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国体不重要,重要的是制度。”陈文强耐心地回答道:“当然,这也是为了能更多地团结各方力量。我是这样想的,立宪派的兴衰、转变取决于满清的态度,而要满清朝廷真立宪,让出权利,那是不可能的。”
“这点我却不敢苟同。”蔡元培摇头说道:“万一满清朝廷真的实行君主立宪,我们汉人还要拥护一个鞑子皇帝不成?”
历史的欠债,少数民族统治主体民族,这是满清难以立宪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陈文强知道满清必然被革命推翻,但别人不知道,所以,他决定再作一下争取后作出让步,“满清朝廷立宪改良必然失败,因为他们既无力阻止变革的运行和深化,又无法有效应对变革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和矛盾。闸门一旦打开,再要试图回归到传统的统治秩序中去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加速灭亡。”
“还是要明确国体更好。”杨笃生插话道:“否则日后团体内部会有分歧,甚至会分裂。”
“好吧!”陈文强提笔记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共和民主与君主立宪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认为国家现状不可维持、必须改变,也都认为中国应该有、也能够有一个较为良好的政体和政府。二者对立的是路线、是手段,相同的是方向、是远景。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合作的可能,毕竟建设国家还是需要共同协力的。”
“等他们放弃了对满清的幻想,咱们再谈合作也不迟。”万福华不以为然地说道。
万福华字绍武,合肥人,其家境贫寒,自幼在中药店作学徒,但颇知上进,好挑灯夜读,数年之内即通医道、能诗词。他任侠敢为,赒穷扶弱,曾一人手执短梃,喝退二百余无赖子弟,名震乡里。学徒期满后,他为当地富豪管理豆月池私产,竟能祛弊兴利,变废为宝,开辟荒土数十顷,疏浚水道,培桑植竹,养鱼种藕,数年之内,成为富庶一方的宝地。
因管理能力出众,万福华遂被官府发掘使用,先是在上海管理官银号,又往滦州铁路分局任总办,居滦州十余年,始南下广东、福建管理地方盐务。他在福建盐务任上,颇能革除弊政,杜绝不法,因此深得百姓感戴。后愤于外侮,忧于外祸,急欲联络友俦,唤醒民众,推翻清廷,振兴国家,遂辞职而去。
他曾率妇女集会演讲,被乡人侧目;也曾与同志上表朝廷,要求变法。戊戌变法失败后,他历游蜀、鄂、湘、粤等地,在上海与章士钊等革命党人结交,并加入暗杀团。他对暗杀主义极其热衷,曾云:“欧美革新,无不自暗杀始,今中国无其人也,有之,请自福华始。”
“眼光要放长远啊!”陈文强稍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舍生取义简单,纵死亦有专诸美名,不失为英雄。然缔造国家却困难重重,外有列强觊觎,有瓜分之险;内又积弊丛生,从官场到民间,皆需兴利除弊。单说这追赶列强的工业水平,没有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又哪里会成功?诸位不是还认为推翻满清便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国家便能一跃而昂然于世界吧?”
“当然,这其中的艰难困苦,我们都明白。”杨笃生很确定地点头,“我是经营过地方,自知其中的难处。一地已是如此,何况一国乎?”
陈文强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对此表示怀疑,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需要慢慢引导。今天呢,主要就大问题得到共识,争取把这个革命团体的事情敲定下来。
为什么非要尽量争取蔡元培、杨笃生、章士钊等人加入呢,因为陈文强虽然有了点名声,但与他们的性质还是不同的。蔡元培、章士钊等人文采菲然,又思想激烈,办报鼓吹革命,在革命者的圈子里极有名气。思想激进人士,或者途经上海的革命者,很多都会与他们联系,或聆听教诲,或拜访交流。
而陈文强的名气主要是在上海或者国内的工商业圈子里,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主流,反倒是更接近洋务派和立宪派。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陈文强才肯作出些让步,先把革命团体的架子搭起来,利用蔡、章等人的名声吸引并发展更多的革命者。
重生一九零二 第三十九章 新思路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茶水换了又上,点心盘子空了又添,在争执和辩论中,一条条纲领、规范被确定下来。
陈文强作出了让步,蔡、杨等人其实也早有成立革命团体的想法,而历史上距离另一个革命团体——华兴会的成立也很短了。也就是说,陈文强阴差阳错地选对了时机,不久之后,另一批精英便会在长沙起义失败后转到上海。
“革命要成功,不外乎两个字,‘才’和‘财’。”陈文强吃着大苹果,已经有了松缓的神情,笑着说道:“人才,钱财,就这两样儿。呵呵,你们也别说我俗,仔细想想,还真驳不倒我。”
“倒也有些道理。”万福华对陈文强产生了好奇,询问道:“文强,对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说你以一人之力在上海建成了中国最先进的工业基地。刚来上海时,我也到卢家湾去看过。这一大摊子,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许多资金?”
“文强背后有大财东。”蔡元培试探着说道:“外界普遍是这样猜测的。听说是几个南洋华商巨富,为了规避风险,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到国内。当然,文强的才能也是名不虚传。”
“呵呵,倒有几分是真的。”陈文强笑着敷衍过去,岔开了话题,“你们可能不太了解南洋华人的境况,处在殖民者统治之下,他们也希望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维护尊严,保护自身的利益。所以,团体成立后,国内的工作要展开,国外的也不能放下。”
“我们还没有讨论完吧?”杨笃生调侃道:“不知道文强要动用资金的话,有多大的权限?我们都是穷人,都等着你这大富豪慷慨解囊呢!”
“该花的我不吝啬的,不该花的我也绝不浪费。”陈文强的脸色渐渐肃正起来,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个团体是否有战斗力,组织严密、令行禁止是必须的。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挑剔,对于诸位之前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余庆里本是秘密机关,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本已不妥。再说此次暗杀王之春吧,直接参与者不过五六人,但与闻计划的又有多少?”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蔡元培沉吟了一下,赞同道:“文强说得在理,咱们缺乏保密意识,或者说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再说刺杀行动。”陈文强索性说个痛快,伸手指了指万福华和陈自强,“二位勇气可嘉,但可曾杀过人?可熟悉枪械性能,可在事前试过枪枝?我看是都没有。那你们考虑过失败的后果吗?个人杀身成仁是小事,若是从你们身上找到线索,而牵连到其他同志,这又怎么说?”
“哪会如此严重?”万福华有些不太相信,停顿了一下,又慨然说道:“我是绝不会出卖同志的。”
“我也不相信你会出卖同志。”陈文强缓了缓语气,说道:“但你想过没有,如果被捕或牺牲,有没有人会认出你在余庆里经常出入,如果有,会不会被巡捕或官府的密探得知,会不会顺藤摸瓜使其他同志面临危险?”
“这——”万福华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
“所以说,行动计划不周密,个人技能不娴熟,危害的不仅仅是个人,更有可能是整个团体。”陈文强吐出一口长气,继续说道:“你们又要笑我不够勇敢,不够激情了。但我确实很担心,担心创下的基业灰飞烟灭,担心以后要继续革命的资金供给,担心本来计划要在国内干的大事全部夭折,只能被迫跑到海外空自愤恨。”
“呵呵。”陈文强自嘲地笑了两声,说道:“也许你们觉得这片基业也没什么,而且外面已经有了一种言论,认为在国内、在光复前搞实业、搞科学,只要不是革命,便是甘为奴隶,所救非国,所图乃他族之强。诸位怎么看?”
“这,有些偏激了吧?”杨笃生将目光投向蔡元培等人。
蔡元培想了想,说道:“确实偏激。文强所取得的成就岂能都划到满清名下?便说是首获国外专利认可,又建成了国内第一座盐化、煤化工厂,还发明了世界为之赞誉的新药,便大涨我华人志气,更足证我国民之智本不逊于西人。如此种种,又岂能视文强甘为满清奴隶?若按此种观点,四万万同胞怕是很少有人能够幸免吧?”
“如果将生活在满清统治之下,纳税缴粮的都算上,恐怕都是甘为奴隶吧?”万福华连连摇头,“这种言论不妥,甚至有些荒谬。”
“国家与政府这两个概念尚分不清楚,只看到革命的破坏,却看不到建设更重要,才会有这样偏激的言论。”陈文强停顿了一下,期盼地望向众人,“诸位都是学识渊博,可否多写写文章,使国人明智长识,也使众多革命者不致陷入误区?”
“国家和政府?”蔡元培皱眉想了想,眼睛中似乎闪过一道光芒,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都说爱国,但却是反对朝廷,反对满清政府,因为其残忍暴虐、丧权辱国。”
“很有意义的一个论题。”杨笃生微微颌首,“这样区分清楚之后,不管是教育救国、实业救国,还是科学救国,所做的实实在在的工作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为革命之后的国家强盛做贡献。革命当然迫切,但象这文稿中所言,革命亦有分工,宣传鼓动、开启民智,经营工商、提供资金,游走串联、发动组织,开办实业、追赶列强……不错,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革命确应该是综合、全面的工作。”
“文强正是此意。”陈文强很感欣慰,笑得畅快,伸手挨个指着评说道:“蔡先生,文名盛,又以言辞激烈著称,来往革命者多仰慕来访,正可联络英杰、壮大团体;杨兄,湘中名士,既可前往故地建支部发展,又可应招于满清,刺探其机密;万兄,善经营,可买官为一方之吏,或为团体建一训练基地,或建一囤积粮械之秘所,或为避难同志提供庇护,或以自保御匪为名,组建一革命军队;陈兄,身强体健,若热衷暗杀,稍加训练便可令巨奸大恶胆寒难寝。”
众人笑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注视到陈文强身上。
重生一九零二 第四十章 中华革命复兴会
陈文强讪然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嘛,能干的比较多。一呢,可以使劲赚钱,让大家吃饱饭好有力气革命;二呢,比较圆滑世故,可以伪装成其他政派,联络或争取,以为助力;三呢,在上海滩还算有些势力,可以为大家提供些庇护和方便;四呢,歪点子比较多,做个狗头军师也勉强够格……”
“听明白没有?”蔡元培笑着指点着陈文强,对众人说道:“文强这是打算躲在幕后,或者以另外的面孔示之于外。嗯,既然说了让咱们吃饱饭,咱们也就不必苛责了吧?”
“文强这是自谦之语,不过也很中肯实在。”杨笃生点头赞同,“按照现在的情况,文强躲在幕后,更加有利。首先是这片基业,随着扩大,提供的资金将越来越充足;其次是文强的江湖身份,身跨青红帮,只要不暴露,不被官府缉拿,在上海滩确实能为革命者的活动提供方便。其他的有利之处呢,还有,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暗杀的技能呢?”万福华显然还是比较热衷于此,盯着陈文强问道:“提供武器,提供训练,是不是也由文强兄包办啊?”
“这是自然。”陈文强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训练基地我已经选好了,你们挑选忠诚、勇敢、机智的青年,我提供武器,并找高手进行训练。”说完,他用征询的目光扫视众人,“如果大家对革命纲领、组织规范、纪律守则等没有大的意见,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先确定下来,并宣誓明志,宣告中华革命复兴会就此成立了?”
蔡元培等人互视一眼,纷纷点头。
虽然陈文强作出了一些妥协让步,但他是有备而来,蔡、杨等人却是震撼之余被动接受,纲领、规范、守则等其实更改不大,大多都是陈文强所编写。
宣誓明志的仪式也是陈文强所设计,虽然暗杀团的入团规则也很严密,入会须拜祭黄帝,杀鸡饮血,但这与江湖会道门无异,陈文强并不赞成。
这将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也注定是一个要载入史册的日子,中华革命复兴会宣告成立了。一个目前只有十二人的小团体,从此将迈向艰辛奋斗的道路,为了富国强兵的理想,为了千千万万国人的幸福,他们将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解放自立的大潮。
“我,###,以至诚志愿加入中华革命复兴会,愿永久遵守下列誓词:拥护复兴会纲领,遵守复兴会章程,履行会员义务,执行复兴会决定,严守复兴会纪律,保守复兴会秘密,积极工作,为推翻专制、创立民国、复兴中华而奋斗终身,并随时准备为此牺牲一切,永不背叛复兴会。”
面对着墙上张贴的入会誓词宣誓已毕,众人放下了拳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兴奋、激动,或是其他一些说不出的情绪,总之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革命,奋斗,救中国!”陈自强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喃喃地说着。
“革命,奋斗,救中国!”杨笃生用力点头,声音高昂起来。
“对,革命,奋斗,救中国!”陈文强用力挥了挥拳头,然后张开手掌举在半空,倡议道:“今日无酒,咱们击掌庆祝如何?”
“击掌?”杨笃生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犹豫着学了陈文强的样子,把手举了起来。
“啪!”陈文强用力一掌,杨笃生身子一晃,退了一步。
“够劲儿吧!”陈文强挑了挑眉毛,又笑着转向了蔡元培。
“来。”蔡元培倒没畏缩,举起手,便先向陈文强手掌击来。
“还有我。”“再来一下。”
哈哈哈哈……清脆的啪啪声响过之后,众人互相瞅瞅,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正因为有这样一群人,才使中国历经苦难而不亡,虽然将会有多少人看不到努力奋斗后的成功之日,但他们的名字将永远载入了史册,人们将永远缅怀这些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为了富国强兵的理想,不惜抛洒热血,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
走出地下室,陈文强脸上还带着笑,欢畅的笑容。是啊,这是真正开始,一群精英已经聚集在他的周围,为着共同的理想而奋斗。
没错,他是穿越者,可那又如何,穿越者不是神仙。纵观这个时代的革命者,都是人才,都是精英。
论组织能力,陈文强不如宋教仁;论艰苦精神,他不如陶成章;论演讲鼓动,他不如陈天华;论文学渊博,他不如章士钊;论革命实干,他不如黄兴。他有的是超越历史的目光,识人用人的明智,对国内、国际大势的判断,博采众长的理论知识,从旁观者角度所设计的冷静坚忍且大有成功希望的道路。
鼓动革命大潮,改变国家、民族的命运,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他需要全民族的共同努力和奋斗。如今,这只是一个开端,虽然路还很漫长,很艰辛,但毕竟大幕拉开了,他们将在这历史的大舞台上绽出绚目的光彩。
天空还灰蒙蒙的,但谁都知道黎明很快就会到来,灿烂的阳光又将撒满大地。
“原来是这里!”蔡元培点了点头,看了看陈文强,戏谑道:“这回放心了?否则又该给我们戴头套乱绕圈儿了吧?”
“这里还是不宜人来人往,徒惹怀疑。”陈文强笑了笑,说道:“具体地点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帮中兄弟照应,诸位不太张扬的话,应该是安全的。当然,平时多注意,这还是很必要的。”
杨笃生看着微微发白的天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文强说过买官的事情,我觉得不错。以术倾满清,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到底是有学问啊,以术倾满清,这句话总结归纳得好。”陈文强连连点头,赞赏不已。
“以术倾满清,以权倾满清。”杨笃生却不满足,继续依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嗯,若是能任武职,掌握兵权,似乎更好。”
“这个难度很大吧?”万福华摇了摇头,表示怀疑。
“也不尽然。”杨笃生思索着说道:“满清正编练新军,需要大量新式军官,而新式军官从何来,多是在日本留学学习军事者。如果本着这个思路,可在日本提前发展这些留学生,待到他们学成归国,岂不成了打进满清内部的钉子或炸弹?”
重生一九零二 第四十一章 爱
“办法可行,只是所需时间非短啊!”蔡元培点了点头,不太确定地说道:“此事还是待复兴会第一次大会再商议吧!”说着,他转向陈文强,询问道:“按你所说,第一次大会的参会人员务必要精,你参加吗?”
陈文强沉思半晌,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我秘密列席,意见和想法会通过纸条传达。大家也记得自己的代号或化名,以后便以此相称,习惯了也就不会无意泄漏了。”
“好吧!”蔡元培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枚叔现在狱中,听说颇受虐待。文强,你能否动用帮派力量,稍加改善?”
“只是改善嘛?这事倒不难办。”陈文强很痛快地点头答应,又想了想,说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让我试一试吧!”
其时苏报案刚审结,因为少了邹容,审判比历史上少了很多时间。章太炎被判处监禁三年,送入提篮桥畔西狱收禁,“罚作苦工,限满释放,驱逐出境”;钱允生、陈吉甫“开释”;陈范之子陈仲彝“姑准交保寻父到案”,龙积之“亦省释”。
强势的清政府企图通过这一事件压制舆论以达到镇压革命的目的,然而事与愿违,通过《苏报》案的长期审判,以及虎头蛇尾的结束,《革命军》的销行更广,章太炎声名更盛,革命风潮也大涨。
“看完日出再走吧!”蔡元培点了点头,突然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移目静观。
晨光来临了,东方现出一片柔和的浅紫色;接着,黎明的玫瑰色也显现出来。天越亮,景象也越优美。众人耳中似乎听见了锣鼓的轰隆,铜号的激昂。就在金黄色的火焰中,太阳出现了。灼热炫目的光撒下来,让人们意识到了庄严和神圣,不由得屏住呼吸,闭上卑微的眼睛。
……………
今天的太阳昨天已有,但今天的故事却是崭新,而且——充满了惊喜。
而情感是极容易发疯的东西,理智上的崇高决定,往往被一点点浮浅的低卑的感情所破坏。
当然,如果陈文强不是彩凤喜欢的男人,如果陈文强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如果……
陈文强的爱让她感受到了甜美的奇趣,体温和气息已经电化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每一枝极细的血管,以至于她能够感到最轻的拂触,最弱的声浪。
一种神秘的活力在她脑海里翻腾了,无数的感想滔滔滚滚涌了上来,一种似甜又似酸的味儿灌满了她的心,她觉得有无数的话要说,但一个字也没有。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抓住了陈文强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这便是她的语言。
她以前吃过苦,受过辱,本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嘴脸,一样的薄情,但陈文强却颠覆了她的观念产。这是一个不拿女人当玩物的男人,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她不奢望能嫁给陈文强作正室,因为陈文强已经声名鹊起,是有身份的人。可哪怕作小妾,甚至是作情x妇,她也愿意,只要有尊重她,爱护她,这就已经是她难以想象的福份。
而日常生活中她是多么的无奈,因为她的出身,如果她对某些男人稍微表示一点轻佻,都会招来数不清的流言蜚语,所以她从良之后从来都是严肃而淡漠的态度。即便她喜欢陈文强,也不敢大胆表白,是自卑,更怕陈文强瞧不起。而当陈文强用温暖有力的怀抱拥着她,轻轻爱抚她时,她的伪装的外壳破裂了。
她任凭陈文强疼爱她,本来受到损伤的心得到了医治。她恢复了青春,唤发起诱人的魅力。她需要有个好男人来充溢她生命的底蕴,这样她才感到自己还是个好女人。陈文强可以让她安全,让她成功,让她战胜困难。感情的积累此时喷薄而出,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热流。陈文强仿佛是一团火焰,点燃了她心中压抑太久的热情。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就犹如树叶——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不同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不同的感受,其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两人在如胶似漆的长长一吻中慢慢分开,互相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彩凤万分不想让这幸福的时刻悄悄溜走,但愿时光在此刻能凝住,但激情如暴雨狂风,总会过去,总有平静的时候,
相依相偎着,两人坐在了沙发上,都不说话。现实中的困难,世俗的沟壑,两人都明白,但却不想现在提起,打扰这难得的幸福和恬适。
彩凤柔顺地倚在陈文强肩膀上,任由陈文强捧着她的脸庞和下巴,端详着,整理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蛋。直到外面传来人声,彩凤才抓住了陈文强的手,将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两下,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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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四十二章 阴谋论
虽然情x妇或者同x居的名声不太好听,但彩凤是心满意足的,她以前甚至嫉妒过姚芳宝,自然不会因为现在的情况而感到羞愧。
而成立了革命团体,征服了一个女人,使陈文强意气风发,觉得克服人生道路上的阻碍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其实,在陈文强看来,人生未必就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应该是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大大小小,人生或者就是在解决这数不清的问题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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