若是传出他与秦氏不和的消息,旁人定会笑话顾知远当初有眼无珠,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宁愿自己吃亏。
“不——顾知远你不能休我!我犯了什么错?我犯了什么错?”秦氏情绪极其激动的怒吼,休妻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她从一个妾,熬了十几年,熬成了正妻,不过两年的光景,居然就要被休掉,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啊。
“是她!是顾青竹!这件事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知道婚书是假的,你就知道怪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她放一封假的婚书给我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稍微理一理,不难猜到事情的根源是什么。顾青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事情瞒住,因为婚书追根溯源,确实只能是从她这里散播出去。
可现在他们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顾青竹冷笑,居高临下看着那疯狗一般的女人,好整以暇道:
“什么婚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过你婚书?”
“你撒谎!你知道!你知道我让李嬷嬷去偷你的婚书,所以你故意放了一封假婚书在房里让她去偷,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老爷,你该打她!你该把这个心肠歹毒的臭丫头给打死,活活打死!”
秦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心恨得滴血,只怪她怎么没有早一步发现顾青竹的坏心思,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贺家和顾知远看见那婚书时,那么暴跳如雷了。是顾青竹害她!是顾青竹害她!
这个臭丫头心肠歹毒到,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让她中计,看着她到处奔忙,两年啊。她为这件事付出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金钱,她一头扎在里面,可这臭丫头竟一丝不露,把真相裹的严严实实,一个这么大的女娃娃,心思深沉到如此地步,留着她在,岂非骨中针,肉中刺吗?
秦氏想杀了顾青竹,现在就想杀了她!
顾知远看着秦氏那面目可憎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掐死她,顾青竹从旁凉凉的问:“父亲,我房里原本有什么婚书?为何您从来没告诉过我。是我与别人有婚约的意思吗?那我与祁暄的婚事是不是可以借此理由退了?”
“不可!”顾知远急急否定了顾青竹的意思,神色略显慌乱,婚书的事儿不能公之于众,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在前妻死后,夺走前夫人女儿的姻缘,给了现任夫人的女儿,那他可真就不用做人了。
顾青竹勾唇冷笑:“既不可,那她现在说要活活打死我,父亲也不管吗?”
顾知远看着顾青竹的双眼,觉得周身仿佛被冰寒包围了,没由来的觉得青竹的眼神特别可怕,在她的注视下,自己的一切卑劣都无所遁形。
“顾知远!”秦氏见顾知远在顾青竹面前低下头,怕他被顾青竹吓到,特意大声提醒他:“你别被她骗了!她在骗你!她从头到尾全都知道!就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她害了我,是她害了我,你要替我报仇!你要替我打死她!顾知远!顾知远——”
顾知远听得着实心烦,大喊一声:“来人呐!把这个泼妇赶出忠平伯府!从今往后,她再不是伯府的夫人!不许再让她踏入伯府一步!”
下人们冲进来,把秦氏的嘴堵上,将她抬着往外去,顾衡之想追上去阻止,被顾知远一句:“你若随她出去,那从今往后便跟着她过!再不用踏入伯府!”
顾衡之伸出的脚步顿时停住,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收回,不敢再为秦氏说一句话。
管家福伯过来询问,原来秦氏被赶出府门的时候,撞见了几个宾客,宾客们指指点点,纷纷在问出了什么事儿。
“伯爷,前院四公子在招呼宾客,可是突然夫人怎么就被那样赶了出去呢?她好歹是夫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可……”
福伯的话还未说完,顾知远就打断了他:“从今往后,秦氏再不是夫人,她已经被我休了。从此绝不可再让她踏进顾家的门。”
说完,不等福伯反应过来,顾知远就惶惶转身,走到陈氏面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不孝,当初一意孤行要扶正秦氏为妻,母亲如何劝阻,儿子都未曾听进耳中,以至于惹下了这番大祸,儿子不孝啊。”
陈氏让吴嬷嬷将顾知远扶起,叹息道:
“既已醒悟,便去收拾残局吧。”
顾知远磕了两个头之后,才由福伯扶着起身,回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去前院面对众宾客的问询。
若不是要给贺家一个交代,顾知远大可过几天再处置秦氏,可贺家有人盯着,他若处置慢了,贺家必不会轻饶,女儿成婚当日,夫人被休赶出府邸,这件事也不知要让顾家再承受多少指戳谩骂。
走了两步以后,顾知远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院子里的顾青竹,只见她长身秀丽,刀影子般戳在那里,雾霭沉沉,面无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顾知远的心都是凉的。
秦氏说的也许是真的,这个女儿花了两年的时间,不动声色,让秦氏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嫡妻在上 110|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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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祁暄坐在墙头将顾家后院发生的这场闹剧全然看在眼中, 顾青竹将陈氏送回松鹤园,陈氏有些疲累,顾青竹便不再打扰, 往琼华院去。
祁暄从回廊穿过, 来到顾青竹身旁, 对于这人突然的出现, 顾青竹已经觉得没什么奇怪了,连看都没高兴看他一眼, 便继续快步向前走, 红渠吓了一跳,心道这祁世子怎么神出鬼没的。
红渠下意识缓了脚步,渐渐的与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远离。
“事情解决了?”祁暄看看顾青竹的脸色。
顾青竹面无表情, 从回廊转了个角:“你不是都看见了?”就知道祁暄不可能乖乖的吃了饭就走。
祁暄摸了摸鼻子,嘿嘿陪了一笑:“嘿嘿。我本来想走来的,她叫的太大声了。前院后院就没有听不到的地方。你爹怎么不过了今天整她?这么闹得世人皆知, 可不像是你爹的作风。”
顾知远好面子,胆小怕事,祁暄怎会不知。
“贺家的人等着看结果, 他敢耽误吗?”顾青竹冷哼一声。
祁暄立刻明白:“原是贺家插手了。你这一手栽赃嫁祸可真沉得住气。”
顾青竹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正视祁暄的眼睛:“我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为了达到目的, 可以蛰伏很长时间,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正好这回事件是个契机,你只需回去说没想到顾家乱成一锅粥,办出这等荒唐事,从前是你有眼无珠,现在醒悟过来,直接把婚退了吧,对谁都没有影响。”
祁暄没好气的嗤笑一声:“你怎么还没死心?你顾家乱,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秦氏那个女人,你不收拾她,我也会收拾她的,你别总想着退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费神想呢?安安静静嫁给我就成了。”
顾青竹不答话,转身就走,祁暄跟上,喋喋不休:
“青竹,我们重新开始吧,不能总沉浸在过去。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我以前太差劲,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想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好好的照顾你后半辈子,替你遮风挡雨,不让别人欺负你。上回你跟我说了那番话以后,我回去病了好一场,那时候确实怀疑过,我是不是不该再来纠缠你,我是不是该按照你说的那样对你放手,可当我听见你和宋新成定亲的事儿之后,我整个人就疯了,我不可以把你交给别的男人,除了我,谁都照顾不了你。”
顾青竹走的很快,祁暄始终跟在她身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这些并无意义的话,顾青竹听在耳中,很想把耳朵捂起来,这些话,她一点都不想听。
******
贺家后院,贺荣章派来盯着顾知远的人回去后,将顾家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贺荣章知道:
“侯爷,顾伯爷回去以后就把那个女人打了一顿,然后直接休了赶出府去,好些个宾客都知道,这事儿闹得太大了,都在问到底怎么回事,顾伯爷一点都没有徇私。”
贺荣章听到这些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院子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人们身上,沉声一怒:“全都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本侯念你们在府里伺候多年,试问没有亏待过你们,可你们呢?居然想连同外人,讹诈本侯,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呢,你们这些人岂非连狗都不如吗?”
顾知远将秦氏擒回府中之后,贺荣章就开始盘查后院,拉出了不少害群之马,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秦氏那个女人的手伸的确实够长,几乎把每道环节的人都打点到了,这是他发现的早,若是他发现的晚了,等秦氏那个女人再巩固一番势力,岂非连整个侯府都要被她算计了去吗?
“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儿没有交代的,全都给我想想清楚,今儿交代了,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若是晚了……哼。”
贺荣章一声冷哼,将所有人环顾一圈,让所有人又吓得震了三震,都知道这回是真被秦氏那个女人给带上了贼船,平日里侯爷根本不会管后院的事儿,他们背地里干些小动作,根本没什么,可今天阴沟里翻了船,不交代不行了。
盘点嫁妆的那几个人互看了几眼,跪爬上前,对贺荣章交代:
“侯爷,有些事儿咱们都没敢说。顾家今日送来的嫁妆跟嫁妆册子上的数目都对不上,奴才们本来打算等到宾客们都走了之后,再来回禀的,现在侯爷既然问了,咱们就说了。”
这事儿是段氏负责,放下茶杯,冷声问:“数目不对?差了多少?”
为首回话那个叫老童,他管着库房,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下去,过了一会儿后,抬上来一口不算大的巷子,像是食盒那么大,老童走过去,将箱子打开,说道:
“按照嫁妆册子上所写的那般,陪嫁白银该是三万八千两,换做银票,五十两面额,足有一箱,便是这个。”
老童将箱子里的一沓银票拿出来,递到了段氏身边的丫鬟手里,丫鬟呈送给段氏,段氏看了第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这怎么了?是数额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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