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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起峰
不经意一问,没想到问出这种门道来,兴儿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制台老爷横征暴敛?他不怕钦差过来?”
“哎!小兄弟可别这么说,制台老爷还是很清廉的,他家就在总督衙门旁边,听说家中有一个八十老母,制台老爷十分孝顺,晨省昏定,冬温夏清,老爷平日也很简朴。【零↑九△小↓說△網】收银子的事儿,该是归在火耗上,收了五分,不独我们省这样,天下真正清廉的,恐怕只有皇上说的那个什么黑山县令周兴周大人了……瞧,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那都是别人家的事,不过我们关中人能侃,唱戏吼起来,不坐蹲起来,有时候一蹲就是一个时辰,哈哈哈!”这些人就像关中平原一样,性格开朗开阔。
“都是我勾得大伯说了一车子,不说了,不说了,天也不早了,多谢大伯大娘的水酒,小子多留几个钱。”兴儿眼睛转了转,回过来老槐树下,卜固修毫无斯文的脖子一伸一缩,尺长寸宽的面便吞到了肚里,一个劲竖起大拇指:“爽!有嚼头,关中这地方,就是和京师不同,连面都这么有特点,就是辣子太辣了些。东翁,咱们不虚此行啊!”
卜固修、程日兴都是考不过的老童生,这次程日兴忙着古董店没来,身边只有贾芸、卜固修、柳湘莲几个人,包括随行仪仗等,兴儿忧心忡忡:“吃饱喝足,走吧,我总觉得充满古怪,藩库既然不可能丰收,我等也亲眼所见了,又怎么可能超额呢?云光哪儿拿来的钱?莫非是关口盘剥的……但也绝无可能足够,奇怪……”
卜固修骑马跟在身后,淡淡一笑:“东翁,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兴儿点点头,笑道:“是啊,水至清则无鱼,自古唯有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才是孤臣,我犯不着做孤臣,但本分还是要尽的。”
他猛然想起,当今皇上,骨肉相残,不就是人至察则无徒吗?遂闭口不言。柳湘莲一身月白色长袍,披了褙子,两把鸳鸯剑别在腰间,策马在后:“周大人,你我生死之交,原是不该多说什么了,但大人防着点,此地当官的想着剥削,教派的,又巴不得这样,他们好出来笼络人心。大人夹在中间,可谓两难,这会子是要暗访云总督么?恕我直言,既是他们的地盘,人家恐怕先一步得知了。”
“那就心照不宣好了,趁空我要查查藩司衙门的藩库,我就不信什么也查不出来。”过了几个堂口,兴儿在总督衙门附近的一个宅院停下,四处皆是半边盖的房子,车水马龙,门窗挂的红辣椒随风摇摆。
贾芸犹豫道:“大人……你并无专查之责,皇上最恨擅职越权,唯恐……”
“你忘了,我这神兵卫的头衔不是白戴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也为民,对吧?”兴儿满不在乎的摆手制止,贾芸不好得说什么,柳湘莲面色冷酷,兴儿递了名帖,门子见是富商进来送礼的,犹豫了一阵。
“这位爷……我家老爷原是不理会贽礼烦事的,毕竟一省督宪,岂可是常人说见就见……但老爷吩咐过,若是有姓周的士绅过来。”门子转了口风:“倒是可以觐见的。”
“好,贾芸,叫人把一整套的西洋玻璃杯搬进来,还有几斤枫露茶,劳乏管家,在下真是做生意的,姓不姓周倒是无关,你家老爷这样说了,却是在下沾了周兴周大人的光。”兴儿哈着腰,一溜儿后一步跟着:“可巧元宵佳节刚过了不久,在下听说国孝还未过,怎么……关中这里就张灯结彩、舞狮游龙了呢?”
“周老爷不必麻烦,我叫几个小幺儿搬就行了。”门子淡淡一笑,吩咐了人,省去了贾芸的麻烦,穿过穿堂:“周老爷有所不知,禁婚嫁、禁戏曲,那是禁不住的……这边走,我家老爷在厨房,不在书房。”
入眼便是一座三进的院子,而且堂堂一省最高长官,明明知道自己来了,却要在厨房召见,兴儿与贾芸、卜固修、柳湘莲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制台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红楼上位记 第175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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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大人的私宅厨房,有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打箩柜,也就是脚踏箩柜,古时庄子、屯子常见的一种筛面机制,兴儿看了很是纳罕,这种东西,也只有刘姥姥那等人才用的吧。 ? 只见柜台上面漏斗形状的部分,装满了粗粮,云光的背影五大三粗,双脚正在不停的踩着脚踏,撞动了底下的黄金柱,于是粗粮就被筛了下去,云光听到了脚步声:“是周大人明察暗访来了吗?呵呵……周大人既然来了私室,咱们便不谈公事,管家,奉茶来!”
他手下提携着提刑按察使衙门,安插眼线不奇怪,兴儿听他声音粗犷,点头寻了个高几坐下,麾下人在外等候,下人奉了茶,兴儿小酌一杯:“初来乍到,制台老爷多多包涵,老爷都如此说了,私人私室,你不是总督大人,我也不是周大人,那咱们就不用见礼了!”
“好!这话我爱听!”云光哈哈大笑,筛完了面,放进捧盒,经过几道工序,竟是亲自拿了擀面杖做活,聊着家常:“不瞒你说,我天生就是关中人,生在这里,当官也当在这里。做奴才的,非常感念皇上天恩。云某人也不是进士出身,而是当年皇上西巡,遇见了我这个叫花子,机缘巧合,也不知祖宗积了多少德,得以侍奉皇上左右。后来皇上登基了,便在户部捐纳房,给我捐了一个小官,谁承想,今天成了封疆大吏……”
“我母亲老了,已是耄耋之年,人生七十古来稀啊,更何况八十,母亲大人最爱吃冰冰面,从小手把手教我,因此,我到现在,都没忘了打箩柜,她也爱吃我做的面。”云光浓眉大眼,直鼻权腮,完全看不出上位者该有的风范,拢了拢手袖,因使力太长,脸上微微见汗。
兴儿肃然起敬:“百善孝为先,阁下公务如此繁忙,却不忘了闲暇之余的孝顺,在下佩服之至。既是这般孝顺,阁下的忠心,则更不必说了,我还在想,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一见,茅塞顿开。小子权且备些茶点杯具,当作见面礼。”
云光似乎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唉!你太客气了!我这面快做好了,看看,只有蝉翼那么薄,是我老母亲牙齿不好……不然可以做得铜钱那么厚,几尺那么长,你先别走,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我这儿还有事,带我向你家老太太问安,告辞了!”兴儿拱拱手出去,门外几人纷纷投来询问的眼神。
兴儿斟酌道:“都是老油条,这个老匹夫很难对付,我怀疑他是装腔作势,这样……歇息一会子,提前报给巡抚衙门,宣旨使到了……然后,如此如此……”
“老爷!周大人的礼已经收了。”管家叫人给云光换了官服:“老爷即刻便要过去么?”
“收了就收了,来不及了,周兴这人神鬼难缠,我今儿个可是领略了,怪不得他能想出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两条计策。他千万……不要想到藩库的问题就好了,嗯……他应该没那么聪明,终究太年轻了点。管家,叫人照顾好老太太,别冷着了,也别饿着了,汤药,派个伶俐的丫头端过去。”云光的脸色变得很阴沉,穿好官服,便坐卧不安,来回踱了几步,才备轿出去。
夜里,整个西安城张灯结彩,欢庆钦差,夜夜笙歌,家家箫管,好一个太平盛世。巡抚衙门的花厅,更是高朋满座,推杯换盏,从上到下,有制台、抚台、道台、藩台、臬台、府台、县官……包括各地士绅名流,富商大贾,齐集一地。戏台上,来了一出喜气洋洋的《打金枝》,沸沸扬扬,好不热闹。兴儿背手进来,见此景象,心里便有些不喜,只听司仪一声大喊:“五品龙禁尉、神兵卫千户、钦命陕西宣旨使周兴周大人驾到!”
这一声如九天震雷,平静了花厅的所有热闹,一行人分出次序,马蹄袖一阵山响,纷纷跪拜:“参见钦差大人!圣躬安!”
兴儿脚蹬鹿皮小靴,身穿熊罴补服,外套御赐黄马褂,踱进垂花门:“陕西总督云光云大人接旨!”
云光接了金黄圣旨,见是写着“天下第一总督”,由不得内心膨胀,自忖自己皇恩浩荡,天下无人能及,不然怎会是“天下第一”呢?礼毕,云光推了兴儿上座,四方官员富商皆来恭贺云光,阿谀奉承,马屁连天。兴儿欢笑入座,看向戏台:“你们这地方的小生吼得也忒厉害,哎!这小生如何这般俊俏?”
几句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陕西藩司衙门承宣布政使陈藩台道:“钦差大人不知,三秦有梆子腔,有秦腔,就是靠吼的!戏子得有力气,看戏的人也得有胆气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陈藩台到底想说什么,兴儿就事论事:“我就说,这明明是《满床笏》嘛!昆腔、弋阳腔都这么叫,往年我也在京城听过。好!入乡随俗罢了,到了秦腔这儿,就叫《打金枝》,连剧情也变了点。哎哎哎!你们说!你们说!这郭子仪的儿子郭暧是什么?!他竟然这么大胆?!敢对公主无礼?!区区一个驸马,这曲子是谁编的?!”
一番话下来,在座之人勃然变色!周兴要干什么?他是来寻事的吗?因为藩库有问题,多少人都惴惴不安!云光和蔼可亲的道:“戏曲,毕竟是戏曲!而且这是唐朝郭子仪的戏!当然对不上今天的礼法了!我们不过是取个吉利……周大人,您看这小生,她是一个女人反串的,此女名叫李四娘,在三秦之地很有名气。周大人的清廉之名、诗词之名传遍天下,何不为她做一曲,他日若是流传千古,我等也沾了福气!”
你不是流芳百世!而是要遗臭万年了!兴儿边想边喝酒,目光果见台上的李四娘唱完了《打金枝》,来了一出当空舞剑,月射寒光,凝人心神。有富商叫好,抓了一把铜钱丢上去,只见李四娘长剑回转,翻了几个跟斗,摄神运气,叮叮叮几声!铜钱竟然一个不落的被打了回来!众人更是叫好不已。兴儿收回目光,淡淡道:“嗯……本钦差有责上奏,国孝期间,尔等不遵律法!饮酒做戏!”
连总督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在众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时,兴儿话锋一转:“不过念云总督为朝廷出了大力,可以既往不咎,借花献佛,本钦差便赠与这位李姑娘一诗,拿笔来吧!”




红楼上位记 第176章 扳倒陕西所有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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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娘盈盈下拜鞠躬,歇中台下来,换下戏服,身姿在月华映射下,竟也窈窕婀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兴儿看了一瞬,笔下缓缓合成了一《李四娘佩刀质酒歌》:
我闻贺鉴湖,不惜金龟掷酒垆。?
又闻阮遥集,直卸金貂作鲸吸。
嗟余本非二子狂,腰间更无黄金铛。
……
相逢况是淳于辈,一石差可温枯肠。
……
欲耕不能买健犊,杀贼何能临边疆。
未若一斗复一斗,令此肝肺生角芒。
……
我有古剑尚在匣,一条秋水苍波凉。
君才抑塞倘欲拔,不妨斫地歌四娘。
一乐府诗洋洋洒洒几百上千字,引经据典,笔力雄健,云光、陈藩台等人称赞的同时,无不是心里一冷,眼神也一冷,欲耕不能买健犊?杀贼何能临边疆?怎么说话呢?!你这个钦差大人是要向我们所有人开战吗?
李四娘则不然,她看兴儿用贺知章、阮籍、淳于髡等辈来比喻自己,便有知音之感,微微屈身,恬静道:“钦差大人这诗,是送给贱婢的么?感激不尽。”
“正是,李姑娘,你剑舞得很好。”兴儿亲自递下去,审视了她一会儿,转身对云光道:“本钦差吃多了喝多了,先失陪一下,各位制台、抚台、藩台、道台、臬台大人们,慢用!”
“钦差大人请便!”
兴儿以方便为由离开了抚台衙门花厅,那李四娘回了戏房,房门一开,有一个小生在那儿换行头,若是兴儿看见,定会认出此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君若吝:“怎么,动心了?人家是才子不假,出口成章,七步成诗,而你是佳人。”
“君师兄何必说这话,我李家满门,因为文字狱,被皇帝抄家,他是官,是为皇上办事的,我是民,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李四娘徐徐坐下:“当年从浙江出来,我到安徽黄山,得了一位老先生的摄神运气法,辗转江湖,山西吕梁,陕西秦巴,又得遇师兄传道受业,领衔闻香教。我始终不忘行侠仗义之责,报仇雪恨之任。”
君若吝擦了擦脸上的粉:“那周兴说的,欲耕不能买健犊,杀贼何能临边疆?何尝不是说到了师妹的心坎上。你若不动情,为何,从商洛一路过来,你都不下手?这周兴不是寻常人,他日必成皇帝股肱之臣,杀了他,正好可以除掉皇帝的左膀右臂。”
李四娘犹豫了一会子:“师兄,周兴不是坏人,一路上你都看见了,他不是为皇帝办事,而是为老百姓办事。杀了皇帝,有人顶替,杀了他,你哪儿再找这样一个官?”
“为老百姓办事?有区别吗?陕西上下二百七十三个官员联络富商!瞒天过海!谎报藩库实情!搜刮民脂民膏!敲诈过往客商!周兴办了吗?他敢办吗?”君若吝哂笑。
“他会的,相逢况是淳于辈,一石差可温枯肠,此等之人,我下不了手。”李四娘丢下脸谱,裙风一摆便出去了,留下了君若吝一脸无语。
西安城巡抚花厅,一书办仓惶跪在陈藩台之前:“藩台大人!不好了!钦差大人递了牌子,闯进藩库,硬是要查!卑职等拦不住,也不敢拦!”
“什么?!”陈藩台拍案而起,绝大多数人都慌了,自家人知自家事,陕西藩库确实有问题,万一查了出来,陕西两百多官员,还不得落马?!
“陈藩台不必着急,本督只说一句,本省藩库的银子,和奏上去的,一分都不差吧?”云光淡然道。
“不错!是一分都不差!”陈藩台愣了愣,继而恍然。
臬台大人也恍然大悟:“还是督宪大人高明,藩库是有问题,可他怎么找得出问题在哪里?周兴初出茅庐,哪里是制台大人的对手?!到时候……嘿嘿,皇上还会责他一个越俎代庖!擅自越权!”
陈藩台等人心下大快,继续饮酒作乐。
兴儿从陕西藩库出来,冷眼瞅着藩司衙门耀武扬威的师爷、书办,神色极度阴沉,陕西藩库怎么可能一文不少?问题在哪里?症结在哪里?要不要查下去?要不要顾后果?!
“大人,我等停留时日太长了,再不回京述职,上面便要怪罪下来。”贾芸从客栈迎出来。
“不!我现在不能回去!我想好了,就算拼着一死,我也要捅一捅陕西这个马蜂窝!实在欺人太甚!不但是欺君!而且官商勾结!乌烟瘴气!这么下去!还得了!”兴儿换了便服,安抚了贾芸等人几句,径自出了行辕客栈,来到城门口,可巧又遇见了两个熟人。
原来是王短腿、茜雪夫妇,从西边做茶马生意回来,一进城,又是一番盘剥,兴儿立即给守卫递了腰牌:“本钦差是皇上钦点出差的,尔等肆意盘剥重金,王短腿、茜雪,你们跟我回客栈,到时便是我的证人!”
那些守卫赶忙归还了元宝,纷纷下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钦差大人驾到。”
“哼!说什么都晚了!”兴儿冷哼一声,雇了马车接王短腿、茜雪进城,他一个人走出郊外,虽是坦然,内心却焦躁不已,如此便耽误了时辰,在驿站拿邸报一看,果然云光参了他一本越权查藩库!皇帝的朱批更是触目惊心:云光上奏周兴越权,尔周兴钦差一月多,玩忽职守,枉顾朕一片苦心,尔居心何在?!责令周兴即刻回京述职!!
兴儿捏紧了拳头,恶人先告状,第一步,自己失策了!他竭力使自己平定下来,漫步来到终南山一座破庙,见里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今儿个王老板一点也不慷慨,昨儿还赏了我一两银子呢,乐善好施,不知怎么的,就变穷了!”
王老板……富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兴儿脑海一震!那天在座的不就是有大批富商吗?云光的藩库不可能达标,那么钱哪里来?对!肯定是富商预先支付的支票!那……云光许诺了他们什么?加上横征暴敛,这不是欺君大罪么?!该从哪儿破局……银子,藩库,对!就是藩库!兴儿如醍醐灌顶,迎头拜倒:“老人家,请受弟子一拜!”
老乞丐抓了抓头:“你这人可是疯了,贫道虽然出家了,却不是三清道祖,用不着你来拜。”
兴儿没有多说,放下了几两碎银,在老乞丐眯眼的视线里,回到驿站一看邸报,原来天威对他震怒了!又派了一位钦差过来!兴儿定了定心神,反而有恃无恐!来吧!这次老子要玩一个大的!!!。




红楼上位记 第177章 兴儿的惊天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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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那个巡抚花厅,云光招了藩台、臬台等官员,以及一大批士绅名流汇聚,准备迎接新来的一个钦差大人。? ? 兴儿冠带绸服,谈笑自若的走进来入座,云光皮笑肉不笑:“周大人,本督等人,并不怪罪你!也是你年纪轻轻,不知太多规矩,这次天威震怒,还请万分小心。”
云光如今是皇上的心腹宠臣,听他一副关心、巴不得自己代罪的语气,兴儿表情感动莫名:“正是正是,我年龄小,不懂世事,正该诸位大人教教我。我已被革去了钦差职位,好在我不是第一次撤职了,左不过一死。”
“唉!大人言重了!不过是擅自越权,酌情处理,要么罚俸禄,要么革职赋闲,不大可能入狱的。当今皇上洞察秋毫,若是滥杀无辜,便不会有这么多人办事了。”一省最高民政长官陈藩台语重心长、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一副前辈过来人教导后辈的样子。
兴儿起身敬酒,有板有眼的对诸位大人拜了一拜:“下官晚辈后生,草莽寒门,一介贾府奴才出身,能得诸位大人教诲,感于五内。说到罪名律法什么的,我这几天看了一本书叫做《离魂记》,正是长安本地的故事,讲的是张倩娘爱上了表哥王宙,无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完婚。几年之后,在长安嫁了人的倩娘,忽然看见另一个倩娘带着表哥王宙从蜀中回来……原来竟然是倩娘的灵魂,委实匪夷所思……”
“这本书我知道,是唐代传奇故事《离魂记》。”云光接口:“不过……倩娘这人,灵魂离体,意愿不遵父母,虽然不敢反抗,到底不该有这种心思才是,与孝道大相悖逆!”
“是啊!”兴儿唉声叹气,不知道是附和云光,还是可怜倩娘:“自从孔雀东南后,而今又见刘兰芝……嗯,诸位大人明理达识,治理一方,政绩斐然。欺父母者,其心可诛!其身可诛!但是,煌煌一条国法‘父母杀子,同凡论’,竟然形同虚设了吗?不遵律法,那要天下司法衙门何用?!不孝可死,那不忠呢?!欺君呢?!”
众人刹那间沉静下来,有举起酒杯停在半空的,有酒令、拇战刚好停下来的,见兴儿还咄咄逼人,部分人目光阴冷,少数几个大官,则是不动声色,臬台大人适时笑道:“周大人开玩笑了,欺君之罪,自然是当斩嘛!本臬台提刑按察,当然知道。周大人,这几天在行辕还歇息得好吗?有什么不妥当的,尽管说,嗯,大人就只看了一本书?!”
皇上雷霆震怒,若是寻常小官,恐怕自尽都有了,你他妈问我休息得好不好?故意讽刺的吧你?还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兴儿意兴阑珊:“欺君当斩!臬台大人明白就好了!我这几天没做什么,就是去了一趟本省神兵百户所,六百里加急,给京师传了一份奏折……”
奏折……什么奏折?!云光等人暗自毛,辽宁的事情,谁不是记忆犹新?!但他们又笃定万无一失,周兴破不了局,云光淡淡道:“周大人,你钦差出使,我们可没有招待不周啊……”
突然,司仪喊了一声:“神武将军、吏部尚书、陕西宣旨使冯唐冯大人驾到!”
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表情、整理衣服,一打袖子,迎出来跪倒,冯唐是皇上派出来问兴儿的,兴儿跪了,两手支地,干净利落的禀报:“前任陕西宣旨使周兴,叩见现任陕西宣旨使冯将军!”
冯唐领着仪仗站在面前,不独是他,众人听了这拗口的话,也觉得好笑,钦差见钦差?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事?冯唐眼神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兴儿,这次周兴要栽跟头了么?你说你没事,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所有人都认为周兴要栽了,冯唐严正咳嗽:“周兴,皇上着我问你!尔为何停留多日未归?又为何以宣旨使的身份,擅自越权查看陕西藩库?!”
“回圣上话!陕西藩库有天大隐情!陕西官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谎报实情!横征暴敛!盘剥百姓!官商勾结!卑职既然见了,食朝廷之禄,带钦差之身,焉能不管?!再者!卑职不是以宣旨使的身份查看陕西藩库,而是以神兵卫千户的身份查看!神兵卫队,无所不查!无所不报!还望钦差大人和圣上明查!”兴儿叩下头去,这番话明显早有准备!冯唐在一瞬间竟然哑口无言了,眼睛对准了云光。
花厅一时兴起了哗然大波,云光皱起了卧蚕眉,指责道:“周兴!你这是污蔑!陕西藩库哪里有问题?本督收五分火耗,违反律法了吗?藩库出了朝廷指令,我被圣上赐为天下第一总督!你在嫉贤妒能!”
“是啊!没错!口说无凭!”兴儿振振有词:“云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匹夫!枉我周兴还以为你孝心可嘉!原来你竟然恶毒如此!我告诉你!我已经下令把陕西藩库的所有银子运进了京城!回炉重铸!你等死吧!!”
“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云光大惊失色!!这下子真正捅中了他的要害!那些钱有很大一部分是富商捐的!然后云光谎报!其中与富商们签订了利益条约!所谓的藩库额!其实只是一个狗屁!第一,打了皇上的脸,你还想活么?第二,不说皇上,银子运走了,云光要落马了,欠富商的债怎么办?这些人就能活活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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