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大人还是多加小心。”许雪秋苦笑了一下,劝道:“中华革命党中文弱书生不少,可也有江湖草莽、亡命之徒。”
“我会小心的。”陈文强拍了拍许雪秋的胳膊,说道:“虽然咱们不能象在西南的同志们那样痛快酣畅地冲锋陷阵,但咱们的工作也是不可或缺,对他们的各种支持也是取得胜利的重要因素。所以,耐下心来,专心干事,做出的贡献是不会被埋没的。”
“这个道理我明白。”许雪秋停顿了一下,自失地一笑,说道:“我的斤两我自己清楚,想要上阵冲杀,非得学习军事,再训练一番才行。”
“革命工作不分贵贱,这叫做人尽其才。”陈文强拿出一张名单,递给许雪秋,“把这些都记住,他们是可靠之人,若是需要,你去找他们联络求助。”
“是。”许雪秋赶紧接过来认真记背,警察局长、南澳县令、潮汕铁路巡警处帮办等等,或是有权,或是有兵,确实是有力的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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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同盟会本部以自己的名义加入了革命阵线的大联合,原来的同盟会土崩瓦解,只剩下刚立招牌的中华革命党,以及与其一体的南洋同盟会。这显然出乎了北辰及其亲信的意料,一阵惊愕失声之后,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个新品牌要得到认可,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人们的了解,需要的是“业绩”的支持。而中华革命党除了北辰的盲目自信外,并不具备这些条件。东京同盟会改弦更张,则使他们失去了最大的留学生的聚集地。
“孙、黄不睦久矣,黄剽悍实行,而孙巧滑卷望,黄党极恨之。今当患难之时,内讧分裂,实乃相仇之心爆发耳。”对此结果,保皇派领袖梁启超在写给友人的信中,不无恶意地进行了揣测。
“试观黄x,非与孙先生死生共济者耶?而以争权怀恨,外好内猜,至以杨秀清相拟。”北辰的亲信汪精卫怒不可遏,将黄x与太平天国企图架空洪秀全、野心勃勃的东王杨秀清相比,并连续发文谴责、诋毁。
不管如何揣测、诋毁、发泄,事实上是中华革命党陷入了低谷。尽管北辰曾以为同盟会是因他成事,因他的名望而能招揽四方英才,但实际上呢,中华革命党的招牌少人认可,东京基地已失,南洋的人心亦向正干得风生水起的复兴会倾斜。
不管北辰认没认识到,他所倡导的革命是需要象黄兴这样的人帮助的。没有了革命实行家,他的理想再高远、再辉煌,也难以落到实处,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当然,若说东京同盟会全部加入了联合阵线,也还不确实。刘揆一、汪精卫等人还在东京,原东京同盟会的一些人也选择了留下,只不过遭此重挫之后,士气低迷,人心涣散。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多数已不看好他们的革命前途,而更加关注复兴会的举措和行动。
把自己想象成中国的摩西,认定芸芸众生是命中注定要由自己引领着到达希望之乡,北辰经此一挫,并未反思自己言行的失当,反倒是越走越远,越来越偏激。
说起来,东京同盟会能以大多数的意见来加入联合阵线,便显示出了众人对北辰的长久不满。
“舍广义而取狭义,组织南路同盟为大本营,而于东京本部从不过问”、“素日不能开诚布公,虚心坦怀以待人,作事近于专制跋扈”……这些对北辰的不满,其实也有一定道理。如果北辰虚心接受,或者坦诚相待,再有黄x相助,事态是有可能平息的。
但北辰以强硬回击置疑,屡屡不将东京同盟会放在眼中,甚至说出“同盟会已取消矣,有力者尽可独树一帜”这样的绝情之语,无疑是火上浇油,从而使复兴会的联合之举大获成功。
不管北辰如何宣传“我之经营革命在甲午以前,此时固无留学生为我吹嘘也。今日风气渐开,留学之士以革命为大光荣之事业”,形势对中华革命党是严峻而现实的。
在南洋,人们或者热衷于革命,对复兴会在西南的行动欢欣鼓舞,参加者众;或者乐观于清廷的立宪,对陈文强伸来的橄榄枝心动不已。对中华革命党越来越少人问津,筹款招人是越来越困难。
“余观华侨心理,知必发难后始能筹款。西南有复兴会举事,广东清军多半抽调,地方空虚。今又有陈某嗜杀反清义士,自甘为满清奴才。腥风血雨之恐怖下,必然有山林剽悍之徒奋起反抗,此为我党之机会也……”
北辰作出了指示,还是决定以广东为目标,发动绿林、会党起事暴动,借此打响中华革命党的名头,重振士气。至于是否如人们所批评的“轻举妄动,败后亦无力维持,则尤其失人心之处”,北辰却是顾不得了。
……………
广东可能又要发生起义,陈文强对此还不得而知,将潮州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他急急忙忙赶回了广州,说是迎接巡海归来的李准,但还是晚了一些,倒是李准在迎接他一样。
此番出海,李准率部巡视了西沙各岛,在伏波岛刻石留念,给西沙群岛的十五个岛命名,又用新购的英制测距皮尺、海上定位器、经纬仪等设备,对西沙、东沙、南沙三处群岛进行测量和考察,获得若干很有价值的数据。
“……在曾母暗沙附近,浪高达到十余尺,舰船无法靠近,为保全舰船,只好返航。”
“琛航号军舰在西沙群岛的永兴岛以南三十余海里处触礁,造成船体前下方漏水。幸赖有大船用缆绳固定,又有水兵们奋力抢修,方保船只未失……”
听着李准的讲述,陈文强笑得欢快,不时举杯向赴宴的水师官兵示意,开怀畅饮。
应当说,李准和这几艘军舰的管带及水手水兵们都是称职的。而在这之前,他们都没出航到远海,只是在广东沿海出巡执行缉私护航、打击海盗的任务。李准也是如此,但他和官兵们激于爱国守卫海疆的热情,边干边学,最终让这支小舰队顺利巡航。
“李大人此番巡航,可谓是劳苦功高,利在千秋。”陈文强伸手一指桌上的几位陪客,笑道:“此皆是心系国家的南洋侨商,有李大人巡海的资料数据,诸位若有开发建设海岛之意,可算是正当其时。当然,若想于广东陆地投资建设,本官亦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方便。”
“若无陈大人鼎力相助,本官要巡航,却是万万不能。”李准转过来又给陈文强脸上贴金,笑着说道:“陈大人出资,本官出些薄力,不日便将在水师提督府举办南海诸岛展览会,展出巡海照片、地图及南海珍贵海产等,诸位可观后再作决定。”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攫取海军,西南形势之变
广东水师在全盛之时拥有小型舰艇几十艘计1.1万余吨,大小船只三十七艘,但缺点也显而易见,艇小量多杂乱不堪,战斗力不高。
而自从广甲、广乙、广丙这三艘广东水师最大的军舰在甲午战争中被击沉之后,广东水师就再也没有添置过同等或者比这三舰还大的军舰。对于水师提督李准来说,这或许是最大的缺憾了。
“难道朝廷一日不确定海军合并的章程,你便拖延一日添船之计划?”李准但此番见面的融洽,再度提起了为广东水师添置新舰的事情。而他所说的海军合并,确实也是陈文强敷衍拖延的原因之一。
一九零五年,南洋大臣周馥、北洋大臣袁世凯联合提出合并海军的建议;一九零六年,练兵处提调姚锡光提出根据战略任务分工,将全国海军舰艇编成巡洋、巡江两支舰队的构想;一九零七年,在陆军部内设立海军处,下设机要、船政、运筹三司,最高长官为正使(未任命),副使谭学衡……
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布置下,海军的重新改组几乎已成定局。而在无法确定如何改组前,陈文强当然不想刚刚添置新舰,便会被调走。
“李兄,你看——”陈文强伸手指了指船厂外面盖起的房屋,说道:“福建船政局因经营管理不善而关闭,那些工人大半被我聘请,有这么些熟练工人的加入,黄埔船局的发展前景很光明啊!”
福建船政局于1866年破土动工,从一片荒野,到建成占地六百亩、设备齐全、规模宏大,在远东地区首屈一指的马尾船厂,见证了洋务运动的兴衰。
在三十多年里,马尾船厂共造出了四十艘舰船,占当时国内总量70%,组建了第一支海军舰队——福建海军,并为北洋、南洋两支水师配备了大量舰船和将领。其间,清王朝的三支水师分别经历了中法马江海战和中日甲午海战,败给教自己造船建军的法国老师尚可理解,但败给同样刚刚起步的日本海军,则让国人无地自容。1907年,清政府饬令惨淡经营的船政局停止造船。
资金不继,管理落后,原材料多由国外进口,造船成本太高……船政局关闭的原因很多,但毕竟制造出广甲、广乙、广丙等巡洋舰,制造出蒸汽机,技术力量还是很强的。
现在,这些熟练工人和技师被陈文强招揽到黄埔船局,使黄埔船局的技术实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论经营,无人能超过你,只是——”李准欲言又止,轻轻摇了摇头。
“你没看到船坞里的情形。”陈文强的手指换了方向,说道:“两艘正改装的机动帆船,两艘正在制造的鱼雷快艇。一是卖给马上要开张的泰和渔业公司,一是留给广东水师,保护海疆。”
以民用赢利补贴军用,陈文强的思路很明确。南海渔业资源丰富,但传统的捕捞技术,落后的捕捞船只和器具大大制约了渔业的发展,也限制了陈文强敛财的数量。所以,他建议并提倡成立渔业公司,制造并改造机动帆船,使渔业向近现代化发展。
“鱼雷艇?”李准咧了咧嘴,苦笑道:“陈大人哪,你是不熟悉海军,要护卫海疆,非得是巨舰大炮不可。鱼雷艇,太小了,难以承担重任啊!”
“我确实不熟悉海军,但李兄也不要用老眼光看事看物。”陈文强笑得颇为得意,说道:“李兄先挑好精干水兵,待鱼雷艇造好,便驾船训练。嗯,李兄要多看报,多了解科技的最新发展啊!”
1866年, 英国工程师罗伯特?怀特黑德成功地研制出第一枚鱼雷。该鱼雷用压缩空气发动机带动单螺旋桨推进,通过液压阀操纵鱼雷尾部的水平舵板控制鱼雷的艇行深度。当时鱼雷的艇速仅十一公里/小时,射程180─640米,尚无控制鱼雷艇向的装置。因其外形似鱼,而称之为 “鱼雷”。
1899年,奥匈帝国的海军制图员路德格?奥布里将陀螺仪安装在鱼雷上,用它来控制鱼雷定向直航,制成世界上第一枚控制方向的鱼雷,大大提高了鱼雷的命中精度。随后,美国人e?w?布里斯发明发热力发动机代替压缩空气发动机的第一条热动力鱼雷(亦称蒸汽瓦斯鱼雷),使鱼雷的航速提高至约六十五公里/小时,航程达两千七百多米。
其实,随着科技的发展,船坞中正在建造的鱼雷快艇与李准印象中的已大不一样。不仅仅是鱼雷的航速和射程有了飞跃式的进步,还有装有德国制造的大马力柴油发动机的舰艇,使鱼雷艇的重量减轻到五十吨以下,速度却由二十节提高到了三十七节。
体积小,航速高,机动灵活,隐蔽性好,攻击威力大。鱼雷快艇的优势显然并不是李准这样的老式海军将领所深入了解,并领悟透彻的。
而以当时的条件,中国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最省钱、最快捷和最有效的办法是组建一支快艇部队,用高速鱼雷快艇来对付敌人的大型军舰。
当然,鱼雷快艇只是一把剑,陈文强还要再磨另一把,那就是潜艇。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潜艇也越来越凸显出威力,只不过,潜艇的光芒微弱,被崇尚巨舰大炮的各国海军所大为忽视。
李准虽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如果不是陈文强,广东水师是根本不用指望增添新舰的。
“你又拉拢了不少洋人。”李准和陈文强边走边聊,不时看见洋鬼子,不禁又摇头感慨。
“是啊,有德国人,还有美国人。”陈文强毫不在意,说道:“都争着抢着卖给我发动机呢!这样我就不怕被人卡脖子了,他不卖我,还有别人。当然,学习人家的技术,自己制造才是最终的目的。”
“你的手腕令人佩服,洋鬼子也得服贴地听你摆弄。”李准半真半假地恭维了一句,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要广东水师加强澳门附近海域的巡防,到底是何用意?难道要与澳门的葡人开战?”
早在一九零六年底,广州、香山和香港等地的绅商士民就纷纷向政府请愿,要求“派员来澳划分界限”。不久,中国驻法公使刘式训前往里斯本,同葡萄牙政府商谈澳门划界问题。一九零七年,中葡双方达成协议,决定派员查勘澳门界址,谈判地点设在香港。葡萄牙派曾任葡属东非殖民总督的马沙铎(machado)将军为谈判代表,中国方面的谈判代表则由曾任中法云南交涉使的福建籍官员高而谦出任。
中葡谈判在香港正式开始后,马沙铎在谈判会上态度十分蛮横。在葡方代表的压力下,高而谦表示,中国愿意“割弃澳门半岛(由妈阁至关闸),以及青洲、凼仔、路环等地,附近内河和海面由中葡共管”。但葡萄牙殖民者并不感到满足。马沙铎坚持索取对面山和大小横琴岛,以及控制全部水界,使划界交涉陷入僵局。
广东人民获知“葡人图占附近地方,狡谋奢望,志在必逞”,“割地之惨,就在目前。”决定“集合大团,力筹挽救”。香山、广州和香港等地人民先后成立了“勘界维持会”,向政府反映舆论民情,提出交涉方针。随后,香山县勘界维持会通过《联力九十八乡民团章程》,宣布成立民团,拿起武器,抗击澳葡,保卫家乡。
人民的奋起斗争,抑阻了交涉中清廷的妥协趋势。清政府不得不表示“下系舆情”,在谈判中“格外审慎,妥筹兼顾”,坚决驳拒葡萄牙殖民者的无理要求。马沙铎风讹诈手段达不到预期目的,便于第九次会议上“拂袖而去”,悍然破坏谈判。
陈文强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开战,但葡人谈判未成,企图用武力实现其扩张计划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除了希望广东水师能够震慑住葡人外,陈文强还向路环岛的岛民运输了武器弹药,向民团*派驻了教练,以及一个排的驻岛武装警察,警惕提防于1864年便占领该岛荔枝湾且占地数十亩建造炮台的葡人。
“怕了?”陈文强揶揄地看了李准一眼,笑道:“是否开战还不好确定,但准备是要做的。如果严阵以待能够遏制葡人的野心,那岂不是更好?”
李准一翻眼睛,哼了一声,说道:“南海巡航时本官便做好了与英法兵舰作战的准备,现在更不要说小小的葡萄牙了。不过——”
“不过却要在万一开战后,由本官承担责任。”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没问题。朝廷或者袁树勋能处置你,对我嘛,嘿嘿,我是一点也不怕的。当然,既然要我承担责任,那就把所派舰只和水兵的指挥权给我,让他们暂时归水警建制。”
李准有些惊讶地看了陈文强一眼,然后摇头叹息道:“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或许是你能够无往而不利的武器。但兵凶战危,朝廷对洋人又以妥协忍让为主,你也不要任性蛮干,惹出大祸端啊!”
“大祸我也不怕。”陈文强半真半假地笑道:“朝廷要办我,我便投革党去,相信会很受欢迎吧?”
“这话可不要乱说。”李准全当陈文强在开玩笑,倒是好心地劝道:“有理有据,还要有节制,再发动舆论支持,朝廷也不会轻易处置于你的。何况现在的广东,还不全靠你,还有吴禄贞,才能维持着不被乱党攻入?所以,这个时候更不会轻动于你的。”
“呵呵,开个玩笑。”陈文强只是略加试探,看李准的样子便知道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会与革党有牵连。这样的思路也没错,产业铺得到处都是,权力、官职也令人满意,怎么会去干掉脑袋的事情?
……………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陈文强、复兴会,以及中华革命党,还有满清朝廷,现在都在拼命地聚敛、积攒资金,以便壮大实力,击败对手。
相对来讲,虽然清廷还是偌大中国的统治者,但财政压力却要更大一些。原因很简单,背负着巨额外债,推进新政亦需要巨量资金。编练新军更不用说了,一镇新军连装备带维持费,每年便要三百多万两。再加上官员贪污腐败成风,办事效率低下,更是浪费了大量的钱财。
西南战事一起,清廷在短时间内消灭乱党的企图落空,巨额军费便更让清廷财政陷入危机,难以维持。扳指头算一下,便明白战事持续一天,四五万清军每天的吃喝花费便超十万元,还有弹药物资的消耗,每个月没有三、四百万元是支撑不下去的。
财政支绌,各项计划中的新政便无法推行,或者说是打了折扣。便以编练新军为例,中央对地方催款加派使得地方不得不推迟计划,或是以变通方式来敷衍,比如从巡防营中抽调精壮组成新军。这样的新军显然只是在武器装备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旧军的积弊不除,又何谈能战敢战?
而西南战场的形势却没有给清廷更多的时间,在表面的对峙中,滇西南、滇西北、滇西的城镇相继失陷,四千多革命军由保山出动,攻克永平、大理、祥云、弥渡、宾川、巍山、南涧等县,歼敌千余。两千余巡防队仓惶败退,直到在楚雄遇到昆明开来的援军方才停下脚步。
从歼敌和败逃的清军数量来分析,便清楚地看出滇省的清军巡防队已经丧失斗志,革命军占领的地区多是轻取,甚至是不战而取。
至此,滇省军区的部队基本达成了战略目的,在滇省的西、南两个方向对昆明形成了夹击之势,近使昆明的清军集团只好分兵于楚雄、玉溪以构筑昆明的外围防线。
而在广西,清军也只能依托柳州、河池、凤山、安龙等要点构筑起一条防线,阻遏革命军北上;在广东,则是吴禄贞所率领的部队在南宁以东百里左右距离建立的堑壕防线。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革命根基稳固
西南战局呈现的似乎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对峙,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因为旧军的战力低下,新军又太少,清军便只能以数量优势来维持目前的状况。而接连遭到失败的清军,无论是湖北的一标新军,还是众多的巡防营,都产生了畏惧心理,没有主动进攻的**。
而革命军在滇西、滇西北的拓展和胜利,不仅仅是击败了虚弱的巡防营守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打破了清军的围困。滇西北重镇大理被革命军光复之后,便成为了前出基地,可向北攻取洱源、剑川、鹤庆、丽江,然后渡过金沙江,进入川藏地区。
这就意味着清廷又要调动兵马,阻遏革命军的北进之路。而战事扩展到更大的范围,则需要更长的战线,更多的军队、物资,清廷将更加不堪其负。
虽然如此,革命军依然禀持着稳步发展的策略。边占领,边稳固,边治理,边消化,而自力更生、以战养战的设想基本上算是实现了。赋税、钱粮,西南革命军政府终于可以象一个政权那样,向治下的百姓进行收取,也可以象一个政府那样委派地方官吏,建立行政部门,并推出各种政策措施。
而云南历史悠久的滇盐,则给革命军政府提供了一个很大的财源。以滇南为主的大批盐井,年产量可达三千多万斤,为革命军政府所接管后,也效仿陈文强的盐票制:即“不论商民,皆许购票贩盐;运盐不拘何井,销盐不拘何地。”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云南地处边陲,经济不发达,历史上甚至有蛮夷的称呼。但边民贸易的发展,还是出现了很多繁盛的商贸中心。比如蛮莫、江头城,还有盛产宝石的勐密,可谓是“一天一小市,五天一大市”的繁荣景象。而在这些商贸城镇,食盐是不可或缺的最大宗商品,“夷方日用咸皆出于此”。
改革清廷盐政之弊端,扩大各盐井的生产,革命军政府以销量取胜,把厘金和盐税一次性加入到食盐的价格当中,可谓是官府、商家、民众皆得利。
而除了食盐外,普洱茶、药材、山货等,也是云南的大宗交易商品。特别是边民互市,从明至清,东南亚、南亚地区的国家都是云南的主要贸易对象,滇盐、普洱茶,以及内地运来的丝绸、瓷器则是主要出口商品。
同时,革命军政府又对厘金制度进行了改革。如在光复区内贩运商品,则出发地领通行证,并交一半厘金,沿途不再收取,到达目的地后再缴证交纳另一半。
众多的厘卡被撤除,收取厘金的程序简化,数额也大大降低,这些措施无疑加速了光复区的商品流通,在商民的赞声中,军政府的收入也大大增加。
稳固政权,建立行政管理,发展经济,促进贸易……显然,这些在革命之初并没有重视的工作,现在正在成为革命军发展壮大的基石和动力。而且,这些工作也培养出各种各样的行政人才,对于日后革命成功的建设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一省供养一镇一兵,现在看来是完全能够实现的,除了武器弹药以外。”宋复华翻阅着报表资料,笑得很是欣慰,“当然,目前还问题不大。说起来,我在半年前还象井底之蛙,对革命是个复杂的工程还理解不全面呢!”
“钝初,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连井底之蛙都不如?”黄x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以前还对贵会的实力估摸不透,那现在,恐怕就无人敢置疑,无人有争胜之心了。”
“争胜之心倒也无妨,只要不碍团结。”宋复华沉吟了一下,说道:“革命胜利之后,若是分歧难弥,自可独树一帜,以近现代政党相争的手段正当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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