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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留学生、海外华侨华人、国内热血青年,所有在革命号角鸣响中深受鼓舞、矢志投身的革命者,正在复兴会各支部的协调引导下,不断奔赴革命战场。
这些人具有新思想,有信仰、有理想,有精神、有意志,说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也不为过。他们的加入,使革命军更加坚强、稳固,更有战斗力。同时,各方面的人才会集,也使根据地的运作快速走上了正轨。
“……现在,我们是革命党;以后,我们将是革命的政党。现在,是旧的破坏的时期,以后,将是新的建设的时期。现在,对于敌人,是拿出铁血的精神,同他们奋斗;以后,对于敌党,是要拿出政治的见解,同他们奋斗……”
“……愚非不想直捣黄龙,达革命之彻底成功。然昨夜再思陈同志之言,颇觉有理。正如其也说,若欲达革命之彻底成功,而致全国大规模内战,列强觊觎之下,日俄最为可虑,确有分裂之虞。若如此,吾等岂不成千古罪人。而吾却不想作一野心家……”
“……若革命不能彻底成功,而免国家之分裂,妥协似也可为。至于政治体制,愚以为内阁制为佳。如我党在国会里获得过半数以上的议席,进而在朝,就可以组成一党内阁,退而在野,也可以严密监督政府,使它有所惮而不敢妄为,该为的,也使它有所惮而不敢不为……”
总体上来说,宋复华对日本似乎没有什么好感,他在甲午战争期间曾写诗:“要当慷慨煮黄海,手挽倭头入汉关”。日俄战争爆发时,宋复华也一直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进程,但他并不是关心日本的胜负而是担忧中国的命运。
从本质上说,宋教仁是一个“不爱朝廷的爱国者”,他在文章中便明确指出,“吾人之主义,可大书而特书,曰‘爱国主义’”。在他看来,清廷是国家强大的最大障碍,因而他在杂志中不用清朝纪年而使用黄帝纪年,以示对立。
再从另一方面来看,他“精力过人,极具才识,亦通辞令,喜做高谈阔论”。通过阅读大量的西方书籍,再加上他游历各国,对西方政治有着相当深的了解和领悟。
对于革命的前途,宋复华逐渐被陈文强所影响,冷静、理智地思考过后,他也有些同意陈文强关于革命两种结果的结论。
革命军如果能够强大到横扫全国,消灭所有敌对武装,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却偏要达到这个目标,不惜冒着大规模、长时间内战的危险,置国家的分崩离析于不顾,倒不如退而求其次,以妥协、调和的手段达到有限的目的——即推翻满清朝廷。
“吾当然不做野心家——”宋复华皱着眉头停下笔,似是自言自语地强调着。他起身缓缓踱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急风骤雨。雷越响,风越急,雨越大,就说明这是白雨。别人的介绍,他的经历,也知道了些雨季的特点。
克强兄抵达之时,应该是云开日出,一片晴朗吧?宋复华露出微微笑意,对于黄x的脾气禀性,他还是了解的,那也不会是一个野心家。同样曾是华兴会的骨干成员,同样是湖湘人士,同样是出身于传统读书人,宋复华和黄x有着很多的相同点。
敲门声响过,革命军总司令赵声披着雨衣走了进来。没等脱下雨衣,便急着开口问道:“先生,总部回电报了吗?同意再打防城吗?”
宋复华笑着示意他不要着急,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密电,冲着赵声扬了扬,说道:“刚刚到的,已经同意进行大规模物资输送,但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停顿了一下说道:“时间是在一个月后,要咱们做好准备工作。”
赵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雨水,接过译完的电报看了一遍,激动地连连点头,“太好了,这一大批物资,数量惊人啊!有了这些补充,革命军便能主动出击,光复滇桂两省也是大有希望的。”
“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补充。”宋复华郑重地提醒道:“总部已经竭尽全力,要能还要背负巨债,压力很大啊!”
赵声沉默了一下,赞同道:“确实如此。筹措如此数量的武器弹药、机器设备,连清廷都很困难吧?”
清廷的财政困难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堂堂一个大清帝国,连五大臣的出洋经费的筹措也是件难办之事。除了庚子赔款让清廷的财政喘不过气外,当然还有五大臣出洋考察是临时派遣,当时又无预算制度,所以经费得由地方上来筹措。于是,户部与外务部联合向当时的各省总督巡抚发电求助,也就是伸手讨钱。
没想到的是,一向对交银子推三阻四的各省督抚们这次表现却异常的积极,直隶、湖北和江苏各认十万两出使经费,就连新疆这样的边远穷省都认筹了一万两,终于筹集了考察团的预算费用八十余万两银子。
而为了镇压西南革命军,清廷咬着牙拔款拔物,但银子总数不过二三十万两,子弹亦不过两百余万粒,竟比这运输清单上所列的数目还要少。
“即便有了这批物资的补充,我们依然要坚持长期作战、稳步发展的方针。”宋复华沉吟了一下,苦笑道:“在我看来呀,这政务、经济管理,也不比打仗轻松啊!”
“先生,我只管打仗。”赵声讪然一笑,又补充道:“当然,后勤是非常重要的。没有粮饷,别说打仗了,饿也把部队饿垮了。”
宋复华微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说道:“关于部队要划分的野战军、警备军,你有什么看法?”
赵声想了想,说道:“从道理上来看,由当地新兵组建警备军,进行半脱产的军事训练,确实能节省粮饷。但这是个新鲜事物,实施的效果,我也说不太好。”
“那便先在滇西南试点。”宋复华停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缺乏经验是一个大缺点,只能是摸索着来了。”
“要创新,要改革,摸索尝试是不可避免的。”赵声望向窗外,笑道:“这雨刚刚还下得急,现在却要停了。”
果然,雷正走远,风也弱了,雨点也稀了。乌云倒成了阵,看得出一团一团地象疯狂的狮子,在半空中,在变灰白的云底子上翻滚。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联合阵线,兵痞闹事
复兴同盟革命联合阵线,当这个具有超时代特征的新名词出现在报刊媒体,标志着以复兴会为主导的“革命公司”的合并成为了现实,也意味着同盟会创立四年来最大的一场风波以分崩离析而告结束。
《民报》依然是以章太炎为主编,继续出版,但已为复兴会注资收购;焦达峰、张百祥、孙武等湖湘革命志士宣布加入联合阵线,陶成章等江浙革命志士宣布加入联合阵线……
可以说,黄兴的放弃加剧了本已处于混乱的东京同盟会,在复兴会所派出的杨笃生伸出橄榄枝后,投身于正在轰轰烈烈进行革命运动的复兴会,便成了很容易的选择。
而北辰在南洋另起炉灶,并在事实上放弃了东京同盟会,更在反击的信中说:“所云从新组织团体,弟在南洋已有行之,是以南洋之组织与东京同盟会不为同物。前、去两年之起兵,皆奉革命党本党之名义,并未一用同盟会名义也”。这样明显的表示,毫无疑问对东京同盟会的分崩离析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民报》复刊第一期,便把北辰的信公之于众,并陈明与复兴会合并之理由,“先生既重新组织团体,起兵亦未用同盟会名义,自绝同盟会于先。东京同盟会征求会员意见并投票表决,多数会员赞成与复兴会联合,共遵复兴会会首宋复华先生为领袖……”
虽然没有明言罢免北辰总理之职,但意思已经明确,程序也正当合理。投票表决嘛,少数服从多数,难道寥寥几个挺孙派坚决不召开大会,便能阻挠吗?再者,与复兴会联合的是东京同盟会,与北辰已经重新组织的南洋团体不为同物,这可是北辰自己说的。
复兴会、同盟会两大革命品牌可以说是合二为一了,革命宗旨也略作修改,“推翻满清专制,创立中华民国,人人平等,耕有其田”。
从宗旨可以看出,革命联合阵线已经没有了强烈的排满情绪,矛头直指清廷,直指专制。而人人平等、耕有其田,则又摒弃了同盟会原来多有争议的“平均地权”,说法更加科学并切合实际。
从人员上看,主要是湖湘、江浙皖、川这几个省的同盟会会员加入最为积极,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复兴会在这些地区发展的不足。
尽管很多新加入者还没有放弃发动会党的思路,但西南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革命战场,联合阵线还成立了委员会,进行革命工作的商定和安排。这样一来,既能使热血青年有用武之地,也结束了原来东京同盟会各行其事,指挥混乱,行动不一的弊病;
还有一个重要的改变便是东京同盟会有了稳定的财政支持,且彻底摒弃了日本人的加入,联合阵线因此显得更加纯正,不易受到外部势力的影响和左右。
两大革命团体的合并,或者说联合,立刻经起了极大的轰动和反响。不管是外国观察家,还是国内有识之士,都认为本已很强大的复兴会经此联合,成为革命第一大团体已经勿庸置疑。同时,复兴会将占据中国革命的主导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或许到这个时候,远在北美的北辰还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固执,以及觉得东京同盟会不听指挥而另起炉灶,所带来的后果会如此严重。他之前在旧金山建立同盟会分会,改为中华革命党时。面对改名的质疑,公开说:“同盟会已取消矣,经费由我筹集,党员无过问之权,何得执以抨击?”
而东京同盟会会员则批驳道:“同盟会由全国志士结合组织,何得一人言取消?款项即系直接运动,然用公家名义筹来,有所开销,应使全体与知,何云不得过问。”面对质疑,北辰无话可说,默然不语。
显然,北辰过于高估自己的名声和威望了。他觉得同盟会是因他而成事,而不是挂着同盟会总理的名义才有更大的影响力。他认为只要自己登高一呼,照样能组织起一个如臂使指的革命团体,且不弱于东京同盟会。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北辰身为总理,对东京同盟会的组织、领导等工作,并不是很了解,或者说是很少关心。这样一方面使东京同盟会的会员对其产生疏离和怀疑,一方面也使北辰并不知道东京同盟会所蕴含的明暗实力。
至此,由陈文强借机发动的革命团体大联合算是尘埃落定,复兴会以极小的代价实现了品牌合并,革命势力大张,已无人能撼动其在中国革命风潮中的主导地位。
……………
天空淡淡的,既不晴,也不阴,宛如军营内人的心情。
第一批抽调前来的三个巡防营就驻扎在广州城西,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就这么被圈到军营里。吃喝不好也不坏,训练那是天天都有,可想出去,不行。每个军营增派了三十多名所谓的宪兵,胳膊上戴着箍,个个身强力壮,严把着营门。
这种不闻不问的情况,仿佛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连着几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有些家伙累得够呛,怨气也在升腾,渐渐地就想闹事了。
宿舍里,几个老兵凑到一起,嘴里骂骂咧咧地发泄着不满。
“妈x的,当咱们是臭袜子呀,给晾在这里。”韩新咣当一下,将喝水的缸子扔在桌子上。
“就是。成天训练,不说加饷吧,也得让咱们出去快活快活呀!”赵灵光转着手腕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惜满脸的猥琐,让人不敢恭维。
“嘿嘿,那个姓郑的家伙还敢跟咱们摆臭架子,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祝和尚轻轻抚着脸上的伤疤,冷笑着说道:“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真没把他看在眼里。”
“那还等什么,出去吃喝玩乐一番,他敢把咱们怎么样?”赵灵光撺啜着。
“不好吧!”王老蔫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再怎么着,他是宪兵队长,也是咱们的长官,要是闹起来,少不得以后穿小鞋呀!”
“去他妈x的,他一以后还得靠咱们兄弟剿匪立功呢!”韩新满不在乎地说道:“走,大家一起出去,让他也知道咱兄弟不是软蛋。”
“对,一起走,谁不去谁是孬种。”赵灵光唯恐事情闹不大,又添了一把火。
他这话一说出来,就把所有人都逼到了只能随大溜的地步,连王老蔫也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拂拉着衣服上的褶皱,就等着跟在后面呐喊助威了。
“走,走,进城玩儿喽!”韩维新一招手,带着十几个人呼呼啦啦地出了宿舍,直奔大门口而去。
“站住,长官有令,没有通行证,不准出去。”军营门口的哨兵尽职尽责地拦住了这些大摇大摆向外走的一群兵痞。
“长官?哪位长官,我们连个人影儿也没见着。”韩新大大咧咧地拔开哨兵的枪,满不在乎地说道:“把我们关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们要出去透透气,你给我让开。”赵灵光上前推了哨兵一把。
哨兵退了一步,并不惊慌,而是将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随着口哨声,从门外、营房里、岗楼里跑进来一群士兵,都是荷枪实弹,跑到跟前,不由分说,将这些老兵痞包围起来,雪亮的刺刀直逼到胸口。
“坏了,撞枪口上了。”王老蔫缩了缩身子,低声嘟囔着:“这是故意的,就等着咱们这帮傻瓜出来闹事呢!”
赵灵光眼珠子乱转,看这场面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被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事还没闹起来,就被看管住了。
“弟兄们,我们不出去了。”王老蔫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差点撞在刺刀上,他赶紧伸手将刺刀小心地挪开点,陪着笑脸说道:“我们这就回去,还请诸位让个路。”
一个年轻的军官背着手出现了,对这些老兵冷笑道:“你们就在这老实呆着,等长官回来处置吧!”
“那个——”赵灵光还想辩解几句,年轻军官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士兵们哗啦哗啦拉动枪栓,将枪口和刺刀对准了他们。
…………
“大人,清乡恐怕要提前行动了。”陈炯明把最近的报案资料汇总完毕,向陈文强做着汇报,并提出了建议,“广州城内和附近商业繁盛之地差不多都清剿完毕,成绩是不错,但全省的治安情况似乎未见好转。”
陈文强接过资料,只是粗略一看便放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依照现在的情报,倒是可以择重点地区进行清乡。但军队呢,警察是信得过,巡防营嘛,扰民有余、剿匪无用啊!”
“大人不是派驻宪兵了吗?”陈炯明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他们监督、弹压,应该无大碍吧?”
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乱世用乱典,这不只限于剿匪,也适用于那些军纪败坏的巡防营。光是派宪兵还不够,还要有一批人头震慑,还要汰劣留强,还要持续地监督弹压。”
陈炯明觉得有理,便仔细地听着,直到被敲门声打断。
进来报告的是派驻的宪兵,听到兵痞闹事的消息,陈文强先是神情严肃,听到局势已经被控制,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竟然笑了起来,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就要砍人头、杀人立威了?陈炯明有些猜测,也有些心下凛然。
“走,咱们去看看。”陈文强等着就是这个消息,如今石头落地,就该他出马了。
“大人先请。”陈炯明恭谨地随在身后。
……………
军营里,闹事的家伙被看得很严密。但时间一长,这些人也保持不了一个姿势,都偷偷地活动下身体。另一部分士兵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交头结耳,议论着这些家伙将得到怎样的处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由远而近,转眼便跑进了军营,当先一骑,军装笔挺且另类,正是郑老三,跟随陈文强已久的龙兴堂骨干,还在琼州参加过征战。
郑老三以威风凛凛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确实有先声夺人的效果。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和想法,尽管不敢说出来,但表情各异,也能多少表示出一二。甩蹬下马,郑老三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而后面的陈文强等人却不紧不慢,下马旁观。
“敬——礼!”带队的青年军官拉长声音,高声喊道。
刷,围着闹事老兵痞的宪兵率先收枪立正行礼,这些老兵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不知是否该效仿,敬礼是小事,可有几个家伙认为这样做便没了气势,还想硬挺。
郑老三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闹事的家伙,是的,事情不大,但他需要这个借口来发挥。
在他目光的逼视下,稀稀拉拉地有老兵痞行礼,有人带头,硬挺的家伙也没有底气,尽管勉强,尽管不情愿,但最后所有人都敬了礼。
郑老三将各人的表情记在心中,冷然一笑,缓缓回了个礼,低沉而简短有力地喝道:“全体集合!”说完,转身直奔操场。
哨声响了起来,军营里的士兵闻令而出,时间不长,队伍便完成了集合列队。闹事的老兵痞被押在队伍前面,心中浮起了不祥的预感。
郑老三在队伍前慢慢走着,不时眯起眼睛,挨个打量着闹事的老兵痞。论杀人,他的手上有鸦x片贩子、帮派会党的血,在战场上更是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不知不觉,那种肃杀血腥之气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身体。
杀气听起来好象很虚缈,但确实存在。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来说,这属于人的第六感,只是大多数人常久的脱离自然,这种感觉会慢慢弱化,但是没有消失,比如说那些战场上浴血征战的老兵,或是那些一辈子都生活在森林里面打猎的猎人,这些长久穿越生死的人,能够慢慢的激发这种感觉。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血腥震慑,筹谋深远
郑老三停下了脚步,低沉而含有威压的声音从他口中流出,“军令如山,但今天你们却故意违抗,擅自外出。谁给了你们这狗胆敢藐视军法,还是你们自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
没有人回答,很多士兵有怨言,但没有犯错,可也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前奏,感受到了来自郑老三和所率宪兵的威压。老兵痞有的尽管心中不服,但这里是郑老三操着生死大权,也就不敢冒头顶撞。
“打仗、剿匪不行,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只会欺负老百姓。”郑老三爆着粗口大骂起来,“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妈x的,草蛋怂包,还敢胆大包天地闹事。我呸,还真是不要脸。你们是什么,是兵,是五尺高的汉子,当兵吃粮、扛枪打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他x妈x的什么可显摆的…………”
一顿连珠炮似的臭骂后,郑老三走到未犯错误的士兵队前,稍微缓了口气,说道:“你们不错,没受煽惑,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郑老三再走到老兵痞队前,又是满脸的冰霜,冷笑道:“你们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以为来到这里,就应该捧着、供着。嗯,可惜呀,你们这几头烂蒜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是,是。”赵灵光比较奸滑,赶忙点头哈腰地认错,“大人教训的是,我们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却不是有意违犯军令,还请大人饶恕。”
郑老三歪着嘴冷笑了一声,迈开大步,然后跳上了指挥台,大声宣布道:“军法无情,将这些违犯军纪的混蛋就地枪决,以儆效尤。”
稍许的沉默,完全是震惊所致,无论是兵痞,还是未犯错的士兵。
“大人,饶命啊!”王老蔫出人意料地反应最快,扑通一声跪倒。
求饶声纷纷响了起来,即便是傻子也看出这是要杀人立威了。既然如此,那随便一个错误,哪怕针尖大,也会成为借口。
“杀!”郑老三冷冷地挥动手臂,声音中没有一点感情。
四个如狼似虎的宪兵扑上来,先抓起一个,不顾哀嚎和求饶,架到队伍前按跪下,一名宪兵端枪,在后面抵着脑袋便扣板机。
稍有些沉闷的枪声响过,死尸颓然栽倒,鲜血和着脑浆汩汩流淌,很快便形在尸体下形成了泊。
轰的一声,队伍中起了阵骚动。杀人或许见过,但如此狠辣,如此干脆,却让人心生寒意。
在嘶声的求饶声中,一个个兵痞被抓出、架起,就在操场上被枪决示众。
“老子和你们拼了——”祝和尚垂死挣扎,猛地冲出,扑向围着监视他们的宪兵。
明晃晃的刺刀迎面捅来,祝和尚身手还算灵活,侧身闪过,伸手抓住了枪身。然后,他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两把刺刀从侧面扎入了他的身体,力气随着血液的奔涌而迅速消失。他的手松了,刺刀向回一拉,猛地前刺,刺进了他的胸膛。
惨叫声中,最为悍勇的祝和尚又被捅刺了几刺刀,带着喷溅的血花重重地摔倒在地,进行着最后的抽搐。
这个场面更加血腥,兵痞中有被立时吓得瘫倒在地的,身体发抖、脸色刷白的更多。未犯错误的士兵也是目瞪口呆,心神摇荡,股腿战栗。
哀嚎、惨叫、求饶、痛哭……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震动着在场人的心灵。
陈炯明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陈文强。
陈文强神情自若,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发生的事情,听到这杂乱的声音,还微笑着和旁边的三位巡防营管带说着话,却不管这三个管带已经面如土色,声音颤抖。
“治军就要严嘛,自古以来莫不如是。”陈文强还掉着书包,笑得自然,“要说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啦!只要提高待遇,要当兵吃粮的还不好找?这些兵痞呀,论作恶,比盗匪也不差,该杀。三位管带,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大人,所言极是,极是。”杨管带胖得象头猪,汗出如浆,一边擦着,一边有些结巴地说道:“害群之马,该杀,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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