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重生一九零二 第十八章 商机,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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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泾浜英语虽被冠以“英语”之名,但它受汉语的影响较受英语的影响要深,它服从于汉语表达习惯和词序,而不肯遵从英语的基本语法。反正,外国人费点劲,也能听明白。
“不一样,大不一样。”秦先生的镜片在阳光下白茫茫一片,又问道:“那先生的洋文书写流利吗?”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阿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英语还算精通。”
秦先生有些喜不自胜,又露出了担心的神情,问道:“那先生在何处高就啊?”
“嗯,还未找到合适的工作。”阿发脸也不红,坦然答道:“我这个人比较挑剔,反正也不着急。”
“有本事儿的人都是这样。”秦先生停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是这样。在下有一个小店,到目前为止呢,只是在国内做生意。但现在呢,我们想同外国做生意了。可是我们缺乏象,象先生这样的高才,所以,我想能不能与先生好好商谈一下……”
茶馆里人不多,雅间内也很舒适,阿发喝着深绿色的热茶,吃着春卷,听着秦先生在描述着美好的前景,不禁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其实秦先生的想法很简单,他要甩开大洋行中国买办的盘剥,把货物直接卖给外国商人。阿发的工作呢,就是帮他搞到定单。具体地说呢,就是把秦记货物的样品寄给外国的公司或商店,并附上翻译成洋文的信件和说明书之类的,然后以较低廉的价格抢外国洋行的生意,直接跟外国商人订合同,做买卖。
“我们的货品主要是玉石、稻米、丝绸、茶叶,当然,如果需要别的,我们也可以收购。”
“直接买卖,价格会低很多,象比斯怀尔和查顿这样的大洋行也没法和我们比。”
“陈先生如果肯屈尊受聘,咱们可以先签一年的合同,在所有谈成的生意中,您可以提取百分之八的佣金。咱们可以商量着定个总额,如果在一年中达到这个数量,秦记商行将再聘用您两年。您会非常富有,是的,非常富有。”秦先生最后下定论般地说道。
阿发的视线转了过来,看到秦先生的眼中闪动着光采。不能否认,秦先生的这个设想非常好,眼光很深远,也绝对能赚大钱。何况,他聘用阿发给的是效益工资,谈不成也没损失,可以说是精明到家了。
但阿发却有种直觉,觉得在秦先生精心作出的温文谦让的外表背后,隐藏着狡猾和强横的个性,以及那种精明苛刻的手段。这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秦先生就象一个蜘蛛,正在用精心织就的网把他缠住,使他不得逃脱。
“秦先生的设想很有创见,我是相信一定能成功的。可我还想考虑一下。”阿发谨慎的回答让秦先生的目光一黯,“能把秦记商行的地址给我吗,我得去看一下。不然的话,我怎么判断呢?”
“那没有问题。”秦先生又笑了起来,说道:“如果陈先生不忙的话,我现在就能带您去。”
“现在不行。”阿发委婉地拒绝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这两天,我肯定前去拜访。”
“好,好,这是在下的名片。”秦先生打开小皮包,将名片递了过来。
…………
秦先生是个精明的商人,甩开大洋行的做法也很有创见和魄力。自己如果答应下来,工作也不是很繁重,还有很多的自由时间。但秦先生所给的条件绝不是最后的底线,因为他很难找到合适的帮手。
阿发在走回去的路上,认真琢磨着,很笃定地确认了这一点。留学人员,有,很少,而且要达到能说会写的程度,而且要非常正规,那更是凤毛麟角;洋人,不,现在几乎没有外国人愿意为中国人干活儿的。租界工部局有一笔专用基金,用来买船票把贫困的欧洲人遣送回他们的老家。这样,他们就不会因此而在黄种人的眼里降低声誉了。
也就是说,即便答应秦先生的聘请,百分之八的佣金也是不能接受的,必须要提高。百分之十,十二点五,十五,嗯,这应该是能被接受的条件吧?
阿发边走边盘算,他在前世进行过观察人的训练,观察表情,观察肢体动作,这使他在对秦先生的谈判很有信心。就这样想着,他的思路扩展开来,觉得为秦先生一个商行做事,未免赚得有点少。如果做一个独立的代理商,吸收很多客户,秦先生的商行只是其中之一,不仅他和秦先生的关系将会是平等的,而且收入也会成倍增长吧?
嗯,这已经有了洋行的模样了。不过,如果有一个真洋鬼子撑门面,应该能干得更好,更顺。阿发心中有了计较,迈开步子,走过大街小巷,继续进行自己的租房之旅。
……………
小辣椒计议着要转卖染病的珠娘,这是全院的人都有所耳闻的事情,珠娘也早预料到这种不幸的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地来了。如此突然,连早就商量出办法的老四姐和彩凤都措手不及。老四姐有事不在妓院,彩凤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地等着阿发回来。
“珠娘姐,快上楼去吧,娘叫你呢!”粗使丫头小琴推开门就喊叫了起来。
“你急猴猴的,催什么?”屋里的老六姐生气了。
珠娘靠在一张木板搭起来的小床上,披着一床破棉被,看到小琴来叫她,无神的眼睛里立刻显出了紧张的神色,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老六姐痛苦地走近珠娘,抚摸着珠娘的肩头,两行眼泪忍耐不住流了出来。
“娘……叫你……去……”小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艰难地出声,声音象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唔……唔……”珠娘的嘴唇动了几动,木然地放下手里正在缝补的一件破夹袍。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凄凉惶恐,无可奈何。屋子里变得死一般沉寂,随后便是哀声哭泣。
重生一九零二 第十九章 心死,追人
“左请不来,右请不来,你们给谁哭丧呢?”小辣椒气哼哼地找来了,进屋看见三人流泪啼哭,不由得火冒三丈,“真是难舍难分哪,不如你们也跟了她一块去吧!”
“娘,娘,我的病会好的……您做做……好事……吧!”珠娘伸出两只干枯的手,嘶声哀求道:“别放我到那种地方……”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小辣椒拉长脸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是狠心,实在是没有地方叫你呆着了。早就跟你说了,要是有人赎你从良,只要给我个本钱就叫你走,可你自己也找不出个人来,这就怪不得我了。”
“您看我都病成……这样,有谁要我呀?娘,您看在我从小跟着您,也给您赚过大钱,就再宽我几天……”珠娘从床上爬起来,一面哭求着,一面抱着小辣椒的手臂跪在了地上。
小辣椒沉着脸,一言不发。
“娘,娘,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儿……”珠娘声泪俱下,任凭小辣椒怎么拉扯,就是不肯起来。
“娘,娘,您消消气,消消火。”彩凤急急忙忙地跑了来,帮着求恳,“那个,我听阿发说,他去筹钱给珠娘姐赎身,您宽限一天,就一天。”
“阿发,那个穷鬼哪有钱?”小辣椒狠狠地瞪了彩凤一眼,转头对珠娘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你的卖身字据都写好了。你是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快给我起来,人家还在楼上等着呢!”
珠娘的脸上一片灰败,沉默了半晌,咬着牙站起身,头也不回,便走出了屋子。
两个三等妓院的领班人要把珠娘带走了,小辣椒又换上了副笑脸,对珠娘说了些送别的话,还拿出一小包袱旧衣服送给珠娘,以表示她的额外恩典和慷慨。珠娘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头一低,把包袱推了回去。
门外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打着旋。珠娘的脚上只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身上的旧夹袍不时被风吹卷起下摆。她没有再流泪,没有再哀求,也没有再向谁告别。她只是毫无表情地回头看着送她的姐妹们,然后默默地垂下头,双手紧抱在胸前,跟着那一男一女蹒跚地走了。
……………
阿发租好了房子,是在静安寺路,在租界里属于贫民窟,但对大多数在上海谋生的中国人来说,却是相当不错的住所。
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厕所在院子里,阴沟从院子中间通过,经常爬出蟑螂,水还要用抽水泵来汲取。对于这些在阿发看来的缺点,别人可能并没有什么感觉。选中这里的关键是这里属于租界,小辣椒即便知道了逃跑**的所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抢人。
本来阿发兴冲冲地回到红袖阁,是想告诉彩凤这个好消息的,可没料到,珠娘已经被领走了。
“你,你怎么才回来?”彩凤的眼睛有些肿,明知不是阿发的错,也忍不住埋怨,“珠娘刚被领走了,小辣椒已经把她卖到烟花间了,这下子彻底没指望了。”
烟花间娼妓是最下等的,大多是逃荒来沪的难民,或被恶势力卖入妓院的女子。由于她们毫无人身自由,所以只得听从鸨母龟公的宰割。每天天一亮就得在客堂间里喊叫:“来哪!来哪!”接一次客只收费两角钱,有时一天要接客十多次。
而花烟间接客的阶层,基本上都是扛夫、水工匠、轿夫以及码头搬夫、人力车夫、工厂工人中无家室的青壮汉子。由于接客的人多而杂,因此花烟间娼妓几乎人人都患有性病。烟花间**除了将收入全部交给鸨母龟公,在没有客人光顾时,还得不停地做针线之类的活计,可谓艰辛之极。
“刚刚,往哪里走了?”阿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他能感觉到额头青筋的暴跳,是自己耽误了事情,害了珠娘吗?
“小北门。”彩凤好象突然明白了阿发的意思,急着道:“你快去追,找到了就跟那领班好好说,花钱把珠娘买下来吧!”
阿发没说话,嘴角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转身急步冲了出去。
时近黄昏,又值秋季,每一样东西——远的近的都似乎蒙上了一层秋天才可以见到的朦胧。并不是阿发的眼睛有问题,而是他没工夫去看,路过的行人、商铺、黄包夫,都快速闪过,他只是盯着前方,疾行。
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在地上任由践踏,在风沙的小漩涡中打转,飘零。珠娘的心已死,如同行尸走肉,蹒跚着挪动脚步。
“你倒是走快点呀!”男领班不耐烦地催促着。
“瞅这架势,我怎么觉得咱们亏了呢?”女领班皱着眉,翻着眼珠,打量着珠娘,“死气沉沉的,别本钱没捞回,人却咽气了。”
“就是有口活气儿,也得给老子把本钱赚回来。”男领班哼了一声,打了个呵欠,烟瘾有些犯了,脾气更加暴躁,推了珠娘一把,“快点走。”
珠娘踉跄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象个木偶似的又回复到了刚才的状态。
女领班有些不悦地看了男的一眼,嘲讽道:“花钱买人,总比让你把钱都抽了强。这贱货以前挺有名呢,就是病得躺在床上,也能招点人吧?”
男领班翻愣着眼睛,眼泪和鼻涕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擦抹着,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前方是个小巷子的拐角,珠娘和女领班从马路上拐过去,看不见了身影。
一条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后面圈住了男领班的脖子,臂弯在其下颚处成v字型,迅速勒紧;后脑被用力地向前推压,窒息、缺氧、意识模糊……男领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垂着头被按坐在地上,手徒劳地伸了伸,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漂亮的背后裸绞,阿发将尸体一推,男领班便耷拉着脑袋象个醉鬼似的倚在墙上。快速在男领班身上搜了一下,直起身体,阿发将钱和卖身契揣进怀里,快步离开,拐过弯,又跟了上去。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十章 搭救
用钱买人?阿发以前想过,但事出紧急,而且他也懒得再费周折。身上的暴戾在重新翻腾,他需要渲泄而出。而这两个领班,就象小辣椒之流,死有余辜,他并不因此而感到不安和愧疚。
狠辣、暴戾,一直潜伏在阿发的身上,心里。当女领班的细脖子在脆响中被拧断,阿发感到了杀戮的快感。前面是没有觉察的、依旧蹒跚行走的珠娘,他拯救了她,不是吗,将她从万劫不复的火坑边缘拉了过来。
小巷子很长,珠娘只是向前茫然地走着,反正走错了有人喝斥。只是后面好半天没有了声音,可她不想回头。光线越来越暗,脚下打了绊,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有些拖拉的感觉。珠娘尽力跟着,右拐,右拐,前面有了光亮,很快出了巷子,已经是马路了。
“黄包车!”阿发伸手叫着。
珠娘这才转头去看,发现是阿发,不由得愕然,半张着嘴巴,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车。”阿发引着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是老四姐和彩凤叫我来的,你现在不要多问,到了地方再说。”
……………
天花板上,煤气灯丝丝作响,一只小蜥蜴无声地贴在那里,突出的小眼睛和急速颤动的侧腹显示出它还活着。
一个病怏怏、躺在床上的珠娘,一个在桌前摆放吃食的阿发,这情景多少有些显得怪异。
阿发本想把珠娘送到耶路撒冷堂,女传教士珍妮特也想如约收留,但在随后的简单检查中,却出现了意外。珠娘得的是梅毒,又叫杨梅疮,是有传染性的,让珍妮特很是为难。
并不是就因为这个就要将珠娘拒之门外,而是耶路撒冷堂的条件有限,单独的房间,隔离性的治疗,有些困难。珍妮特和阿发商量了半天,决定把珠娘暂时先安置在外面,珍妮特给了阿发一些药,又答应会派教会医生给予治疗,等病情减轻,过了传染期后再回来。结果,阿发便不得不把珠娘带到自己刚租的房子,也就出现了有些怪异的情景。
“来,吃点饭吧!”阿发招呼着,看珠娘吃力的样子,又摆了摆手,说道:“那别起来了,我给你端过去。”
“我,我能动。”珠娘还是挣扎起身,不想给阿发添麻烦。
珠娘喝了碗粥,吃了一个小馒头,阿发已经风卷残云般扫荡了数倍不止的食物,方才停下碗筷。
“谢谢你,阿发。”珠娘似乎有了点精神,应该是心境的改变导致的,身上的病自然不是一时半刻能治好的。
阿发淡淡笑了笑,掏出卖身契给了珠娘,说道:“这样,你就先在这住着,等病好了再说。嗯,我去雇个女佣,做饭打扫,也不能老在外面买着吃呀!”
珠娘拿着卖身契,象哭又象笑,表情很复杂,听到阿发要雇女佣,赶忙抹了下眼睛,说道:“不用雇人,买些米菜就行,我能照顾自己。”
“米菜也得有人买呀!”阿发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这样,我和老四姐她们商量一下,你就安心养病,什么也不用管了。”
珠娘点了点头,盯着阿发好半晌,似乎在研究琢磨,然后才苦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阿发,你竟然——”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办点事。”阿发不等她说完,便站起身,又指着旁边珍妮特给的药说道:“这个是吃的,一次两片,一天三回;这个是洗疮疤的,一天一回,用温水。”
“我知道了。”珠娘点了点头,说道:“告诉老四姐和彩凤,我谢谢她们,谢谢她们。”
阿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珠娘确实要感谢老四姐和彩凤,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有那样的同情爱护之心,有那样的古道热肠,实在是太难得了。
…………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红袖阁和其他娼馆依然是灯火通明。
阿发站在巷子外一个拐角的阴影里,斜靠着墙,不时向红袖阁的门前看上几眼。这个时间应该是客人们在打牌消遣,老四姐差不多该走了。
熟悉的乐声传来,阿发转过头,顺着乐声望去,从红袖阁的大门口蹒跚地走出了卖唱的爷孙俩。老者在前,拉着胡弦,夹着马竿,盲女在后,用吴侬软语轻声唱着。
一饭之恩!阿发想上前去,又停下了脚步,手在兜里用力捏紧了银洋,然后又慢慢松开。在这里见面叙谈不合适,既然他们常来这里,他又知道他们的家,有的是机会报答,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爷孙俩的背影慢慢走远,拐了一个弯,消失在一堵高墙之后,只剩下一缕轻烟似的歌声,随着晚风飘过来。
……………
老四姐走出了宫灯照耀下的大门,晚风吹乱了她额前蓬散的头发,她却拢也不拢。擦着火柴,点着纸烟,老四姐一边吸着,一边沿着巷子蹓跶着向前走去。
“四姐。”阿发从阴影中闪出,轻声叫道。
老四姐愣了一下,看清是阿发,才急着问道:“阿发?珠娘怎么样了?”
“嗯,珠娘没事儿了。”阿发停顿了一下,伸手示意老四姐往另一边走,嘴里说道:“咱们边走边说,好吗?”
老四姐狐疑地看了看阿发的脸,吸了口烟,跟上了阿发的脚步,不解地问道:“珠娘在哪呢?是不是赎她的钱不够?”
“不是钱的事情。嗯,也跟钱有关系。”阿发停顿了一下,把事情大概讲了讲,只是进行了下改编,更略去了杀人的情节。
老四姐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盯着阿发,好半晌才说道:“这样啊,那我去照顾珠娘吧!钱呢,等我卖了首饰,再给你些,估计你得去另租房子了吧?”
阿发说道:“偷孩子的事情过去了?你不来红袖阁,小辣椒会不会怀疑你?”
“怀疑就怀疑,她不能把我怎么样。”老四姐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再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了孩子,她还指望着老六再给她接客赚钱呢!”
阿发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先这么办,咱们这就回去,我还有些事情想向四姐打听打听呢!”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十一章 暴戾的渲泄
有了要独家代理的想法,阿发便想尽快把红袖阁的事情解决了。而再开杀戒的结果,便是使他狠辣的性情又显现出来。快刀斩乱麻,用直接干脆的手段解决问题,或许血腥,但却应该有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红袖阁的后台不放弃,就是把人救出来,躲在耶路撒冷堂的事情早晚会被其所探悉,顺藤摸瓜,阿发也会浮出水面。所以,依着阿发的狠辣,便要一条道走到黑,从刁五开始,把这一条线上有威胁的家伙都收拾了才能放心。
而且,类似这种黑吃黑的办法似乎也是最快的赚钱之道,对这些畜生杀戮劫掠,非但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反倒有一种激情释放的畅快之感。从心理上讲,阿发虽然对前世杀害无辜愧疚忏悔,但他那狠辣之心却并没有随之消失。
得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阿发对自己越来越强的信心。在这个时代,如果从专业角度来评价,似乎还没有人能够超过他。尽管这个专业曾经带给他茫然和痛苦,但正如武器没法去判断是正义还是邪恶一样,关键是看如何使用,是谁在使用,使用后的结果是什么。
惩恶扬善也好,以暴制暴也罢,只要目的相同,手段似乎并不重要。只要被杀的罪有应得,阿发便不会背上什么心理负担,更不会象前世那样良心不安。而且,令他感到振奋,并愿意去打抱不平或者伸张正义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心理上的愉悦和身体上的变化。感到无比快乐,这似乎是上天给他的奖励;而身体愈加强壮、敏捷,似乎也是在赋予他更多、更大的责任。
当然,阿发也意识到自己的局限,逐渐有了还不算特别明晰的人生规划。一个人,一枝枪,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固然很潇洒,很自在,算得上随心所欲,算得上率性而为吧?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算他从不疲倦,从不休息,天天连轴干,又能救多少人?又能干多少事呢?解决的是表面,还是根本呢?
不得不说,金钱、势力,也应该包括在个人的能力里。很多事情用钱砸,用势力帮助,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比如说救助弱者,赈济贫困,捐钱行善,等等。也就是说,阿发要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帮助更多的人,就要赚大钱。而从坏人手里抢,既来得快,又让人心中舒畅。
单从红袖阁来说,小辣椒和刁五只算是前台的小人物,相当于“经理”级别,手中的钱财有,但不会太多。可他们背后还有一直深藏不露的“董事长”,那才是黑白两道都走得通的大佬。即便是不谈钱,要想不留后患,从前台到幕后,阿发可是想着要一举全解决掉呢!
所以,他才要向老四姐打听清楚有关红袖阁的事情,并且预先做好准备。心思缜密,谋定后动,永远是阿发的优点;而狠辣暴戾,却也是他想隐藏也隐藏不了的禀性。
……………
第二天,阿发先是到了红袖阁,刁五不在,他便告诉小辣椒,自己要出趟远门,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与红袖阁切断关系后,他便连着几天都行踪诡秘,只是偶尔去看一眼老四姐和珠娘,也是匆匆来去。实际上,他又租了一个房子,并以此为据点,开始了一系列的侦察刺探和准备工作。
其实,刁五和小辣椒不足为惧,真正的后台才有些令人头痛。当然,依着阿发的思路和习惯,他绝不会做事做一半,或者祈祷别人的智商低得可怜,绝对不会查出真相,或者傻坐着等人找到头上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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