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笑像颗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休尹
所以当徐静姝回到二楼的房间时,有些震惊的发现她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全部都按照原先的位置放置着,包括窗台上的那盆小仙人掌。
杜海元把箱子放在床边的空地上,不太利索地揉了揉腰,冷着一张脸,“有什么缺的记纸上,我明天托人到镇上买。早点休息,我下去了。”
“好。”她眼观鼻鼻观心的温顺道。
又是一阵楼梯木板的咿咿呀呀,屋子彻底寂静了下来。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一丝灰尘都摸不到,想必是杜海元提前清扫过。
她打开行李箱,把生活用品拿出来理了理,归类放好。
乡间的夜,来的总是更快一些,再加上白日的舟车劳顿,徐静姝随便洗漱了一下,便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也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到了九点才慢慢悠悠地收拾好下楼。
刘源在门外正帮着杜海元扶梯子。老头儿虽然年岁高,但样样不服输,总想着亲力亲为,包括“贴春联”这种伤筋动骨的运动。
看到她走出来,刘源笑着抬手冲她打招呼,“徐徐,起床了呀!早上好!”
与此同时伴随的是杜海元的一声爆呵,“臭小子,你要摔死老子啊,还不给我扶稳了!”
刘源搞怪地对着徐静姝做了个鬼脸,讪讪地按住了扶梯。
杜海元一边用牙咬着胶布,一边道:“早饭还蒙在锅里,自己热热再吃。有啥缺的跟刘家小子说,他今天顺路要去镇里。”
徐静姝摸了摸后脖颈,“不用了,没什么缺的。”
杜海元没好气地冷哼:“随你。”
徐静姝尴尬地清咳一声,与刘源相视一笑,又折回里屋找饭吃。
锅里蒸着两个馒头,水汽已经凉了,她也没在意,直接就着热水吃完了。
晚上是除夕夜,杜海元从早到晚就没闲着过,又是挂灯笼又是贴春联,春节的仪式感很是强烈。
到了中午,他就开始处理年夜饭的食材,需要浸泡的都搁置在水盆里,从杀鸡放血到剖鱼刮麟,全程在院子里的一个石案上进行,生动无误的展示了一位农村质朴老百姓的全能全面。
徐静姝一度想要帮忙,哪怕是洗洗蔬菜什么的,都被杜海元一个冷眼打了回来。
闲的无所事事的她,只得搬来小凳子和小桌子,坐在大院里写作业。
由于是在农村,老人们逢年过节都有祭拜祖宗的习俗。
徐静姝托腮,静静地看着杜海元做出一桌的祭礼,在方桌周围整齐地放置好八把椅子,八双碗筷,连杯中红酒的高度都十分讲究。
紧接着又目睹了老爷子烧香拜佛、嘴边振振有词的一幕,与记忆中奶奶的形象渐渐重合,觉得很是奇幻。
快结束时,杜海元在门外放了串大地红,噼里啪啦响声的震耳欲聋。
徐静姝躲在屋檐下捂着耳朵,画面似乎与儿时一般无二。
有一件事说来让人感到哭笑不得,徐静姝小时其实也是贪玩的性格,年边总跟刘源带领的娃娃堆儿一块玩耍。
而村里孩子到了年边最流行的就是玩甩炮。众人集思广益,有把甩炮埋土里的,放果冻壳里的,甚至还会偷偷扔到废弃酒缸里,看着鞭炮把尘土、水花炸的飞扬,这些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们就会格外有成就感。
但她也清楚记得那时杜海元没少被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但不知他今儿个心里是怎么想的,去村里小货铺买炮竹时竟还给她顺捎带了两盒甩炮和仙女棒回来。
所以当杜海元年夜饭后把东西递给她,让她别老呆家里闲晃荡时,爷孙俩的面部表情都显得异常微妙。
一个永远冷瘫着张脸,心情全靠你自行意会猜测。
一个则一言难尽的挠了挠眉梢,实在无法想象又长了一岁的她如何跟村里娃子一起玩甩炮。
约摸着杜海元也感到了一丝尴尬,鼻孔朝天轻哼了一声,只道自己要去戏台下看人打牌晚点回来,便背着个手离开了。
徐静姝低头看看手上的烟花鞭炮,嘴角升起了一抹弧度,这老头儿真是别扭的好笑……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在你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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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在你家楼下
不过徐静姝这么大的人了,也是有思想包袱的,决计再也做不出把甩炮丢鸡窝里这类坑蒙捣蛋的事来。
把几盒鞭炮都送给了邻居家的小孩儿,倒是把仙女棒给自己留了下来。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跑回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到打火机,背对着漆黑的夜色点燃了一根仙女棒,用手机录了个小视频发给楚攸宁,顺便道了声新年快乐。
等了几分钟对面都没有回复,算时间美国才凌晨六点半,估摸楚攸宁还睡着没起床,于是把手机丢到一边,看邻居小孩玩烟花去了。
中间刘源有骑车来找过她一次,说是大家约了晚上一起去南起寺祈福,都是群左邻右舍的老熟人,问她要不要一道去,和老朋友们见面聚一下。
徐静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那些面孔的形象早就在她脑海中模糊淡忘了,她本又不是什么善于交际应酬的人,去了只怕还会扰了他们朋友间的兴致,自己一个人反倒更自在。
刘源脸上的表情似乎黯了黯,推车离开时的背影有些落寞,但在夜色的遮掩下,徐静姝并没有注意到。
天边的烟花响了一阵,也便开始消停下来。
她在屋外兜了几圈,直到感觉晚上吃的年夜饭在肚里消的差不多了,这才慢腾腾踱回屋。
乡下娱乐生活少,放空了一天的徐静姝时隔多年,再次把春晚这个节目提上了日程。
电视很有年代,播放时夹杂着“嗞嗞”的噪声,偶尔画面还会不稳定的上下波动。
不过主持人的清朗音线依然能准确无误的透过电磁波传达入耳。
她平日里并不爱看相声小品,但今日不知怎的提了兴致,一边剥着坚果,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起来。
中途明星串烧歌曲时,在一群娱乐圈前辈中苏誉满脸的胶原蛋白显得格外瞩目。
就在徐静姝动脚指头思考的劲儿,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白希激动人心的电话骚扰。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唾沫横飞,“不愧是我白希看上的人,小小年纪,就跟党和人民的关系保持的这么亲切密近,特么都上了五年春晚了!!!”
徐静姝拉远了一点手机的距离,“大姐,您可不可以淡定一点。去年你也这么激动,咱一年比一年有长进点成不?”
白希咆哮:“儿子这么争气,我这个做妈妈粉的哪里还淡定的了!!!”
徐静姝默,决定放她自由。
不出意料,明明那么一身正气的一首歌,被白希硬掰成演唱会的氛围,一边怒吼大家跟着我的节拍,一边尽情扭动摇摆身体。
光听着手机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就足以让徐静姝脑海为此配上一副生动的画面。
几束五彩灯光自上而下的斜晃着,白希手脚做抽筋状的轻微晃荡,在客厅里旁若无人的蹦着野生迪。
若不是物理上隔了几百千米的距离,徐静姝都想冲过去往她手里塞几根荧光棒了。
曲目结束,白希总算从羊癫疯患者恢复了正常,淡定地坐回沙发,正襟危坐,仿佛方才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两人嘘寒问暖了一阵,直到电话那边传来白希爸爸喊白希出去放烟花的声音,徐静姝这才主动提出挂断电话。
徐静姝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几时睡着的,醒来时身上已经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看了眼杜海元房间,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光,应该是回来不久。
电视机还开着,但被调低了音量,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主持人与此同时正播报着跨年倒计时一小时。
约摸着杜海元是以为她只是小憩一会儿,怕她错过节目,这才贴心地留着电视没关。
思及此,心中不觉暖了几分。
木茶几上的嗡嗡震动扯回了她的思绪。徐静姝将目光方向真正把她吵醒的罪魁祸首。
手机上跃然跳动的是楚先生的名字。
心跳蓦地空了一拍,心虚地看了眼杜海元的房间,灯已经熄了。但为了保守起见,她还是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地爬下沙发,跑到院子里,这才小心翼翼的接通电话。
临近深夜,外面的鞭炮声又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她拢着手机的收音孔,确保对面能听到她的声音,又怕引来杜海元的动静,低声道:“喂?”
楚攸宁清冷的声线,穿过寒冷的空气,澄澈而有力,“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开门。”
“啊?什么?你在哪?”她懵逼了一瞬,没太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但四面黑漆漆的,只有挂在屋檐的灯笼和天上的花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哪里有半点人影。
楚攸宁格外的耐心,温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在你家楼下,让你出来开门。”
顿了一秒,他继续道,“我提前从美国回来了,我想跟你一起过年。”
语气十分的轻描淡写,全然没有提及因为买不到直达的航班,要在巴黎机场转机的缘故,他已经超过二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了。
徐静姝握着手机的指尖几乎都要缴在一起了,讷讷不知所措:“可我现在不在家啊……”
楚攸宁愕然,眉间轻蹙,但又很快舒展开来,谅解道:“在白希家?没事,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去接你。”
“不,不是……”徐静姝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我现在不在清城。”
电话那端彻底沉寂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冷冽起来。
徐静姝懊恼地蹲在墙角,整个人蔫蔫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我外公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那儿过年,我就……”
话说到后边,声音都弱的若有若无,似乎只等着对方对她进行笔诛讨伐。
良久,楚攸宁长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
“梧桐乡……”
距离清城长达八小时车程的小村落。
“等我。”
留下不容拒绝的两个字,那边就掐断了电话,弄得徐静姝一头雾水。
等我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要来吗?这么晚了车站还有票吗?他认识路吗?到了找不到她怎么办?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七十章 不是洁癖就是洁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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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不是洁癖就是洁身自好
徐静姝一夜无眠,忐忑地从屋子的这头走到屋子的那头。
电视机已经被她关成了静音,但上面洋溢着笑容的喜庆面孔,以及屏幕下方滚动的难忘今宵的歌词字幕,让她清楚的知道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天。
寂静的乡村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近乎要炸裂开来。
在这样一个除旧迎新、喜迎丰年的时刻,徐静姝却一直揪着脑袋上的头发,内心焦灼。
信息发了一条又一条,却仿佛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打电话过去,只有冰冷的机器女声告知用户已关机。
她从来不曾现在这般焦躁不安过,无数好的、坏的预感涌上心头,缠作一团乱麻。
安慰自己他只是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时间这么晚,只不准人家现在已经休息了也说不定,不会马上赶来才是。
就算他真的出发了,那也至少得等到明早七八点钟才能到,她现在的担心只是无用功。
他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清晨,天蒙蒙亮,地上鞭炮打过后留下的红纸残屑还没扫尽,依稀能看出夜里梧桐乡人民的热情与疯狂。
杜海元昨儿个在戏台下看人打牌到十点多才回来,今早还是像往常一样,六点钟没到起的床。
沙发上的毯子被凌乱的挤在一边,电视早就关了,他只当她人已经上楼回自己屋里睡了。
所以当他打开大门,看到坐在院子口的阴郁背影时,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徐静姝头顶乌云,瞪着一双布满黑眼圈的大眼睛,对乡间小路的尽头望眼欲穿,俨然坐成了一尊望夫石。
杜海元抖了抖嘴角,乜斜道,“你……这是昨晚一宿没睡,还是刚起来?”
这娃现在的模样实在和怨妇太像了,着实让他感到震撼。
都说城里的孩子喜欢没命的熬夜通宵,敢情他家这孩子也赶上了这个新潮。
不过熬夜归熬夜,大早上的不回去补眠,还呆外头吹风做什么。
徐静姝迟缓地转过了脑袋,空洞的目光迎上杜海元,声音干涩而喑哑,“外公,早上好。”
默了默,补充:“我不累,还不想睡。”
杜海元:“……”
这样还不累,就有鬼了好吗。
这些年来城里人越来越社会,他捉摸不透,也懒得说她什么。
给鸡笼里的母鸡洒了稻谷,倒了点水,就折回屋子里做早饭了。
他昨夜就跟老伙伴约了今天一起爬山,拾掇了点干粮,就准备出门了。
拉开院子的围栏,末了,还是扭头睨了一眼。徐静姝还是保持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杜海元道:“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早饭在锅里,中午你自己把昨晚的剩菜热一热。”
“哦,好。”徐静姝眼神无光,声音一听就毫无诚恳。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先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
杜海元无语地砸吧了下嘴,拎了拎肩上的包,沿着羊肠小道走远了。
天光渐亮,徐静姝瞄了眼手机,已经早上六点半了,手机只余百分之二十的电量。
随着时间的临近,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决定自己出门去找楚攸宁。
确认无误地带上了钥匙和手机,就颠颠地跑出了门。
过了两分钟,人又球也似的滚了回来。跑进厨房打包了两个馒头,往保温杯里灌满热水,这才重新上路。
楚攸宁坐在颠簸摇晃的大巴上,自从车子驶到乡间,路况就变得不稳起来,震得他脑袋突突的疼。
司机在前头喊,再过五分钟就到梧桐乡了。
他这才想起来要打个电话给徐静姝,让她来接他。然而手机自他上车起就彻底没电陷入了死机状态。
为难地按了按眉心,指腹有节奏的在漆黑的屏幕上敲打,也算是切实地体会了一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痛苦。
鹿妙自上车起就一直留意着隔了条过道坐在另一侧的隽逸男人,一个人买了两个位置,不是洁癖就是洁身自好。
他看上去年纪很轻,浑身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误入凡尘的仙子,简单的一个侧脸似乎就能暴击世间所有最美好的事物。
当时是夜里,尚且看不分明,就已感到一阵悸动,如今天光照进来,更是惊觉恍若天人。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男人似乎现下遇到了什么问题,眉宇轻蹙似青山远黛。
眼看着巴士就要到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鼓起勇气,探过去大半个身子,低声询问道:“你是想要打电话吗?我手机可以借给你。”
楚攸宁听到声音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
偏头望去,隔壁座的女生单手撑着座椅的扶手,身子探出过道,伸直了手,将手机递到他眼前,笑的十分热心。
视线翩然一转,定定地锁在眼前那部小巧的机身上,几乎只是犹豫了一秒,就快速地接过,“谢谢。”
鹿妙感到指尖的物体被快速的抽离,咋舌的吐了吐舌头,男神还真是不客气啊。
楚攸宁快速按开拨号盘,凭记忆输入一串号码。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连线了半天,听筒里只是单调的发出滴嘟声。
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又拨了一遍,仍然无果。
轻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想,那丫头怕不是在昨晚得知他要来后,还心大的在睡觉吧。
把手机转换给女生,再次点头道了声谢。
鹿妙把手机揣回兜里,上面弥留着男人一丝薄凉的体温,借机和他多说几句话,“电话是没打通吗?重不重要?会耽误你什么事吗?”
楚攸宁明显感受到对方过于的热情,不欲多言,但看在借他手机的份上,还是礼貌地答道:“没事,谢谢。”
说完便将目光淡淡的转而投向车窗外,彻底阻断两人继续对话的可能性。
鹿妙看着对方留给她的一个后脑勺,悻悻地把都要奔到嘴边的搭讪话语憋回肚子,一阵无言。
默然地摇摇头,男神还真是冷漠啊……
她的微笑像颗糖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看在你今天这么可爱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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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看在你今天这么可爱的份上
徐静姝灰头丧气地蹲在石子路边,缩成小小一团,保温杯没精打采的倒在她的脚旁。
扎着馒头的布袋则被她揣在大衣后面的帽子里,毕竟全身上下就这地方保温性最好、且实施难度最小。
毛衣袖口外吝啬地只露出两小节指头,掐着根从芦苇荡里摘来的芦草,一遍又一遍地在地上虚无的画下楚攸宁的名字,百无聊赖。
梧桐乡是个尚未开发的偏僻乡落,连一个正常的公交站牌都没有,司机全凭印象在路边停靠。
但除了城乡巴士,也有不少经往镇子的公交。
每隔十来分钟就会有一辆不同班次的公交在她不远处停下,因为近视,她每次都是兴奋雀跃地跑近,却又失望忧伤的回归。
最后饿的彻底没了折腾的力气,索性蹲在地上自生自灭。
她想,要是楚先生到了,一定会先发现她,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
另一边,一直望着窗外风景的楚攸宁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芦苇荡前缩着的一团蓝白色不明物体。
心中一紧,蓦地坐直了身子,待他再想去看清时,车子已经掠过了那团物体。
他抓起座位一侧的书包,欲站起身让司机师傅停车。好在对方先他一步的有了动作,年事已久的大巴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一个惯性的踉跄,向前方漂移了两米,堪堪停下。
司机在前方高呼,“梧桐乡到了,这里下的乘客速度快点。到客运中心下的还要再坐三十分钟。”
楚攸宁不由分说地穿过一排排座位,神色匆匆。
鹿妙望着他的身影像是挽留般的“欸”了声,想说如果他也在这站下的话,两人可以一起下去。
谁知对方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甚至头也没回一下地消失在车门处。
她挠了挠脑袋,快速拿起自己的行李也跟着要走,但前面的乘客也纷纷起身,挡住了窄小的通道,让她急也不是。
徐静姝虚弱地将脸颊伏在膝盖上,半耷拉着眼皮,指尖基本已经不会动了,无力地拖着芦草,垂在地面。
耳边像是隔着一层雾,朦朦胧胧地听到又一辆公交停下的声音,但她已经没力气去看了。
楚攸宁从巴士底下的行李舱快速找到自己的行李,往回走了十来米,那只蹲在路口的小可怜虫的模样渐渐放大清晰,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好不楚楚可怜。
一双白色的球鞋在徐静姝眼前停下,她眨了眨眼,视线滞缓的上移。
黑色长裤包裹下的线条姣好的修长细腿,清浅的白色毛衣高领和灰色大衣,越过精致的下颌骨,是熟悉的薄唇,熟悉的鼻梁,以及那熟悉的眉眼……
徐静姝痴愣,手中的芦草掉在地上,呆呆地抓住了他的裤脚一端,呢喃道:“楚攸宁……我好像饿的出现幻觉了……”
楚攸宁哭笑不得,俯下身没轻没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笨蛋,疼不疼?再看看我是不是幻觉。”
“唔……”徐静姝迟缓地转了转脑子,反攥住他的手,“楚……攸宁?”
“嗯哼。”楚攸宁耐心的弯着腰,眸中水色潋滟。
徐静姝站起身来,腿下有些发软,重重扑到他怀里抱住,有点哭诉的意味,特别小女生的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埋怨道:“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楚攸宁被惯性冲的往后退了两步,稳稳接住她的身体,宠溺地揉她的后脑勺,“我说过让你乖乖等我,就一定会来的。”
“倒是你,到外公家过年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而且我刚刚向别人借手机给你电话,为什么不接?”楚某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不满地在她额头打了个爆栗。
徐静姝懵,从口袋摸出手机,电量只余百分之五,自动调成省电模式了,讷讷道歉解释,“对不起……我,衣服穿太厚,它,震动,我没注意到……”
“回来过年,也是临时决定的……外公好久没跟我联系了,他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直接来了,对不起……”
小眼神楚楚可怜的瞅他,充满无助,不知所措。
楚攸宁眼尾轻挑,捧着她的脸快速在她唇角留下一吻,贴着她耳边哑声道:“算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可爱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徐静姝脸红,傻傻地望着他的眸,唇边的温热触感已经脱离,她尚且没有半点反应。浅蓝色的棉服衬得她肤色格外白皙,像天边的云彩干净透明,让人看着心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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