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与魔女(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KJL
想到这里,戴维斯执事不忍心继续责备她,只能迂回地回答:“西芙,即使上报了政府也未必愿意受理。我听说奥斯扎格伯爵刚到这边,格拉斯哥政府都在忙着接待他,未必会有空闲处理小镇的事情。”
西芙微微一愣:“奥斯扎格……?”
“嗯,就是一直为工人争取权利的奥斯扎格伯爵。这边工厂区最近掀起了罢工热潮,奥斯扎格伯爵特意过来了解情况。”
戴维斯执事认真地解释了一番,全然没有察觉到西芙的走神。
她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奥斯扎格的记忆。
奥斯扎格,或许这人能够帮上忙……
无论是被议会搁置的废气排放法案,或是工人集会对政府提出的诉求,这些民生事项奥斯扎格伯爵都一一参与其中,因为他曾经是卡尔文公爵阵营的一员。
当年奥斯扎格从父亲身上继承了伯爵头衔,和卡尔文公爵一起资助各大报社,配合当时的工人运动进行了大力的宣传,提出了“十小时工作制”并逐步推广到各个行业。
可惜的是,在运动的后期奥斯扎格突然病倒,被迫退出所有政策活动,休养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里。
彼时,卡尔文被女王下令剥夺了公爵称号,离开了王室踏上了逃亡之旅。
在西芙的记忆里,父亲带着她逃亡的那段日子,奥斯扎格曾经多次为他们伸出援手,这人总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他们,给他们送上金钱、食物、衣物等一切所需的生活用品。
直到后来父亲带着她越走越远,他们才会和奥斯扎格失去了联系。
后来西芙懂事后就隐约猜到了,父亲可能是不希望连累到奥斯扎格,才会在事情发展变得糟糕之前疏远了对方。
西芙回了飘飞的思绪,眨了眨眼睛。
如果能够和奥斯扎格见上一面,猎巫师的事情或许就能得到解决了。
西芙一下就兴奋起来,可还没让她高兴太久,一名神职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西芙不好了,那群人和利文森一家发生了冲突,弗洛伦斯女士也在现场。”
“什么?!”
西芙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
“西芙!西芙!”
戴维斯执事来不及阻止她,只能拜托修女海莉:“海莉,你去跟着她!”
“是!”
西芙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人在骂骂咧咧,对这一群突然出现的猎巫师感到不满,但令人心寒的是大部分人始终对此保持着冷漠沉默的态度。
西芙扒拉开人群往前冲去,只见利文森一家和治安员扭打在一起,格蕾将苏菲雅护在身后,和面前的猎巫师激烈地争吵着。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意捉人,只有法官才有权利审判!”
“看来你也是魔女的同伙,居然这么着急地护着他们。”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魔女,请拿出实质的证据。”
“魔女的证词就是最确凿的证据!被恶魔附身之人就最有力的证人!”
格蕾听得额角的青筋暴跳,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她往前站了一步,掷地有声说道:“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不是法官,你不是女王,没有绝对的权威来宣判别人的身份。你是亲眼看见她们施咒了吗?还是目睹她们怎么害人了?如果从她口中说出的同伙是女王的名字,你是不是也要以同样的手法来逼迫女王?”
“这些所谓的验明魔女身份的手法,全都是非法虐待人身的暴力行为,你们有什么权利去伤害别人的身体?既然你们声称自己是猎巫师,请拿出得到女王或者政府认证许可的文件,不然你们就是一群满口谎言的骗子。”
“你……”猎巫师被反驳得气急败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群终于传来了质疑的声音,就在格蕾以为自己能够掌握回主动权的时候,突然两道黑影猛地冲出来抓住了她。
还没反应过来,格蕾就被两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强硬地按在了地上,膝盖重重地磕碰地面,脸颊擦在地面上痛得她眼圈泛红。
“按照你的说法,魔女是不是也需要得到女王或者政府承认的文件?”
格蕾猝然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反驳,额头却被死死地抵住地面,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男人可恨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又怎么解释那四名流浪者吃了魔女制作的面包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了恶魔的呢喃?”
“因为魔女将咒语施加在面包里,一经食用,恶魔便会附身于他们身上。魔女为什么会选择流浪者?因为他们无依无靠,独自一人,难以抵挡诱惑,是魔女们最好下手的对象。”
“如果今天不把她们揭露出来,相信不久之后,你们会听见更多恶魔显灵的消息,被来自地狱的恶魔所蛊惑!”
人群里躁动不安,甚至有人开始鼓动要将魔女们全部抓起来。
格蕾愤怒极了,也失望极了,因为这些人的愚昧与无知,才会铸就成现在的局面。
苏菲雅的尖叫被嘈杂的人声渐渐掩盖,利文森太太的求饶脆弱又无力,猎巫师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能听见外界模糊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她张了张唇,说话的声音细弱蚊蝇,沉重的无力和挫败感蔓延开来。
她乏了,很累了,默默地闭上眼睛妥协了。
“格蕾!”
人群中冒出了一声熟悉的叫唤,格蕾霍然抬头,循声望了过去,视线瞬间捕捉到那抹熟悉的金发身影。
她看见西芙在奋力地推开拥挤的人群,焦急地大喊着。艳红的眼珠几乎瞪出了眼眶,眼角倏地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不行,她不能让西芙过来,不能让西芙也被这群人捉走!
格蕾连忙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莽撞,用口型一字一字地说道:不要过来!
可西芙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前挤着,原本泛红的双眼瞬间阴霾密布,越来越冰冷,里面是掩不住的恨意和杀意,恨不得要把这群狩猎者们都杀了一样。
“格蕾!格蕾!格蕾!”
“西芙,不要过来!快去上报给政府!你不能过来!”
突然人群暴动起来,场面瞬间变得十分混乱,有人上前拉扯着那群猎巫师想要阻止他们的暴行,但匆忙赶到的治安员却将帮忙的群众一一制止在地上。
他们用棍棒敲打人群,将明事理的群众当作罪犯一样对待,反而降猎巫师保护起来,仿佛那群招摇撞骗的狩猎者才是真正的正义人士。
格蕾被扣押在地上,层层迭迭的人群瞬间遮挡住视线,让她彻底看不见西芙的身影了。
莫名地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西芙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她的吩咐。
幸好这人没有冲动行事,不然事态会变得一发不可拾,到时候就不单止魔女的身份有可能会被曝光,甚至还会连累到西芙……
格蕾眨去眼角的泪水,蓦地脑海里浮现出西芙那双殷红的眼睛。
好想抱一抱这只软软的、黏人的吸血鬼,对她说一声:“乖,不要哭,没事的。”
会没事的。
她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到西芙的身边。
“西芙,你要去哪里?”修女海莉捉住西芙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我要去救格蕾。”
“你打算怎么去救人?治安员将闹事的人都捉起来了,他们很明显就是和那群猎巫师是一伙的。”
修女海莉见她停下了脚步,继续说道:“西芙,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这些人就像是刻意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似的。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能冲动行事。更何况这是人类和魔女之间的事情,我们本就不该插手的。”
西芙猩红的眼眸直直地看了过来,冰冷入骨,透着森然的寒气。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我现在就去将事情上报给格拉斯哥政府,这是我目前想到最平和的解决方案。”
“万一他们不愿意受理呢?”
西芙攥紧了手里的镰刀,冷声地说道:“那我就把那群人给杀了。”
修女海莉征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西芙,你居然为了一个魔……为了她,舍弃自己的底线吗?”
“我从来都没有底线。”
西芙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从来都只是为了最在乎的人。
以前她最在乎的人,是她的父亲。
现在她最在乎的人,是格蕾·弗洛伦斯。
西芙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掉出来:“格蕾,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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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与魔女(gl) 审判
格蕾被治安员关押在地牢里,和她一同被押的还有叁男两女,以及莫里夫妇二人。
所有人的双手都被麻绳捆绑着背在了身后。
他们一行人都是主动上前帮忙解围的热心人士,看见格蕾和利文森一家被捕都心感忿忿不平。
格蕾心怀愧疚,是她当时思虑不周,才会连累了这些伸出援手的朋友。
“格蕾,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可恶了!”
莫里太太满脸的盛怒,她和丈夫摆摊的地方就在利文森一家的对面,虽然交情不算太深,但平日里邻里之间也会互相关照。
特别是利文森家里的小女儿苏菲雅,总是热情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深得长辈们的喜爱。
如此友爱的利文森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女呢?
原本莫里夫妇看见治安员的出现便有些胆怯,生怕会惹上麻烦,但是当他们看见格蕾孤身一人站出来为利文森说话,他们决定鼓起勇气上前反抗。
“是呀,格蕾,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错的是那群可恶的人和颠倒是非的治安员!”
“格蕾你平时帮助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女的同伙!”
“利文森太太也不可能是魔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格蕾既感动又酸涩,眼眶渐渐发热,从未想过她一时冲动为利文森一家挺身而出的发声会得到别人的支持。
“谢谢你们……”
“哎……格蕾,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自愿的。”
“平日里受了你不少的关照,看见你有危险了,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再说,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反抗,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被他们污蔑声誉。我们这一闹一定能拖住他们的行动,等到镇长和法官回来了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格蕾微微一愣,问:“镇长不在吗?”
“镇长前几天就去了市中心了,听说是接管阿诺斯子爵财产的那位伯爵到来了,他和法官大人都亲自去迎接。”
格蕾心下了然,所以治安员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接受猎巫师的贿赂,对他们的暴行视若无睹。
她默默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这一层只有他们一行人被困在这儿,苏菲雅一家应该是被关押在别的楼层。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当她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的时候,苏菲雅的父母已经和治安员扭打在一起,她的姐姐抱着孩子和丈夫在一旁劝架。
唯独苏菲雅一个人被猎巫师围在中间,接受四面八方的严辞逼问。
那一刻,格蕾想起了一些旧事。
她的老师德尔菲娜刚死去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也像今天这样承受着周围邻居们百般羞辱的谩骂。
魔女、恶魔、巫婆、娼妓、荡妇……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是魔女,自然她养的孩子也是一名魔女。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生性淫靡,她的孩子是被培养出来的娼妓。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疯癫痴狂,她的孩子也是神智不清的弱儿。
谣言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传着传着就会变成无法辨别的事实。
终是扛不住谩骂,格蕾选择舍弃了那一栋在她心里被称为“家”的房子。
所以她看见苏菲雅一个人面对莫须有的谣言时,也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前面。
放在以前,她绝不会这般冲动行事,凡事只以自身安全最为紧要,没有必要干涉别人的事情,反正她早已习惯了人性的恶。
或许是受了西芙的影响,这人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地融化了格蕾身上寡淡的冷漠,唤回了早已被埋藏在心底里人性善良的一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西芙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内里尽是黯然和酸涩,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她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心痛?会不会一个人偷偷地哭鼻子?
格蕾垂眸,眼眶倏然红了,或许她才是最想哭的那个人。
即使她比常人活得更久,经历过更多的危险与磨难,但同样地会感到委屈,感到疼痛。
也会渴望被人疼爱与关心。
特别是已经感受过甜蜜的温柔以待,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西芙的怀抱,西芙的声音,西芙的亲吻……
格蕾疲惫地靠着墙壁,慢慢闭上了眼睛。
格蕾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昏沉的大脑得到了休憩终于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一同被困在牢房里的众人都各自靠着墙壁打盹,眉宇间尽是疲惫的神态,他们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格蕾暗暗想道,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为他们治愈好身上的伤口,这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然后她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将被困的众人解救出来。
目前看来,格蕾一行人被单独关押在另外的楼层,罪责应该是比苏菲雅他们要轻一点。
可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变数,她害怕那一群为非作歹的猎巫师,趁着镇长和法官不在的这段时间对苏菲雅他们实施极刑。
“否认妖魔巫术存在之人即是异端。”1)
持续百年之久的“巫师猎杀运动”,即使格蕾没有亲身经历过,这当中的残忍和可怖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他们会用铁烫、针刺、沉水、火刑,让人生不如死的严刑拷打,对反抗他们的无辜之人实行迫害。
格蕾并不惧怕所谓的猎巫师,她最担心的是无辜之人被迫遭受如此残忍的折磨,甚至会利用他们的家人来实施威胁,然后让他们慢慢妥协,最终接受了不实的控诉。
到时候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格蕾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幸好那一瓶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的迷魂药,仍然完好无损地躺在衣服内侧。
但只有一瓶,意味着只有一次机会。
而且一旦使用了,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群必定无一幸地吸入气味。如果是她只身一人被困在这里,这一瓶迷魂药便是逃脱的最好办法。
但被困在这里的还有其他的伙伴们,她不能自私地丢下他们独自逃跑。
必须要想方设法将大家解救出来才行……
突然,牢房的尽头传来了细碎的谈话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众人猛然惊醒,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
格蕾心黯不妙,猜想那群无耻之徒已经有所行动了。
果不其然,治安员将被烙上魔女罪名的苏菲雅一行人押了出去。紧接着他们来到了格蕾被困的牢房面前,身后站着身穿黑色长袍的叁名猎巫师。
其中一名猎巫师一边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格蕾的身体,一边偷偷地朝他们的首领低声说话,脸上的笑容猥琐又恶心。
只见那名为首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等事情完成了,之后的随你喜欢。”
格蕾强忍着胃里泛起的恶心,敏锐地捕捉到话语里的关键词。
如她所料,这群猎巫师的确是另有所图,恐怕如此这般大肆指控魔女的行径,只是他们为达到目的的一个幌子而已。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把利文森他们带去哪里了?”
男人们挺身挡在前面,将女人护在身后。
猎巫师朝治安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将牢房里的人也一同押出去,然后冷哼了一声:“你们出去了不就知道了?”
治安员拿着铁棍朝挡在前面的男人一顿暴打,不一会就把他们制服在地。
格蕾愤怒地看着这群丑恶的嘴脸,背在身后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不如将他们一把火烧了?
但她终是忍下了这股冲动,她不能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不知道这群猎巫师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万一他们制造这场骚动就是为了引她现身,她不就正中下怀了?
甚至还会给这个小镇带来危险……
来不及细想,格蕾一行人也被治安员押着离开了牢房。
今夜无星无月,本应是个宁静的夜晚,广场上却站满了乌泱泱的人群。
格蕾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将地牢里潮湿的气味呼出,换取新鲜的空气。
他们一行人双手被麻绳捆绑背在身后,双膝跪在了地上。
而在正前方的位置,苏菲雅他们同样地押着跪在地上,只不过他们的双手被扣上了铁镣,像是犯恶不赦的罪犯一样,看着更加严重。
每个人都一脸的神情木然,蓬头垢面,畏畏缩缩的,当中唯一的男性苏菲雅的父亲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血丝糊在脸上,想必在地牢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年纪尚小的苏菲雅,眼里满是惊慌与不安,浑身都在因恐惧而颤抖着。
不一会儿,为首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微微提高了声音诵读着《圣经》。
这群人居然在擅自举行审判。
格蕾紧咬着下唇,目光沉沉,深处是掩盖不住的怒意和恨意。她环视四周,大脑飞速运转,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思考着该如何出手解救他们。
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众,而且这里又是空旷之地,那一小瓶的迷魂药恐怕只能昏倒围在她身侧的人,无法波及到远处的猎巫师,这个方法根本救不了苏菲雅他们。
如果贸然使出咒术就相当于自曝了身份,这样或许会有一丝的机会拯救苏菲雅众人,但她就不得不想法设法地逃离这里,不然就会被其他的巫师发现了她的踪迹。
以及不得不抛下西芙一个人……
格蕾的视线四处游走,没有在人群里发现西芙的身影,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又连忙甩了甩头,如此紧急的时刻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们解救出来?
男人朗诵的声音停了下来,围观的人群安静得很是诡异。
“愤怒的魔鬼已经降临在此,今夜我们将会为大家驱散恶魔!”
随着一声下令,审判正式开始。
猎巫师们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歌莉娅捆绑在梯子上,他们抬着梯子来到了为首的中年男人跟前,后面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
男人一只手捧着《圣经》,另一只手用鞭子对着女人近乎赤裸的上半身狠狠抽打下去。
“魔鬼纵然能杀身体,但不能杀灵魂,我们不必惧怕它。”2)
女人雪白的肌肤上落下了一道又一道青肿的鞭痕,触目惊心。
“我们只需敬畏顺服神,抵挡魔鬼,魔鬼必定离开我们。”3)
女人一面痛苦地尖叫,一面被迫屈服指责。
“惟有神道在我们里面,我们才能胜过它。”4)
女人颤抖着身体,呜咽得筋疲力竭,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痛苦和迷茫。
围观的人群依旧保持沉默,冷漠无情,脸上毫无波澜地观看着这场暴行,像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格蕾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仰起头眨掉了眼底的雾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愤怒极了。
她咬牙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所有人瞬间投来了视线。
格蕾冷笑了一声:“愚蠢的人类,你们根本就没有找出真正的魔女。”
猎巫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敢再次站起来反抗,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
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沉声道:“你又要质疑我了吗?”
格蕾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直白地表露出轻蔑。
男人彻底地被惹怒,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径直走到她的跟前,神色间颇有两分咬牙切齿。
“照你这样说,你承认你才是真正的魔女了?”
格蕾没有回答,勾起了唇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冰冷,让人无端生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啪”的一声巨响,燃烧着的篝火倏地旺盛了起来。人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都被这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男人被震慑得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
他刚挤出了一个字,蓦地一抹黑色身影闪现在面前,一道凶猛的肘击脸颊,撞得他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男人甩了甩晕眩的脑袋,抬头的一瞬间被惊吓得一颤,一支支枪管齐刷刷地怼着他的脑袋。
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察手持枪支冲了进来,刹那间将这群为非作歹的猎巫师和治安员制伏下来。
一名穿着黑色披风,头戴丝绸高筒帽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手杖轻点着地面,连鬓胡子延伸到了下巴,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他面色冷峻,浑身上下透露出贵族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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