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笔记

肖雨涵很想瞪他一眼，可是心忍不住又软下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然能怎么样呢？本来最开始就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引起的，现在要我承担这个结果，已经是迟来的惩罚。而且现在这个结果，对所有人来说，已经是伤害最小的了。就是挺对不起方瑜，尹尹还有可欣他们，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既然无可回避，王文超也就不再回避和隐瞒自己的态度，实话实说道，只是语气也有点沉重。
“我就是觉得，碧山太穷了，太辛苦了，什么时候能完成啊。而且你一来就发生这么个事情，对以后会不会有影响啊？我是说，你的工作，调回去升迁这些的。”肖雨涵看见王文超脸色不好看，知道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连忙扭转话题。
“能有什么影响，又不是我让两个车撞上让液氯泄漏的。政府的责任主要在于善后工作的处理，这一块也就是辛苦一点，不过能让百姓们早日回归家园恢复正常生活就行，毕竟他们已经受了太多罪。而且我现在也不在乎升迁什么的，只是想尽可能做好所有的工作，给自己一个交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处理解决呗。最近是忙一点，牵扯到的人多事情多。所以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也确实让可欣担心受累。”王文超看了肖雨涵一眼，假装不经意地说，“你来这里，可欣不知道吧。”
肖雨涵顿时脸红了，神情中有一丝不自然：“她不知道。”
王文超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可欣就像是隔在他和肖雨涵之间的一道屏障，每每提醒着他和肖雨涵的距离，不过，他确实需要这样的屏障。他转头问肖雨涵：“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为什么忽然来碧山？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肖雨涵的神情更加尴尬了，她掩饰地说：“其实没什么，我就是路过，想着你在这，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结果就找不到路了急得哭是吗？”王文超看着肖雨涵不好意思的窘迫样，忍不住想要调侃她。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老是揪着人家把柄不放。”肖雨涵佯怒道。
“这个把柄真不能放，肖大美女一向气质出众形象优雅，难得出丑一次，我刚才就应该拍下来的，这样说不定能要挟一把要个封口费。”王文超开玩笑道。
“油嘴滑舌的，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肖雨涵嗔怪道。
“那就求求美女理我吧。”王文超作出一副可怜样，看见肖雨涵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地说，“好了雨涵，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你这样子，我很担心知道吗？听见你在电话里头哭，我都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定一定神：“哪怕是好朋友，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任何委屈，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真的只是好朋友吗？其实王文超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但是除非时光重来一切还有改写的可能，否则他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肖雨涵抬头看着王文超，感觉鼻头又有点发酸，她强忍住要流泪的冲动，茫然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车就发现自己来了这里。”





升迁笔记 第653章 肖雨涵的意外来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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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是这样。说白了还是想起王文超了，所以不由自主地就来了。
只是现在两个人之间，话已经不能说的那么明白，肖雨涵也只能这样含糊地掩饰自己的一时冲动。
这个说法让王文超睁大了眼睛，不由得笑起来：“那你怎么没开着开着开到北京去啊？可别跟我说油钱不够啊。”
一句话说的肖雨涵顿时涨红了脸，狠狠瞪了他一下，还用力捶了他一下。
王文超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早就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彼此的关系不再越过那条线，在友情的范围以内，就任由她痛痛快快地宣泄出心中的所有委屈，不管她做什么，都笑呵呵地承受就是了。她要哭就借肩膀和怀抱给她，让她尽情哭个痛快。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痛苦而克制，这就是此刻他面对肖雨涵的心情。
不用看都知道，肖雨涵跟他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
然而肖雨涵虽然痛哭了一场，却并没有闹腾什么，锤了他一下后，又坐回到驾驶座上，有些失落，又带着赌气地说：“我去北京干什么，那里又没有你。”
话说出口的时候，是带着哭腔，眼看就要忍不住了。
一句话让王文超险些崩溃失控，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冲动，想要紧紧把肖雨涵搂在怀里。但是肖雨涵含泪的眼又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紧紧握住拳头，半天才平复下来，然后松开拳头，落到肖雨涵肩上，却只是轻轻地安抚。而说出口的，更是一句轻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却又无比沉重的话：“雨涵，对不起。”
对不起肖雨涵的地方太多了，第一次疯狂而迷乱的夜晚，后来的念念不忘，以及无意之间渐渐产生的莫名的感情，直到那一晚上翻车之后的意外，现实中因为家庭，不得不控制、远离，所有的一切，都是王文超在尽量避免给她带来伤害，却偏偏又给她造成无可避免的伤害。
其实王文超的心底，对不起的又何止肖雨涵，更多的是可欣，他没有控制好自己，伤害的是最无辜的可欣，那么爱他的可欣。还有方瑜……感情真的是一笔理不清的账，王文超做任何事都可以果决干脆，即使深思熟虑但绝不拖泥带水，唯有在面对男女之情面前，却一再地发现自己无法选择。
肖雨涵咬紧了嘴唇，用力地又，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没有，文超，你没有对不起我……那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绝对不能再伤害可欣，这是我对自己发过的誓。”
她从抽纸盒里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呼吸几下以后，虽然还是很难过，但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低声对王文超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也许只是想看你一眼，知道你在这边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我该回去了，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不要老是这么冲动。”王文超按住肖雨涵，神情凝重地看着她：“听话。”
肖雨涵不由自主就软了下来，对于王文超，她其实始终都没有办法拒绝，或者说抵挡。这大概只能说是孽缘吧。
王文超也是在强压着内息的情绪，表面上看上去还要一如既往地镇定，肖雨涵平时看似有主见，尤其做生意很有想法很果断，但是在感情上，其实脆弱得多。如果这时候他不能把持住自己，那么肖雨涵更不可能做到。而这样只会给肖雨涵，给可欣，带来更多的伤害。
所以王文超只是很平静地说：“这边人来人往的，说话什么的也不方便。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大老远跑来一趟，我不请你吃个饭，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万一回去你心里念叨说我小气怎么办？再说现在已经太晚了，你情绪又不稳定，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开车回去？现在车子交给我来开，我带你找个地方去吃饭，给你找个住处你休息一晚上，养足精神明天早上再走。不然我怎么能放心？”说着，不由分说下了车，走到驾驶座的那边，为肖雨涵拉开了车门。
肖雨涵还是犹豫的，不愿意下车，王文超知道她心里的顾虑，干脆直接了当地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怎么样的。”
这话让肖雨涵脸一红，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不好再说神马，于是默默地下了车。
肖雨涵来碧山，纯粹是临时起意，所以根本没有带任何的东西行李，甚至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只能凑合一下明天一早回去再换。王文超也就直接先带她去吃饭，回头再找宾馆。
肖雨涵对于碧山不了解，王文超就直接把她带到上次请杨亚军吃饭的饭店。两个人情绪都不高，看的出来肖雨涵胃口也不是很好，王文超做主，点了几个清淡的菜以后，等服务员上菜，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主要就是在聊天。
这段时间王文超一心扑在工作上，连林山的餐饮公司还有和肖雨涵合伙的生意都没再过问过，根本没有时间。事实上他都快忘记了他还有别的生意在做。肖雨涵向他介绍了公司现在的发展情况，可以说势头良好，让王文超感到惊喜又意外的是，休闲山庄已经正式进入盈利阶段。肖雨涵介绍其山庄目前的规模、发展状况和人流以及特色时，又恢复了眉飞色舞的神气，这让王文超也感到非常开心。虽然休闲山庄说起来他也有份，但是其实真正从头到尾一直在忙活、付出最多的，确实肖雨涵，即使是王光耀那么一大笔投资，在肖雨涵对山庄倾注的心血面前，也是不能比的。虽说是给了她很大的自主权，业务上的事情全权负责，但是这也意味着承担更大的工作量和更多的责任，尤其肖雨涵做事情就一定会全身心投入，对待工作十分认真，山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好的结果，最主要的就是肖雨涵的付出。
能有这样的结果，看的出来，肖雨涵自己也是很开心的，所以王文超自然也就由衷地为她高兴。




升迁笔记 第654章 肖雨涵的意外来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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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涵侃侃而谈半天，才意识到菜从端上来到现在已经凉了，而两个人根本没在吃饭，一直只是在说话，而且都是她说，王文超在听，还听得特别用心特别认真，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呢？不要老是说我啊，你现在怎么样？还有，在这里要待多久？”她问出最关键的，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问完立刻掩饰地端起茶杯，不让王文超发觉自己心思的变化。
其实哪怕是朋友，问起这样的问题，也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肖雨涵却如此掩耳盗铃，不敢大大方方地问，只能说明一点：她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拿王文超当普通朋友或者好朋友看待。她的关心，也是另一种层面的关心，只是她更知道，那不是她该有的关心，所以她才如此矛盾。
王文超笑笑：“我的情况，你能看到的都看到了，剩下没看到的，看看新闻也就知道了。”他自我解嘲地笑笑，“我最近大概是公众人物了吧？”
肖雨涵还真配合地点点头：“本来勉强算是，进过这次液氯泄漏以后，新闻天天报道，估计全省人民都认识你了。”
“那我以后可以转行去做广告代言收费了，毕竟现在好歹算是个名人呢。”王文超又打趣道。连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次和肖雨涵见面，似乎他变得格外哎调侃肖雨涵，也调侃自己，是不是因为，知道两个人的心情其实都没有那么轻松，所以不断地想要让彼此放松、心情愉快一点？
说这话，王文超也端起了茶杯，“你问我在这里待多久，坦白讲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任务是五年内完成碧山县的脱贫致富，然后就可以回去，我给自己定的目标也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轻松能够完成。”王文超往椅背上靠一下，心情有些沉重。
“是因为底子太差吗？”肖雨涵惊讶地问道，毕竟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王文超这样不自信的时候。而碧山县的情况，江南省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样的重担压在肩上，难怪王文超会有这样迷茫的时候，肖雨涵想着，心不由得就揪了起来。
“对，差到不能再差，问题多到你无法想象。”王文超干脆也吐起了苦水。来碧山这几天，问题不断，他也根本没有人可以倾诉，现在身边的人，他还都不了解，贸贸然跟别人诉苦，底下的人会怎么想他这个新来的书记？更不能对家人说，免得可欣他们担心。所以王文超其实压力也确实蛮大的。以前他也可以一个人扛下来，只不过，在肖雨涵面前，似乎什么都可以说。如果非要说肖雨涵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可以说话的人更合适。
剩下的时间，就是王文超絮絮地讲，碧山县的情况，各个乡镇的经济情况和特色，他一开始的思路，遇到的隐藏的问题，液氯泄漏后遇到的各种问题以及应对，有些官场上面的问题，不合适拿出来讲，王文超也一点带过。总结起来就是，问题太多，一年半载能理出头绪都不错了。
“那怎么办？假如，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啊，我只是说，假如出现这个情况，五年内没有完成脱贫致富，毕竟之前贫困那么多年，都没有任何地改变，指望你一个人的力量五年内想要改头换面，我觉得还是很难的。那你难道就不回去？”肖雨涵皱起眉问道。
王文超没有看她，目光中有一丝犹疑，好一会才说：“你的担心，其实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不敢去想，怕想了自己会越来越没有信心面对这些问题，更没有勇气去解决。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我只是个犯人，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让一个县的人民快速富起来。如果我想安慰你，我可以说我会尽力。但是说实话，现在的我，其实有时候也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想法，尤其在这件事情上。我答应过可欣，五年后不管做出什么样的结果，都会回去林山，以后好好陪伴家人。即使是没有做到，那我也辞职回家，跟着她一起做生意，这是我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的。甚至我自己最近也经常觉得太累，以至于心生退意；但是还有更多的时候，内心斗争的时候，我都在问自己，如果真的没有做好就放弃，我自己到底甘不甘心？“
王文超抬头，看着肖雨涵，略带着无奈地笑着说：“说真的，我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肖雨涵大为震动，一向在她的眼里，王文超是一个非常坚决果断而且自信大方的人，非常有担当，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努力去做到。她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犹豫迟疑的时候。而王文超的坦白，更让她觉得心里感动，又有止不住地心酸。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难得见一面，不讲些开心的，反而在这垂头丧气地像什么样子？再说我现在才刚来，什么情况都还两眼一抹黑，想这些除了自己吓唬自己，还能有什么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还真不相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或者吓倒我王文超。”看着肖雨涵的迷茫，王文超打起精神，振作起来，笑着对肖雨涵说，“我们赶紧吃饭。再不吃都凉了，你也累了，该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又细心的盛出一碗汤递给肖雨涵，“赶紧的。”
肖雨涵双手接过汤，放在桌子上，却没有喝，而是郑重地看着王文超：“文超，不怕坦白地跟你说，今天来之前，我的想法，对你，我可能还是不一样……不然我不会一想到你就觉得自己是那么脆弱。但是来了之后，见到你以后我就知道我错了。我很感谢你陪着我，跟我谈了这么多。我理解你，也认可你的选择，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你有你的想法，我都会尽我所能，无条件地支持你，帮助你。”




升迁笔记 第655章 肖雨涵的意外来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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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别的想法或者目的，只是想帮你尽快离开碧山县。为了……可欣。”肖雨涵说着，神情中有一丝黯然和愧疚，不过很快又振作笑起来：“今天的事情，是我太过冲动了，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但是总感觉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连有一丝多余的想法都对不起她，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补偿她。对她来说，最希望的，莫过于你早点回去。我会帮你完成你的任务，这样也是帮她实现她的心愿。”
她看着王文超惊讶、不解的神色，笑了笑，很淡然地说：“不过你别想多啊，我可没有那么伟大，为了你俩不惜牺牲奉献自己。我不打算做圣人，我是商人，是看到做这件事对我有好处，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她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微微抿了一下，继续说道：“来的路上我看过，碧山这边风景不错，不比度假山庄那边差，刚才你也跟我说起过这边的条件和人文各方面的情况，我打算等有机会深入考察一下，看是否有开发做旅游观光的价值，发展成跟度假山庄类似的项目；因为之前跟王总也探讨过。”
这个王总，自然就是王文超的父亲，王光耀。“我跟他说起过我的想法，度假山庄目前的发展看来已经趋于稳定前进，而且这个产业的发展空间以及利润空间，都是非常广大的，还有它的一个优势，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可以形成品牌效应，然后进行复制推广，尤其是选择未开发的自然景点，利用当地的特色，两相结合，把度假山庄推广到其他地方。他也很赞同我的想法，鼓励我尽早去考察一下其他地方，做好选址筹备，然后去开第二家。所以，”肖雨涵说着，瞥了王文超一眼，“就看碧山县有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如果有的话，那么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再好不过。毕竟碧山县的经济条件对于我们的投资来说是个优势，可以降低很多成本，尤其是人员和土地，这占比最大的两项；而对于碧山县来说，基本是个无污染可出息发展的项目，而且长远来看收益会很大，再就是，还可以把碧山县推广出去，吸引更多的人来投资建设。”
“或者，利用我的老本行，就像以前你在洪山镇的时候那样，看看这边有没有适合做贸易的商品，最好是大宗的，做成进出口外贸。我虽然现在不做了，但是以前的底子和关系都在，拿来用用还是可以的，组建一个小的公司，去推动一下。当然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白干白帮忙，该我得的利润抽成这些，我都会拿的。大家互相合作，就跟以前帮你做竹制品一样。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碧山有这些资源，还有麻烦把你们这边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最重要的交通搞好一点。你们会需要搞招商引资吧，条件合适的话，我会考虑来这边投资发展。到时候我还是你们重要的客商呢，可得把关系维护好。”肖雨涵说到最后，也开起了玩笑。
王文超没有想到，肖雨涵会一气说出这么多的一通话，从对他的感觉，到具体的落到实处的打算。而且是这样直接而大胆，简直不像以前的她。虽然在谈起商业方面的打算的时候，那股子沉稳而又干练的劲头，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样子。
虽然很久之前，在筹备度假山庄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深谈过对彼此的感觉，或者说直白点，感情。也都明白有些东西确实存在，但只能放在心底。不过，时过境迁之后，面对肖雨涵如此的大胆和坦白，王文超虽然猝不及防，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并且完全明白了肖雨涵的意思，于是心里头只剩下满心的感动。
来碧山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一个礼拜多，但是经历的事情却很多，多到王文超没有心思回顾从前，以至于现在见到肖雨涵，以前的事回想起来，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而肖雨涵给他的感觉，也明显更成熟了，不然不会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这番话，而且为他做这样多的打算。但是这成熟仿佛只是一瞬间发生，是在她来到碧山之后才发生的，不然一开始，她不会失控地来找自己，也不会见了面之后那样激动那样委屈。
也许是这场会面，让他们看清彼此关系的界限，反而更加理解彼此。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很多时候要学会克制自己。所以肖雨涵反而在为他做起了打算，最后还要若无其事地笑着撇清关系，一再强调自己更主要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其实王文超怎么会不懂呢？好半天他都说不出来话，最后才慢慢地开口：“雨涵，我很感动，真的。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帮了我很多，甚至可以说，你是我的贵人，没有你的指点，以及最直接的，资金上的支持，我不可能有第一笔原始的积累，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我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你。但是碧山县的改造，是一项大工程，需要的投入太大，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完成的，只能借助政府和财政的力量。而且我也在区分开工作和个人的关系，不然的话，你懂的，我甚至可以直接叫可欣或者我爸爸来投资，我自己手里也有一点积蓄，虽说如今的身份不能再做生意，但是也可以找一些人帮忙挂个名义。只是我总觉得，还是分开点比较好。毕竟指望我自己的关系去发展碧山县，估计会把我所有的亲戚朋友累垮。”
“你在想什么呢文超？怎么现在反而变得这样拘泥、束手束脚，名义以前的精神头了？”肖雨涵嗔怪地看着他，“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也不希望你有太重的思想包袱，毕竟刚才我也说了，帮你只是顺水人情，更多的是从我自己的利益出发。毕竟大家合作中，我也都是丛中获利，我是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肖雨涵反倒是从容很多，“而且这只是我目前的打算，需要经过实地的考察去验证，如果碧山县的条件确实不足，我也不会浪费这个时间精力；而如果真的可以发展，那么即使不能帮助改变碧山的情况，起码我自己也有获利。”




升迁笔记 第656章 肖雨涵的意外来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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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雨涵面带微笑，说这番话的语气神态，都十分冷静，像是在生意场上和人谈判。如果不知情的人听到看到，真的会以为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或者就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坐在这里也只是公事公办地谈合作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肖雨涵的性格都算是成熟稳重的，而且做事情方面非常果断有魄力，也非常的有眼光，甚至王文超都自叹不如，毕竟，最初如果没有肖雨涵把他带进门，指给他一条资本积累的道路，也许今天他还在洪山镇那个小旮旯里扑腾，每天的生活就是办公室大姐们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又或者可能早已经离开这条道路。
再加上，两个人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也颇有几个项目，所以对于肖雨涵，王文超是十分信任的。但是肖雨涵的这些成熟这些特质，只放在商业和生意上有用，感情上她其实是个相当幼稚青涩，认准了就再也放不下。王文超对于她，已经十分了解了。所以不管肖雨涵说的如何理智冷静，王文超也不相信：不说全中国，哪怕就是江南省，到处都有投资的机会，能赚大钱的项目更多，即使确实是要把旅游山庄搞成规模化、品牌化、集团化，江南省很多地市都可以满足，而且条件更好，别的不说，基础设施比如道路、电力这些根本不用操心也不用等，配套环境也好的多，最主要的是，对于这种前期投入以后就等着坐收财源的项目，不论是到那个市县，都一定会受到大力欢迎，能给到的优惠政策，比起王文超和碧山县能提供的，绝对只多不少。可以说，肖雨涵握有资本，旅游山庄开在哪里，她都是坐着赚钱的。根本主动权和选择权就是在她手里，她为什么非要跑来碧山县这样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来发展项目，难道真是钱多了烧得没事砸着玩，还是献爱心支援贫困地区发展？简直开玩笑，说一千道一万，不管肖雨涵说的怎样冠冕堂皇，王文超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为了想要帮助自己，肖雨涵根本不用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