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浩烨乐
“喝一杯!”卫子昕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肚子饿得很,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再去补觉。喝完了茶,放下手里的茶杯,准备喝粥的时候,身体稍微晃了一下,好在沈酒用他油乎乎的爪子抓住了他,才避免他的脸直接栽进了粥碗里。
“你们两个怎么困成这个样子”看到卫子昕这个样子,沈茶微微一皱眉,给自己留了六个虾仁小笼包,把其余六个小笼包和饭团、油条什么的都推到了沈昊林的面前,“昨天晚上一点都没睡吗”
“还不是那份告示惹出来的祸”沈酒小口小口的啃着自己的油条裹饭团,呜呜咽咽的说道,“那份告示一贴出来,整个军营都炸了,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能听到比武这样的字眼。我们以为他们白天聊累了,晚上会好好休息,谁想到晚上比白天还能折腾,一点都不困呀!”
“可不是!”卫子昕晃晃自己的脑袋,快速的把一碗粥灌进自己的肚子里面,“那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铜锣都要大,聊起比武的事情来,比要上战场打架还精神。”
“不但是我们两个这么累,昨天其他那些负责值夜
179 重重惊喜1.0
“我吃好了!”金苗苗放下勺子,抹抹嘴,朝着沈酒和卫子昕招招手,“你们两个穿好斗篷跟我走,拿点药丸,再给你们开个方子。”
“开方子干嘛”沈酒拉住卫子昕,很警惕的看着金苗苗,“我们可不吃那些黑乎乎的药汤子!”
“不是药汤子,是让你们回去煮水喝的。过年的时候,大家吃的都比较好,大鱼大肉的比平时多多了,难免会上火。我给你们开的这个方子,不但能缓解嗓子疼的症状,还可以去火的!最主要的就是一点都不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甜味儿!”
“真的吗”沈酒和卫子昕全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了,不信问问国公爷、侯爷,还有我哥,他们都喝过。”
沈酒和卫子昕向被金苗苗点名的这几个人投去疑惑的目光,看到几个人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金苗苗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要是苦哈哈、黑黢黢的药汤子,我们可不喝!”
“不生病,瞎喝什么药呀知道郎中最讨厌什么人吗”看到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懵圈的样子,金苗苗冷笑道,“没病找病,没病瞎吃药的人!”
“其实他们是有病的吧”卫子昕撇撇嘴,拍拍同样是一脸嫌弃的沈酒,“要不怎么会喜欢喝药呢正常的人、没有生病的人应该都很讨厌这种东西才对。”
“那就不知道了。”金苗苗一摊手,“我师父曾经说过,他上京的那段时间就遇到过这样的人,把他气得够呛。”她看向秦正和晏伯,“您两位知道这事吗我师父没跟我细说过。”
“当然知道,我们当时就在场。”听金苗苗说这个,晏伯来了精神,他看向秦正,“惠兰那家伙,整天把自己当成佛爷,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算平时有人骂他,他也不生气、也不回嘴。唯独那一次,不仅破例骂了人,还拿放茶杯的托盘拍了那个人一下。”
“嗯!”秦正点点头,“那人的鼻血当时就流下来了,那人当场就懵了,没想过惠兰这么生猛。”
“我也听说过,大师把这事当乐子讲给我听了。”沈茶点点头,“说是嘉宣伯的小儿子,小伙子长得很精神,文学、武学都还说得过去,也是个守法的老实孩子。唯一一个毛病就是总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是今天这里疼,就是明天那里疼的,嘉宣伯夫妇给他请了不下十个郎中了,就连宫里的御医都请了,无论是御医也好,还是民间的郎中,都非常明确的跟嘉宣伯夫妇说,他们的小儿子一点都没有病。他这里疼、那里疼,完全都是臆想出来的。”
“看吧,还是脑子有问题的。”卫子昕看向沈茶,“后来呢”
“后来就是找了大师,大师给了他一托盘。”沈茶扭头看看自己的师父和晏伯,“因为这一托盘,后来是好了吗嘉宣伯夫妇没有找大师的麻烦吧”
“我来说后面的事情,我比老秦清楚。”晏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那个小子是在嘉宣伯的陪同下来到国公府在西京的府邸,这还是嘉宣伯舍了老脸,进宫求了太后。”
“嘉宣伯跟太后什么关系亲戚吗”薛瑞天一皱眉,“没听说过呀!”
“不是亲戚,嘉宣伯两位夫人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是一对姐妹花。有一年春猎,太后娘娘带着这两个女官也跟着去了,结果这两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就走丢了,是嘉宣伯救了她们。”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薛瑞天撇撇嘴,“嘉宣伯也看上她们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俩姐妹同时嫁入伯府,日子过得挺和睦的。大概十来年前吧,那个姐姐过世了,妹妹做了继室,正式成为了嘉宣伯夫人。”
“这个小儿子是她的孩子”沈茶好奇的问道,“她对孩子还挺不错的嘛!”
“不是!”秦正摇摇头,“太后娘娘说过,妹妹没生过孩子,府里的三个儿子都是姐姐生的。听说是害怕嫡庶之争毁了家里的和睦,干脆就不要了。”
“这是贤妻啊,嘉宣伯的运气真不错。”薛瑞天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就是嘉宣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允许,跟惠兰约好了,就带着小儿子来了。”晏伯叹了口气,“没见这个小儿子之前,惠兰还是挺感兴趣的,等他看完了这个家伙,那火儿就不打一出来。跟之前的那些郎中得出的结论一样,这孩子啥毛病都没有啊,好的很呐!惠兰用了一点点特别的手段,把这小子的实话给骗出来了。”
“不想念书、不想习武,一提到念书就这里疼、那里疼,一提到习武就觉得头晕眼花的,是不是”薛瑞天和沈昊林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了,两个人还相视一笑,“这不都是我们用过的招儿嘛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们就没成功过一次,这小子怎么次次都成功!”
“谁让你们的老爹都是严父,只要不缺胳膊、不少腿儿,该干嘛就干嘛去。嘉宣伯对长子和次子也是这样,但对于这个小儿子……”晏伯一摊手,“按他自己的话来说,选择性眼瞎。”
“所以,坏人都我师父做了,他自己做好人,是不是”金苗苗哼了一声,“太不厚道了!”
“可不是,嘉宣伯自己下不了狠手,就让惠兰来下手。不过,惠兰也告诉那个小子了,他揍他并不是因为他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练武,而是没病装病,浪费大夫、郎中的时间。有看他的这个时间,都能救回一两条人命了!”
“我师父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些没病还整天去医馆非说自己有病的,是没碰到我,碰到我,我的选择跟我师父是一样一样的!”金苗苗很认同的点头,“我师父讨厌的事,也是我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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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你有没有觉得......嗯,这几个孩子神神秘秘的”秦正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刚才看到他们使眼色,总觉得他们在搞什么阴谋似的!”
“饺子还没吃呢,规矩还不能破,什么阴谋不阴谋的,一点都不吉利!”晏伯白了秦正一眼,“那几个孩子大概是想着给咱们一点惊喜吧!”
“惊喜什么惊喜”秦正拽拽自己的貂皮大氅,“小天给你的荷包也是惊喜,小茶送的这两件大氅不也是惊喜还要搞什么呢
“你好歹也是大家公子,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晏伯翻了个白眼,“你爹娘难道就没有互相给过什么小惊喜之类的你就没有见过”
“没。”秦正摇摇头,“我爹是个极其无趣的人,讨好我娘和姨娘的法子,就是给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很多很多好的衣料、贵重的首饰什么的。他忙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家都顾不上回,还搞什么情趣呀!我娘和姨娘是那种挺大气的女人,从来都不计较这些的。”他看看晏伯,“你家里不会总搞这些吧”
“偶尔吧,比较常见的就是出去吃个饭、看个戏之类的。自从我来了边关之后,对这些也没了兴趣。”晏伯拍拍自己身上的大氅,“说句老实话,小茶把这个大氅拿出来的时候,我还真是没想到。”
“我看你差点都哭了。”秦正微微一笑,“为什么”
“当然是感动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晏伯很感慨的说道,“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又准备搞什么,老秦,咱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是孩子的一份心意,适时适度的要表现出惊讶、惊喜、感动这样的表情,千万别绷着一张脸,回头再伤了孩子们的心。”
“这个我明白!”秦正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虽然不喜欢跟他们说说笑笑,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伸手掸落晏伯身上的雪花,看到迎面过来的小推车,拉着他闪到一边,让这对夫妻先过去。等他们走了,秦正又拉着晏伯继续往戏园子走,“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虽然我总说惠兰是个神棍,是个骗子,但也不得不承认,很多的事情都被他给说中了。”
“你指的是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西京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跟我们说过,这几个孩子都是没有父母缘的。”
“记得!”晏伯点点头,”我一直都以为他说的是你徒弟,没往其他人的身上去想。谁能想得到,我们回去没几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就……“
“是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惠兰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后来圆寂的那么突然,我都觉得是因为他泄露天机的缘故。”
“我是一直听信他的,大哥和二哥都说过,惠兰没准真的是佛爷转世呢!”晏伯转头看看秦正,“从刚才到现在,你的情绪都不太高啊,单单是想起惠兰的话了吗”
“不是,我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哥和二哥。”
“为什么”
“孩子们这么的孝顺,我总觉得是抢了大哥、二哥的福气。”
“话不能这么说,大哥、二哥离世前,就把孩子们都托付给了我们,希望我们可以接替他们,照顾这些孩子。说真的,有我们在,这些孩子的心里还有个家,没有我们在,他们……应该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晏伯叹了口气,“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相继过世,这些孩子当时的样子……”他轻轻摇摇头,“你是没见到过,我是再也不希望再见到了。”
“你从来没说过那几年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问过,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那就说说吧!”秦正看看走在自己身边的晏伯,“当时我在永宁关回不来,想帮忙也帮不上,写信给小茶,小茶的回信净是报喜不报忧。可她再怎么隐瞒,嘉平关城那段时间的战绩是无法隐瞒的,就老辽王和大王子的这两颗首级,就足够威震朝堂了。更不要说,全歼金国五万大军这样的壮举了。当时,朝堂上就有人质疑他们的战功,但有人偷偷摸摸的跑来看,看到了堆在门口的金兵尸体,这才确认并非谎报而是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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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看穿的几个人依然为制造什么样的惊喜而焦头烂额,说实在的,他们根本就没这个脑子,想出来的提案首先会被自己给否掉的。
“哎呀,脑子要爆掉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呀!”薛瑞天用扇柄敲敲自己的脑门,“以前怎么没觉得过个生辰、过个比较大的节日会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你说你是不是傻呀”红叶戳戳他,“咱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办喜事,能跟那些一样生辰就是送礼,吃一顿大餐就好了,节日更简单粗暴,就是吃吃吃。这个就不一样了,除了吃,咱们还得做点别的。”
“说我傻,那你肯定特聪明,你来说,这个做点别的到底是什么!”薛瑞天捏了红叶的脸,很不满的样子。
“是……是……”红叶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泄气了,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种玩意儿跟我的距离有点远。你说让我去揍谁,或者跟踪谁,那是我的强项,我绝对做的特别的好。可这个……”她摇摇头,“不太擅长。但是,茶呀,你师父的心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不”
“对啊!”薛瑞天点点头,看向沈茶,“咱们讨论半天,弄出来的不是伯父和晏伯想要的,那不是瞎弄嘛!”
“我师父的心愿啊……”沈茶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在暖阁里走来走去的,“他最大的心愿已经完成一半了,调回嘉平关城,跟晏伯和好如初。前面的那个,要看陛下的意思,后面的那个,他已经做到了。其他的心愿,大概就是看着我们这些晚辈能长大成人、独挡一面吧!”
“这个心愿也完成了。”薛瑞天大字型的瘫倒在地上,“那还有什么可以惊喜到他们呢”他回忆了一下,“总不能把他们的家人弄到这里来吧也不赶趟儿了,是不是”
“小天哥,你还是省省吧,不管是我师父,还是晏伯,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他们要是相见,根本就用不着等到今天的。你没听晏伯说过,让晏家的人自己好好过日子,别总惦记他了。”沈茶晃晃悠悠的在暖阁里踱步,一边走还一边踢腿,“嗯……我想想,师父的心愿……”踢了差不多二十下,她停下来,看向沈昊林,“兄长,我记得年前给他们一人做了一身红色的袍子,还被小菁哥取笑是喜服。”她目光落在不住的打哈欠的金菁身上,“是有这么回事吧”
“其实,你就是奔着喜服去的吧”金菁一挑眉,轻笑了一声,“既然已经有了喜服,不如给他们办个仪式吧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光凑在一起吃吃喝喝,确实也挺无聊的。虽然他们不看重这个,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是希望能有这么一场仪式,可以得到最亲的人的祝福吧”
“小菁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沈昊林点点头,“弄个仪式比较好,不用搞那么复杂,就是简单一点。”
“比如呢”沈茶转回到沈昊林的身边坐下,很认真的问道,“一般的仪式上都有些什么步骤呢”
沈茶的这一问,把所有的人都给问懵了,屋子里的这几个,年纪小的年纪小,未成家的未成家,说来也是一件挺神奇的事,他们谁都没去参加过任何的喜宴,完全不知道喜宴应该有什么步骤。
“这个……”金菁不自然的笑笑,“这个就很尴尬了,我对这个的理解就是拜堂、成亲,其他的……”金菁摇摇头,“完全不知道,说来也奇怪,咱们城里有些人家办喜事,从来不找咱们。”
“就是,就是!”薛瑞天撇撇嘴,“有一次我碰巧路过了一家办喜事的,他们都没想着请我进去吃个饭。”
“人家脑子有病,才会请你们呢!”暖阁的门被推开,沈家军一众大将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后军主将陆盛远,刚才搭茬的也是他。他跟暖阁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跑到三个小孩身边,盘腿一坐,“人家好端端的喜事,把你们这些杀神请过去,就不怕喜事变成……”他挑挑眉,“啊,你们懂得!”
“懂个屁呀,老陆,我们怎么就是杀神了”薛瑞天翻了个白眼,“对辽金那些外族,我们是杀神,对自己人,我们可是守护神!”他坐起来看看那几个将军,目光最后落在了宋其云和夏久的身上,“你们俩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没空嘛秋家兄弟呢”
“睡了!”宋其云接过梅林递给他的茶,向她道了谢,说道,“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吃了小酒和子昕拿回来的药,就直接睡了。不光他们睡了,现在除了新兵营和暗影训练营、还有大部分前军的兵士之外,中军和后军几乎都睡下了,昨晚折腾累了,现在没精力再闹腾了。”
“让他们睡吧!”沈茶一挑眉,“好好的养养精神,今天晚上接着闹腾。”
“坏!”田芸捧着茶杯,看了一眼沈茶,“你有什么打算”
“不是要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功夫吗好啊,我给他们这个机会。今天晚上偷跑出来的,全都绕着校场跑一百圈,跑完了由各营的将军领着进行操练,训练量高出平时的一半。等到操练结束,再按照兄长之前说的,领头的人降职一等,仗责二十。”
“同意!”在场的人同时说道,沈昊林喝了口茶,“是时候该狠狠地整顿一次了,膳房那次的教训还不够让他们长记性,板子没有真正打在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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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五百算是个什么数,应该塞六百两才对,六六大顺嘛,这么一听很吉利的,对不对”薛瑞天点点头,看向沈昊林,“要我看,咱们的贺礼不超过这个数字就好了。”
“六百是个好数字。”沈昊林赞同的点点头,“具体是多少,大家自己看着办,两位老人家是不会挑理的,毕竟,贺礼这个东西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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