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入君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奚云清双目发光,将星线上的小法阵拆拆合合,一点小发现都能让她惊喜不已。
“待回到师门,我也要在自己院子里布个光阵。”她喃喃道。顼婳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一颗星星石,可以做阵魂。星辰海的法阵支持不了,但是小法阵还是没有问题的。”
奚云清顿时昏头昏脑了,顼婳眨眨眼睛,诱惑道:“可以送给你哦。”奚云清张了张嘴,顼婳说:“以后你的院子里全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哦。”
奚云清所有的警觉都抛到了九宵云外:“真的?”
顼婳说:“本座一向言而有信。对了,这些年本座用星星石做了许多首饰,云清要看一看吗?”
奚云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道:“要!”
顼婳大乐:“走走!”
二人结伴而行,很快便一同离开了。奚掌院:“……”这徒弟,怕是离叛变不远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星线上,周围全是自幽深宇宙横来的风。星辰海星子摇曳,辉光潋滟,如其名一般广袤恢宏。
她的居处,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她的甜香,每一息呼吸都清冽甘甜。
令人迷恋。
天衢子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这里太安静,容易让人忘记时间。
奚云清的声音隐隐传来,带着少女的雀跃和欣喜:“傀首,您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石呀?”
好嘛,又从妖女变回傀首了。
顼婳淡然道:“本座素来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一直潜心收集。”
奚云清简直想要跳起来:“我也喜欢,我也喜欢!傀首全部做成首饰了吗?”
顼婳摇头:“摆件也很多,本座寝宫的绣床也是。之所以首饰居多,是因为阵修随身会携带一些小玩意儿,以便事先设置法阵,或者在交战中不能就地取材的时候,可以拿来应急。不信你看典春衣身上,一定有很多随身饰物。
奚云清赞叹:“原来是这样。以前有一次,我看典掌院身上居然佩戴腰链,我还以为他……嘿嘿。”
顼婳哈哈大笑:“他什么?”
奚云清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顼婳笑得前仰后合,天衢子一脸无奈,只得沉声道:“云清!长辈私事,岂是你能妄议的?!”
奚云清被顼婳的收藏耀晕了头,此时被自家师尊一喝,几乎如冷水浇头,瞬间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登时一张俏脸俱红透,立刻双膝跪地:“师……师尊,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天衢子道:“非议长辈,自行面壁思过一宿。”
奚云清以额触地:“弟子遵命。”
话毕,她立刻进了星辰中的客院,回到自己房间,开始面壁思过。顼婳淡笑:“奚掌院高足,虽然天真,倒也听话。”
天衢子道:“稚子浅薄,令傀首见笑了。”
顼婳行至他身边,说:“九渊与魔族一战结束了?”
天衢子道:“已经擒获厉空枭,赢墀逃脱了。”
顼婳点头:“恭喜奚掌院。接下来,是打算杀他,还是与魔族交易?”
天衢子说:“杀他无济于事,若抓住的是魔尊赢墀,本院倒是非除之后快不可。”
言下之意,当然还是换人,狠狠敲魔族一笔更为划算了。顼婳说:“厉空枭说是魔族如今的太上皇也不为过。倒确实是值个好价钱。”
天衢子随她而走,周围星辰避让,光影飘摇。他说:“正是。”
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了。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高空旷野的风。天衢子说:“云清对傀首的态度,改观不少。”
顼婳轻笑:“就你那徒弟,不是本座吹嘘,手到擒来。”
天衢子唇边竟也现了一丝笑意:“傀首风姿,本就倾城绝世。云清倾慕,并不奇怪。”
顼婳说:“奚掌院出此恭维之语,未免有谄媚之嫌。”
天衢子上前一步,与她并肩,道:“肺腑之言,吾心无愧。傀首收集的饰物,天衢子亦从未有缘得见。”
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还要看女孩子的首饰啊?
顼婳只得道:“如此,本座便邀奚掌院一观吧。”
二人联袂而行,不消片刻,已经进入了皓月之中。当庭一棵桂花树,比不朽神木小,香气却一般无二。显然,是神木缩影。竟是用了海市蜃影之效,先前看到的月中桂影,便是此物了。天衢子纵然见多识广,却也不由赞叹:“傀首对光阵运用,简直出神入化。”
顼婳笑道:“哪里哪里,奚掌院过奖了。”
她伸手邀请:“奚掌院且随我来。”
二人一并进了一间广厦,里面明晃晃、金灿灿地摆满了各种首饰。壁间更设衣橱,挂满了各色衣裙。琳琅满目,连奚掌院都惊住。
华舍中间,乃是美人榻。奚掌院都不用过去坐,只消一想,便能想象到那种居中而坐的满足。怪不得,云清只进出一趟,便头晕目眩了。
顼婳伸手摘了一串星星石串成的手链,戴在皓腕上,雪肤生辉,她问:“好看吗?”
奚掌院觉得自己也有些晕眩了:“美极。”
顼婳摘了手链,突然想起什么,说:“从前听说书人讲起羽衣霓裳,本座自己仿制了一件,正好穿给奚掌院看看。可好?”
奚掌院心跳莫名加快,轻声道:“奚某幸甚。”
顼婳于是自衣橱里抱了一套华裙,拉上丝帘,径自更衣。天衢子在中间的美人榻坐下来,自有侍从上了美酒、瓜果。
周围一片珠光玉色,令人如同身在梦中。
光阵增强,丝帘之上,便现出顼婳窈窕身影来。那衣裙繁复,她层层穿戴,时而束腰,时而抬腿。
奚掌院本尊封印了魔族大长老厉空枭的灵力,将其囚于融天山地牢之中。厉空枭面色冷厉,他知道九渊仙宗不会拿他怎么样,最终也不过就是向魔族交换一些利益罢了。是以根本不惧——就算毁他功体又如何,他还是魔族大长老。
等到时候,另换一具活人身体,那些修为,在大量灵丹加持之下,总能补回。是以他根本无惧。
天衢子自是怕他逃走,哪怕封禁其灵力,却仍然以铁锁捆缚。
厉大长老舒适已久,显然不习惯这冰冷铁索,他略微侧身,衣衫难免拉扯,露出一点胸膛。而星辰海,奚掌院化身注视丝帘上佳人倩影,脑中只是一想帘后画面,只觉一股热血直冲鼻间。
天衢子心中一惊,本尊亦是鼻血横流。
他忙以手去捂,厉大族长本是一脸不屑无畏,然而当他低头,看见自己半露的胸膛和奚掌院汹涌的鼻血的时候,厉大族长顿时寒意俱生。
奚掌院尴尬到无以言表,捂着鼻子便先行离开。
厉大族长的傲慢与无惧全数被收起,他强行扭动身躯将衣衫复位。等到其他掌院拟好交易契约进来之后,厉大族长几乎是看也没看,立刻在契约上签了字。
——这九渊仙宗枉为正道,掌院却比赢墀还变态啊!!厉大族长第一次因身在敌营而心生恐惧。
明月入君怀 48.凄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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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凄惨遭遇
画城, 星辰海。
天衢子的化身端坐于美人榻上,他几乎是失措地擦尽鼻血, 正低头汲茶水以掩血腥气, 突有脚步声响起。
他蓦然抬头, 只见丝帘飞扬, 顼婳羽衣纯白, 明明裙摆拖尾长有丈余,却偏偏露出一双弧线完美的锁骨。
那上身裹束得极紧,衬得腰身细窄无比,花瓣状的刺绣绽放在胸口,其上缀珠, 高贵而典雅。
裙摆宽大,上以丝绸缝制的花朵密密相接,直铺满整个拖尾。她莲步一移,便是满地生花。
天衢子连呼吸都停止,高空横来的风, 吹动一盘星子,摇晃的却是他。
顼婳微抬双臂,微笑着转了一个圈, 裙裾震动飞扬,如花如雪。她问:“好看吗?”
奚掌院本尊正站在载霜归面前,载霜归对这次的成果不是很满意, 虽然擒住了厉空枭, 但顼婳不仅擒走了奚云清, 还连天衢子的化身也带走了。
他说:“画城如今气焰嚣张,恐怕不会轻易释放你的化身。我们应开出什么条件?!”
话音落地,却久久不见天衢子回应。他以手敲桌,提醒弟子回神:“奚掌院!”
天衢子蓦地回神,问:“师尊方才说什么?”竟是没有听清他先前的话。载霜归不由有些担心:“那妖女是否折辱你等?”他问这话,也是心中狐疑,毕竟你跟她不是好过一场么?
天衢子闻言,摇头道:“不,弟子化身安全。”
载霜归这才放了心,说:“那便早些赎回,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天衢子却突然说:“不必。”
载霜归愣住:“此话何意?”
天衢子低下头,轻声道:“弟子化身安好,师尊不必为此费心。更不必相赎。”‘
载霜归皱眉,继而勃然大怒:“是不必相赎,还是你乐不思蜀?!”
天衢子面色微红,抿着唇不说话,载霜归跳将起来,差点将茶壶砸他头上。师尊面前,总不好施法抵挡,天衢子抬手一挡,茶水滚烫,浇在他手上。
他皱了皱眉,连带化身也眉峰微蹙。
顼婳立刻察觉了,问:“可是有何不妥?”
天衢子的化身忙站起身来:“傀首仙姿盛颜,耀若春华,岂会不妥?”
顼婳对恭维之词一向受用,况且女子的品味被人肯定,总是欢喜之事。她说:“那么,奚掌院愿意帮我挑一套首饰,配这身衣裙吗?”
天衢子不肯直视她,正好转头,目光滑过她满满当当的一室收藏。片刻之后,他走到一条水滴形的透明宝石顼链面前,伸手将其摘下来。
光阵明灭不定,他托着那条透明得令人心碎的项链,慢慢走向她。顼婳只觉得这个人,连头顶都冒着傻气。她拢住一头青丝,说:“劳烦奚掌院为我戴上可好?”
天衢子站到她身后,瞳孔所见,只有满目繁花、雪光如雪。甜香时远进近,维系他也击垮他。他慢慢替她戴上顼链,指腹触到她的肌肤,晶莹而柔软。
这么近的距离,她一手将长发拨到一边,转过脸对她微笑。奚掌院神魂颠倒。
眼前美人红唇开合,天衢子需要很仔细,才能听见她说什么。
顼婳说:“若是奚掌院不困,本座带你看看画城夜色,如何?”女人嘛,身上穿着最心爱的漂亮衣服,戴着友人从万中挑一的首饰,谁会愿意就这么去睡觉啊?
天衢子低下头,如同傀儡般失了魂魄,只受她牵引,无有不从:“但听傀首吩咐。”
顼婳于是领着他,行过万千星辰,飘摇辉光之中,她是缓缓步入凡尘的神,圣洁无瑕。
经过的魔傀俱低头行礼,不敢直视。顼婳当先而行,与他一前一后,经过画城青石铺就的道路。许是受傀首影响,魔傀一族性喜浮华。不少小院里都垂挂着用夜光石串成的小夜灯。
远远望去,微光零星。
空气中满是桂花的甜香,顼婳手上是薄纱手套,为了配这身衣裙,并没有拿折扇。此时她经过一个院落,随手折了一枝探出的桂花:“画城比之九渊仙宗,始终缺了宗门气度。”
天衢子看见小院里魔傀养的小羊,那小羊往母羊肚子下躲了躲,似乎也在看他。天衢子心中温暖:“却多了厚重的人间烟火。”
这才是生活的地方,不像融天山,清清冷冷,一生奉道,终日苦寒。
顼婳手中桂枝微扬,说:“我也这么觉得。如果让我选择,我更宁愿待在画城这样的烟火之地,看炊烟袅袅,听人声喁喁。”
天衢子盯着她长长的拖尾,上面应当是有清洁的术法,然而他仍然想亲手为她托起裙摆:“可是杂念丛生,不会有碍修行吗?”
顼婳说:“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一场杂念。”
天衢子怔住。
顼婳以手中桂枝指月,万丈光芒汇聚一线,凝落在她手中。她轻声道:“吾身是杂念,神亦杂念。何谓真我?”
天衢子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她指间细纱柔软得令人心醉神迷,他轻声说:“不要这么说。”
顼婳抬眼看他,那一双眸子里,波光粼粼,无边月色皆盛开在她眼中。天衢子突然意识到,她真的是魔。
哪有神灵能有如此艳色,再如何心如铁石,亦只能受她蛊惑驱策。
顼婳看见他眼神中的执迷,她拂开他的手,微笑着道:“奚掌院心中,亦全是杂念呢。”天衢子冷不丁受她奚落,顿时面色绯红,如染烟霞。顼婳复又浅笑道:“前方是画城桑林。”
天衢子回身看,果见灰白色的城墙隐隐约约。墙下正是桑林延绵。他说:“画城蚕丝闻名天下,这片桑林亦是不凡。看来魔傀种桑养蚕,由来已久。但如今看来,画城圣树,似乎并非桑树。”
顼婳说:“不瞒奚掌院,画城圣树乃是月桂。”
天衢子心中有疑虑一闪而过:“曾经魔傀一族只识农桑,是以战力低下,连魔族十二族也未能列入。若是拥有不朽神木这样的稀世珍宝,恐怕无法保全吧?”
顼婳笑而不语,天衢子追问:“此木可是由傀首得获,带回画城吗?”
顼婳轻转手中桂花枝,夜露流香。她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宝物来处,可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天衢子点头表示明白,心下却难免起疑——月中不朽木,如今还有何处可得?
数十里桑林望不到头,风吹林打叶,沙沙作响。
顼婳行走其间,腰间星星石的腰链闪闪发光。她说:“记得与奚掌院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桑林。”
天衢子当然记得,天魔圣殿,魔尊赢墀为了永久禁锢她,虚情假意地种了一片桑林。他说:“本院以为,傀首当并不愿提及旧事。”
顼婳迎风而行,发丝轻扬,她轻轻靠着一根桑树,问:“为何不愿?得遇奚掌院,乃本座之喜。倒是当时错将掌院认作云阶,恐怕令掌院见笑。”
旧事重提,天衢子心驰神往。他缓慢靠在同一棵树的背面,感觉到她衣上轻纱温柔如烟:“傀首……知晓了?能够与傀首相识,亦是天衢子三生之幸。”
画城桑林,天衢子化身同顼婳说着话,本尊在苦竹林打坐,却一直未能静心。
明月入窗,一地寒霜。他抬目而望,心之所系,终在彼方。只是任何一方势力,历史底蕴是不会突然改变的。但是画城好像换了傀首之后,连种族文明与信仰都转变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只是顼婳不愿多说,且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谈论这个,未免可笑了。
融天山。
九脉掌院攻打魔族几天几夜,这时候都累翻了,各自入睡,便连座下弟子也十分少见。
只有一个人还精力旺盛——刀宗掌院木狂阳。
木狂阳在飞镜湖洗了个澡,提着乾坤日月刀正返回居处。她与其余人不同,其余八脉掌院,没有人和自己师尊住在一住的。毕竟大家都成年人了,谁还需要长辈这般管束啊?
但是木掌院跟付长老却仍是一院两室而居。以前她爱喝酒,爱乱跑,爱闯祸。付醇风不得不就近监督。多年之后,倒也习惯了,师徒二人相处还算是融洽,便也没人再提搬离的事。
此时木狂阳进来,便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说话。
她一时好奇,走到付醇风房间门口,声音是从里面传来,木狂阳想敲门,手刚放开门边,只见里面付醇风道:“杀木狂阳。”
嗯?木狂阳莫名其妙——不是吧,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很少听你的话,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她将窗棂濡湿,睁一目眇一目,偷偷去看。
房里只有付醇风一个人,只着了棉麻的中衣,身姿一如以往,只腰下挺着一座炮台,只看一眼,便觉尴尬。
木狂阳也觉得很尴尬,好嘛,大抵是因为这个怨恨着自己。不过好歹师徒一场,也不必因为这个就要杀我吧?上次不还说不至于些吗?
木掌院摇摇头,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正这般想,房里人却不由自主,又低声呢喃了一声:“杀木狂阳。”
虽然这般说,却一直站着没动。
木狂阳歪了歪头,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师尊,过分了啊!一点小错,你多喝点热水不完事了吗?嗯……虽然可能不止多喝一点。但犯得着就要杀我吗?”
付醇风转向她,神智陡然一凝,似有清风拂面。他轻声喊:“狂阳。”
木狂阳走到桌旁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我说你,三年时间,看开点不完了?怎么,你还要在背后打小人啊?”
付醇风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声音里略带了颤音:“狂阳……”
木狂阳微微皱眉,终于发现一点不对:“师尊可是身体抱恙?”
然后最后一个字落地,付醇风突然拔刀斩来,刀挟狂风,竟是毫不留情。木狂阳心中一惊,幸而她的反应放在九脉掌院里也是顶尖的。纵然毫无防备,却还是回身一跃,跳窗而去。
付醇风一刀斩碎自己房间的一堆墙,却并不肯罢休。他几步追至,又是举刀一劈,法阵摇晃。木狂阳躲得及时,地上刀痕深如沟海。
木狂阳不满了,说:“喂,看你年老,给你三分颜面啊。你再乱来,我不客气了!”
付醇风听若未闻,紧接着又是一刀破空而至。木狂阳不得已——付醇风战力不弱的,她只能举刀抵抗。然而她一刀下去,付醇风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木狂阳整个惊呆——不对啊,她仅是防御而已,根本没有反击,他为何吐血?不会是气的吧?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家师尊似乎不太清醒。她心中一跳,生出不祥的预感来,尝试着唤了一声:“师尊?”
付醇风攻势略缓,但很快又一招快似一招。木狂阳再度格档,果然自己的气劲穿透了毫无防备的他,他如受重击,鲜血狂涌。
不对。木狂阳神情渐渐凝重,她且战且退,但是付醇风攻势猛烈,她又不能使用气劲防御,一时之间也颇为吃力。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一刀劈飞了付醇风的刀。刀意拿捏得极准,只在付醇风身上划出一道浅浅伤口。付醇风衣衫沾血,却是不管不顾,竟然以身化刀,全力劈砍。
木狂阳不敢抵挡——此时刀者意志便是利刃,她若下死手,付醇风可就真的没命了。
她不能使用任何护身气劲,生硬一击。顿时只觉胸口被人剖开一般,胸骨尽断。她闷哼一声,坐倒在地,嘴里尽是腥甜。
付醇风走到她面前,虽是受伤不轻,却仍目光呆滞,他喃喃道:“杀木狂阳。”
木狂阳手捂着伤口,右手仍然紧握着自己兵器,却无法出手:“师尊!”
付醇风微微一颤,慢慢走到木狂阳面前,木狂阳右手轻按腰间刀形的掌院玉佩,一粒丹药落在掌中。她猛地扑上去,竟是以蛮力按住付醇风,强行将药丸塞进付醇风嘴里。
然而付醇风剧烈反抗,哪里肯咽?!
木狂阳拼了老命将他死死摁倒在地,眼看将他肩胛都压得骨裂了,仍不放手。可是付醇风却死活不肯咽下丹药,眼看就要吐出来,木狂阳双手不空,万般无奈,说了声:“师尊得罪!”
话落,一埋头,猛地吻在他嘴上。付醇风狂乱地摇头,面前人几乎全力压制在他身上,挺立之处奇异之感流窜全身。他牙关不由松开,木狂阳以舌尖将丹药推进去,强迫他吞嗯。她可不想被他杀死在这里——总得有个原因吧?
她心一横,右手施力,只听嘎巴一声响,竟然猛地将付醇风一双手臂扭断。
付醇风闷哼一声,木狂阳又抓住他的双腿,不好意思啊师父,虽然有点痛,但保命要紧!受点外伤不要紧,好歹君迁子接骨没有任何问题。痛您就忍着吧!木掌院当机立断!
付醇风一粒丹药入腹,登时只觉得神魂归位——那丹药可是掌院的保命圣丹,药效可想而知。此时他粗喘着回过神来,只见自己仰面倒地,而身上,木狂阳紧紧压着他。
唇舌相交,她的舌尖顶得极深,而他双臂剧痛,难以抬起。更可怕的是——木狂阳正在掰他的双腿!
孽徒!你在做什么?!
付大长老想要怒吼,可是嘴不得闲,他奋力挣扎反抗,可木狂阳哪里理他?双臂无力,他一切的反抗都被镇压。只有那一记深吻,令他不知是缺氧还是神魂出窍,眼前不时白光阵阵,仿佛被入侵到灵魂。
付大长老用力推拒,这孽徒到底意欲何为?!
他目眦欲裂,她先是下药,如今竟然又想用强不成?!上次说的话,她是全当了耳边风!可是即便是用强,何至于将自己双臂折断?!
付醇风愤怒至极,若说当初被木狂阳吊打,他虽难堪却并未对她心生芥蒂,到底是技不如人,败亦无话可说。至于尊严——失败者,哪有资格计较尊严?!
可今日不同!他堂堂一位刀修宗师,哪怕不提九渊身份,至少也是大好男儿!
竟这般被人压倒在地,且折去双臂,强吻。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他拼死反抗,然而木狂阳只一味用强,连护身气劲也未动用。
付醇风刚要从她的桎梏中挣扎出来,只觉得双腿蓦然剧痛。木狂阳为了中止他的反抗,竟然双手施力,猛地砸断了他的腿!
付醇风闷哼一声,眼泪都要流下来。齿间一用力,差点将木狂阳的舌头咬断。
木狂阳也是痛不可当,但是没办法,与其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师尊杀死,咬点舌头不算什么——外伤对于九渊医宗来说,都不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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