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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天天想和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你这猴子,话都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祖母啊,就啥也不折腾了,听你的,等着,待时机到了,你说让我进宫,我便进宫。”
陈望书捏得更带劲了,“祖母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老太太笑得更厉害了,“夸你两句,你便飘了,都在胡诌什么?也就是你阿爹同兄长如今不在家中,才叫你这般胡来。”
陈望书附和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自打她穿越过来之后,还未曾见过父亲陈清谏以及长兄陈长宴。
陈清谏年节之后,便被使着去整修太庙了,虽然不用他搬砖,但作为礼部之人,那些个繁文缛节,都是需要他全程盯着,免得犯了忌讳。
大陈皇室仓促南下,丢了不少藏书,这些年一直遣人四处搜寻。
陈长宴高中之后,便被派去修书,前几日刚得知荆州出了一部遗失的先贤典籍,这不快马加鞭的就去了,至今都没有回来。
老太太了了心事,知晓陈望书有章程,也不心慌了,将那猫儿往她怀中一塞,站起了身,“你母亲便交给我了,我虽然能拦着她不胡闹,但也管不住她伤心忧思,待这事儿了了,你可要好好的同她赔罪。”
陈望书眨了眨眼睛,“祖母,双陆可是玩腻歪了?投壶可是没了兴致?没有关系,我现在便有一物,能让祖母同我阿娘解忧!”
……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陈望书的小楼里热闹了起来。
老太太,李氏还有钱氏,围了一个团圈儿,“八筒……”
“和了!”陈望书乐呵呵的将美石雕刻的牌推倒在桌上。
“我可是你娘!兔崽子!连你阿娘的钱都赢!你没有心!阿娘生你,还不如生个一筒!”
陈望书抱住了脑袋,对着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李氏一瞧,又嚷嚷了起来,“不行不行,母亲你同望书在打什么暗号!”
……
这厢陈家长房其乐融融,吃喝玩乐恨不得大战三日三夜。
那厢全程怜悯的目光,都齐聚了过来。
一日目睹未婚夫出墙两次,恶霸女衙内逼迫弱男子贬妻为妾……这还不惨?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看看那一家子,连门都不出了,怕不是在家中日日哀嚎,夜夜啼哭!却无计所施啊!
在皇城根儿的一角,高相公府里,正门突然打开来,一辆马车连夜朝着宫中行去!
城南的民居里,两袖清风的御史,提着笔许久未动,就在那墨汁即将滴到纸上的时候,突然之间,落笔如飞,满满地写了一大堆纸。
陈望书伸了个懒腰,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腿儿,夜已经深了,若不是老太太实在是扛不住了,她们今儿个还散不了场!
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漫天星辰,看上去格外的亲切。
即便时空不同,人亦不同,可这天空,却还是同她还是宋清之时,一模一样的。
她做宋清的时候,可比做陈望书,还要艰难得多。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十八章 影后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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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幼的时候,是住在城中的一处筒子楼里。房子年代久远,墙皮斑驳得像是神话剧里妖魔的脸,随时都会一块块的剥落,然后化成烟。
醒目的红色拆字画在门脸上,夜里回来,乍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树,遮天蔽日的长,仰起头来,只有斑驳的月光同树影。
那会儿,宋清就很爱看星星了。
她家住在顶楼,推开窗子,树冠恰好给她留了碗口大的洞,顺着那洞看过去,可以看到星辰。
夏日里热得很,不少人家都开了窗子,楼下的大叔,总会扯起嗓子笑起来,“喏,你个娃子,怕不是傻的,脖子都仰掉了,不也是看些树叶子。学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那也得看得着啊!”
宋清惯常不理会他。
她生得十分好看,往东南西北不管哪个方向走个几十里地,都寻不出一个比她更好看的人。因为这个,一举一动都是谈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视若无睹。
那日夜里,她依旧是在看星星。
楼下的大叔,砰砰砰的敲了门,“你这个娃子,还在看什么哟!你阿爸上夜班出事了,人都没了。你阿妈也寻不着,你快些同我去罢……”
那一年,她马上就要上初三了。
阿爸没了之后,母亲果断的抛下了她,另嫁她人去了。
宋清后来常想,若是她母亲懂得拆字是几个意思,兴许就不会走了。
就像楼下的大叔,若是站得有她高,就知道她是真的能够看到星星了。
……
她误打误撞的进了演艺圈,也是在一个看星星的晚上。
家中寡亲,母亲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一个人拿了阿爷留下的老宅子,还有那筒子楼的拆迁款和补偿的房子,赶走了觊觎的虎豹财狼们。
买了一个带着露台的大宅,躺在阳台上便能观星。
“你想当明星吗?”住在隔壁的人问道,那是一个小胖子,丑得让人没眼看,“可以赚很多钱。”
宋清毫无兴趣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大约穷得只剩钱了。”
“赵尧你认识吗?长得好不好看?你当了明星,便能跟赵尧一块儿拍戏了。”
宋清又摇了摇头,“照妖?我没有学过道术,不会也不认识。”
那人像是急了似的,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屋子,过了一会儿,又拿出了一张等人高的海报来,“你看看,你看看呀!”
宋清被他烦得不得了,扭头一看,愣了半晌。
“我当。”
天上的星星碰不着,地上的美人摘得到。
……
陈望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本来是想对月惆怅,也为愁赋诗一首,顺便缅怀一下上辈子的悲惨人生。
可思来想去,不知道是苦难已经褪色,让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还是拆迁暴富实在是太过醒目的幸福,她竟然想不出什么值得上心的愁苦来。
唯独令人难过的是,等她当上影后,能够同赵尧演对手戏的时候,赵尧只能演她爹了。
这么一想,诗已经涌到了嘴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诗还没有念完,在屋子里拾掇的木槿已经走了过来,“姑娘怎么说起前人之诗了。这诗寻常得很,远不如咱们老太爷写的。”
她说着,顿了顿,愤慨的说道,“再说了,那人,不如老死了才好。那我家姑娘自在又逍遥。”
陈望书一听,噗呲一下笑了出声,猛的拍了拍木槿,“姑娘我作诗不如你,可不,死了才好!”
她说着,转身离开了窗子,打了个呵欠,朝着床榻行去。
木槿挠了挠头,看了白瓷一眼,张口无声的问道,“姑娘笑什么?”
白瓷勾了勾嘴角,“夜深了,姑娘要睡了。今儿个赢了好些钱,不笑还哭不成。你去歇着吧,今儿个我给姑娘上夜。”
待她说完进去,陈望书已经躺床榻上睡着了。
高高的瓷枕被她踹到了脚边,却是抓了一个软枕垫着,被子散落在一旁。
白瓷皱了皱眉头,给她盖好了,又挑暗了灯芯。
……
就这么到了第三日,陈望书打麻将已经是输多赢少。
“你这孩子,也忒小气了些。有这么个好东西,也舍不得用些好料做。就这破石头儿,打了几日,都要裂了。”
李氏说着,叫人换上了她新叫人造的木牌。陈望书拿在手里颠了颠,也不知晓她用的是什么木,分量正好。匠人格外用心,打磨得十分的光滑,一点毛刺儿都瞧不见。
陈望书对着李氏拱了拱手,“我就是从古书里翻出的新奇玩意儿,试探着叫石匠凿的,就那个,还凿了整整一日呢。阿娘这个好,以后可当传家宝。”
她说着,将那木牌放了回去,对着老太太行了个大礼,“祖母,是时候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难得进宫一回,望书随我一道儿去罢。也好让你看看,你这扔掉的,是怎样的泼天富贵,省得日后后悔。”
陈望书一愣,内心雀跃起来。
她虽然演过不少宠妃皇后之类的角色,可这进“真正的皇宫”可是头一遭儿。
“多谢祖母。泼天富贵,孙女自己个就能挣,哪里会后悔。”
祖孙二人回了院子,老太太按品大妆,陈望书并无品阶,只择了庄重的新衣衫,沐浴焚香,又让李氏细细的查看了,并无什么违制不妥当之处,方才随着老太太上了马车,朝着那宫中行去。
春日里的临安城越发的热了起来,街头巷尾依旧热闹非凡,隐隐约约的,还能够听到有人在议论着七皇子的事。
陈望书耳朵竖得直直的,恨不得冲下车去,亲耳听听那些人是怎么添油加醋,将这事儿写成都市传说的。虽然她早就听木槿说了许多遍了。
昨日说道,高沐澄早就给七皇子生了个儿子,叫幺儿。那么到了今日,那幺儿该偷偷的给七皇子添了个孙子吧……
马车行了好些时候,方才进了陈宫。
就那进门的功夫,所有的嘈杂声好似一下子被拦在了门外,让人精神一凛,忍不住肃穆起来。
陈望书深吸了一口气,一旁坐在的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可是虚了,怕了?”
陈望书摇了摇头,“孙儿无错,何惧之有?”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十九章 为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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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大内,乃是前朝后寝的格局。
陈人尚简朴之美,粗鄙些看便是,乍一眼看上去灰不拉几一个穷字,仔细一抠巴,处处都是钱;用文人的话叫做低调的奢华。
官家有些烦闷的坐在选德殿里,高相公适才从这里离去,桌面上的茶盏还有着余温。
他一手提着朱笔,看着面前的折子,迟迟的没有落下去。
“高公明德,沐澄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是个乖巧的,可哪曾想遇到这样的事?官家,如今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若是再不下旨,堵住悠悠之口,那沐澄哪里还有活路?”
“本是邺儿荒唐……”
“逆子确实荒唐,生出来之时,便应该将他掼死,省得丢人现眼的。”官家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打断了高贵妃的话。
朱笔一抖,一大堆墨落在了雪白的纸面上。
那一大堆的奏章被他这么一震,哗啦啦的掉落了下来,官家顺眼一瞟,齐唰唰得都是陈公二字。
他想着,顿时烦躁起来,“你且先回去罢,这事儿,朕自有决断。”
高贵妃见他面色不好,哪里还敢往枪口上撞,扭捏着帕子,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官家哼了一声,一旁的大监立马躬着身子,将落下的奏章全都捡了起来,放回了远处,又小心的收了笔。
做完这些,方才试探着说道,“官家,陈学士夫人以及七皇子妃……以及陈二姑娘,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他说完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官家。
官家又看了一眼那叠厚厚的奏折,面无表情的说道,“宣罢。”
……
陈望书站了起身,这陈宫的里的山楂糕儿,实在是美味,她忍不住吃了几块,如今倒是饥肠辘辘的,恨不得回去吃上一桌全珍筵了。
甫一进选德殿,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沉水香便迎面扑来。屋子四面都是书,黑压压的令人窒息。
陈望书偷偷的瞥了一眼,很好,那上头的书崭新的,同她当年的对家,为了装成文化人,买了一墙的书壳子显摆,没有啥区别。
官家头发花白,眼睛狭长而锐利,嘴唇厚厚的,像是被后宫的嫔妃们轮流亲肿了一般。面颊削瘦,亦没有像那些寻常男子一般,一上了年纪就秃头凸肚,红光满面。
年轻时大约也是个颇为俊俏的小白脸儿,是个瞧着忠厚,内里藏奸,心机深沉之人。
陈望书拿着自己连半吊子都没有的相人功夫,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官家安康。”老太太对着官家行了礼,陈望书随着她做了样子。
“夫人不必拘礼。陈公高义,这些年来,朕时常感怀,只想着待王师北定中原,当替陈公修碑立庙。”
老太太激动的又行了礼,眼中泛泪,“这是他为人臣,该做的事。”
官家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那桌面上的奏折,终于开了口,“这几日的事情,老夫人想必也是知晓了。高爱卿他儿孙满堂,却唯独只有一个孙女,那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这事难以启齿,但是……”
老太太摇了摇头,对着官家行了第三次礼。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拉起陈望书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官家,今日老身自请进宫,便是斗胆来说这事儿的。先夫训言犹在眼前,臣者,为君分忧解惑者也。他已经领着我那两个儿子,做了儿郎该做之事。”
“今日老身前来,便是做一个大陈子民该做的事。”
官家一愣,嘴巴微张,看着老太太的眼神微变,又扫了扫陈望书,见她只恭敬的躬着身子,甚至让人瞧不见脸,心中不由得叹息几分。
当初他之所以替七皇子选中了陈望书,其中有一条,便是想着陈家延绵数百年,不说旁的功绩,陈家长房的女儿,的确是恭敬有礼,撑得起门户。
今日一见,沐澄虽然可人,但论稳重当事,比这陈望书那是差了十条街。
陈老太太也是个识情懂趣的,他若是直接说要贬陈望书做妾,那些御史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说出去了也不好听,若是陈家愿意主动退让,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若是她们如传言中一般,寸土不让,那就休怪他……
“老夫人尽管道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高小娘子性情活泼,知书达意,同七皇子乃是天赐良缘。”
陈望书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错,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官家松了口气,“老夫人……”
不等他夸赞,老夫人又接着说道,“可官家金口玉言在先,选了我陈家姑娘为七皇子正妃,朝令夕改,难免让人诟病。”
她在那个正字上,加重了语气。
官家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声音都变得尖锐了几分,“你!”
老夫人见他气着了,方才恭敬的说道,“官家,老身此番进宫,是来尽本分,给官家解忧排难的。太史局前几日给七皇子同我这孙儿合八字,竟然发现是刑克。”
官家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方才又说道,“未免太过明显。”
老太太说着,站了起身,又说道,“官家年前使太史局寻一八字旺的女郎,沐浴焚香,替太后抄经七七四十九日祈福。我这孙女不才,旁的本事没有,倒是写得一笔好字。”
官家一愣,突然开怀笑了出声。
“老夫人实乃女中诸葛!”官家说着,声音都轻快了许多,他一笑起来,满是褶子,看上去倒是冲淡了几分眼睛带来的压迫感,显得亲切起来。
老太太却是没有笑,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轻轻的拍了拍陈望书的手背,第四次对着官家行了礼,“为官家分忧,乃是做人臣的本分。”
官家看了一眼陈望书,见她轻轻的抬起头来,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睛里带着润泽的光,小嘴抿得紧紧的,见到他看过来,又快速的垂下了头去,一滴眼泪,轻轻地滴在了木地板上。
官家心中一揪,轻咳了几声,到底说道,“老夫人高义,巾帼不让须眉。”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二十章 老姜最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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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书低垂着头,忍不住在心中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
这宫中的确是富贵滔天,可若主人不是她,仰人鼻息的富贵,她可消受不起。
官家解了烦忧,出手都大方了些,赏了陈望书一对玉如意并一卷经书,便遣了宫人送他们祖孙二人出了选德殿。
陈宫之中,静悄悄地,隐约间只有几只鸟鸣声。
“陈二姑娘仔细着前路,常有石子儿,容易硌着脚。走得慢些,便能避过。”那引路的宫人,回头看了一眼陈望书翻飞的裙角,低声轻语道。
那语气中,带着一股子悲天悯人的情怀。
被同情的了陈望书,此刻却是欢欣鼓舞,成了成了!
过不得两日,她便可以踹飞渣男,开始设计迎娶颜美人了,到时候他们夫妻蛇鼠一窝……呸呸,同心协力,杀得大陈改天换日,届时姜邺辰得乖乖的跪下来叫爹!
到时候她顺利抽身,还白嫖了美人……简直就是俏书生遇小倩,风流无边啊!
“多谢提醒。”陈望书心中已经飘飘然,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稳若老狗,让人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出宫的路,竟比来时要短了好些。
临到宫门口,陈望书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并没有什么一望无际的巍峨,也看不到什么紫气东升的帝王景象,也不过是寻常的墙瓦罢了。
甚至因为春季多雨,有不少墙根出,都生了青苔,看上去颇为斑驳,不过尔尔。
待上了马车,陈望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老夫人像在宫中一般,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你想的事成了,若是想哭,便哭出来罢。我看你在官家面前,委屈得像是只猫儿似的。”
陈望书摇了摇头,咧开嘴一笑,“祖母,我哪里想哭,我此刻只想仰天长笑,又怕惊着祖母您了。”
老夫人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想笑便笑罢。不过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偏生你就像个大人一般懂事了。我陈家的闺女,个个都是宝,有几人同你一般,受了这等委屈。”
她说着,话音一转,“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陈望书正了正色,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原先想的,只要让太史局说我同七皇子八字不合,官家有了台阶下,这事儿便了了。可没有想到,官家他嫌弃这梯子是破木头做的,非要用玉石作梯。”
老夫人听着,笑了出声,用手捻了一旁女婢递过来的点心,又拿了一块递给了陈望书,“你这个促狭鬼,哪里有这般妄议尊长的。早听你肚子咕咕叫了,先用点心垫垫罢。”
陈望书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吃,她叫那山楂糕吃得闹心得很。
“祖母为何要说起太后之事?”
老夫人也不意外,“你年纪小,又常在闺中,不知道一些陈年旧事。我大陈儿女何止千千万,想要寻一个八字旺太后的,又有何难,何至于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其实啊,寻八字旺的是假,替太后再寻一个女儿方才是真。”
陈望书惊讶地张圆了嘴。
老夫人也不卖关子,接着说道:“若没有这个,按照你说的那般,也能退亲。但我清白无辜的孙女儿,没有任何过错,凭什么要担上一个被退婚的名头?”
“你想的也没有错,官家因为愧疚,可能会给我们陈家补偿,将你父亲从礼部挪出来,给个实差。可是望书……”
老夫人说着,神情严肃起来,“你要牢记了,空虚的允诺没有任何作用,拿到手的实惠方才是真的。知晓你有退婚的念头,祖母便想到了这一步。”
“太后共生了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当今圣上,隔了多年之后,又得一老来女,是那宝珠公主,可还未长成,便早夭了。太后年纪越大,便越发的惦记公主,这些年来,郁郁寡欢。”
“官家孝顺,有意替太后寻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贵女,一来承欢太后膝下,二来宫中有大师算过了,若是这替身人替宝珠公主抄写经书,能助她早登极乐,投个金胎。”
陈望书不解前情,方才不明,听到这里,那是豁然开朗。
她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个,“祖母的意思是,我同那宝珠公主,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可之前不说,岂不是有欺君之嫌?”
老太太摇了摇头,“城中勋贵成群,家家皆有十女八女,未必只有你一人符合。”
她说着,冷笑着勾了勾嘴角,“太后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只要认下了,那便是皇妹,其中干系,又岂是一时半会儿掰扯得清的。那名碟早在官家桌案上放着了,迟迟不决的乃是他,我们何来欺君?”
陈望书恍然大悟,拍起掌来,对老太太的敬佩之情,宛若涛涛江水。
“这会儿功夫,不管如何做,官家都难免显得对功臣后代凉薄。可若是出于对太后的孝道,让我做了这个旺八字,那所有的一切便显得顺理成章了。这哪里是玉台阶?这简直是大师开过光的正义凌然大道啊!”
她说着,伸出了大拇指,“祖母一举多得。一来替我体面的退了亲事;二来我得了太后做靠山;三来我八字旺太后,七皇子却同我刑克……可见是个没天命的……祖母连那渣男辱我之仇,都一道儿报了。”
陈望书心中感叹,她当真是对书中人太过刻板成见,轻视他们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十分受用,明明乐开了花,嘴上却说,“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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