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清雨
“否认?”徐骄阳当然不可能错过她那一瞬的神情变化:“尽管报道是一贯的捕风捉影的娱乐版风格,照片也拍的有失水准,可这上面让城中名媛羡慕嫉妒恨的女人是不是你,我应该还不会认错。不过其实我对你没兴趣,反正你和邢唐鬼混在一起没什么稀奇。”她劈手抢过杂志,拿手指敲敲封面上的女孩:“说说这个东西是什么?”
典型的徐骄阳式表达方式,直接到犀利。
赫饶并不计较好朋友用“鬼混”一词形容她和邢唐的关系,目光停留在封面照上,漂亮的秀眉微微皱起:“他打哪儿拐来的孩子?”
神情自然,无懈可击。
“你不知道?”徐骄阳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他有什么是会瞒着你的?或者你们已经串过供了,打算连我一起瞒?”
原来他打电话是为了这件事。
赫饶抬眸,一脸沉静:“如果我告诉你,照片上不是我,你是不是打算严刑逼供?”
餐厅柔和的灯光在头顶静静闪烁,把赫饶透出英气的眉眼映得格外清晰,徐骄阳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当然是失败了,可是,“她身上的衬衫和上次我们见面时你穿的是同款,她手腕上系着的,我猜是手绢。这年头,找出一个像你一样多年如一日坚持使用手绢的人,不容易。”
身为杂志主编,徐骄阳有敏锐的洞察力,此时她字字珠玑,赫饶险些招架不住,然而,内心波澜四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为了能够让自己置身事外,赫饶竟然笑了,无可奈何的那种:“首先,这款是普通的牛仔衬衫,满街都是,撞衫并不为奇。其次,从照片上看她手腕上是系着东西,但它是手绢还是别的什么饰品根本辩别不出来。最后,我有多久不用手绢了,你仔细想想。”
一个质问的掷地有声,一个反驳的有理有据。徐骄阳直看向赫饶眼睛,只看见一双如水明眸,坦然、清亮。终于,她选择放弃:“行,你说不是我就信。不过记住,等哪天你俩玩火玩出人命来,独家必须是我的。”
赫饶恨不得把杯子里的水泼到她脸上,“你嘴能不能别这么毒?”
“能。”徐骄阳笑得有几分清傲:“等你嘴不这么硬的时候。”似乎不是全然相信赫饶,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餐点送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没问问邢总,那孩子是他在哪个女人身上播的种?确认了是他亲生的吗就瞎抱?我可是听说亲子鉴定中心公布一年统计数据显示,在受试者中百分之十五的爸爸在替别人养孩子。”
这样的口无遮拦真是要命,赫饶险些一口水呛到:“你哪只耳朵听他承认孩子是他的了?”
“不是他的吗?你问过了?”未待赫饶回答,徐骄阳自顾自地继续:“那他唱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让全城的人以为他金屋藏娇连孩子都有了,只为试探你会不会吃醋?堂堂邢总也会耍这种低级伎俩,枉我以为他心机似海。”
赫饶长睫微垂,眼底印着灯光细碎的暗影:“你以为他像你那么幼稚吗?别用你看待男人的眼光衡量他。”
责备的语气听在旁人耳里有种被点破心事的恼羞成怒。徐骄阳眉眼浮起淡淡笑意,“你护短就护短,别骂人啊。说到底,邢总的幼稚都是被你逼的,你要是早点个头,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肯定是你们俩亲生。”
显然,徐骄阳认为邢唐是故意闹绯闻,目的在于让她吃醋。
即然她这样想,赫饶选择不解释。只是,她眼里明显的不悦似是在提醒徐骄阳适可而止。
能如此维护邢唐的,除了赫饶,徐骄阳再难找出第二人。
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徐骄阳借着这个话题和赫饶摊牌:“别以为你把自己的那点念想藏得滴水不露,震惊全城的沈俊案过后,你的所谓秘密就人尽皆知了。你胳膊上的刀伤怎么来的,我不是不知道。不问,只是不想在你伤口上撒盐。”
对上赫饶一瞬间躲闪的视线,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喜欢那姓萧的,快赶上八年抗战了吧?可人家呢,萧氏本部在g市,他却撇下这边的事务长留在a市,是为了谁?他放着安逸不享乐甘为卧底,以身犯险是为了谁?生死关头,他以己身迎向子弹,又是为了谁?还有,你始终单着,是因为谁?!赫饶,你到底要犯贱到什么时候?”
他为谁,对我而言,从来不是秘密。
我为了谁,对他而言,最好是永远的秘密。
赫饶抬眸,透亮的目光沉静犹如静止的湖水。她岿然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徐骄阳,水波不兴的样子像在听单口相声,良久,“以后不要向语珩打听这些,有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她说完放下手中刀叉,动作优雅地拿起手边的餐巾印印嘴角:“说完了吗?继续还是埋单?”
“你就是个没有爱情操守的女人!”徐骄阳用力挥出一拳,再次打在棉花上,气得恨不得卸了面前的女人,尸沉大海。
可惜不是对手。
我那根本不是爱情,充其量只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何谈操守?
赫饶唤来服务员结账,未争辩一句。
从私房菜出来,徐骄阳提议:“没尽兴,喝酒去吧。”
赫饶拒绝得干脆:“不喝,戒了。”
“屁!”徐骄阳瞪她一眼:“你就是怕酒后吐真言。”
“随你怎么想。总之,”赫饶毫不避讳地直言:“我不过借酒消愁的日子。”
徐骄阳带着负气的情绪开着那辆惹眼的越野独自走了。
赫饶也不介意被丢下,反而打电话为她找“代驾”,“骄阳去买醉了,一个人。”然后步行回家。
私房菜距离她所住的公寓不近,换成徐骄阳别说是走回去,开车也会嫌红灯多。但赫饶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徒步行军这种训练科目于她而言,难度系数为零。况且,连星光都没有的夜晚,适合独处。
夜风徐徐,梧桐枝叶摇摆,赫饶置身于车水马龙的城市一端,望着远处的熠耀大厦,那冲破云霄的光芒,几乎亮得她睁不开眼。
明明近在咫尺,依然觉得海角天涯。
距离这种东西,微妙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求饶 第4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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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饶深呼吸,试图甩开扰人的情绪,然后,在这样的夜色喧嚣中拨通邢唐的电话。
和他说话从来都不需要铺垫,赫饶开门见山:“杂志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份冷静几乎给邢唐一种错觉:他先前交代西林亲办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根本不在意那篇报道,包括照片。
幸亏是了解她的,否则他肯定会发火,但还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西林会处理,你只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多好。
昏黄的路灯射下来,淡淡地笼罩在赫饶身上,照得她脸上的歉意一览无疑:“抱歉,害你被误解。”
一句“抱歉”让邢唐落在杂志封面上的目光陡然凝住,可细听之下,她嗓音低缓,微有些哑,终是于心不忍:“上头条而已,只当是我升副总的贺礼吧。所幸都是侧面,只能认出我。而且我保证,这家杂志社会在三天内停牌封印。”
不过是为了提升销量,停牌封印的后果实在严重了。赫饶有心劝他算了,可他杀伐决断的姿态岂是旁人轻易可以改变?只能继续接下来的话:“我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楠楠接过来,现在看来,媒体替我作了决定。”
这个决定根本就是邢唐梦寐以求的。可她从事的职业危险性太高,并不适合暴露太多的个人*,包括家人。所以终究还是压抑住了心底那丝渴望:“不过是一篇报道,还没严重到影响你的生活,不要想太多。”
赫饶明显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我的我行我素给你添乱了。”
“我丝毫不觉困扰。”邢唐的声音和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是我,你根本不会被媒体关注。这次还把楠楠牵连进来,该有歉意的是我。”
到底是谁牵连了谁?
赫饶的目光定格在熠耀大厦的方向,忽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通电话。
回到家,赫饶没有开灯,她拿起遥控器打开唱机,在满室的《》柔情缭绕中沉默。多少年来,多少个夜晚,她都在这样的环境下思考和回忆。
前者和现实有关,后者则是满腹无处可藏的辛酸。
本想给楠楠打个电话,可想到这个时间孩子肯定睡了,于是作罢,转而进浴室洗澡。等她洗完出来,手机提示有短信来。
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问她:“明晚有时间吗?”
赫饶的手机通讯录里没存这个号码,但通话和信息里有数不清的和这个号码的联系。甚至是在两天前同一号码还发来信息,告诉她:“a市有事需要处理,我过去一趟。”
每条短信前总会有一个她未接的电话,今晚也一样。
赫饶很想视为错发短信删除,可是,太清楚那边是谁了,而这些与他有关的消息和联系,从前都是她想要获知的,如今梦想成真,居然没有半分喜悦之意。
如此矛盾,连自己都觉讨厌。
于是针对短信她所做的是:既未删,也未回。
偏偏那边非要她的回答,很快就追加了一条信息过来:“赫饶,我们说好的,从朋友做起。”言外之意,这只是一个朋友式的邀请。
如同邢唐所言:不要想太多。
但还是一如继往地拒绝:“有约。”
想到杂志的报道,愈发地不想见他。
片刻,那边回复:“好。晚安。”
寂静的夜晚,赫饶打开笔电,在文档中敲下一行文字:
“那些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终究会与你相遇,无论时间和地点是否恰如其分,都绝非偶然。请善待每一场相遇,因为在相遇之初你未必知道他是你的——等候多时。”
不对,他怎么可能是我的等候多时?赫饶自嘲一笑,然后删除,重新再写:
“我期待过,希望这是一个温暖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如我所愿。可事实证明,那些我心怀期待的日子,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的必经之路。”
人生若只如初见,愿无岁月可回头——
自找的痛,何必喊疼?赫饶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许久。
次日傍晚,g市微雨。
时间掐得准,邵东宁到机场不久,萧熠乘坐的航班降落。从专用通道出口接到人,他把车子直接驶向萧氏本部。途中经过南苑大道,浩瀚的霖江旁,富丽奢华的熠耀大厦如同海市蜃楼,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中脱颖而出,气势磅礴。
这座成为g市新地标的超白金酒店即将在下月初正式开业运营,城中名流都在翘首以待受邀出席庆典酒会,然而,萧氏的邀请函却迟迟没有派发。
车子平稳行驶在雨雾里,萧熠的视线投向窗外的霖江,神色淡而静。休假归来的邵东宁判断老板心情不坏,活泼地询问:“萧先生,酒会女伴还是姚南吗?或者,给太后娘娘一个惊喜,邀请向小姐?”
后座的萧熠视线一偏,琥珀色的眼眸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没说话。
对于他惯常的否决姿态,邵东宁心领神会,可仍旧嘴欠地说:“身为总秘,这种场合姚南自然是如鱼得水,不过那位向小姐,您似乎有些失礼。”说到这,他还煞有介是地叹了口气:“被太后娘娘知道的话,只怕旨意很快就来了。”
太后娘娘自然是指萧母,向姓小姐则是老人家为萧熠安排的相亲对象,向晚。为了安抚母亲,萧熠倒是与对方见过一面,可他人虽去了,心却不知道搁哪儿了,连向晚的样子都没了印象,只隐约记得对方是个并不拘谨,也不多话的女人。
应该是个懂事不让人操心的。可相比眼前这个聒噪多事的高级助理,萧熠依然对向小姐喜欢不起来。即便如此,车子在萧氏大楼前停下时,他定夺的结果居然是:“向晚吧。”
向晚就向晚,还“吧”,真勉强。
邵东宁因跟在萧熠身边多年依然揣摩不透boss的心思,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总裁室在三十九楼,电梯直达。秘书办公区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是亮着的电脑和桌上未收的文件召示,姚南只是暂时离开。萧熠原本已经抬手去推自己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精雕木门,动作又陡然停住。
邵东宁循着他的视线,看见姚南办公桌上摆着一本杂志,未及细看内页,目光已被封面那张大幅的照片吸引:事件的男主角在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侧身而立,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右手轻抚在与他迎面而立的女主角耳际,由于孩子是趴在男主角另一侧的肩膀上,女主角也是以侧脸面对镜头,让人看不清五官。
照片显然是偷拍,可角度又恰到好处,夕阳西下,亲昵的姿态形成一幅温馨的画面,美的一塌糊涂,只是,那高挑纤瘦的女主角的身影隐约像是——邵东宁有心细看内页报道,才把杂志拿起来就被抽走了,再抬头,萧熠已经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简约大气的班台上有姚南整理后送来的等待签批的文件,他却没像以往那样先处理公事,而是斜倚桌沿,站在玻璃墙前翻看杂志:
“在房地产景气指数偏低,楼市低迷时期,大唐集团凭借“蓝海国际”项目逆袭成功,晋升地产界新贵……具备继承大唐掌舵权资格的邢唐正值而立之年,近日,这位年轻副总现身霖江岸边,怀抱可爱女童,与神秘女子牵手漫步梧桐树下。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山形人影,此情此景羡煞旁人。只是不知,这一幕会令多少城中名媛芳心破碎……”
华灯初上,忽明忽暗的霓虹颓靡了繁华都市,万家灯火的温暖与遍地的灯红酒绿相较,黯然失色。萧熠把杂志放下,狭长的眼眸里透出细碎的光,隐约——含笑。
“邢唐,呵。”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异常清晰,傲慢又慵懒。
一门之隔的秘书办公区,姚南核对完酒会客人名单,又把明天的会议资料整理完毕,发现邵东宁还杵在总裁办公室门前:“邵助理什么时候转岗成门卫了?”
原本正专注思考问题的邵助理闻言凑到姚南的办公桌前,神秘兮兮的:“你猜萧先生会有什么应对措施?”
姚南开起玩笑:“降你工资,扣你奖金,取消你假期,毕竟我们萧氏都是执行以岗定薪的薪金体系,门卫的待遇可不能和特助相提并论。”
邵东宁似乎并不介意她的不同频,“你不觉得女主角很眼熟吗?”
姚南的思维方式不变:“你有女朋友了?我认识吗?萧总给你介绍的?”
“那个小美人很抢镜啊。”邵东宁忽然就有决定,右手成拳在左掌心击了一下:“我必须要帮萧先生查一下她的身份来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姚南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看来你是遇到情敌了,不妨请教一下萧总。”
“情敌?”邵东宁想到杂志封面上意气风发男主角,又很苦恼,“以萧先生败给‘厉’姓情敌的血泪史,他这方面经验欠缺啊。”
姚南拍拍他的肩膀,颇有同情的意味:“始终处于感情空档期的你,这方面的经验才是不足呢。”
“虽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但亲妈只能有一个。”所以,失败的经历一次就够了。邵东宁握住姚南的手,正色道:“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会向萧先生为你争取加薪的。哦,别忘了准备一份向小姐的邀请函,萧先生钦点了她作为酒会女伴。”
姚南似乎没有掩饰好情绪,略显意外:“向晚?”
这场对话直到结束似乎才在同一频道上。等邵东宁行色匆匆地走了,姚南把目光移回办公桌,停留在先前放杂志的位置,然后关电脑准备下班。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萧熠从里面出来。此时,男人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也向上挽起了一点,忽略他眉眼间的倨傲犀利,看上去那么的平易近人。
姚南起身:“萧总。”
萧熠微微颔首:“给我一份邀请函。”
姚南当然不会问他是准备亲自邀请谁,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清雅精致的邀请函递过去:“根据工作排期,媒体的邀请函明天开始派发。”
萧熠接过邀请函,“给周末期刊发一份。”
“那边,”姚南停顿了一秒,才答:“停牌封印了。”
发刊才一天就——萧熠意外之余弯了弯唇,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效率挺高。”
姚南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效率挺高”这四个字是评价那位刚刚上任的小邢总的,至于其中的褒贬之意,她应该还分辩得出:“听说邢唐得知被偷拍大发雷霆,以最快的速度收购了杂志社,只是,在大唐开始回收市面上的杂志时,已经有一部份杂志到了消费者手里。”
回收杂志的速度,不太符合那位的行事风格。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是——
萧熠似乎懂了。
他抬眼看姚南,以玩笑的口吻说:“没想到我的秘书也喜欢这种娱乐杂志。”
姚南轻笑:“别的同事午休时落在休息室的,我随手翻了翻。”
萧熠神色不动,“有什么读后感?”说话的同时俯低身,在邀请函上笔锋刚劲地签下一个名字。
目光掠过那熟悉的人名,姚南直言不讳:“报道中的女子和赫警官有几分神似。”
赫警官——萧熠眼神微变,然后,他把邀请函收在外套内袋里,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向晚那边你邀请一下。她有时间的话,欢迎出席酒会。”
却不是作为女伴。
这么明显的意思,姚南怎么会不懂,她说:“我明白了。”
而她的所谓“读后感”似乎就这样被忽略了。
求饶 第5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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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失败不是第一次,面对赫饶的一再回避,萧熠表现出极好的耐心。连表妹萧语珩都调侃:“前所未见。”当然是有夸张成分的,但不否认,在对待赫饶的问题上,萧熠不同于以往的沉默隐忍,而是主动之余,谨慎有度。
以做金融起家,后以酒店管理为主,同时涉猎多个行业,经过十六年打拼,身价无从评估的男人,先不说经历过多少旁人不知的辛酸痛苦,光是驰骋商界过程中踏过的尸骨也未必数得过来,能对一个人用心至此,否认是爱情,未必有人信。
可是,始终觉得欠缺了点什么。
所以,萧熠在寻找答案。
因为她悄然无声地喜欢了自己多年?
不完全是。
至于原因,除了赫饶,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只是在她拒绝和他有所交集的情况下指出:“我们从你上警校起相识至今已有八年之久,抛开语珩和冯晋骁的关系,光凭二千九百天后,还能在一座城市里相遇,赫饶,我们也称得上是普通朋友吧。更何况,你还救过我。没错,我明白那是你身为警察的义务和职责,可我却不能忘恩负义。”
一句“普通朋友”戳中了赫饶的命门,她适时提醒自己:如果不是心存念想,何以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何况,相爱的人未必永远,能够长久的,反而是简单的关系。
那就活得像周围人一样吧,没有祈愿,单纯到不需要刻意维系。
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坦然,唯有答应了萧熠做普通朋友的提议,不过:“说‘恩’就严重了,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所以萧总,请你不要再提报恩一事。”
只要萧熠提到“恩情”,赫饶就会莫名地联想到“以身相许”。
真是,要命。
“有求于人,放低姿态”的道理萧熠懂,他爽快答应:“好,成交。”
身为萧氏掌舵人,从来都是别人上赶子和他做朋友,甚至是大唐的老总裁邢业也不例外,今时今日,萧熠暗自感慨:风水轮流转。心有不甘之余,他乘胜追击:“一起晚饭吧?”
赫饶皱眉的样子似乎是在责备他得寸进尺:“萧总!”
她刻意加重的语气,是萧熠出师不利的前兆。他能屈能伸地退了一步:“你有约的话那就改天,我无条件配合。现在去哪儿,我送你。”不给赫饶拒绝的机会,萧熠径自打开车门:“大家都是朋友,顺路捎你一程不属于过分要求吧?我有车。”
最后一句话补充的很欠揍,让人忍不住反驳:有车了不起吗?
所幸赫饶是有修养的人,只轻描淡地反问:“你都不知道我去哪儿,怎么顺路?”
似是早有准备,萧熠连思考都不必,手到擒来地接招:“我去熠耀大厦经过你们警队,回萧氏总部路过你家,如果你既不回家也不去队里,往东城去我可以顺路巡查萧氏旗下的子公司和回公寓,往北城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往北城他可以去机场,顺路接表妹萧语珩下班。除此之外,分布在g市各区他名下的产业,还不知道有多少。
财大气粗到:想要顺她的路,四面八方都可以。
“再客气好像就娇情了。”赫饶坐上副驾,“麻烦萧总。”
她带上车门的力度多少有些负气的成分,但萧熠还是笑了。
别说被甩个车门,就算那位把车砸了,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反正,车库里闲置的,不止一辆,只当是,清理库存吧。
车太多,占地儿。
绝对是,属于有钱人的任性。
那天的最后,萧熠送赫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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