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复兴会的组织章程上早已有名文规定,重大问题是三执委多数决议制。也就是说,宋复华只有一票的权利。其他两位执委,陈文强和吴禄贞与他的权利是一样的。
“对于军事,我是外行,还要征求吴执委的意见。”宋复华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又涉及到巨量的物资输送,还要看陈执委的意思。这样,大家畅所欲言,把意见和建议都说出来,形成几条决议,再由我和陈、吴二位执委最后商定。”
“宋先生虽是领袖,却还虚怀若谷,实在是令人钦佩。”龙济光并不熟悉复兴会具体的章程规定,终于得了空子,插嘴恭维道。
宋复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执委会是复兴会的最高决策机构,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宋某虽被公推为首脑,亦不可独断专行。本会既志在推翻专制,实行民主,自然不能使一人大权独揽、行专制之实。民主,集体智慧,龙司令慢慢就会明白这些的重要。而参谋部、总参谋部的设立,也是如此。”
龙济光似懂非懂,陆荣廷却比较狡猾,不轻易开口。但两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从起初的被逼无奈,到现在觉得前途也有些希望。
人嘛,趋利避害是本能,投靠胜利者一边也无可厚非。坚定的革命者迎难而上,自然不在此列。但类似龙济光、陆荣廷这样的思维,却也因为革命军的大胜而在光复区的民众中盛行起来。
革命军初起之时,民众中观望的多,大胜之后呢,参加者便积极起来。道理很简单,希望的力量,前景的乐观。
会议几乎开了一天的时间,诸如军区划分、军政分离、政务管理、经济经营等问题都一一落实下来,根据地的运行机制和诸项政策从此走上了正轨。
显然,宋复华的到来使很多问题都得以解决,从这方面来看,他在此坐镇还是很有道理的。
而就在宋复华用实际行动洗清了“远距离革命家”的指责和批评时,另一个革命团体同盟会却又掀起了一场反孙运动,一些人甚至主张“革命之前必须先革革命党之命”。
反孙派攻击北辰主要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批评北辰近似于独裁的领导作风,说他“办事近于专横,常令人难堪”;第二则是批评他不公开革命经费的使用情况,不少人怀疑孙他将革命经费挪作私用。
同时,安庆起义的失败,陶成章海外筹款的不顺,也使同盟会与光复会的矛盾公开化。陶成章积极倒孙,遂有《孙文罪状》一文横空出世。
对此,北辰非常愤怒,首先断绝了对由章炳麟担任主笔的《民报》的财务支持,“……或无复音,或言南洋疲极,空无一钱,有时亦以虚言羁縻,谓当挟五六千金来东(相)助,到期则又饰以他语,先后所寄,只银圆三百而已……”
然后,北辰以胡汉民、汪精卫这哥儿俩为班底,把南洋的同盟会统统改组,同盟会不要了,另行成立一个“中华革命党”。
如此一来,南洋同盟会的分支已经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同盟会总部,各地同盟会有事情要向南洋分支的胡汉民报告,东京同盟会已经是名存实亡。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南返,政潮
在乱局中抓住机会,从来都是陈文强的强项。
现在的同盟会陷入了混乱,保皇党也闹扎猛凑热闹,抨击北辰,攻击同盟会。而一直为陈文强所反对的革命党联合,却在此时被他重视起来。
既然北辰抛开了东京同盟会,在南洋另行组建中华革命党,那被扔下的同盟会这个壳,陈文强倒是很乐意捡起来。毕竟同盟会在东京还是发展了一些中国留学生,其中有不少是日本军校毕业的,而且同盟会在民众之中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联合?并购?借壳上市?部分收购?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陈文强都觉得能使复兴会的实力增长,影响扩大。都是革命党,求同存异是大有可能的。之前他不赞成联合,有着种种原因。现在呢,可以说是联合,但凭实力,凭形势,复兴会完全可以占据主导地位。
船在江水中喷着烟雾向前航行,沿江的山峦、河滩、城镇尽收眼底,景色各异。有时候出了峡谷,江流失去约束,骤然宽阔,水也浅了,在石滩上发出欢畅的喧哗。可转过一个弯,山又将它锁起来,使它恢复了些许平静。
又是两个多月的时间,陈文强才算是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从铁路修筑到产业扩大经营,还与人合股开设工厂企业、开发矿产。比如长沙纱厂、岳阳肥皂厂、萍乡煤矿等,依托已经修好的铁路,实业的活力开始迸发。
至于编练新军,陈文强不必亲历亲为,也没有推荐过于激进的标统,但中下层的军官则由复兴会湖湘支部列出名单,同陈文强安插了很多会员。这些会员都是秘密发展的,在湖北武备学堂、武高等学堂、陆军测绘学堂等军事学堂学习过,由陈文强这个教练处帮办前去挑选,自然是名正言顺,不惹人怀疑。
陈文强与蔡锷交谈过几回,已经探悉到了很多信息,知道他虽然不是革命党,但对革命却是同情的。尽管蔡锷的思想有些超前,那就是“军人不党”,陈文强依然认为他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而在军事方面,蔡锷更是无可挑剔。
至于驻扎于衡阳的那个标,标统姜明经由张之洞任命。论军事才能,留学日本的姜明经自然不是庸碌之辈,关键是张之洞对他比较放心。对此,陈文强也不太在意。尽管现在姜明经既不是革命党,也谈不上同情革命,但时间还长,形势也在不断变化,可以慢慢来。即便最后不能争取,陈文强也比较有信心靠着渗透进新军队伍的复兴会会员解决掉他。
革命要成功,肯定是要四方响应的。不管你是革命党,还是同情革命,或是投机革命,或是对现实不满、期望用革命来改变,抑或是形势使然。总之,革命需要很多人的帮助和支持,奢求每个人都忠诚、无私是不可能的。
探悉人的心理,抓住弱点、要点,陈文强依靠着这个强大的能力,虽然不能说是无往而不利,可却是他创下如此大的基业,在交往中游刃有余的关键所在。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杜月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醒目的是左手上包着纱布绷带,隐隐还能看到渗出的血渍。
这就是陈文强令人敬畏、慑服的手段,除了城府极深的枭雄,几乎没人能瞒过他什么。杜月生在铁路巡警帮办的位置上本来干得不错,可却有一个毛病——好赌,竟然挪用了公款。陈文强把他拿下来,还要严厉处置,他为了证明已经知错悔改,剁下了一节手指,算是暂时平息了陈文强的怒火。
“大哥——”杜月生到底还年轻,虽然比较圆滑,但还称不上老练和成熟,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陈文强看了他一眼,目光说不上多么严厉,但杜月生还是觉得心中一紧。杀伐果决,有多少触犯帮规、怀有异心的家伙被无情处置,杜月生可是很清楚的。
“回到上海,在李老手下好好做事。”陈文强淡淡地说道:“李老的年纪渐渐大了,需要你们这些后辈为他分担些工作。”
“是,兄弟明白。”杜月生恭谨地答道。
陈文强沉默着望向岸边,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杜月生有些不安,想要开口的时候,他沉声说道:“这次放你一马,是因为你没有犯必死的帮规。你也知道我最恨什么,最不能容忍什么吧?”
“大哥最恨的是吃里扒里的叛徒。”杜月生很干脆地回答道:“还有生出异心的小人。”
“你知道就好。”陈文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有野心,想成大事,我很赞赏,也在帮你。可你缺乏应有的自制力,令我非常失望。”
“兄弟辜负了大哥的栽培,现在万分地知错了。”杜月生低下头,确有悔恨之意。
陈文强摆了摆手,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如果能从此吸取教训,以后还有腾达的机会。怕就怕你屡教不改——”
“兄弟定痛改前非,否则不劳大哥动手,自己便无脸活于世上。”杜月生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嗯,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陈文强缓和了下语气,说道:“请个先生,闲时多认几个字,多读几本书,把心性磨一磨。以后呢,这江湖会大变样,咱们要准备好去适应。”
“是,大哥的话,兄弟全都记在心里。”杜月生躬身应道。
“跟在我身边的时间太短,你要跟着李老学,学他的沉稳老练。”陈文强的话语转成了谆谆教导,“当然,你也可以给我打电报,写信。年轻是资本,犯了错还有改正的机会……”
…………
陈文强离开武昌,走长江而入海,一来是应查理宋的电报所请,前往澳门与同盟会首脑黄兴会面;二来琼州的事务积压,需他去处理;最后呢,他也有暂避琼州,躲开清廷内部政潮影响的心理。
之前,清廷官制改革便是你争我夺,如今硝烟虽然散去,但奕劻、袁世凯与瞿鸿禨等人矛盾已经完全明朗化,双方已是势不两立,都想去对方而后快。
客观的说,瞿鸿禨并非是什么卑鄙小人,他出身于耕读世家,多年的传统道德文化教育,培育了他忧国恤民的清廉品格和“为天地立身、为生民请命”的士人风骨。
而且,瞿鸿禨曾经为官多年,后来回籍守丧数年后,居然没有盘缠还朝复官,最后只能将自家的老宅出卖换取路费。这在“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晚清,这无疑是可与包拯相媲美的的清官榜样和道德楷模。
也正因为瞿鸿禨清廉自守,在奕劻和袁世凯的官场逻辑中,是一个不可拉拢的人,更就是一块必须搬走的又硬又臭的大石头。
当时,奕劻是首席军机大臣,袁世凯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又掌管北洋新军,两人勾结在一起当然是权倾朝野。而清高的瞿鸿禨这边,真正得到慈禧太后宠信则是在庚子之难后,他在西安为代慈禧代拟诏旨,由此成为军机重臣的。自知势单力孤的瞿鸿禨,为了抗衡奕、袁组合,便引岑春煊以作奥援。
岑春煊出身豪门,气度当然不凡。但和其它贵公子不一样的是,岑春煊为人有胆有识,做事很有魄力,当时地方总督里即有“北袁南岑”之称。和瞿鸿禨一样,岑春煊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毫无贪恋之心。
正因为类似的经历和志趣,瞿鸿禨在与奕劻等人进行党争的时候,很自然地拉拢到了岑春煊,经过他的运作,岑春煊直入朝廷中枢,获任邮传部尚书,这也标志着瞿岑联盟的建立。
瞿岑联盟攻势凌厉,先是使邮传部侍郎朱宝奎罢官去职,又由御史赵启霖上奏弹劾奕劻父子受贿卖官的劣行,要求将他们查办。
赵御史揭发的这个事情,其实在前不久的一家报纸就已经披露了。其实这两个事情结合到一起看,就很容易看出其中的来龙去脉---赵启霖是瞿鸿禨的同乡,而那家名叫《京报》的主笔汪康年则是瞿鸿禨的门生。很明显,瞿岑联盟又出招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事情的缘由是一九零七年四月,朝廷任命东三省的督抚。其中徐世昌为总督,唐绍仪、朱家宝和段芝贵分别为巡抚,这等于是奕劻、袁世凯集团把东三省划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下。对此,瞿鸿禨当然不服。
其它人都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段芝贵的把柄被人抓了。原来,这个段芝贵乃北洋武备学堂出身,此人善于逢迎,因而在袁世凯编练北洋新军的时候颇受重视,据说还曾拜袁世凯为义父,显系袁世凯之私党。有一次奕劻的公子,也就是后来农工商部的尚书戴振前来天津,袁世凯命段芝贵好生接待。
段芝贵心领神会,他在设宴给载振接风的时候,将当时的名伶杨翠喜请来助兴。这翠喜姑娘色艺俱佳,把载振是看得目瞪口呆,神魂颠倒。段芝贵也不是傻子,事后便一掷千金的将翠喜买下,并给了她一笔价值不菲的妆奁费,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送给载振。载振这下高兴得是合不拢嘴,于是回去后便在老爸奕劻面前大力夸张段芝贵,这样段芝贵便连升三级,由候补道摇身一变,成了署理黑龙江巡抚。
这事情被捅出来后,奕劻、袁世凯集团很是难堪,最后朝廷只得下令彻查此事,最后段芝贵鸡飞蛋打,巡抚位子的屁股没坐热便被撵了下来。至于载振,在这风头上也不敢明纳翠喜,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美人离己而去,最后嫁给了某盐商。
所幸的是,朝廷最后还是网开一面,以“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将载振之事了结。不过,“事出有因”的结果是赵启霖被免职,原因是轻听轻信;而“查无实据”的结果便是载振被弄得灰头土脸,最后也只好辞职了事。至于段芝贵,这位行贿者因为还有其他问题,最后是被查处革职,永不叙用。
面对瞿岑联盟的步步紧逼,奕劻、袁世凯决定要反击了。不过,相对于瞿岑“激于义愤”式的书生手段,奕劻的反击可就老道多了。
他首先指使杨士琦在军机处档案里精心查找,将当年瞿鸿禨保举康有为、梁启超的三份奏折和岑春煊保举立宪党人张謇(翁同龢的门生)的奏折翻出。随后奕劻带着这些证据去见慈禧太后。奕劻在慈禧太后面前的一番搬弄,虽然没有将瞿鸿禨和岑春煊立刻掰倒,但足以让慈禧太后感到警觉了。
正值革命军在广西、云南声势大张,袁世凯便在慈禧太后大夸了岑春煊一番,然后推荐岑春煊任两广总督,前去摆平那些事。慈禧太后说岑春煊不愿去外地任职,似乎有所犹豫。这时,袁世凯说了一句话:“君命犹天命,臣子宁敢自择地。春煊渥蒙宠遇,尤不当如此。”
于是,岑春煊无奈离京,被打发到广州去了。这次,岑春煊又故伎重演,他到了上海后便称病不行,想在上海静观事态能否好转。但事态真的会象他所想的那样有所转机,他能够有机会再入中枢吗?
…………
尽管不知道这股政潮、党争会以何种结局收场,但陈文强是看好袁世凯这个枭雄的。瞿、岑前景不妙,这是他得出的大致判断。
虽然这可能对陈文强的直接影响不是很大,但岑春煊若不能赴广就任,两广总督换谁接替,却对西南的革命形势有紧密关系。所以,他想先赶到广州,把巡警总办的位置坐实,并且提前打探到相关的情报。而革命军想要再度打开出海口,想要再次接受巨量物资的补给,也需要他的运筹调度。
就这样,陈文强沿长江顺流而下,在上海换船而未停留,避免了与岑春煊的见面。入海航行,再度返回了他在南方的根基琼州。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全力支撑
东方的天空,渐渐地由黑变白,由白变蓝,然后又由蓝变成了绯红……一切都蠢动了,觉醒了,歌唱了,喧哗了,说话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钟声,仿佛也被早晨的凉气冲洗过一般,迎而传来。
陈文强从睡梦中醒来,连续的船上航行,使他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身边是醒来却不愿打扰他的彩凤,眼皮的微微颤动已经出卖了她的装睡。
轻轻抚摸着彩凤的脸蛋儿,陈文强有些歉疚,特别是彩凤睁开眼睛,充满幸福、笑意地望着他,他决定给她补偿,一个能圆她梦想的补偿。
和陈文强呆在一起,彩凤感到快活,温暖,与任何别人所不能给她的一种生命的波荡。回味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她再没有了忧虑和担心,觉得就象荷塘里,伏在睡莲叶子上的一个小嫩蛙,周围全是香,美,与温柔和惬意。
但她也有一个遗憾,虽然从没说出口。不争大婆小婆,只要是陈文强的女人就行,可穿上一身新人的红嫁装,坐上娶亲的大花轿,在戏里演的那样,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洞房花烛……一个女人最基本、最热切的憧憬,可作为一个妾,以及她的出身,对彩凤来说便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花轿、鼓乐都会有的,我会让人们都知道你是我陈文强的女人。”吃完早饭,陈文强给了彩凤一个吻,扔下一句让女人脸红心跳、惊愕莫名的话便笑着扬长而去。
…………
来不及去看工厂、企业的经营情况,甚至连那套德国运来的合成氨设备的运行也暂且顾不上,陈文强便与吴禄贞、万福华等人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最重要的革命大事。
“广东巡警总办,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使。”吴禄贞把一厚撂资料扔给陈文强,连连摇着头,这是陈文强早就打电报要总参谋部准备的。
“不就是匪盗横行吗?”陈文强满不在乎地笑着,“不乱怎么名正言顺地扩充人马,加强武备?”
“匪盗的问题很复杂,这个等下再说,咱们还是先商议正题吧!”万福华岔开话题,拿出文件,既是汇报,又是讲解,把整个的形势说了一遍。
树欲静而风不止。西南革命军虽然争取到了雨季这段时间休整、训练、经营,但清廷不断调兵,川、鄂、湘、黔、赣、粤,甚至江浙的军队,都在向滇、桂集结。尽管在雨季展开攻势的可能性不大,但若任由清军织成大网,完成围困,对革命军显然是不利的。
“就算不能在雨季展开大的攻击行动,革命军也不能任由敌人从容调动。”吴禄贞把制定好的军事计划拿了出来,在地图上划来画去,最后还是停留在防城、钦州一带,“或者再进行一次物资的大补充,也是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的重要条件。”
陈文强暂时没有作声,翻看着军事计划,好半晌才抬起头说道:“轮番休整,轮番作战,择其薄弱,重点进攻。很好啊,我没什么意见。至于物资补充——”沉吟了一下,他并不太确定地说道:“如果革命军能再度打通出海口,倒也不是不行嘛!”
“除了物资,还有军饷。”万福华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能要求每个士兵都是视金钱如无物的坚定的革命者。”
陈文强点了点头,突然笑道:“有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我现在汇报一下。那个,合资银行已经向清军借出五十万元用于‘剿灭乱党’。”
吴禄贞和万福华愕然,瞪大眼睛盯着陈文强。
“没错啊,是我的意思。”陈文强笑得更耐人寻味,“军队调动得有开拔费吧,还有其他的一些花销,清廷没钱啊,地方也困难,咱得帮一把吧?”
吴禄贞刚要开口诘问,万福华一伸手止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文强,猜测着说道:“你这个家伙,肯定在耍什么诡计。估计这钱借得是物有所值吧,肯定捞了不少好处。还有,这恐怕也与革命军有关吧?”
陈文强伸手点了点万福华,微微颌首,说道:“你倒是了解我。没错,这里面确实不简单。你们还记得革命军起事时,曾经秘密携带了几十万的钞票吧?为了能让这些钞票成为军饷,或者能用来购买物资粮草,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吴禄贞还有些迷惑,万福华沉思半晌,一拍大腿,恍然道:“货币流通。清军拿着这些钞票到战区去花,也就使钞票在民间、商界具有了流通价值。这样一来,革命军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花费了。”
“是啊,就是这个思路。”陈文强用手在地图上指点,“滇、桂、川、鄂、湘、黔、赣、粤,还有江浙,每省五万元。既然清廷借了这笔款,那就要保证钞票能够流通使用。这样的话,不仅是革命军现在手中这几十万元有了价值,以后咱们也可以用钞票进行支撑。”
“既向清廷表了忠心,捞了好处,还解决了革命军的资金问题,不知道你这脑袋怎么想的?”万福华慨叹着,连连摇头。
“那还要看革命军的本事,看老吴他们的指挥了。”陈文强挑了挑眉毛,“虽然暂时象是解决了问题,但钞票的发行也是有额度的。所以,自力更生,以战养战,还是要严格贯彻实施的方针策略。”
“我才有那么点明白。”吴禄贞为自己的迟钝,也为陈文强思路的诡异叹了口气,“搞钱,谁也比不上你。那咱们就继续商议补给的事情吧!老万,把物资的囤积情况给文强看看。”
兵工厂全力运转的话,步枪可以日产百条,子弹十余万发;麦德森轻机枪,两天一挺,工艺更加熟练精湛;毛瑟手枪和马克沁重机枪的仿造也成功了,手机日产十架,重机枪五天一挺是没问题;手榴弹日产百枚也属正常;还有七十五口径山炮、野炮,在德国工程师的监督帮助下,也能够制造。
能生产制造,但兵工厂并未满负荷运转。更准确地说,是没有把全部生产力都用于武器弹药。
越生产,越制造,越囤积,越压钱啊!对此,陈文强也很无奈。因为兵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是不能产生经济效益的,是不赚钱的。而工厂要靠什么来维持,只能是用一半的产能来创造效益,以抵销生产武器弹药的消耗。
“一万两千枝毛瑟步枪,三千枝汉阳造,毛瑟手枪三百二十架,各类子弹四百六十万粒,手榴弹六万枚,麦德森轻机枪九十六挺,马克沁重机枪十一挺……”
陈文强慢慢听出了门道,各种武器弹药的生产制造不是平均的,而是有偏重的。子弹、手榴弹、轻机枪显然是在全力制造,其他的生产数量则大大压缩。应该能够肯定,前线将士的需求便是生产制造的风向标。子弹就不用说了,消耗量惊人;手榴弹和轻机枪,则是在战斗中显示出了令人满意的威力。
“要自力更生、以战养战,前线最需要的是生产制造武器弹药的机器设备。”万福华转向陈文强,笑道:“简单的,能制造子弹、手榴弹,能修理枪械就行。之前虽然运过去一套,但生产能力不能满足需要,原材料呢,也不够。”
确实是比较简单的机械设备,但也得到了很大的作用,革命军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并且能打胜仗,复装子弹功不可没。
“能够生产炸药,能够生产制造子弹,根据地能够形成基本自给自足的机制,压力也就大大减轻了。”陈文强咬了咬牙,“好吧,八千枝毛瑟步枪,两千枝汉阳造,手枪两百枝,麦德森机枪六十挺,子弹四百万粒,手榴弹全运去,还有需要的机器设备。嗯,兵工厂以后的产能三成生产军火,七成转民用。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再象现在这样下去,我可要破产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