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听闻陈长昀生得同他父亲陈清新有九成像,瘦得脸上没有一两肉,像是骷髅蒙了皮一般。只不过性子像钱芙蓉,总是笑眯眯的。
“母亲,我在书院里好着呢,吃得饱,同窗们也都很友善。祖母,夫子的功课抓得很紧,前些日子,父亲同长兄路过书院,还特意寻了夫子,叫他对我再严格些。”
“说是不能做那井底之蛙,虽然在书院里勉强靠前,但能人辈出,可不能掉以轻心了。此番回来,乃是因为端午将至,夫子着我们回家想想,写一篇关于屈子的策论。”
老太太听着直点头,李氏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的,将一个盘子挪了挪,“这个是你爱吃的虾饺,听着你要回来,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一旁的陈长昀一听,立马不干了,“阿娘,你瞅瞅看,大伯娘还亲手给长歌包饺子,我想吃卤猪肘子,也不见你做。”
钱芙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娘我哪里会做那个!厨上已经卤着了,不知道你们突然回来,这会儿功夫,哪里能卤入味了。”
陈长昀摸了摸头,夹了个饺子,却是半点醋都没有沾。
“祖母,大伯娘,阿娘,你们可别听长歌说的。夫子也就能忽悠忽悠他了,年年都有端午,怎么不年年写屈子?我可是都打听过了,分明就是夫子家要远嫁闺女,哭得眼睛都肿了,不好意思授课,便把我们都轰回家了。”
老太太听着,笑了出声,“就你是个聪明人。长歌拔了头筹,你也不能放松才是。”
“是是是!我这回也进步了两个名次,已经是倒数第十名了。”
钱芙蓉又好气又好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陈长昀哎哟哎哟的佯装叫唤起来,一旁的陈恬,捂着嘴笑了起来,屋子里好不欢乐。
陈望书瞅准时机,撩起珠帘进了屋子,笑道,“在家门口,便闻到这醋味,就知今儿个吃饺子。”
陈长歌猛的一回头,瞧见陈望书眼睛一亮,复又暗了下去,唤了一声,“阿姐。”
陈望书同刚回来的二人见了礼,不客气的拿了筷子,也夹了个饺子,往自己的嘴里塞。
李氏瞧她脸红红的,热得厉害,忙叫人拿了冰碗来,“你不是去东阳王府打马球了么?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竟是午食也没有用,还抢弟弟的吃食?”
陈望书摆了摆手,“天太热了,便早些回来了。快给我添个碟儿。”
陈长歌看了陈望书一眼,见她看他,复又下头去,埋头苦吃,却是话也不说了。
陈望书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那一大碗醋。
以前的陈望书竟是没有发觉,陈家因为战事,人丁稀少,又一道儿从高处落下,整个长房的人,都十分的和睦,几乎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嫌隙。
小辈们也唤得亲热,便是陈长宴,也会直接唤李氏阿娘,唯独陈长歌是个例外。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三十八章 是杀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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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昀瞧见她一口一个饺子,吃得也忒急了些,忙不迭的给陈望书端了杯酸梅汤,“望书你都做了县主了,怎么琼浆玉液没有吃够,倒贪上这饺子了。”
不等陈望书说话,钱芙蓉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有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说着倒是没有看陈望书,反倒是瞅了一眼陈长昀,复又横了陈长昀一眼。
“你去书院这么些年,都不在家中过生辰,难得今年给撞上了。今年水好,鱼塘里的鱼啊,一个个跳起来,像是要跃龙门似的。”
“正好天气也热,不如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去我那十里塘的庄子上避避暑?”她说着,看向了老太太崔氏,“母亲也好些年没有出过城了。”
“还记得当年我嫁进陈家的时候,我娘家给陪嫁了一个碧荷园,以前我们年年都去的……”
老太太听着,也怀念起来。
钱家军功起家,钱芙蓉嫁入世家在当时那是高攀了,因此带来的嫁妆,丰厚得令人咋舌。那碧荷园乃是前朝的一位大儒设计建造的,在当年也是数得上的名园。
一到夏日里,便是陈家人不提,那京城里的贵夫人们,也会明里暗里的催着,要去碧荷园里泛舟垂钓。
这么些年过去,提到碧荷园这三个字,只剩一声叹息了。
“我年纪大了,懒得动了。你领着几个小的去玩儿吧,这读书之事,得张弛有度,去松快松快也好。正好长歌同长昀要赋屈子,指不定去划划龙舟,能多些感触。”
钱芙蓉一听,满口的应了,自是欢喜不提。
陈望书在一旁瞧着,闷不做声,只做了饿急吃饺子的样子,观察着众人。
陈家真的很有意思。
她做了县主,陈长昀是当真高兴,可陈长歌却十分的不快。而钱芙蓉,明显知道他会不快,方才去不看她,反倒是去看他。
她的话音刚落,陈长歌便将筷子轻轻的放下了,对着老太太行了礼,“祖母,母亲,叔母,我吃饱了。天气炎热,刚回来闹了一身汗,想要沐浴更衣一番,歇个晌。”
李氏赶忙站起了身,懊悔道,“我倒是没有想着这些,光想着你在书院里吃不好,回家多吃些了。你快些去……等睡醒了,夜里再用些新鲜的。”
陈长歌点了点头,猛的踩了陈望书一脚。
陈望书脚下剧痛,果断的一脚跺了回去,她今儿个去打马球,穿的乃是马靴,热归热,但是踩起人来,绝对比绣花鞋厉害了万倍!
陈长歌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还击,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呼着痛跳了起来。
陈望书呲了呲牙,忍住了疼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长歌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撞桌子,这下子磕着了吧,瞧把这桌饺子给吓的。”
陈长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众人关切的视线,扭曲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无事,起得急了,撞着了。”
“那可不,我阿弟腿长三尺,桌子都藏不下他了。”
李氏听着无语,“浑说什么呢!你快吃完了,也去洗洗,打了马球,一身汗味儿。”
陈望书这下子吃不下去了,她虽然有些粗糙,但身为一个影后,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身上串味儿的儿,就算要串,那也只能是山城火锅味的!
“走了走了。”
她走着,脚轻微有些瘸;陈长歌紧随其后,腿很瘸。
姐弟二人一颠一颠的走到了小竹林里,陈望书猛一个转身,抱臂看着陈长歌就渗人的笑。
陈长歌把脸一别,靠着一根竹子转起脚来。
“你已经有母亲了,作何还认别人当母亲?”
陈长歌气鼓鼓的说道。
陈望书眼眸一动,说老实话,她并未想这么多,她向来没有什么母亲的概念,被她叫过娘的人,不说万儿八千的,那十个手指头,也是数不来的。
她在这里蹦跶得再欢,那也是在书里,在戏里。
自己都不是真实的,母亲又何谈真实?
“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阿姐难堪的时候,可不见你出来出主意。当谁愿意做孝子贤孙呢?谁不想让人喊爸……喊爹?”
陈长歌一愣,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疼得很。
“你怎么也想要人喊你做爹,你是女郎。”
陈望书懒得答他,她还当这是个什么隐藏的厉害角色,搞了半天,就是没有长大的幼稚小孩儿,不懂得大人万般无奈的苦楚与快乐。
别说女人了,就是阉人,只要想当爹,她就能当爹。
“你这般维护阿娘,怎么叫得如此生分?”陈望书这句话到了嘴边儿,到底是咽了下去。陈长歌同她以前亲密得很,家中人人不觉得奇怪,李氏自己个也没有觉得不妥当。她突然问出来,倒显得古怪。
陈长歌见陈望书欲言又止,愤愤的揪了一截竹枝儿,掼在了地上,“总之,那妖妇不是什么好人!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姐!”
他说着,忘情的跺了跺脚,却不想脚之前被陈望书踩过了,疼得龇牙咧嘴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望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哈哈的笑了出声,她只当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没有想到还得了中二病。
陈望书甩了甩手,将陈长歌的名字记在了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可疑人物x号,便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一走进门,就瞧见一个黑影吧唧一下,从墙上翻了下来。
陈望书满头黑线,天上落雨也就罢了,怎么还下人!吓死个人了!
主角奇遇,救的都是有利有身份的贵人;反派奇遇,这绝壁藏着阴谋,跳起来就要杀她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好人打坏人,一刀就捅死了,就算没有捅死,随便一推,他要不脑袋砸到石头,要不胸口穿过大剑,反正怎么死得难看怎么来。
可是坏人打好人,那就双标了。被捅了满身血窟窿,扎得跟刺猬似的,都不会死。掉进河里能飘起来,变成植物人瘫痪三十年,在关键时刻都能够跳起来,给主角做证,帮主角开挂。
那她是救,还是弄死?
陈望书正迟疑着,就感觉一个血手抓住了她的腿脖子,喊了一声“县主……”,又晕了过去。
陈望书一听,猛的将地上的人一个咸鱼翻身,拍了拍他脸上的灰,好家伙!她刚刚差点想要结果了未来亲夫!
这躺在地上血糊咙咚的,不是颜玦又是哪一个?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三十九章 谁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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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书心神既定,压低了声音,“你先将他扛进去,别声张。”
随即又看向了听到响动跑出来一探究竟的白瓷,给了她一个眼神。
白瓷瞧着地上的血人,捂住了嘴,撩开了小楼的帘子,木槿往深一蹲,无声的大喝,像是揪麻袋一样,将颜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便往小楼里走。
待她们进去,白瓷快速提起搁在一旁的水,朝着那地面泼去,将地上的几丝血迹冲掉了,随即踹了一脚一个小水瓮,那水瓮咕噜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瓷做好这一切,大声说道,“踩云又跑了,把院子里弄得乱糟糟的,你们出来收拾一下。姑娘要歇晌,把这些瓶儿罐儿的都收了,免得又被踩云撞倒了,惊着姑娘了。”
“张妈妈,李妈妈,眼见着就是端午了,主院那边到处在洒驱虫蚁的药,你们照例过去帮个手,也好讨个赏钱买酒吃。”
天气热得很,年轻的女婢都不想去日头下晒,婆子们就不怕了,听着有赏钱,一个个的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小豆,小枝,去把踩云寻回来。它都快要生猫崽了,别出什么事儿。轻手轻脚点,姑娘歇了。”
小豆小枝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张妈妈李妈妈是粗使婆子,都叫白瓷一通给打发了出去。
小楼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陈望书听着心中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白瓷若是搁在现代,那还不是个王牌经纪人,尤其擅长给顶流们掩盖恋情!
陈望书胡思乱想着,忙拿起了剪刀,哆嗦了几下,可算没有剪到颜玦的肉,把他的衣服剪成了条儿。在他的腹部,有一个不算很深的刀口。
“呃,咱们有啥金疮药么?”陈望书有些汗颜的问道。
木槿惊讶的瞪大的眼睛,指了指床榻上躺着不省人事的颜玦,“姑娘,你没药治什么病?这可是扈国公府的小公爷,死在路上了,咱们得拍手叫好。死在咱们家里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不,趁着还来得及,让奴把他扛着扔出去吧!这是谁啊,这可是颜小公爷啊,连他都敢刺杀的人,那是什么狠角色?万一人循着血迹追来了,咱们岂不是要倒血霉了。”
木槿言之有理。
若非颜玦生得太过好看,不用木槿说,陈望书也早就把他给扔出去了。
“总归是一条人命,怎能见死不救呢!”陈望书厚着脸皮的说道。
木槿哼了一声,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嘀咕,“姑娘你就是心太好了。”
陈望书不心虚的笑纳了木槿的夸奖。
这时候屋外的白瓷走了进来,见木槿乱翻,忙瞪了她一眼,从一个箱笼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递给了陈望书,“这是金疮药,姑娘忘记了,去岁的时候,主君生辰,你为了给他刻一个木雕笔筒,不小心划拉到了手,这是长歌公子特意给你寻来的。”
陈望书依稀有了印象,点了点头,幸亏有白瓷,不然颜玦就要死在她的床榻上了。
木槿见帮不上忙,忙走了出去,“姑娘我去外头守着,看有没有人追来,若是有人追来,你就丢下姓颜的,赶紧跑。”
陈望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人追来,她在决定救颜玦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
她想着,替颜玦清理了伤口,又拿了金疮药,倒了上去。
这药疼得很,颜玦抖了几下,眼珠子动了动,醒了过来,“县主……”
陈望书并不为所动,替他缠好了伤口。
亏得她演过不少武侠剧,对于撕布条包伤口十分在行,就差在上头打一个蝴蝶结了。
陈望书垂着头看他,心中思绪万千。
人鱼公主被人抢走救命之恩的事情,在她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因为她会敲锣打鼓,整得人尽皆知,你欠老子一条命。
若是不能以身相许,那就跪下叫爸爸!
颜玦乃是扈国公的儿子,武艺十分出众不说,出门那也是前呼后拥的,常常猪朋狗友一大串儿的跟在身边,能够伤到他的人,必定是个数得着的高手。
她离开东阳王府的时候,颜玦还在打马球,怎么一转身,便受伤了?
陈望书想着,直接问了出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刺杀小公爷?小公爷又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身边的小厮呢?”
她说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看便是虽然害怕,但因为善良美丽大方,不得不救人的大家闺秀。
颜玦止了血,脸色好了不少,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陈望书。
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能够看到她细微的绒毛,能够看到嘴唇上口脂。
他还是头一次发觉,原来口脂的颜色,也是有区别的。
颜玦甩了甩头,失血过多,他有些出现幻觉了。
“县主走了之后,马球场上无敌手,不久我便也走了。不想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巷里,遭了人暗算。我想着县主家就在附近,便贸然闯来。”
他说着,一个翻身,挣扎着下了榻,对着陈望书拱了拱手,“救命之恩,颜某没齿难忘。今日之事,还望县主保密,莫要告诉他人知晓,省得给县主带来麻烦,那便是颜某的不是了。”
他说着,又苦笑出声,“不足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三回了……颜某这便离开。”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不过现在……万一有人在巷口守候?若是小公爷不怕委屈……”
颜玦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之前是一时大意了,现在他们想要伤我没有那么容易。只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便行了。”
陈望书听毕,不再挽留。
颜玦的衣衫叫她给撕碎了,她从箱笼里取出了一件没有什么标记的素色披风,递给了白瓷,让她替颜玦穿好了。
颜玦深吸了一口气,惨白着脸,推开了窗子往外看了看,一个纵身,跳了出去,脚轻点树枝,飞出了墙外。
若是忽略他白花花的肚皮,和随风飘摇着如同海草一般,被陈望书撕破了的衣衫条,那还是挺帅气的。
现在,陈望书只想拿出一根打狗棍,递给他,高呼一声:丐帮帮主,华山论剑不?
待人不见了踪影,陈望书领着白瓷小心翼翼的处理掉了他留下来的所有痕迹,方才坐在窗前,把玩起那个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来。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四十章 夫人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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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学的时候,很喜欢转笔。不光是转笔,书儿本儿帕儿的,都不在话下。
若是给陈望书一个支点,她觉得自己个能够转动地球。
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在她的手指尖飞快的转着,几乎只能够看到残影,一旁的白瓷抬了抬手,又胆战心惊的放下了手。
陈望书用余光瞟着她,手陡然一顿,白瓷瓶儿稳稳的夹在了手指间,像是优雅的夹着一只女士香烟。
可惜白瓷不懂,这里也没有人会给她点烟。
陈望书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与桌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屋子里安静极了,陈望书看向了白瓷,“你今日做得很好。”
白瓷手轻轻一抖,走了过来对陈望书行了大礼,“奴在被送来姑娘身边之前,大娘子特意寻人教过这些。只不过姑娘稳重又得体,从未用到过奴。”
陈望书只是看着她,静静的听她说。
并非她太过咄咄逼人。只是,她虽然是穿书过来的,脑海中却是有原主的记忆。原本的陈望书,在未出嫁之前的的确确是个有分寸的大家闺秀。
偷偷出门去逛逛市集,已经算是出格的事情了。可是白瓷今日应对的熟练程度,让人忍不住怀疑,原主陈望书不是北齐卧底,那也是大内密探。
随便走上个天台,就要上演无间道了。
可她知晓,陈望书不是。
那么白瓷,就有些不合常理。
她听着白瓷的话,睁圆了眼睛,“阿娘训练你这个做什么?”
白瓷有些尴尬。那神情仿佛像是少女被人问,哎呀,你坐过的椅子怎么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的说道,“我家中本是大娘子家的世仆。大娘子年少的时候,跟着父亲四处游历,当时赶车的车夫,便是我阿爷。”
“大娘子性子跳脱,据我阿爷说,那会儿她没有少惹事,他们经常在一个地方呆不久,便撒丫子跑了,被人放狗追,那都是常有之事。”
她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声音变得更小了,“大娘子生了大姐儿……”
陈望书的大姐姐在这府中是个忌讳,白瓷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姐儿性子同大娘子如出一辙。有一回大娘子领着她回娘家,主君……也就是大娘子的父亲,二姑娘您的外祖,担心这样下去,同陈家结亲不成反结仇……”
陈望书无语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觉得她此刻应该喷出来。
她刚穿过来就觉得古怪,陈清谏是陈氏一族嫡枝的长房长子,为何在祖父陈北去世之后。陈家的族长,不是他,反倒被二房的给夺去了。
李氏性子莽撞,又有些傻白甜。老太太平日里,也不大爱同她议事。于世家而言,选来做幼子媳妇,那是合适的。可做宗妇,寻常人都不会这样选。
更不用说,人精一般的老太太。
想来当年他外祖父,演了一场好戏,成功的骗了婚,把李氏嫁了过来。想着一个闺女就排山倒海了,这个闺女生了四个娃,万一个个肖母,那陈家岂不是要被祸害得鸡犬不留?
白瓷轻轻的咳了咳,“大公子稳重,不需要善后。是以最后我们四个人,选了两个,进了府。一个是我,一个是长歌公子身边的霜露。”
陈望书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她就怕这里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到时候她自作聪明的上蹿下跳,万一给人当猴耍了,那就恼人了。
李氏的确是在同一年,给她同陈长歌添了身边人。而木槿这是老太太给的。从东京逃亡临安一路凶险,刚开始安顿下来的那一阵子,很多贵族家中,都配备了武婢。
便是没有功夫,那也要有二把子力气,方便夹带人逃跑。到了后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事儿渐渐的又叫人给忘记了,反倒嫌弃武人粗鄙不得体,带出去有失体面。
陈望书身边的木槿,倒是一直没有换过。白瓷是后来来的。
原主做事不大出格,陈长歌常年不在府中,白瓷同霜露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用武之地,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氏便从未提及。
陈望书扶起了白瓷,十分的高兴,“你越能耐,我越高兴。今儿个若非有你,怕不是那小公爷便藏不住了。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是为了救人,但还是没有纠葛的好。”
白瓷一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又说道,“姑娘聪慧。那颜小公爷实在是并非良配,京城中但凡有点声望的人家,都避之不及。若是那浑人借着这救命之恩,非要赖上姑娘,那就糟了……”
“姑娘有所不知,大娘子曾经为姑娘择婿,将城中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儿,列了一个清单。这打头被划掉的那个,便是颜小公爷。还是主君亲手划掉的。”
陈望书有些汗颜,不,你们不知道,我就希望他赖上我啊,不赖按着他的头都要赖!
“而且……”白瓷犹疑了很久,还是说道,“而且,颜小公爷从小到大,身边的刺杀,便没有断过。那扈国公府就是龙潭虎穴,姑娘可千万要离得远些。”
陈望书听得心惊,按照这样的说法,那颜玦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一把辛酸泪了。
“你如何得知?”
“您外祖父同母亲早年云游的时候,同扈国公还有颜玦的母亲,有过一面之缘。我祖父当年给他们赶车,认识了颜玦母亲身边,一位姓唐的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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