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经此打击,中国商界的有识之士深深感到外商操纵金融,对自己事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因此需要有自己的金融机构作后盾。但鉴于外国银行组织完备,可自己建银行却是无成规可循,以钱庄的老式运营手段与列强的近现代银行竞争,劣势明显,所以,一直未有大的动作。
恰逢此时,陈文强提出了合资开办大银行,并将去南洋筹集资金招募人才。消息传开,上海滩的巨商大贾特别关注,特别是甬商、苏商集团,都派出代表,提前与陈文强洽谈,表示了参股的意向。
当时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中国新式银行,包括中外合办、“官办”银行,仅诞生了华俄、中国通商、中国华商、大清等数家银行。如果陈文强所倡议的这家银行能够顺利开办,则将是中国第一家华资商业银行,且将是不同于旧式钱庄运营方式的新式银行。
于是,在陈文强行前的两天里,便是应酬不断。现在,他正身处虞洽卿、吴传基、李厚垣、方舜年、严义彬等甬商举办的酒会之中。
上海与宁波交通便利,自清中叶以来,旅沪甬商一直是活跃于上海的一个颇具实力的商人群体。19世纪后半叶后,宁波帮的实力已遍及上海近代工矿航运及公用事业,也就急需获得金融业的支持。此前,虞洽卿曾组织上海工商业人士赴日考察,对用资本主义经营方式经营企业产生了深刻的印象,有了开办银行的想法。
所以,陈文强要开办合资商业银行的消息一出来,虞洽卿所代表的甬商集团是最为积极、最为支持的。
西方的模式或许是为了让陈文强这个假海归更舒适,所以采用了与西餐会、酒会类似的模式。只是在陈文强眼中看来,其中的长袍马褂、辫子小帽着实有些不伦不类,所谓的名媛淑女也不过如此。他倒是更愿意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奇异的风景。
中国人精明,却缺乏大智慧,有些时候其说精明,不如说滑头;与其说精明,不如说世故;与其说精明,不如说是钻营和算计;与其说精明,不如说没有远见,只顾眼前利益。
虞洽卿,自幼家境贫寒,少年时只身到上海瑞康颜料行学生意,多次为老板出谋划策,使小小的瑞康颜料行在上海滩剧烈的商品竞争中化险为夷,站稳了脚跟,很为后来者效法和称道。而且能挺身而出,在公堂上据理力争,为维护中国人的尊严仗义执言,倒是个值得深交的人物。
朱葆三,勤奋敬业,从小伙计干起,补习各种有关的商业知识,举凡珠算、语文、大楷、记账、商业尺牍等课程。由于工钱少,上不起英语补习夜校,他接连好几个夜晚来到夜校门前,终于找到一个学生,每月给他五角钱,拜他做“小先生”,让“小先生”每天夜里放学后,再把学到的英语教给他。一年下来,朱葆三竟然真的学到一些英语会话,可与外商在生意场上勉强打打交道,从此大展宏图。
陈春澜,也是出身贫穷,但却禀性善良,将自己做伙计几年辛苦攒下的三百两银子借给一个名叫约瑟夫的破产德国人作回家的路费。五年后,约瑟夫重返上海,送给其四船呢绒,并帮助陈春澜租好铺面,扶持他开了一家专营德国呢绒的商行以作报答。陈春澜一夜之间暴发当老板的事情在上海滩传开后,不少外国人知道他善良诚实,都来和他做生意……
会聚于此的商人个个身价不菲,这也显示出甬商在上海的地位。宁波自古以来有经商的传统,在**战争之前,宁波是一个重要的贸易港口。上海开埠后,宁波港的地位急剧下降。而宁波商人利用地缘上的优势,纷纷抢滩上海。宁波商人从事商业活动的时间较长,资金较为宽裕,所开设的钱庄也居于前列。
清末时,在上海的宁波秦家、镇海方家、李家和叶家、慈溪董家、湖州许家、洞庭山严家和万家、苏州程家九大钱庄家族中,宁波籍(含镇海、慈溪)就占了五家。同时,以宁波商人为首开设的上海钱业公所,以及自身的同乡会组织——四明公所、宁波旅沪同乡会,构成了一个紧密地互助协调系统,把宁波商人的财力、人脉尽可能得集中起来,从而确立了宁波帮在上海商界的支配地位。
其实,陈文强要开办银行,并不认为在资金方面会有很大困难。但如果能借助江浙、闽粤商人现成的经营网络和人脉,银行的网点便可一下子占领东南、西南两个区域,省去了自行建设发展的大量成本和时间。
当然,陈文强只需要那些守规则的、有眼光的商人加盟,唯利是图、目光短浅的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现代经济大潮的洗礼吧,相信没有几个能在外资银行的挤压中挺过来的。
而所谓的合资入股本就是双向选择,不光这些巨商大贾在权衡利弊得失,陈文强一边含笑应酬,一边也在观察着他们的言行。即便不参与合资银行,哪些人可以长远共处,哪些人可以成为他的产业链条中的一环,他在心里做着初步的判断。
重生一九零二 第六十三章 问题和展望
只不过,陈文强是一个人来参加聚会的,而且始料不及的是竟有人专门要借此机会来为他这个迅猛升起工商新星来介绍婚姻。所以,陈文强现在很后悔没带个善于应酬的女伴过来。于是,他只好脸上带着笑容,好象很感兴趣地倾听着一位珠光宝气,体态却有些肥胖,而且有进一步变为臃肿趋势的女士在说话。
陈文强并非不能,而是觉得浪费时间向这位女士解释比较复杂的问题完全没有必要。或许她的智慧十分高,但是由于长期太过优裕的生活,使她没有多动脑筋的机会,所以自然会变得不甚灵敏。当然,这位少奶奶想让他注意的焦点也应该是她身边的西式打扮的少女。
说实话,那位美丽的少女,确实很美貌,她的美貌,远在她身上所佩戴的过量的名贵饰物之上。可是,她自己却显然不知道,因为她正以一切可能的动作,有意无意地在炫耀她手指上的几只极大的宝石戒指,而忽略了她那稍带着三分稚气的动人的笑容。
“我家阿萱正在圣玛利亚女校学习钢琴和英语,成绩很优秀哦!”董少奶奶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隐约露出了本意,原来有招女婿的意思,或者先混个脸熟,以后再说。
“圣玛利亚女校是个不错的学校。”陈文强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关心地说道:“令媛成绩优秀,确实值得自豪。”
“阿萱虽说上的是西学,但性格温柔恬静,贤淑恭良……”董少奶奶开始推销起来,陈文强禁不住想打呵欠。
“打扰了,家父和几位先生想请您去小客厅详谈,不知——”终于有人来解围了,陈文强差点想冲上去给朱公子一个拥抱。
“对不起,失陪了。”陈文强压抑着心中的喜悦,站起来向董家母女点了点头,转身在朱公子的引领下向小客厅走去。
当规章制度、市场选择、业务取舍、风险管理、投资经营等等一系列文件展现在众位富商大贾面前时,虽然只是简述,也让这些人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合则留,不合则去,诸位不要勉强。”陈文强刚刚叼上香烟,就有一个小妞递上火,真是太有眼力了,陈文强颌首致谢,吸了几口,对众人继续说道:“我查阅了近三十年发生的几次金融风波,发现外国银行凭借特权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从中渔利,是一个重要根源。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缺乏监管措施,钱庄、票号都从自己的眼前利益出发,违规操作,导致风险激增。所以,要加入中美联合银行,就必须要遵守总行制订的规章制度,服从总行的监管和风险控制,这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湖州许家的代表皱着眉头问道:“陈先生,对外国银行我也有所了解,请问如此经营是不是太保守了?”
“不是保守,而是相当保守。”陈文强笑着说道:“一个银行能成功并且长盛不衰与它对风险的严格管理和控制是密不可分的,对待风险就要象白发老太太一样谨慎小心。”
小妞强忍着笑,伸手摸了摸嘴唇,其实是捂住了小嘴,只是动作很优雅。
周舜卿、沈缦云、虞洽卿等为首之人低声商量了一下,虞洽卿起身笑道:“陈先生的大才让吾等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只是吾等愚笨,这些文件需要揣摩领会商议后方能决定。”
“正该如此。”陈文强点头赞成道:“谨慎是必要的,如有疑惑,尽可以去询问,弄清楚了才好放心投资吗!”
会聚于此的商人主要是宁波商帮,这也显示出甬商在上海的地位。宁波自古以来有经商的传统,在**战争之前,宁波是一个重要的贸易港口。上海开埠后,宁波港的地位急剧下降。而宁波商人利用地缘上的优势,纷纷抢滩上海。宁波商人从事商业活动的时间较长,资金较为宽裕,所开设的钱庄也居于前列。
清末时,在上海的宁波秦家、镇海方家、李家和叶家、慈溪董家、湖州许家、洞庭山严家和万家、苏州程家九大钱庄家族中,宁波籍(含镇海、慈溪)就占了五家。同时,以宁波商人为首开设的上海钱业公所,以及自身的同乡会组织——四明公所、宁波旅沪同乡会,构成了一个紧密地互助协调系统,把宁波商人的财力、人脉尽可能得集中起来,从而确立了宁波帮在上海商界的支配地位。
“而且,银行成立之后,与传统钱庄最明显的区别便是要有钞票发行权。”陈文强停顿了一下,向四下拱了拱手,“向朝廷申请钞票发行权一事,还要诸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斡旋出力啊!”
朱葆三捋着胡子,微微颌首,觉得陈文强虽是年轻,但还是很懂人情事故的。其实这件事情固然难办,但陈文强与张謇关系不错,说动这个老状元帮忙也大有可能。如今这番低姿态,倒是给了甬商们很大的面子。
“陈先生。”那个既会来事儿,又坐在一旁很淑女的小妞突然开口问道:“您刚刚提到风险,而发行钞票岂不是风险很大?外资银行要独霸中国金融市场,岂会坐视华资银行平稳发展?”
“所以才要资金雄厚,初期更要步步为营,稳固发展。”陈文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这小妞,笑道:“比如说发行钞票之初,便要量力而行,不可急功近利。外资银行想要打压,传统的手段就是挤兑现银,只要准备金充足,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害怕。反过来说,如果能够在挤兑中立稳脚跟,岿然不动,岂不是给银行打了很好的广告,让银行发行的钞票更有信誉,更加坚挺?”
“万事开头难,既要建立银行,就不要怕外资银行的打压。”虞洽卿立刻领头赞同,“咱们宁波同乡会只要登高一呼,宁波同乡的商店、钱庄、银号定会施以援手,共渡难关。”
“有现银十万,就发十万的钞票;有现银百万,就发一百万的钞票。”朱葆三轻轻一拍桌子,“如此审慎保守,洋人想挤兑,咱们也不怕。过得三五年,钞票有了信誉,为人们所接受,银行再改为积极策略,也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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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六十四章 各有不同两女子
意向交流会暂时结束,钱庄在中国历史上可谓悠久,但在新时代中,却难以抵挡具有现代金融管理方法和经营理念的新式银行。所以,成立的银行将不会是只换招牌的钱庄、银号,而是要在金融世界中搏击发展,与外商银行竞争较量的现代金融机构。
要说陈文强的能力,当然不是面面俱到的,恶补了金融知识,也不会是金融专家。但他有诺依曼这个朋友,从而可以聘请犹太人做其金融顾问,整理出一套相对完备的运行规范和体系。
“陈先生,您好。”陈文强躲在角落里吃喝,也还是有人主动来打招呼,是那个刚才提出疑问的小妞,笑着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叶,叫叶子。”
陈文强赶忙用餐巾擦了擦手,与柔荑轻轻一握,“你好,叶小姐。镇海方家的?”
“是啊!”叶子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请陈文强坐下,她则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文强。
陈文强在少女的注视下扬了扬眉毛,微笑着摊开手,“是不是长得很出人意料?或者是我刚才的吃像吓着你了?”
叶子捂嘴失笑,头上几绺乌而发亮的刘海短发从额头披下,那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微微缩拢,象一弧弯月。
“陈先生说笑了。”叶子柔软的声音有些袅袅,眼睛在浓而长的睫毛下很活泼地溜转,“您现在已经是闻名世界的科学家,还是升势不可阻遏的工商界新星。我只是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天才?嗯,应该有,您肯定是其中之一。”
“天才不敢当,我也确实不是。”陈文强谦逊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要学习,一直在学习。或许是比较幸运吧,这可能更加解释得通。”
“只是幸运?”叶子的眉尖稍稍挑起,有些俊爽的气概,轻轻摇头,“外界普通传言,您是掌握了某种尚不为人知的正确理论,或是找到了一条独特的研究方法,才能在化学方面屡屡有所突破和发明,特别是在制药方面。如果真是这样,那倒勉强解释得通。”
“或许也有些道理。”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科学无国界,然科学家有国籍。若只空言科学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属于全人类的财富,显然有些迂腐了。”
“或许也有些道理。”叶子调皮地重复着,笑得欢快,秀丽、柔嫩的脸庞泛起了淡淡红晕,微弯的秀眉和富于表情的无邪目光显得非常和谐。
年轻便是财富,充满青春气息便是美丽。即便叶子还是一只美丽而未成熟的小猫,但也注定会长成美丽的猫儿。特别是那股非常喜欢惹事、同时又非常天真无邪和聪明的神气,非常令人心动。
陈文强愣怔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陈先生。”叶子慢慢收住笑声,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听说您还是帮派大哥,这样的身份转换,您不觉得别扭吗?”
“在帮派中我只是挂名,身份虽高,却无实权,也不多管事。”陈文强微笑着解释道:“江湖之人多豪爽,其实倒也合我的脾气。”
叶子眨了眨眼睛,突然用不高的声音开口说起了英语,“可我听说的好象不是这样。您不仅在兴义堂身份很高,而且权力很大,甚至有人说您实际上在掌控着兴义堂。而且,兴义堂似乎在您加入之后势力大张,现在已经隐然成为了上海滩第一帮派。”
“传言不可信,女孩子家家的也用不着关心这个。”陈文强用汉语淡然回答道:“当然,如果兴义堂有为非作歹之事,你倒是可以告诉我,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叶子抿了抿嘴角,眼珠一轮,突然笑着招手道:“阿萱,过来呀,那么腼腆干什么?”
陈文强转过目光,冲着阿萱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阿萱脸红了,忸怩地慢慢走过来,低垂着眼帘,睫毛在轻轻颤动,恐怕碰着陈文强的眼锋。
……………
一九零三年十一中下旬月,能治愈肺结核的神奇新药异烟肼临床试验取得了惊人的成功,消息迅速地占领了外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并且配以纽约斯坦特岛上的海景医院的病人们兴高彩烈跳舞的照片。
时代周刊甚至说道:“在人类和肺结核病斗争的漫长历史中还从来没有对一种药物如此兴奋过!这是当之无愧的奇迹,让我们为此欢呼吧!”
虽然当时某些谨慎的观察家们提醒人们:“现在预言关闭结核病医院还为时太早。”但是时代周刊的结论被证明还是很靠谱的。异烟肼问世之后没有多久,从十九世纪后期曾经遍布欧洲和美国的结核病疗养院就纷纷关门了。
声誉和名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法兰克福大学要授予陈文强名誉博士头衔,法兰克福实验研究所也因为新药的问世而声名大振、财源滚滚,爽快地向强卓实验室提供了最新式、最高端的实验设备。但此时的陈文强却并没有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态和心情,甚至无暇考虑叶子、阿萱所说过的小剧团白话戏的事情。他站在甲板上,思绪随着波涛起伏的大海而翻腾不止。
天气分外清爽,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滚滚滔滔,海浪撞到船舷上,唰地卷起高高的雪浪花。大海是永不休止的机器,它无忧无虑地亘古长存,为无数的骚人墨客所歌咏,但它却不知人间的激情、苦难与承诺。
一年多的时间瞬息而过,沧桑变化,奋斗情景,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象是一次大盘点。
“阿发,风很凉了。”一件风衣轻轻披在了陈文强的肩上,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谢。”陈文强没回头,却也知道这是谁在关心他。
彩凤淡淡笑了笑,走上一步,与陈文强并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大海。世事难料,机缘巧合,反正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仿佛上天有意安排好了一样。偶然的相遇,也很可能化为终生的厮守。
重生一九零二 第六十五章 海上
彩凤被海风吹起了长发拂过陈文强的脸,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下鼻子,微微侧头看着彩凤,海风将她柔亮的长发吹散成一片璀璨的旗帜,她的肌肤微微发亮,仿佛太阳也忍不住突破重云洒下一道光华,只为了轻抚她细致的脸庞。
彩凤突然转头,发现陈文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禁抿起了嘴角,笑道:“阿发,你说咱们生产的成衣,在南洋能够卖得好吗?”
“应该可以吧?”陈文强缓缓说道:“从受教育面和教育思想、方法上来看,南洋的华人华侨应该接近于西方,至少会比国内的百姓更容易接受新奇的东西。就算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先在南洋寻找代理商,建立销售网点,并通过当地媒体进行宣传,也是很必要的。”
“如果是只讲买卖的话,成衣厂是肯定赚钱的。”彩凤笑着说道:“还能赚大钱呢!”
陈文强闻言知意,笑着轻轻摇头,说道:“能赚钱就行,多少呢,可以看淡一些。没有一块安宁的土地,始终要在动荡中渡过,钱再多,也是没用。”
“就象诺依曼吗?”彩凤停顿了一下,微皱眉头说道:“虽然经历过动荡,但他现在挺好的呀!而且,如果上海呆不住,他还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就象美国,英国,都行呀!”
“那犹太人为什么念念不忘复国?”陈文强抿起嘴角,望着苍茫的大海,低沉地说道:“你以为世界上歧视犹太人的地方少吗?就象南洋的华侨华人,不仅是寄人篱下,而且还没有靠山。和犹太人一样,华人在世界各地都有,但能够不被歧视、能够享有与当地人一样的政治权利的地方却寥寥无几。”
“那——”彩凤想了想,说道:“在国内还不是一样,官府,洋人,坏蛋,恶棍,到处都有,欺压良。要不是遇上你,我和那些姐妹——”
陈文强拉过彩凤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说道:“光有一个我是不够的,也只有在上海滩,或许能够保护你们。所以,要改变的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
“你要干这天大的事情?”彩凤的神情明显很担心,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很危险,很困难?”
“危险倒不至于,困难是肯定的。”陈文强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笑道:“赚钱出名一点挑战性也没有,也只有这样的目标才充满刺激。你就看着好了,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大不了失败,去做个缩头乌龟似的富家翁。”
“富家翁就富家翁,怎么还加上那难听的名字。”彩凤嗔恼地用胳膊撞了陈文强一下。
呵呵,陈文强笑了两声,眼角一扫,便看见睡眼惺忪的丽莉被彩红领着小手,从舱里走了出来。
“怎么那么能睡?”陈文强弯下身子,盯着丽莉的眼睛,亲切地问道:“从上船就睡,都快一天了。”
丽莉撇着小嘴,抽了抽鼻子,蓝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昨晚你和凤姨打架,扰得人睡不着。”
“打架?没有呀!”彩凤不明就里,在陈文强制止之前便开口问道。
“哼哼唧唧的,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儿陈叔在上面,隔着帘子也看不清楚。”
彩凤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眼睛瞪得溜圆,发作也不好,不发作也得找个借口搪塞。
陈文强却是呵呵一笑,轻轻拍拍丽莉的小脑袋,“调皮,根本不是昨晚看见的,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丽莉吐了下舌头,有些诧异地眨着眼睛,嘟囔道:“还是这样,什么也瞒不过你。”
“那以后可不要再耍小心眼喽!”陈文强拉起丽莉的小手,引着她看那浩翰无垠的大海。
“大海的那边是什么?”丽莉好奇地问道:“陈叔,你去过吗?”
“大海的那边当然是陆地,海上还有无数的岛屿。”陈文强耐心地解说着,“我走过很多国家,去过很多地方。等你长大了,也可以去周游世界,开阔眼界。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呢,只是亚洲的一部分。”
“周游世界有什么好呢?”丽莉并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我倒宁愿呆在熟悉的地方,能不愁吃穿就够了。”
“小孩子的心思,慢慢会改变的。”陈文强不想费力地讲什么大道理,现在也是基本没用。
“好吧,我是小孩子,可这样的心思又有什么不对,知足常乐难道是错的?”丽莉望着大海,以与她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口气说道:“反正我现在很满足。”
“满足就好。”陈文强吐出一口长气,缓缓说道:“人这一生,会有很多满足的时候,也会因为条件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满足的目标。现在很满足,并不代表长久之后还会满足,也不代表不愁吃穿便是能让你永远满足的条件。”
“听不懂。”丽莉摇着头,“也不想听懂,我还小,不想太费脑筋。”
“那就快点长大。”陈文强微微一笑,又是期待、又是疑问地说道:“十年以后,你应该是个大姑娘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怎样的世界?不知道我的努力是不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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