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而四阿哥的心里,原本平稳的天枰渐渐向一方倾斜。
“王爷,”噶礼压低了嗓音,语气微沉,“江南之富庶,天下尽知。曹李两家的泼天富贵,加上两江总督的权势,王爷,难道真的不想争一争吗?”
一方楼那边,福晋和孩子们用了膳,早早都散了。
年氏带着凌兮走到厨房,想亲自给王爷炖碗参汤,正巧看到苏伟拎着食盒往菜圃的方向走去。
“小主,”凌兮叫了一声停住脚步的年氏。
年氏回了回神,略有些征愣地冲凌兮摇了摇头。
“苏公公都给王爷叫了什么膳食啊?”走进厨房,凌兮找了个做菜的厨子问道。
“哦,苏公公叫的都简单,”厨子答得有些拘谨,“就要了几盘点心,让我们下了一锅面条,还挑了两样酱菜。”
年氏选参的手微微顿了顿,最后又若无其事地自己掏了水,准备给王爷炖参汤。
凌兮无声地叹了口气,跟在年氏身边打下手。
苏伟拎着食盒晃荡回菜圃,估摸着四阿哥该跟那个噶礼谈得差不多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还是少往他们府上扯为好。
可谁想到,苏伟回到菜圃时,菜圃里竟然没人了!
“师父——”小英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苏伟放下食盒,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主子人呢?”
“张,张公公让我赶赶紧通知你,”小英子扶着腰,张大嘴喘了两口气,“王爷带着那个噶礼,往畅春园去了!”
畅春园
噶礼之母叩阍状告其子,刑部已将状纸递到了康熙爷案前。
四阿哥带着噶礼刚一进畅春园,噶礼就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四阿哥自往九经三事殿,向康熙爷陈诉了自己的想法。
康熙爷坐在龙案后,一手轻抚着额头,“你是说,噶礼不能杀?”
“是,”四阿哥抿紧了嘴唇,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他冒险了,但是他没有选择,“江南亏空一事,不能只凭曹李两家之言。噶礼在江南时日已久,对江南财政最是了解,皇阿玛若要补足亏空,需要一个了解实情的人替皇阿玛行监督之责。”
康熙爷眯起双眼,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
四阿哥看不出康熙爷此时的情绪,只得强行镇定自己继续道,“如今西北用兵,黄河又年年大水,朝廷正是用钱之际。江南是鱼米之乡,本该为国库首要来源,可如今却是自身难保。儿臣窃以为,噶礼此次虽是罪无可恕,但念其在江南尚有用处,不如用百万两亏空换他一条命。若他不能堵上江南财政上的窟窿,皇阿玛再将他按律处置也不迟。这样,也算给那些在地方浑水摸鱼的官宦一个警醒。”
“警醒?”康熙爷睁开眼睛,“什么警醒?贪赃枉法、弑亲杀人,只凭百万两银子就能洗清罪责了?”
“皇阿玛,儿臣不是——”
“混账!”
一碗滚烫的茶水直直地朝着四阿哥泼过来,硬生生地打断了四阿哥未说完的话。
四阿哥不敢躲,被水泼到的皮肤霎时一片通红。
“朕看你是被权利迷昏了头!”康熙爷一改适才的泰然,满面怒色。
四阿哥内心震动,抬起头看向他高高在上的皇阿玛。
“你平素的冷静自持呢?你惯常的公正秉性呢?”康熙爷绕过龙案走到四阿哥身前,“被人鼓动到了心坎里,一时就全忘了是吧?”
四阿哥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身上一阵阵发寒。皇阿玛说对了,他这一晚,把这二十多年的坚持全都丢了。
康熙爷在四阿哥跟前走了一圈,嗓音越发冰冷,“今晚,你给朕跪到九经三事殿外头,好好清醒清醒!”
“是,”四阿哥未再辩驳一声,一头叩在地上,躬身退出了殿门。
苏伟早就赶到了畅春园,跟张保一起焦急地等在九经三事殿外头。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四阿哥出来,竟看到他直直地跪在了台阶上。
“万岁爷有旨,”传旨的小太监挡在了苏伟和张保跟前,“雍亲王今晚在九经三事殿前自省,任何人不得打扰!”
苏伟愣在原地,只能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两人隔了二十六级台阶,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
“小伟,我输了,”四阿哥看不见苏伟,只能看着九经三事殿敞开的大门,在心里偷偷道,“我以为我可以赌一把,只要噶礼不死,老八就得不到江南。可是,我错了,这个赌我根本就没有筹码。皇阿玛说的对,我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连做事的基本原则都忘了。白费了你这么多年的用心良苦,到头来,我还是个为了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人……”
“主子!”
苏伟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四阿哥猛地一惊,转头就看到苏伟换了身衣服,正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上来的?”四阿哥左右看了看,负责监督他的小太监都不见了。
“哎呀,这世上哪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啊,”苏伟扇了扇手上的两张银票,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倒好像完全没被四阿哥受罚的事儿影响。
“快回去吧,爷没事儿,别一会儿让人发现了,”四阿哥直起身子,不再看向苏伟。
苏伟把脑袋凑到四阿哥眼前,大眼睛眨了眨,“万岁爷罚你,是因为你为噶礼求情了?”
“是,”答完,四阿哥的嘴唇又蠕动了两下,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伟伸手摸了摸四阿哥脸上的红痕,两眼蓦地一瞪,“这是怎么回事儿?万岁爷打你了!”
“不是,”四阿哥躲开苏伟的手,生怕让人看到,“只是被茶水烫了一下,现在都快好了。”
“好什么好啊,这边都起泡了!我&¥#%——”苏伟把袖子塞进嘴里,硬生生忍住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爷没事儿,”四阿哥勉强地笑了笑,神情却颇为苦涩。
“诶,哪个人能一条岔路都不经地走到头啊,”苏伟揣着袖子蹲到了四阿哥身边,“那个噶礼是个段数高的,好在他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嘛。”
四阿哥弯了弯唇角,蹲在他身边的人又拿手肘捅了捅他。
四阿哥转过头去,就见他家苏公公用嘴型对着他念了七个字,然后捧着脸到一边害羞去了。
四阿哥愣了愣,片刻后轻声笑了起来,虽然人还跪着,但心里已是一片承平……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羞辱
康熙四十八年
五月二十日,夜
胤禟、胤誐一起聚在八阿哥的恩泽园里,内侍们掌着灯笼,将水榭四周映得通红。
胤禟、胤誐都喝得多了些,笑着给八阿哥斟酒。
“这回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胤禟歪着头对胤誐道,“我和八哥还在想怎么对付噶礼,没想到他家里竟放着一只现成的火药桶。稍加挑拨两句,这位前任两江总督就被‘砰’地崩上了天。”
胤誐喝得多了些,端着酒杯只是笑。
胤禟又转头对八阿哥道,“这回可得恭喜八哥了,等查弼纳上了任,这江南可就是八哥的囊中之物了。”
“诶,”胤禩弯着唇角摆了摆手,“说什么囊中之物?这事儿还是多亏九弟尽心谋划,以后有了曹李两家的扶持,咱们兄弟在朝堂上也能站得再稳当些。至于其他的事儿,八哥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啊。”
“唔,八哥,八哥就是太小心谨慎,”胤誐大着舌头道,“我就看看好八哥,八哥放心,以以后,兄弟们肯定助八哥,助八哥——”
“胤誐喝得太多了,”胤禩笑着打断胤誐的话,让奴才们赶紧端醒酒汤上来,又回头对胤禟道,“今儿天晚了,你们两个就住在我这儿吧,我让奴才们收拾两间客房出来。”
“好,好,都听八哥的,”胤禟也有些迷糊,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贝勒爷,”水榭里正热着醒酒汤,何焯走到了莲池旁。
“是先生啊,”八阿哥朝何焯招了招手,“胤禟、胤誐喝得都不少,先生有事过来说就是。”
“是,”何焯躬身上前,胤禟、胤誐喝了醒酒汤,也都清醒了两分。
“回禀贝勒爷,”何焯拱了拱手,“畅春园传来消息,雍亲王带着噶礼一起面见圣上,结果惹得圣上大怒,噶礼被刑部带走,雍亲王则被罚跪在九经三事殿门前自省,听说要跪上整整一夜。”
“什么?”醉酒的胤誐倒是第一个有了反应,听了何焯的话后连连大笑道,“真是老天有眼,让他平日教训那个,教训这个的,还敢把小爷关进宗人府里!现在活该他被罚跪,跪一个晚上都是少的,跪废了他那双腿才能让爷爷出口恶气!”
“胤誐,”八阿哥念了十阿哥一句,回头与九阿哥对视了一眼,“行了,今晚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去休息吧。”
“我不去,”胤誐一兴奋,酒意又退了一半,“我现在就要去畅春园看看,看看那张一板一眼的脸跪在九经三事殿前还嚣张不嚣张的起来?”
“胤誐,不许去!”八阿哥眉头一皱,向九阿哥示意了一眼。
九阿哥上前,一把搭住十阿哥的肩膀,搂着他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哎呀,要看热闹,也用不着大半夜的啊。要去明早再去,这时候去,万一吵醒了皇阿玛,咱们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九阿哥劝走了十阿哥,水榭里就剩下了八阿哥和何焯。
“依贝勒爷见,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何焯上前一步问道,“雍亲王竟然自己卷进了噶礼一事中,对于咱们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先生说得我明白,”胤禩走到水榭边,望向夜幕中的莲池,“四哥可是很少干这种糊涂事儿的,这次也是稀奇。既然他那么在乎噶礼的命,那咱们就帮帮他好了。”
五月二十一日,清晨
九经三事殿外,四阿哥当真跪了一个晚上,膝盖已经没了知觉,精神也开始恍惚。
苏伟在台阶下头急得团团转,偏偏昨晚万岁爷就歇在了偏殿里,看人的小太监一点儿不敢马虎。任苏大公公几百两银子掏出去,也就换得在四阿哥身边陪了半个时辰。
卯时三刻,偏殿里有了响动,张保与几个小太监交涉不成,皱紧眉头走回苏伟的身边,“皇上已经起身了,可外面的守卫不肯替咱们通传。这一会儿就到上朝的时辰了,也不知万岁爷要让跪到什么时候?”
苏伟两手在袖子里攥得死紧,台阶上四阿哥的背影已经不再直挺挺的了,那地砖又硬又凉,后半夜才给加了垫子,这一大早就下了雾,现在肯定都湿透了。
“德妃娘娘还在宫里,咱们除了等皇上赦免,也没别的法子可想,”说这话时,苏伟把牙龈都咬得咯吱响。
张保敛眉思索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道,“德妃娘娘不在,咱们还有贵妃娘娘啊。以贵妃娘娘跟咱们王府的关系,求她给万岁爷递句话,应当不难吧?”
“不行,”苏伟暗地里叹了口气,“主子是犯了错被罚跪,特意找人求情就显得心不诚了。更何况,咱们跟贵妃娘娘的关系,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为好。”
“可——”张保有些犯难地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此时走下台阶。
“魏公公!”苏伟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苏公公,”魏珠后撤一步,绕开苏伟往外走,“咱家还有差事在身,就不与苏公公闲话了。”
苏伟双唇一抿,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两人一路穿过九经三事殿,引得不少人侧目。
魏珠暗暗咬牙,生怕再走下去会被人猜疑,回身把苏伟引到了假山后头,“苏培盛,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伟倒是淡定了不少,两手揣在袖子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想干什么,魏公公不是很清楚吗?不过在万岁爷面前递一句话的事儿,魏公公何必像躲瘟疫似的躲着兄弟呢?”
“四王爷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魏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眼瞅着万岁爷已经起了身,难道还差这一个时辰?”
“魏公公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苏伟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怀疑,“还有一个时辰宗亲朝臣就要入殿议事了,我们王爷只是一时糊涂,被小人蒙骗。这罚跪自省和当堂示众可是两码事儿。更何况,昨儿个万岁爷也只说跪一晚而已。现在天已大亮,我家王爷直直跪了一宿,自省自罚都是奉旨而为,不敢有一丝怠慢,如今已然知错,阖该向万岁爷禀陈心意,魏公公于情于理,就算为了皇家颜面,代为通传一声,又有何不可呢?”
“哼,”魏珠一声浅笑,看向苏伟的眼神又带了几分审视,“苏公公还真是长了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只可惜,这番说辞纵然有理有据,却也太过避重就轻了些。若换作平常,能为雍亲王说几句话,咱家自是不会推辞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可知你家王爷的一时糊涂,刚好犯了万岁爷的大忌?一个犯了弑亲大罪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也是留不得的。这个当口,莫说于情于理,就是升官加爵,本公公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哦?”苏伟面色未变,只是双眼微微眯起,“魏公公倒是言行爽快,不过,您也别太小看苏某了。当初那几千两的银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魏珠面色一沉,看向苏伟的眼神带了两分狠厉,“苏公公,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苏伟向前一步,与魏珠并肩而立,“在这皇宫大内里,能一脚踏多船,与诸位皇子都有来往的大太监,魏公公可是头一个。”
“那又怎样?”魏珠微微偏头,眉梢轻扬,“多大的本事走多宽的路,魏某若只是个一味贪多,不自量力的蠢人,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上。怎么,苏公公以为,我会踩不住脚底下的船?”
苏伟轻声一笑,走到魏珠跟前,一边替他弹去衣袍上的灰尘,一边凑到他耳旁,“别人的船,魏公公踩不踩得住,小弟是不清楚的。但雍亲王府这条船,您是注定踩不住的。”
苏伟的嗓音压得极低,魏珠却觉得尤为刺耳,“苏公公也别把话说绝了,贿赂内宦的罪名可是不小。这事儿要是捅出来,雍亲王或许还可以脱罪,你自己这颗脑袋,可是绝对保不住的!”
“这就不劳魏公公费心了,”苏伟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就像您说的,多大的本事走多宽的路,我苏培盛要是天天担心自己这颗脑袋,也是走不到今天的。”
九经三事殿
康熙爷用完了早膳,魏珠端了一杯清茶迈进殿门,“万岁爷,喝杯茶清清口吧。”
康熙爷接过茶碗,漱了漱口,又低头打开了案上的奏章。
魏珠探头往外看了看,手上的茶碗一歪发出一声脆响。
康熙爷抬起头,魏珠连忙下跪请罪。
“行了,起来吧,”康熙爷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边低头看折子一边道,“一早上怎么冒冒失失的?”
“万岁爷恕罪,”魏珠低下头,一脸为难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轻声道,“眼看到了上朝的时辰了,四王爷还在外头跪着呢。奴才想,这要让朝臣们看到了,怕会多有议论吧。而且,今早刚刚下了雾,奴才见四王爷跪在湿凉的台阶上,也不知会不会伤了膝盖。”
康熙爷笔下微顿,像是犹豫了片刻,也没有看向魏珠一眼,又直接低下头道,“让他回园子歇着去吧,这几日的早朝不用他上了。”
“嗻,”魏珠咽下一口唾沫,向康熙爷行了一礼,躬身退到殿外传旨去了。
九经三事殿外
“主子!”得了旨意的苏伟连滚带爬地上了台阶,跟张保一起把四阿哥架了起来。
“没事儿,爷能走,”四阿哥出了一头的冷汗,衣领都沾湿了。
“别逞强了,我们扶着你出去,”苏大公公心疼的无以复加,掏出帕子给四阿哥擦了擦汗,三个人一点一点往台阶下挪。
“哟,这不是四阿哥嘛?”
好不容易下了台阶,苏伟就听到了一个尤为讨厌的声音。
胤誐扬着嘴角走到几人跟前,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好在他一大早就过来了,连九哥都没等,这要再晚一会儿,就没这么好的风景看了。
“四哥这是怎么了?”胤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四阿哥一番,“怎么如此狼狈?连站都站不起来啦?堂堂大清亲王,竟然还靠两个太监扶着,真是给皇阿玛丢人。”
四阿哥没吭声,眼神虚虚地飘到胤誐脸上,又慢慢垂了下去。
苏伟想开口说话,却被四阿哥按住了肩膀,一旁的张保,也暗暗冲苏伟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胤誐凑近四阿哥的脸庞看,“把你平日里的威风拿出来啊?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雍亲王吗?怎么,没了皇阿玛给你的几分体面,如今是连条狗都不如了是吗?”
“十哥!”一个尚且幼稚的声音响起,胤誐的脸色变了变。
十八阿哥小跑着奔四阿哥而来,看向十阿哥的时候,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四哥脸色不好,赶紧回去歇着吧。十哥找四哥是有事儿吗?皇阿玛都让四哥回去歇着了。”
“关你什么事儿?”十阿哥面色不善地瞪了十八阿哥一眼,十八阿哥还是坚定地站在四阿哥跟前。
苏伟强忍下一口气,冲十八阿哥点了点头,与张保一起,扶着四阿哥往外走。
谁曾想,苏伟几人转身的一刹那,十阿哥一个侧身,绕过年纪小的胤祄,抬脚就踹在了苏伟的膝窝上。
苏伟整个身子向前扑去,四阿哥想拉住他,可自己还站不住,连带着张保一起跌到了地上。
“主子!”苏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四阿哥一手撑在地上,膝盖又受了伤,张保也慌乱地往起爬,想着赶紧扶四阿哥起来。
“哈哈哈……”胤誐阴谋得逞,捧着肚子在一旁笑,“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逞威风?摔得跟狗吃屎一样!”
还没反应过来的十八阿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脸孔逐渐涨红,最后小牛犊子一样地撞向了十阿哥。
十阿哥一个趔趄,被属下扶了一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
那边十八阿哥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仰天哭嚎了起来,“皇阿玛,皇阿玛,十哥欺负人!皇阿玛,救命啊……”
“喂,你!”胤誐惊愣在原地,一时真不知该拿十八阿哥怎么办?万一真的惊动了皇阿玛,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好果子吃的。
十八阿哥是不管不顾,只管坐在地上耍赖到底,非哭到皇阿玛出来不可。
苏伟是已完全顾不到十八阿哥这一边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和张保一起扶起了四阿哥,就只知道拍打他身上的灰尘,连自己莫名地掉了眼泪都完全没察觉。
“好了,爷没事儿了,”四阿哥暗暗抓了抓苏伟的手,脸色虽然苍白但态度却很淡然,“咱们回家吧,让丁芪也给你看看摔到哪儿了没有。”
圆明园
张起麟早早就备好了软轿等在畅春园外头,一行人匆匆回到圆明园,丁芪也一早就侯在了清晏阁。
三个人中,还是四阿哥伤得最重,褪去里裤,肿起来的膝盖青中带紫,有几处还露了血丝,就是刚刚摔出来的。
苏伟红着眼睛站在床边,要不是四阿哥时不时地看着他笑,他一早就哭出来了。
“好在王爷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寒气并不重,”丁芪给四阿哥上了药,又开了方子,“好好调养一些日子,按时上药,不要沾水,很快就会好转的。”
“有劳丁太医了,”张保先领着丁芪出门抓药,张起麟也识相地退到了门外,屋里就留了苏伟和四阿哥两个人。
“过来跟爷躺一会儿,”四阿哥拍拍枕边,“都过去了,爷都不难受了,你还红着眼眶干什么?”
苏伟揪着袖子擦擦眼睛,低头脱了靴子躺到四阿哥身边。
四阿哥侧了侧身子,一手放在苏伟身上,苏伟双眼望天,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不许骂皇阿玛,”四阿哥一脸无奈,“是爷犯了错,皇阿玛罚的并不重,反倒让爷领悟了很多东西。至于胤誐,一个色令智昏的草包而已,爷会让他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苏伟不长不短地吐了口气,转身面朝着四阿哥,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你昨晚跪了一晚上呢,身上一定很难受吧?我虽然也想着,你是犯错了,受罚也是没办法,可还是很心疼。要我说,当了皇上的人,心都狠,说让跪一晚跪一晚。那又不是睡觉,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四阿哥闻言一声浅笑,伸手把人揽到怀里,“爷昨晚啊,还真没觉得有多难熬。关键是,最难受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这一整晚都在想怎么回那一句话。现在想想,从你送我那个魔方开始,爷就好像一直欠你一个回应呢。”
“什么回应?”苏伟瞪大了一双眼睛,扭过头去盯着四阿哥,“你想出来了吗?”
“想出来了,”低哑的声音在苏伟耳边轻轻响起。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调戏
康熙四十八年
五月二十一,九经三事殿
魏珠带着隆科多走进内殿,康熙爷挥退几位禀事的朝臣,抬手接过隆科多递上的奏折。
“微臣已理清畅春园汛守之地,共六十八处需增设马步兵防守,还请万岁爷示下。”隆科多行礼后奏禀道。
康熙爷翻了翻隆科多的奏折,手指在案边轻敲了片刻,“汉军旗中闲散人多,就从中补齐,正好巡捕三营也有兵缺,这次一并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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