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聪明。阮桂的死,的确是有问题的。这个案子,古怪就古怪在这里,阮桂临盆,若是张举人要谋害她,只需要用内宅的血崩之药,难产之药,对付她便行了。”
“可是阮桂她,并非如此。她是被人割喉而死的。”
陈望书一愣,“割喉?”
乔关白点了点头,“其实当年阮参军回来临安城的时候,私底下找了个仵作,验看过尸体。毕竟她突然死了,张举人怎么想,都十分有嫌疑。
但是不知道是那仵作本事不济,还是收了黑心的钱,竟是半点也没有查出来。”
陈望书眯了眯眼睛,“割喉可不是一般的杀人方法,通常只有会武功的人,亦或者是杀手喜欢用这种杀人手法。”
寻常老百姓,短位低的,那都是枕头捂死,杀猪刀捅死,亦或者绳子勒死,推到河里淹死,短位高点的,那就是大郎,喝药了……
割人喉可不是杀鸡,那感觉,一般人不会想尝试的。
“没错。是以我推断,凶手并非是张举人。他是个读书人,虽然出身贫寒,但家中用尽心血供养他读书,别说拿刀了,就是锄头他都没有扛过。”
“他要想杀阮桂,犯不着这样。而且,当时阮桂的母亲陶氏,亦是与她同住的。抹脖子那么多血,陶氏在看着遗体下葬之前,竟是半点怀疑也无?这十分的蹊跷。”
陈望书想着,这案子果然有古怪。
若不是有什么弯弯绕绕,那些人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来。
乔关白看了看四周,警惕的把窗户给关上了,声音都小了几分。
“就你这茶楼,除了咱们两个,你瞧得见旁人么?”
没有倒闭那真是……不知道感谢哪路菩萨了!
乔关白摇了摇头,“小心为上。的确是割喉的,但用的是很细的利器,类似于琴弦之类的东西……这可不多见。”
“以前我就见过一个琴师杀人的案子,用的也是琴弦,但一般都是勒死,达不到割喉的程度,更不如说那勒痕留在了骨头上。杀人者要不力气巨大,要不武艺高强。”
“至于陶氏,先前我忘记同你说了。阮桂是他们的老来女,陶氏年事已高,当时一听到阮桂难产而亡的消息,便晕了过去,在病榻上躺了很久。”
“出殡那一日,方才出来。所以她知不知晓,都有可能,但人已经亡故了,无从查探。”
乔关白显然已经查到了很多东西,不管陈望书问什么问题,他都能够回答。
“他们一家子,同这种武林高手,应该扯不上干系才对。阮桂都要临盆了,怎么会……”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二三四章 狗粮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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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关白竖起了两根兰花根,嘎嘣一下,咬碎了,微笑着嚼了嚼。
“有两种可能,一种张举人人太傻钱太多,买凶杀人,这基本不大可能。”
“第二种,阮桂无意之间,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被人杀人灭口了。这种可能性很大。有人知晓阮桂不是难产而亡,却又不知晓凶手是谁,所以把她砌在了墙中。”
“为的就是同东阳王府沾上关系,借着他们的手,来重翻旧案,查明真相。”
陈望书好奇的看了看乔关白的面前的盘子,那一盘兰花根,快被他吃光了。
“你很喜欢吃这个?刚才你给我的那根大拇指,苦得像是我在生嚼苦瓜,口吞黄连。头一回吃点心,还带着青草味儿的,还不是一般的青草味儿,感觉像是野地里刚摘的,还带着腥臊之气。”
乔关白吃了一盘子,若非是没有了味觉,那就天生的苦行僧。
乔关白脸一垮,“苦啊,我每次吃完,都要出去再吃一碗糖奶酪子,不然的话,一整日口都是苦的。可这是你嫂嫂做的。”
“便是再难吃,那我也得吃呀。再说了,若是我不吃,难不成坑害你,叫你吃?”
陈望书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颜玦呢,快来学着点!
“我倒是有个法子。你这茶楼? 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城中有好些小儿,好吮吸手指,难以戒掉。你把我嫂嫂做的这手指? 给他们吸吸? 保管苦得他们嗷嗷叫……效果立竿见影。”
乔关白翻了个白眼儿? 站起了身,“我怕被贵人家养的狗咬死。得了吧,左右也不靠这个茶楼过生? 你嫂嫂乐意? 就让她霍霍吧。”
“你今儿个来得巧了,我刚好查到了张举人的下落。陶氏死了,我们不能问鬼。但是问他这个比鬼还恶的人? 倒是可以。”
陈望书惊喜的站了起身? 她就知晓? 她就是天生福运当头!
不过? 她是来查案的? 为何吃狗粮都吃饱了!
……
乔关白迈着八字步? 嘴中叼着一根草,领着陈望书走街串巷,七弯八拐的,行到了一个巷子口。
“你把你的首……哎呀,我还没有说完? 你便都办好了!”乔关白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 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陈望书骄傲的抬起了下巴? 她以前还演过卧底呢,满头珠翠的到这种地方来,不是等着被人抢么?她走到半道儿? 就全摘了,藏了起来,只可惜,衣衫是换不了了。
乔关白并没有在意,“这里住的,多半都是些江湖卖艺人,还有流民,龙蛇混杂,你跟我跟得紧一些。看来你还记得,小时候,陈府尹领着我们,也常来这样的地方。”
“他说,只有这种地方,才能够看到,我们大陈朝的百姓,过得是不是安康。那时候,东京城里的这种地方,可比临安城少多了。”
“你别走丢了,到时候颜玦来滥杀无辜,我可兜不住。”
陈望书笑了笑,靠乔关白更近了一些。
“那张举人,就住在这种地方?”一进巷子,便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如今是上午,贫苦百姓早就出门劳作赚钱去了,这巷子里头静悄悄的,几乎见不着几个人影。
“还真是大快人心。”陈望书嘀咕道。
“就是这里了”,门虚掩着,乔关白领了陈望书轻轻的推门进去,“张金平在吗?”
说话间,一个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根毛笔走了出来,“我便是张金平,贵人寻小的有事?”
陈望书抬眼一瞧,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袄子,邋遢的几乎看不出颜色来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落叶,冬天都过完了,也没有打扫。门帘前放着的水桶,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出原木的颜色。
“哎呀,贵人来了,可是我们张举人的旧识,我家张举人别的不行,字写得是一等一的好。”听到院子里的响动,一个穿着枣红色小花袄的妇人端着水盆子走了出来。
乔关白板着脸,横了她一眼,“临安府问话,一边儿去。”
张金平脸色一变,见那妇人还要言语,忙抬手制止了,“官爷这边请,别看我这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其实也有功名在身,正正经经的考过了乡试的。”
“学生一直都勤勤恳恳的准备科举,一心向学,并未违反过大陈律,不知道官爷要问什么事。”
乔关白领着陈望书进了门,见张金平已经跟进来了,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阮桂是怎么死的?”
张金平手一颤,“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大人,我真的没有害阮桂,她死了之后,我以为她娘家没有了人。那她的嫁妆,不就是我的了么?”
“这合情合理的……再说了,后来我那老岳丈回来,把宅子和产业都要回去了。我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拿,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乔关白冷笑三声,“临安府重审此案,那阮桂根本就不是难产而亡的,你知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道明白了……要不然的话……”
乔关白说着,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痞子相,“正好我们没有旁的线索,查不出来,要不凶手就是你吧,也能快快结案了。左右你霸占人家产业,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张举人一听,腿都软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乔关白,见他不似说笑,额头都生出了汗来。
“大人,学生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事儿,不光是我,当时府中的大管家,也是知晓的。阮桂她的确不是难产而死的,她……她……她是被人杀的。”
“她快要临产了,寻了好几个郎中把了脉,都说是儿子。她十分的高兴,说他们阮家后继有人了……于是要去附近的送子娘娘庙还愿。”
“一大早去的,中午回来觉得乏了,就说要歇晌。她是武将家得姑娘,脾气硬得很,我一个赘婿,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歇着的时候,不让我近身,我便去了书房温书。后来见她睡了许久,想去叫她起身,方才发现,她躺在床上,枕头上全是血,人都已经凉了。”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二三五章 恶人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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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举人说着,面露惊恐之色,想来当年那骇人的一幕,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我当时要报官的,使着她贴身伺候的王婆子去的,那婆子跑到二门外了,叫管家刘成给拦住了。刘成说,我马上就要考科举了,今科有望,在这档口若是去报官……”
“他们一定都会怀疑,是我杀了阮桂!毕竟她那肚子里的儿子若是一生出来,整个阮家的产业,便是那孩子的了,我这个做老子的,日后搞不好都要被扫地出门!”
张举人抿了抿嘴。
陈望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狗东西果然贪财,立马就同那刘成一道儿,掩盖事实真相,假意说阮桂是难产而亡的。
“我当时害怕极了,主意都是刘成出的,他让王婆子在屋子里头装产子,又安排了个假郎中,演了一出戏给人看。阮桂的母亲晕过去之后,我们又给她喝了安神汤。”
“直到一切都清理好了,准备盖棺的时候,方才扶着她出来。事情就这么瞒过去了。”
张举人说着,惊恐的抓了乔关白的衣袖,“学生说的句句属实,我当真没有杀阮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被人杀在床榻上……指不定是她不守妇道,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面目狰狞起来。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你为何说她不守妇道?”
张举人一早就注意到了陈望书,可她颇有威仪,不敢造次,便忍着没有问,“这位是……”
乔关白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这是我祖宗,也是你能问的。”
张举人一惊,瑟瑟地像个鹌鹑,“也不光是我这般说,附近爱嚼舌头的婆子,也这么说。旁人家的娘子? 那都跟生了根似的,老老实实的搁家里坐着。”
“哪里像阮桂,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那茶馆酒楼戏园? 样样不拉下。便是有了身子? 也提溜着一袋子吃食,一去便是大半日。哪里有这样做人媳妇的?”
“而且,她同一个叫做崔惑的琴师? 常有往来? 那崔惑还来借过银钱,阮桂毫不犹豫的便给他拿了一百两。府中人谁不暗地里看我的笑话……”
乔关白眼眸一动,“你把那日阮桂去送子娘娘庙的事情? 说得仔细些? 若是有半句谎话? 仔细你的皮。”
张举人早年被称为员外郎? 还有几分底气作? 如今落魄得就差要出门去跟野狗争食了? 哪里还有半点硬气,早就被乔关白那啪的一声,给吓破胆儿了。
“您让我想想……对对,那日一大早,天都没有亮? 阮桂便起来了? 说是要去送子娘娘庙还愿? 我那老岳母劝了她许久? 说雨天路滑,眼瞅着就要生了,可便出了什么岔子。”
“阮桂没听? 领着王婆子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脸色难看急了……对对,我想起来了,她还叫厨上给她煮了安神汤。”
“午食没怎么动筷子,便去躺着了。我当时怀疑她去娘娘庙是假,同那崔惑私会是真,还跟王婆子打听了。”
乔关白看了一眼陈望书,他们的猜测没有错,当年阮桂应该是在那送子娘娘庙里,撞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人灭了口了。
若是一般人家的娘子,未必会多管闲事。
可从张举人的话里,他们知晓,阮桂是个好听八卦,闲不住之人,没有什么地方,比茶馆酒楼更容易听到坊间绯闻。
“王婆子说,阮桂去了娘娘庙,还完愿之后,觉得有些累了,便去后头的亭子里坐了一会儿,说是想吃马蹄糕。”
“王婆子买了马蹄糕回来,发现阮桂自己个撑着伞,已经在山门口等着了。阮桂脾气不好,她也没有敢多问,主仆二人便回来了,后头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
张举人说着,看了看门口,“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那阮桂当真不是我杀的。我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做了阮家的姑爷。”
“我那老岳丈蛮不讲理,将我打得到如今都没有儿子生,我找谁说理去?”
张举人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呸声。
“你自己个不行,倒是怪起旁的人了。就你那脓包样儿,老娘是瞎了眼,才给你做了填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当初还吹嘘自己个家财万贯,是个员外郎!”
“又说三年不中,五年中。中个屁……磨磨唧唧的在里头做什么?还不滚出来给老娘把衣服洗了。我当时有贵人登了门,没有想到是官非。”
“再不出来洗衣服做饭,等着老娘做给你吃么?写那么几个破字,连碗粥都赚不回来。若不是瞧着你那张脸还能看,老娘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张举人一个激灵,猛的站了起身,对着乔关白拱了拱手,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来了来了……”
风呜呜的吹了进来,那门框晃悠了几下,嘎吱一声,歪了半拉儿。
穿着枣红衣衫的妇人一瞧,顿时火了,一把揪住了张举人的耳朵,“你个挨千刀的,别人也是举人,你也是举人。别人家的举人娘子,住大屋睡锦榻……”
“你倒是好!白天做人,夜里做鬼,赌赌赌……咋不赌死你呢!崔惑那个狗东西,别让老娘再见到你同他在一起,再见着了,剁了你们!还不修门!等着喝西北风啊!”
妇人说着,松了手,将水盆子一摔,跺了跺脚,扭着屁股往屋子里头去了。
张举人揉了揉被拧得通红的耳朵,灰头土脸的朝着门走去。
乔关白眼眸一动,伸手拦住了他,“她说的崔惑,是你之前怀疑同阮桂有私情的琴师崔惑么?”
张举人一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那个崔惑没有错。不过崔惑不是坏人,我被姓阮的扫地出门之后,还是崔惑帮忙,我们一家子,才有了容身之地。”
“所以,崔惑除了做琴师,还做中人?”陈望书突然问道。
张举人有些吃惊,“娘子好生厉害!他早前伤了手,做不得琴师了,便改做了中人。有时候也帮人放放利钱。”
反派天天想和离 第二三六章 中人崔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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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书同乔关白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这崔惑,便是他们下一个要找的人。
张举人见二人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松了口气,送他们到了大门口,“官爷,这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若是知晓了阮桂是谁杀的,可千万不要来告诉我一声。”
陈望书的眼皮子跳了跳,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张举人这种人,自私自利那是刻在了骨子里。
小巷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只大黄狗趴在那里,闻见了陈望书身上的香气,绕着她跑了个圈儿,摇了摇尾巴。
乔关白一瞧不乐意了,“你瞧瞧,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就这狗子,竟是也看得出谁穿的绫罗绸缎,谁身上散发着钱味儿了。”
陈望书哈哈一笑,“跟你打个赌吧!”
乔关白眼睛都亮了,“赌什么?我听说扈国公有一套刀,是当年十分有名的仵作,曹一刀用过的。我若是赢了,你把那刀送我。”
“没问题,我赌有人在巷子门口等我们。我若是赢了,以后问你打听任何案子,你都得告诉我。”
乔关白一愣,迟疑了片刻,“你说崔惑?你当你是福神下凡么?好!”
他这个字刚刚说出口,便看着巷子口靠墙站着一个人,身子僵了僵。
靠!败北来得如此之快!令人后悔莫及!
陈望书勾了勾嘴角,“我赢了。”
她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前走去,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并没有同他说话。
那人像是读懂了她的眼神似的,默默的跟了上来。
陈望书拐了个弯儿,到了一棵大柳树下,陈钊已经驾着马车,在这里等着了。
陈望书率先上了马车,那人瞧着,也跟了上去,乔关白仰着头看了看天,对着老天爷呸了一声? 摇了摇头。
他早该知晓的,陈望书这个人,从小就邪性!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
陈望书照例打量了一下来人? 看人先看脸? 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良好习惯。
生得好看的? 耐心点,生得难看的,你谁啊!没瞅见!
崔惑的皮肤是古铜色的? 生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睫毛又长又翘,只可惜双眼无神,演个瞎子? 都不用戴墨镜。
“阮桂是你封在墙里的? 你想要乔关白重查阮桂案。他在临安城里? 是有名的硬骨头? 上至皇亲国戚? 下到贩夫走卒? 没有他不敢查的人。”
“可你生性多疑,不敢放一百二十个心,见到扈国公府插手了,方才故意放了张举人住处的消息,引我们前来相会。”
“我有个疑问? 阮桂若是撞到了不该撞见的? 对方这般厉害? 在她家中都能将她割喉? 为何在娘娘庙不动手?”
“毕竟,她多接触一个人,就多一分透露秘密的风险。山庙之中? 还是下雨天,一个孕妇,不小心滑了一跤,扭断了脖子,谁都不会生疑。”
“若是这个秘密厉害得紧,凶手怎么还能让她的家人好好活着?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阮府左右在郊外,一个不知道生死的参军,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陈望书说着,伸出手来,做了一个点火的姿势,“天干物燥走个水,将满门烧得精光……嗯,虽然略略引人注意,但无权无势的,死了便是死了,过不了多久,谁还记得?”
陈望书每说一句,那崔惑便往马车门口挪一下,每说一句,便挪一下,那架势,像是被吓着了,随时都要跳车。
乔关白伸出手指头来,轻轻的弹了一下陈望书的脑门。
陈望书刚要暴怒揍回去,颜玦揉她头就算了,人家长得好看,乔关白凭啥对她动手动脚的,没有美人脸,那就不能干美人才能干的事!
这不是找揍么?
可她的手悬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小时候她的确是多智近妖的,又皮又讨人嫌。有一回不小心弄坏了乔关白誊抄的卷宗,气得他眼睛都红了,可乔关白到底没有舍得揍她,只是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又气呼呼地坐回去重抄了。
乔关白也有些尴尬,他将手往身后背了背,“你吓唬他做甚?嘴硬第一名,人都像你一样,咱们临安府的推官,还不都累断气了。”
乔关白恶狠狠地说完,转头一把扯回了崔惑,“她说的十分有理,阮桂的事情,是你干的?”
崔惑抿了抿嘴唇,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陈望书,见她笑吟吟的,身子一紧,果然,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么可怕!杀人全家,就像吃饭喝水一般!
枉费他想着,眼前这位是陈青天的孙女,他小时候,便听说过陈青天的传奇故事,这位出身名门,又贤名在外……万万没有想到。
崔惑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说道,“是我。可是颜夫人怎么知晓是我?又怎么知晓,我会在巷子口等你们?”
陈望书挺了挺胸膛,一副淡定的样子,这是装x的基本法,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吃上一碗素面,但一定要云淡风轻得,仿佛自己日日都食的鱼翅。
注意,不能用吃,得用食!
“你同阮桂关系匪浅,想要为她伸冤的动机有;你一个琴师,怎么去做了中人?因为只有中人,能够拿着阮家的钥匙,顺利的藏尸,又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冤大头……东阳王府……”
陈望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崔惑的神情。
她说冤大头三个字的时候,崔惑明显有情绪的波动。
“你是中人,才能够安排好张举人一家子的住处,引着他去赌钱,债台告筑。你可不是张举人的朋友,而是他的仇人。你在为阮桂报仇。”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乔推官早不找到张举人,晚不找到张举人,偏生在我来寻他之前,恰好得到了张举人的下落。”
“你不敢赌,我以后还会再来,是以,今日一定会现身。”
崔惑听着,之前躁动的表情,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挪了挪身子,坐得离陈望书近了几分。
“颜夫人料事如神。一切都如同你所说。阮桂,她虽然不是我所杀,但却是被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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